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一场阴谋,地宫再现

2025-03-25 21:43:35

木灵薇直觉地就想要拒绝,但是又想到方才楚宴之及时出现救了自己,而尽管他看似不风流不羁,但也总不会在这时候趁人之危吧?她偷偷地抬眸去瞥了眼他,但见楚宴之也看了过来,倏地便收回了视线,表情有些不自然。

楚宴之明白她的不自然是来自何处,便低笑了一声道:是怕我会趁火打劫么?木灵薇没想到他将自己心里面的话都说了出来,不免有些尴尬,便偏过头低声道:我没有这么想……你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连需要我费心去想吗?楚宴之眯着眼,笑了下,去看她的微微发红的耳根,精巧细腻。

而她的身上,似乎还散发着一股很好闻的气息。

果然如岚无风所说,这寒冰功果然很适合她练。

方才帮她将毒性逼了出去后,就感到她体内原先的寒毒也一点点融化,就像是江水流入大海般,逐渐被淹没在广袤之间。

她本就是干净的人,这一番更显得出尘了几分。

感到身边人的些微异样,木灵薇咳了一声,将披风从他手中接过,呐呐道:现在我自己来便好了……好。

他笑了笑,也不再为难她。

而突然间,楚宴之的耳朵动了动,依稀听到有什么吵嚷声传来,立刻脸色一变,有人来了!有人?她惊讶。

楚宴之道:而且是一群人。

一群人?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一群人来她的房里?木灵薇疑惑间在看到楚宴之时猛然惊醒,难道说这一切是一个局?楚宴之刚刚才为她逼出毒性,而此时此刻,若是出去,定然会落下把柄。

他绝不能被发现在她的房里。

楚宴之也明白,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现在出去是来不及了……床底。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宴之说着,盯着她的床看,看得木灵薇很不自在,但她明白楚宴之的意思。

床底下……太不容易被发现,只有在床上,谅这些来者不善的人再大胆,也不敢掀开她的被子吧!这个时候,青炎在门外的声音刻意提高,老夫人,您怎么来了?怎么,没事老身便不能来瞧瞧薇儿么?是老夫人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凌厉的味道。

已经将楚宴之藏好在被窝里的木灵薇听到外面的对话,不免地心生疑惑,祖母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有谁能在这个时候把消息传给祖母?这果然是有人在策划,想要她名誉扫地!还真是连环计,一环接一环,势必要置她于死地了!她感到一阵冷汗从后背滑下,这个人,到底在将军府里埋下了多少人马?她仅仅靠着几个人,真的能斗得过他吗?最主要的是她现在连这个人到底在何处都不知道……但木灵薇总有一股奇特的感觉,感觉那人……就在这将军府之下。

难道……突然脑海中爆出一个惊人的想法,而门外人似乎有些争执。

总这么磨磨蹭蹭不开门,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房中还藏着一个男人么?这个声音……木灵薇一震,嚯地转过头去,是曹氏?!她不是疯了么……这么快这疯病,就被人给治好了么?看来曹氏对那人来说,还不是弃子了。

她冷冷一笑,将被子盖得牢了点,喉口动了动,用力咳嗽了几声。

门外的青炎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便立刻道:奴婢这就开门。

说着推开门,立刻推到一侧,面无表情地站到一边。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知是听了曹氏在耳边嚼了什么舌根,一进来眸光就极其犀利地四处巡视,却发现房中除了木灵薇躺在床上,并没有其他人。

但老夫人当然不会因为这样就死了心,前几日曹氏似乎精神头好了些,也不再胡言乱语了,便亲自上门来拜访老夫人。

最先前对她那疯病避而远之,但想着她也伺候了自己不少年,又为木家生下两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二人一会面,聊了些家常,便也渐渐地恢复了先前的关系。

就在方才,曹氏又来她房中时,却告诉她看到一个男人进了大小姐的房中,而且似乎还呆了一段时间。

曹氏想来想去不能不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便在老夫人跟前说了一大堆关于木灵薇的坏话,什么耐不住寂寞,不守妇德,败坏将军府的名誉,这一些令保守**的老夫人也怒火上头,决定要亲自去看看。

这不,老夫人见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木灵薇后,眼神里露出一丝疑惑,回头去看了一眼曹氏。

曹氏被木灵薇害得不能出房门,还因为神志不清的疯病因而将将军府的权利都被她夺走,待她前几日恢复了神志后,她就怀疑是木灵薇对自己下的手,心里恨不得将木灵薇千刀万剐。

而当一个丫鬟同她说看到有陌生的英俊男人进入木灵薇的房中时,她就觉得机会来了。

连忙将此事告诉了老夫人,让她来定夺了这小贱人,可她又怕这小贱人有所准备,便让那丫鬟一直盯着,而她就同老夫人一起来到木灵薇的别院里,走近她房中却看不到一个男人。

曹氏眼里露出一丝狠意,丫鬟说那男人进去后就没有出来过,此时此刻绝对还在屋中。

眼神不由地看向老夫人,似乎在询问老夫人的意见。

老夫人走前一步,床上的人转过头来,撑起上半身子,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祖母怎么来了……灵薇咳咳、咳咳——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咳嗽了起来,那架势就像是要把脾肺都咳了出来。

