☆、第 25 章 又见小正太

2025-03-25 17:17:15

正月初二是沈氏回娘家的日子,前一晚一家人就早早的睡下了。

一早沈氏起了床,还好昨日雪就停了,只是这积雪也快到小肚腿了。

说来这雪是干松松的,没有潮气,捏在手里如抓了一把晒得干干的沙粒一般,一撒手就散开去。

珍真几个娃都在卯时三刻就起了床,在沈氏的催促声中利落的收拾好,吃了早饭,早早的就上了路,此时天色还如深夜一般。

好在片地的雪,白花花的,也能让人看清路。

李正泽背了一个背篓。

珍真站在里面,改着一件小被子。

又放了一些白米与白面,手里抓了两只鸡。

这一路出村子也碰到了好些熟人,大家都是一早就赶着路。

雪路并不好走,格外的费力,所以李正泽一家才这么早就上路。

差不多也是在傍晚的时候到的伯林姥娘家。

走了一天的路,几个娃坐在炕上都不想起身了,于是这顿晚饭就在正房的炕上吃的。

来,你们都快多吃点,这鸡汤可是一大早就熬着了,可香了。

伯林姥娘给每个娃都盛了一碗汤。

娘,你坐下吧,我来就好了。

赵氏忙接过手。

嗨,嫂子还和我们客气啥呀,你且吃你的,他们谁要喝汤了,自个儿会去盛的。

沈氏又拉着赵氏坐下。

倒是伯林与清远坐在一处,低声交谈着。

清辉朝着仲林撇了撇嘴,又笑着对珍真道:小表妹,你家做的栗子可是好吃呀。

还是我告诉你哪有栗子的,你是不是要感谢下我?珍真抬头望了他一眼,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喝着鸡汤。

小表妹,你咋不说话呀。

哎呀呀,几个月不见,你都长胖了,唔,这小脸蛋都能掐出好多肉了。

清辉见珍真不理他,便抬手捏着珍真的脸颊。

珍真偏着脑袋躲开他的手,攥着小拳头道:二表哥,你不要捏我的脸,上次不是跟你说过男女授受不清了吗?你咋还动手动脚的。

珍真这话一出,原本说着话的众人都停了下来。

先是仲林扑哧一声笑了,接着几个大人都是笑的直不起腰。

唯有伯林摸了摸身旁的珍真,笑着道:清辉,珍真说的对哩。

珍真本是被笑的不好意思,脸上有一团红晕,听了伯林的话,更是觉得有乌鸦从头前飞过。

这三岁的小女娃说男女授受不清,是不是太早了点,难怪大家笑成那样,自家老娘更是摸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

大表哥,你咋和我哥一样掉书袋。

清辉扯了下嘴角,珍真是我妹妹,我捏她的脸又咋了。

其实珍真到真没觉得有啥授受不清的,只是不喜欢被捏脸而已。

清辉一脸桀骜的样子,怕自己大哥吃亏被娘骂,赶忙道:二表哥,我是真的不喜被人捏脸,你以后不要捏我了。

万一把脸捏大了,就不漂亮了。

你这么大个小姑娘就晓得漂亮啦,快别臭美了。

我最近得了一样宝贝,一会带你玩呀。

清辉没再和伯林说话,只笑着对珍真道。

啥宝贝?我也要玩。

哼,你可别这么小气,只给珍真玩。

仲林听了有宝贝,两眼发光的盯着清辉。

去去去,那次没给你玩了。

吃过了饭,珍真还好,其他三个娃眼睛都睁不开了,歪七乱八的躺在伯林姥娘的炕上,睡着了。

李正泽与沈大舅把伯林、仲林抱到了清辉的屋里睡下。

珍真便睡在沈氏边上听着母女两的悄悄话。

娘,你腰还痛不?开春了,他爹上山里采药,到时候让他给你送点来呀。

沈氏睡在伯林姥娘的怀里。

老毛病了,痛着痛着就没感觉了。

你可别老惦记这些。

我问你,开春两个娃的束修够不够?伯林姥娘顺着沈氏的头发道。

够呀,前一阵子卖炒栗子换了些钱,净够了。

沈氏伸手揉着伯林姥娘的腰,又道:那药都还没采到呢,采到了我让娃她爹给你送来。

你也年纪大了,该要好好养身子了。

不要累到了呀。

家里的事都是你大嫂做的,我那里又累了。

今年你大哥想着先花点钱找两个人帮着做地里的活。

也该这样了,每年开春大哥都累的脱一身皮。

沈氏转身想给珍真和珍林拉一拉被子,就见珍真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竖着耳朵听话她们娘儿俩的话。

