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5-03-25 21:4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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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ID:杨飞翔351316 随时欢迎你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 ο┃┗━━━┛┃┃● ●┃┃ ω ┃ 闲闲**┗○━━━○┛━━━━━━━━●●━━━━━━━━━━●●━━━━━=================书名:论妃嫔职业素养作者:叶晓井文案:某职业女性穿越成后宫妃嫔,却悲催地发现自己是个失宠的在职场早已经摸爬滚打熟练的某人在经过慎重思考自己的职业前景,务实制定自己的职业目标初步制定以下职业规划:1、努力提高自身XXOO技能重夺圣宠,以提高目前的生活水平2、紧抱皇宫大BOSS皇上大腿,皇上喜欢的是我最爱,皇上讨厌的我不屑一顾3、努力保养身体,争取早日怀上龙种,然后等着皇上去死终极职业目的:吃喝玩乐睡皇帝,一心出宫做太妃可是待许久后,顾清河再回顾自己的职业目标时,唉,说多了都是泪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搜索关键字:主角:顾清河 ┃ 配角:黄桑 ┃ 其它:宫斗、乱斗==================☆、背主之奴天际笼着蒙蒙微光,黑幕早已经将世间这座最尊贵的城笼罩。

顾清河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哀哀切切地抽泣声。

待她稍微挪动着放佛千斤重的头看过来的时候,就瞧见一个身穿浅绿宫装的女孩正垂首站在床尾。

宫装?顾清河脑子在死机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会有宫装,为什么是宫装?顾清河还要转头时,只见那女子便瞧见了她睁开的眼睛,一时间便是欣喜道:小主,你醒了,你可终于醒了。

说着,她便是小走几步跪在了床边的踏板上,至于她脸上欣喜的表情情真意切地都让顾清河不好意思再装晕。

于是她试图开口,奈何刚一张嘴,喉咙便如同被火烧般地疼。

而跪着的这女子倒是善于察言观色,一见清河这般,便问:小主,可是想喝点水润润喉?清河勉强点了点头,不过这女子只转头对着门外轻唤了一声。

待另一宫女端着茶水过来时,清河便被先前的女子半扶着起来喝了水。

待她被重新安置在床上的时候,清河不由汗颜。

作为21世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扛得起饮水桶的女汉子,她还真没享受过这么资本主义的服务呢。

待她重新躺下,还没回味够这种顶级VIP服务的时候,便听身边的女子说:小主,万不要再伤心了。

保重身子才是要紧的。

保重身子?顾清河此时在迟钝地想起,这是哪儿?我在哪儿?你又是谁?————————————————————九月金秋,虽说早已经到了叶落花零的时候,可这宫中依旧处处却透着姹紫嫣红,当然这后宫诸人更是人比花娇。

待清河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时,还是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她一直觉得自个是属于根正苗红地大好青年。

从小到大虽说大贡献没做过,但也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何至于就落到穿越到后宫的下场?如果说穿越到皇帝的后宫已经够倒霉了,可为什么她偏偏还是从五品的修华。

其实一个小修华也就算了,可为嘛她还是个不受宠的修华?在经过她这几日的旁敲侧击之后,清河总算是明了,原来自个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得罪了永福宫的蒋充媛。

至于这原因,呵呵,只要在这宫中你是皇上的女人,你就是阖宫上下的仇人,谁管你什么原因。

退一步说便是你无宠,你同其他人都是一世的冤家。

别人想要整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更何况清河不过是个从五品的修华,是打是骂还不是由了那位蒋充媛。

所以便是罚她跪了一个时辰,也已经是挨着姐妹情分不忍苛责了。

清河这几日在玉里那里可是听了不少事情,总结起来就是,当今圣上乃是明君,天下是河清海晏歌舞升平。

而后宫更是一片和谐,众妃嫔姐妹情深。

在说到姐妹情深的时候,清河还是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

清河撇了撇嘴,只可惜本尊这娇滴滴的小人儿,不过十六就香消玉损了。

不过好在随着这几日的修养,清河居然发现自己脑中似乎还残留着以前的记忆,所以这宫中大抵的人和事她还是知晓的。

如今入了这后宫,她算是一辈子都被困在了这偌大的城中。

至于什么出逃不当妃子,这种事也就小说里可以写写。

要是真敢有人这么敢,只怕你的腿还没踏出正阳门,你一家老小的人头都已经落地了。

至于争宠?清河看了一眼面前摆放着的碗碟,四个菜加一份汤,只是那荤菜里的肥肉让她这个不讲究的人看着都有点恶心。

至于那份四物汤,清河瞧着汤上漂着的那几根菜花以及那已经泛着油花的汤面,还没喝就已经饱了。

好在如今她胃口并不大,只吃了几口便赏品珠和玉里几人。

连她这个主子尚且都吃着这种饭菜,可想她清研阁的奴才也定是体面不到哪去。

不过清河倒是瞧着外面一眼,淡淡问道:这几日怎么就只瞧见你们两个,其他人呢?品珠正要端着碗碟下去,此时听清河这么一问,便是不自然地抬头瞧了一眼对面的玉里。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清河也算是明白,玉里和品珠这两人皆是她贴身的宫女,也就是俗称的大宫女,在她这清研阁也属于宫女中的管事的。

不过这玉里明显是主事的那个,清河这几日瞧着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做事确实分外有条理,而且心性也甚是成熟。

若不是清河自个如今换了芯子,只怕以前这清河也得听这丫头的。

回小主,一向便是奴婢二人伺候你,玉里虽垂头却还是瞥了一眼清河的脸色,方才小声地说:小主素来嫌她们愚笨,不肯让她们近身伺候,怎的如今又问了?清河虽端坐于位置上,可是玉里脸色表情的微动,她却是能瞧见的。

清河见她有意遮掩,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这么一双欺霜赛雪的手掌足见当初是如何地养尊处优。

清河转头环视了这周围,摆设倒是依旧精致,可是却处处都透着死气沉沉。

这可着实不是一个年方十六的小姑娘该有的朝气啊。

不过她倒也不奇怪,一个娇养到十六的姑娘因为心大入了这后宫,可现实就是这般骨感,就算她再自凭美貌可皇上看不上那都是白瞎的。

我看她们如今都应该在巴结尚宫局的人,想着如何从我这清研阁逃出去吧?清河说着声音中就带着一丝冷硬。

以前她在带销售小组的时候,当时她们这个团队的业绩要比另外一个团队差。

但是她还是傻乎乎地给大家鼓劲,时不时地请她们吃饭,但凡有好事也绝对想着她们。

可是其中有几个倒好,表面上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一定会和她共同度过这次难关。

可是转眼,她们就背着她将自己组里的客户资料偷偷泄漏给另一组,就只是为了能够顺利转组过去。

清河的手掌慢慢收紧,雪白的手背慢慢浮现出几条淡淡地青蓝。

当初她对待背叛自己的人可是毫不留情,如今她自然就更不会心慈手软 。

虽然这几日因为养病,她还没见着这些后宫的姐姐妹妹,可是谁都知道这宫中如履薄冰,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边有叛徒的存在。

品珠,你先下去吧,清河看着跪在地上的玉里淡淡道。

早在清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玉里就扑通跪了下去。

可是清河却任由她跪着也没有扶她,现在她也算是初来乍道,身边谁是鬼谁是亲信还没搞清楚,如今是该仔细分辨一番才是。

不过这玉里一看就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应该知道贴身宫女一旦背叛主子,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先起来吧,清河站起身将她拉了起来,不经意中却是叹了一口气,:玉里,如今这清研阁我能信的便只有你和品珠二人了。

可品珠自小随我长大,刚入宫不久不说,性子也浮得很,清河这倒是说的实话,这几日她观察下来,这品珠性子确实有些跳脱。

清河又接着说道:我真正能托付地也便只有你一人了。

玉里心中略有些诧异,虽然她在顾清河初入宫时便被拍到这清研阁中,可是小主一向就是对品珠信任有加。

若不是因着她在宫中年月甚久,只怕在小主跟前连话都说不上。

清河瞧着一言不发地玉里,心中却是甚是满意,如果此时玉里哭着喊着对自己尽忠,只怕她还真不敢用她。

想到这,便是清河心中都染上一层悲凉,从出了大学这个象牙塔不过六年的时间,她便再也找不到当初在学校时的纯真了。

当初死活往大公司里挤,等真的挤了进去才发现,大公司派系林立分党相互压制,弄得同事之间都是勾心斗角,一句实话不敢说,生怕说错一句话明天就得收拾包袱走人。

可是想到这,清河又忧伤了,以前在公司输了顶多就是收拾包袱走人,可是在这深宫之中若是输了,只怕连尸体都没得收拾吧。

小主何必如此担心,奴才们能来伺候小主便是天赐的福气,玉里这话说的倒是真的,这宫中的宫女何止千人,可能到后妃宫中伺候的那可真是百里挑一,便是只是在主子宫中做些粗使伙计都比在尚宫局有盼头。

清河不在意地笑了一声:人心不足,你觉得是福气,别人只怕想着法地逃开呢。

只是清河没想到的是,两日之后,还真的有人挑起了这个头。

奴才虽然一心向伺候小主,可是身子却是不中用,如今又染了这病,说着跪在地下的人又哭了出来,悲悲戚戚地声音还真的让人心声怜惜。

不过顾清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中却只有鄙视。

她是不受宠,只怕皇上都已经将她抛在脑后了,可是她的身份确实不会变的,就算再不受宠她也还是皇家嫔妃,是主子。

所以奴才…奴才不敢,慧香抽抽泣泣地却没有将话说完,不过她话里的意思却是连站在一旁的品珠都知道。

只听品珠恶狠狠地盯着她,那小模样只要清河一声令下她就能扑上去撕了慧香的嘴。

品珠素来就不喜欢这个慧香,碎嘴不说又仗着在宫中年岁久,老是喜欢欺负那些打扫的粗使宫女。

当然最让品珠瞧不起的就是,她居然还和太监不清不楚地。

若不是因着小主在场,只怕她就一口啐了过去。

玉里站在清河的另一边,她虽不像品珠这般将嫌恶表现在脸上,可是秀眉也是微微蹙起。

她与慧香虽不是什么至交好姐妹,可是也不想看见她踏错这一步。

再说,玉里用眼尾微微瞄了清河一眼,自从小主病好了之后,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不仅往日的刁钻不见了,便是行事说话都深沉了许多。

而旁边站着的太监见慧香这哆哆嗦嗦就是没说清话,就是脸上露出了一抹假笑,对清河俯身道:回小主的话,这伺候小主的宫女一旦得了病都是得移出去的,所以这慧香定是不能在小主跟前伺候了。

这太监虽在尚宫局当差,可也是知道这位顾修华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若不是得了好处他可是不愿走这一朝。

所以慧香今个是一定要移出去的?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清河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预兆,就连说话平和地过分。

慧香根本不敢抬头看顾修华,虽然她是有人可依靠,可说到底她不过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这忤逆主子的事情她干着也胆战心惊的。

既是这样,就请公公稍等片刻,让我和慧香说会话,也全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清河对这主事太监客客气气地说道。

这太监心中那是一个诧异,只觉得这顾修华果真如传说的那般没脑子,摆明是这宫女慧香嫌弃她这主子无宠,可她倒还真当这宫女是生了病的。

既然顾修华没看出这事,这主事太监自然也乐得清闲,他可没闲心管别人宫里的事情。

只是在这主事太监弓着背离开的时候,只见顾清河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眼底却闪过一丝狠辣。

今日辱我负我之人,待他日我定让尔等生不如死!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新坑了,之前宫女的坑算是坑掉了,不过好在也没写多少希望新坑大家能继续支持啊后宫等级:皇后正一品 皇贵妃 一名 金册 金宝从一品 贵妃 、德妃、贤妃 、淑妃 四名正二品 妃 金册 金印从二品 昭仪、昭容、昭媛 (上三嫔)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 (下六嫔)正三品 贵嫔 、德嫔、贤嫔 、淑嫔 金册从三品 嫔正四品 贵仪从四品 婕妤正五品 容华从五品 修华正六品 良仪从六品 良媛正七品 贵人从七品 美人正八品 常在从八品 答应末九品 更衣☆、初见众妃清河坐在软塌上瞧着透着窗子印进来的浑红灯光,廊庑上早就挂上了精致宫灯,只是却没有照着归家的路途。

品珠在一旁伺候着,可是瞧着那脸蛋上却还是透着几分沉郁,便是清河这般淡然地心性都有些瞧不上去。

瞧瞧这嘴,我待会让玉里去给你找个油壶挂起来,清河此时心情倒是不坏,便和她打趣了起来。

倒是品珠如同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般,一下子就吧嗒吧嗒地说个不停:小主,那慧香摆明便是装病,想回了尚宫局之后再找到好差事,她倒是打的好算盘。

说完,她恨不得气的跺脚,:小主怎的就轻易绕了她,直接撵了她去浣衣局,还看她敢不敢再这般跟红顶白。

做奴才的不盼着主子好,倒是自个先跑了,还一天到晚说自个是宫里的老人。

清河见她说得这般气急败坏,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意。

她微微抬起臂膀,精致地宫装袖口露出半截皓腕,轻轻招了招手道:品珠,你过来。

品珠不明所以抬腿过来,可是刚走至塌边,便看见清河手中的一根金钗,雕工却是异常的精致。

清河只踩着绣鞋便站了起来,不由分手地按住品珠,将金钗j□j她的秀发中。

只听她说道:品珠,你打小伺候我,如今又陪着我入宫,如今我同你才是相依为命的。

品珠从未见过清河这般,可是如今眼中却是一下子泛出了泪花,只见她声音颤抖地说:小姐,我从小就受着顾家的恩惠,若不是夫人心善奴婢此时也不过是一抹游魂。

小姐,你放心,便是拼着我这条命不要,我也会护得小姐周全的。

清河抬头摸了摸她的鬓角,只是此时垂着头的品珠并不没有看见她的眼神。

对不起啊,品珠,拿恩情来绑架你。

可是你若不负我,我也会诚心待你的,清河在心中默默想着。

待清河身子大好之后,便没了逼迫自己勉强的理由,所以再看见桌子上的残羹冷宴,可真是如何都下不了筷子了。

就算不用底下人进谏,连她自己都知晓,如今该是想着如何争宠了。

她如今正值年少风华,不过是一时地不受宠,那些尚宫局的奴才便敢这般欺辱自己。

若是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只怕过的连那些奴才都不如了吧。

小主明日要去给皇后请安吗?玉里一听到这话,心头便是一喜。

其实在清河身子大安之后,她便想向小主进言了,只是怕小主不高兴罢了。

其实清河自个提出来,她更是喜不自胜。

在这后宫之中,就连给皇后娘娘请安,也不是人人有这资格的。

宫中只有从五品以上的妃嫔才有资格每日前往凤翔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有些无宠的末等更衣别说是皇上的面,最后在宫中只怕连皇后都未见过几日。

这几日清河也算是知道,这原主家世背景了。

顾氏嫡女清河,祖父虽然最高不过位列二品,可是架不住他曾经是今上的授业恩师。

当初清河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简直吃惊地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她听品珠说过,这皇上也不是什么白眼狼,当初看在顾老爷子的面上也曾经宠过清河,只是这位大小姐还当自个是当初在家那般,这个不高兴那个不满意,动不动就撒娇耍横。

其实若偶尔这样,男人也还是吃这套的,可偏偏顾清河嚣张狂妄那是常态,所以就是再美的人儿,时间长了也会让人心生厌烦。

更何况,最是无情帝王心。

后宫繁花似锦,一旦皇上对你这朵娇花失去了兴趣,便会迅速出现另外一朵取代你。

于是这位顾小姐将原本的一手好牌打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所以就连清河都要暗地摇头,这女人要是看不清自己的定位可真是太要命 。

——————————————翌日,凤翔宫内当宫女有条不紊地端着各自地器具向内宫寝殿走去时,这个帝国最贵尊的女人正睁眼抬头看着头顶上的鲛珠绡制成的纱帐。

待过了一会,她才轻声道:和玉,伺候本宫更衣吧。

此时一直垂手站在外面的和玉,才敢上前拉过两边的帷幔,而皇后此时已经起身坐着。

凤翔宫的一天才真正开始。

待又过了些时日,皇宫中各个宫殿的嫔妃便陆续装扮自个,即便只是例行给皇后娘娘请安,也难免有争奇斗艳之心。

这个妃子将前个皇上赏的紫玉钗插上,那个嫔将昨日在皇后那得的和田玉耳环带上,一套套精致秀美的宫装更是如同华服展览被拿了出来。

只是在清研阁中,清河看着品珠和玉里手中的拿着的宫装,如何都不满意。

不是她嫌弃这些宫装不够精致优美,而恰恰相反的是,这些宫装太过奢华堂皇,这确实是她一个从五品修华可以穿的?其实顾清河才再一次刷新对前主的认识,她一直以为以前的顾清河不过是有些嚣张,如今瞧着只怕用跋扈二字形容都不为过吧。

不过看着这些衣衫,她倒又想到一件事,若是前主敢这么穿,那也是仗着皇帝对她的宠爱吧?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这个失宠修华,最起码以前也算是盛宠呢?最后清河选来选去,才总算挑了套并不出众的衣衫,如今她已是众矢之的,还是低调点好,别老是撞着别人的枪口。

在自己没有强大起来之前,挑衅比自己强的人,那纯粹就是找虐型的。

待清河穿上这件碧荷色束腰宫装,清新亮丽地颜色让她整个人都多了一份恬淡,便是原本盛丽的容貌都少了几分锐利而多了几丝柔和淡美,乌黑亮丽的秀发被整齐地盘在脑后,而头上只带了一朵白玉镶银攒芯珠花。

小主,这么一打扮真的好不一样呢,品珠在一旁看着,嘴巴倒是一刻不歇地赞赏。

她素日都见清河盛装打扮,如今乍然这么小清新,还真的让人眼前一亮。

清河抿嘴一笑,不过从镜子里看着她的脸时,她还是不由感慨上天对顾清河的优厚,这张脸真的是找不出一丝瑕疵。

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的脸蛋,瞬间就将她拔高到了一个美丽度,更不要说那一对如同会说话般水灵灵的眼睛。

就连一向沉稳地玉里瞧见她这装扮,都不由赞赏道:小主这样可真漂亮。

好了,都别拍马屁,咱们该去凤翔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到了凤翔宫,便瞧见门口候着的一众奴才,看来已经来了不少人。

待顾清河带着玉里进了殿内时,原本还在小声说笑地众妃嫔在瞧见她后,倒是不约而同地收了声。

顾清河倒如同没瞧见般,只恭恭敬敬地给上首的皇后恭恭敬敬地行了李。

而素来端庄雍容的皇后自然不会为难她,反而颇为关切地问她:顾妹妹身子可是安好了,我还想着今个让和玉替本宫去瞧瞧你呢?皇后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暖人心,可是顾清河也不过是过耳听听罢了。

若是真的关心她,怎得不早点派人过去瞧自己,现在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倒是善在人前装大方。

不过顾清河倒是也挺理解她的,哪有大老婆会真的关心自己丈夫的小老婆的?谢娘娘关心,都是妾的身子不中用,让娘娘操心了,说完,清河便又是一福身。

众人见她今日这不悲不喜地模样,倒是有些讶异,不过也都是默不出声。

只是当顾清河往平日里常坐的位置走去时,就听见一个甜美地声音响起:顾妹妹这几日没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倒是觉得无趣得紧呢。

如今妹妹来,总算是要热闹了起来。

当顾清河抬头望过去时,便瞧见一个内穿桃红绫抹胸,外罩浅紫色褚穿花蝴蝶宫装的女子看着她说话。

清河早已经整理了脑子里残留的记忆,而面前这个人在她残留记忆中显然占有重要分量,景元宫安贵妃。

只怕在场的妃嫔中,也只有她敢在皇后面前这班上说话吧。

不过她敢这样也自是有她的底气,在昔日睿亲王府邸时,当时尚还只是安侧妃的安式便受尽了宠爱,而一入宫便被封为正二品妃。

要知道昔日王府之中,除了嫡妻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外,就再也没有人越过这位去了。

当然就算是如今,她也是以贵妃之尊,在这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不过她这话倒是有意思,热闹?这不就是在讽刺自己以前喜欢惹是生非?顾清河停住了脚步,只福身对安贵妃道:贵妃娘娘这般说倒是折煞了嫔妾,嫔妾倒觉得有娘娘在的地方才热闹呢。

不过后宫这么多知心姐妹,娘娘又岂会觉得无趣呢。

此时众人皆是抬头瞧着打机锋的两人,不过众人心中却都在诧异一件事。

什么时候顾修华变得这般聪明了?不仅将安贵妃讽刺她易惹是生非踢了回去,还将安贵妃一下子就放在了后宫所有妃嫔的对立面?都只说生病会把脑子烧糊涂的,难不成一场病还能把脑子烧好了?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古言,还是挺不安的啊希望大家能支持今天双更结束,明天大概也是双更吧☆、唇枪舌剑顾清河自然也知道如今自个的处境艰难,可是就连她宫中的奴才都那般欺辱她,若是她还在一味地退让,那不得低到尘埃里去。

所以对于安贵妃的暗讽,清河是一点都没有客气地反驳了回去。

因此当她坐在自个的位置上之后,周围倒是清净了些许,也没有人故作熟络地同她寒暄,不过清河也不在意,一个人乐得清闲自在地喝茶。

虽说是来给皇后请安,不过无非也就是唠唠家常,只不过这唠家常也分有分类。

若是昨个皇上没有翻后宫的牌子,那这家常无非就是你的宫装款式可真好看,或者就是她的首饰可真够别致的。

但是一旦夜里皇上翻了谁的牌子,那大家的嘴就恨不得都定在她身上了,有那挑酸捻醋的就有明嘲暗讽,反正是不扒了你一身皮是不死心。

你瞧,今个虽然顾清河久未来给皇后请安,但是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一人吸引了。

沈婕妤,青州知府素有清官美名的沈文彦之女,此女乃是与清河一般皆是今年六月通过选秀入宫。

只不过她初入宫时,不过是个从六品的良媛,比顾清河还不如,可是如今她已是从四品的婕妤。

宠妃,顾清河端着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后,在心中默念道,这宠妃可不是好当的角色。

不仅是全后宫的靶子不说,前朝的言官也盯着你呢,但凡皇帝为你做了一丁点出格的事情,那帮文人都要拼死上书,非得把你写成褒姒妹喜之流,似乎只要这样才能对得起他们言官的清流之名。

沈妹妹,今个来的可真是够晚的,怕是昨个伺候皇上受累了吧?说话的人是长乐宫的许贵仪,话说这位许贵仪入宫也有三年之久,可是也算是人老珠黄了,可偏偏却还是在这贵仪的位置上没有挪动过。

不过她说这话不过都是帮着她身后的主子打前哨罢了,清河抬头瞧了一眼,住在对面第二个位置上的女子,浅粉色地宫装将她衬托地越发人面桃花,她此时正微垂首,晶润如玉般地脖颈露出那么一小截,举手投足间却带着芳华。

长乐宫和妃,大祁后宫在位时间最长的宠妃。

就像是现在的那些脑残粉一样,这后宫宠妃也如同韭菜茬子一般,那是割完一茬接着一茬。

就算是坐在皇后娘娘右手边的李贤妃,初入王府指示不也曾经盛宠一时。

还有坐在李贤妃左手第三个的慧贵嫔,听闻她当初一舞可谓名动天下,当然更是俘获了皇上的心,当初受宠的盛况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她也还只是个贵嫔罢了。

可是这后宫宠妃就好像坐庄一般,今天轮到了你明个就是别人了,你容颜不在的时候有的是漂亮姑娘顶替你的位置。

不过这位和妃娘娘能够盛宠三年而立于不败,个中手段只怕不比上首的那位国母差。

所以这争宠之路还真是艰难险阻啊。

更别说是清河这种,早先已经失宠了的,简直就是让一个有高原反应的人去挑战喜马拉雅山的高度。

清河这边正开小差的时候,那边唇枪舌剑早就开始了。

虽说许贵仪身后的是和妃,可是沈婕妤这边也不是孤立无援的。

只听当初同顾清河一同进宫的林修华道:贵仪姐姐,这可真是说笑了,沈婕妤的规矩可是连皇后娘娘都称赞的,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众人立即转头看向许贵仪,只见她有些瞠目结舌,大抵是没想到这林修华平日瞧着不出声,可是一开口就是蛇打七寸,于是她讪讪道:嫔妾哪里敢质疑皇后娘娘,只是觉得皇上连着翻了沈妹妹两日的牌子,怕沈妹妹劳累罢了。

这话说完,连坐在末尾的顾清河都忍不住想要笑出来,这许贵仪难怪这么多年都还在贵仪的位分上,就连表面功夫都做的这般差劲,看来就算是皇宫这所宫斗学院,都教不会这种蠢学生。

而这样的许贵仪也更加让顾清河警惕,因为只怕以前的顾清河还不如许贵仪呢。

以前的顾清河就好像是刚进公司就被老板看重的小职员,可是偏偏你还不知道收敛,一天到晚嚣张也没点真本事,于是公司其他的领导或者职员都在大Boss面前说她的坏话,久而久之大Boss对她的印象就差了,也就慢慢不那么看重她了。

再加上公司还有一群随时等着取代她位置的人,可想而知她的衰落是可以预见的。

当然,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站起来。

上首的皇后见她们越说越过分,便微沉着脸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只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你们这般也不怕别的姐妹笑话了。

许贵仪看似不落痕迹地瞧了和妃一眼,可是和妃却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就连喝茶的姿势都还是格外地优雅魅惑。

而林修华倒是立即起身朝皇后福身道:请娘娘恕罪,都是嫔妾无状,在娘娘面前失礼了。

皇后见她这般也不好多说,只强调道:都是自家姐妹,理应和睦相处,若都是这般争锋相对,别说本宫苛责你们,我只怕是皇上见了也是不喜的。

此时许贵仪也赶紧站了起来告罪,皇后瞧两人都服了软,便也没为难她们,便让她们坐下。

不过林修华倒是在许贵仪坐下之后,对着她又是福身道:贵仪姐姐,方才都是嫔妾无理回了嘴,还请贵仪姐姐不要介怀。

这林修华倒是不好糊弄的主,一口一个贵仪,这阖宫上下都知道许贵仪在这贵仪的位分一直没挪过位置,她倒好生生地往许贵仪身上扎刀啊。

清河瞧过去只觉得这许贵仪脸上的表情都僵住,瞧着那咬牙切齿地模样倒是想将林修华生吞活剥了。

一看到这,清河都不由同情皇帝,虽说这帝王拥万千后宫,可是这后宫质量也还是参差不齐,说到底还是职业素养不够啊。

清河虽然是做销售的,可是大学本科学的却是正经的人力资源。

不过要是全后宫的女人都精明,只怕头疼的就是皇后了。

皇后见这两人说完了,便环视了众人一圈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后宫之中姐妹之间和睦相处才是正道,要说宠爱皇上对后宫妃嫔皆是一般宠爱,便是本宫自问对你们也是疼爱有加。

而此时富丽堂皇地凤翔宫内,只听一众莺莺脆脆地声音惶恐地向皇后请安。

顾清河恭敬地垂首时,恰巧敛去了眼底地嘲讽。

本宫也对你们疼爱有加?有讽刺的一句话,若是她真的对后宫妃嫔疼爱的话,那么慧香那贱婢只怕如今连命都没有了。

等皇后娘娘让她们告退时,只见为首的安贵妃最先站了起来。

而在她左手边的年媛妃则是落后她一步,至于同安贵妃一样位列四妃之位的李贤妃倒是不紧不慢地模样。

这位李贤妃早年也是盛宠,如今虽没了往年的盛宠,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她又位列四妃之尊,在宫中的地位自然不是一般妃嫔能比较的。

可如今这媛妃却先与李贤妃一步,而清河瞧着在后面的李贤妃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的模样。

就算清河忘了过往许多的事情,可是对于这位贤妃娘娘贤良淑德地名声倒是还记得挺清楚的。

听闻当年李贤妃初入宫时,也是盛宠不断,可是偏偏这位娘娘竟然劝皇上去其他宫中,说什么后宫应该雨露均沾。

雨露均沾,呵呵,清河心底一阵轻笑,这话便是要说也该是作为正妻嫡后的皇后娘娘说,你一妾室做了大老婆的事,也不怕皇后心中猜忌。

可偏偏这位李贤妃不仅没有事,如今更是高居贤妃之位,还能以贤良淑德地美名传播宫中,不得不说这位贤妃娘娘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如果这种级别的高手再多那么几位,只怕连皇后都要寝食难安了吧。

不过是寻常的请安,倒是让清河见识了不少,这深宫之中有这些女人陪伴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寂寞啊。

待清河由玉里搀扶着出了凤翔宫的大门,朝着自个的小轿走去时,便听到身后一声叫道:顾妹妹,这般着急回去吗?待顾清河回头看过去时,便瞧见一个身穿降红色对襟宫装的女子,只见宫装上以紫红夹银丝绣着精致的百蝶穿花图案,在阳光之下裙摆间闪动着粼粼光彩。

蒋充媛站在清河的身前,一只嫩白柔荑扶在身边宫女臂膀上,脸上带着微微地笑容,只是这笑却没有印进她的眼底。

顾清河看了她一眼后,便突然俯身道:嫔妾给充媛娘娘请安。

清河弯曲着膝盖,而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细小的光斑,而头顶上就算是蒋充媛细小的呼吸声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只听蒋充媛略笑了笑,才道:妹妹这场病生的可真是好,这一病之后,倒是学会了做人的道理。

而这般恭敬姿态的顾清河,眼底却藏着森冷,蒋如娇,这路还长着呢,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吧!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会有一章的我会说良心发现的我,居然在开头前几章就上肉了哎哟,太羞涩了☆、借力邀宠秋日的阳光洒满整座皇宫,而当阳光照射在凤翔宫殿上金色砖瓦时,原本就肃穆庄严的宫殿此时看起来格外的金碧辉煌。

而此时从这宫殿之外,一个身着碧荷色束腰宫装地女子,此时正福身朝着对面的人行礼。

虽离得远并不能听见两人的对话,可是便是打眼望过去也知并不是什么好事。

安贵妃、李贤妃早就乘坐各自的撵驾离开,待和妃扶着宫女的手臂出了凤翔宫时,便瞧见了这一幕。

她双目微蹙脸上露出些许鄙夷,只是这鄙夷也不过是一闪而过,随后她脸上就已经染上一层温婉地笑容,只听她身边宫女云溪轻声问道:娘娘,这蒋充媛似乎是在为难顾修华?咱们还过去吗?和妃瞧了一眼精致的面容轻轻一动,道:这蒋充媛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皇后的凤翔宫便敢这般张狂,难怪这么多年还位列九嫔之末。