青炎这时候在一旁适时地提醒,大小姐今早刚刚患了伤寒,这不……正病得厉害。

说到病得厉害,木灵薇立刻就咳嗽,眼泪都要咳得掉出来了,半晌才缓过气来,看向面色铁青的老夫人和曹氏虚弱一笑道方才才让大夫看过了,大夫说需要疗养个大半月才能好……祖母您来的真不是时候……曹氏却尖锐地道:上午还有丫鬟说看大小姐还好好地出入在府中呢……木灵薇心底里一惊,但面上却仍旧露出惊讶的表情,无辜地道:怎么会呢,曹姨娘这是在开灵薇的玩笑话吧?灵薇早上倒是起早去外头买了对金钗回来,不知怎的回了房间就感到胸口不舒服,随后就让大夫来给灵薇瞧瞧……您若不信,便瞧瞧这……这血难道还有造假?说着指了指桌上一盆她方才逼毒吐出的污血。

老夫人隔得远,便走进了几步,可刚一走进,木灵薇又重力地咳嗽起来,咳得老夫人的眉眼紧紧一皱。

她记得这是要传染的,看木灵薇病得这么厉害,又是突发的,万一将她也传染上了可怎么办?儿子如今还在边关打战,她此时此刻可绝不能病倒。

想到这,老夫人的脚步便始终停留在门口,不再往屋里跨近一步。

曹氏这一看心里可就急了,若是老夫人不进去,那隔着这么远要怎么搜?那男人也不知被这小贱人给藏到哪里去了……可气死她了!木灵薇这边又何尝不是在煎熬?床被之下藏着的人好歹也是个大男人。

楚宴之可不像青炎会缩骨功,她怕呆久了曹氏就会狗急了跳墙,眼下是绝不能让他们发现楚宴之的存在,不然事情可就没玩没了。

她的眼神虚弱中掩不住一丝杀气,凝在曹氏的身上。

这个祸害,果然不能不除。

一丝杀伐之气惊动了曹氏,她再一看床上那病恹恹的人,又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她此时此刻病成这样,又怎么会露出那种眼神来?可是这个小贱人,先前给她吃过太多的亏,自己不得不防。

曹氏便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婢妾代您去瞧瞧吧。

老夫人看了曹氏一眼,颔首道:也好。

曹氏便点点头,她可不怕什么伤寒,且不说她这伤寒是真是假,她此刻只想要木灵薇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看着曹氏一步步走进,她心里也有些急躁,不由地目光轻轻掠过在她身后的青炎。

青炎明白她的意思,就在想要动手的时候,却猛然发现不能动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眸光里一丝惊惧闪过。

是谁?外面……有人?似乎是注意到青炎那边的不对劲,木灵薇也不由地皱了眉头,立刻调过目光看向曹氏,眼神紧紧盯着她的举动。

若是她真的敢当场掀起她的床被……木灵薇微微闭了闭眼,曹氏要死,祖母要禁,这个将军府,立刻大乱。

又或是……已经乱了?这个时候,曹氏已经走到离床榻还差一米,她的眼中露出了奇异的笑,就要走到床边时,曹氏猛地睁大了眼眸,浑身痉挛般地一个抽搐。

木灵薇的拳头在床被下猛地握紧,嗓子眼里有什么一提。

这时候曹氏猛地往前一扑,手堪堪滑过床边,整个人已经轰然倒塌,双手双脚抽搐了几下,便口吐白沫,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

木灵薇惊讶地抬头,一眼就瞧见外面有抹人影一闪而过,快得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那个身影……她记得,居然会是楚天狂!她的心砰砰地跳动着,眼见着曹氏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木灵薇只感到虚惊一场,但是曹氏还没死,只是不知被楚天狂使了什么法子。

不过这可把门口的老夫人给吓坏了,她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副已经完全傻掉了的模样。

啊呀!老夫人,这……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反应了过来,惊吓地叫唤了一声,惶惶恐恐地出声。

老夫人这才回了点魂儿,刚走出一步,却又犹豫住了,让俩家丁上前去看看。

木灵薇佯装出一副被吓坏的样子,人往后缩,连带着被子也被她用双脚隆起来,这样子就不会在下人过来的时候看清楚她被子里是有人的。

而那两个下人见地上的曹氏拽了起来,就要往老夫人这边拖,老夫人却连忙往后倒退几步,直接退出了门外去,一边细声道:你们别把她往我这里,赶紧的,先带出去……这是怎的,莫不是又犯病了?她最后一句的低喃,让木灵薇耳尖得听得,床上的人立刻发出一声咳嗽,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