沈氏笑着点点珍真的额头。

又转过去贴着伯林姥娘怀里。

珍真今日才见到沈氏小女儿的一面,却又听了两人的话觉得心里很酸。

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了就让伯林好好的给她讲一讲《齐民要术》,至少要把地里的活做好。

也不知何莲盈那里晓得沈氏回来娘家,初三将近午时的时候,带着已能自己走路的何榆善来了。

沈氏自是热情的接待着她,两人凭着自小就好的交情,话也投机,聊得很是开心。

倒是何榆善也有一岁半了,虽说话说不清楚,却也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见了珍真笑着奔了过去。

珍真见他一摇一晃的跑着,心里跟着晃起来,这怕是要跌倒呢。

果真如她所想,眼看着何榆善还有三步路就到了珍真身边,却脚下一个踩空,重重的跌倒了。

他还抬头盯着珍真,见珍真一点也没有要过来扶他的意思,扯着喉咙大声哭了起来。

何莲盈忙起身抱起何榆善,偏他却在她怀里胡乱扭动着,还向珍真张着手。

沈氏忙让珍真过来哄着何榆善。

珍真不情不愿的走到炕边上坐下。

何榆善见珍真坐过来,眼泪汪汪的盯着她。

虽说珍真确实不喜欢小奶娃,可这么个粉嘟嘟的小正太一脸小受样的看着你,眼里满是期盼。

哪里还硬得下心来,抿了抿嘴,抬手擦了擦何榆善的眼睛,给了他温柔的一笑。

何榆善像是受到鼓舞一般,拉着珍真的手直直的傻笑。

别说,这小奶娃真是越长越可爱,又亮又大的眼睛,翘弯弯的睫毛,一张粉扑扑小脸蛋,陪着一张粉红色的小嘴巴。

真是越看越可爱,于是珍真做了一件原本她深恶痛绝的事,抬手捏了捏何榆善的小脸蛋。

叽叽,叽叽,唔不要。

何榆善抗议的抓着珍真的手动了动。

珍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做了啥。

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道:是姐姐,姐姐,来,你来叫两声。

叽叽,叽叽。

原谅一个才一岁半的小奶娃,这才把爹娘叫顺畅呢,那里能够清晰的说话。

珍真试了几次想让他叫清楚,奈何敌不过自然条件,谁叫他是小奶娃呢。

便放弃了,任他不清不楚的叫叽叽。

珍真在桌子上抓了一把栗子,剥了皮递给何榆善。

又剥了一个给自己。

何榆善吃了一个还要吃,珍真便又剥了一个给他。

何榆善便从自己衣裳的小兜里拿出了两颗麦芽糖,递给了珍真一个。

珍真也是很久没有吃过糖了,把糖块分成两半,只吃了一块,还有一块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清辉和仲林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屋来,原是没想着有客人在。

见着何莲盈都老老实实的打了招呼。

珍真,走呀,跟着我去看我的宝贝。

清辉站到珍真面前。

啥宝贝呀?在珍真的印象里,这个年纪的小男娃,所谓的宝贝不是啥掏了鸟窝,就是偷摘了谁家的果子。

哎呀,你去看了就知道了,走呀,走呀。

清辉催着。

珍真原本也不打算看他啥宝贝,却被他烦得没法,打算去看了一眼就过来,便起身了。

跟着清辉和仲林走。

刚到门口,就觉得背后的衣裳被一股力气拉着,回头一看。

原来何榆善举着爪扯着她的衣裳。

你快放开哈,小心一会又绊倒了,我等下再陪你玩。

珍真蹲着身子,想把衣裳从何榆善的手里拉出来。

叽叽,唔要跟你凡。

何榆善死死的抓着不放手。

珍真到底比他大两岁半,使了使劲就把他的手扳开了,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炕边上。