当然和妃说话的声音极其轻,若不是云溪站在她身边又早就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只怕都未必能听得见呢。

不过和妃还是抬脚往这边走来,她不喜欢这个顾修华,可是比起她来和妃更是厌恶蒋充媛,当年她们一同入宫这女人可没少恶心自己。

蒋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和妃一走近便似笑非笑地问道。

蒋充媛一瞧见这和妃一行人走近,拼命压制才总算是没将心底的嫉恨露出,只见她漫不经心地福身道:和妃姐姐好。

谁知和妃见她这般漫不经心地姿态倒也不恼火,只淡淡道:两位妹妹都起身吧,虽说这秋日的日头不晒,不过总这么站着也是不妥地。

随后她又上下打量了顾清河一番道:再说这顾妹妹刚脱了病身,若是再受累了,只怕蒋妹妹你也不好和皇后娘娘交代。

和妃这番话说是无懈可击,既体贴了顾清河又敲打了蒋充媛,只见那蒋充媛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先前脸上的得意此时也找不出分毫。

待两人恭敬地福身送着和妃上了代表妃位的撵驾,等和妃的仪仗走远后,便听蒋充媛在顾清河耳边轻声道:你给本宫记着了,本宫既能让你跪下去一次,便能让你跪下去两次,日后见着本宫你可记得要象今个这般恭敬才行。

顾清河听了她的话,也并未抬头,只是垂着头恭送她离开。

待蒋充媛走远后,身后一直跪着的玉里才敢起身过来扶着清河。

谁知她刚搭上清河的手,便听她道:回去之后,找点药搽搽,只怕这膝盖都跪得青紫了吧。

玉里此时才看见顾清河面无表情的脸,而她紧抿地嘴角似乎也泄漏了她心底的委屈和不服气。

待凤翔宫重新恢复平静后,只见皇后平日里常待的捎间早已经点上了熏香,鎏金塔式香炉里早已经燃起袅袅青烟,随着这青烟撩动整个捎间便染上了淡淡地清香。

待周嬷嬷说完之后,一直在伏案处理今日宫务的皇后才抬起头,旁边的和欣赶紧上前替她松了松脖子。

这蒋充媛倒是越发地张狂了,本宫原本瞧着她还算个可用的,如今看来倒是越发不堪大用了,皇后再听完周嬷嬷的汇报后,立即对蒋充媛不满。

蒋充媛这两年若不是靠她扶持,只怕皇上连她的永福宫半步都不会踏入。

周嬷嬷见皇后这般动怒,赶忙劝慰道:娘娘何必这般生气,没得让这等愚昧之人气坏了身子。

只见皇后手掌微握,脸上略带着不甘道:若不是本宫看在周蒋两家的关系上,她何德何能位列这九嫔,如今倒好不仅不给本宫长脸,在本宫的凤翔宫她都敢这般放肆。

周嬷嬷见状,顿时一喜,只觉得此时时机正好,于是便有些为难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皇后略一挥手,脸上尽是愤怒后的疲倦,:嬷嬷有话尽管说。

娘娘,老奴觉得这蒋充媛如今已是九嫔之位,就算日后生下了皇子,那也是能够抚育皇子的,如此一来娘娘只怕反倒是扶持出一个祸害来。

周嬷嬷垂首恭敬地说道,只是她眼中的窃喜却是掩藏的极好。

皇后叹了一口气,才道:你以为本宫不知此事吗?只是如今这些新进妃嫔,本宫实在是不信任。

原本顾修华倒是得宠,只是没想到几日的功夫就遭了皇上的厌弃,况且以她的家世要想位列九嫔甚至是妃位也不是没可能。

至于那沈婕妤,皇后脸色不由露出冷意,只听她道: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就已经让林修华替她出头说话了,倒是个会笼络人的。

她太聪明了,本宫可不想养虎为患。

周嬷嬷此时也是一阵头疼,虽说这次大选,入宫的妃嫔有十六位,但是到现在为止真正算得上得宠的也不过就这两位,其他的都不过而而罢了,入宫这么久皇上统共也就翻了一两次的牌子。

不过此时皇后倒是突然又说了一句:原以为这顾修华这次病愈学聪明了,可是看着却还是个沉不住气的,不过是蒋充媛几句话便让她变了脸色,本宫方才还对她刮目相看呢。

而此时一直在旁边替皇后揉肩的和欣讨好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奴婢瞧着这顾修华只不过是装聪明罢了,哪及得娘娘你万分之一。

皇后微侧着头,脸上掠过一抹笑意,:就你嘴甜。

————————————————待清河在后宫里重新走动起来之后,这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似乎是好了点,当然也不过是好了些许,最起码汤表层不再漂着厚厚的油面,尝着也还有些热气。

这后宫之中你若不被人欺,除了努力爬得更高之外,便是帝宠傍身了。

帝宠,此时正浸泡在浴桶里的顾清河,头向后依靠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屋顶上的房梁,这宫中便是这房梁都带着精雕细琢地美丽和精致。

虽说她此时身子已经大好,可是显然她要做的实在是太多了,如何见到皇上,如何重新赢得帝宠,如何在这魑魅魍魉充斥的后宫之中存活下去。

待清河带着满身地水滴从浴桶里出现时,绕过水墨千竹屏风,便瞧见一面全身镜摆在那里。

鎏金镶边周围繁复的花纹,以及里面那块完整的水晶镜,听玉里说这宫中能有这般大镜子的少说也得妃位以上的妃嫔,可偏偏她这个小小的修华却能有这么一面镜子。

可见之前她得宠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只是这原主又是因何而被皇帝厌弃的呢?就算清河想破了脑袋,都无法想到一丝线索。

清河随意扯了一件内袍披在身上,她不喜洗澡时身边有人伺候,因此玉里和品珠都站在门口候着。

此时她瞧着水晶镜中女子的容颜,凝脂白玉般晶莹润滑的肌肤,在热水的浸泡下透着薄薄的粉红。

虽然这水晶镜比起一般铜镜来已是能瞧见面容,可是比起现代的玻璃镜还是略显不足。

可偏偏就是这几分模糊,却带着飘渺的美和诱惑,此时镜子里身穿白色内袍的女子晶莹的眸子带着剔透的水亮,就算是素颜也真真能配上明眸皓齿这四字。

很显然,这原主还是留给清河一个最锐利的武器,美貌。

即便是在美女多如过江之鲫的后宫,顾清河这般的容颜也则以吸引帝王的目光,虽然她并不像安贵妃那般明艳绝丽,但是顾清河真正将清丽脱俗演绎到了极致。

可偏偏这原主以前却是喜好打扮地富丽堂皇,小小的年纪哪里压得住那般富贵的打扮,虽不至于艳俗但也绝对不适合。

就象现代之时,人人皆知留长发更得妩媚动人,可是清河偏偏就适合短发。

短发的她带着灵动脱俗的气质,可偏偏长发看起来却格外的呆板。

所以这打扮还是适合的最好。

这几日她日日按时给皇后请安,去的也是不早不晚。

其实要是生活条件能改善,她也不是那么上杆子想要去争那根黄瓜的。

清河叹了一口气,便唤玉里和品珠进来。

玉里让两个小宫女将木桶抬出去时,品珠正在给清河擦拭头发。

品珠,祖父的寿辰是不是快到了?清河眯着眼享受品珠的头皮按摩后柔声问道。

品珠一听先是一愣,不过立即就反应了过来道:是啊,小姐,再过两日便是老太爷的寿辰,往年这个时候府里可热闹了呢。

而且不管哪个院里伺候的都能拿到赏钱呢。

清河听着她口气中的怀念,也不由笑了。

祖父最是疼我,如今我在宫中却无法给他老人家尽孝,清河声音有些低落地说道。

品珠手里的动作一顿,声音也没了方才的雀跃,不过她还是劝慰清河道:小姐入宫也是没法的事情,况且皇上每年都会赏赐老太爷的,所以小姐也不要太难过了。

这时候顾清河却陷入沉思之中,这顾家老太爷顾明钊虽不是先帝重臣,可却和当今圣上渊源颇深,他乃是今上的授业恩师,如今虽已经致仕,可是皇帝对他还是尊敬有加。

想当初今上还是睿亲王之时,便时常出入顾府。

皇上的赏赐,清河说完突然低低地笑了两声。

品珠见她这般便觉得自个戳中了小主的伤心事,一下子便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慌乱中倒是灵光一动:小主,以前老太爷寿辰时,你不是都会亲自下厨做道点心孝敬老太爷的。

虽然咱们现在在宫里,但是你若是真想尽孝,不如便在老太爷寿辰当日做道点心,也算是全了你的孝心。

这本是品珠无心的提议,可是停在顾清河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这原主受宠只怕其中便有这位老太爷的原因,如今她只好再借借这位老人家的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会进入日更阶段啦,其实追我文的美人们都知道,我更新是挺有保障的(说这话我真的不脸红啦)所以这篇文也会坚持日更的,那么入V之后....如果有不知道的童鞋,在这可以科普一下,偶上一篇文入V当天更新了六章所以请不要大意的跳坑,写现言的时候我更新就这么给力,写古文的话就更不在话下啦PS:和大家说声抱歉,早就把这章放在存稿箱里,可是忘记设定时间(请原谅我这个渣)☆、出师不利争宠,古往今来后宫妃嫔必修课程,没有之一。

可是在顾清河所在的世界里,别说是宫斗了,就连宅斗都没了,当然如果婆媳斗争也勉强算的话,那么宅斗还是没有绝迹的。

只是她一个大龄未婚女人,连老公都没有又何来的婆婆。

一想到这,顾清河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亏得很,现在算是勉强有了个老公,可他还是其他女人的老公。

午后待顾清河在软塌上醒来时,便瞧见阳光洒进对面窗棂,便是瞧着都透着暖意。

秋日的午后,虽然略有些凉,可天气却着实好的很。

待品珠进来伺候清河起身时,便听她道:小主,奴婢听小允子说千娇园的养花太监侍奉花草侍奉的极好,便是现在千娇园都是满园的花呢。

顾清河随口问了一句:这都秋天了,还有些什么花?奴婢听说连玫瑰都有呢,不过连品珠自个说出来都有几分不信,这玫瑰的花期是在春天,如今这冬天怎么就能开出花了呢?清河自然不会奇怪,毕竟在年代大棚技术推广之后,这些植物的季节都是可以改变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古人居然也会有这般地技艺。

不过清河也不敢小瞧这些古人的智慧,想当年北京暴雨的时候,快淹了半个北京城,可故宫愣是一点事都没有。

由此可见,哪个时代都匠心独运地技艺。

即是这般,咱们便过去瞧瞧,若是真有玫瑰,也可采摘些回来,清河此时倒是来了兴致,她还真想知道是不是现在就有人想出了温室培育的想法。

御花园才是宫中最大的花园,而宫中众人也多是爱去那里,当然若是能碰巧遇见皇上那便是更好了。

千娇园这般的小园子,不过便是一个人工湖一栋临湖小楼,和满园千娇百媚地花罢了。

更何况此时正值秋日,这样的小园子自然比不得御花园打理地精致。

至于这太监培育的玫瑰,也多亏这小允子是个万事通,时常在那边走动才提前得知的风声。

大抵是这玫瑰还没培育完全,要不然只怕这满宫的女人又都得蜂涌过来了,就算是这宫里稀奇的事也不缺看热闹的人。

秋天是结果丰收的季节,便是开花也多是菊花。

当然古人不少文人雅士多喜欢菊花,什么高洁、秀丽、淡雅,可清河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毕竟在现代这种花清明节的时候卖的最好。

在这千娇园伺候的太监多是不得志的,有的是因为不讨管事太监的喜欢,有的是因为年岁大了分派过来的。

所以就算清河这个失宠的妃嫔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敢怠慢她们的。

虽说不远处便有一栋小楼可供休息之用,可从清研阁过来这么一段路,清河便觉得疲倦不已。

她只能感慨,这原主的身子实在是太娇弱了,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样的。

虽然这几日在品珠和玉里诧异的眼神中,但是清河还是坚持做起了瑜伽运动。

不过她也只敢在自个的寝宫内做做。

小主,要不我让他们把这凉亭围上吧,这里的风有点大,品珠给她披上粉底缠枝木蔷薇披风后,轻声说道。

清河这人素来就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站着的主,生怕麻烦了自己。

如今虽然穿越成了封建贵族阶级成了主子,可是骨子还是有点小民思想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她瞧着底下恭敬候着的太监道:不必了,我只是略坐坐,一会咱们便回吧。

这花倒是种的不错,品珠,看赏,清河仔细瞧了瞧面前的这两盆玫瑰,因为只开了花骨朵,可是瞧着倒是生机勃勃的,要真是侍弄的好,只怕用不了几日便能开花了。

秋日的午后,虽然风有些大,可是阳光照在身上也格外的暖泽。

清河见状便扶着品珠的手到园子里转转,顺便采摘些花瓣回去。

原本还想摘些玫瑰花瓣,如今看来这玫瑰糕倒是吃不成了。

虽然这千娇园倒是真的开了不少花,可是瞧着就没有春日里那股生气,所以不过一会清河便有些腻了。

待她吩咐品珠采摘些花瓣回去的时候,自己便是站在原地等着。

旁边的小太监小允子素来是个机灵鬼,原先清河只信得过玉里和品珠二人,不过后来仔细观察了其他几人后,倒是觉得这小允子也是个可塑之才。

他虽然在自个这个门庭冷落地清研阁,可是脸上却没有其他人那般苦大仇深地表情,整日里扬着个笑脸,瞧着也喜庆。

更何况,他也算是个小小的万事通。

在这宫里就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而宫女没有主子的命令一般是不得出宫门,可这太监却不同,便是满世界溜达也无妨。

所以这几日,清河倒是从小允子口中得知了不少自个想知道的事情。

小主,您瞧奴婢可是采了不少花瓣呢, 等品珠拎着竹篮给清河瞧的时候,她脸上只露出温和的笑。

待小允子拎着竹篮,而品珠扶着清河往回走的时候,刚走至一半便听见天上不同寻常的声音。

再仔细等着,竟是从远处传来的沉闷声响,只是这青天白日阳光正好,如何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意思啊品珠脸上带着疑惑地问道:小主,奴婢听着怎么有雷声?还没等顾清河回答,她便感觉到豆大的雨滴滴落在头顶,先只是一两颗而已,没一会的功夫竟是一下子下起了大雨。

清河在心中哀叹,她这究竟是什么人品,这么好的天气居然遇到了太阳雨,而且这雨势来的也太急了吧。

好在这宫中处处都是亭台楼阁,她们不过略跑了几步,便瞧见前面一处精致的小楼。

宫里这样的小楼并不少,多半是给妃嫔歇息的楼阁,是以小允子护着清河便往那边去了。

这雨势来的太过迅猛,不过是一会的功夫,便直冲直道地从天际落下,湍急的雨幕让人连五丈开外的地方都看不清。

再加上身上这碍事的宫装,清河就算是想不顾形象跑过去都无法。

待她冲到小楼的廊庑时,披在外面的披风已经湿透,原本精美的发髻也被冲得松垮。

品珠顾不得整理自个,便拿出手帕给清河擦拭,只是刚擦了额头,发髻上的雨水又顺势流了下来,如今看着都是狼狈不堪地模样。

就在品珠一边给清河整理装容,一边大惊小怪道:小主这可怎么办,你身子才大好,如今又淋了雨,这可怎么办啊?小允子素手缩脚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就在品珠还在抱怨的时候,便听见旁边的门突然被打开。

别说是品珠,便是清河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清河还未看清这人的长相,只见他垂首垮了几步过来道:奴才苏全海给修华小主请安。

顾清河听了他自报的名讳倒是吓了一跳,任谁都知道这苏全海乃是启元宫的太监总管,是皇帝的贴身太监。

现在他在这,顾清河有些后知后觉地想着,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帝此刻也在这里?起身吧,顾清河在整理了思绪后,冷静地回道。

谢小主,苏全海虽起身,可是眼睛却还是微垂着看着地面,并不敢直视顾清河,皇上此时正在楼中避雨,特让奴才过来请小主过去见驾。

顾清河忍不住低头瞧了自个一眼,这披风已是湿透,里面的宫装也是湿了大半,偏偏今日她穿的宫装颜色素净,沾了水还不知会怎么样呢?可是苏全海虽是用了请,可是皇帝让你去见他,你能拒绝吗?清河不敢在多言,只得跟在苏如海后面,这小楼虽是给妃嫔休息所用,可皇家又有哪样东西不精贵,便是这楼梯都是用的黄花梨。

记得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个楼盘发小广告的时候,总会吹嘘说让住户享受皇家尊容,如今真瞧见了这皇家尊容,才知道那些个楼盘广告简直就是诈骗。

嫔妾给皇上给请安,顾清河在上了楼后,只瞧见对面一双明黄绣草龙花纹靴子,便立即福身请安道。

得了,全砸锅里了,什么争宠,什么在皇帝面前艳惊四座地出场,如今都可以说色哟拉拉了。

这一场大雨将她淋成了落汤鸡,就算这皇帝再品味独特都不会对一只落汤鸡感兴趣吧。

清河如今只希望这皇帝还有点人性,让她赶紧请安滚蛋。

她可不想自个满腹雄心还没烧起,就被彻底浇灭了。

座上的人自然不知此时她心中已经滚过这般多的心思,只见他瞧见她身上还滴着水的披风,不由微蹙着眉问道:这宫女都是如何伺候的,怎的淋得这般湿?清河一听他的口吻不好,心中又是腾腾地往下坠,看来这皇帝还真是不喜她。

虽然这面上是在说宫女,可是她怎么听都觉得他这是在呲达自己。

于是清河只得更恭敬地回话:回皇上,都是嫔妾贪恋园中的景色,这才遭了大雨。

慕容永烨坐在上首的时候,一听她这话眉毛都吊了起来,心里那更是一万个不相信这是顾清河说出来的话。

别人都说皇上和皇后那是少年夫妻,一路走过来的,十六岁大婚一路相伴至此。

可是要抡起缘分来,只怕连皇后都及不上顾清河认识皇帝的年份久远。

想当初皇帝不过十二岁,顾明钊还是他师傅成天带着他和一帮小皇子读书,这老头确实学识渊博,不过他又没有一般老学究的古板,有时候得趣起来京里的老玩意说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所以慕容永烨对这位师傅倒是喜欢得紧,再加上顾明钊的嫡孙又是他的伴读,顾家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他这派的人。

皇帝坐在上首瞧着跪在下面的人,湿透地宫装贴在她的身上,大抵因为寒冷全身都在颤抖。

顾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子孙繁茂,顾明钊光是嫡子便有五人,而嫡孙更有十几个之多,又加上顾家家风严谨别说是宠妾灭妻了,京城极少能听见关于顾家爷们的风月之事,顾家可是一众京城贵妇眼中的香饽饽。

可是说来也奇怪,顾家虽然子孙繁茂,可是却没有女儿。

不仅顾明钊自个没生过女儿,便是下头的五个儿子也没生过女儿,生的都是一水的儿子。

虽然在别家都说是儿子精贵,可物极必反,在顾家却不是这个理。

听闻顾家老夫人那是吃斋念佛,叫一个诚心的,就指着顾家能有个女孩呢。

可如今这个顾家所有期盼的女孩,就跪在自个的面前,带着满身的狼狈和不堪。

慕容永烨突然回神,却不知怎么自己就能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

只是他再看向顾清河的眼神中,就已经带着几分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说下一章就是香艳的。

最近JJ好像在严打唉,我觉得我那个程度的肯定会被锁的,所以我先放上来给你们看,要是锁了,就重新修改吧看在明天就放福利的份上,留言就给力点吧,各位美人们☆、初见皇帝苏全海,赶紧去找身干净地衣裳给顾修华换上,皇帝让清河起身后,便转头吩咐苏全海。

苏全海应了一声,便悄声退了出去,只留下顾清河孤零零地对着皇帝。

如今她真是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她倒是不想抖,可是这着实身体的自然反应。

最后还是皇帝瞧着她这幅模样着实不像话,硬着声音说了一句:过来。

顾清河的记忆对这位皇帝留下的印象着实是不多,就连皇后这些人她都能留有记忆,可偏偏就是不记得关于这个皇帝的事情,所以现在她就是想谄媚争宠,都无从下手。

如今听着这口吻生硬地,看来这原主真是把他得罪很了。

顾清河有些踟躇,于是这脚下的步伐都比平日慢了,从她站的地界到皇帝的身边也不过是三四步的距离,她倒是好如今表演起了步步生莲,恨不得每一步都走的摇曳多姿,当然也是越慢越好。

显然对面的人可没心思等着她,霍地一下便从榻上站了起来,几步一跨便到了她面前,只听从头顶之上传来一句:把衣服脱了。

顾清河一下子便抬起了头,直愣愣地盯着对方,这一看不要紧,却将这人的眉目瞧了个仔细。

若论眉眼的精致,她在现代可没少看韩剧,韩国那些个组合里面的偶像真的是一个赛一个的精致,当然其中也不乏后天铸就的。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一身明黄盘龙软绸袍将他衬托越发气宇轩昂,此时这个男人的相貌已经不重要,便是这通身的皇家气派已让他傲然不同。

都说看男人首先要先看鼻梁,而显然这位就完全诠释了男人就该长这样的鼻子,更别提他的剑眉星目,完全是顾清河的审美标准。

怎么,你还等着朕伺候你更衣?见顾清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动,皇帝已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嫔妾该死,直视皇上圣颜,请皇上恕罪,嘴上请着罪,可是顾清河内心却是挣扎了一番,青天白日要她当着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虽然她是现代人,可是也受不了这般刺激的。

只听顾清河咬着唇道:嫔妾该死,在皇上面前失仪,只是苏公公还未将衣物拿回,嫔妾….此时皇帝倒是没心思计较她的失礼,只是瞧着她颔首欲言又止的模样,湿透的宫装此时便紧贴着她的身体,洁白的脖颈露出那么一截,虽是无意却格外惹人,于是皇帝突然失笑道:爱妃这是想到哪去了,朕不过是怕你穿着这身宫装生病罢了。

这时顾清河才明白自己这是想错了,一时间真真是面红耳赤,更是不敢抬头。

皇帝见她整张脸一下子染上淡淡的粉色,便是觉得好笑。

以前倒是不知,她竟是这般不经逗弄。

好在皇帝也没有真的灭绝人性,说完这句话后,便是又坐会了塌上。

不过好在苏全海是个妥帖的,不过一会的功夫便给她拿回了一套宫装。

苏全海,让顾修华的宫女上来伺候她更衣,皇帝只说了这么一句,又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书籍,倒好像他一直坐在这看书而不只是上来避雨一般。

品珠战战兢兢地上来后,便伺候清河到屏幕后面更衣,好在这里多是给妃嫔休息之用的,所以也有专门更衣换装的地方。

只是这满头的湿发只能等到回到宫中再多打算了,倒是这宫装却是异常的合身。

待清河一身浅紫色宫装,内搭紫色绣海棠花抹胸,精致的锁骨在紫色的陪衬下越发白皙。

而腰间地深紫色束腰腰带,将她原本就纤细的腰肢映衬地更加不盈一握。

皇帝听见这边的响动,便抬头瞧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挑起了心中原本没有的心思。

此时天际已经昏暗了下去,室内并未点上烛火,远远看着她竟是带着几分朦脓的美。

顾清河正走过去准备给皇帝谢恩,就听见他将书放在小桌上的声音,随后便听他沉声道:你先下去候着,告诉苏全海,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许上来。

品珠见皇上这般吩咐,自是不敢耽误,福身后便迅速告退。

倒是清河在换完衣衫后,也收拾了心绪,方才她表现地实在太过慌乱,如此别说是争宠就是没被皇帝降罪已是福气。

于是清河轻移几步到了皇帝的跟前,盈盈一拜,声音也没了方才的紧张,:方才嫔妾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此时慕容永烨早已经将书放在了桌子上,只听皇上从榻上起身,伸手扶起了清河:爱妃何罪之有,只怪这天气弄人罢了。

清河在现代时自然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少女,此刻自然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暧昧,她也不会故作清高地推脱,毕竟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吃欲擒故纵这招的。

之前她还觉得老天是在玩她,可是如今看来,这简直是老天爷赐的机会、只见清河在起身时,身子便微微前倾,可是却又没有靠到皇帝胸前,只是女子身上的馨香之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耳边。

而两人身子虽未贴紧,却又靠的那般近。

就在清河想着是不是该进一步行动时,就见皇帝便拽着她坐了下去,待她回神时,身子已经坐在皇帝的腿上,而她的手臂更是在刚才因害怕而搂紧了永烨的腰。

皇上,清河有些羞涩可是又大着胆子叫了一声。

皇帝声音中带着几分暗哑,而外面不断传来的落雨声却让室内的旖、旎气息更重,此时偌大的雨声似乎也成了催\\情剂一般。

等过了一会,他才咬着清河地耳朵笑道:若是旁人问起,你只管说是朕叫你磨墨侍笔。

偏生此时,皇帝在清河身体的东西磨了又磨。

顾清河抱着他的脖子想着,原来皇帝也说小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为嘛没有评论啊,为嘛没有啊为了炸出你们的评论,我只能上大招了,哈哈,第六章就上肉,我是不是作者界的良心啊苏全海,赶紧去找身干净地衣裳给顾修华换上,皇帝让清河起身后,便转头吩咐苏全海。

苏全海应了一声,便悄声退了出去,只留下顾清河孤零零地对着皇帝。

如今她真是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她倒是不想抖,可是这着实身体的自然反应。

最后还是皇帝瞧着她这幅模样着实不像话,硬着声音说了一句:过来。

顾清河的记忆对这位皇帝留下的印象着实是不多,就连皇后这些人她都能留有记忆,可偏偏就是不记得关于这个皇帝的事情,所以现在她就是想谄媚争宠,都无从下手。

如今听着这口吻生硬地,看来这原主真是把他得罪很了。

顾清河有些踟躇,于是这脚下的步伐都比平日慢了,从她站的地界到皇帝的身边也不过是三四步的距离,她倒是好如今表演起了步步生莲,恨不得每一步都走的摇曳多姿,当然也是越慢越好。

显然对面的人可没心思等着她,霍地一下便从榻上站了起来,几步一跨便到了她面前,只听从头顶之上传来一句:把衣服脱了。

顾清河一下子便抬起了头,直愣愣地盯着对方,这一看不要紧,却将这人的眉目瞧了个仔细。

若论眉眼的精致,她在现代可没少看韩剧,韩国那些个组合里面的偶像真的是一个赛一个的精致,当然其中也不乏后天铸就的。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一身明黄盘龙软绸袍将他衬托越发气宇轩昂,此时这个男人的相貌已经不重要,便是这通身的皇家气派已让他傲然不同。

都说看男人首先要先看鼻梁,而显然这位就完全诠释了男人就该长这样的鼻子,更别提他的剑眉星目,完全是顾清河的审美标准。

怎么,你还等着朕伺候你更衣?见顾清河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动,皇帝已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嫔妾该死,直视皇上圣颜,请皇上恕罪,嘴上请着罪,可是顾清河内心却是挣扎了一番,青天白日要她当着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虽然她是现代人,可是也受不了这般刺激的。

只听顾清河咬着唇道:嫔妾该死,在皇上面前失仪,只是苏公公还未将衣物拿回,嫔妾….此时皇帝倒是没心思计较她的失礼,只是瞧着她颔首欲言又止的模样,湿透的宫装此时便紧贴着她的身体,洁白的脖颈露出那么一截,虽是无意却格外惹人,于是皇帝突然失笑道:爱妃这是想到哪去了,朕不过是怕你穿着这身宫装生病罢了。

这时顾清河才明白自己这是想错了,一时间真真是面红耳赤,更是不敢抬头。

皇帝见她整张脸一下子染上淡淡的粉色,便是觉得好笑。

以前倒是不知,她竟是这般不经逗弄。

好在皇帝也没有真的灭绝人性,说完这句话后,便是又坐会了塌上。

不过好在苏全海是个妥帖的,不过一会的功夫便给她拿回了一套宫装。

苏全海,让顾修华的宫女上来伺候她更衣,皇帝只说了这么一句,又低头看向了手中的书籍,倒好像他一直坐在这看书而不只是上来避雨一般。

品珠战战兢兢地上来后,便伺候清河到屏幕后面更衣,好在这里多是给妃嫔休息之用的,所以也有专门更衣换装的地方。

只是这满头的湿发只能等到回到宫中再多打算了,倒是这宫装却是异常的合身。

待清河一身浅紫色宫装,内搭紫色绣海棠花抹胸,精致的锁骨在紫色的陪衬下越发白皙。

而腰间地深紫色束腰腰带,将她原本就纤细的腰肢映衬地更加不盈一握。

皇帝听见这边的响动,便抬头瞧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挑起了心中原本没有的心思。

此时天际已经昏暗了下去,室内并未点上烛火,远远看着她竟是带着几分朦脓的美。

顾清河正走过去准备给皇帝谢恩,就听见他将书放在小桌上的声音,随后便听他沉声道:你先下去候着,告诉苏全海,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许上来。

品珠见皇上这般吩咐,自是不敢耽误,福身后便迅速告退。

倒是清河在换完衣衫后,也收拾了心绪,方才她表现地实在太过慌乱,如此别说是争宠就是没被皇帝降罪已是福气。

于是清河轻移几步到了皇帝的跟前,盈盈一拜,声音也没了方才的紧张,:方才嫔妾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此时慕容永烨早已经将书放在了桌子上,只听皇上从榻上起身,伸手扶起了清河:爱妃何罪之有,只怪这天气弄人罢了。

清河在现代时自然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少女,此刻自然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暧昧,她也不会故作清高地推脱,毕竟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吃欲擒故纵这招的。

之前她还觉得老天是在玩她,可是如今看来,这简直是老天爷赐的机会、只见清河在起身时,身子便微微前倾,可是却又没有靠到皇帝胸前,只是女子身上的馨香之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耳边。

而两人身子虽未贴紧,却又靠的那般近。

就在清河想着是不是该进一步行动时,就见皇帝便拽着她坐了下去,待她回神时,身子已经坐在皇帝的腿上,而她的手臂更是在刚才因害怕而搂紧了永烨的腰。

皇上,清河有些羞涩可是又大着胆子叫了一声。

皇帝声音中带着几分暗哑,而外面不断传来的落雨声却让室内的旖、旎气息更重,此时偌大的雨声似乎也成了催\\情剂一般。

只见皇帝的手指从她的脸颊滑过,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手掌异常地修长莹润,清河不得不在心底感叹,这个男人真的是身上没有一处她不心水的,就连手指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此时皇帝的手掌已经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耳根,当长指抚摸着清河的耳垂时,只见清河身子略一哆嗦,半边身子都又酥又麻,显然她这样自然的反应取悦了皇帝。