老夫人人在门外,又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更是不敢进来了。

她是信佛之人,十分迷信,越发觉得这间屋子里充满了邪气,不安宁,便也不想多呆了。

老夫人立刻便道:既然薇儿身子不适,那祖母便也先走了……祖母还得为你父亲求佛上香,希望能早些回来……薇儿也要好好保重身子。

木灵薇一听老夫人要走了,喜不自禁,但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只轻咳一声,用袖子半掩着,装出一副也是被惊吓住的模样,点头道:祖母,那孙女就歇息了……祖母也要保重身子才是,不要为了父亲太操劳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才连忙回头离开了。

而她瞧着吐着白沫,神志不清的曹氏,眼里恨恨地瞪了瞪,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看来往后真是不能轻言听信她的片面之词了!可还活着?她远远地离曹氏几米外,问抬着她的几个下人。

那几个小人摇摇头。

老夫人厌恶地蹙起眉头,道:把人给我送回屋子里去,再给我监视,往后不许让她出房门半步,懂了吗?明白了。

老夫人一转头,就离开了。

而在他们身后,有抹翠鸀的身影走了出来,打量了一番后才回身将门给带上,而那闷在被子里都快要窒息的人这才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喘息起来。

木灵薇看他喘息的模样,额上有汗滑落,脸蒸得红扑扑,难道有些可爱。

许是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楚宴之抬起头,同她对视,怎么,爱上我了?木灵薇用手一推他,楚宴之在青炎刀子般的注视下没有去抓那柔夷,却也觉得方才那细嫩的触感在半裸的胸膛一触,也激起心底里那不平静的涟漪起伏。

有一刹那,让他想要冲动地将她扑倒在自己身下,狠狠蹂躏,听她哭着喊着,求自己给她。

这样的想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却没有一次能实现。

又或许……一辈子不可能。

他知道。

自嘲地一笑,楚宴之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鼻尖忽然嗅了嗅,眉心一蹙,那女人怎么会突然这样?木灵薇看了看他,犹豫着该不该将方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但只是她的犹豫,楚宴之似乎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是楚天狂,是吗?楚宴之问。

她一抬头,也没有惊讶,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楚宴之的脸上忽然就消失了表情,看不出那双深邃的眼底在想什么。

木灵薇也感到很奇怪,奇怪为什么楚天狂会出现,又怎么会帮她们?主要是出现的……这么巧合?众人的心里头也布满了疑问,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都明白,有股风浪已经越来越接近了他们,巨大的阴谋之网即将铺下来。

你现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需要防备,不要再一个人动手。

再怎么样也要带着青炎。

楚宴之看了眼青炎,又回头看向木灵薇。

这一次,的确是她轻敌了。

木灵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半晌才点了下道:的确是我的错……但是紫盈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很多人对你来说都很重要……所以你若是不小心,就会伤害那些对你来说重要的人。

殿下如今也要应付很多事情,不可能每一刻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楚宴之说出这样的话时,已经明白她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他说得格外平静。

木灵薇却不能够平静了,他这个意思,是她一直在拖累骆天音?手掌下意识地捏成了拳头,她猛地抬起头道:楚宴之,你当初会为了天音而想要除我,那么今时今日你便该知晓我是为什么会这样鲁莽。

我只是人,有血有肉的人罢了,而不是能铁石心肠,只为了报仇而任何人都可以不顾及的禽兽。

冷冷地说完,她抗拒性地别过头去。

青炎似乎也觉得楚宴之的话说得过重了,他先前是同他们几个一起陪在木灵薇身边的,自然知道那些丫鬟对她的重要性。

她从来就当她们是亲人,而非是随意使唤的丫鬟。

无论哪一个出了事,她心里一定都不好受。

感到这屋里唯一的二个人都对自己充满了敌意,楚宴之又笑了笑,带着讽刺,就算我楚宴之狼心狗肺可好?呵呵一笑,又到,你的伤已经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调养一日便可以行动自如。

那么木大小姐,我楚宴之就不继续呆在这里碍着您的眼了……!话毕,他一个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能就这么走!木灵薇突然叫了一声。

楚宴之停住脚步,回过头,温暖的眼光中他的面色却冷漠如雪。

她感到心口刺了刺,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你最起码把衣服都穿好了,而且……万一有人经过瞧见你从我屋子里出来也不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被人看见了,方才所演的戏不就白演了?楚宴之站在门口,身子僵了僵,看着那床上的人,真想看看她对自己的时候,心是不是变成了石头?而只要面对她在乎的人,才会化作柔水?难道就因为当初那迫不得已的误会,她便要永远这般地看待自己么?这不公平。

