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25 21:43:20

八月中秋刚过,庄亲王府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那是申正时,府门前突然停下两顶明轿,守卫亲兵初时尚以为是哪位王公贝勒,没想到轿里人一出现,守卫顿时看傻了眼。

咦?欸……哇,快去通知王爷!小湖傍树荫下,金禄悠哉悠哉地坐躺在竹藤歌床(类似坐在地上的躺椅)上吟著小曲儿,左手边草地上插著一根钓鱼竿,右手边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糕点与香茗,惬意得不得了。

至于几个在茵席上睡著的小鬼都被抱进阁里去睡了,只剩下弘普犹精神奕奕地说要跟阿玛比谁钓到的鱼多,虽然他连一条都还没有钓到。

禀爷,有贵客莅临,请爷前去迎接!小曲儿停了。

贵客?就他一个?还有十七爷。

哦!那叫人多搬两座欹床出来,啊!还有,再拿两个茶杯。

耶?那爷您不……小曲儿又开始了。

竹藤欹床刚放好,贵客也恰好到了,眼见金禄那副惬意慵懒的模样,不禁有些怔忡。

哎呀呀呀,原来是四哥大驾光临……咳咳咳,金禄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

恕臣弟我身子还不怎么康健,没能去高接远迎,四哥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怪责臣弟我吧?再听他这样反常的愉快说话方式,雍正更是迟疑,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又见金禄蓦然绽放出一脸天真可爱的灿烂笑容,看得雍正猛一下傻了眼,还有允礼。

来来来,两位快请坐……啊,对了……弘普,快来……见过四伯和十七叔……嗯,乖……嘻嘻嘻,四哥,十七弟,你们瞧,臣弟我和弘普是不是一样可爱啊?说著,四只同样又大又圆的眼睛一齐眨个不停。

两张下巴同时掉到地上,刚从沁水阁出来的满儿差点失声爆笑出来,赶紧深吸口气忍住,再过去把下巴捡回给他们,又请他们坐下,免得他们吓晕倒了。

皇上,十七弟……请……咳咳……请坐。

雍正与允礼茫然地坐下,然后各自捧著一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茶,怔愣地看了半晌,再望向那张娃娃脸──粲笑依然。

他们没有看错!雍正不觉脱口道:十六弟,你的脑子也受伤了么?忽地,自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几声忍俊不禁的爆笑声。

哎呀呀!四哥,您怎地这般说臣弟我呢?金禄哀怨地抛过去一眼。

臣弟是内伤,关脑子啥事儿了?那你怎么这样说话?这样儿说话?金禄一副困惑不解的神情。

哪样儿说话?咦,莫不成四哥要臣弟我唱曲儿?昆腔还是弋阳腔?又是几声爆笑。

谁要你唱曲儿来著!雍正哭笑不得。

朕是说你……你干嘛笑成这样?欸?原来四哥要臣弟哭啊!早说嘛!唔……说著,金禄抚著下巴开始沉吟起来了。

要唱曲儿,还要哭腔,那就……这么著,来段长生殿的【哭像】吧!清唱可以么?爆笑声更烈,满儿躲在金禄后面流眼泪,允礼别过脸去咳个不停,就连雍正自己也忍俊不禁了。

你在胡扯些什么,朕何时要你唱曲儿了?你……你究竟是怎么了?朕去探十三弟的病,顺道也来瞧瞧你的情况,没想到你却养伤养得变了个样儿,还是你中邪了你?金禄忽地垮下了脸儿。

怎地,四哥讨厌臣弟了么?好吧!那自今儿个起,臣弟我会留在府里闭门思过一步不出,想想到底是哪儿惹著四哥不痛快了。

语罢,他状极悲伤地吸了吸鼻子又拿衣袖按了按眼角,再偷偷捻块点心塞进小嘴里,愉快地咀嚼著。

谁要你闭门思……雍正简直是啼笑皆非。

算了,算了,你爱傻笑爱唱曲儿都随你了,朕要问问你,你究竟好了没有?当然还没好!话刚说完,突然,玉桂提著篮子出现。

爷,奴婢需要一些水果。

没问题儿。

金禄双手一扬,也不见他吸气作势,两旁果树上的水果便自动飞进他手里,直到玉桂的篮子满了。

谢谢爷,够了。

玉桂离开,轮到弘普大声喊过来了。

阿玛,弘普钓到一条鱼了!金禄哼了哼,双手往湖面一收,又是两条肥嫩嫩的大鱼啪达啪达地飞进他手里,他随手往草地上一扔。

阿玛两条了!哇,阿玛赖皮!来咬阿玛呀!转回头来,金禄对雍正咧嘴一笑,雍正则似笑非笑。

还没好,嗯?金禄耸耸肩,吃啊!四哥,十七弟,这糕点很香,水果很甜呢!一边劝食,一边自顾自咬一口玫瑰糕大吃特吃。

要臣弟干啥,四哥?一听他这么问,满儿立刻起身到弘普那边去,待她在弘普身旁坐下了,雍正才压低了声音对隔著茶几另一边的金禄说话。

朕已递了玉柱的职,夺了舅舅的太保衔、步军统领职,并命他去阿兰善山修城;至于老九,朕也削了他的爵位,但朕希望能一块儿办了他和老八;还有年羹尧,他现在已是闲散旗员,朕准备要阿拉锡到杭州去抄他的家,并押解他回京。