其实皇帝对顾清河本就有着后宫女子不同的感觉,他少年时还曾经亲手抱过尚在襁褓的清河,甚至还带过孩童时的清河游过元宵等会,算是看着她长大,可如今那个小小的女孩如今在自己的面前巧兮笑兮。

这对于皇帝就算不是冲击,但是也绝对有触动,大抵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关于洛丽塔的梦想。

皇帝不知今日如何会想起那么多往事,可是越想着他看着顾清河的眼神就越发地热烈,而他摸着顾清河滑若无骨的小手,心里的火腾得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伸手就将顾清河举了起来,清河刚想低呼,整个人便已经分腿坐在皇帝的大腿上。

此时两人之间那叫一个严私密合,待清河瞧见皇帝是来真的,她倒有些慌张,可是声音比那猫叫大不了多少:皇帝,这是白日…爱妃方才不就是在勾引朕,如今倒是又没了胆子,皇帝调笑了一声,便扣住了顾清河的脑袋,两人的唇迅速贴合在一起。

清河自然不是第一次接吻,可是这绝对是她最舒服的一次,光是女上男下的体位就给了她方便,直接她两只手都抱住了皇帝的脖颈,犹如藤蔓般攀抱着他。

原本还心虚白日宣、yin的清河,此时早就沉醉在这个又长又浓烈的吻中,两人又吮又吸早就意乱情迷了。

清河更是没了方才的害怕,直接上手解开了皇帝的衣衫。

明宣帝回过神的时候,明黄袍子已经半解露出坚实的胸膛,待他抬头就看见清河略带调皮的笑容说:皇上不是笑嫔妾没胆量吗?如今皇上瞧着嫔妾可是真的没胆子?此时皇帝嘴角略一上挑,双手掐着她的腰侧,声音低沉沙哑:朕瞧着你现在是胆大妄为。

那皇上就饶了嫔妾这次,让嫔妾再大胆一会吧,只见清河说着就已经将手掌贴着他明黄中衣探了进去。

要说顾清河这次着实是大胆,可是皇帝却乐得见她这般大胆。

皇帝也是个男人,自然不喜欢在床上是一条死鱼的女子,可是这后宫女子皆是出生贵族,便是有一两个胆大的也不过外强中干罢了。

今日皇帝却没有阻止清河,反倒是任由她这般,可是当清河的手指捏住男人中衣下的乳头时,就连自诩自控力一流的皇帝都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听到这声呻吟,清河犹如胜利般地附在皇帝耳边道:皇上的声音真好听。

要是平日里别说是说,便是想那都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可是这床第间说出这样的话,却是一下子挑起了皇帝作为男人的自尊。

清河原本还坐在他的腿上,此时一下子就被压在了榻上,只见两人的脸颊贴的极近,永烨咬着她问道:在哪学的这些勾人的手段?这话虽听着是质问,可是下一秒皇帝便死死地压着她,宫装上的纽扣被拽得七零八落,肚兜刚露出一角就已经被解开,从衣服里面抽出。

这可倒好,两人衣衫都还勉强穿在身上,可是里面都已经失守,清河见他这般激动,自然知道这男人是吃自己今天这套,于是便不客气地伸手就扯开他的衣衫,胡乱摸着他结实的胸膛。

皇帝自小便练习骑射功夫,虽然平日里龙袍包裹的紧,可是摸上去那叫一个真材实料。

此时皇帝正俯身咬着清河细嫩的小ru,宫装早已经褪到了肩头,露出两边圆滑的肩头和面前的一对小娇ru,两人就这么半脱半亲的搂在一处。

显然刚才清河的挑逗让皇上格外的激动,那一对养的嫩白透滑的宝贝儿,早就让他又揉又捏弄的通红,至于到最后皇上扯掉清河的最后一层时,两人身上都还半挂落着自个的衣衫,只留下一条明黄一条纯白的亵裤在塌下纠缠。

清河被抱着坐在永烨的身上,面对面的姿势让她有些受不住,可是对面的人偏生还是不停地顶弄着,将她上上下下地抛落着。

皇上,不行了,饶了我吧…….,不行,清河声音都沙哑了,眼里都溢出点点泪光。

可是皇帝正在兴头上,又见刚才还逞强的小女人如今被自己弄的连连求饶,内心的满足感都够让他达到顶点了,所以他只掐着清河的腰就是好一阵地顶弄,待在清河的哀求声中在她身体深处抽送了出去。

待这次射、完便是皇帝都忍不住气喘,他压着清河便倒在了塌上,只见清河此时也是浑身颤抖,眼泪汪汪的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皇帝见状便亲上了她的眼睛,可是这么亲着味道就又变了。

清河原本就是心虚,此时见他不停亲自己,就连手掌又摸上她大腿内侧,顾不得眼泪只哀切地求道:皇上饶了我这会吧,若是让旁人知道,嫔妾就没脸见人了。

可谁知皇帝不但不住手,手掌越探越里,嘴上喘息着说道:现在知道羞了,方才勾引朕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着?说着,他竟是又顶了进来,不过这次倒是不像方才那般急切,和风细雨地弄的清河也气息不匀。

皇帝瞧着她仰躺着,水灵灵的眼睛蓄满了泪,小嘴一张一合地喘息着,贴着她的身子又是一阵顶弄。

等过了一会,他才咬着清河地耳朵笑道:若是旁人问起,你只管说是朕叫你磨墨侍笔。

偏生此时,皇帝在清河身体的东西磨了又磨。

顾清河抱着他的脖子想着,原来皇帝也说小黄话。

☆、处置宫女清泠雨,黄叶天,红绡帐暖。

待清河面红耳赤地撑着身子时,就瞧着皇帝站在塌下已经将龙袍穿好,就在他转头的时候,两人的视线对个正着。

只见皇帝瞧了她一眼便道:我让宫女上来伺候你吧。

清河一听就急了,忙道:别,别,嫔妾能自个穿衣。

此时她满面羞红,慌忙便是要起身,可是偏偏原本掩在胸口的宫装却又往下滑落。

皇帝瞧着她这般模样,只是一笑也未叫人上来,便在扣完自个外袍上的最后一个扣子,走了过来大马金刀地坐在榻上,只瞧着她问:方才不是还叫唤着没力气了?清河见他面不红心不跳地将两人床第之间的话说了出来,只在心中哀叹,都说古人含蓄,可她瞧着别她这个现代人都开放呢。

因着榻上没有遮掩的地方,清河正用手拽着自己的宫装,可也只堪堪能挡着两团嫩ru,光滑细白的锁骨肩膀都露在外面,而脖颈处甚至还有两三处红斑,大概是方才情动时皇帝用力吮、吸出来的。

皇帝瞧着自己战斗后的胜利场景,自然也脾气都好了几分,也有了几分调笑地心情:如今这雨快停了,你若是不快点,只怕真的会被人瞧见的?顾清河听着他这话,怎么嚼着话里都不是个味,按理说她是后宫妃嫔,睡皇帝那就是个理直气壮的事。

可是听着他的意思,就好像他们两在偷情一般。

不过清河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两手用宫装挡在身前就是下床,想要到屏风后头去整理衣衫。

可偏偏身后的却一下抓着她的手臂道:爱妃身上何处朕没瞧过,躲什么?顾清河原本脸颊已经撇到一边,此时更是嘴角抽搐,虽然他们刚才妖精打架了一会,可是她好歹是个女子,此时该顾虑点女子娇羞的心情,不过她不能指望一个皇帝体谅,于是清河转头瞧向皇帝已是一脸羞涩,只听她软软绵绵地说:嫔妾不敢在皇上面前失仪。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是听着却是不是那么个意思,皇帝倒是听出了几分娇羞暧昧,只见皇帝一个意动便是用力将顾清河拉坐在自己的腿上。

此时清河亵裤微穿,只拿着宫装挡在自己的胸前。

皇帝低头就瞧见她胸前的两团嫩白,眼睛略有些红,只听他低笑着问:那朕是不是该治爱妃御前失仪之罪?可是此时,皇帝的另一只手却顺着她的后背摸到了她的胸前,:就为着爱妃的这对宝贝,朕也不舍治你的罪。

顾清河说不出话了,在比不要脸上她输了。

——————————————待苏全海上来的时候,皇帝便吩咐他:你派人到顾修华宫中拿件披风过来,外面风大。

苏全海何等精明之人,便是不敢抬头直视两位主子,可是也知这两位方才在此行了何事,不过他身为大总管皇帝的心腹自然也有过人之处,只听他不紧不慢道:回万岁爷,方才替修华小主拿宫装时,奴才也替小主拿了件披风。

奴才这就让人伺候小主更衣。

皇帝满意地‘嗯’了一声,便又转身面对着清河。

清河只是微垂着头并不敢直视他,只盯着这明黄云水龙袍看,觉得这绣工可够精细的。

待会回宫好生歇息,朕过两日便去瞧你,不要和别人置气,皇帝似乎是想起什么,顿了一下又道:朕知你近日这规矩礼仪都甚好,只是宫中人多嘴杂,你要知晓分寸。

此时清河心中大动,要说这皇帝不喜顾清河的话,可是说出这番话那是真真替她着想。

而这时候她真的想知道,先前皇帝究竟为何厌弃了她?毕竟这方才皇帝的言语来看,也并不算是厌恶她吧?嫔妾早些时日不知规矩,失仪与宫中的姐妹,如今得皇后娘娘厚爱自是时时警醒自己,顾清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然。

皇帝听她这么说似乎挺高兴的,等苏全海又上楼的时候,只听他道:苏全海,朕记得前些日子新进的贡品里有一盏琉璃莲花灯,待会你遣人拿给顾修华,顾修华在此伺候笔墨甚得朕心。

顾清河听了这话,脸刷的就红了,这男人当真是不要脸上了。

这新进的东西里,朕瞧着这盏灯做的倒是别致,你素来便爱这些奇巧玩意儿,皇帝颇为宠爱地对顾清河说道。

苏全海和后面捧着披风的宫女都垂首站在一旁,听了这话,苏全海便知,只怕这清研阁又要热闹一番。

后宫之中又有个哪个女子不喜欢奇巧的玩意儿,只看皇上赏或者不赏罢了。

旁人或许不知,可是清河受宠拿回,多少好东西被拿进清研阁他那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

在这后宫如何断定后妃是受宠还是不受宠,一看皇上翻牌子的次数,二自然就是看皇上的赏赐了。

都说沈婕妤是这新进妃嫔里最受宠的,可是苏全海瞧着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单是瞧着皇上每次赏赐给沈婕妤和这位顾修华的东西,就知道这两位在主子爷心里那还真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身后几个宫女上前伺候,只见其中一个容貌姣好地女子便是上前,只听她声音柔媚:主子的发髻好像有些乱了,不如奴婢给主子重新束发吧。

清河一抬头便看见这女子的容貌,心下当时便笑开,难怪这世上的男人都想当皇帝,别说这满后宫的妃嫔各个都是花容月貌,便是这宫女当中也有不少天姿绝色呢,便是清河这么一个女子看了都不忍拒绝啊。

更别提这宫女一垂首一抬眸间,倒是无限风情呢,比起这后宫妃嫔来倒也不遑多让啊。

此时皇帝突然抬头瞧了过来,而清河眼中的戏谑却是被她尽收眼底,清河心中暗叫不好便是要垂头。

只听皇帝就说道:你去伺候修华小主吧。

这宫女自然不敢反驳,于是她替清河又是理顺了宫装又是重新挽了发髻,可是偏生皇帝就坐在身后瞧着,让清河浑身都不自在。

好在这兰卉不愧是御前伺候的,不过一会的功夫倒是替她挽了漂亮又简洁的发髻,就在她起身谢恩的时候,只听皇帝悠悠道:朕瞧着兰卉替你挽的头发倒是漂亮地很。

那是,皇上身边的人自然要嫔妾身边的伶俐几分,清河此时收拾妥当自然也除了心中担忧,倒是能自如地和皇帝说笑。

兰卉一听便是福身,先是朝着皇帝谢恩,接着又道:谢小主夸张,奴才万不敢当。

皇帝侧眼瞧过去,见她眉开眼笑地模样,一双眼睛此时瞧着是越发地流光溢彩:既然你也觉得她手艺好,往后便专门伺候你吧。

此时别说是清河便是恭敬地站在下首的兰卉都有些吃惊, 而兰卉这时候也扑通跪了下去,整个身子都簌簌发抖,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这就好像现代公司分部门一般,在销售部的自然比在后勤部的待遇好,这古代宫女自然也是分工种的。

这能在御前当差的,在宫女太监当中那都是顶顶好的。

如今这突然从御前调到了从五品修华的宫里,任谁看这都是被贬了啊。

清河也不是那般断人前途的人,虽然她瞧不惯这宫女,可是想着爬上皇帝床的女人多着呢,她犯不着和一个宫女过不去,自然就顺嘴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兰卉是你跟前的人,她伺候嫔妾一回,嫔妾便已经知足,哪还好意思跟您要人。

可是皇帝却如同没瞧见下首娇媚的人儿一般,只淡淡道: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你是朕的爱妃,伺候你那是她的福分。

站在后头的苏全海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不过此时跪在地上的兰卉在他心底已经是死人了。

单说慕容家容貌好那早就是名扬天下了,又加上九五之尊这天下顶顶尊贵的第一人,哪有女子瞧着不动心的。

在御前当差的宫女自然比别个多了一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可是那也要对人的,如今的这位素来不喜动身边人,御极八年就从未给身边的宫女开过脸。

可是这却架不住有人起了这歪心思,兰卉就是其中的一个。

苏全海早就看出了这女子的意思,也让人提点过了,甚至还将她调到了不显眼的地方,可是偏生有人就喜欢往前冲。

如今打了万岁爷的眼,那真是捅了天,他自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听这兰卉憋了半天,带着哭腔道:皇上开恩,奴婢….可是听了这话,清河又不愿意,感情她清研阁是龙潭虎穴,皇上不过是将你赏给我梳头,难不成我还能打杀了你不成?于是她也干脆闭嘴不说话,她算是打定主意,如果皇帝执意要把人给她,大不了就让她离自个远远地罢了,省的看的糟心。

皇帝此时冷眼一横,脸上已是露出不耐的表情,可是他自然不会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亲自训斥一个宫女。

这时候苏全海自然知晓主子的心思,只听他也跪了下来,请罪道:万岁爷开恩,都是奴才治下不严,让这不开眼的东西在主子和小主面前胡言乱语。

说完他扭头就冲着后面跪着的太监使眼色: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拖下去,免得搅了主子的兴。

等料理了兰卉之后,就见苏全海朝着皇帝便是磕头请罪:主子息怒,都是奴才平日里管教不严,还请主子严惩。

这底下人犯了错,皇帝当然不会亲自去处罚,也都是由苏全海这大总管代劳。

不过苏全海是大总管,下头人犯错那就是他管教不严,他也受这连带责任。

此时皇帝勉强开口道:等你下了值再去慎行司领二十板子,别耽误了当差。

苏全海知道这事算是掀了过去,可是还没等他歇了一口气,就听上首皇帝不咸不淡地说:要是再有下一回,你这总管就不要当了。

这话一说出,苏全海的膝盖都软了一软,他知道这是皇上格外开恩呢。

不过苏全海心里也暗骂了一顿兰卉,也不瞧瞧自个是个什么东西,就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凭她的姿色就是给眼前这位当奴婢都不够垫脚的。

清河倒是神色如常,这是启元宫的事不是她这个小修华能插嘴的,她干脆就不说话免得越说越错。

皇帝倒是伸手握着她的手道:不过是个不开眼的奴才罢了,等回去后,让尚宫局的人领了奴才到你宫里去,你自个挑喜欢的。

这时候清河可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皇帝是为了她才处置了这宫女,只怕是这宫女越了奴才该守的本分,所以皇帝才会处置了她吧。

至于对她,不过是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因为第六章偶收到了一个小黄牌不过这不会阻止偶的脚步的各位美人们,强烈请求撒花花啊☆、奴才嘴脸这宫中没有,关于皇上的事情就更加没有秘密。

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只怕整个后宫都知道,顾修华复宠了。

只是她这复宠在众妃嫔看来,那可是大大地不齿。

她倒是好手段,这宫中失宠了还能复宠的,她可算上一号人只见安贵妃一脸淡然地将手中的鱼食仍紧观赏鱼缸里。

这几条锦鲤可是琉球国进贡的贡品,当初除了不喜养鱼的皇后外,这宫中也就她和长乐宫那位有。

安贵妃接过身后安雯递过来的水草,放在水里拨弄着逗了一会鱼,才漫不经心地问道:皇上那边的赏赐可下来了?在宫中无非就是这般,今个这个受宠明个那个受宠,左右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待皇上腻了烦了,也就撩开了手。

所以安贵妃自然不会将顾修华看在眼中,不过是个从五品的修华罢了,况且之前还失宠过,便是如今她耍了手段复宠,日后无非也只是再走一遭老路罢了。

此时安贵妃的贴身大宫女绿翘走了进来,只见她手上捧着一个粉彩抛光釉珐琅盒,待她走近福身后道:娘娘,这是尚宫局新进的凝水香,只有皇后娘娘和咱们宫中有,便是那长乐宫都没有呢。

只见安贵妃朝绿翘看了过去,如青黛的柳眉横竖,脸上露出些许不悦:本宫身为贵妃,又岂是她一个小小和妃可比较的?绿翘当即便跪了下来,脸色煞白,只敢小声地求饶:奴婢该死,将娘娘与那等人比较,污了娘娘的名讳。

此时安贵妃一张俏脸只余寒霜,她挥手厌烦道:好了,这次本宫也不与你计较,将这凝水香点上。

旁边伺候的小宫女见绿翘都受了训斥,更是战战兢兢不敢错漏一处。

要说这阖宫上下谁是安贵妃的心头大患的话,长乐宫和妃只怕就要首当其冲了。

想当初,和妃初受宠的时候,安贵妃也不是没有使过手段,可是这贱胚子心机了得,不仅没让皇上厌恶了她,反而让她到了妃位。

虽说安贵妃乃是四妃之位,可是如今四妃只有两位,还空缺有二,这贱人素来会讨皇上的欢心,若是哪一日和她平起平坐,想到这安贵妃指尖用力便掐断了手中的水草。

此时别说安贵妃,就是进宫从未行差踏错地沈婕妤此时都在宫中掼碎了一只青瓷海棠瓶,她的宫女贴在碎裂的瓷器旁,就算是溅出的碎片割破了手指都不敢动弹。

这时候的沈婕妤可没了往日在皇帝面前解语花般地温柔和善解人意,她脸上带着盛怒,过了好一会待心口的气顺了下去才咬牙道:我倒要瞧瞧你顾清河到底有何本事?————————————————————这世间从来都是瞬息万变,清河一直相信着一句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是有些人就是那般短视,见你一时不得意了,便以为你一世得意不起来。

偏偏不过半日的功夫,门庭冷落的清研阁就换了风气。

便是廊庑悬挂着的宫灯似乎都比往常亮堂了几分。

清河回来便换了衣衫,不过却没有歇着。

皇帝亲口赏了自己,那不过就是今日的事罢了。

所以她干脆就不睡了,免得皇上派人过来,她再着急忙慌地起身。

她可不想刚得宠,就在皇帝心中再留下恃宠而骄的印象,毕竟现在她可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来送东西的是苏全海的徒弟张顺儿,年纪不大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其实要真论起来,清河倒是觉得这些太监宫女才是真厉害,她们宫妃无非就是这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

可是这些太监宫女,那是几千人争那些位置,特别是在启元宫当差,那就是太监中的太监,用小允子的话说,那就是连平时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更何况,苏全海那阖宫上下,他就是太监里的第一把手,能做这第一把手的徒弟,这个张顺儿怎么看都不是个简单人物。

对于这种人,你不仅不能得罪你还得费着心思待他。

你若是待他太过客气,只怕他心中还会瞧不起你,毕竟主仆有别,再有脸面的奴才他都还是奴才。

可是你若是待他不客气,只怕他又会在心中嫉恨,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太监有多大胸怀。

张顺儿进来之后就是恭恭敬敬地给清河行李,将皇上赏赐的东西都朗声报了一遍。

清河让品珠带人将东西放进自个寝殿里,身边的玉里就将早备好的荷包给了他。

她这里也常备着打赏用的荷包,有碎银子也有金踝子,给张顺儿的自然是最好的那种,实心的小金鱼。

这是清河入宫之时就准备好了,在这宫里你若是不打点这些跑腿的奴才,还不知道这些奴才要在背后怎么嚼你的舌根呢。

清河的祖父以前便常在宫中行走,对这宫中的潜规则自然熟悉地很。

象她们这样的人家,不仅要赏钱还得赏得精致,就是给张顺儿的金踝子那都是在城中金铺打好的。

张顺儿走后没多久,就见外面守门的小宫女过来通报,说是尚宫局的刘公公过来了。

玉里此时正在替清河捏肩膀,便是她这般沉稳的性子听见都不由冷笑了一声,只听她道:小主,这帮狗东西素来就会跟红顶白,如今见您又重得了盛宠,又巴巴地过来,真真是不要脸。

清河半眯着眼睛靠在贵妃榻上,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酸软不已,不过听了玉里的话也没恼火,语气还是淡淡地,只是说出来的话可就没那么客气:既然知道这帮人是个货色,你又何必同他们置气。

等小宫女领着刘公公进来的时候,这人还没走到清河的面前,就听见扑通一声响,声音那个大就连清河听着都要心里慎得慌。

刘公公这是怎么了?清河此时已经坐好,只是说话里还透着懒散地味道。

刘公公一听她这口吻,还以为顾修华这是要找自个的茬,只连磕了几个响头才说:奴才是来给小主请罪的,奴才今个才知道底下这些该死的东西偷奸耍滑,到今个都没将小主的份例送过来。

奴才一时不察,就让这些死东西钻了空子。

此时站在一旁的玉里脸上都露出气愤之色,这人真真是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先前发份例时,她还特地让小允子过去拿,想着如今小主日子不好过就不要麻烦尚宫局的那帮根红顶白的人。

可是那帮人不但不给东西还推三阻四,小允子跑了两趟都没拿回来,若不是她见小主身子才大好不想惹事,不然她早就要去找这帮人理论了。

顾清河顺手拿过摆在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后才优雅道:我说什么事呢,不过是下头人偷奸耍滑罢了,刘公公何须这般自责,倒是显得我过于苛责呢。

这姓刘的见顾清河居然没有趁机刁难他,心中更是忐忑,这位小主的性格他以前可是领略过的,十足的骄横跋扈。

如今居然这般轻易地将这事掀了过去,难不成经过这失宠又复宠后,连性子都变了?顾清河虽然轻易地掀了过去,可是刘公公跪在底下又是假模假样地哀嚎了一阵子,这才接过玉里递过来的荷包。

只是等玉里亲自将这帮人送出去回来后,嘴角耷拉着就连脸色都格外难看。

虽然她在这宫中时日也不短,可是她也甚少和尚宫局这帮人打交道,如今瞧见这帮人的嘴脸那真是想作呕。

玉里原本不想说的,可是见清河还犹如不知般地坐在那里喝茶,便是气不过将自个知道的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只听清河幽幽地说:你以为你家小主就真的这般不知世事?连自个宫里的份例没领都不知道?玉里一惊连称不敢,不过清河又说:这帮人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如今见我复宠又巴巴地凑上来。

说着这些鬼都不信的话就敢来糊弄我,无非就是仗着自个是皇后的人,不将我这个修华放在眼里。

此时玉里已经不敢抬头看清河,因为她此时才真正地明白自家小主是真的变了。

玉里,这后宫的日子长着呢,咱们不用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的完整版被放在作者有话里,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审核后宫争斗这才只是开始啊☆、皇上来了说实话,清河有时候还是挺同情皇后的。

作为正宫嫡妻,不仅要帮着老公养一堆小老婆,还得对小老婆生的孩子负责任。

如果小老婆生的孩子出了事,她第一个就撇不清。

更悲惨的是,如果老公小老婆生的孩子少了,不仅上头的太皇太后、太后要旁敲侧击她,就连前朝的大臣都要上折子。

这么想着之后,就连皇后请安的时候,清河脸上露出的笑都带着那么几分真诚。

这古代大老婆就是苦逼的代名词啊。

她们这些妃嫔每天就只想着吃喝玩乐,外加怎么勾引皇上。

可是皇后不仅要负责整个后宫的吃喝起居,要是有一点做的不好,还有小老婆到皇帝面前吹枕头风。

顾妹妹今个的气色倒是比往常都要好,顾清河原想着今个先找自己麻烦的会是安贵妃或者蒋充媛,可是没想到却是这位媛妃娘娘。

这位媛妃娘娘乃是年家嫡女,年林堂作为三朝元老地位自然不同反响,他的嫡孙女在宫中位列妃位,说实话还算是委屈了。

不过这位媛妃也不过入宫三载,因着与和妃同时入宫,时时被和妃盖过一头。

虽然皇上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可是有盛宠的和妃在,她也就没那般显眼。

这大概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吧。

不过媛妃这话听的虽有些突兀,倒也没有明嘲暗讽,所以清河蹲了蹲身子行礼回道:谢娘娘夸赞,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顾清河的话一说话,原本还有些声音的殿阁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那些方才还交头接耳也一脸诧异地瞧着她。

倒是顾清河一脸自如地补了一句:能见着咱们万岁爷可不就是喜事,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媛妃姐姐?媛妃听了脸上也是禁不住露出诧异,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笑说:妹妹还是这般快言快语,不过妹妹说的自然没错,这见着圣颜自然是该高兴的。

顾清河这番话自然没有错漏之处,只是听在其他在场妃嫔的心里就怎么都不是滋味,要说这后宫就连皇后都巴不得能见着皇上,可是谁会说出口?就算再想争宠,可还得顾着点矜持,谁会当着这么多人这般直白地说想见皇上?倒是顾清河说完话之后,便走到自个的座位上,便是一向坐在她旁边的常容华都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至于原本想那话噎她的人,此时也偃旗息鼓了,大概她们也明白一般明嘲暗讽对顾清河那是没用的。

可是顾清河这般不知廉耻地勾引皇上,当然这是在某些人心中的想法,便只是因着大雨偶遇她们也非得想成是顾修华主动勾引才甘心。

不过就算是她们都能猜到两人在那小阁楼里干了什么勾当,可是要正大光明地拿到台面上说,那也是不能够的,毕竟这可是关系着万岁爷的脸面。

于是原本众妃嫔齐齐声讨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倒是今日各个都安静地多,便是平日里一向活跃的安贵妃、蒋充媛此时都各自坐在位置上安静地喝茶。

这让原本还战备状态的顾清河落得了清闲。

————————————流言蜚语是比瘟疫传播地还要快速的病毒。

不过几日的功夫,阖宫上下只怕无人不知,清研阁顾修华在失宠之后,想尽办法费劲手段勾引皇上,甚至不知廉耻在青天白日伺候皇上。

当清河听着气的脸都红了的品珠复述这段话的时候,先是一偏头随后想了想,纠正道:其实准确点说,那天是下雨天算不得青天白日。

品珠一跺脚声音都变得尖锐:小主,这都何时了,您还同奴才开这般的玩笑。

如今宫里那些奴才传的可难听呢。

难听,顾清河心中冷笑,比起她这点事来,后宫暗地里的那些勾当那才叫难看呢。

不过这传的阖宫都知,只怕说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皇上今个还是没翻牌子吗?顾清河抬头问了一句。

前面站着的小允子一听就知小主这是问的自个,于是立即站出来说道:回小主,咱们万岁爷素来没有在中午翻牌子的习惯,不过自从那日在阁楼之后,万岁爷便再没到后宫来过。

不过这小允子后头的话就有些意思了,他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位爷如果兴致来了,就算是下钥了都能往这后宫来呢。

顾清河撇了撇嘴,原来这位爷还是性情中人,其实象这般性情的人,最是不好惹因为说不定哪句话你就得罪了他。

不过现在她也算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自然得好好想着怎么伺候好这位主。

其实启元宫的气氛也并不平静,如果说连顾清河都知道了流言蜚语,那么皇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毕竟苏全海这个太监总管也不是白吃饭的。

可是苏全海这也有顾虑,这流言毕竟是冲着顾修华去的,左右这流言间的意思都是顾修华如何不知廉耻的勾引皇上。

可是就算撇的再清,毕竟这也事关着皇上。

所以苏全海还是琢磨着,要不趁机将此事告知与皇上。

只是皇帝刚唤了他进去,开口就问:前几日我让你给顾修华找几个称心的奴才,你办了吗?此时正垂首恭敬站着的苏全海,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他没办这事,只是这么小点事情皇上都能记在心里,只怕这位顾修华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要比他想的还要重要啊。

于是他赶紧回道:回万岁爷,奴才一早就办了,只是小主只挑选了两个宫女。

苏如海小心抬头瞧了一眼皇帝,又补充道:小主说了皇帝疼惜她,可是她也不敢越了规矩。

此时皇帝倒是轻笑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她如今倒是真变了,居然还晓得规矩。

皇帝这话说的处处都透着一股亲厚,苏如海自然就听出来了。

所以原本还在犹豫地他,此时自是一点都不犹豫地将宫中谣言禀告与皇帝。

倒是皇帝听完,原本还带着笑意地脸就有些冷了下来,:这宫中真是越发地没了规矩,连朕的谣言都敢四处乱传。

你这总管到底是怎么当的?苏如海一见皇帝话锋一转就引到了自己身上,自然是心中叫苦连天,其实他是太监总管不假,可是平日里他素来是以伺候皇上为重任。

这尚宫局的事情一向都是由曹尚宫和太监荣顺管理。

而曹尚宫早已经年事已高,作为皇后心腹的荣顺自然是把持着尚宫局,如今这流言蜚语传成这般,若是说皇后娘娘不知情苏全海自个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所以此时苏全海只能在心里苦笑,就算你知道主子是故意的,可是主子犯的错还不得奴才来背,所以苏全海立即跪了下去请罪。

好在皇帝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沉吟了一会:伺候朕更衣,摆驾清研阁。

——————————————顾清河瞧着桌案上铺着的玉尺宣,这几日她无事便写字,虽然原主一部分的记忆还在,可是下笔之时她总是拿不准力道。

不过如今练习地多了,倒是有了从前七八分的功力。

清河看着桌上叠着的一堆玉尺宣,不由叹了一口气,先前她还暗地里觉得原主不过是个有家世的草包而已。

可是如今看着面前的这篇行书,她才明白这古人的底蕴真的不是盖的。

单不说顾清河这手字写的如何,就是这选择行书习字就可见着顾家家风却是严谨。

旁边的品珠自小就伺候顾清河,自然就看惯了清河写字时的样子,只是她撇了一眼桌上的书法,有些奇怪地说:小主,奴婢怎么瞧着你的字和以往不同了呢?哦,她这一问倒是引起了清河的兴趣,只听她问:你觉得我这字比之从前如何?品珠脸上露出些许为难,她有些娇嗲道:小主这不是为难奴才,奴才虽说认识几个字,可是哪敢评价小主的墨宝?你但说无妨,你家小主我可不是小气的人,你若是说的有理我还重重有赏呢,顾清河笑着鼓励品珠,可是品珠却是一味地摇头。