刚想转身又被他拉住了。

试了几次想走,未果。

珍真忍着不耐好好道:我去去就来,你先在这等着姐姐,好不好?何榆善只摇头,手里依然抓着。

倒是清辉急了,一把抓开何榆善的手,把珍真拉到背后,瞪着他。

或许是被清辉拉痛了,或许是见珍真被拉到一旁了,何榆善哇的一声又哭起来。

珍真,娘不是让你看好小榆善吗?你咋回事,咋又让小榆善哭了。

沈氏厉声道。

娘,我…我…我好好的陪着他呀。

二表哥,我不去看你的宝贝了。

珍真委屈道,又转身哄着何榆善道:小榆善,别哭了,姐姐陪你玩呀。

沈姐姐,那里是珍真的错,我家娃就是个哭气包,一会就好了。

何莲盈笑着对沈氏道。

又对何榆善道:快别哭了啊,一会娘回家拿绞丝饼给你吃。

何榆善见珍真不走了,又听他娘说给吃绞丝饼,便也止住不哭了,只抽泣着对珍真道:叽叽,你跟着唔家呀,便好漆。

珍真听着这饼怎么像是说的便便一样,想着想着这小奶娃吃便便,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只清辉见珍真挨了骂,立刻就想说是自己的错,转头接到了沈氏投来的眼色,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此时见了珍真笑,心中那种不快之感便就去了。

只对何榆善很是讨厌,这小奶娃就知道缠着珍真,上次见到珍真就是如此,真是惹人厌。

又和仲林对沈氏与何莲盈笑着道:小姑姑,何大婶子,我们先出去了。

何莲盈和沈氏又聊了一会,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何榆善身上。

这娃也不知该给谁带,我爹定是要把小榆善要去何家的。

我婆家又定是不愿,我夹在中间,两头都不讨好呀。

何莲盈说着就想到了这些日子来受的委屈,便红了眼睛。

唉,这也不晓得该咋办,你且放宽心吧,想的再多也没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氏拍了拍何莲盈的肩旁。

何莲盈抬着袖子擦了擦眼睛道:瞧我这是做啥,这大过年的,沈姐姐你可别见怪呀。

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家去吧。

沈氏留着她吃午饭,何莲盈忙摇着头,只道还是家去吧,她爹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便下了炕,抱过何榆善,帮着他穿好鞋子。

何榆善转头对着珍真道:叽叽,奏呀。

珍真摇了摇头,对着他笑了一笑。

何榆善被何莲盈抱着起了身,见珍真没有跟着,便在何莲盈怀里扭着身子,直直的看着珍真。

这娃,走,你不是想吃绞丝饼吗?跟娘家去就吃了呀。

何莲盈拍拍何榆善的屁股。

唔要叽叽,唔要叽叽。

何榆善大声嚷道。

珍真姐姐要在姥娘家吃饭,下次再和她玩呀。

咱们回家去。

何莲盈哄着道。

可何榆善听了这话,又哭起来,死活不肯走,最后气的何莲盈给了他屁股上两巴掌,强行抱着他出了院子。

小奶娃的哭声在院子里回绕了好一会,才平息下来。

伯林这一日都跟着清远在他的屋子里读书,偶尔问问一些不懂的地方。

仲林则跟着清辉在院里院外的疯玩了一阵。

珍林跟着姥娘去了一趟张氏的娘家。

进了屋子,就被珍真塞了一小块糖在手里。

珍真只催着她快吃。

到了晚间,又是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李正泽和沈家大舅聊了一会,说道张四家的母牛下了两只牛崽子。

便劝着沈家大舅干脆买一只帮着种地,也好没那么累。

沈家大舅只说还要再想一想。

珍真听了有母牛,就想到了牛奶,那可是有营养的好东西,便跟着李正泽打听。

然李正泽见沈家大舅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说,敷衍了珍真几句就不再说这事。

第二日又是一早要赶路,一家人便也早早的歇下。

正房里,伯林姥娘又从炕琴里拿出了一块尺头递给沈氏,道:你看这几个娃都是穿的旧衣,虽说长的快,也不该穿前年做的衣裳呀,缝缝补补的。

这尺头你拿回去,有空的时候做两件衣裳给娃。

也算是我这个做姥娘的压岁钱吧。

沈氏本想推了,自家去年挣了好些钱,只是没时间做而已。

听了自己娘最后一句,便又接下,只道:娘,你放心,我尺头都买好了,只是没时间做哩,等着有空,给他们做,倒是你好久没添新衣啦,回头我也给你做一件呀。

我都这把年纪了,做啥新衣,好了,赶紧睡吧,明日又是要走一天的路呢。

伯林姥娘说着就堂了下去。

沈氏暗自想着,趁着这段空闲的时候把娃们的衣裳都做了,也该给自家娘做一件才是。

把尺头放好,又给珍真和珍林提了提被子,也躺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