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今夜我在房里等你,除了沐如锦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心思各异。
且不管众人以为此话有多暧昧,心头有多不平,就说沐如锦此时,却是笑的十份开心恣意。
也不知怎的,她就喜欢看苏衍吃瘪的表情,也不知会不会是潜意识中在替前任收取利息。
少夫人,花姨娘求见。
锦瑟完成了沐如锦的交代,重新回到沐如锦身边伺候。
却不想刚回来,就见花姨娘在倚云阁前转悠,似乎不想走的样子。
哦?她果真来了。
既如此,就让她进来吧。
沐如锦在前厅时就一直很注意这个花盈盈。
此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存在感十分之低。
低到前任都没有想要特意去查她的身份。
只是,沐如锦毕竟不再是从前的沐如锦,拥有读心异能的她,对于花盈盈的想法却十分清楚。
见过少夫人。
花盈盈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就算是妾也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叫姐姐其实是不符合规矩的。
像之前柳姨娘、林姨娘那等跋扈,不过是眼前之人懒得与之计较罢了,若自己也如此不知深浅,怕是没有好下场。
通过刚刚那短暂的接触,花盈盈已经确认了,眼前之人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发起狠来比任何人都可怕。
妹妹坐吧。
沐如锦打量着花盈盈,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对于花盈盈的态度却没有对待柳芊芊和林如玉那般严厉。
多谢少夫人。
花盈盈也不推辞,小心的坐在了沐如锦的对面,只是神色中有些犹豫,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妹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不妨直说。
妹妹也知道姐姐是江湖之人,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沐如锦懒得像平常那般打太极。
因为她这逆天的读心异能,对于花盈盈心中所想,她已知晓的八九不离十了。
花盈盈看着沐如锦坦然的神色,再三犹豫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见她起身,在沐如锦身前跪地一拜,说:少夫人,奴婢是徐国公府派来的。
说话间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沐如锦一眼,却没有从沐如锦脸上看出任何惊讶的神色。
莫非少夫人早就知道了?心想着,花盈盈对于沐如锦的忌惮之心更甚。
徐国公府将你派来有何目的?沐如锦淡定的拿起茶杯,假意抿了口茶,问。
而事实上,因为刚刚在前厅喝茶喝的太多,她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只是,有时候,喝茶这样的动作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心理压力,所以,沐如锦也是屡试不爽,不舍得放弃了。
回少夫人。
奴婢被派来侯府,原本是帮助夫人巩固地位,将孙姨娘赶出侯府。
花盈盈不敢有丝毫隐瞒。
此事,母亲是否知道?沐如锦心中冷笑。
就徐氏那样的人,除非她想开了豁出去闹她一把,否则,谁来了都没用。
大难过后,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相信,却从不怀疑孙姨娘那个贱人的儿子,这样蠢的妈她也算是彻底见过了。
当年为了花花纨绔苏烨威不惜与徐国公府闹翻,现如今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儿子与另一个儿子起了嫌隙,却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样的蠢货,也亏得徐国公府还偷偷的为她打算。
最让沐如锦不爽的是,如若她与苏衍的利益绑在一起,终有一天,自己也要为这个蠢货打算。
所以不得已之下她才会采取那样极端的方式与徐氏相处。
既然好好说话和平商议她不愿意,那就武力先解决了再说。
先把这小老太太吓出心理阴影,下一步才好继续施行。
夫人还不曾得知。
花盈盈恰巧见了沐如锦眼中的一丝冷笑,还以为沐如锦不信她所说之言,心中顿时惴惴。
可她尽可对天发誓,她所言句句是真,绝无半句假话。
若非是心中还有另一人,她倒也不在意循序渐进,只是,她真的无法再等下去,谁又知那人是否真会等她?毕竟,此时她的身份,是逍遥侯府五少爷的妾。
你既是为夫人而来,又为何瞒着夫人?此事你去与母亲说清楚,岂不是更好?沐如锦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事实上心中也有半分欣喜。
此人心中明显是有了意中人,既如此,这花盈盈便不算是威胁了。
少夫人也知,夫人与少爷此时关系紧张,夫人根本就不愿见奴婢,就更不要提相信奴婢所说之言。
何况,徐国公府多年未与夫人联系,老夫人也不愿先服软。
花盈盈心中也埋怨老夫人好面子。
她根本不愿嫁来逍遥侯府,可她不过一奴婢,卖身之契又是死契,万事根本由不得她。
在隆庆,死契的奴才便是那货物,生杀夺予全凭主人。
沐如锦不禁翻了个白眼,对徐国公府的这位老太太也是哭笑不得。
说起来,徐氏执意嫁给苏烨威也非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何至于闹的老死不相往来?现如今,徐国公府既能派了花盈盈来帮衬徐氏,显然是老太太心中不忍,也自觉太过。
只是若是先行服了软,面子上又不好看。
哪有亲娘给闺女道歉的道理?沐如锦也只觉好笑。
不过,若然徐氏重新与徐国公府修好,那对于苏衍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毕竟药王谷她是要绝对牢牢的抓在手中的,即便是苏衍也决不能染指。
只是,苏衍毕竟是她的长期饭票,也绝不能太过寒酸磕碜,徐国公府,是个不错的跳板。
那你来找我又有何用?沐如锦当然不能一口就接下此事,显得自己有多迫不及待一般,有失身份。
虽然她也从未将这些身份当一回事。
奴婢只求少夫人垂怜。
少爷乃夫人亲子,便是有矛盾也并非不可化解。
可母子连心,毕竟是要向着自家人的。
奴婢无法与夫人言明始末,却也对助夫人之事毫无头绪。
只求少夫人帮奴婢一把,奴婢感激不尽。
花盈盈重重的给沐如锦磕了个头。
事实上就是她对侯府之事非常头疼。
夫人因为二少爷的死而对五少爷起了嫌隙。
而她此时的身份是五少爷的妾,夫人自然不待见。
莫看到连少夫人都带了一身伤回来?而五少爷也不知是大病还未痊愈又或是压根对女色不感兴趣,总之,除却少夫人外,这七房美妾竟未有一人能入了少爷之眼,就算是少夫人怕也还是处子之身。
美人计不管用,况且她也不愿用,而亲近老夫人就更加不用提。
如今她是满头雾水毫无头绪,这哪年哪月才能完成老夫人的任务而功成身退?若真到了她人老珠黄的一天,那人还愿意等她吗?她此时真是揪碎了心,宁愿嫁与他那样的小厮,从此同甘共苦,也不愿为五少爷的妾,独享富贵荣华。
所以,她只能求沐如锦。
她唯一的希望也只有这个她看不透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