说到这儿,金禄便明白了,他略一思索,即侧过脸去扬声问:娘子,想不想同为夫上杭州玩玩儿去?满儿闻言面色一喜,正待说好,可转眼一瞧雍正,马上又合上了嘴,蹙眉沉思起来了。

金禄见状不禁叹了口气。

四哥,再给臣弟一点时间好么?雍正不解地望望满儿,再瞧向金禄。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金禄也瞄了一下儿,再朝雍正勾勾手指头,雍正狐疑地靠向他,两颗头觑凑到了一块儿。

我家娘子打算著要离开臣弟我。

金禄小小声地说。

咦?为什么?雍正更小声地问。

因为她不希望臣弟我再为她受伤了。

金禄叹道。

老实说,臣弟已经有点没辙了,虽然臣弟使尽浑身解数想让她忘了那回子事儿,可她就是忘不了,臣弟敢打赌,只要让她有时间再多想一想,她肯定会趁著臣弟不在的时候溜之大吉!所以你才会变成这副德行?雍正恍然道。

金禄可爱地眨了眨眼。

怎地,臣弟这副德行不够可爱么?雍正两眼往上一翻。

是是是,可爱,可爱,可爱到女人都恨不得杀了你!那是因为臣弟的可爱只属于我家娘子的呀!金禄辩驳。

说到这,两次问题都出在十七弟那儿,四哥不想替十七弟添几个护卫么?说的也是,雍正点点头。

那朕替允祥加薪俸时,顺便也替他加几个护卫吧!那你呢?你要么?要什么?金禄懒懒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薪俸?护卫?朕本来就打算替你加薪俸了,既然十七弟要加护卫,也顺便替你加了吧!都不用,交换吧!放下茶杯,顺手拈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又交换?好吧!那……瞟一眼满儿。

现下你打算怎么办?四哥有啥好建议么?换水果吃吃。

把她关起来?四哥在逗我闷子么?嗯,还是糕点香,再吃一块。

那……叫人看紧她?娘子很油儿的。

再喝一口茶。

索性朕下旨命她不准离开你吧!别傻冒儿了,四哥,这种事能下旨的么?继续拚上那盘糕点。

你敢说朕傻冒儿?为啥不敢,现下您是四哥呀!另一块糕点。

……好吧!四哥就四哥,那……眼看金禄吃的津津有味,雍正终于也忍不住拈起一块糕点咬下一大口。

叫她进宫去陪密太妃?那能陪多久?又一块糕点。

唔!这糕还真的很香,谁做的?雍正赞叹,还是不忘低声说话。

我家娘子。

再一块糕点。

全都是?又拈了一块糕点,这回他也学对面那个人一口一块了。

没错,而且都是素食喔!我家娘子说我爱挑嘴儿,所以她做得特别清淡,免得腻我胃儿。

一块。

真不错,淡淡的甜,浓浓的香,又松又软,入口即化,怎么吃都不腻嘴,嗯嗯,真的很不错!一块。

那当然。

一块。

干脆朕派个人来跟十六弟妹学做这些个糕点,这样她至少有一阵子离不开了吧?一块。

请问四哥这是为了臣弟我,还是为了四哥您自个儿贪嘴?一块。

一旁的允礼眼见他们两个凑在一块儿叽哩咕噜了老半天,讲到最后竟然你一块我一块地开始拚命吃起糕点来了,不禁好奇地爬过来,想问问他们究竟在讨论哪一桩国家大事,怎么会讨论到变成饿死鬼了呢?呃,敢问皇上和十六哥究竟在谈什么呢?金禄与雍正相对一眼,而后异口同声的说──糕点。