那让朕来赏析爱妃的字如何?只听门口传来一个男人清朗的声音。

顾清河一抬头便瞧着穿着浅蓝蟒绡金丝绣龙纹的皇帝,而头上的白玉螭龙发簪更是将他衬托地面若冠玉,便是清河这般在现代看多了男明星的人,都在此刻在心中喟叹了一声。

慕容家的男人当真是受上天厚爱。

此时清河眼中流露的惊喜自然也被皇帝看在眼中,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清河身子只半蹲就被他扶了起来。

只听他声音清朗:朕来瞧瞧爱妃的字如何?而当皇帝看着这手熟悉的行书倒是略一惊,不过他嘴上却是说:爱妃倒是让朕有些吃惊啊。

皇上何惊之有?此时顾清河的手被皇帝拽在手心中,男人宽厚的手掌握起来异常的温暖,男人的坚厚与女人的柔软真的是对比鲜明。

而清河身子也自然地靠在皇帝的胸膛,她的另一只手也攀在皇帝的腰上,对于这种自然而然地全身心依赖,此时正在观赏清河字画的皇帝自然乐得接受。

清河声音有些羞赧:皇上瞧了这么久,是不是嫔妾的陋作入不得皇上的法眼?清河何出此言,朕倒是觉得你身为女子这一手行书能写得这般,已是不易,皇帝低头瞧了怀中的女子一眼,笑了一笑才又说:如果朕没猜错,清河这手书法乃是顾太傅所授吧。

顾清河听了皇上的话,突然嘟着嘴有些撒娇道:皇上也觉得我写的不错吧,可偏生祖父总是说我的行书毫无风骨,还时常以皇上的书法勉励我,说皇上的行书是清宛挺秀,功力非凡,我就是呆刻毫无神韵。

皇帝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可是听了顾清河的话就算面上不显,可心情却是越发地开怀。

只见顾清河还偏头仔细瞧了自个的字,随后又仰首问道:其实嫔妾瞧着,自个的字也没有祖父说的那般差。

皇帝失笑将她整个抱在怀中,说道:朕如今仔细看了,倒觉得太傅说的是实话。

皇上,顾清河有些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可是却引得皇帝更大的笑声。

在此时站在外面候着的苏全海,看着对面清研阁的两个大宫女,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看来这清研阁又要热闹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休息一天,今天恢复更新啦感谢大家的留言收藏啊,炒鸡感动的说☆、妖精打架宫中只有从二品以上的主子才能居一宫主位,而慕容永烨并不是沉耽与后宫的君主,所以这阖宫上下能居于主位的宫妃连这东西十二宫都填不满。

而顾清河的清研阁便是重华宫配殿,原本居于重华宫主位是岳修容,只是在两年前她生三皇子时难产,从此这重华宫的主位就空了下来。

倒是还有一位何婕妤住在重华宫的东侧殿,但她素来身子不好,平日里连请安都甚少看见她,更别提在宫中露面了。

所以清河的清研阁也算上安静,最起码皇帝过来的时候,绝技不会有闲杂人等打扰的。

虽然在旁人看来清研阁不过是个配殿,可是对于顾清河而言,在帝都这种二百多平米六室三厅一厨一卫加宫人房,再带五十方的院子,简直就是豪宅中的豪宅。

她不仅不会觉得委屈,反而乐得自在。

所以再她穿过来不久之后,她就开始亲自装饰自个的屋子。

说实话前世她在现代拼死拼活地干,喝醉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才好不容易贷款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到她出事的时候她的房贷都没有还清呢。

原本的清研阁华丽倒是真的华丽,可是却只剩下华丽,倒是一点都没有家的温暖柔和。

显然清研阁这点的改变也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毕竟他可没见过哪个妃嫔的榻上摆着那般多的靠垫。

而且这些个靠垫,皇帝将其中一只猪模样的靠垫拿在手上,瞧了半天才下了断言:瞧着倒是挺有童趣的?难得少女心一会的顾清河听见他的话,脸上便是一红。

说实话她在现代来雷厉风行惯了,可如今到了这后宫整日无所事事,于是她便可劲地折腾品珠她们。

仗着原主原本画画的功底,不仅画了麦兜让她们做公仔,如今连凯蒂猫的肖像都画好了。

想着顾清河不由瞥眼对面的长书桌,窗棂下的一沓纸里可就有画稿。

嫔妾左右无事,自个图个乐罢了,顾清河此时正接过品珠递上来的茶水,不过端茶的时候宫装袖口往下滑了一滑,露出小半截雪白的手腕子,要说这绝色美女真真是无一处不美的,就算手腕子都要比旁个白上细上几分。

皇帝顺着她的手腕看向她的脸颊,细长的脸颊光滑白嫩地如同剥壳的鸡蛋,一双眼睛不仅黑白分明的漂亮,还时时犹如捂着一层水汽般,远远瞧着别提多水汪汪。

皇上先喝口热茶,清河将茶盏递到皇帝手边,而皇帝却在拿茶盏的时候抚过清河的袖子。

皇帝在启元宫的时候,不喜欢招妃嫔,他倒是宁愿去各宫里。

顾清河初次听了他这癖好就明白,这皇帝是把启元宫看作自己的私人空间,不喜欢闲杂人等去打扰。

况且就算要送个荷包还是送吃食也是皇后或者安贵妃等人的事情,可轮不到她这个从五品的修华。

不过今日皇帝既然来了清研阁,自然是从清研阁传膳。

宫中大大小小的御膳房可是不少,光是各个宫院里就有不同的御膳房。

按理说重华宫也该有御膳房的,可是自从岳修容去世之后,重华宫的御膳房就被撤了。

平日里顾清河的膳食都是派人到尚宫局的膳房拿的,路途远不说,便是从专门的膳盒盛着,清河吃着还是觉得菜肴的味道不对。

所以就算为了自个的口腹之欲,她也得努力伺候皇帝,话说只有位分高的妃嫔才好办事嘛。

不过待真的到了传膳的时候,顾清河才明白什么叫阶级差别,不说旁的就光是摆放膳食的那些金器、银器就看的她眼花。

平日她吃饭也会用到银器,但也不过是银筷子、调羹之类的,可如今瞧着人皇帝吃饭,长桌摆满不说一桌的用具皆是金银器。

顾清河偷偷瞥了皇帝一眼,见他习以为常地落座后,心中一叹,虽早在心中想过可是如今真的接触到了这皇家尊贵,才知道便是吃饭这件事小事都极度讲究奢华。

一般情况任何人都是不允许与皇帝同桌吃饭的,当然皇家宴会自然不算。

所以当皇帝让顾清河坐下的时候,只听她撒娇道:嫔妾如今想着,竟是从未伺候过皇上用膳,如今皇上就赏脸让嫔妾伺候您一会。

只见皇帝坐在上首悠然道:你想要伺候朕有的是机会。

顾清河此时正站在皇帝旁边,一低头就瞧见皇帝的视线,原本不过一句平淡的话此时却让她心中轰地升起了一把火。

不过她还是努力压着心中的这把火,顾清河发觉皇帝似乎总说些似是而非地话挑逗自己,她不知道这是这位的个人癖好,还是只和她在一起才这般。

要是只在她面前才这般,她真的不禁要反思,难道她脸上刻着、荡两字,所以每次都能引得这位小黄话连连?其实所谓伺候进膳,无非就是在尝膳太监试吃完之后,将菜肴用象牙筷夹到皇帝的盘子里。

不过清河瞧着这一桌精致又好看的菜肴,却觉得这就象是用模具做出来的假菜,品相精致的太过真不知道这味道也能否一般出色?就在太监将燕窝炒熏鸡丝夹到盘子里时,顾清河便起了筷子将鸡丝夹了起来,而站在她身后的苏全海见状惊得几乎想叫她,可是一想到皇上还坐在旁边却又压了下去。

只见顾清河在吃完之后,便换了皇帝专用的象牙筷,将金器里的鸡丝又重新夹了一筷子。

苏全海忙上去伺候着皇帝,这时候他才稍微敢抬头看皇上一眼,只见皇上脸上虽无表示,可是却径直拿起筷子夹起了碟中的鸡丝。

待皇上放下筷子的时候,看了顾修华一眼,才扬声道:赏。

就这么普通的一餐,倒是吃的苏全海满头大汗。

伺候皇上吃饭的顾修华自然不会第一位宫妃,可是敢这般自个亲自试菜的,这位顾修华就拔得头筹了。

朕这边有小全子伺候,你下去用膳吧,免得饿坏了,皇上用完膳之后,清河过来伺候他洗手的时候,皇帝自然地说道。

只见清河将他袖子挽了上去,身子微弯,头却抬起看着皇帝的眼睛:饿坏了才好呢,这样皇上就能多心疼嫔妾几分了。

皇帝平日里的宫女正端着金盆站在一旁,而苏全海则拿着毛巾,一听顾修华这话心中那个忐忑。

而苏全海更是腿肚子都打颤了,这位顾修华如今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话行事和往常真的是太过反常了。

可谁知皇帝伸手就在她脑袋上敲了个一下,脸上露出宠爱地笑容:现在倒是越发地牙尖嘴利了,朕往日疼你的倒是都不记得了。

只见清河伸手抱着皇帝的手臂,声音柔媚异常:皇上对嫔妾的好,嫔妾自然记在心里呢。

此时身后伺候的人都垂首不敢抬头看两人,皇帝伸手在她脸颊刮了一下,便转头对伺候在一边的玉里道:好生伺候你们小主用膳。

虽说皇帝特许清河下去用膳,不过她还是吃的极少,不过一刻的时间便换了身衣衫回了寝殿。

此时皇帝正在最东边的书房里,清河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桌上铺着的宣纸。

清河仔细一瞧竟是自己几日前练得字,就算她自己都不忍直视,更别提在书法颇有造诣的皇帝了。

于是她连忙去扯皇帝的袖子,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叫道:皇上,您可不许在心里笑话嫔妾?哦,清河何以见得朕是笑话你,只见皇帝低头瞧着拽着他手不放的顾清河,只觉得她此时的模样着实可爱,让他忍不住想要再逗弄一番。

顾清河抿着嘴,她可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字写的太过难看,可是就在清河还在想着怎么回话的时候,只见一手就扶到了她的腰上,而另一只则是拉过她腰间的腰带。

顾清河眨巴着眼睛,这剧情是不是跳转地太过迅速了,前一秒他们还在讨论书法这种高雅的艺术,怎么这一秒就开始脱衣服了。

不过就是心中这般想着,她的嘴上却轻声道:皇上,那边…床…床。

这次两人倒是一前一后都睡着了,只是过了半个时辰倒是皇帝先醒了过来。

他瞧着这满塌胡搞的痕迹,更是一摇头,随后就是抱着怀中的美人去了床铺,待将她裹好才叫了宫女进来收拾。

比起坦然的皇帝,在一旁收拾塌的品珠倒是羞红了脸。

至于苏全海那是神色淡然地伺候皇帝洗漱。

待顾清河醒来的时候,就瞧见旁边睡着的人。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锦被中的手有点小心翼翼地搭上了他的腰,见旁边的人还是没醒,就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头靠了过去。

等她再想动的时候,只见旁边睡着的人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抱紧,眼睛未睁却嘴角带着笑意问道:不睡觉乱动什么?清河先是一愣,可是接着就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双手也大胆地环住皇帝的腰。

嫔妾不动了,嫔妾就抱着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中只有从二品以上的主子才能居一宫主位,而慕容永烨并不是沉耽与后宫的君主,所以这阖宫上下能居于主位的宫妃连这东西十二宫都填不满。

而顾清河的清研阁便是重华宫配殿,原本居于重华宫主位是岳修容,只是在两年前她生三皇子时难产,从此这重华宫的主位就空了下来。

倒是还有一位何婕妤住在重华宫的东侧殿,但她素来身子不好,平日里连请安都甚少看见她,更别提在宫中露面了。

所以清河的清研阁也算上安静,最起码皇帝过来的时候,绝技不会有闲杂人等打扰的。

虽然在旁人看来清研阁不过是个配殿,可是对于顾清河而言,在帝都这种二百多平米六室三厅一厨一卫加宫人房,再带五十方的院子,简直就是豪宅中的豪宅。

她不仅不会觉得委屈,反而乐得自在。

所以再她穿过来不久之后,她就开始亲自装饰自个的屋子。

说实话前世她在现代拼死拼活地干,喝醉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才好不容易贷款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到她出事的时候她的房贷都没有还清呢。

原本的清研阁华丽倒是真的华丽,可是却只剩下华丽,倒是一点都没有家的温暖柔和。

显然清研阁这点的改变也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毕竟他可没见过哪个妃嫔的榻上摆着那般多的靠垫。

而且这些个靠垫,皇帝将其中一只猪模样的靠垫拿在手上,瞧了半天才下了断言:瞧着倒是挺有童趣的?难得少女心一会的顾清河听见他的话,脸上便是一红。

说实话她在现代来雷厉风行惯了,可如今到了这后宫整日无所事事,于是她便可劲地折腾品珠她们。

仗着原主原本画画的功底,不仅画了麦兜让她们做公仔,如今连凯蒂猫的肖像都画好了。

想着顾清河不由瞥眼对面的长书桌,窗棂下的一沓纸里可就有画稿。

嫔妾左右无事,自个图个乐罢了,顾清河此时正接过品珠递上来的茶水,不过端茶的时候宫装袖口往下滑了一滑,露出小半截雪白的手腕子,要说这绝色美女真真是无一处不美的,就算手腕子都要比旁个白上细上几分。

皇帝顺着她的手腕看向她的脸颊,细长的脸颊光滑白嫩地如同剥壳的鸡蛋,一双眼睛不仅黑白分明的漂亮,还时时犹如捂着一层水汽般,远远瞧着别提多水汪汪。

皇上先喝口热茶,清河将茶盏递到皇帝手边,而皇帝却在拿茶盏的时候抚过清河的袖子。

皇帝在启元宫的时候,不喜欢招妃嫔,他倒是宁愿去各宫里。

顾清河初次听了他这癖好就明白,这皇帝是把启元宫看作自己的私人空间,不喜欢闲杂人等去打扰。

况且就算要送个荷包还是送吃食也是皇后或者安贵妃等人的事情,可轮不到她这个从五品的修华。

不过今日皇帝既然来了清研阁,自然是从清研阁传膳。

宫中大大小小的御膳房可是不少,光是各个宫院里就有不同的御膳房。

按理说重华宫也该有御膳房的,可是自从岳修容去世之后,重华宫的御膳房就被撤了。

平日里顾清河的膳食都是派人到尚宫局的膳房拿的,路途远不说,便是从专门的膳盒盛着,清河吃着还是觉得菜肴的味道不对。

所以就算为了自个的口腹之欲,她也得努力伺候皇帝,话说只有位分高的妃嫔才好办事嘛。

不过待真的到了传膳的时候,顾清河才明白什么叫阶级差别,不说旁的就光是摆放膳食的那些金器、银器就看的她眼花。

平日她吃饭也会用到银器,但也不过是银筷子、调羹之类的,可如今瞧着人皇帝吃饭,长桌摆满不说一桌的用具皆是金银器。

顾清河偷偷瞥了皇帝一眼,见他习以为常地落座后,心中一叹,虽早在心中想过可是如今真的接触到了这皇家尊贵,才知道便是吃饭这件事小事都极度讲究奢华。

一般情况任何人都是不允许与皇帝同桌吃饭的,当然皇家宴会自然不算。

所以当皇帝让顾清河坐下的时候,只听她撒娇道:嫔妾如今想着,竟是从未伺候过皇上用膳,如今皇上就赏脸让嫔妾伺候您一会。

只见皇帝坐在上首悠然道:你想要伺候朕有的是机会。

顾清河此时正站在皇帝旁边,一低头就瞧见皇帝的视线,原本不过一句平淡的话此时却让她心中轰地升起了一把火。

不过她还是努力压着心中的这把火,顾清河发觉皇帝似乎总说些似是而非地话挑逗自己,她不知道这是这位的个人癖好,还是只和她在一起才这般。

要是只在她面前才这般,她真的不禁要反思,难道她脸上刻着、荡两字,所以每次都能引得这位小黄话连连?其实所谓伺候进膳,无非就是在尝膳太监试吃完之后,将菜肴用象牙筷夹到皇帝的盘子里。

不过清河瞧着这一桌精致又好看的菜肴,却觉得这就象是用模具做出来的假菜,品相精致的太过真不知道这味道也能否一般出色?就在太监将燕窝炒熏鸡丝夹到盘子里时,顾清河便起了筷子将鸡丝夹了起来,而站在她身后的苏全海见状惊得几乎想叫她,可是一想到皇上还坐在旁边却又压了下去。

只见顾清河在吃完之后,便换了皇帝专用的象牙筷,将金器里的鸡丝又重新夹了一筷子。

苏全海忙上去伺候着皇帝,这时候他才稍微敢抬头看皇上一眼,只见皇上脸上虽无表示,可是却径直拿起筷子夹起了碟中的鸡丝。

待皇上放下筷子的时候,看了顾修华一眼,才扬声道:赏。

就这么普通的一餐,倒是吃的苏全海满头大汗。

伺候皇上吃饭的顾修华自然不会第一位宫妃,可是敢这般自个亲自试菜的,这位顾修华就拔得头筹了。

朕这边有小全子伺候,你下去用膳吧,免得饿坏了,皇上用完膳之后,清河过来伺候他洗手的时候,皇帝自然地说道。

只见清河将他袖子挽了上去,身子微弯,头却抬起看着皇帝的眼睛:饿坏了才好呢,这样皇上就能多心疼嫔妾几分了。

皇帝平日里的宫女正端着金盆站在一旁,而苏全海则拿着毛巾,一听顾修华这话心中那个忐忑。

而苏全海更是腿肚子都打颤了,这位顾修华如今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话行事和往常真的是太过反常了。

可谁知皇帝伸手就在她脑袋上敲了个一下,脸上露出宠爱地笑容:现在倒是越发地牙尖嘴利了,朕往日疼你的倒是都不记得了。

只见清河伸手抱着皇帝的手臂,声音柔媚异常:皇上对嫔妾的好,嫔妾自然记在心里呢。

此时身后伺候的人都垂首不敢抬头看两人,皇帝伸手在她脸颊刮了一下,便转头对伺候在一边的玉里道:好生伺候你们小主用膳。

虽说皇帝特许清河下去用膳,不过她还是吃的极少,不过一刻的时间便换了身衣衫回了寝殿。

此时皇帝正在最东边的书房里,清河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桌上铺着的宣纸。

清河仔细一瞧竟是自己几日前练得字,就算她自己都不忍直视,更别提在书法颇有造诣的皇帝了。

于是她连忙去扯皇帝的袖子,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叫道:皇上,您可不许在心里笑话嫔妾?哦,清河何以见得朕是笑话你,只见皇帝低头瞧着拽着他手不放的顾清河,只觉得她此时的模样着实可爱,让他忍不住想要再逗弄一番。

顾清河抿着嘴,她可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字写的太过难看,可是就在清河还在想着怎么回话的时候,只见一手就扶到了她的腰上,而另一只则是拉过她腰间的腰带。

顾清河眨巴着眼睛,这剧情是不是跳转地太过迅速了,前一秒他们还在讨论书法这种高雅的艺术,怎么这一秒就开始脱衣服了。

不过就是心中这般想着,她的嘴上却轻声道:皇上,那边…床…床。

可是男人兴致一起,哪还那般舍近求远,只见两人的嘴胶着在一起,顾清河倒是一点不羞涩地吸着他的舌,皇帝的手从她的腰间一直滑到她的臀部,而顾清河的胸就蹭着皇帝的胸膛。

两人抱着滚着就滚到了榻上,等皇帝撕了顾清河的宫装,瞧见她改良肚兜下的一条深沟时,眼睛都直了直。

他低头凑近胸口亲了一口光滑白腻的乳rou,:这身衣衫倒是好看。

皇上喜欢吗?顾清河抱着他的头娇笑着问,眼睛里带着说不清地得意。

这肚兜可是她特地为皇帝准备的,能刺激人感官的玫红色和深V的领口设计,象足了现代的情、趣内衣,当然就连肚兜的材质她都是特地挑选的纱质布料,玫红色的布料兜着嫩白的小乳,而皇帝更是不客气地身后解开脖子后面的系带,原本裹紧的小乳跳了跳便跃进他的眼中。

此时两人的外袍还挂在身上,可是他明黄的裤子已经挂在塌边,两只手死死抓住她的大腿就朝外面掰,嘴里说着:喜欢,喜欢的紧。

随后他就是顶了进来,清河不自觉地往后缩,可是大腿被他的双手掐着,如何都动弹不得,只见他一边顶一边伏在她身上轮流咬吸着她两边的RU\\肉。

等过了一会,他将清河的一条腿抬到自己肩膀上的时候,两人胸贴着胸,偏生中间还夹杂着一条腿,也索性她年纪还小,这柔韧性好经得起磋磨,可是这么弄着他好像越发来了兴趣,两人凑在一处他吸着她的唇,还不住说:乖乖,身上真是一团爱肉,我没有一点不喜欢的。

这样的姿势自然撩人,可是时间长了清河就受不住开始不停地讨饶,可身上的人不禁好像没听见,底下更是压着她不停地抽动。

于是待他射了出来时,清河哭的连嗓子都哑了。

可是就在清河刚转了身子打算歇一会的时候,后面的人又凑了上来,这次她连讨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次两人肉贴着肉抱在一处,就听他贴着她耳边说了不少话,可偏生被抱着的那个意识早就模糊,嘴里也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这次两人倒是一前一后都睡着了,只是过了半个时辰倒是皇帝先醒了过来。

他瞧着这满塌胡搞的痕迹,更是一摇头,随后就是抱着怀中的美人去了床铺,待将她裹好才叫了宫女进来收拾。

比起坦然的皇帝,在一旁收拾塌的品珠倒是羞红了脸。

至于苏全海那是神色淡然地伺候皇帝洗漱。

待顾清河醒来的时候,就瞧见旁边睡着的人。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锦被中的手有点小心翼翼地搭上了他的腰,见旁边的人还是没醒,就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头靠了过去。

等她再想动的时候,只见旁边睡着的人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抱紧,眼睛未睁却嘴角带着笑意问道:不睡觉乱动什么?清河先是一愣,可是接着就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双手也大胆地环住皇帝的腰。

嫔妾不动了,嫔妾就抱着皇上。

☆、升职加薪清研阁顾氏品性娴熟,赋质端良,自入宫以来禀心恭顺深得朕意,今特晋升其为婕妤。

顾清河起身接过旨意后,苏全海躬身喝道:恭喜婕妤主子。

此时品珠和玉里虽都垂首不敢抬头,可是各个嘴角上的笑意却是未加掩饰。

顾清河心中自然也高兴,于是她对苏全海道:平日里我倒是不好赏你,不过今个难为你跑这一趟。

待苏全海拿着顾清河赏赐的东西离开清研阁之后,只见清研阁的奴才都又在大厅跪下,齐声给顾清河道喜。

倒是顾清河瞧着旁边一道赏赐下来的东西,只见最上面放着的玫红色蝉翼纱,不禁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看来她在床上是把皇帝伺候得舒服了。

品珠,只要是清研阁的宫人,不论是谁皆赏半年俸银,清河吩咐了之后,就起身离开了正殿。

早上她去皇后那里请安不过是比平日稍迟了些许,就收了一堆的酸言冷语,她晋位的消息一旦传开,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咬碎银牙呢。

此时凤翔宫内皇后午休刚醒,身边的和桂赶紧上前伺候她起身,整个寝殿内安静而又有条不紊。

待皇后手持佛珠准备前往静室的时候,就见和欣从外面走了进来,回禀道:娘娘,方才苏总管去了清研阁传旨,如今顾修华已经晋升为从四品的婕妤了。

皇后手中一颗颗地拨动着佛珠,这佛珠乃是皇家寺庙普济寺的主持方丈开光佛珠,是娘特地给她求的,求的是子孙缘分。

可是她与皇上大婚有十年之久,她等了这么多年,却连一丝希望都不曾给过她。

皇后嘴里淡淡道:既然皇上下了旨意,本宫也应该赏赐顾婕妤一番,毕竟她伺候皇上确实辛苦了。

只见和欣脸上有点犹豫,她见皇后似乎无动于衷一般,便有些着急地说道:娘娘,奴才听闻皇上赏赐的珍玩里,还有一件青花缠枝翠玉落地屏风,这等珍品哪是一个从四品婕妤能用的?此时站在一旁的周嬷嬷不由皱了皱眉头,她与一般的精奇嬷嬷不同,她可是皇后娘娘的奶娘,打小伺候的情分。

所以旁人不好说的话,她倒是直接就道了出来:娘娘,老奴记着这屏风可是用整块翠玉雕刻而成的,当初南疆进贡上来的时候,就连皇上都夸赞这是一件稀世珍宝。

皇上对这顾婕妤是不是宠爱太甚了?皇后自然知道和欣说的是何物,当时南疆刚进贡之时,便是她见惯了这时间珍稀都不由要赞叹这南疆不愧是翠玉之地。

那屏风上的翠玉色泽浓郁,晶莹温润,而屏风上雕刻的海棠缠枝灵动不已,更别提那孔雀雕刻的更是栩栩如生。

不过是一架屏风罢了,想当初和妃盛宠之时,她宫中的珍玩只怕比我这凤翔宫都是不差的,如今皇上不过是宠她几日罢了,皇后突然捏住其中一颗佛珠,声音带着些许森冷:她既然能失宠一次,本宫就能让她失宠第二次。

旁边伺候的都是皇后贴身的人,至于闲杂人等早就退守到了寝殿门口,所以她脸上这般狠毒的表情自然不会被人瞧见。

————————————这日下午清研阁只怕是皇宫最热闹的地方,先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到了,接着便是安贵妃、和妃还有媛妃的,再后面便是连蒋充媛都赏了东西过来。

只是清河瞧着她赏赐的那只玉簪,如何瞧着都觉得渗得慌,于是赶紧吩咐玉里收拾了起来。

自从她重新复宠之后,不说旁的,便是她自己清研阁的奴才都比先前要勤奋了几分。

她喜欢喝七分热的茶水,就绝对不会出现八分烫的。

虽然宫里规矩森严,但凡没有主子的吩咐,小宫女是决计不能进主子的寝殿,可是有些人倒是有本事在清河面前时时出现。

就连一向待人亲和的玉里都发了不小的脾气。

清河自然不会放任着他们坏了规矩,不过她也不可能永远只依靠玉里和品珠二人。

毕竟你不拿捏着自个奴才,要是碰到那些想方设法出人头地的,只怕她会生了外心。

清河看了这么久算是瞧明白,不管是什么年代你都不能小瞧人的上进心。

到了晚膳的时候,品珠过来问她想吃些什么的时候,顾清河倒是着实想了好一阵。

说实话,自打她到这之后,还真没随自个的心吃过一餐。

之前倒是御膳房送过来的,修华品级能点的菜品无非也就是那些,更何况还是她这个不受宠的修华。

如今得宠了,就算是她不说那些御膳房的人也是可着劲地巴结她。

王怀忠是清研阁的提膳太监,这边顾清河说了想吃的东西,那边品珠就会仔仔细细地交代王怀忠,让他去告诉膳房的太监。

品珠是主子从宫外带进来的,虽然主子身边有个大宫女玉里,可是这清研阁的人谁都知道这位品姑姑才是最得主子心的。

平日里都是旁的小宫女吩咐他,今个却是品珠亲自过来说,所以这王怀忠听的那是分外的仔细。

品珠旁的也没多说,只在最后说了句:对了,你和尚膳监的人说,给咱们主子做的点心不要总是甜的,主子吃了腻嘴。

说完,品珠就拿了碎银子出来,这是让他打赏尚膳监的人,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有些看得清的大师傅倒是会对你毕恭毕敬的,可是有些小太监却是不见银子不开眼的。

王怀忠听完那是千点头万上心,品珠一离开他就一路小跑出了清研阁,直奔着尚膳监去了。

一进了尚膳监,只见里面早就忙的热火朝天,王怀忠直奔着平日里熟悉的大师傅马太监那里去。

这几日都是他给顾婕妤做的膳食,王怀忠虽然不能伺候主子吃饭,可是听着伺候主子吃饭的宫女说了,这几日主子吃的倒是香。

所以王怀忠也就象认证了他一般,不过今个他刚到门口,就瞧见门口站着的小太监迎了上来,看见他就亲热地喊着:王哥哥来了,我还想着这个时辰哥哥该是来要膳了。

这小太监的师傅是会做江南菜的马太监,因着他师傅的关系,来这传膳的太监可是都对他客客气气的,王怀忠平日里见着他就要点头哈腰的,可是如今这关系突然掉了个头,他倒是不习惯。

婕妤主子今个要些什么,我师傅那边早等着呢,小太监一边拉着王怀忠一边说话,两人说话的时候,就是那边做菜的太监都转头看了一眼。

王怀忠虽然觉得奇怪,可还是细细地交代了顾清河的膳食,不过末了从怀里掏出一两左右的碎银子塞进小太监手里,讨好地说:我们主子说了,平日里总吃甜点心腻嘴,所以还要请马爷爷在点心上多费心。

谁知平日里见钱眼开的小太监,却一下子将碎银子推了回去,只听他说:婕妤主子想吃些什么,只管吩咐奴才便是了。

王哥哥你这真是太见外了。

就在两人推脱的时候,就见外面匆匆进来两个人,只听为首的白面中年太监大声喝到:都停下手里的事情,去前面的永寿宫。

待一众太监宫女都到了永寿宫的时候,才看见宫门前面被架着的两个宫女,只见慎行司总管王安站在最前头。

见众人都站齐了,只见他环视了众人后,尖细地嗓子喊道:在这宫里最忌讳的便是背后议论主子,甭管你多大脸面的奴才,那都还是奴才。

这些日子宫里流传着不少风言风语,那是因为有些奴才不守本分。

此时永寿宫前不小的广场上摆着三张条凳,就在王安停下时,就见几个大力太监压着三个人就到了条凳旁边。

王安尖细地嗓音再次响起,:如今我就让你瞧瞧这不守规矩奴才的下场,让你们知道这内宫之中的规矩。

打,给我重重的打。

此时偌大的广场之中,只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那种板子打在身上的沉闷声音,而被掩住口鼻的三人只能从喉咙里竭力传出呜咽地声音。

