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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另辟蹊径

2025-03-25 21:43:06

龙大将军果然信守诺言,每次来看阿璧都会先向我报备,而且大都是在白天,即使是晚上也是在阿璧睡前来,我再也不用担心会在半夜醒来时看见床边有个男人盯着我。

如今边境稳定,国泰民安,龙大将军相当于是赋闲在家,来的次数也就多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秘密地在我的院子里进行。

龙大将军每次来都有乔装打扮或是飞檐走壁,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我的院子里,从不带阿璧出去。

如此偷偷摸摸既让人担心又让人兴奋,我甚至觉得我们几个人包括阿璧都有些上瘾了。

龙大将军说好今天会来,但天已经开始黑了还没见人影。

这我可以理解,龙大将军不仅是凌国的民族英雄,还是皇上最宠信的臣子,凡是家中有闺女的官宦、富商,谁不想留住这个超级钻石王老五。

我斜靠在椅子上,嘴里啃着苹果,边吃边哼着小曲,脚上的拖鞋已经不知哪里去了。

这时候的我最讨厌有人打扰,龙大将军今天最好别来。

阿璧跪在窗边的椅子上,双肘撑在窗台上,双手托着小下巴,坚定地等着。

我把苹果核扔进废纸蒌,一个漂亮的弧线,正中靶心!拿过手绢擦擦嘴,对阿璧说:阿璧,别等了。

你爹爹是个大忙人(说不定正在帮你找新妈咪呢!),我们要理解他。

过来,妈咪给你讲故事。

爹爹不会骗阿璧,他一定会来的!他还要给我讲打仗的故事。

爹爹的故事会比妈咪的好听?真过分,给一个三岁还差一个月的小孩讲这么暴力的故事。

我当初还庆幸这个时代没有大众传媒呢。

爹爹的故事是真的,猫咪的故事是骗人的。

胡说!妈咪的故事怎么会是骗人的!阿璧转过头,猴子和猪怎么会说话!我是小孩子也知道是假的。

呀!有没有搞错!知道孙悟空会打妖怪、猪八戒好吃懒做不就行了,何必去研究他们的真实性,书杰就从没问过这么白目的问题。

因为他们是神仙!神仙什么都会!知道了吗?我不可能去和他讲解《西游记》的文学价值、社会意义。

爹爹说世上没有神仙,什么都要靠自己。

阿璧又把头转向窗外。

好!靠自己!你就靠自己慢慢等吧!什么都是爹爹!说不定龙大将军正在和花魁缠绵着呢,还想得起你来。

我一赌气,不理他了。

又过了一会儿,阿璧的小手和下巴都已经趴在窗台上了。

我看了又有些心疼,便劝他说: 阿璧,先歇着吧,等爹爹来了妈咪叫你,好吗?爹爹!阿璧欢叫着,以最快的速度爬下椅子,跑向房门。

不必了,你爹爹喜欢走窗户。

我坐着一动不动。

果然,一个潇洒的身影从窗外一闪而入。

阿璧又跑了回来,我也迎了上去。

龙大将军,说好来就应该早些,阿璧都等你好久了。

我先发制人。

只可惜真正的受害人只会抱着他爹的大腿。

抱歉,出了点急事。

阿璧不生爹爹的气吧。

不会!猫咪说爹爹是大忙人,我们要理解。

拜托!那叫讽刺!龙大将军居然抬头给了我一个感激的笑容,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爹爹,给我讲故事。

不行,已经太晚了,小孩子不能睡得太晚。

要怪就怪你爹来得太晚。

阿璧撅着小嘴,手里紧紧拽着他爹的衣袖,不肯移动。

龙大将军俯身抱起他,都怪爹爹来太晚了。

今天就不讲了,改天好吗?那爹爹要等我睡了再走。

好!龙大将军抱着他走进里屋。

嗨!那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怎么都没人征询我的意见!这一次我学聪明了,睡在最里面,让阿璧睡在中间。

阿璧其实很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你以后少给他讲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怎么了?他还是个小孩子,不该学这些暴力行为。

他一笑,男孩子没事儿,我小时候也喜欢。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不多事了。

你可以回去了。

我打着呵欠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想再呆一会儿,你若睏了就先睡吧。

随便你,记得走时替我熄灯、关门。

我不打扰他继续父子情深,闭上眼找周公去了。

在找到周公之前,我心想:不能老是这样被他轻易地牵着走,我必须想办法夺回主动权,也许真的应该另辟蹊径了。

我和商融坐在醉花楼的雅座里,这还是回来后我第一次主动找他。

想了很久,这事还是只能找他,因为他说过到时要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商融,我对他早已是直呼其名,咱俩到底是算合作者还是算朋友?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个?商融放下手中的茶碗。