嘎?!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允禄又开始早出晚归或三天两头不回府了。

不过,允禄依然是金禄,这种事从未曾有过,满儿不由得疑惑不已。

可是没时间让她想太多,皇上居然派人来跟她学做糕点,密太妃没事就宣媳妇儿带孙子女进宫陪她聊聊天,甚至连允礼的福晋都说是跟允礼吵嘴,竟然也跑到她这儿来住下了。

她简直比金禄还要忙,忙得让她没空闲考虑其他事。

直到九月秋末──娘子,整理包袱,咱们要上杭州去啦!满儿双眉一挑。

咱们?咱们是谁?金禄嘻嘻一笑。

娘子你跟为夫我呀!去干嘛?押解年羹尧回京。

我才不要!满儿断然拒绝了。

要只是查事儿还不打紧,可这种事是有危险的,我可不要跟去成为累赘,又害你……金禄唉了一声。

娘子,你想太多了,这趟根本没啥危险,是皇上担心太多了,才让为夫去盯著嘛!满儿还是摇头。

不要!眼珠子转了转,金禄突然垮下了脸,娘子,他哭兮兮地瞅著满儿。

你不喜欢为夫了么?脑袋一撇,别来这套,我不吃!满儿坚决地道。

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吧!那就别吃。

话落,金禄一指点出。

待满儿醒转过来时,她早就被绑架到往杭州途中的驿站里了,而她之所以会醒来,还是因为某人正埋头在她身上为非作歹。

唔……你……你该死……金禄忽地抬起头来,深沉地凝视她许久。

娘子。

干嘛?倘若你再离开为夫我……满儿心头一跳。

怎样?其实这件事她仍然很犹豫,实在舍不下他,却又不想再见到他为她徘徊在鬼门关了,如此两难,她实在难以下抉择。

为夫不会再去找娘子你,因为我知道这回一定找不著你了。

满儿松了口气,却也很不舒服。

哦!金禄叉俯下脑袋,所以,为夫我要让娘子你自己回来找我……他在她耳傍呢喃。

倘若为夫死了,娘子你一定会回来祭奠我,为我守孝,而且再也不会离开了,对不?他又在说令人心酸感动的好听话了!满儿心想,根本不在意他所说的话,甚至隔天她就忘了。

金禄的话,十有九成是不能信的!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虽然来过杭州几回,好玩的也都玩遍了,但总有些地方是没去过的──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我要到五云山去,听说那儿的竹林好美好美!正待出门去协助阿拉锡的金禄忽地停下脚步,徐徐回过头来。

等为夫忙完了再陪娘子去不成么?白眼一翻,你在说笑吗?满儿嗤之以鼻地道。

你一来就忙著锁禁年羹尧,现在又忙著抄年羹尧的家,抄完了家又得赶著押解年羹尧回京,你哪有时间陪我去哪儿逛呀?金禄凝住她沉思片刻。

五云山不是很远,骑马的话……至迟晚膳前娘子应该可以回来了吧?满儿想了一下。

嗯!差不多。

金禄绽开灿烂的笑容。

好,为夫等娘子回来一块儿用晚膳。

五云山的竹林确实是美,满山遍野的绿竹好似碧海翻波,刚竹挺拔嫩竹秀逸,苍翠欲滴婆娑摇曳,还有流溪潺潺,水声淙淙,这片纯然的素净,仿佛一幅静谧安逸的画,令人流连而忘返。

在斜阳的暮色中,竹影斜横更添一份绮丽,教人怎么也舍不得离去,也就是因为如此,当满儿要摸黑下山时,东摸摸西摸摸不晓得摸到哪里去了,只好在山间人家借住一宿,顺便尝尝现采的竹笋滋味,虽然不是春笋,却也差不了多少。

她完全没有为金禄担上一点点心,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需要人时时刻刻盯著,反正他自己也忙得很,就算他真要跟她赌气一、两餐不吃也不会死,对吧?破晓前,满儿便踏著路上的露珠登上了五云山顶,目睹一轮红日在云海翻腾中破絮而出,万道霞光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间洒下片片金光,为沉寂一夜的竹林带来耀眼的生机。

满足地叹了口气,满儿这才转身走上归途。

清晨的雾气尚未褪去,如云似烟,在密密匝匝的竹林里萦绕,她愉快地轻哼著小曲儿在竹林间绕来绕去,这样一路绕到山下,又花了点儿时间才找到昨日借放马匹的民家。

考虑了一下,又跑到烟霞洞、佛手岩和蝴蝶谷去瞧瞧,再上龙井喝个茶用个午膳,接著绕到飞来峰灵隐寺,这样一路走走逛逛地回到杭州城里时,都已过申时好一会儿了。

没想到回到客栈里,却发现已被退了房,再到年家,年家尚未被抄完家,可除了守卫官兵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狐疑地想了老半天之后,她决定直接到杭州将军府那儿看看。

想年羹尧被连眨十八级在杭州这儿看守北门,最幸灾乐祸的大概就是他的死对头现任杭州将军陆虎臣,要拘禁想当然耳也是拘禁在陆虎臣那儿。

然而,在她往杭州将军府途中,又听得路人说余杭的闲林镇与富阳的场口镇那儿有叛逆出现,所以城里的官兵分两头跑到那两镇抓叛逆去了。

她觉得好像太巧合了一点,巧合得令人心里犯疙瘩。

果然,她一来到地头就觉得很不对劲,堂堂杭州将军府前居然没有半个守卫亲兵,这太离谱了吧?再往里去,还是没人,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里闯时,忽听得西面那头似平行说话声传来,不假思索地,她立刻往那头跑去,很快的,她已经可以听清楚那些本是模糊不清的对话了。

……听玉姑娘说庄亲王本事有多厉害,要我们无论如何得小心一点,可今日一见,不过尔尔,真令人失望已极!对啊!我看王爷大人就别再逞能了,回去抱著老婆小妾舒舒服服过日子,还可以快乐上好些年呢!本王只得一位福晋。

听得那冰冷的熟悉语声,不知为何,满儿下意识就感到很不安,总觉得那声调里有点不太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好好好,那你就去抱著你那宝贝福晋快活吧!只要你把年大将军交出来,我们立刻走人,成吧?愚蠢,你们真以为得到年羹尧,就可以得到他以前那些将士们的兵力么?年大将军的将士们只听将军令,不从皇帝诏,这事天下人皆知,不是以不以为,而是事实!哼!所以本王说你们愚蠢,天下将军何止年羹尧一个,他那些将士们早就听命于其他将军了。