王怀安仔细瞧着右边那个宫女,她此时发鬓散落,可是就在她转头之际他还是看了个清楚,那是主子以前身边的大宫女慧香。

当初慧香在清研阁的时候,可没少指使他们这些杂役上的人,下面的小宫女太监都对她是敢怒不敢言。

当初慧香走的时候,清研阁不少的奴才可都是羡慕不已,毕竟众人皆以为这失宠的主子哪还能再爬起来。

就是慧香也是搭上了蒋充媛那边的关系,才敢那么干,他们这些当初被分到清研阁就是因为没势没背景,如今也只能陪着主子干熬着。

可不过半月的时间,主子就从修华变成了婕妤,不仅复宠还升了份位。

此时被绑在条凳上的人早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有些胆小的此时都已经撇过头不敢再看。

王怀安看着衣衫已经被血染透的慧香,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便是跟着主子受累也绝不能弃了主子。

这人在做天在看着呢。

虽说这是奴才的事情,可是蒋充媛宫里的宫女因为背后议论皇上被打死,这种耸动的新闻怎么会不在后宫引起注意。

当品珠过来进来向清河禀告了这事时,清河只问了一句:小安子还好吧,也真是难为他了,不过是传个膳竟还遇着这样的事情。

品珠也附和道:就是,奴才瞧着他脸色煞白,便让他先去休息了。

待会你包封银子给他,算是我给他压压惊,清河将手上的针线放了下来,旁边的品珠赶紧将东西收拾了起来。

而从始至终,顾清河都没有问一句关于慧香的事情。

至于品珠虽然觉得痛快,可是也没自个主子面前提起她,毕竟这慧香做的事在品珠心中想来就是死十次都不多余。

此时玉里出去叫了小宫女打了热水进来,清河看了品珠和玉里说道:你们要仔细地吩咐了下面的人,让他们小心管着自个的嘴,我宫里的人若是敢有背后议论主子的,不要旁人我自个便先处置了他。

清河后面的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免得连累了主子。

到了晚上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消息,听说皇后娘娘听了此事也甚是震怒,当场便下了懿旨,蒋充媛罚俸禄三个月,理由是没有管教好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自己要想个什么由头加更呢是收藏突破200加更,还是评论突破100加更呢?☆、争宠分队蒋充媛的事情真的是给后宫女人,特别是新晋宫妃上了生动的一课,这节课的名字就叫‘做人不要太得意’。

想当初蒋充媛刁难顾婕妤不说,还用顾婕妤的奴才生生地扇了她的脸。

虽然当初那奴才离开清研阁的原因是生病要移出去,可是没多久那奴才就进了蒋充媛的永福宫,这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蒋充媛存心要恶心顾婕妤。

可如今蒋充媛不但没恶心着顾婕妤,倒是搬了石头砸了自个的脚。

自己的宫女因着议论皇上的是非被慎行司的太监给处置了,丢人哪。

至于顾清河….品珠,你说我是不是胖了,顾清河站在穿衣镜前左右转了个身,半晌才艰难地问道。

品珠此时正捧着她的淡青绣白玉兰腰带,而腰带正中央镶嵌的半个珍珠足有龙眼那般大小,不仅色泽晶莹而且还格外的圆润。

而玉里正屈膝整理着她的宫装,只听她回道:奴才瞧着小主的气色可比以前好多了,先前小主太瘦了,奴才瞧着都忧心呢。

顾清河还是死死地盯着穿衣镜,最后点头下结论道:果然心一宽就容易体胖啊。

先前苏全海亲自带了宫女过来让她挑选,顾清河挑了两个顺眼的,这两丫头如今就在司寝上伺候着,平日里给她铺床叠被伺候她休息,倒也用的顺手。

特别是其中有个叫尤香的丫头,原本只是个铺床的丫鬟,可是有一次清河瞧见她给品珠梳的发髻觉得挺好看的,便让她上手梳了一会自己的头发,就连顾清河这个外行的异想天开她都能实习。

所以打那以后尤香就专门给清河梳头,不过清河也正是通过这件事满满开始注意到宫中的其他人。

就象这个尤香,只怕论心机就是两个品珠比不上,清河甚至怀疑品珠知不知道自己在不自觉中做了尤香的过墙梯。

这宫里象品珠这种主子贴身的宫女都被小宫女称为姑姑,而小宫女伺候姑姑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尤香就是伺候品珠的小宫女,可与其说她是给品珠梳头,倒不如说她是想梳给顾清河看。

而如今顾清河不仅看见还重用她了,所以她也达到了自个的目的。

顾清河并不怕这种有心计的人,因为人难免会有上进心,只要她是个有真本事的清河就敢用她。

更何况,这奴才是她宫里的奴才,是死是活都捏在她的手心里了。

而要不是因为当初她刚穿越过来,她是绝对不会那般轻易放过慧香的。

原本还想着找个时间杀鸡儆猴一番的,可是现在看来倒是有人已经帮她做了。

——————————————待到了皇后的凤翔宫时,只见里面可比往常寂静多了。

顾清河稍微动了动嘴角,等脸上的表情固定在微笑时,才迈步进了殿内。

皇后坐在上首,脸上不再挂着平日里端庄大气的笑容,只见她身着的大红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宫装,而发髻上的插着金累丝镶玉牡丹压鬓簪,这一身盛装倒是将她格外的气势凌厉。

清河走至皇后身前福身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脸上稍微露了点笑意,说:起身吧,你今日的发髻本宫瞧着倒是精致。

嫔妾近日换了还算伶俐的梳头宫女,倒是让娘娘见笑了,清河又是屈膝福身,后才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皇后是这后宫之主,后宫大小事物都要经过她的手。

如今慎行司没经过她的允许就打杀了奴才,这可不仅仅是打了蒋充媛的脸,连带也扇了皇后一耳光。

所以今天这么风口浪尖上,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招惹皇后娘娘,便是平日有些嚣张的安贵妃都有些作壁上观的意思。

待众人到齐之后,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后才缓缓说道:昨个永寿宫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

这后宫之中最忌讳管不住自个嘴的人,如今那三个狗奴才因着自己的嘴丢了性命,这是给所有宫人的一个教训,让他们都瞧瞧这背后议论主子的下场,只见皇后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比方才更冷酷:往后要是再让本宫听见风言风语,到时候本宫必是严惩不贷。

此时在场所有妃嫔都立即站了起来,福身齐道:臣妾/嫔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此时这些倒是各个表现出对皇后十二分的恭敬,可是顾清河知道,如果有机会只怕这里面想踩皇后一脚的人,可不是一两个啊。

她今日因为不想留在这是非之地,所以皇后说散了的时候,便早早扶着品珠离开凤翔宫。

可就在她回重华宫的路上,偏生就遇到了沈婕妤和林修华。

说实话,她们三人虽都是今年六月大选入宫的,可是抡起交情来却是一点都没有的,当然这里是说顾清河和这两人没有任何交情。

顾姐姐怎的这般着急回宫,让妹妹连想和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待三人站定时,便挺林修华率先开口道。

顾清河可是见识过这位林修华的本事,想当初她以小小修华的身份都能顶的许贵仪说不出话,可见这女人无论是胆识还是心计都是过人的。

可偏偏这女人一天到晚只跟在沈婕妤的身后,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只放在沈南媛身上。

其实顾清河心中也奇怪了,按理说这位沈婕妤可不是愚蠢之人,难道她就看不出林修华这是把她当成箭靶?不过此时顾清河也笑着望向林修华:林妹妹真是说笑了,你整日同沈姐姐一处处着,我瞧着旁人可是插不进你们两的。

而沈南媛抬头摸了下鬓角,姿势倒是优雅舒缓,:都是自家姐妹,顾妹妹何必这般菲薄。

我和林妹妹住的近又是一块入宫,是以才走的近些。

顾清河没有接话,只是一脸笑意地等着看这两人是要唱什么双簧。

而林倩玉见清河没有接话,脸上有些讪讪,不过还是接着说道:我和林姐姐想着,顾姐姐你也是同咱们一起入宫的,理应该多来往些。

往日倒是找不着机会和姐姐你说话,如今妹妹那正好进了新茶,就想请姐姐到我宫中一同赏茶如何?品珠垂手站在一旁听着几位主子你来我往的说话,如今听出了林修华是要拉拢主子的意思,一下间心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顾清河心中了然,都说狗欢无好事。

这林倩玉和沈南媛两人平日和自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如今见自己得宠就露出拉拢自己的意思,真真是好笑了。

只见顾清河也抬头抚了抚鬓角,不紧不慢道:那我真是要辜负林妹妹的好意了,我这人素来不是个会品茶的人。

对面的两人虽脸上神色未变,可是眼神中还是不由露出了些许的不满,不过说来也是她们这些人在未入宫时,哪个在家不是众星捧月的主。

如今不仅在人之下要时时看着上位者的脸色,还得想尽设法的争宠,但凡有些清高的人都受不住。

不过顾清河倒是奇怪了,这沈南媛不是一向以才女自居的,如今倒是能放下才女的清高了。

顾妹妹这内宫生活甚是无趣,咱们姐妹一处玩着倒是得趣些,所以还望妹妹三思啊,沈南媛含笑看着顾清河说道。

顾清河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丫的,你不就是想拉拢我,直接说就是了弄这么文绉绉的,幸亏她是个聪明的,要但凡愚笨些的只怕还真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不过顾清河根本就不打算参加她们这个争宠小分队,也同样笑着回道:妹妹如今胆子小,只想守着自个的一亩三分过日子。

言下之意就是,老娘真的不想参加你们这个争宠小分队,别来烦我行吗?顾清河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沈南媛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便当即带着林倩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顾清河瞧着他们这一行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位娘娘出行呢,这沈南媛就算再谨慎,也难免想要炫耀皇帝对她的宠爱。

只是不知道这宠爱又能持续多久呢?在回到清研阁之后,品珠伺候清河换了身宫装时,有些犹豫地开口:小主,你那般拒绝沈婕妤她们,你说她们会不会嫉恨在心中?当然会,女人就没有大度的,更何况我刚才可是直接打了她们的脸,顾清河不在意地说道。

品珠没想到小主会这般直接,于是有些呆滞,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接下去。

而此时顾清河伸手拉了拉腰间的和田玉挂坠,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自信道:她沈南媛不过是个青州知府的女儿,不过仗着皇上的宠爱一时在我之上,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品珠迅速低头心底却是舒了一口气,比起平日里隐忍的小主,这样的反倒让品珠没那么害怕。

顾清河亲自拂了拂领口,望着镜子中的人骄傲地说:我如今谨慎行事也不过不想让旁人抓着把柄罢了,可她沈南媛若是以为自个就能拉拢了我,那可真是大错特错。

一个小小的婕妤就敢在宫中结党营私,还真以为皇上和皇后是吃素的,她倒要看看这个自作聪明的沈南媛要如何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和大家报告一下昨天我的行程十点起床,就直奔市中心,中午吃了个自助餐,吃完就想休闲一下,就顺便看了场电影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家又不想回去,于是又坐车去了老远,一家新开的餐厅等吃完晚饭的时候,顺便又到了楼下的电影院又看了一场电影等看完回来,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所以你们知道我是真的没时间更新,今天为了庆祝更新破两百,加更一章哦☆、前朝争斗这皇宫之中不会有人永远顺心顺意,便是尊贵如帝王都是这般。

要说这慕容永烨,要真论起来确实是个年轻有为的皇帝,不仅能克己明智御下也甚是宽厚。

这朝中众多老臣都是从前朝过来的,比起先皇那阴沉不定的性子,这位主子爷可是着实好伺候的很。

不过经过这八年,朝中众臣也甚是了解圣上,知道这位但凡涉及民生问题那是眼睛里一丁点都揉不得沙子的。

这不夏天江南水患成灾,朝廷倒是立即拨了银子赈灾,可谁知这银子最后都进了老鼠洞里,真正的灾民却是浮尸遍野。

皇上得知了内情之后,当即便下旨处置了钦差大臣。

可是也就是在这出了问题,如今这人还关在牢里,可是朝堂之上却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圣上,臣以为这何克善虽罪大恶极,但是他往日对大祁对陛下皆是忠心耿耿,在辽城一战中更是拼死护卫先皇。

请皇上开恩啊,此时兵部左侍郎跪下求情。

此时站在一旁的人见有出头鸟,便是纷纷跪下代为求情。

而之前一直未说话的恪亲王突然跪下,声音有些哽咽道:皇上,何克善之罪罄竹难书。

臣万不该为他求情,可是何家从本朝立朝起便是朝廷肱骨,成乾十年,何家长子何克明在辽城御敌身亡,成乾二十一年,何家次子何克郡在福建任上逝世。

如今何家只余何克善这一脉,皇上,礼法不外乎人情,如今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您就忍心看着她老人家亲眼看着何家断子绝孙吗?皇帝气的面色铁青,手掌紧紧拽住龙椅扶手上的龙头,心头恨得几乎要滴血,果真是朕的好皇叔,在大殿上公然将太皇太后抬出来,这不就是要压朕一头。

可是偏偏皇帝却不能斥责他,先不论恪亲王是宗室的领头人物,如今在朝中的声望也是颇高。

更何况,他还是皇帝的亲皇叔,是太皇太后嫡亲的儿子,先皇嫡亲兄弟,皇帝如何能象对待旁人那般对他。

但可气的是,他这般声情并茂地求情,让一些还在犹豫不觉地人也是跪了下来一起求情。

特别是一些世家大族更是感同身受,如今皇上越发地喜欢提拔年轻人,而且还多是从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寒门子弟。

就算皇上未明确表态,可是众人也明晓,皇上这是有意要削弱宗室和世家的权利。

其实宗室还好,毕竟是和皇上一脉同生,皇上就算再怎么削弱也多少也顾虑着血缘。

可是世家大族就不一样了,如今皇上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登基的毛头小子,羽翼丰满的圣上只怕已经等不及要对世家动手了。

而从太祖开创本朝便已经在的何家,不仅人丁兴旺还出了一位皇后,可是当皇后熬成了太皇太后的时候,何家却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

先是何家最出色的大爷何克明在辽城战死,后又是嫡次子在任福建总督时去世。

何家一连失去了两位顶梁柱,打击不可谓不大。

好在何家还有一位嫡幼子何克善,可偏偏这位与前头两位比起来着实不成器。

但是就是不成器何家也硬是将他推上了位,可如今瞧来,倒不如当初让他当个富贵闲人,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当初太祖立大祁律法时便说过,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难道如今一个何克善就要让朕置大祁律法于不顾吗?朕从先皇手中接过这大祁江山,兢兢业业一日不敢耽搁,不能因为一些害群之马就让天下百姓寒了心。

如今朕意以绝,诸卿无需多言。

当皇帝铁青着脸说完这番话时,原本还想求情的人,也被旁人拉了拉衣袖。

苏全海宣布退朝的时候,皇帝立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而一众大臣站在底下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待皇上走远之后,众人才陆续出了大殿。

这时候就有一些围在恪亲王的身边,其中礼部尚书略有些焦急地问:王爷,您说这可如何是好?这礼部尚书乃是何克善夫人的堂兄,与何家是姻亲关系,所以此时自然想要营救何克善。

而恪亲王脸色却是如常,何克善的父亲乃是太皇太后的亲兄长,也就是说何克善其实是恪亲王的亲表哥,皇上的亲表舅。

如今皇上要大义灭亲,能劝着皇上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位。

恪亲王已经劝过了,但是不好意思没劝住。

以他这种性格谨慎的人自然不会再去触皇上的霉头,所以这时候就得请出更大的佛了。

——————————————不知所谓,简直就是不知所谓,皇叔到底想些什么,居然还为何克善求情,那样贪赃枉法的狗东西,朕便是杀一百次都难解心头之恨,还将太皇太后搬出来吓唬朕,这大祁的江山是朕的江山,是我慕容家不是他何家的江山,皇帝一回了启元宫,屁股还没坐下,就拍桌子怒道。

后面的一众奴才早就被打发站地远远地,而苏全海则站在门口听着皇帝的怒话,不过他垂着头却是一言不发。

要是这番话被大臣听到了,那可真真是不得了,众人皆不知的是原来皇上心中对何家的成见已经这般深了。

或者说,从太皇太后的心明显偏向恪亲王后,皇上对何家就开始不耐烦了。

皇帝的性子虽然比先皇好,可是皇上终究是皇上,再好的性子也经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磋磨,特别是这帮人如同硕鼠般想着法地从他家偷东西。

苏全海,给朕上茶,皇帝喘了几口粗气后,总算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而此时苏全海敢才悄悄地出去,这皇上发脾气的时候,身边除了他是不能有旁人的。

都说帝王要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帝王终究也是人,所以每次皇上发火时,苏全海都将宫人赶得远远地。

待上茶之后,皇上脸色虽然还是冷硬,可是最起码怒火已经被发得差不多了。

只听他吩咐道:你将前头的折子搬到书桌上,朕待会要看。

苏全海眼皮微抬,心中思量了半晌才缓缓开口:皇上,心中若是不快不如先歇息会。

皇帝的头一下子就转过来盯着苏全海,没好气地说:你这奴才如今倒是会自作主张,朕让你搬哪来那么废话?虽然皇帝的口气那叫一个不好,可是惯是了解皇帝脾性的苏全海心中却是舒了一口气,要说主子爷其实是哪都好,可有一条着实是让人担心。

这皇上不比旁人生气了就能发出火来,也不知这位爷是打哪有的习惯,但凡遇到事了就藏在心里头,不和别人说也没处和别人说。

如今皇上还知道骂人,可见心里也没堵得慌。

所以苏全海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可皇帝看了一会子的奏折,这脑子就是嗡嗡地没停歇过,看来看去还是盯着那一行瞄。

所以没过多久,没要旁人说他自个就先摔了奏折,旁边的苏全海只垂着头不说话,至于底下那些个小太监更是一个个地大气不敢出。

皇帝单手撑着下巴,心里想着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情。

虽然他在准备处罚何克善时,就知道定是会遇到一些阻扰,可是他没想到朝中的反对之声居然如今一致。

而此时他能得到的支持,除了他自己的亲信之外,满朝之外居然找不到人。

就连皇后的父亲,堂堂的内阁大学士在关键时候都不站出来支持自己,皇帝突然觉得心烦意乱。

不过当初查办何克善的刑部左侍郎顾霄,在朝上倒是不卑不亢地说了一番话。

这顾霄能在那么多王公重臣都反对的情况,还站出来可见其性格刚直。

如今朝廷缺少的正是这些敢于说真话的人,皇帝想到这又是握拳捶了下书桌。

那些拿着朝廷的俸禄,享受着朝廷给他们尊容的人,却一心只想自家的门庭兴衰,却一点不为朝廷考虑,着实是可恨。

就在苏全海正想着是不是该给皇上换杯茶的时候,只见皇帝突然站起来道:小全子,摆驾清研阁。

也无怪这时候皇帝想去清研阁,顾霄今日在朝堂上的所言所行是深得皇帝的心,所以在皇帝去后宫的时候,自然第一个就想起了顾清河,顾霄是顾清河的嫡亲叔叔。

说完,皇帝就是大步往外头迈出去,苏全海赶紧戳了戳旁边的小太监,让他赶紧去准备皇上的銮驾。

等皇帝到了清研阁的时候,门口的小太监便要进去通报,可是被皇上拦住了。

待他进了阁内时,却没有看见顾清河。

你倒是闲情逸致,朕还不知你竟会侍弄花草?顾清河一转头便瞧见门口站着的皇帝,可是她就那么打眼一看,那个好看的啊。

说着也奇怪,每次见这位万岁爷顾清河总是觉得他能帅出新的高度。

今个他穿了一身金线龙纹白袍,都说男人要得俏就穿孝,左右这一身称得他是玉树临风格外俊俏。

顾清河脸上露出的惊艳,可是没逃出皇帝的眼睛。

其实这眼神多是皇帝用在女人身上的,如今咋一有个女的这么看他,说实话他心里还真有那么点得意。

皇上这会子怎么来了,可用过膳了吗?顾清河赶紧放下手上的修剪刀,就迎了上去。

皇上伸手就牵过她的手掌,听着她柔软的话音心中的闷气倒是散了不少。

他牵着顾清河来到她刚才侍弄的盆栽前,瞧了两眼便笑问:朕之前倒是不知你喜欢这般文雅的东西。

顾清河听了皇帝的话,脸上有些错愕,随后撒娇道:皇上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嫔妾自小也是按照名门淑女培养的,如今到了皇上这倒是成了粗人。

说实话,这种松柏盆栽太皇太后倒是喜欢,以前皇帝过去请安的时候,倒是时常见她老人家伺候。

至于这后宫其他的妃嫔,便是有养盆栽的,多半也是养些花花草草的。

朕看你怎么把这些粗的枝桠剪掉了,皇帝看了几眼问道。

说到盆栽顾清河倒是有不少的见解,在现代的时候她的悠闲活动之一就是养盆栽,至于什么花卉节她可是从未缺席过。

她细心解释道:皇上未养过这盆栽自是不知道,盆栽生长期时如果不及时修剪,这些萌生的枝条就会显得很凌乱,影响盆栽的整体效果。

至于这些枝条看似粗壮,不仅吸取肥料还挡住新生枝桠的生长,所以倒不如尽早将其剪掉,免得让其阻碍整个盆栽的生长。

虽然表面平静,可是此时皇帝却是听进了心中,虽说这治国不似修剪盆栽这般简单,但是就算修剪盆栽都遵循一个规律,那就是将没用的东西都趁早剔除。

皇帝沉着声问:那若是这些枝桠过于繁茂呢?爱妃当如何?顾清河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就是拿起桌上放着的剪刀,调皮地笑道:嫔妾是执剪刀的人,自然是想剪哪里就剪哪里。

说完,她就将其中一根长得最繁茂最粗壮的枝条剪掉,而露出旁边正发出几颗绿芽的细枝桠,还转头问他:皇上觉得这是不是比方才清爽了许多?皇帝这次真正是开怀,只见他搂着顾清河的腰,伸手刮了她的脸颊:清河果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在那么多王公大臣都反对的时候,就算强势如皇帝都不禁在想,自己是否做的太过苛责?可是如今顾清河这一番话,却让他明白,有些没用的枝桠就该趁早剪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就在皇帝下定决心的时候,突然苏全海从外头匆匆而入,一进来就跪下道:皇上,寿章宫传来消息,太皇太后方才昏倒了。

顾清河脸上立即露出吃惊之色,可是她匆匆撇了一眼皇帝的神情时,竟然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章一定会给大家来个大的,希望美人们多多留言啊☆、太皇太后在古代,便是一般人家的老祖宗那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更别提这皇室的老祖宗了。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不倒,熬死了老公熬死了儿子熬到了孙子这一辈,可是身体依旧硬朗着。

虽说平日里不常在后宫出没,可是后宫没有一个人敢忽略这位老太太的存在。

所以顾清河也随着皇帝一起前往寿章宫,只是到了寿章宫后,皇帝径直就去了太皇太后的寝殿,而顾清河只能随着其他妃嫔一起坐在侧殿等待。

皇后娘娘先皇上一步到了,所以这同皇上一起前来的顾清河,就光荣地迎接了众人的眼刀子。

更别提此时窝着一肚子火的安贵妃了,虽说她在这后宫是除了皇后之外,地位最高的妃嫔,可是就算地位再高也挡不住她只是个妾室的事实。

方才她同皇后的銮驾前后脚到了,可是先到的她只能在外头干做着,而后到的皇后便能进老祖宗的寝殿里伺候着,此时安贵妃只能咬着牙暗暗搓揉着手中的锦帕。

这太医进去如此久,怎么还没诊断出结果,在一阵沉默之后,庄昭媛率先开口说道。

顾清河瞧了一眼这位位列九嫔之外的昭媛,说实话,这位在宫中的存在感还真不怎么强。

论资历她不及安贵妃、柳和妃,论受宠她连林修华都不如,所以顾清河倒是没太注意过这位庄昭媛。

可是就在此时,只听年媛妃淡淡道:庄妹妹一向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欢心,如今却和咱们在这一处坐着,倒真是为难了妹妹。

庄昭媛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却招来如今刁难,当即便气的脸色铁青。

她素来也不是忍气吞声地人,立即就反击道:年姐姐这是何意思?如今大家都在担心着太皇太后,倒是年姐姐竟是还有心思刁难臣妾。

我不过是帮昭媛妹妹报声委屈罢了,昭媛何来这般大的脾气,年媛妃一点都不在意庄昭媛话中暗指她不敬太皇太后,反倒是不咸不淡地又刺了回去。

庄昭媛见自己的话不但没警示到年媛妃,反而被她又讽刺了一句,手中的锦帕揉捏地几步不成样子。

待她又想反击的时候,就听安贵妃呵斥道:够了,都少说两句,如今太皇太后还昏迷不醒,你们倒还有心情在这扯皮,本宫不想再听见你们的嘴上官司。

安贵妃身为四妃之首,这宫中出了皇后之外,便属她说话最管用。

所以她一开口,无论是媛妃还是庄昭媛都不敢再多说。

只是年媛妃嘴角上扬脸上更是带着轻视的笑意,而庄昭媛则是铁青着脸色,方才两人虽然不过几句话,可是众人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呢,这位庄昭媛压根就不是年媛妃的对手。

顾清河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坐在贤妃旁边的媛妃,说实话,这位年媛妃虽然平日甚是高傲,可是也不是那种一点就着的炮捻子,何至今日这般对待庄昭媛呢?待过了一会,就见几位太医弓着身从里面寝殿出来,安贵妃立即起身:陈院使,太皇太后现在如何?回贵妃娘娘的话,太皇太后如今身子已无大碍,还请娘娘安心,太医院院使陈和恭敬地对贵妃道。

可是他也只是报了个平安,至于太皇太后因何生病如今是睡是醒着却是一概没说,不过安贵妃听了却没有异议,因为那不是她该问的也不是她能知道的。

既然太皇太后已无大碍,那本宫和众姐妹也就放心了。

而此时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都还在内殿待着,一干妃嫔在得到了那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后,又重新坐在位置干坐着。

等过了一刻钟后,才见苏全海从内殿走出来,弓着身子对众人说道:皇上口谕,太皇太后身子大安,但亦需静养,所以请各位主子先行回国。

在场众人自是无话可说,可是一直坐在左手第一个位置的贤妃,却突然开口问:苏公公,皇上可有提到给太皇太后侍疾之事?贤妃一提就连安贵妃都不竖起耳朵听着,这入宫侍疾在历朝历代便是有的规矩,宫中太后或者皇后生病时,都会让宗室亲眷入宫侍候。

而如今太皇太后病倒,便是皇后都得侍疾。

不过这侍疾的人选可是也有一番讲究的,那些位分低的妃嫔平日连见太皇太后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会让她们侍疾。

所以这侍疾的人选必是在高位妃嫔当中,而这后宫高位妃嫔也不少,谁被选上那必定能在皇上面前露脸,所以就算累点那在众人心中也是香饽饽。

不过顾清河可着实不想要这香饽饽,先不说这位老太太这场病来的着实蹊跷,更何况这侍疾的是可不单单关系着后宫,前朝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苏全海回道:启禀贤妃娘娘,皇上并未说起这侍疾之事,皇上只是让各位主子先回宫歇息。

等顾清河一回宫,便将小允子叫了进来,仔细吩咐他一番后,才勉强放心下来。

她怀疑太皇太后生病这事应该就是她穿过来遭遇的第一场宫斗,只不过她只是个外围小角色罢了,但她也不希望自己是被台风尾扫到的炮灰。

——————————————果真如顾清河预想的那般,太皇太后生病的消息一经传出,朝中就响起了无数的声音,而大多数都是帮何克善求情的。

大部分的声音都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皇上应该体谅太皇太后,不应对何家过分苛责。

这种话就连顾清河听了都觉得是放屁,你贪赃枉法害了那么多的人命,如今就因为你姑姑生病了,就要放过你,那这大祁律法未必也太儿戏了。

可是礼法礼法,在古代这种将礼写在法前头的年代,孝道是谁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就连尊贵如皇帝都得被孝道压着一头。

所以这几日皇帝心中那是生生憋着一团气,但是他还得日日去寿章宫请安。

因为连一向礼佛的皇太后都日日前往寿章宫,所以皇帝就更不能不去了。

在得知前朝的事情后,顾清河心中倒是对这皇帝同情又改观。

毕竟能为了百姓而大义灭亲,说明皇帝是真的将天下百姓放在了心上,只是这朝廷的事情总是有不同的势力在相互牵扯着,就算是皇帝有时候都无可奈何。

好了,这几日你不要再出去打听消息了,如今这宫中也不平静,省的被有心人抓着把柄,在听完小允子的汇报后,清河嘱咐道。

倒是小允子不在意地笑了笑,:主子真是放心,奴才平日不过是和同乡来往多点,况且这些人都是些打扫的粗使宫人。

清河点了点头,有些人在打探这事上天生就无师自通。

各宫都有粗使宫人,而这些人平日里不过在各宫打扫,但是睡觉休息却是在一处的,自然他们变成了这宫中消息最灵通的人。

可是这些粗使宫人素来都地位低下,一般的主子哪会瞧上他们,就算是主子身边的宫女太监都不会正眼瞧他们一眼,要知道这宫中可是处处都存在着等级关系。

因着皇后要给太皇太后侍疾,所以各宫主子便不用到凤翔宫请安。

不过就算不请安,顾清河日日也不得清闲,因为从太皇太后病倒那天起,全后宫的女人都开始抄起了佛经。

顾清河最不耐烦这些,可是别人都做了,她也不好太过特立独行,最后也便随大流开始抄佛经。

倒是她边抄就边在想着,真不知道太皇太后究竟在想些什么,娘家就算再好可她已经嫁到了慕容家,况且慕容家还给她母仪天下的尊容,如今居然为了娘家侄子这般逼迫自己的亲孙子,真不知道这老太太究竟拎不拎得清楚。

可是就算这老太太再拎不清楚,皇帝照样得恭恭敬敬地伺候着她,一日不敢耽搁。

要是不怕死的话,顾清河真想大吼一句,这位老太太简直就是她的职场榜样。

又过了几日,太皇太后身子依旧还没好,因为何克善还在大牢里待着呢。

顾清河猜测如今太皇太后和皇帝正是拉锯战的时候,现在就看谁先低头了。

可是顾清河不觉得皇帝会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退步,当然她也不觉得敢用装病这种招数折腾子孙的老太太会让步。