如果是合作者,那我今天就是来和你谈生意;如果是朋友,那我今天就是来找你帮忙。

我以为我们该算亲戚了。

狐狸又眯起了他的狐狸眼。

阿璧也许是,我不是。

我很有骨气地坐直了身子,爽快点,到底算什么!爽快?都这份儿上了,还问我这个,就不怕我伤心?说着,他还真的做出个西子捧心的样子。

呵呵,既然如此就拜托了!我释放出许久未出现的谄媚的笑。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想找个男人。

男人?狐狸一愣,端到嘴边的茶碗停住了,你想嫁人?谁说我要嫁人。

那要男人干什么?还能干嘛!生孩子呗。

阿璧不是好好的吗?你这又是为什么?狐狸手中的茶碗险些翻了,他把茶碗重新放回桌上。

唉,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啊。

嗐说!阿璧最亲近你,这谁不知道。

可他也很亲近他爹爹啊。

这样不好吗?不是不好,所以我也没有阻拦啊。

只是他们父子情深,看来认祖归宗才是正道啊。

我有些心灰意冷。

飞玉说要带阿璧走?那到没有,他还保证说不会带走他。

狐狸沉默了一会儿,你俩当初到底如何谁也不说,我也就不清楚。

但飞玉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既然说了,你就不必担心。

我不是担心他反悔,只是阿璧那么崇拜他,一心像做个如他爹爹那样的大将军,如果能回龙家自然最好。

何况……看着他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才能叫他的爹爹,我也不忍心……他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那也不是非得再要个孩子。

我已经决定了,阿璧将来要走怎样的路由他自己去选择。

而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孩子的父亲与我们有任何联系,也不会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一定要培训出一个我的接班人!我感觉自己又充满了斗志。

如果又是一个阿璧呢?我瞪了狐狸一眼,这次应该说他是乌鸦,那我就再生一个!狐狸被茶水呛到了,咳了好一阵,那你何不考虑飞玉呢,反正你们已经有阿璧了。

在同一个地方摔跤的人就是不可救药的人。

跟他有何不好?阿璧不必失去父亲,你又不必失去阿璧,还可以得到一个出色的男人。

这可是很多女人都梦寐以求的。

商融!我有些恼了,我还当你是我的知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我若是心里有他,自会想办法得到他,但决不会为了孩子就放弃我的生活!你如果不肯帮忙就算了,我另想办法!好、好、好!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何必这么大气。

狐狸还是笑眯眯的。

因为你严重侮辱了我的人格!狐狸不知何谓人格,但也看出我是真的恼了,不敢再笑。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只是不明白你还能找出什么样的男人比得过飞玉。

连我都想不到他也能做个慈父。

你真的错了。

我想找的恰恰是比不过他的。

开玩笑,再找个像他那样的,我岂不是又白吃一回。

哦?比不过他的?狐狸的好奇心上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你记好了,我要找的男人是这样的:他的长相不能太英俊也不能太丑陋,他的头脑不能太聪明也不能太愚蠢,他的人品不能太狡猾也不能太老实,他的性格不能太内向也不能太外向,他的出身不能太低下也不能太高贵,最重要的是我们事前不能认识,事后也不必认识。

当然,我会给他丰厚的报酬以弥补他小小的损失,而他也必须深深明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严格遵守功成身退、银货两讫的职业道德。

你、你这是找什么?狐狸居然被我吓得结巴了。

我赶忙凑上前去,商大哥,我知道这不容易,所以才要找您帮忙啊。

只有像您这样见多识广、诡计多端……不,是聪明绝顶的人,才能找得出这样的精品。

你当我是拉皮条的?狐狸有些恨恨地对着我说。

呵呵,那怎么可能!要当你是拉皮条的还得付你中介费呢。

说了半天,认我这个朋友就是为了省钱。

嗐说什么呢!总之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否则将来我无人依靠的时候就去找你,定要闹得你夫妻不和、鸡犬不宁。

我得意地说,别忘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说出去的话,嘿嘿……狐狸被我搞得哭笑不得,我还要求你不要说出去呢,要不,不知多少人会杀了我。