任你舌粲莲花,我们只相信事实,你还是乖乖的把他交给我们,免得枉送一条命!听到这儿,满儿恰好通过一道平房穿廊,眼前赫然是一片偌大的练武场,四周围著几排平房,其中有一栋石岩砌成的平房窗口俱有栏杆竖立,而且比其他平房宽阔许多,此刻屋前亦持刀守著一个神情凝重,看似将军模样的人,还有二十几个亲兵,很显然的那便是杭州将军府内关禁犯人的牢房所在。

允禄则独自一人伫立在牢房前方三尺处,身上淌著不少鲜血淋漓的伤口,而包围著他的却只有男女老少僧俗各异的八个人。

满儿一见,心便有如刀割般地痛到骨子里了,仿佛那血是滴在她心口上!他怎么会受伤?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得很,即使再多的敌人,再厉害凶狠的对手,只要他使出那套毁天灭地剑法来,谁也奈何不了他呀!他为什么不使出来?为什么要让自己伤成那样?为什么……蓦地,她脑际闪掠过一段话,那段在驿站里金禄所说,她却压根儿不当一回事的话。

不会吧?她不过晚一天回来而已,难不成他就认为她离开他了,然后便决定要实现他自己所说的话?!世上真有如此愚蠢的笨蛋吗?你真不肯让我们带走年大将军?除非本王死!好,那你这条清狗就先死吧!声落,八条人影仿佛八条虎似的扑向孤立在牢房前的人。

盯著允禄那张冷漠的脸,那双大眼睛里盈满一切无所谓的淡然,满儿不禁心儿一紧,脱口狂呼出她的心痛。

允禄!闻声,允禄身形一震,脸蓦转,一瞧果真是她,冷漠的淡然瞬即消失于无形,乌亮的瞳眸中猝然闪现出一片狂喜的光彩。

娘子!他又惊又喜地大喊。

只这么一声,眼看著那八人的兵器都已碰触到允禄的衣衫了,不过眨个眼,所有的兵器突然全都失去了攻击目标,锵锵锵锵数声乱响,夹杂著一连串怒吼咒骂,那八人好不容易才狼狈地避开错伤自己人的窘况,气得差点没昏倒一地。

娘子!金禄一掠身过来便双手一揽紧紧地抱住她,也不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怎地现在才回来嘛!人家迷路了,只好在山里借住一宿呀!这样啊……金禄腼腆地笑了。

我还以为你离开我不回来了。

吸了吸酸涩的鼻头,满儿下狠了心说:放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金禄两眼一亮。

真的?满儿狠狠地点了一下脑袋。

真的!你发誓?我发誓!好极了!金禄喜出望外地放出爽朗的大笑声,同时旋身将她带到陆虎臣身边,陆虎臣,帮我看好我家娘子,她若是少根寒毛,我要你的脑袋!转个头又对她绽出满面绚烂的笑容。

娘子,等我一下,为夫马上就好!再回身,他已然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各位,我不想让我家娘子等太久,所以……他笑吟吟地比出一根手指头。

一招就解决,如何?那八人颇为讶异他的蓦然转变,正自大惑不解,可是一听他说的话太也侮辱人了,所以个个不假思索,气愤填膺地大吼。

好,一招定生死!一招后──陆虎臣,剩下的交给你了……啊!娘子,累你久等了,咱们走吧!走?走到哪儿去?瞧瞧你这一身伤,你还想到哪儿去?呃……咳咳,这个是……咳咳,不小、心……干嘛,你还有内伤?欸?不是,不是,为夫哪有内伤,为夫是……是……咳咳,啊!不对,我没有咳,没有咳……望著那对夫妻渐行渐远去,陆虎臣有点茫然。

刚刚究竟是什么状况?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恭迎王爷回府!嗯!待会儿本王要进宫一趟,若是皇上派人来问,你便这么回。

塔布甫始一愣,再见垂头丧气地跟在允禄身后进府里来的福晋,已是了然于胸,他不禁窃笑不已。

恭迎福晋回府。

呜呜,塔布,我错了!塔布只能回以同情的目光。

阿玛,阿玛,帮弘普摘水果!……阿玛会找个师傅来教你念书。

呃?阿玛,陪梅儿玩娃娃!阿玛不玩布娃娃,你额娘在后头,叫她陪你玩儿。

嗄?呆望著阿玛冷漠的脸、冷漠的回答,兄妹俩都傻住了,一见额娘,忙问:额娘,额娘,阿玛不生病了么?呜呜,对不起,孩子们,额娘错了!呜呜,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实在不应该那么早说出那句话的!她应该再等个三年、五年……不,五年、十年之后再说出那句话……不,不,也许十年、二十年……或者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后再……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雍正三年十二月,年羹尧赐死,其子年富立斩,余子充军。

雍正四年一月,雍正集廷臣宣诏罪状皇八弟允襈与皇九弟允禟;二月,削夺允襈王爵,革除宗室籍,交宗人府圈禁于高墙之内;五月,皇十四弟允禵及其子白起被禁锢于景山寿皇殿侧;六月,允禟革除宗室籍,禁锢于保定;八月,允禟卒于保定;九月,允襈卒于禁所……允禄~~~~满儿好像叫小狗小猫似的扯著喉咙一路从西跨院叫向后殿。