所以这后宫还有得折腾呢。

就在顾清河都抄了第三本佛经的时候,皇后突然派人请她到寿章宫。

顾清河初始先是一惊,待问清楚之后才知道,这后宫从四品以上的妃嫔都得立即前往寿章宫。

顾清河也未多问来传话的人,只让品珠挑了朴素无华的宫装伺候她穿上,紧接着就前往寿章宫。

待到了寿章宫时,就见皇后早已经坐在下首第一位的位置,而先于她来的宫妃也不过是安贵妃、和妃、年媛妃几人。

顾清河瞧着柳和妃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由想起宫中的传闻,这三年来和妃盛宠不短,可是膝下却没有子嗣。

听说之前她也曾怀过皇子,只是不过几月就流产了,自打那以后身子便大不好。

不过一会的功夫,所有人便到齐了。

皇后倒也没废话,直奔主题说:太皇太后身子不好,本宫以为阖宫上下应为她老人家祈福。

所以本宫同皇上商议过,从今日起,阖宫上下斋戒半月。

顾清河听到她说到这里,只觉得下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待皇后真的开口说下去的时候,就连顾清河心中都颤了颤,只听皇后道:皇上曾亲口说过,若无太皇太后便无皇上今日,皇上待太皇太后至孝,而本宫及在座诸位姐妹乃是皇上后宫,更应伺候太皇太后至孝。

所以从今日开始,本宫将以身作则在恩济佛堂为太皇太后祈福。

愿减本宫之龄,冀增太皇太后之寿。

当皇后掷地有声地声音说出来时,只见大殿内鸦雀无声,便是一向咋呼地蒋充媛都沉默未语。

顾清河一听只觉得头大,看来皇后这次打定主意是要站在皇帝这边了。

至于皇后率众妃在恩济佛堂给太皇太后请安,表面上是在尽孝,可是实际上是在逼迫太皇太后做出选择。

果真是她有张良计,皇帝就有过墙梯,让后宫妃子为太皇太后祈福原本无可厚非,可皇后偏偏就把地点选在了寿章宫旁的恩济佛堂,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太皇太后,您是真的要为一个外人搞的皇宫上下不得安宁吗?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帝和太皇太后杠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今天刚好过了一百唉,明天收藏不知道能不能过300呢你们说如果明天收藏过300了,那我加更多少好呢?☆、侍疾绯闻好,好,好,果真是哀家的好孙儿,果真是先皇的好儿子,只见一个满头银丝的女人正半靠在床榻上,在听完站在对面人的话后,咬着牙说出了这几句话。

不难知道,此时说话的人便是大祁朝的太皇太后,历经三朝的女人,从皇后熬到了太后,又从太后撑到了太皇太后。

说到底这位才是宫斗的祖宗,离间谋算的高手。

可是此时她突然咳嗽了起来,站在对面精奇嬷嬷打扮的女人,立即上前给她拍了拍后背,而屏风外面也进来两个少女,只见一人端着痰盂,一人端着水盆。

待太皇太后缓和过来后,便听她身边的嬷嬷道:太皇太后,您定要保重身子啊,可别为了一时之气伤了自个。

身穿褐色中衣的太皇太后靠在锦垫上,神色有些疲倦:哀家不过是想保何克善一命,给何家留个后,可皇上便是连这点小要求都不能答应哀家。

可见他一点都未将何家放在眼中。

旁边的江嬷嬷也不知如何劝太皇太后,如今就连皇后都明确地站在皇上那边,还带着满宫的妃嫔在恩济佛堂祈福,这显然是在逼迫太皇太后退步。

江嬷嬷伺候太皇太后有四十年之久,主仆情分那自是不用说,便是皇上见着他都得恭敬地叫声嬷嬷。

可是如今瞧着这祖孙两人这般明着暗着斗法,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也曾经劝过太皇太后应该以皇上为重,不要为了何家寒了皇上的心。

可是这次是关系到何三爷身家性命的事情,便是太皇太后私底下也骂过他丢尽何家的脸,可皇上要真的杀他时,太皇太后定是要全力救他的。

主子,您这么一病连带这恪王爷都担忧不已,就连承勋少爷这几日都日日过来请安,奴婢瞧着今天少爷走的时候,连眼睛都是红的呢,江嬷嬷眼皮微抬,边说话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太皇太后的神情。

不过在听到一向宠爱的小孙子时,太皇太后脸上倒是露出一丝笑容,只听她满意道:承勋素来是个孝顺的,不愧哀家疼爱了他一番。

可是说到承勋,哀家这心里又不是滋味,承勋那可是皇帝的亲堂弟,不象承祺那般还隔着一层,可你瞧瞧他对承祺比对承勋还好。

永儿是哀家的亲儿是太宗皇帝嫡子,承勋又是永儿的嫡子,哀家多次和皇帝提过赐封承勋爵位,可他偏偏推三阻四,难道承勋的身份还比不上承祺尊贵?江嬷嬷原本是想宽慰太皇太后,可现在倒是让太皇太后对皇上是越发地不满。

可是这皇上可不是先皇,先皇是爆竹的脾气,点了就炸可是炸完了他也就歇了。

如今这位心思深地连江嬷嬷瞧着都胆颤,面上瞧着不声不响,可是私底下却记恨着呢。

江嬷嬷这般劝着,也是怕老祖宗把这关系闹僵了,到时候就算想补救都没处挽回。

毕竟皇上可比不得先皇,是从太皇太后的肚子里钻出来的,如今这隔着一辈,要说感情那真没先皇那样的深,这祖孙再怎么亲哪亲的过亲母子。

可是老祖宗如今年纪大了,喜欢旁人事事都顺随着自个的心意。

若是这小事,皇上自然乐得让她老人家开心,可如今这可是朝堂上的大事,皇上那般有主见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地让步。

老祖宗这话就差了,皇上终究是您的亲孙子,哪会不替自家人着想。

皇上不是也说了,如果这时候就给承勋少爷封了爵位,只怕就会让少爷没了读书的心思,若是日后成了纨绔子弟岂不是坏事,江嬷嬷这是一个劲地帮皇帝描补。

可是太皇太后心中早就给皇帝下了定论,又岂是那般容易改变的。

如今她真是越瞧皇帝越觉得不是滋味,况且她年纪也大了,自然考虑得也多,旁人不好说,可是江嬷嬷是伺候她四十年的老人,她也就不怕说出来。

哀家总想着,如今哀家在世皇上都能这般对何家,若是哪日哀家去了,这何家老小别说一世富贵,只怕连性命都担忧了?此时太皇太后脸上尽是落寞之色。

说实话,这位老祖宗当初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她本不是太宗的嫡后,可是在入宫之后却能步步高升,直到最后自己成了皇后,儿子成了太子。

这个中故事估计都能写上一本小说,拍成好几部电视剧了。

可是如今年纪大了,想的自然就多了。

特别是何克善这事一出来,她就觉得这皇帝和何家不亲。

不过要真是论上,这何家现在顶多就是恪亲王的母家,皇帝他也有自个的母家,犯不着为你何家置百姓于不顾。

不过就瞧着这位皇上这性子,就算是自个的亲舅舅犯事,他都能这么大义灭亲下去。

但太皇太后绕不过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她总还觉得皇帝就该对何家宽厚。

此时她稍微眯了眯眼睛,待过了一会才睁眼道:不行,说到底皇帝这般对何家,终归是因为如今后宫没有何家的女人。

江嬷嬷心中一动,其实先前太皇太后就透出过这点意思,可是皇上就愣是装糊涂了过去,那时候还没何克善的事情,所以太皇太后也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太皇太后旧话重提……————————————太皇太后病重乃是如今京城最重要的事情,从前几日开始,朝中王室重臣的亲眷便开始轮流进宫侍疾。

可是古往今来,这侍疾不知道折腾出多少风流韵事来。

旁的不说,就说这现代人都知道的顺治皇帝和董鄂妃吧,这两位就是因着董鄂妃要给孝庄太后侍疾而勾搭上的。

所以说这侍疾如果不弄出点风流韵事简直就对不起这名头,因此当顾清河听到品珠禀报地事情后,也不过是了然地笑了笑。

如今这后宫之中最受瞩目的女人,既不是和妃这位盛宠之妃也不是顾清河这个新晋宠妃,而是太皇太后嫡侄孙女何茉婉。

这位何大小姐本是入宫为太皇太后侍疾,可是如今却和皇帝的绯闻传的阖宫上下都知道,果真是何家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而此时寿章宫中,皇帝扶着身穿宝相花纹石青洋缎窄袄的太皇太后坐在榻上,只是另一边服侍的并不是江嬷嬷而是个芳华少女。

待太皇太后坐下后,拍了拍少女的手臂道:这几日你倒是一直伺候着哀家,哀家瞧着这小脸蛋都瘦了一圈,所以今个你就不要服侍哀家了,自个下去吃饭,我让江嬷嬷给你炖了燕窝,好好补补身子。

只听少女娇滴滴地回道:伺候老佛爷是民女的福气,况且还有这么多姐姐帮着,哪里是民女一直的功劳。

此时坐在另一边的皇上倒是笑了:难得老祖宗肯离了你,朕瞧着如今老祖宗倒是喜欢你多过朕了。

何茉婉没想到皇帝会搭腔,一下子脸上就染上了红晕,太皇太后瞧了一眼颇有深意地说:看来这女大终究是不中留啊。

这厢何茉婉又是撒娇又是不依的,逗得老佛爷满面开怀。

不过最后她倒是听了老佛爷的话离开了。

而等她一走,太皇太后就将目光投向了皇帝,:我素日里虽久居深宫,可是这后宫的风言风语却是有所耳闻。

茉婉不过伺候哀家几日,倒是让底下那些奴才编排上了,这女子的名节岂容置喙。

而此时绯闻男主慕容永烨却分外淡然,就好像听不懂太皇太后的意思般,就算他开口:皇祖母何必为那些奴才生气,待孙儿回去便会让皇后整顿后宫,必让这流言消散。

太皇太后皱眉看着漫不经心的皇帝,显然皇上这种答复可不是她所希望的。

原本还想着皇上对茉婉不错,只要她稍微一提,皇上就会顺势应承下来将茉婉收入后宫。

不过太皇太后倒不担心何茉婉的事情,只是比起她强行将何茉婉推给皇帝来,她更喜欢何茉婉能够得到皇帝的宠幸,这样就算日后封位也不至于太难看。

要说这茉婉也着实是个可人心的,这几日服侍我莫不是贴心贴肺的,我这里还真真是缺不得她呢,太皇太后说着话的时候,拿眼瞧皇帝:要我说,如今这谣言也传了出来,若是让她再出去也是坏了她的名声,索性就留了她在宫里。

说实话皇帝心中厌烦老佛爷这拉郎配的行为,可是如今又不敢过于忤逆她,只得道:如今皇祖母身子还未康健,哪有做子孙的纳后宫的事情。

只怕孙儿要真做了出来,这天下人就要戳着朕的脊梁骨骂了。

胡说,你是皇帝,是九五至尊哪有人敢说你一句,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太皇太后却也绕出了这个话题。

皇帝这般说太皇太后也觉得不妥,不管是为着何茉婉还是皇帝考虑,此时都不是最佳的时期,毕竟自己现在却是‘病着’呢。

想到这太皇太后这心里又跟油煎的似得,这何克善的事情无论她如何明示暗示,皇帝是分毫不退让的。

就连恪亲王都来劝过他,既然皇帝的决心已经这般,就不要再和他对着干了。

太皇太后其实心底也明白,只消她明个就康复了,那何茉婉封位的事情就不过是个小事,可是太皇太后要强了一辈子,终是不能接受如今受自己孙儿摆布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几天会加更一章,以庆祝偶的评论上了三位数,这次的评论虽然还是不多,但是比起我之前已经是进步了所以感谢大家的支持,只是这两天撒花的孩子好像又消失了唉希望加更能炸你们出水透透气啊☆、毁容之祸到了初冬就算这皇宫都难免染上几分萧条之意,清河披着披风一步步地朝着恩济佛堂走过去。

在转眼口抬眼望了一眼遥远的苍穹,只觉得这天空离自个可真够远的。

说来她来这里也有数月,刚开始还不觉无趣,可时间长了无非就是一帮女人口舌之争,就算她以为太皇太后和皇帝的宫斗戏码,双方也都是将劲使在暗处,只是折腾她们这些妃嫔日日来回罢了。

等她走了不远,就瞧见对面宫道上走过来的一行人,定睛一瞧竟是林修华。

就算宫中再消息不灵通的人,都只这林修华和沈婕妤好得跟一个人似得,所以今日只看见林修华倒是稀奇了。

嫔妾给顾婕妤请安,待林修华走到顾清河面前的时候,便是微微屈膝蹲了个礼。

顾清河抬手说:起来吧,林妹妹这也是要去恩济佛堂吗?是啊,嫔妾抄了几卷佛经想供奉到佛堂里,既然遇见了姐姐,不如便一起走吧,她说,:嫔妾今个见了姐姐抄的佛经,姐姐倒是写的一手好字,真是让人艳羡。

说实话,这沈婕妤不在林修华身边,顾清河觉得林修华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都显得格外得体。

两人倒是有说有笑地一起走着,顾清河甚少和宫中妃嫔接触,可两人也能就这衣衫首饰聊起来。

不过就在寿章宫附近准备转道去恩济佛堂的时候,就从这拐角处直愣愣冲出一个手捧青花缠枝莲诗文长颈瓶的小宫女,走在最前头的顾清河就被她撞的往后退了两步。

还没等品珠扶稳她,就见从斜里又走出来一个女子,只听她嘴里道:小雪,你慢点走,我都赶不上你了。

等这女子瞧见这边的一行人时,脸上露出些许慌张,不过还是立即福身道:民女给两位娘娘请安。

哎哟,姑娘这可是叫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娘娘,姑娘可小心啊,这宫中可不能胡乱叫人的,林修华没有叫起,只是拿着眼瞧着她,嘴角嘲讽地上扬。

顾清河一见她这模样就是头皮发麻,林修华这叫什么?刚才还挺正常的,怎么这一转眼就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林修华,这在寿章宫附近的又自称民女,除了太皇太后那位侄孙女哪还有旁人。

如今皇上已经半月未翻牌子,也未踏足过后宫,可偏偏期间还出了何小姐这么一出风流韵事,你说这阖宫上下的女人不把这何小姐当仇人才怪呢。

至于顾清河,那就是纯粹反应迟钝,她压根就没想到吃醋这事。

要说现在顾清河对皇帝也奇怪,他来了她变着法子伺候他挖空心思地讨好他,就算为了那张英俊的脸蛋也值得了啊。

可是若是皇帝不来,她也跟没这个人一样,每天该吃的吃该玩的玩。

大概她缺少了一种认同感,她把自己的思维生生劈成了两半,一半是真正的顾清河挖空心思地想要上位升职,而另一半是现代的她如同一个局外人般看着这些女人演绎着后宫的纷杂。

所以此时她看见这位何茉婉小姐,就完全体会不到林倩玉的那种嫉妒和愤恨。

何小姐赶紧起来吧,我们两人如何担得起这娘娘的称呼,只是这后宫规矩森严,林修华这么说也是好意提醒而已。

何茉婉这才起身,只是她略抬头小心瞧了对面两人时,就被其中那位披着云霏织彩百花飞碟披风的女子吸引。

都说美人之美在骨不在皮,这位光是站在那里便美的如同一幅画般,难怪皇上会重新宠爱她。

就算皇帝再不愿意,何茉婉也早已经对后宫之事了如指掌,谁如今受宠谁又不受皇帝待见,谁和谁八百年前因为什么小事起了龌蹉,谁又和谁是一伙的,这些何茉婉可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顾清河说话的时候,她多少已经猜测到了顾清河的身份。

当时江嬷嬷可是特别指出了这位顾婕妤,当初入宫受宠过一段时间,可是为人骄横跋扈惹得皇上厌弃。

原本以为她也就完了,可谁知一场大病之后,倒是又重获盛宠。

如今这后宫得皇上喜欢的妃嫔,她可是排得上号的。

这位失宠之后都能复宠可见手段了得,所以何茉婉此时不由多看了顾清河几眼。

谢顾婕妤指点,民女铭记在心,何茉婉此时缓过了神,脸上也没了方才的慌张。

顾清河瞧着此时她的才觉得正常,有太皇太后这尊大佛撑腰身板站得都比旁人直几分,若是再弄得畏畏缩缩地模样,倒真是叫人笑话。

横竖这何茉婉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婕妤该操心的,所以她也难得好心地问了句:林妹妹,咱们这就走吧,别耽误了何姑娘给太皇太后办事。

林修华还是黑着脸盯着何茉婉瞧,十足的怨妇模样,倒是让顾清河就奇怪了。

就算这位何小姐真和皇帝有什么,也不是你一个修华能管的吧,只怕连皇后这样的嫡妻都没一句话。

所以说女人吃起醋来真是不可理喻,要不是清河遇着她,也是绝技不会搭理她的。

顾姐姐,咱们走吧,好在林修华总算是没整出别的幺蛾子,这时候何茉婉同刚才撞着清河的宫女也一起退到宫道一旁。

只是那个捧着长颈瓶的小雪在退后的时候,却突然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往后仰倒过去,而她手中抱着的瓶子惯性地朝前扔了过去。

此时林修华正巧便走在靠近她的一边,那长颈瓶眼瞧着就冲着她砸了过去,而一直站在她旁边的顾清河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喊道:小心。

可是此时身后不知是哪个宫人冲了过来救主,却正巧就顶撞到了清河的肩膀,而就在这时候清河感觉自己拉着林修华的手被甩开了,所以失去重心的她也朝着一边倒去。

当长颈瓶和顾清河同时摔倒在地上时,众人只瞧见血迹溅在青花碎片上,而顾清河整个人就躺在长颈瓶的碎片上。

在后头没来得及拉住顾清河的品珠,看见这样的场景当即就吓得失声惊叫,只见她扑了上来:小主,小主,您没事吧?顾清河躺在地上半晌没有回过神,如今她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疼,手掌疼、膝盖疼、手臂更疼,就连脸颊都火辣辣地疼,就在她此时恍惚问道:品珠,我的脸,我的脸…..这时候旁边的小宫女也上前,想要扶起她,可是在看清她身上的伤势又是一阵惊叫。

就在混乱间,从后面大步走过来一个男子,而瞥见男子的宫人当即吓得跪在地上。

慕容永烨坐在銮驾上远远地就瞧见了这边的骚乱,自然也就看见顾清河被推的倒在碎片上。

这边皇帝过来二话不说地就抱起了顾清河,那边何茉婉旁边的小雪跪在地上,身子抖地如同筛子般。

苏全海,赶紧去太医院宣太医,皇帝只吩咐了一句人便急匆匆地往恩济佛堂走。

这边靠的最近的便是恩济佛堂,不过就算是靠近寿章宫,皇帝也不会这样抱着顾清河过去打扰老祖宗。

这皇帝走一路就滴了一路的血,后面跟着的品珠瞧着这一路蜿蜒的血迹,咬着牙才勉强压住哭声,可是眼泪也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可是她一边走就一边用袖子擦眼泪,这宫女是不能哭的,被主子瞧见丧气。

疼吗?皇帝自小就是练武,举个百十来斤的沙包跟没事人般,所以他抱着顾清河只觉得分外她可真轻,轻的就如同在他心头拂过的一缕风。

方才他坐在銮驾之上,虽隔得远可却看得一清二楚,危险之际这傻子只顾着救别人,可是最后却还是被人摆了一道。

林倩玉甩开她手的动作虽然隐蔽,可是皇帝却还是瞧了个清楚。

顾清河此时脸颊靠在他怀中,血迹染上他明黄龙袍,想抬手摸自个的脸可是却又害怕。

这古代女子的容颜最是珍贵,如果留了疤毁容她还不如直接去死的好。

皇帝见她未说话,还以为被吓傻了,也没多问一路就进了恩济佛堂。

这佛堂除了供人礼佛之地外,自然也有休息之所,只是一进这扑鼻地香火味倒是刺得清河头疼。

等进了厢房里头,皇帝将她安置在床上,便是一个劲地瞧着她脸上。

他刚才抱她的时候,就瞧见地上一大摊地血迹,原还想着这脸得割成什么样子,可如今瞧着脸颊倒只是擦伤。

你身上可还有别处伤口,他问了一句,就开始上下检查她身上,待瞧见左手上的伤口才明白方才的血迹是怎么来的,大抵是她摔倒的时候,用左手臂护住了脸颊,所以碎片只割到了手臂,却没割到脸上。

可是这么瞧着手臂上的伤口时,连皇帝都不由替她庆幸,这若是划在脸颊上,只怕是再好的药膏都治不好。

皇上能别这么盯着我吗?等过了一会,顾清河终于憋不住地问道。

皇帝见她这么说,还以为她有什么事,便问了句:怎么了?可是伤口疼得厉害吗?不是,我是怕自个龇牙咧嘴的模样吓着您,她说了一句话嘴角就抽了一下,到现在身上还都疼得厉害呢,这顾清河打小就金尊玉贵地养着,身上没有一处不白嫩的,如今这么一摔,只怕全淤青了,可是碍着皇上在这,她连嘴都不敢咧一下:你这么瞧着我,我不好咧嘴。

皇帝大抵是没见过她这一面,所以一时间倒是一愣,待回过神的时候说了句让两人都无语地话:要不我先转头过去,你自个咧会嘴?顾清河心底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强忍着说:算了,我还是忍会吧。

这时候清河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伤口被瓷器割的有点血肉模糊,看着确实是渗人地慌。

皇帝就坐在床榻边上,瞧着她淡定地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心里那是啧啧称奇迹,他见到了后宫的女人,有时候绣花针戳了个小口子都能和他哭诉上半天,看得他心烦。

可是第一次这么娇滴滴的人儿,摔成这样眼睛都没红的,这皇帝倒是觉得新奇了。

所以别人不哭吧,他还非要去撩拨人家:这伤口有些深,只怕不好处理。

于是顾清河看着皇帝,皇帝瞪着她,他心里想着这样你还不哭,而她心里想着,你没病吧我都这样了你还刺激我?就这样两人对视着等到了太医的到来,品珠跟着太医后头进来的时候,眼睛还通红的。

太医原本还想着搭个锦帕什么的,皇帝见他磨磨蹭蹭地便心烦:你只管给顾清河瞧瞧伤口,那些繁文缛节便免了吧。

就这样,太医才敢直接瞧他的伤口,可是看完之后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之后,才说需要用草药止血。

躺在床上的人一听便是彻底无语,果然她不应该对古代医术抱有太大希望,幸亏她割到的不是大动脉,不然现在直接就可以到阎王爷那报道了。

皇帝眼睛一错不错地瞧着太医给顾清河清洗伤口的时候,就见苏全海弓着背进来,待进来后便站在床尾处,脸上那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皇上,方才林修华也受了惊吓,请了太医,苏全海这么说着,可是皇帝的脸上别说是表情,便是连眉毛都未抬一下,眼睛还盯着顾清河正在缠纱布的手臂。

太医说,修华小主有了一月身孕。

半晌皇帝才缓缓道:朕知道了,你先领人将朕库里的雪域化瘀膏拿来,顾婕妤这伤口只怕得留疤。

顾清河眨了眨眼睛,心中哀叹,皇上别啊,这仇恨给我拉的。

可又转念一想,难道皇帝现在对我是真爱了?为了我连自个怀孕的小老婆都不去看。

别这样嘛,人家还没准备好当董鄂妃呢!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自己真的是良心作者,每次加更都是4000,有么有啊不给我留言,简直就是天理难容有么有哟求撒花、求收藏☆、谋害龙种林倩玉,这个贱人,顾清河看着自个抱着纱布地手臂咬着牙说道。

这后宫可果真是容不得一点好心,她不过是想顺手拉她一把,却没想到反倒被人推倒。

如果这次她的脸当真毁了容,那真是怪不得别人,只能说她没长眼。

不过这也不怪清河,好歹她也是长在红旗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就算在职场与人争斗那也是为了抱住自个的饭碗。

可是当时的情况是,她只要随手拉一把林倩玉,两人都不会撞上那个花瓶,只是她没想到这后宫的女人,就算是在你好心救她的时候都背后j□j一刀。

不过林倩玉这次是真的给顾清河好好上了一节课,那就是,千万别在宫里当圣母。

此时就剩下品珠和玉里在厢房里伺候着,皇帝在见她无恙之后,便匆忙去了寿章宫。

而品珠红着眼睛不敢抬头,只是在听见顾清河这句话时候,略有些诧异。

刚才我拉她的时候,这女人甩开了我的手,所以我才会摔在碎片上,顾清河冷着脸说了一遍。

不过连她自个说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真是愚蠢到头了,当时就该让她撞上去。

还动了胎气受了惊吓,贱人可真是矫情。

在皇帝面前她只能不哭不闹装贤惠,可是私底下早就呕死了,越想越觉得不得劲。

什么,林修华未免也太白眼狼了,小主救她她反倒还害小主,真真是过分,品珠素来是个护主,咋一听这话立即就是吹胡子瞪眼,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

清河说:所以你家小主我的教训,就是告诉你,这后宫之中千万别当好心人。

好心不会有好报的。

可是一直站在旁边的玉里却只是皱着眉头,心里头不知道琢磨什么,等清河一通抱怨结束后她才过来。

小主,奴婢方才在那边捡了一样东西,边说玉里就将袖子里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枚圆形钢珠。

顾清河捏着手里的钢珠,脸上若有所思。

而玉里想了想还是说道:奴婢刚才看那个宫女摔倒的模样,就觉得她定是踩了什么东西,所以就趁着人乱拿到了这个东西。

一枚钢珠?这倒是稀奇了。

这样的钢珠在宫中并不常见,玉里还要说话的时候,却被顾清河打断了。

她问:我拉林倩玉的时候,是谁最先冲上来的?品珠倒是想了来着,可是她素来就不是心细的人,况且刚才见清河摔在青花瓷碎片上早就吓破了胆。

倒是玉里回忆了一会,依稀记得:好像是林修华身边的夏蓉。

清河此时细想起来,就觉得刚才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可是准确地来说,其实是撞在了她和林倩玉之间,那如果那个人不是要撞自己呢?林倩玉如今怀孕一个月,清河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小主,玉里小心地叫了清河一声,可是却瞧清河又拿着钢珠仔细地瞧着,半晌才发问:我原以为刚才只有林倩玉推我是故意的,可是如今看来,故意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品珠听了就是炸毛了起来,她虽然打小就在内宅里长大,可是从小没害过人,对这害人的伎俩也不熟悉。

更何况她服侍的顾家唯一的嫡女,所以这内宅争斗根本不会波及到她身上,如今突然遇见这么要人命的事情,难免咋咋呼呼的。

小姐,你是说那个叫小雪的宫女故意摔倒的?玉里看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无奈,只听她解释:那个宫女可是太皇太后宫中的,这宫里就算脸面再大的主子,她敢收买太皇太后宫中的人?更何况,我捡到的这枚钢珠表明,是有人故意扔在那里,她一往后退就会踩滑,手上的东西自然就抱不稳砸出去…..玉里脸上出现几分错愕,虽然她初始想到这事必定不简单,可是如今再往深处想,却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这后宫的事情,你只管往最坏的地方想,想到最后就会发现,最坏的想法往往就是事情的真相,顾清河嘲讽地说了一句,所以她是不是也应该庆幸自个今天好心了一场。

因为这样最起码洗脱她身上谋害皇子的罪名。

如果今个林倩玉怀孕的消息没有爆出来,她就算再猜上几百年都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一枚钢珠扔在一个宫女的脚下。

可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就是幕后之人想让林倩玉落胎。

原本这个计划已经很可行,可是没想到的是,顾清河居然会去拉林倩玉一把。

所以后面才会有人撞上来,其实要撞的并不是顾清河,而是林倩玉。

而幕后之人居然比林倩玉自己还先发现她怀孕,这就说明林倩玉身边有内鬼。

所以后面撞上的那个人就有最大的嫌疑。

至于现在,顾清河坐起身来瞧着眼前的这枚钢珠,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如果姓林的今天没有推我,只怕我还会好心地提醒她。

如今,顾清河伸手将小小的东西握在手心:咱们只管看戏便好了。

太皇太后费劲心机地想让何茉婉入宫,可是这位何小姐和皇上绯闻也传了这么久,就是不见皇上这边的动静。

如今太皇太后只怕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可偏偏她还惹上有关龙裔的麻烦。

就算不要旁人提醒,太皇太后都会出手查出这幕后之人,以开脱何小姐身上的麻烦。

小主,那这东西,玉里在宫中待的久想的也多,这东西总归是个祸害,她觉得留在身边不好。

可是没等她说话呢,就见顾清河走到床榻后头的窗棂边,抬手推了窗户顺手就扬了出去。

玉里叫了声:小主。

那宫女怎么摔倒的,你站在我旁边怎么会知道了。

都说天塌下有高个顶着,况且有咱们万岁爷在,这天塌不下来呢,你且等着吧,日后这狗咬狗的事多着呢。

至于本小主,顾清河瞧了瞧自个吊着的膀子,脸上一悲:只管养伤吧。

这么完美的人,身上要是有瑕疵,会遭天谴的。

她边瞧着房内的铜镜边说道。

这话音落下后,原本还心情复杂地玉里瞧了品珠一眼,只见品珠也瞧了她一眼,就算再忠心的奴才此时心中都久久地回荡着五个字:听、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已经写好了,可是断网了,没办法传上来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了,为嘛没人收藏论家了(女汉字内心的柔弱)你们知道一大清早起来上课是一种怎样的折磨,所以请你们给我正能量吧(求撒花求评论)☆、本章大改暮色临近整座宫殿都被掩在黑暗之中,窗外廊庑上的宫灯早已经点上,斑驳地灯火从双交菱花隔窗透进来。

而西暖阁内通臂长烛早已经将室内照得透亮。

简直是反了天,这后宫争斗居然牵扯到我宫里的人,带着沧桑地声音咬牙很道。

自从当了皇太后之后,她就再没和人争斗过,这后宫之中谁人不是想着法的讨好自己想要得到自己的青眼。

可是如今当了太皇太后,居然有人敢牵扯到她的侄孙女身上。

何茉婉坐在下首不时用帕子擦拭自己的眼泪,方才皇上过来请安,说是怕人惊扰了太皇太后养病,可是却连她一眼都没瞧过。

自打进宫以来,何茉婉哪次见着皇上,他不是和颜悦色的模样,如今却突然将自己当透明的,说他没有迁怒自己,说出去真的是谁都不信。

太皇太后自然也看在眼中,原本她还想着这两天便宣布自己身子荣养好的消息,再把茉婉以侍疾功臣的身份推出去,就算入了这后宫那也是谁也忽视不得的荣宠。

可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她出手呢,倒是有人先出手。

这小雪是何茉婉从宫外带进来的婢女,其实按理说何茉婉的身份入宫哪能带什么婢女。

可是因着她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又是入宫侍疾,所以就算皇后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到底成了祸事。