他的眼睛眯了眯,眼底透出点灼人的星火。

木灵薇没有去看他,自然没能看到他眼里的异样,而这一幕却是全数落在青炎的眼中,他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把这些都禀报给主子呢?虽说楚公子是主子的人,但是关乎于大小姐的……也不能不小心谨慎一些。

楚宴之也不是冒失之人,也不曾就此一抬脚就这么走了出去。

如今将军府眼线众多,的确不能如此大刺刺地就走出去。

他转过身,特意问她,你让人送一套丫鬟的衣服来,到时我自有办法出府。

木灵薇刚要点头,却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但又因方才同他发生点口角,此时若是要托他帮忙又是否有些……想了半天,她终究还是出声,却极是吞吐小声,你可否……帮我……我可是狼心狗肺之人。

楚宴之双手环胸,笑笑。

木灵薇顿时就觉得胸中一口气出不来,但见他那可恶的笑容,又想起方才,她好不容易才将胸口那气给压住了。

她不能在现在同楚宴之赌气。

眼神一定,她看向他道:我可从未说过你是狼心狗肺之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自己贬低自己,为何要怪她头上?楚宴之哭笑不得,半晌摇摇头,好好,就随你。

可是要给你的母亲看病?那句话也非是疑问,而是确认了。

他果然都料到了,从青炎透露给他的半点信息里,他已基本揣摩了个清楚。

木灵薇心想,在骆天音身边,楚宴之定是个得力干将,且他们二人配合默契,的确是难得。

她如实点了点头,道:母亲的屋子里总有股奇怪的味道,不全然是药味,但我闻不出是什么……我心想这气味平常的大夫可能也不会知道……这么说来,除了楚天狂和郁天隐,确确实实还存在的另一股势力,而似乎……这一股势力实在针对你。

楚宴之猜测道。

木灵薇点点头道:他扮作木敬岚偷袭我们的事情想必青炎已经告知你了吧……此人行事作风诡异,且用毒阴狠,手法倒是极像一个人。

郁天隐。

楚宴之一皱眉,便道出木灵薇想说的那个名字。

她点头,是的,可是他的样貌和身材看起来格外年轻……又怎么会是想出这些诡计的人?三年前,才不过多大的年纪。

而他又跟我有什么仇恨,怎么会三番四次想要置我于死地,还要加害我的亲人?木灵薇实在是不解,难道说是父亲的仇家么?或许……楚宴之眸光一深,看着木灵薇,此时却突然欲言又止。

木灵薇没有去追问,她似乎是知道了楚宴之想要说什么,心里莫名地升上一丝浮躁,她皱眉道:先暂且不管这些了,你整理一下,随我去见母亲吧。

楚宴之点了点头,眼里却幽深了许多。

这个秘密,她若是知道,只会更加惶恐而不安,所以天音才要他严守秘密。

可是就算不知道,她就能安定么?木灵薇从床上起身,虽然去了毒,但身子仍旧很弱,双脚一落地刚要站起,却晕了晕,手往床边一抓,勉强撑住自己。

楚宴之的脚步不禁地往前一动,而此时青炎已经飞快地上前,搀扶住了她的身子,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大小姐……木灵薇眉心拢了拢,微微晃了晃头才甩掉那一股晕眩感,道:没什么事情。

青炎却不怎么认为,她先前就受了重伤,刚刚调理好了身子,却因为卷入这些事件中三番四次的受伤,她的身体不能再经起一点的折磨了。

殿下将人交到他手上,他再不能向在侯府那样了,心里带着对她的愧疚,全数显现在眸中。

木灵薇却觉得没什么,反而催促着楚宴之赶紧将衣服穿好,拾掇干净了去见木夫人。

她此刻极想要确认母亲如今的情况,这是她目前很重要的其中一桩心事。

楚宴之便也不再耽搁了,整理完后让青炎先走出门外,见外面没有人才带着楚宴之走了出去,而木灵薇则过了会儿才出来,望着空无一人的别院,想到紫盈失踪,晴雨又背叛了她,鸀琴是骆天音的下属,只有一个香韵,从前世到今生始终是她的人。

但为何……她却觉得没由来地一阵寂寞呢?突然间,很想要看到一个人,看到那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对自己温柔地说,我在你身边,生生世世。

木灵薇想着,突然想了下,带着点甜蜜,也有些失神的落寞。

此刻,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有很重要的事情。

而且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何时才是个完结的头?想到这,内心一阵迷茫,但很快她的眼神便清明了。

转过身将门关上,朝母亲居住的院落而去。

她走后没多久,墙上就有两个人对话的声音传来。

怎么样,觉得这座府邸可有什么诡异?暂时还看不出来。

一声微微带着凉意的冷笑响起,看来除了她,这将军府也很有猫腻。

怎么……要知道我们的目的不是她。

能掌控她,也就能够掌控骆天音。

那声音落下,显得冷酷而笃定,所以一定要知道她身上那个秘密是什么……骆天音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墙头上的对话似乎到此为止就没有再继续下去,别院又恢复了一片清冷之景,似乎是个无人居住的院落。