允禄、允禄、允禄,允禄……啊!福晋,奴婢瞧见王爷正要出府去呢!欸?他不是才刚回来吗?拿个东西又要出去了。

一听,满儿立刻快马加鞭飞奔向前殿,幸好在殿前大院半途截到了人,一把硬扯住某人的马褂。

给我等一下!允禄回过头来,依然稚嫩如昔的容颜──看上去绝不超过二十岁,还有冷漠不变的表情,以及冷漠的问候,做什么?做什么?满儿不可思议地重复道:老爷,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回府里头睡了吗?允禄慢条斯理地把头转正看向前方。

不知道。

不知道?满儿咬牙切齿地猛吹气。

那我告诉你,四个月了,你整整四个多月没有回府里睡了,老爷!我很忙。

忙你个头!狠狠地踢他一脚,满儿还是死抓住他不放。

我是你老婆,难不成要跟你说句话还得写信给你?你要说什么?哎呀!你居然敢问我要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五月那时候皇上晋封十五哥为贝勒爷了?那又如何?所以他们一家子要搬出宫来啦!……满儿很夸张地叹了口气。

我是说,皇上不是想要咱们梅儿吗?哪,可以把梅儿给他啦!允禄略一沉默,再次回过头来,眼神有些诧异。

你愿意把梅儿给皇上了?对啊!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要给住永和宫里的娘娘抚养她。

为什么?笨蛋,因为那儿最近宁寿宫嘛!这样密太妃娘娘若是寂寞的话,就可以随时去看看孙女儿了不是吗?允禄深深凝视她半晌后,又一次将脑袋摆正。

我必须先问问住永和宫的是哪些位娘娘。

为什么?宫中规矩,包括嫔以上的妃嫔始有资格抚养皇子女。

这样啊……好吧!反正找那种住宁寿宫近一点的妃嫔就是了。

我知道。

哦!还有,弘普要我问你,你能不能教他武功?现下犹嫌太早,不过我会找时间先教他吐纳打坐。

好,那就行了。

满儿满意地放开手,待允禄走前两步后,她忽又想起什么似地啊了一声。

对了,对了,十五哥的贝勒府修建好了,他放帖子要我们去参加他的迁居喜宴,在……允禄继续往前走。

没空。

那五哥的生……没空。

七哥的……没空。

二十二……没空。

皇……没空。

……就在允禄临出大门前一步,满儿突然飞奔过来凌空一跃,像只猴子似的扒在允禄背上。

你敢说没空!你敢说没空!她愤怒地大叫。

你敢再说没空试试看,我这辈子就黏在你背上不下来了!允禄静默了会儿,慢条斯理地回转身,背著满儿慢吞吞地走回头路,经过前殿、后殿,最后进入寝楼,沿途不知引起多少闷笑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有小鬼头……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雍正五年十月,国舅隆科多以大不韪、欺罔、紊乱朝政等罪四十一款,被禁锢于畅春园外,至此,雍正与政敌及功臣间的斗争终告落幕。

雍正七年五月,宁远大将军岳钟琪疏言有湖南人张熙投递逆书,讯由其师曾静所使,命提曾静、张熙至京,九卿会讯,曾静供因读已故吕留良所著书,至是,明诏斥责吕留良,并在浙江大兴狱案……同年八月底,内城庄亲王府前来了一对老少,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搀扶著一个七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年轻人似乎常上庄亲王府来,守门亲兵一见著他便咧嘴亲热地打招呼。

小七儿,怎地这么久没来?店里头忙嘛!年轻人──小七儿爽朗的笑道。

福晋在么?探十三爷的病去了。

这样……小七儿蹙眉。

那你们王爷呢?上养心殿去见皇上了。

嗄?那……大阿哥总在吧?三天前密太妃娘娘就派人来将格格和三位阿哥接到宁寿宫里去,这会儿还没回来呢!耶?全都不在?这……小七儿瞄一眼老人家。

福总管不会也不在吧?在,当然在。

太好了!小七儿松了一大口气。

那让我们进去吧!我们要见福总管。

亲兵只瞥了老人家一眼,便点头说:好。

片刻后,小七儿把老人家交给福总管后就离去了。

福总管,这位老人家说是福晋的亲戚,就交给您了,我店里头还忙著,得先走了。

福总管很讶异,从没听说过福晋有亲戚,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老人家了?这位老人家,请问您是福晋的?老人家苦笑。

只是普通亲戚。

福总管人老实,可也很会看脸色,否则哪伺候得了现在的主子,一见老人家的苦笑,马上了悟人家有说不出口的苦衷,于是便很客气的将老人家招待到偏厅里去等候。

老人家,您请喝杯茶吃个点心,我们福晋应该就快回来了。

果然,一杯茶尚未喝完,老人家就听得外头传来一个开朗愉快的女人声音。

有没有人回来?回福晋的话,没有,格格阿哥们都还在宫里,王爷也上养心殿去见皇上了。

太好了,我又可以溜到外城去玩儿了!呃,禀福晋,您有客人呢!客人?是哪位爷儿或福晋?回福晋的话,都不是,是小七儿特地送来的一位老人家,说是福晋您的亲戚。

老人家?我的亲戚?怪了,怎会有……我去瞧瞧!然后,老人家就听得一个旗人妇女踩寸子的声音迅速接近过来,他颤巍巍地起身,把视线移向偏厅门口,恰好迎上出现在那儿的旗装女人吃惊的目光。