见太皇太后说话都带点喘息,江嬷嬷赶紧上前抚了抚她的后背,轻声劝道:主子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不过是有些不开眼的东西罢了。

待皇上查清楚,定是会还小姐清白的。

清白?这可是事关皇家子嗣,谁沾上都是一身腥。

我本还想着让茉婉得个侍疾有功的名头,就算填入后宫也能争得高位,可如今你瞧瞧皇帝的反应,只怕是正对着他的心了。

何茉婉心中原本就不舒服,可又听太皇太后这么说,直接掩着帕子哭诉道:姑奶奶,都是婉儿不好,给你老人家添乱了。

既然皇上不喜欢婉儿,我看我还不如回家去,免得在宫中丢人。

胡说,你是何家的嫡长女,如今京中多少人在等着看咱们何家的笑话,你若是再不争气,是真的想何家日后被抄家灭族吗?太皇太后这几句着实厉害,呵地何茉婉当即不敢再说任何话。

倒是太皇太后见她被吓住了,才缓和了语气:这事我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这样也能洗脱你身上的嫌疑。

但是回家这种话就莫要再说,从你入宫伺候我开始,你就注定要成为皇上的女人。

你如今应该想的,是如何挽回皇帝的心,这也是为你自个好。

这后宫的女人若是没有皇上的宠爱,便是我能护着你又如何?是啊,这后宫若是没皇上的宠爱就算有太皇太后这样的靠山也终究不成,那要是不仅没有皇上的宠爱又没有靠山呢?————————————————而让人意外的是,就在林修华怀孕的第二日,已经停了半月的凤翔宫请安又开始了。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是在这古代女人也就只能为难女人了。

别看皇后平日端着正室嫡妻的大方姿态,可是事实上她心里头也终究有没底气的时候,这往日里还瞧不出来,如今一个小小的修华怀孕就漏了底,哦,不,这时候应该称林倩玉为林贵仪了。

就在昨个阖宫上下都以为皇上并不看重林倩玉这胎时,迟迟未发的旨意终究是在傍晚的时候到了安庆宫,晋修华林氏为正四品贵仪。

一个此时还在肚子里不过是个血团的胎儿,就能让一个修华直接晋升为贵仪,这就是子嗣的能量,这阖宫的女人谁不眼红谁不嫉妒。

就连皇后在这子嗣上都压了一头,她和皇上少年夫妻从十六岁大婚至今,她别说生孩子就连一次好消息都没传出来。

汤药丸子不知吃了多少,佛经不知抄了多少卷,她如今都恨不得一步一跪菩萨了,可是没用就是没用。

你身子重赶紧起身吧,皇后淡雅地声音响起,而林贵仪也顺势起了身子,手掌有意无意地挡着小腹。

此时所有在座的人都瞧着她的肚子,那些得宠的如安贵妃、和妃眼神都不太好看,那些藏不住心思的如庄昭媛、蒋充媛,恨不得眼睛里能射出刀子戳在她的肚子上。

后宫子嗣少,本宫一直盼着你们能替皇家开枝散叶,如今林贵仪怀孕也算是为宫里添了一桩喜事,皇后语笑晏晏地瞧着她,笑容倒是十足地端庄宽容:皇上昨个已经赏了你,本宫这里自然不会薄待了你。

待皇后让人搬出东西来时,顾清河才真的什么叫满室光华,那里面的东西光是瞧着便知贵重。

本宫知道怀孕的人口味都会变,你日后但凡有想吃的东西只管吩咐御膳房,若是谁人敢慢待了你,本宫定会严惩的。

有些心思重的在见着皇后这一番动作后,只是在心中冷笑,与其说皇后是赏赐林贵仪,倒不如说皇后是借着赏赐在敲打她呢。

你怀孕又如何,本宫随便拿出来赏赐你的东西都是你从未见过的,就算你想吃点东西,那也是本宫同意了才行。

想到这,顾清河都不由要伸出拇指佩服皇后娘娘,她入宫为后也有八年,年年都有女人怀孕,可是她年年都得这般,也真是难为她了。

等安抚敲打过林贵仪后,皇后才转头关心地瞧着顾清河问:昨个你为了救林贵仪受了伤,本宫一听到这心里不知有多担心呢。

虽说皇上早已经赏了你膏药,不过本宫这里也有些治伤良药,待会让和玉拿了给你。

皇后用了拿而不是赏,这言语中就透着几分亲近之意,倒是和方才对林贵仪的那一番官话不一样。

顾清河平日里就未接触过这位皇后娘娘,如今她乍然这般亲切,倒是让她心里头毛骨悚然。

嫔妾不过是些小伤,倒是劳烦皇后娘娘惦记了。

顾清河倒是没顺杆子,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可前头坐着的人憋不住了,只听安贵妃面带嘲讽道:要我说咱们皇后娘娘处事就是公允,不像有些人,这旁人救了她如今倒是连句谢都没听见。

你说我说得对吗?林妹妹,安贵妃一仰头瞧向林贵仪,最后三个字咬的格外重地问。

林倩玉没想到安贵妃居然会在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面,下了她的面子,可安贵妃说的却也是实话,她只能半尴尬半解释:嫔妾昨日实在未得着空,原想着今日亲自到重华宫谢谢顾妹妹的。

嫔妾不过一点小伤罢了,如今皇后娘娘也赐了药本就是厚赏了。

林贵仪如今身子重又是头三个月,可比嫔妾娇贵多了,嫔妾可不敢劳烦您,顾清河这番话说的是谁都挑不出理,可是就是听着怎么都不是那个味。

倒是安贵妃满意地瞧了顾清河一眼,虽然两人素来不对付,不过这时候显然林倩玉更惹她讨厌。

在就在几日你来我往时,顾清河不经意瞥了一眼一直安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沈南媛。

平日这位沈婕妤最是长袖善舞,请安的时候怎么都能插上两句逗趣,今个到时候却如同透明人般。

在看了一眼坐在她右边的林贵仪,真真要感概一句,世事难预测。

昨个还坐在你下首的女人,今个却已经坐在了你的右边。

真不知道此时沈南媛心中是不是在后悔呢,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女人,如今却成了后宫最受瞩目的人。

这差别待遇来的太突然,旁边还好只怕沈南媛受的冲击最大吧。

所以顾清河在出来的时候,在看见沈南媛独自一人时,也并不觉得奇怪。

顾妹妹的伤势如何?沈南媛瞧了一眼顾清河的手臂问道。

不过是点小伤,谢沈姐姐关心了,顾清河一笑带过。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妹妹应该好生保养才是,万不可留下疤痕。

不过就在两人说话间,只见对面过来一顶小轿,方才皇后说了这头三个月最是要小心,所以便特地派了顶轿子给林贵仪。

顾清河只是朝轿子撇了一眼,还没转头就听沈南媛道:我宫中还有事情,便不同妹妹寒暄,先行一步了。

而此时顾清河便瞧见身后,林贵仪在旁边宫女的搀扶下过了宫门。

因为沈南媛此时背对着林贵仪,所以她并没有瞧见林贵仪眼中复杂的表情。

倒是顾清河只狠狠瞪了林贵仪一眼也便转了头,虽然旁人不知道,可是昨个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和林倩玉心中最是清楚。

所以她也没有掩饰自个对林倩玉的厌恶。

可偏偏林倩玉倒是开口了:顾妹妹。

只是这一声让两人都顿住了脚步,而下一刻沈南媛又抬脚头也未回的离开。

顾清河转头看她:林贵仪叫我何事?昨日我还未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若不是妹妹相救,后果只怕是不堪设想,说着她还不忘摸了摸自个的小腹。

顾清河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看了一眼,嘲讽想道,她这是恶心自己还是恶心我呢?不过在瞧见她身边扶着她的宫女时,倒是心中冷笑了一声,把这么一个祸害留在身边,我倒要看看这林倩玉能嚣张到何时。

姐姐客气,若是下次的话,我定会袖手旁观的。

林贵仪说:那便谢谢…..只是这妹妹二字她并未叫出口,因为她这时才反应过来顾清河口中的意思。

话不投机半句多,顾清河一瞧见林倩玉就觉得浑身疼,也不耐烦和她多废话,说了一句宫中有事便草草福了下身便离开。

————————————世事难预料,这句话用在后宫真真是太贴切了,早上还春风得意的林贵仪到了傍晚就成了霜打的茄子。

太皇太后身边的江嬷嬷在傍晚的时候,到了她的安庆宫,不由分说地带走了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夏蓉。

顾清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叹了一句,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她虽然知道太皇太后迟早会找到那宫女,可是不过一日的时间,就抓着人了,还是让顾清河不由大叹。

所以就算如今太皇太后早放了后宫的权利,可是她要真出手依旧是雷厉风行。

她原本不过是猜测而已,如今老佛爷的举动就证实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那个幕后之人呢?而此时寿章宫中,在东侧殿的佛堂内,太皇太后跪在蒲团上一颗颗地拨动着手上的佛珠,玉质佛珠透着通灵润泽。

小佛堂内只有太皇太后一人,每日这个时辰她都要念上半个时辰的佛经。

而宫女早就守在了外面,只是没一会就见一直不见踪影的江嬷嬷回来。

江嬷嬷在门口守了一阵子,就见里面传来动静,赶紧打了帘子进去。

后面的小宫女也如鱼贯般而入,先是打头穿深绿宫袍的女孩搀了老佛爷起身。

如今年纪大了,便是跪上一会都受不住了,太皇太后在勉强起身后自嘲地说道。

旁边的江嬷嬷听了头一低,立即开口:老佛爷身子骨硬朗着呢,定能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那不就成了老妖怪了,太皇太后搭着宫女的手出了佛堂在外头捎间的暖塌上坐了下来。

外头端着洗漱盆的何茉婉立即上前伺候她洗了手,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待收拾妥当之后,老佛爷瞧了一眼何茉婉才道:除了江嬷嬷和茉婉外,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怎么样,招了吗?待宫人都退了出去,老太太才闭着眼睛问道。

何茉婉心头一颤,她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傍晚那会江嬷嬷捉了人在寿章宫后头的宫人院子里头她却是知道的。

只听江嬷嬷淡淡道:有何掌事在,哪有她不开口的道理。

没上两回刑就什么都招了。

不过后头的话江嬷嬷却拿捏不住了,要是旁人她倒能直说,可如今牵扯进来的这位主子,还真不好说啊。

而一直没听着江嬷嬷下言的太皇太后此时睁开了眼睛,就算眼珠已经浑浊可是却挡不住眼神里的精光,:你只管往下头说,这事关皇家子嗣在我这就是头一等的大事。

待江嬷嬷将那人的名字说了出来,就连太皇太后心头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来了一个舍了一个。

可是就算是只小狗养在身边这么多年都有感情,更何况是这活生生地人。

这几日安庆宫里的奴才都不太好过,平日里就不好伺候的主子,这几日就如同装了火药般,稍微些许小事都能点着庄昭媛。

茶水上伺候的小宫女刚被骂的滚了出来,明明和平日里同样温度的茶水,可谁知就是引了主子的火气。

就在众人还战战兢兢的时候,就见有人从宫门而入,没过一会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响动声。

而过了一会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宫门外九嫔的仪仗早已经等候多时,而庄昭媛在收拾妥当之后,便面目麻木地走上了御撵。

此时天色已晚,矗立在黑夜之中的宫殿只余下一抹模糊地剪影,沿着夹道走过,两旁明黄地灯火照的朱红地墙壁,墙头垂下的阴影匍匐在那里犹如躲在深处的野兽。

待到了寿章宫的时候,庄昭媛反而觉得异常的平静,或者说这是她自入宫来最平静的一刻。

其实从她入宫初时,她就知道皇上不喜欢自个。

可是她不甘心,她的容貌不亚于媛妃家世更是不差于岳修容,可是凭什么她们一个受尽皇上宠爱一个又能养育皇子。

所以在岳修容难产那晚,她在宫中不知道有多开心呢,不知道笑的有多高兴呢。

臣妾叩见太皇太后,庄昭媛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声音微微扬起。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灯火噼啪爆裂的声音,而手上之人就连呼吸声都轻让人胆颤。

虐待宫人、为难新晋妃嫔,哀家原以为你这样资质的也不过只会干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如今看来你倒是真是让哀家刮目相看。

谋害皇家子嗣,你以为你庄家有多少人头够砍的?原本平缓的语气,在最后一句时陡然升高,其中夹杂的愤怒却让人心惊。

太皇太后所说何事,臣妾怎么听不明白?此时庄昭媛跪在地上倒是不紧不慢地回了句。

而坐在上首的人显然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她还这般扮痴装傻,原本压住的怒火犹如放闸般。

她不过是住你侧殿的女人罢了,你如何就忍不得她了,就算她生了皇子难不成还能威胁到你不成,你为何要做出这般让哀家寒心的事情?那可是哀家的玄孙,你这般心狠手辣可曾顾虑过哀家?庄昭媛脸上突然染上一抹笑,只见她原本匍匐的身子挺直,:那老佛爷呢?可曾替臣妾想过?原本没有圣宠可旁人都不敢小瞧我一分,那是因着我是您赏给皇上的,可如今呢?那个何茉婉来了,我在这寿章宫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而我偏宫的小贱人都怀了龙种,我若此时不下手,难道还要等到他日她生了皇子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吗?你住口,太皇太后的呵斥刚落下,就瞧见身后的那架海棠雕花刺绣屏风被人踹翻。

庄昭媛吓得往后一瞧,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隐没在黑暗处,待他跨出一步时,烛火照着他的脸颊,只见一张英俊却面无表情的脸。

太皇太后叫朕过来,就是想让朕看看这恶毒之妇如何谋害皇家子嗣的吗?皇帝的声音太过清冷,以至于让这原本就霜寒露重的夜晚更添了几分深冷。

太皇太后心中一叹,原本她以为以庄昭媛的性子,被揭穿别是哀求讨饶,可是她没想到她却是选择了破罐子破摔这一条路。

既然太皇太后想让朕瞧清楚这毒妇的真面目,皇帝颀长身量在跪着的庄昭媛面前犹如泰山般,而此时她只听见半空之中那个清冷的声音说:朕虽答应太皇太后不要她的命,但却是再也不想见着这个人。

皇上,皇上,庄昭媛在情急之下伸手抓住皇帝龙袍的下摆,明黄绣着云水纹的布料是那样的冷,可她心底扔残存一丝奢念,毕竟这是她的良人是她的天,可是随后她却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只听皇帝淡淡:放手,别脏了朕的袍子。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补在上一章的,可是一看上一章2222这么吉祥的数字,就不想改了这一章我自己看了都觉得太过拖沓了,所以就重新推翻再写的我绝对是业界良心啊,五千多字啊千万别被我感动哭了,只需要撒花就好了拉☆、罪人庄氏安庆宫庄氏即日时废昭媛称号,迁入静宫。

区区的一句话便断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就算是这废位旨意皇帝都未多给一个字给庄氏。

静宫,静宫,这名字倒是听的诗意,可是这却是阖宫上下所有妃嫔闻之色变的冷宫。

这旨意是在请安之时,苏全海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的,而罪人庄氏早已经被贬去静宫,便是连这她人生中最后一道旨意都未听到。

而皇帝让苏全海来凤翔宫宣读这旨意,不过是为着杀鸡儆猴罢了。

虽然皇帝未言明庄氏之罪,可是联系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便是最愚笨的人都清楚,这庄氏被贬与林贵仪当日之事脱不了关系。

所以在苏全海离去后,众人看向林贵仪的眼神都难免带着几分探究。

而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虽然脸上还维持着端庄的笑容,可是有心人却已经看出皇后娘娘嘴角下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不过也是,虽说皇帝是一国之主,可是在这宫里头素来前朝后宫分开,皇后自然是不能干政,而皇帝轻易也不会插手后宫之事。

如今皇帝跨过皇后这个后宫之主,直接发落了庄氏,可不是打了皇后的脸。

不过皇后倒也冤枉,林贵仪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仪,她又不是不打算管这事只不过是想徐徐图之,可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被皇帝打了脸。

等皇后让众妃离开的时候,顾清河瞧着皇后看林贵仪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这事一直都牵扯不到她身上,她不过是个看戏的罢了。

不过就算局外人,有时候都难免有些胆战心惊。

这日头倒是一日冷过一日,转眼间这宫里就要到了换衫的时候了。

皇宫规矩森严,这寻常穿的衣裳都有定例,就连衣裳换季都有统一的日子。

自从庄氏事发之后,皇上便愈发地不愿进后宫。

便是平日翻了牌子,也不过是那几人罢了,顾清河有幸得了一日。

所以她没有在漫长的时日里,忘记这位皇帝的长相。

大多数时间,皇上都会在启元宫里勤政。

而后宫少了皇帝这个祸害精之后,难免平和了几分。

而且寿章宫的那位何姑娘也是众人难得这般和睦的原因之一。

你说皇上难得来后宫吧,可是他却时常得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如今老祖宗身子早就大安了,可是那位何姑娘还在宫里头住着呢,这一来二去两人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多了。

这后宫的女人分皇帝都不够,连你这么个编制外的都要抢饭碗,众位娘娘们自然不愿意了。

所以到凤翔宫的时候,可没拿话试探皇后娘娘。

无非就是那个意思,若是皇上真喜欢那位何姑娘,那就让她充入后宫,在老祖宗宫里住着算个什么事。

若是皇上无意,这外人在宫里这么住终究是不美。

可皇后自从庄氏的事情后,对皇帝总带着那么点小心翼翼的心思。

毕竟她自己心里也心虚不是,自己生不了儿子,还对怀孕的后妃不上心,就连皇后自己都觉得皇帝要是怪罪她的话那也是有理由的。

所以她自然就不会在这档口去触皇上的霉头。

日子一长了,后宫里的风言风语又传起来了。

不过有了前两次被打死人的例子,这谁都不会当面传小话,可是背地里还不知编排那位何姑娘呢。

顾清河当然不会去编排何姑娘,她有自个的事情忙着呢。

自打皇帝不太来后宫之后,顾清河也是没闲着,她开始四处张罗吃的了。

往常她害怕皇帝过来,不敢乱吃东西,这忌口着实是忌的她难受啊。

原本在现代的时候,日日能吃着倒是不觉得那些东西好吃,可如今来了这古代,就连汉堡包她都分外想念。

前几日她便是一个劲地想吃黑椒牛仔骨,想的晚上睡觉居然都梦到了。

于是她为了不虐待自个,便叫了提膳的小太监进来。

这提膳的太监平日里见着品珠玉里两人都惶恐得不行,如今见着顾清河跪在地上腿都直哆嗦。

清河有点看不过去,安慰他:叫你进来不过是我想吃一道菜,可御膳房未必有,所以我把菜单和用料告诉你,你再告诉御膳房的师傅。

奴才明白,小主只管说,奴才定万死不辞。

原本要说话的顾清河突然咽住了,她呵呵笑了两声:只是个记个菜单而已,不用万死不辞。

你只管让师傅照着这菜单做,做成做不成都不妨事。

虽然顾清河这么说着,可王怀忠心里头可不这么想。

他替小主提了这么久的膳,这可是小主第一次亲自嘱咐他,可见小主是想吃这道菜的。

所以他就算压着师傅都得逼着师傅把这道菜做完。

顾清河原本担心黑椒这东西这时候还没有,可后来她才知道,这黑椒不是没有,而是宫里做菜基本用不着,这东西做出来的菜味道虽然不错但是观感不太好。

所以御膳房做菜少有用着它的。

王怀忠一提这菜名,大师傅一听就明白,不就是用黑椒汁琳在牛仔骨上嘛,这简单啊。

可是这知道是一回事,这会做又是一回事。

当时御膳房可是动用了两位大师傅才做了这道菜,两人做的不仅卖相不同就连口感都有些不同。

宫里头的御膳房多,会做菜的大师傅就更多了,那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比顾清河严重多了。

其实顾清河还得感谢皇帝,这皇上登基八年,可到如今连东西十二宫的主位都没填满,而得宠的又就那么几个,所以这后妃的竞争并不激烈。

可不激烈是一回事,但是后妃的竞争要命啊,远的不说这新近被废的庄氏,说句不好听的,皇上当初还不如赐她一条白绫死了算了,也好过在这冷宫熬日子。

这话就说远,再说这御膳房啊。

顾婕妤在这御膳房里的太监看来,那是好伺候的主子,不仅不挑剔而且还隔三差五得赏赐一番。

所以御膳房里的太监都愿意给她做菜。

这做菜的大师傅甚至会让自个的干儿子守在门口,专门等着王怀忠来,他一过来菜名一说,那边锅铲就拎了起来。

所以顾清河这难得指定一道菜,在这些专业人士眼里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事。

待王怀忠战战兢兢地提了黑椒牛仔骨和其他的菜回去的时候,里头小宫女出来接膳盒的时候,他好姐姐亲姐姐的叫一番,就是让人观察小主进这道菜时香不香。

不过顾清河也没让他担惊受怕太久,不过的一会的功夫就叫了他进去,两盘牛仔骨里指着那盘夹了洋葱地说道:这盘的味道不错,往后就照着这盘炒,不过这肉要再嫩些才好。

王怀忠心里头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立即就跪了下来,声音都打着颤呢:奴才盯着了,往后小主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吩咐奴才。

自打这之后,那真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光是牛仔骨这一样,顾清河就曾经连着点了两天,要不是第三天玉里拼死拦着,只怕她能一直这么点。

这吃食上满足了,直接后果就是,她照镜子的时候怎么瞧自个都象是胖了。

小主这是丰腴,先前小主瘦的,奴才生怕一缕风就能把小主吹走了。

虽然玉里在旁边拼命证明,顾清河是丰满不是胖的时候,她还是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要控制一下自己的饮食,总不能等皇帝下次来的时候,她肚子上多了一层游泳圈吧。

皇上有多久没来清研阁了?大概是顾清河的话跳跃地幅度太大,所以旁边的玉里缓了一会才答上来:大概有七八日了吧。

顾清河一听七八日心里头不对劲,她总觉得没过几天的样子。

可转念又一想,她这算不算是失宠的先兆?小主不用担心,皇上近来不过就翻了和妃娘娘一次牌子,这个月受宠的也不过是和妃、媛妃、沈婕妤和小主,大概是前头政务繁忙吧。

她这才琢磨过来,敢情是大环境都不好,她这边已经算是出挑的了。

所以心里头的那点危机又消了下去。

不过她开始在院子里散步减肥了,这危机感再低它也是存在的啊。

所以作为有职业道德的人,顾清河开始了减肥的道路。

这院子走了两天她就嫌烦了,从这头到那头不过是百步的距离,天天这么转圈显得有点傻气。

这宫里头谨慎是必须的,可活的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顾清河决定去御花园转圈,话说她到现在都没怎么逛过御花园呢。

等远远地瞧见亭里外头站着的苏全海时,顾清河就在想,她出门之前怎么就没看看黄历,上面大概一定是写着不宜出行。

她这边还在犹豫着是过去请安,还是假装没看见的时候,就见那头一路小跑过来一太监,是皇上跟前的来顺,到了清河面前就是一打千:小主,皇上在前头请你过去见驾呢。

来顺说的客气,用了个请字,可是顾清河敢说个不字吗?她当然不敢了,所以她一路调整表情,脸上那媚笑不说回眸一笑百媚生,那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啊。

不过等她进了亭子的时候,脸上的笑有点撑不住了。

只见和妃坐在皇上的腿上,两人身前支着一副画板。

见顾清河进来,倒是和妃先抬头娇笑道:顾妹妹来啦,皇上新跟西洋画师学了这西洋油画,你过来瞧瞧像不像?顾清河只蹲身道:嫔妾见过皇上、和妃娘娘。

爱妃起身吧,皇帝撇了一眼顾清河淡淡道,不过随后又加了一句:爱妃也过来瞧瞧,朕给和卿画的这幅画是否象她?皇帝说完看向和妃的眼睛充满柔情,这是顾清河第一次见到皇帝与后妃妃嫔在一起,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帝和这后宫第一宠妃在一起的场景。

尽管内心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无数次提醒自己,皇帝不过是自己在这个后宫职场的大BOSS。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内心是有触动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会是本文的第一个小高潮吧,偶会努力把明天的章节写好的昨晚刷后台的时候,发现收藏突然少了五十几个,吓的我以为自己这一章崩的一泄千里了呢可是反复看了三遍也没发觉崩啊,后来问了人才知道,可能是晋江抽抽了所以跪求收藏和撒花啊,请安慰我这颗受尽伤害的小心脏吧☆、夜半访客秋风萧瑟,临湖的凉亭即使四周围着帷幔都难免有些冷肃。

这座亭子乃是建在湖心中央,环绕四周的湖水澄碧于玉。

微风掠过,湖水轻轻荡起层层涟漪。

午后阳光从前方穿透而来,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影映在身后十二折象牙山水画屏上,和妃一身粉色芍药穿蝶宫装,镶着精致银边的裙摆旖旎地拖在地上,于身下皇帝白色衬银底盘龙常服交织在一处。

多少和谐般配的画面,如果忽略旁边傻站着的一人话。

也幸亏顾清河是个厚脸皮的,知道和妃是想让自己瞧瞧她和皇帝在一处的样子,可是她既然心中做好了准备,就算心头有触动,也不会在脸上显露出来。

不争馒头争口气,她素来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让她服软等到下辈子吧。

所以最后还是和妃娇滴滴地说:皇上,顾妹妹还一直站着呢?皇帝似乎这时候才想起还有顾清河这个人,眼睛稍微从画板上抬了下,淡淡地说了声:来人,给顾婕妤看座。

顾清河坐下来的时候,抬手抚了抚鬓角,嘲讽地想到,这会子有了这位和妃,倒是连爱妃都不叫了。

果真是帝王最薄幸。

顾妹妹是专程过来逛御花园的吗?这秋天虽说百花凋零,可却别有一番景致呢,特别是如今秋菊绽放,和妃语笑晏晏地同顾清河拉家常。

当然如果忽略她整个人如同没骨头般坐在皇帝的身上,顾清河觉得关于这个话题她其实还是挺愿意聊下去的。

可现在,是吗?嫔妾大抵是没有娘娘那般高雅的品味,不过嫔妾也听说最近园子的菊花开的不错,便摘些回去做菊花茶。

哦,对了,娘娘是喜欢菊花山楂茶还是山楂菊花茶?嫔妾打算回去亲自做,到时候娘娘若不嫌弃,嫔妾愿意孝敬一二。

菊花山楂茶?山楂菊花茶?和妃心头疑惑,难道这两种茶不是一样的?娘娘是不是觉得有些菊花山楂茶和山楂菊花茶是一种?顾清河本就是有意想恶心回和妃,这后宫女人都知道皇帝喜欢才女,所以这谁都想客串一会才女,这和妃定不想在皇帝面前失了脸面。

所以她有些尴尬地笑道:妹妹真是说笑了,本宫虽不精通茶道,可是对这茶品还是了解一二的。

此刻一直没说话的皇帝,突然开口:哦,爱妃既然知道,不妨为朕解惑一二,朕倒是不知这菊花山楂茶和山楂菊花茶的区别?顾清河瞬间就要跪了,皇上啊,您的真爱究竟是谁啊?这会又帮着我恶心和妃,我要以为你对我是真爱了。

和妃脸颊白了白,皇帝都已经问出口了,她自然不敢胡说八道,可是她又真的不知道这两者的区别,一时间身子竟是微微颤抖,犹如那迎风飘零的小白花,真真是可人疼啊。

顾清河也就只是想恶心恶心和妃,没打算真和她闹翻了,所以见皇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和妃,先是干笑了两声:这无论是菊花山楂茶还是山楂菊花茶都不过是民间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罢了,皇上真是为难和妃娘娘,娘娘身为大家闺秀又不像嫔妾这般是个吃货,打小就什么都喜欢吃,所以娘娘不知道自然是不足为奇。

这不是皇帝第一次这般听顾清河这样说话,明明是开解的话,从语气到口吻都没问题,可是听在这耳朵里就透着另外一种味道。

你既然这么说,那朕问你,这京城的名小吃你吃过几样?此时皇帝一只手揽着和妃的纤腰,身体微微靠在椅背上,倒是一副懒散闲适的模样。

吃你大爷,顾清河瞥了和妃腰间的那只手,在心里默默地送了他四个字。

————————————殿外隐隐传来点点的光亮,原本早已经沉浸在睡梦之中的人,难耐地翻了个身,可是所梦之事显然让她辗转反侧。

虽然依旧困意十足,可是实在是口干舌燥,过于闷热的空气让顾清河有些透不过气。

她眼睛都未争,只是模模糊糊地叫了声品珠。

可往日她翻了身就会过来问的品珠却没有立即回答,清河此时眼睛都未抬,还一副睡着的模样。

可过了一会子,她就又叫了声品珠,这次倒是又多说了个字,水。

她人还躺着就听见旁边窸窸窣窣地声音,大概是品珠过去倒水了把,等过了会那人从暖壶里提出小茶吊倒了杯水过来,直接便坐在床沿上靠着将清河半抱了起来,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水是温的入口正合适,大抵清河也渴的厉害,一下便把一杯水喝完。

等那人将她放在床上后,她又迷迷瞪瞪地要睡过去。

可是此时意识已经稍微清醒地她,突然觉得阵阵凉意从尾椎骨直蹿了上来,她吓得立即跳坐了起来,转头就朝那边的八仙桌看过去。

你是谁?殿内没有点灯,只是从外头传来点点烛光。

她刚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对面是谁根本连身形都看不清楚。

倒是不知你睡的竟是这般死,若是刺客进来便是把你抹了脖子,你大抵都没反抗一下,清朗地男声在午夜的殿宇内是那样的清冷。

顾清河骇然,这半夜三更地皇帝是抽什么疯跑到她这里来,还有既然皇帝来了,为什么连品珠她们都没叫醒她?她定了定心魂,将原本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才道:皇上既然来了,为何不叫醒臣妾?这次皇帝没有说话,顾清河只听到杯子被放在桌上的声音,紧接着桌上的烛台就被点亮,等将绡纱罩子放在上面后,灯火才没那么刺眼。

只是此时她才陡然意识到,方才抱着她喂水的就是皇帝。

她还坐在床上,手掌撑着床铺,神情还有点刚睡醒的呆滞。

等皇帝坐到床边的时候,两人倒是大眼瞪小眼一会,顾清河便猛地掀了被子,一阵暖香扑面而来,她拍了拍床铺说:要不,皇上您上来睡会?说完这句话,顾清河就恨不得抽自个的嘴巴子,她这是说的什么话?简直就是一个女流氓调戏良家妇男的口吻,她微微抬了眼皮偷瞧皇帝,心里想着还有补救不?此时正值半夜时分,别说她刚睡醒,就连大脑都没调整到正常的频率,所以还是宁愿闭嘴,真真是多说多错。