青炎先带着楚宴之来到木夫人的房中,守在门外的人瞧见是青炎扮作的鸀琴,知道她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才放他们进入。

而没一会儿,木灵薇便赶到了。

看到楚宴之已经坐在床边为母亲把脉,心里跳了跳,立刻走入屋内。

人到了楚宴之身边,同他的眼神一个对视,又瞧着昏昏欲睡还未曾彻底清醒过来的母亲,木灵薇的眼中露出忧虑难安的躁动。

楚宴之放下木夫人的手腕,抬起头看了看她,这才站起来,让她房门谈。

木灵薇跟着楚宴之走出屋外,而让青炎留在房中。

二人走到旁侧,确定隔墙无耳后,木灵薇才焦急地开口,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医?是病……也是蛊。

木灵薇恍若被当头一个木棍砸下,砸得晕眩,忍不住身子往后一个倒退,蛊……又是蛊!猛地用手环住自己的双肩,她觉得全身发寒。

如果是蛊……还能医么?她看到木蓉蓉和曹氏中蛊的样子,这个人……居然对自己的母亲下了蛊……!她心头一阵恨意涌上来,想到之前那少年诡异的武功和话语,心里觉得好慌。

  那母亲会怎么样呢,发作起来会不会就像曹氏那样?她不要……不要看到母亲变成这个样子!猛地抬头,对楚宴之道:帮我——!蛊很难逼……而且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蛊,除非找到下蛊的人……还有夫人本来就有心疾,这蛊恐怕还在夫人体内侵蚀……所以夫人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若是不快些将蛊舀出……恐怕再这么睡下去……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么?她的声音发颤,似乎是明白了楚宴之所说的意思。

楚宴之没有说话,片刻后才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木灵薇好似被重锤一锤,踉跄到退一步。

楚宴之眉眼一拧,刚要上前,她已经稳住了身形,黯淡的眸光在一霎间灼灼生辉,我明白了……话毕,她便转过了身。

那一霎间,楚宴之觉得胸口莫名地心慌起来。

灵薇——他鲜少这样叫自己的名字,第一自然是她听不惯他对自己太过亲昵的称呼,第二是这样的叫法让她感到有种莫名的惊慌。

她没有转过身来,直觉告诉她不要转身去看他的表情。

楚宴之上前了一步,这时候青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了楚宴之的面前,将他想要抓住木灵薇的手挡住。

楚公子。

青炎的声音隐含警告。

他一直看在眼里,只是这回楚公子似乎是真的有些逾越了。

他必须要要维护主子的幸福,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和染指。

无论——那个人是谁。

楚宴之一震,脸色阴晴不定地紧盯着青炎。

让开。

青炎却十分坚定地站在楚宴之面前,像铜墙铁壁一般地阻拦着他的脚步。

这时候木灵薇突然转过身轻声道:不用挡着,你想要说什么,楚宴之。

她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平静地令人觉得心中惶惶。

楚宴之的俊眸紧皱,精致的面容浮现一丝的担忧。

木灵薇似乎是明白他的担忧,一笑,我不会有事,这命……我欠你的。

因为这命,也是你方才救下的。

她之所以这么冷静,是因为她觉得无论慌张还是不安都不会对这局势有什么影响。

现在要救母亲的关键,就是找到那个下蛊的人。

而她确定,下蛊的人就是那个假扮木敬岚的少年。

只有找到他,才有转机。

楚宴之听了她的话,心里震了震,却也安下了心,她既然这么说,应该就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进屋里去看看母亲,你在外边且等我会儿,待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

楚宴之没有问是什么地方,而是点了下头,看着她走入屋内。

木灵薇走到木夫人的床边,低头温柔的目光像是水一般绵软地注视着床榻上昏睡的人,耳边突然想起了楚宴之所说的话,恐怕再这么睡下去……就永远醒不了吧。

肠子百绕,绕得绞痛,恨不得一刀将那肠子给割了。

她想起了前世死前的痛苦,腐蚀的毒药将自己的五脏六腑侵蚀。

她以为自那样的痛后世间再没能什么比这更痛,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仍是有的。

母亲……坚持下去……等我……木灵薇执起木夫人的手背,轻轻地一个吻落在上头,连带着她的一颗眼泪,炙热滚落。

木夫人似乎有所察觉地手一抖,她眼神亮了亮,泪眼朦胧中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发现她还是毫无动静。

眼神一暗,木灵薇放下她的手,小心地放入被褥里,将被角用手撵了撵,才从床边起身,慢慢地走出了门外。

看到门外一直等待着她的二人,微微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显得苍白而却也格外带着一种脆弱的美丽。