老人家更是苦笑。

满儿。

外……外公!怎……满儿结结巴巴地叫道。

怎会是您?老人家──柳元祥有点难堪地垂下脸,满儿惊觉,马上快步过来搀扶他坐下。

外公,我的意思是说没想到您会来找我,真的好意外啊!我……柳元祥仍低著头。

有事想请你帮忙。

满儿蹙眉,旋即在另一旁坐下。

外公先说说看。

柳元祥咳了咳,满儿忙把茶杯递给他,他喝了两口后才沙哑地开口了。

曾静的事,你……知道吗?知道啊!满儿不假思索地说。

为了那事儿,皇上火大得很呢!所以才会搞得浙江那边……啊!是家里头哪位牵扯上这事儿了么?我们是无辜的!柳元祥突然激动地抬起老脸。

只是你大表哥一个朋友寄放在家里一个箱子,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那里头都是吕留良所写的书,后来你大表哥的朋友被抓了,还供出他所私藏的书都在柳家,结果衙们里二话不说就派人来将柳家上下抓的一个不留,如果不是当时我正好回富阳县去为你外婆扫墓,我……我也逃不掉!哇,这事儿倒满严重的,满儿两道黛眉锁得更紧了,没有我家老爷子出马,恐怕我也没辙,可是他……忽地双目一凝。

外公,柳家真是冤枉的?我发誓!柳元祥更激动了。

满儿,你也知道柳家的人没一个爱看书,怎会特地去私藏吕留良的书呢?说的也是,那……满儿沉吟了会儿,蓦地往厅外扬声大喊,婉蓉!婉蓉立刻出现。

福晋有何吩咐?去叫福总管、塔布和乌尔泰来一下。

奴婢遵命。

然而,婉蓉才刚出得厅去,一大堆萝卜头就先哇啦哇啦的一路嚷嚷进来了。

额娘,额娘,我们回来啦!额娘,额娘,宫里头好好玩儿喔!大大小小四个萝卜头一下子全涌进偏厅里来,又叫又跳的好不吵人。

你们统统给我闭嘴!满儿一声怒喝,所有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站好!四个萝卜头马上乖乖排成一列。

叫祖爷爷!祖爷爷!四个萝卜头齐声大喊。

满儿这才对柳元祥笑道:外公,这些都是我的孩子们,最大的九岁,两个六岁,最小的三岁,还有一个七岁的女儿被皇上抱去宫里养不在这儿。

柳元祥仔细看去,惊异地发现四张脸不但五官都很相似,而且看上去都差不多年纪大小,唯有从个子高低上才分得出来年龄不一样。

他们……很可爱。

满儿噗哧笑了,跟他们的阿玛一样嘛!说著又拍拍自己微隆的小腹。

希望这个能多像我一点。

说到这儿,不但福总管、塔布与乌尔泰都来了,连佟桂、玉桂也跟著来了,再加上玉蓉、婉蓉,偏厅里简直快挤满了人。

啊!你们几个……转个眼,又瞄向自己的孩子们,满儿忽地扬起一朵顽皮的笑容。

还有你们四个,我有点事想找你们研究研究。

什么事,福晋?什么事,额娘?那个……嘿嘿,是……在这同时,紫禁城内养心殿中,允禄依然冷著一张娃娃脸与雍正及允礼讨论八旗事务,浑然不知他的老婆、孩子、护卫、总管与下人们,正兴致勃勃地合伙凑在一块儿叽哩咕噜地讨论如何设计他……制作网站:凤鸣轩 扫描人员:yan 校对人员:妹妹录入人员:-- 输入人员:清盈终曲暖暖的阳,微微的风,杭州九月桂花开得正盛,淡雅的芳香飘散在空中,衬上那满山金灿灿的黄,益发令人打自心坎儿里的温暖沁意。

此刻,日当正午时分,街上人行寥寥无几,多吃饭去了,所以站守知府府门前的两位旗勇一眼就瞧见了自大街远远那头缓步走来的年轻人,再看清楚,他们更注意上了。

年轻人岁数不大,至多二十三、四岁,白长袍银蓝马褂,腰带上插著一支折扇,乌溜溜的发辫又粗又亮,高高的个子,潇洒的气韵,顶著一张十分可爱的脸蛋,又大又圆的眼儿,艳红的樱桃小嘴,甜甜蜜蜜的十分讨人喜欢,只可惜那脸色却是阴阴沉沉的,那眼神也是寒寒瑟瑟的,甚至他那一身雍容高贵的气质亦是冰冰冷冷的。

那年轻人近前来了,他们依然盯著他看;那年轻人背手踏上知府府门前石阶,他们仍旧傻怔愣地盯著他看;那年轻人要进入……欸?站住!旗勇们终于回过神来了,一声大喝便待阻止年轻人,可惜他们也仅有发出这一声大喝的机会,眼前一花,两人便飞跌到台阶下去摔得七荤八素了。