明白就好。

我喜滋滋地端起面前的茶碗,掀起茶盖,里面泡的是凌国最好的茶叶——迎仙。

多多,狐狸商融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嗯?我正准备喝下一口淳香的茶水。

你觉得我怎么样?那一天,我险些英年早逝于一口淳香的迎仙茶。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分割线—————————————小喜的新坑: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46785小喜的话在右边----------------------------------------------------->龙大将军番外(二)我的父亲是世袭的镇南侯,也曾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我的母亲是圣武帝最宠爱的七公主,也是圣文帝唯一的同母妹妹,我有一个令人称羡的家。

年幼时,我最崇拜的人是父亲,因为有了他,凌国的边境从未被邻国攻破过。

那时我最高兴的事,就是和母亲一起坐在商家的醉花楼里,看着父亲率领大军胜利归来。

他身披白色的战袍,骑着骏马,走在队伍的前面,接受京城百姓的欢呼。

每当他走过醉花楼,总是会抬头一笑,他头上银色的战盔在太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要像父亲那样做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可是一夜之间,一切似乎都变了。

那年我七岁,凌国与宿敌北昱国又起战事,父亲在边境一呆就是一年多,期间还有几个月毫无消息。

当着我的面,没人说什么,但我还是发现母亲在夜里哭泣。

终于有消息传回来了,凌国打败了北昱国,父亲又可以得胜回朝了。

离父亲到京的日子还有几日,我却已经迫不急待地想去醉花楼,晚上总是兴奋得睡不着觉。

为此,母亲守在我床前,盯着我赶快入睡。

我闭上眼装睡,想把母亲骗走,我不是小孩子,不喜欢有人守在我的床前。

屋里有响声,我睁开眼,看见屋里多了个男人,蓬头垢面,长着一脸大胡子,身上穿着件沾满泥的袍子。

我有些害怕,但还是跳到了母亲的面前,我答应过父亲要保护母亲。

可母亲竟然站起身来,扑到了那个男人的怀里,两个人紧紧拥抱。

随即,旁边的丫环、奶妈们叫了起来,是侯爷回来了!我这才发现,那件沾满泥的袍子很像母亲给父亲做的白色战袍。

又过了几日,圣文帝在宫里奖赏有功之臣,让功劳最大的父亲自己选择。

父亲却提出归还军权回家赋闲,连皇上都吓了一跳。

由于父亲的坚持,最后皇上只能给了个闲职。

凌国军队没有了龙大将军。

事后谣言四起。

有说是母亲不满意父亲长年在外,强迫父亲退出军队,父亲惧内,证据是父亲没有妾室。

真是胡说,母亲虽然有些皇家的娇气,但决不是心胸狭窄之人,父亲不娶妾是因为他心里只有母亲一人。

又有说是父亲经此大战,有了贪生怕死之意,可父亲的英勇善战是人所共知,这个谣言很快就不攻自破。

最后一种说法却愈演愈烈,连我也相信了,那就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我爱我的母亲,也因父母之间的深情而欣喜。

但我不能苟同父亲。

好男儿就应当志在四方,就应当为国杀敌,怎能因为贪恋妻子的温柔便放弃了军人的天职、男儿的抱负。

我仍然爱我的父亲,但他不再是我最崇拜的人。

我发誓我要成为凌国最有名的大将军,我还发誓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我的责任、我的抱负。

所以我从未想过会娶个什么样的妻子;所以当我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孩子时,我并没有特别激动。

可当我知道她要给孩子取个那样的名字时,我竟有些按捺不住了。

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个我不知道样子的女人:有点唠叨,有点愚笨,有点迷糊,有点胆大,有点倔强,有点善良,有点可爱……那天夜里,我去找她。

她躺在卧榻上睡着了,不知我来,玄天宗不可能有这样的传人。

但我也趁机看清了她的长相:脸有些瘦长,眉毛淡淡的,但是真的,不像时下流行的剃眉重描,闭着的双眼我之前见过,不算大,但形状还不错,小巧的鼻子倒是挺别致,下面是略微有些发白的嘴唇,可能是天冷的缘故。