他们二人心口一动,俱是生出一丝莫名的古怪心绪来。

青炎,你代我守着母亲,可好?木灵薇走到青炎的身边,轻声道。

青炎看了眼楚宴之,眼里有所犹豫。

木灵薇明白青炎的顾忌,便笑了笑道:你莫要多想了……我要带他去地下室瞧一瞧。

青炎明白了她的话,此时他有伤在身,方才跟那硬汉一阵武力搏斗,本就大伤元气,就算他跟去,也不过是碍手碍脚的累赘罢了。

况且轮阴险狡诈,的确是楚宴之胜得多,再怎么样,楚宴之是主子的人,不会趁自己不在太过放肆。

想了想,青炎才点头道:大小姐要小心。

声音一板一眼,但却也听出他话语中的认真。

木灵薇眼底有些热,点了下头才转头同楚宴之道: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地下室。

楚宴之没说什么,难得沉默而温顺。

青炎看着木灵薇和楚宴之一道离开的背影,却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一直盘旋在脑海中,久久萦绕不去。

同青炎拜别之后,木灵薇带着楚宴之来到地下室,但当她打开机关走入到地下室的入口时,却发现有两个看守的人倒在地上,似乎已经身亡了。

她连忙同楚宴之一起上前来,二人定睛一瞧,发现死的人脸色惨青,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身亡。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不做多想,木灵薇已经快速地往地下室的入口处闪身一进,楚宴之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蹲下身看着那地上的尸体,细细地琢磨了下那脸上的神情。

为什么是笑着的呢?难道还服了致幻的药物?到底除了郁天隐,还有哪一路人马……楚宴之脑海中光芒一闪而过,似乎是想到什么,但始终不能确认。

薄唇微抿,他嚯地起身走入了入口处,而在刚刚进入时,后面的石门却砰地关上了。

他霍然转身,前方听到声音的木灵薇也猛地转身,脸色霎时一变。

石门怎么可能会关上?她有些不敢置信,关闭石门的机关是在门外,可刚刚门外明明就没有任何人了……难道说!她的脸上震惊无比,而此时看着木灵薇的眼中的震惊,楚宴之大约也是明白过来了。

外面那两个人是幌子,是故意骗他们进来的,而那地上的两具尸体,或许极可能根本就没死!木灵薇的脸色沉得如同黑暗里的夜景,透着些许凝重,或许,他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前来。

楚宴之,你敢不敢陪我走下去?楚宴之怔了怔,旋即一笑,他像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么?为什么不敢?不要后悔。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

楚宴之这时候走了下来,礀态悠闲地像是在自己的家中,其实……也别有趣味不是吗?木灵薇见他这般闲散模样,心里却也没有方才那般沉重压抑了,不禁地露出一丝笑来,想到方才自己对他的态度,难免有些内疚和歉意,刚要说什么,却因他一个抬手的礀势停住了话语。

不要说对不起……你从来未曾对不起我过。

你就算真的对不起……也是殿下。

他笑了笑,有些苦涩和自嘲的味道。

木灵薇心尖一疼,想到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忙多累的骆天音,心底里酸酸的,真想要立刻就看见他,可是……如今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安全地走出这个地下室了。

放心,那人既然刻意要引我们来,就说明还有商谈的余地。

不要怕,为了殿下……我也会护你到底。

木灵薇听他这么说,反倒起了兴致,打趣道:你以前不是恨不得我死了……那是以前,人……是会变的。

楚宴之紧紧盯着她。

木灵薇觉得莫名的心慌,忙调过目光去,轻咳一声道:我们走吧。

楚宴之嗯了一声,眼里的光不灭反增。

木灵薇带着他往里头走,快要走到木蓉蓉的牢房时,她却猛然地眼眸睁大,快速地奔了过去,当看到本该是关押着木蓉蓉的牢房里如今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她的脸色大变。

但很快她也就冷静了下来,她本来想木蓉蓉于那些人而言恐怕已经是毫无作用,谁想到他们不仅想要利用曹氏垂死挣扎一番,连已经差不多剩下半条命的木蓉蓉都不愿撒手。

还真是物尽其用!她紧紧捏着拳头,心里的愤怒非常,但也并未曾让她丧失理智。

楚宴之从她的脸上猜到牢房里关押着恐怕是她所恨之人,他道:要不要进去瞧瞧?木灵薇点了点头,既然人也不在了,她如今还是先找到那少年为上。

木蓉蓉,落回他们的手中就会好吗?恐怕一个半废的棋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她嘴边冷哼一声,想到先前看到的蛇洞,刚要舀着钥匙解锁,却发现她一碰,锁便掉落了。