年轻人头也不回地迈过门槛进入知府府……正在与客人相对寒喧畅饮的知府大人眼角一瞥,突然发现餐桌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人,不觉又惊又怒地放声大吼。

大胆!你是谁,竟敢擅闯……然而,他的虎威气焰却马上被他的客人浇熄了。

十六王爷?!陆虎臣慌忙离座对年轻人恭谨施下礼去。

卑职参见十六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未曾远迎,还请王爷恕罪!那位甫上任一年的杭州知府见状,不禁吓得翻倒凳子跳起来跑到年轻人面前趴伏于地。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你,冷冷的,年轻人用折扇指了指杭州知府。

知府?是,是,下官是杭州知府!好,年轻人收回折扇。

放了本王的福晋和阿哥。

欸?!知府大惊失色。

下下下……下官并没有见到王王王……王爷的福晋和阿哥呀!冷瑟瑟地一哼,告诉本王,年轻人习惯性地双手往后一背。

你是用什么罪名儿逮捕柳家下狱?柳家?知府既疑惑更不解,王爷突然提到柳家做什么呢?回王爷的话,他们……他们私藏一整箱吕贼的书籍,所以……可有辩词?他们说……说是人家借放……你不信?那……那是他们一面之词……借放的人呢?这……知府冷汗直流。

已经……已经……已经被你刑求致死了?王爷恕罪,那批逆贼实在是太也狡猾刁蛮,所以下官不得不……住嘴!知府噎一声窒住了,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喉咙口。

那个被你刑求致死的人没有说过那是他借放于柳家的么?有……有说过,知府不敢撒谎。

但是逆贼的话不可信,所以……所以你就三不管的抓了柳氏全家?那是在柳家搜查到的,下官……下官肯定他们全都看过……肯定?年轻人冷笑。

包括四岁的小娃娃?知府窒了窒。

他们……他们会说给孩子听……眸中寒芒一闪,包括……年轻人语声更冷冽。

本王的福晋和阿哥?嗄?!本王的福晋是柳元祥的外孙女儿!欸?!知府一听,差点当场吓晕倒地。

想到前两天才刚抓到的柳元祥以及他的外孙女儿和曾孙,难怪总觉得那女人和男孩的气质不似一般平民,原来……原来……他捅上蚂蜂窝了!下官马上去放……不,请福晋!下官马上去请福晋!知府颤声狂呼著爬出厅外去了。

年轻人冷眼睨向陆虎臣。

刚刚的话儿你听见了?王爷是指?陆虎臣小心翼翼地问。

知府承认那个人说过那箱书是他借放于柳家的。

陆虎臣明白了。

是,卑职听得一清二楚!好,别忘了。

卑职不敢忘。

年轻人这才转身走出去,在知府府大厅前恰好迎上一大票神情憔悴、衣衫褴褛的大大小小灾民,而领先在前的那两位正是……老爷!阿玛!年轻人一脸寒霜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迳自走出知府府大门,满儿与弘普相对吐了吐舌头,忙手牵手跟了上去。

满儿!知府府外,柳元祥唤住了正待与年轻人离去的满儿。

满儿迟疑地瞄了年轻人一眼,还是掉头跑过去了,年轻人神情更冷峻,可仍牵著弘普的手跟随在满儿后面。

外公,还有事?柳元祥那一脸表情不知是苦是笑。

满儿,我……谢谢。

满儿笑了。

小事,小事,不用在意,外公,不用在意!话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嘲讽的冷哼,她又吐了一下舌头。

满儿,这个……柳元祥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绿玉钗放到满儿手里。

这个是你娘的遗物,我把它交给你了。

啊!这个……满儿惊喜交集地大叫。

我记得,我看娘戴过!真的要给我么,外公?真的可以给我么?你是你娘唯一的孩子,本就该给你的。

柳元祥苦笑著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原是想将你娘所有的首饰遗物都交给你,可是现在只剩下这一样了。

咦?为什么?柳家被抄家了呀!柳元祥身后的柳家长孙黯然道。

柳家什么也不剩,连房子也没了。

嗄?抄家?娘的遗物都没了?满儿惊愕地叫道,蓦而转过身去抓住年轻人的手臂大叫,我不管,你得帮我把娘的遗物要回来,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要回来!年轻人冷眼俯视她,轻蔑地哼了一声。

欸?你敢哼给我听?满儿大怒。

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要回来的话,我……眼角一闪,话声骤断,她突然一脸戒备地挡在年轻人前面,两眼阴郁地盯住街道那一头。

年轻人狐疑地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眸底旋即掠过一丝恍然。

同时,年轻人两侧也各自落下一条人影,塔布与乌尔泰以同样戒慎的神情望著同一个方向。

街道那一端,一个清丽高雅的女人牵著一个六岁上下的男孩子,难以言喻的目光凝注在年轻人脸上许久后,女人才把视线移向满儿,再与满儿充满敌意的眼神相对片刻,她黯然轻叹,随即默默转身离去了。