她终于发现我了。

她很惊讶。

我没有多说,只让她第二天到醉花楼见我,我知道她一定会去。

这女人,你说得越少,她就会想得越多。

我承认我有些出尔反尔,明答应她由她取名,却又逼着她改。

我知道我会赢,因为我比她强势。

但没想到她会因为在我面前白演戏而大哭。

这有什么好哭的?她又不是只为我一个人演。

更想不到的是,她哭完后还能理直气壮地向我要抚养费。

想和我划清界限却又向我要抚养费?我本想提醒她,不要为了细枝末节而忘了自己的本意,最后还是没说,因为她自以为胜利的样子很有趣。

她很快去了君子悦的揽月山庄。

是在躲我?来得及吗?我心里有个恶劣的念头:你想躲?我偏和你纠缠不清。

我喜欢看她气急败坏、悔不当初的表情。

但我不敢太过,我还不知她与玄天宗的关系。

我向小舅打听过,竟没问出来。

我只是故意把抚养费直接送到揽月山庄。

司徒等人不是傻瓜。

直到孩子出世,也没有消息流出,看来玄天宗的人很护着她,难怪她很有信心抚养孩子。

知道自己有了个儿子,我还是没有太激动,但确实有些不同的感觉,毕竟是个与我有血脉连续的人。

孩子的名叫龙城璧。

城璧,城武,有什么关系吗?孩子满周岁了,按惯例要举行抓周。

我虽然不太相信抓周能决定人的一生,但还是想知道我的儿子会抓什么。

我派夜影送去一顶特制的将军盔。

听母亲说,我当年抓的就是父亲的将军盔。

在听夜影的汇报时,我脑海里想象着阿璧在桌子上爬来爬去的样子,想象着司徒手舞足蹈的样子,想象着她高呼惨绝人寰的样子,不禁笑了,也有些后悔没能亲眼所见。

可此时我不能走,北昱国似乎又在蠢蠢欲动。

由于瑞国的趁火打劫,这次的战役打得很辛苦,时间也很长,我有一年多没回过京城。

但夜影一直在给我传递消息。

所以我知道阿璧最喜欢我送他的将军盔和小木剑,知道阿璧最想和我一样做大将军,知道她想让阿璧做奸商却失败了,知道她和君子悦之间不是伴侣关系,知道她不让阿璧叫她娘而是叫她猫咪……猫咪?有意思。

她确实像只猫咪:以为没危险时就张牙舞爪,发现情况不对就摇头摆尾,到了退无可退之时她又会张牙舞爪。

我突然有了尽快结束战局的想法。

这不是个好征兆。

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叹。

我知道她也已经带着孩子回到了京城,玄天宗没人跟着来。

她回来了,还带着孩子。

她真能如她所想的那样潇洒地生活吗?即使见到宋府的人……她对大事倒容易明白,却往往在小事上栽跟头,让人难以放心。

什么?她就是那多多药膳坊的老板,那她一定就是商融的秘密合伙人,怪不得皇上会突然兴起去那儿用餐。

有商融在,应该会好些……我写了封信给商融,让他帮忙照应。

其实这信实在是多此一举。

商融是不会对她袖手旁观的,再说只要见到阿璧,就会知道与我的关系,听说阿璧长得很像我。

可我还是写了。

这不是个好征兆。

一路上,我第一次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

我知道这真的不是个好征兆,所以我一直压着,直到再也压不住了。

大军还要有八天才能到京城,到了京城还要接风洗尘、论功行赏,那还要有好多天才能见到他们。

听说阿璧也在盼着见我。

她呢?想必是巴不得一辈子都见不到我吧。

我决定先轻身回去,这样三天就能到了,然后再赶回来与大军汇合。

我带着几个亲随出发了。

一路快马加鞭,飘影真的飘起来了。

到了京城,已是半夜,我让亲随在城外等候,这次秘密进京不能让人知道。

我没有再骑马,而是施展轻功进了城。

到了她的院子外,我居然有些犹豫,我这么做有意义吗?我还有些迷惑,我到底是想见谁?是阿璧,还是她?我还是进去了,又一次看到了她的睡颜。

她的脸比以前圆了些,身子似乎也丰满了些,五官倒没什么变化。

睡在她里面的就是阿璧吧!那眼、那眉,果然像极了我,只是嘴角露出的一丝倔强像极了她。

她紧紧地抱着阿璧,像是抱着一个枕头。

阿璧大概被她抱得有些难受,扭了扭身子,把她的手逼下去些,可一会儿,她的手又贴上去了……这母子俩真是的。

看到这一幕,先前的急躁和犹豫都没了。

我还想多看一阵,她却惊醒过来,比以前警觉多了。

当她的眼神对上我时,我竟有些慌张。

如果此时她再问出一堆为什么,我该怎么回答?她竟然什么都没问,只往里挪了挪,轻轻地说了句:上来吧。

记得把外袍脱了,脏死了。

我犹豫了,但我真的很累,真的很想躺下,尽管那地方不大。

我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感觉心里好安静。

那一夜我睡得很香,我还想起七岁那年的那一夜,母亲对父亲说的第一句话是下次记得脱了外袍再抱我,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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