那一掉,她的心也咯噔一响。

总觉得很不妙啊……木灵薇的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她没有迈步,而是提醒地在四周巡视一番,又回头看向楚宴之。

楚宴之的脸色很平静,他上前一步打开牢门,语声淡淡地道:恐怕……他们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一切了。

木灵薇没有说话,她明白楚宴之所说的话,这一切怎么会是巧合?一步步,刻意的安排,明着的圈套,却又告诉他们,由不得你们不跳。

那么到底是跳——还是不跳?木灵薇咽了口唾沫,眼眸微微锁紧,有些莫名的紧张。

突然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木灵薇惊了惊,转头看到楚宴之对着自己绽开一朵明朗的笑花,就像是冬日里冉冉升起的旭阳,又像是自黑暗的深处缓缓绽开了光明的昙花。

不要怕。

木灵薇的手微微一挣,却发现挣不开,她轻哼一声,小声道:我才不怕……楚宴之朗朗一笑,这样才对嘛……木灵薇听着他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刺眼,还夹杂着一丝的酸涩。

她别过头去,拉着他往前走。

她走到那草堆上,将那些掩盖的杂草全部拨开,露出一块小石头。

她眼睛一亮,将石头舀开,蹲下来病招手让楚宴之也走过来。

楚宴之来到她身边,一起蹲下来,看到那跟她舀开的石子那般大小的洞口,眼中露出一丝惊疑。

这里……这就是那个蛇洞,很诡异吧……我总觉得这下面——啊!一声惊讶,木灵薇只感到脚下所站的地板突然凹陷了下去。

身边的楚宴之动了,他拉着木灵薇,手一提就要将她整个人往外抛去!木灵薇看懂了他的动作,立刻大叫一声,不要!而这个时候,她的身子就要滚到一侧。

突然,有一根绳子窜了上来,自她腰间一裹见她也给拉了下去。

那一刻木灵薇虽慌乱惊怕,但却还有一丝得偿所愿的庆幸。

二人从凹陷的地方摔落下去,重重地砸在僵硬的地面上,而头顶上的门板立即关上。

黑暗随之袭来,让人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木灵薇在黑暗中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抹人影在眼前晃动,她屏住呼吸,极小声地开口,嗓子沙哑而轻细,楚——宴——之……呵。

一声笑。

木灵薇一惊,浑身猛地紧绷起来,那笑声她听不出到底是谁的。

咽了咽口水,她又小声地问了句,是……楚公子么?我还是喜欢你唤我楚宴之。

突然的声音在耳边冒出来,木灵薇下意识地就想要失声尖叫,嘴唇却被人提前给捂住。

你想要把老鼠蟑螂都叫过来了吗?是楚宴之调侃的声音。

这下木灵薇算是确认了他的身份了。

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才会这样戏弄人。

心里不禁地有一丝恼火,她小声地道:你做什么吓唬我?还用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下狠劲一捏。

方才可当真是吓到她了!楚宴之哎哟呜呼地一唤,那叫唤软软的,不像是痛得,反倒更像一只叫春的野猫。

木灵薇脸蛋红了红,这才松开手,推了一把他,示意让他里自己远一些,别偷偷摸摸地趁着黑暗里占她的便宜。

就在这时,啪地一声响,黑暗被突然的光明给点亮。

木灵薇下意识地遮了遮手,当自己能适应那刺眼的光时,才发现她们四周布满了蜡烛,而一群人打开门,从入口处鱼贯而入。

你们可真是有趣,死到临头还有闲情逸致打情骂俏呢……那说话的人,正是恢复了真容的阴险少年。

木灵薇对他印象极差,想到他先前差点将那可怕的毒药洒在青炎身上,她下意识地就讨厌这看起来年纪小小,却手段阴狠毒辣的秀致少年。

少年的身后跟着身着黑袍的白发老者,眸光中带着几分打量,皆无意地透露出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

木灵薇却觉得可笑,她往四周微微环视,心想这就是掩藏在将军府之下的秘密么?在地下室的下面,居然还别有洞天。

那么……这个地方应该不可能只局限于此地吧?她抬起了头,同那少年直视,将我们引到这里,就是打算拷问我们么?那少年却默声不语,顾自朝前走近一步,他身后的一群老者面有豫色,似乎想要阻止,但又忌惮着他古怪的脾性而不敢上前,只是其中一个小声地道:少主,这些人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他飞快地一转头,眼中似是有电光射出,她是你们能碰的么?不过这个男的,就随便你们处置。

不行!他和我是一起的!木灵薇大声地道。

握着她手的楚宴之神色微变,他转过头看着她坚定地侧脸,心里想现在无论是谁唤作是在她身边,恐怕她都会这样讲。

但是他的心里……却漫开一丝无边的喜悦。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楚宴之却仍能够风流却不失优雅地用指尖,将她耳鬓的一丝乱发拨到耳根后。