直至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满儿突然又回过身去抓著年轻人的手臂扯过来摇过去,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我不管,你一定要去帮我把娘的遗物要回来……呃,我看顺便把柳家的财产和房子统统要回来吧!年轻人的眼神更不屑了。

哎呀,居然给我看这种脸色!满儿气得踢他一脚。

好,你不帮我要回来没关系,我不跟你回去了!话声刚落,她忽然倒了下去,恰好倒在年轻人怀里,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将她扛上肩。

塔布。

奴才在。

替福晋去把她要的东西统统要出来!奴才遵命。

塔布衔命进知府府里去了。

乌尔泰。

奴才在。

带弘普去玩儿。

说完,年轻人转身就走。

弘普追上两步。

阿玛,你要带额娘去哪儿呀?去修理她的屁股!暖暖的阳,微微的风,福晋的屁屁痛痛!编注:出嫁从夫番外篇之一~玫瑰吻002《出嫁不从夫》。

出嫁从夫番外篇之二~玫瑰吻005《出嫁该从夫》。

制作网站:凤鸣轩 扫描人员:yan 校对人员:妹妹录入人员:-- 输入人员:清盈出嫁愿从夫(古灵)好过分!人家她只不过是要他替她把她娘的遗物要出来而已,王爷他有必要打她屁屁修理她吗?哼!此仇不报非女子。

于是她趁著他不在,包袱款款就来个逃之夭夭,却没想到当她打算大玩特玩,到处闲逛之际,竟意外发现一个几乎让她错以为是在照镜子的女人,当下吓得她差点摔一跤!那谁呀?难不成她有双生姊妹?!嗯~~等她闲闲没事再次跷家时,她非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只是不知为何,在她心底深处隐隐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序幕暖暖的阳、微微的风,福晋的屁屁痛痛!「额娘,痛不痛?」「呜呜呜,好痛喔!真不公平,为什么只有我挨打?」因为额娘是罪魁祸首。

弘普一眼亮出同情的目光,一眼偷偷瞅着额娘拚命揉屁股,嘴角好像癫痫发作一样抖呀抖的,想笑又不敢笑,不然等一下该换他揉屁股了。

「阿玛很用力吗?」「好用力喔!人家也只不过是要他替我把娘的遗物要出来而已,干嘛发那么大火嘛!」重点不在那里吧?「要不要弘普帮您揉揉?」「呜呜呜,总算额娘没白疼你,不过不用了,额娘自己来就行了。

」两手继续揉在屁股上,瞋怨的丹凤眼恨恨地瞪住酷王爷离去的背影,「可恶的老头子,竟敢打我屁屁,给我记住!」满儿嘟嘟囔囔的在嘴里咒骂着。

老头子?弘普差点笑出声来。

从老爷子连降一百级为老头子,阿玛这下子惨了,额娘不整得他变猪头才怪,既然如此……「额娘,要不要惩罚阿玛?弘普帮您!」儿子孝顺额娘,应当的。

闻言,满儿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好几转,嘴角贼兮兮的勾起来,忘了要揉屁屁,嘿嘿嘿地把儿子拖到屋角落里去讲悄悄话;塔布与乌尔泰见状,不由心惊肉跳的面面相觑,还猛吞口水,不知道福晋又想搞什么鬼了?「你阿玛说要在这儿多留几天顺便帮皇上办点事,所以……」「嗯嗯嗯……」「然后你就……」「喔喔喔……」「接下来我就可以……」「没问题,包在弘普身上!」于是,两天后,这对狼狈为奸的母子又联手摆了酷王爷一道,在弘普的帮忙下,满儿趁那个打她屁屁的人不在,逃之夭夭,而且一逃就逃到了川境成都,打算继续往西行到藏边去溜达溜达。

这一趟她非得好好玩个痛快不可!不料当她正在闲逛武侯祠时,竟意外发现一个几乎让她错以为是在照镜子的女人,当下吃惊得差点摔一跤。

那谁呀?难不成她有双生姊妹?不对,那女人起码大上她四、五岁,而且气质比她端庄,个子也比她高挺,身边伴着一位英姿飒飒的男人,两人看似夫妻,恩爱非常。

她长得像她爹,而那女人又像她,所以,那女人跟她亲爹有什么关系吗?但即使心里如此怀疑,满儿也没有上前询问,因为那女人穿的是汉服,梳的是汉式发髻,半点满人的味道都没有。

她的亲爹是满人不是吗?不过满儿还是忍不住跟在他们后头,打算如何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路跟呀跟到了云南丽江府,眼见他们进入一栋宅邸内,她也找了家客栈住下,这才开始思索自己究竟想要如何?可是还不够时间让她想个明白,跷家的福晋便被追捕逃妻的王爷逮着了。

「妳可玩够了?」「哪有,还早得很哪!」「大着肚子还到处跑,妳为何不能安分一点?」「谁教你打人家的屁屁!」「回去!」「……好嘛!」为免屁屁再挨一顿揍,满儿决定等来年生下肚子里的孩儿之后,再来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嘻嘻嘻,一年跷一次家应该不算太过分吧?制作网站:凤鸣轩 扫描人员:冰冰 校对人员:药莲录入人员:-- 输入人员: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