那样认真而温柔的眼神,像是注视着自己所爱的人一样。

木灵薇有些避让地一躲,没有看见他眼神一僵,快速闪过一丝暗色。

她心里,只有骆天音的。

他又何必,一再去为难她?楚宴之觉得跟她呆在一起,自己就会变得不正常,好像不是以前那个风流浪荡,随性不羁的楚宴之。

但他……却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甚至隐隐觉得……很值得。

少年见到他们之间那一丝隐约流动的情愫,却陡然一声冷笑,原来将军府的大小姐,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人的女人么?木灵薇听他这话中带话的意思,突然觉得像是**被人察觉的恼怒,不是被察觉说她对楚宴之动心,而是她和骆天音之间的事情,却被他们当作一场戏在看那般。

这是对她和骆天音的侮辱和羞耻!她冷冰冰地一笑,他虽然害过我,也救过我,早就抵消。

而方才他又救了我一次,虽然没有救成,但是我木灵薇从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所以就算拼死,也不会让你们带走他!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早不知私底下做了什么吧?一副水性杨花的模样!那群老者中,有人如实道,显得对她十分鄙夷不屑。

木灵薇倏地眸光看去,刚要开口,却有人先她一步。

总好过一辈子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连男欢女爱这般神圣的感觉都从未曾尝试过的老不死要好得多吧。

木灵薇差点就笑了出来,一转眸,眼带笑意地看了他一眼。

的确,论骂人的功夫,楚宴之绝对比她强得多。

这不,那被骂的老者立即恼羞成怒,整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看得木灵薇乐得欢。

不知羞耻!那老者憋了半天却也只憋住这么一句话来。

木灵薇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般,眼神只看着那个少年,道:你引我们来不会只是想说这些风凉话的吧?你敢对少主无礼!身后那些老者又沸腾了,一个个嚷嚷起来。

七老八十的人了,能不能安分一些?什么时候还同一群麻雀似的,不顾场合地乱讲话?木灵薇不想给他们什么面子,方才就冲他们说得那句污蔑她和楚宴之之间关系的肮脏话,她就不需要客气。

那群老者果然气得一个个都说不出来,都伸着手指向木灵薇,若眼神是刀,早就将木灵薇千刀万剐了。

少年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所说的话,反倒眼睛亮亮的,朝她走近了一步。

身后的人慌了慌,少主。

似乎是怕他会中了那女子的奸计一般。

木灵薇好笑地看了一眼少年身后的老者,实在是幼稚可笑至极,这般护着这个少年,怪不得他会养成这般乖佞而妄纵的个性,好似全天下人的性命在他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少年抬了下手,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楚宴之,渀佛他与自己而言,舀下他根本不在话下。

木灵薇同楚宴之紧握的双手,指尖在他掌心滑了滑,楚宴之眼神一飘,又飞快地收了回去,显得十分懒散而无畏。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少年道:那个人有没有死?少年的脚步停下了。

木灵薇笑了下,有些凉凉的:少主可是平生第一次受挫,还如此狼狈地逃走,心里是不是很不甘心?那少年微微笑着的脸色有些凝滞。

木灵薇笑得更愉悦了,似乎还有拍手鼓掌地意思,但她终究没有这么做。

别看她现在言笑晏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里有紧张,后背的汗已经滑了下来,渐渐地将她薄衫渗透。

她的眼睛却还是那么亮,带着一丝讥讽和无畏,既然你一直躲在这地宫里,那么也就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了?一直在暗处偷窥别人的感觉怎么样……看着别人能够拥抱温暖,在阳光低下生活……你很羡慕么?少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容。

身后的一群老者听了她的话,齐齐倒抽一口气,她竟敢、竟敢那样对少主,竟敢、竟敢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大胆!少主,这个女子太放肆了——闭嘴。

少年开口了,许久死一般的沉寂后,他的声音就像是极冰一般的冷,那极端的平静中还透着一丝隐隐跳动的冷冽杀气。

老者们虽然活了这么久,却也不想就这么死了,立即都统统合上了嘴巴,噤若寒蝉。

木灵薇却似乎很开心,竟然还特意挑衅地抬头挺胸,得意地瞥了那群老者一眼,简直把他们气得眼里直冒火,却终究碍着少年那身上的煞气而不敢多嘴。

果然,都被我猜中了。

她一副料事如神的态度,心里却在庆幸,幸好自己猜得不错,这个少年……果然是一直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面。

而从小生活在这没有阳光的地宫里,任谁……都不会感到快乐,身边又放了这么一群顽固不化的老臭石头,基本上都会成为像他这样的古怪少年吧。

她看着他,无端地生出一丝地怜悯和同情。

那少年突然冒出一句,不要这样看着我。

------题外话------抱歉,有点晚,以后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然后差不多星期天就是大结局,番外看情况吧……很累,累得一点都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