皇帝好笑地斜了她一眼,又瞧着被掀起了被角,她嫩白的手腕子就搁在那里,等眼睛朝上一抬就看见她素净的脸蛋,嫣红的唇,未施粉黛可是瞧着却是白日里更美上几分。

这不上心的时候,她就是个仙女站在你面前你都当没看见。

可是等你心里头对她有那么点想头的时候,就算是不修边幅,她在眼里头都是个天仙似的。

其实皇帝也不是说这时候就对顾清河动心,只是他心里头藏着事,又找不到说话的人,他憋在心里难受。

往日里,他也有憋得难受的事情,可是实在想不通他自个也就撩开手了。

可如今庄氏这件事,在他心里沉甸甸地压着,就如同石头般。

平日里娇媚柔弱的女人,可是在谋害人命上却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平日里各个都对他说,如何如何敬重他如何如何爱慕他。

可是在谋害后妃子嗣上却是一点都没顾虑,虽然出事的只有庄氏,可是就连皇帝都不相信有这样想法的就只有庄氏。

所以每每想到这他在心里有就堵得慌,但凡对他真有敬重之情就该想到,那也是他的亲子。

虽然他也明白这皇宫无亲情,可是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有感情,在他自个的小老婆要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时,他不可能一丁点都无动于衷。

他当然也忍了,也压在了心里头。

可他只要一想到这事就对这皇宫对这满室的宫妃生出厌烦,但他也总不能一辈子都远离后宫吧,一日两日还好,可时间长了呢?只见他思量了许久才问:你当日为何要救林贵仪?顾清河眨巴眨巴眼睛,半晌都没开口,所以说皇帝大半夜不睡觉来她宫中,还纡尊降贵的给她端茶倒水就是为了问她这么个问题。

她心里头刚舒了一口气,细细琢磨着,准备给皇帝来一个高大上的答案时,只听皇帝不客气地说:朕不想听你那些姐妹情深的话,要不是林贵仪推你,只怕你也不会摔成那样,要不是你自个手臂挡着,只怕你这张脸就毁了。

虽然顾清河心里头曾经想过皇帝可能看见当时的场景,但是皇帝这般深沉地人自然不会点破,所以他也只是在赏赐林贵仪之前先赏赐她,落了林贵仪的面子。

可如今皇帝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顾清河就不好张嘴就扯谎了,你救了旁人可她却恩将仇报,你要是说不怨恨她,那骗傻子都不信,更何况是皇帝。

此时那边的灯火晃动了一下,连带着顾清河的面孔都忽明忽暗,她其实心中也在计较,皇帝这么大半夜来她这里不是有病,是有事。

赌或者是不赌?从今天遇见皇帝同和妃时,她就明白,在这后宫之中她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可是就这么往下走,也不过就是晋位罢了,等再过两年又一届大选新人入宫的时候,她只怕也就成了今日的许贵仪、何婕妤这样旧人。

那么如果她选择剑走偏锋,最起码先在皇帝心里头留下一个属于她的小角落,就算那个角落小的风一吹就散了,但她也得赌一把。

嫔妾当时救她是本能作祟,不过若是林贵仪还有下次,那时候嫔妾一定会好好压制住自个的本能。

嫔妾没有害人的心,可也不想成为那条被蛇咬了的农夫。

那如果旁人有害你的心?他说。

她道:那就打回去,把她打疼了打怕了,让她再也不敢招惹你半分。

你倒是实诚。

顾清河看着皇帝依旧紧抿着的唇笑了,此时她跪了起来爬了几步,身子挨着皇帝,伸手摸上皇上领口:那现在嫔妾能伺候皇上歇息了吗?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去吃上次吃过的自助餐,接下来大概又是一天的活动所以先更新一章如果收藏突破五百的话,奴家会双更答谢各位美人的,请给力的走起吧☆、微服出宫夜凉如水,可是比夜更冷的却是顾清河。

她只身穿一层层薄薄地单衣,虽然房间里略有些闷热,可是她从脚底泛着凉气,这样的凉似乎能直探到她的心底。

灯火微晃,皇上的一侧面颊被灯火照亮,可另一边却陷在黑暗之中。

顾清河跪在他面前,双手抚着他的衣领,可是却没有动作。

突然她轻笑了一声,暗哑的嗓音在黑夜中飘忽而过,:既然皇上尚无睡意,那可有兴趣听嫔妾讲讲自己以前的一个小故事?皇帝一直无波无澜的眼睛此时在动了动,他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

顾清河见他没反对,就直接自顾自说道:嫔妾白日就说了自个打小就是个吃货,什么都爱吃,当然也有最喜欢吃的东西。

其中杨梅便是嫔妾最爱吃的,可皇上也知道这杨梅产自广州,运至京城乃是路途遥远,便是祖父也不过略得了一点。

而祖父疼惜我便赏了我小筐,可是嫔妾打小就有个好习惯,对于这好东西可舍不得一次就吃光了。

皇帝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大概没想到一个官家小姐居然还有这样一面,此时顾清河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

两人贴的极近,近得连对方的温热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原本旖旎的姿势,可偏偏顾清河一本正经的强调,倒是让皇帝一路听了下来。

可偏偏杨梅这东西不好存放啊,当时身边的奶妈妈丫鬟都劝我,小姐你这杨梅再不吃可就坏了。

我偏就不信,我就想着这些杨梅不是和我平日吃的干果一般,那些干果可是能放上好些日子的。

可真被奶妈说中了,没过两日我小筐筐里表面那层杨梅就坏了,我就抱着我的小筐筐哭啊闹啊,气的要全部扔掉。

顾清河说到这顿了一下,接着才笑着接了下去:可奶娘怕我哭闹太过便哄我说,虽然这表面都坏了,可不代表里头的没坏啊。

可我就是不相信,我想着表面都坏了,里面的怎么可能还没坏。

于是奶娘就一颗颗帮我挑,没想到最后才发现坏的也不过是表面的几个。

后来我才想到,怎么能因为坏掉的那几个杨梅,就要将全部的杨梅倒掉呢,那那些好杨梅多冤枉啊?此时顾清河眼睛瞧着皇帝的眼睛,她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可一直站在床沿边的皇帝突然发力,整个身子就压了下来,两人叠在一起直直地躺了下去。

所以呢,你觉得自个是被冤枉的好杨梅?早在顾清河要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退路,所以此时她毫不犹豫地回道:是,我虽然不知旁人,但是我能保证我自个在这宫中一日便绝不拿人命当儿戏。

别说顾清河是什么圣母,而是她从出生起就生活在法制社会,就连闯红灯就得被罚款的时代,她怎么可能不敬畏人命,不把人命当回事呢?所以就算她不需要向皇帝表决心,她也绝不会杀人。

此时皇帝的眼神才变了变,而他一直阴沉的脸色似乎少了几分冷硬,就在这时,皇帝突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太亮了,皇帝终于又开口说了句话,可是这没头没脑的话也让顾清河摸不着头脑。

而皇帝后面的话是,你眼睛太亮了,朕怕自己会信了你。

可是他没说出口,她也永远无法得知此时皇帝的心已经在动摇。

就在顾清河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自作聪明惹怒了皇帝,因为皇帝的手一直捂着她的眼睛,而他整个身子都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可就在她以为冷宫已经在向自己挥手的时候,突然皇帝起身了,然后他走了。

顾清河起身的时候,只听见外头的响动声,然后连声音都没有了。

这时候品珠才蹑手蹑脚地进来,一见顾清河穿着雪白中衣坐在傻傻坐在床上,她声音都要哭出来的说:小主,奴婢想叫你的,可是皇上不让。

然后顾清河挥了挥手,:你下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于是她双手大张的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的纱幔看了一晚上。

————————————那晚皇帝夜探清研阁就象顾清河午夜做的一个旖旎而可怕的梦,梦醒之后,便是连分毫后遗症都未出现。

皇帝依旧避居启元宫,并没有以为顾清河的话厌弃她,也没有从此爱上她不可自拔。

在担惊受怕了两天之后,素来没心没肺的顾清河便又撩开手了,她算是明白了,皇帝就是这个星球上最不可理喻的一种生物。

皇帝不临幸后宫,所以这阖宫上下倒是出现了难得的和平,就连御膳房的人都不敢在这种时候看碟子下菜,因为毕竟不是一位主子不受宠,而是阖宫的主子都不受宠。

待从凤翔宫回来之后,顾清河坐在梳妆镜前头让品珠将她头上的钗环摘了下来,她在自个宫里素来不喜欢带贵重的首饰,压得脖子疼。

就在品珠问她今个吃什么的时候,顾清河还真认识开始想了起来。

而这时候一直在外头玉里突然进来,脸上带着怪异地表情道:小主,苏公公过来了。

顾清河瞧了一眼镜子里头的自己,幸亏她素来是先拆首饰后换衣裳,不然还真不好出去见人。

可谁知她出了内殿,到外头屁股还没坐稳,便听见苏全海着急忙慌地说,:小主,皇上宣你到启元宫伺候笔墨,你这就随奴才走吧。

话刚说完,苏全海就上前来搀着顾清河的手臂,把两边站着的玉里和品珠唬得一愣一愣的。

倒还是顾清河问道:公公,我这刚卸了钗环,你容我先换件衣裳。

哎哟,我的小主,皇上那边催的急,你便先随奴才过去吧。

顾清河见他这般顾不得说话,只起身和他一路往外头走,等出了重华宫就见外头早有一顶小轿候着。

顾清河坐上了步辇之后,才七迷八道地想着,皇帝这是打算秋后算账,可是这反射弧线也未免太长了点。

况且就算是算账,也不用到启元宫吧,一道圣旨就能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

可她这几天也没犯旁的事啊?这是顾清河第一次去启元宫,她只觉得抬轿子的这几个奴才简直是脚下生风,不过待轿子稳稳地落下时,她才迷糊地想着,这启元宫离她的清研阁这般近?可真等她出了轿子,这压根就不是启元宫的地界,她一打眼就见着不远处的一驾马车候着呢。

苏公公,这…顾清河一开口还没问到底呢,就见苏全海过来托着她进了旁边的小阁楼。

等她被人当玩偶般摆弄了一会换了全套衣裳后,苏全海才带着他到了方才就停着的马车。

两人刚走到旁边,就听车上人隔着窗道:怎么这么慢?语气有些不耐烦,把旁边的苏全海唬了一跳,不过他当然不能说顾清河的不是,立即请罪道:皇上恕罪,都是奴才愚笨,耽误了功夫。

赶紧上来吧,顾清河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一旁的小太监早就弓着背趴在地上,这是顾清河第一次坐马车,所以看见这趴在地上的小太监一时有些发愣,还是旁边的苏全海瞧不下去小声提醒:小主,奴才扶着你上马车吧。

苏全海抬起头让她搭,顾清河知道这时候不是自己矫情的时候,于是心一狠就踩了上去,好在她本身就廋,也只是踩了一脚就上了车马,所以下头那小太监倒是连身子都没晃。

这马车是双开门菱花格马车,门早就打了开,她一爬上来就瞧见皇帝坐在里头,身子半歪着靠着后头的宽背。

这马车外头瞧着华丽端庄,可偏生是个单座的,皇帝一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中央就占全了位置。

清河脸上有些不好看,还想着这是皇帝给自己的下马威,谁知他老人家这才懒散地朝旁边挪了挪,给她留了点位置。

等她上去坐稳后,前头驾马车的小太监就是关了门,清河这才好奇地问:皇上这是要带臣妾去哪?这会又不你你我我了?皇帝半抬眼睛看她,语调中听不出喜怒。

顾清河刚开始还没听出味,等反应过来,才明白他这是在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呢。

他这也算是翻旧账吧?顾清河在心里头吐槽他,一个皇帝心眼比针孔还小,况且她当时到底有没有你你你地称呼他啊?她抿着嘴不说话,可是眼珠子却是不老实,转来转去地最后还是朝旁边偷瞄过去,她低眉顺目地不敢抬头,眼睛顶多只能瞧到他的胸口处。

今个他穿了件玄色暗银纹常服,袍沿绣着似云费云地图案,脚上穿着一双普通地狐皮暗纹靴,做工倒是精细可瞧着就不是宫中的制式。

还有她身上穿着的湖水蓝的衣衫,同她往日里穿的宫装大不相同。

而就在这时候皇上的眼睛突然瞄了过来,将顾清河偷看自己的行为抓了个正着,顾清河扬起嘴角干笑了两声,小心问了句:皇上,咱们这是出宫吗?你前些日子不是吹嘘,这北京城里就没你没吃过的小吃,皇帝没正面回答。

可是就这答案还是让顾清河心头里压不住的喜悦,她真是万没想到皇帝会带自己出去。

于是心里头立即升出一丝感激涕零之情,一时间倒是恨不得掏心挖肺以表忠心,只听她信誓旦旦地说道:皇上带嫔妾出去,那真真是带对人了。

旁的不敢说,这京城但凡是老字号的店就没我没吃过的。

皇帝瞧她这得瑟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说:你当这是什么得意事,顾太傅三朝元老德高望重,临了倒是只养了个吃货送进宫来,说出去简直是能笑掉大牙。

原本还想着和皇帝套近乎讨论是先去爆肚冯还是小肠陈的顾清河,生生一口血憋在喉头。

皇帝回头看她,一脸茫然的表情,想辩驳又无力,瞬间心里头的那点堵都烟消云散了,于是他心情大好地说:先头听康亲王说琉璃厂新开了家古玩店,生意不错,琉璃厂其他古玩店为了揽生意,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了出来,所以朕过去淘腾点好东西。

顾清河一听就垮了脸,她素来不喜欢古玩字画,总觉得这东西从唐宋一直传过来,有些还不知是从哪挖出来的,想想都毛骨悚然。

可架不住这时代的人喜欢啊,如今字画可是潮流,就连顾清河记得她家那位号称玩世不恭的小叔叔都最是喜欢收藏字画。

她还记得顾老太爷经常在家里头骂,说老儿子老儿子养到最后成了败家子。

为着她那位六叔叔,两位老祖宗可没少甩脸子给对方看。

可这是人皇上的个人爱好,她管不着也轮不到她去管,所以她脸上倒是没了方才油煎似得兴奋。

皇帝见她如同焉了般,又是好笑,想着她平日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可是真对上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却也是藏不住心思的,:一会你可记着了,咱们这是微服出宫,你别叫漏了嘴。

嫔妾知道了,顾清河有气无力地回了句,可见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才觉得自己又表现的太过,其实就算不能吃东西,可是出来逛逛也比没得逛好,于是满脸堆笑地改口道:奴婢记着了,爷。

你倒是自谦。

可听着她这声脆生生地爷,倒是平日她四平八稳地叫自己皇上听的顺心。

皇帝被自个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倒是立即转头打了帘子望着车外不看她。

这时间长不翻牌子果然是不成事的,皇帝心里头安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先去吃饭,我争取争取晚上再码一章啊所以大家撒花给力点啊,感谢七月昨天给的长评,积分以后再给你补上啊☆、遭遇大劫要说这琉璃厂的起源,那得从前朝说起,当初上京赶考的学生多聚集与此处。

所以这一代出售笔墨纸砚的店铺较多,后来慢慢又有人将古玩铺子开在这里,这里就渐渐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皇帝此番过来的这家兴宝斋那可是百年老店,前朝的时候就开门做生意到如今还是这般生意兴隆。

好在这古玩铺本来就是卖的老东西,所以这铺子时间越久旁人越对你放心。

马车停下的时候,兴宝斋的周掌柜正巧送客人出来,一瞧见皇帝从车驾里头下来赶紧迎上来,边打个千边道:今个出门的时候听见喜鹊的声音,我就说今个定是有贵人驾到。

您可是有好一阵子没来咱这地界了,我还想着是不是我这小庙里头的东西入不得您的眼。

皇帝一下来也就和掌柜寒暄:周先生真是说笑了,谁不知道这兴宝斋可是京城第一的古玩店,要是你这店里的东西都入不得眼,那只怕只有皇上的九龙阁才够看的。

这周掌柜一听这话连连摆手,脸上露出敬畏之意:这话也就王爷你这般尊贵的说得,咱们这些哪敢想着宫里的东西。

顾清河下车的时候,就听见周掌柜一张嘴便是一口京片子,听的倒是怪喜庆的。

先头周掌柜只瞧见皇帝一人,如今又见马车里下来个女孩,原以为是伺候在身边的丫鬟,可是细一打量那样貌气质真真是没话说了,就说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是当得的。

可是这谁家小姐会跟着个爷们来这地界,所以周掌柜一时倒不好叫,最后只得将两人往里头引,边带往包间边说:前头我江南的老朋友给我送点茶,那真真是好东西,平日里我自个都舍不得喝,专等着贵客上面的时候拿出来。

进了雅间之后,皇帝一撩袍子就坐了下来,而顾清河原本准备是站在一旁的,可谁知他瞥眼瞧了她:怎么不坐下?爷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就是出了府奴婢也会记得规矩好好当差的,顾清河扬着笑顺顺溜溜地说了下来。

嘿,他就奇了怪了,她一主子自称起奴婢来,倒是一说一嘴顺啊。

周掌柜这时候算是听出来也瞧不出来了,这就是高门大宅里养出来的丫头,不过听着在主子面前倒是挺有脸面的。

这会子周掌柜又在心里头惊叹道,这些宗室王府里头可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想象的,光瞧瞧人家这丫头养的跟大家闺秀似得。

皇帝见她还扮上瘾了,索性也不管,只让她站在旁边伺候着。

倒是周掌柜赶紧恭维道:都说我见多识广,如今才知竟是井底之蛙罢了,这府上便是丫鬟都这般样貌气质,真不愧是高门大宅。

这时候进来个人倒水,顾清河看着他的模样像个书生倒是多过店小二,而皇帝也是瞧了一眼便说:小先生,明年打算下场吗?哎哟,真叫王爷惦记了,我们老周家祖上积德才来了文曲星,不过他老师说他年纪小也不急着下场,若是得了同进士倒是不美了。

周掌柜的也没隐瞒倒是如实说了出来。

顾清河不由看了这个少年一眼,瞧着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在科举考试里确实是不着急的。

要知道有些人四五十岁才考上举人呢,这般小的年纪就中了举人倒也少见。

皇帝拿着茶杯盖吹了吹,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只听他说:都说同进士如夫人,小先生这般小年纪倒是不急在一时。

只是如今不读书怎的到这里端茶倒水?周掌柜赶忙解释道:这不隔壁的荣兴坊新进了些笔墨纸砚,我本说给他买,可他非要过来自个买。

况且王爷你过来,总不能让那些毛手毛脚的伺候你,给您端茶倒水也是他的福分。

皇帝点了点头,谁知一转脸竟是考究起了周小先生的学问起来。

就算顾清河听着之乎者也,那是一点都没听懂,但是瞧着这少年淡然自若的模样倒也明白,人家基本功扎实着。

不过顾清河真没想到,皇上竟有这般随和的一面。

其实平日里皇帝也总是挂着笑,可是他这般的身份总会让旁人多敬畏三分。

她倒是羡慕对面弓手站着的人,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虽然说话带着恭敬,可是和皇帝也算得上谈笑风生。

再加上这位周掌柜是经营古玩店的,迎来送往自是见多识广,不时说出几句俏皮话或是客人的笑话倒是逗得皇上嘴角直弯。

要说这吃食,那您必得去丰泽园,那小吃做的可是讲究的,不管是豌豆黄、焦圈、路打滚还是炸羊尾,那可是地道的老北京的味道。

要说京城小吃,这丰泽园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说着周掌柜还竖起了大拇指。

顾清河没忍住开口问道:这丰泽园是什么时候开的,我怎么没听过?皇帝将手上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回头瞧了她一眼,顾清河被他这么一看立即没骨气的蹲下道:奴婢该死,抢在爷前头说话。

知道就好,你在这没规矩可是要让周掌柜看笑话了,皇帝不痛不痒地教训道,顾清河瞧着他这模样,觉得他也入戏挺深的嘛。

所以他现在是在演绎一个宠爱自己丫鬟的纨绔大爷?闲话自然聊过了,自然也得说说这正事。

皇帝今个过来就是想看看兴宝斋的压箱宝贝,等周掌柜将那两幅字画拿了过来,清河赶紧上前接过。

待皇帝打开字画时,顾清河从旁边瞄了一眼,看完便是虎躯一震,这瞧着好像是富春山居图的一部分。

要说清河怎么识得此图的,那还是个遥远又漫长的故事,所以这里也就不说了。

这画确实是名画,可我听说皇上的九龙阁里头也有一副富春山居图,你这幅是?周掌柜当然知道这位是皇亲国戚,所以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立即说道:想必王爷也知道,我这兴宝斋从前朝开始就做买卖。

前头那日子苦的您是不知道,若不是我家有几百亩的地,只怕这店铺也熬不过去。

那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这字画就更不值钱了,所以我家老祖宗就瞧准了这时机,可是收了好一批字画,这幅就是在那时候收回来的。

万岁爷那画自然是真的,可我这画却也是假的,若王爷您见过九龙阁的那画,就自然明白那幅画可是缺了一半的。

富春山居图乃是皇帝喜欢的字画之一,藏在九龙阁的那副他没少仔细看过,如今见着这幅不过几眼就明白,这就是失落地另一份。

等周掌柜规规矩矩地打千将他们送到门口的时候,顾清河将装字画的盒子死死地抱在怀里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八万两,就这么一副画,这都够把京城外头的山头买下来了。

可是转念顾清河又委屈上了,皇上宁愿花八万两买这么一幅画,都不愿意花八两带她去吃个爆肚,可见她要成为皇帝的真爱那真是山遥路远啊。

皇帝先上车,将装画的盒子放在车后头之后,便伸出手去拉了清河一把。

清河瞧着他眉开眼笑心情大好的模样,想着要不要趁机再求求他,谁知皇帝朗声冲着外头说:知道丰泽园怎么走吧,先去丰泽园。

这话真真是让清河欣喜若狂,当即便毫不犹豫地恭维道:爷可真真是体恤奴婢的好爷。

我若是现在直接回宫是不是就不是体恤你的好爷了?皇帝睨视了她一眼后淡淡问。

顾清河这时候为了吃的那是吹了没边去了,:怎么会呢,谁都知道皇上可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自然不会骗我这个小女子了。

况且宫里头谁不知道皇上你最是宽宏大度。

朕是怕若是不带你去,你就一直给朕甩脸子瞧。

她这下觉得冤得慌了,她之前不过是稍微流露了些失望之情而已,于是她真挚地解释道:皇上能带嫔妾出来,那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嫔妾哪敢那么忘恩负义,便是现在立即回宫嫔妾心头里那也是一丝怨言没有的。

顾清河一说完心里头发虚,害怕皇帝真的让驾辕的太监回头,于是立即接上:皇上瞧了这么久的画,是不是累了,要不嫔妾给皇上捏捏肩?————————————等顾清河坐在丰泽园的雅间里,瞧着满桌的吃食时,差点热泪盈眶起来。

这么一桌子菜才对得起她放在在车上的卖力啊。

今天皇帝出来连苏全海都没带,身边就只有一个近侍伺候着。

那太监瞧着这满桌的菜,苦着脸想劝,可是他一看顾婕妤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里头就焉了。

菜是上齐了,可皇帝还没拿筷子,于是顾清河边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淑女模样,可是眼睛早就滴溜溜地盯着满桌的菜瞧着了。

要不奴婢先伺候爷吃?最后顾清河有些忍不住地问了句。

倒是皇帝眼一瞟她:刚才不是还说会记着规矩,好生伺候爷的。

这不试菜爷如何吃?此时她心里头才明白过来,赶紧边举了筷子,在每样里头都夹了一筷子,吃完之后:爷,您现在可以吃了。

而旁边的太监这时候才舒了一口气,按理说这试菜原该是他们奴才来的,可是给皇上试菜那也是尊荣。

不过一会不仅是小太监傻眼了,就连皇帝都傻了眼,旁边的顾清河看着吃的慢条斯理的,可是这桌上大半的菜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此时这完全是清河在现代时练出来的,她们做销售的请客吃饭那是常事,所以时间一长就练出了一套吃菜的绝活,看似没吃可吃的最多的就是她们了。

虽说这小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可看见顾婕妤这么个吃法,也不过想提醒一句,这皇家吃饭特别是宴席上,一盘菜可是不会夹过三筷子的。

皇帝打小就在宫里头长大,在这吃食上自是金尊玉贵地伺候着。

可再好吃的东西,一旦做成了定式你瞧着也会没胃口。

他极少与人同桌吃饭,小时候在母妃宫里吃饭,一顿下来觉得母妃的筷子都没抬起来超过十次。

再往后娶了王妃,王妃也是这般,一餐饭下来他觉得自个都没见过她举筷子。

再后来当了皇帝,发现这满室的后妃好像都这样,久而久之他就觉得这些后妃是不是都不用吃饭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顾清河同桌吃饭,先前他虽然也在清研阁传过膳,可当时顾清河是伺候他吃完饭之后自己才去吃的。

当时她回来的极快,所以皇帝也没多想,只当她也是不吃饭的女人之一。

可如今看来,她不仅吃了而且可没少吃。

皇上,要不要尝尝这爆肚,虽说这材料比不上平时您吃的,可是味道真真是一绝。

还有这个烤羊排,外焦里嫩肥瘦相当,烤的都要滴油了,还有这孜然绝对是正宗的新疆出产,真不愧是京城第一小吃。

古人讲究食不语,皇帝平日吃饭那叫一个安静,可今个顾清河在他耳边这般,他也没觉得烦。

反而在不自不觉中,原本没打算吃的东西都夹了不少。

皇上,这外头的东西不可多食啊,最后还是旁边一直伺候着的小太监忍不住了,他是苏全海的徒弟,出宫前他师傅可是嘱咐过他一定要服侍好皇上。

谁知皇帝只是抬了抬眼皮边道:你先回车上候着吧,这里有你顾主子伺候着就行。

小太监还以为皇帝恼了自己,吓得出门的时候腿都哆嗦。

他一走顾清河也不好再吃了,刚准备放下筷子谁知皇帝来了一句:趁着如今有机会你可是要多吃点,说不定可就没这下回了。

顾清河一想,对啊,这出宫的机会多难得啊。

说不定下次皇帝身边就只有新人了,哪还有听见她这旧人的声音。

于是她倒也没在顾虑,况且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外头说书的声音,那惊木一拍,便是娓娓道来。

两人后头倒是有一半的时间在听说书人的声音,最后还是顾清河提了一句:皇上,时辰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吧。

皇帝微点了下头,边起身往外走。

当两人到了门口的时候,顾清河才惊道:我忘了拿画了。

方才他们上来的时候,连驾车的奴才也跟了上来,所以顾清河死活要抱着那幅价值八万的画,这不吃完饭就把东西忘在一旁。

爷您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拿画,说着她就奔着八仙桌过去,留着皇帝再后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可就在此时,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天地都在旋转一般。

就连会功夫的皇帝在猛然之间都往旁边退了一步,更别提不远处的顾清河抱着字画盒子,扶着桌子可身子还是往一边歪。

这时候外头早乱成一团,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断有人高喊:不好了,翻地龙了,翻地龙了。

顾清河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她感觉地面不停地抖动,房梁上不断抖落着尘土下来,一时间她身上都落了不少灰。

皇帝比她好不少,此时已经稳住自己的身形、而就在他转头朝外头望的时候,顾清河就瞧见他撇头的动作。

她拼命抓住自己身边的八仙桌,可是此时就连桌子都不停地往旁边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却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她有些自嘲地想着,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可是垂拱九重的皇帝,又如何会冒着生命来救自个呢?救命啊,翻地龙了,救命窗外不断传来呼救的声音,可顾清河扣着桌子的手指却在松动,她刚迈出一步可身子又是一歪。

而就在此时,头顶上的响声越来越大,知道她听到一声咔嚓的巨响,她刚准备松手朝旁边躲,可整个身子却失重般地往一边摔。

可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整个身子边被一个坚硬的胸膛抱住,往旁边滚去。

我叫你扔了这该死的画,你怎么就没听见?只见皇帝气急败坏的脸出现在咫尺之间,大地还在剧烈颤动,可是方才掉落的横梁却和他们现在待的角落形成了一个安稳的三角空间。

你为什么回来?而劫后余生的顾清河,只余一脸呆滞的问道。

朕可没有抛下自己女人逃跑的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码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个的电脑没电了,只能说手机接着码所以你们看到的一半可都是我用手机打出来的,所以不撒花花如何对得起我啊?哭,手指快断了☆、大灾之后倾城之恋,血脂江山的画,不敌你眉间一朵朱砂,负了江山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当凄厉地哭喊声从窗外声声传来,当她抱着面前的人时,天地混动万物凋敝,是她从未经历过的绝望。

顾清河紧紧地抱着慕容永烨,就算她经历过太多,可是在横梁砸下他回来救自己的举动还是触动到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怎么样?最后还是慕容永烨先开口问道。

刚才毁天灭地的震动之下,丰泽园已经塌了半边,索性他们所在之地还能勉强躲避,但是屋顶上不断抖落地尘土还是撒了他们全身。

顾清河看着他:如果你为了救我出事,那我是大祁国的万世罪人,皇上该以天下为重。

可是话脱口后,她不禁呆滞,她不该说这样的话的,她本来是想感谢他的,谢谢他在这样的情况都没有丢下自己,谢谢他抛下万尊之躯来救自己。

这种时候你还要对我说教,皇帝的声音有点虚弱,嘴角扯出一个勉强地笑意:你们女人可真够口是心非的。

其实地震一般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就是那短短地几十秒却携夹着毁天灭世之威。

丰泽园本就是城中顶尖的馆子,当初建造所用的梁木莫不是顶尖木料,可是就是这般还是被震塌了半边的屋子。

在第一次震动停止之后,顾清河害怕待会还有余震,边单手支着地要爬起来,:皇上,咱们还是速速回宫吧,免得遭遇余震。

可是一直靠在她身上的皇帝,在她起身之时突然发出一声痛苦地j□j,吓得她身子僵住,她勉强转头只看见他略有苍白的脸色:你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你别动,我方才被房梁砸着后背,如今疼得厉害,你别动,皇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声音有些喘息。

而顾清河当真不说话,可是又担心他的伤势,一时之间想动又不敢动的,心里头简直犹如油煎。

外头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大抵是有些人被活埋在房子里头。

顾清河思及此不由心头一痛,她生于现代,要说对地震最大的感触还是来源于汶川地震,十万同胞长眠于蜀川大地,当时便只是看着新闻都能哭出声来。

她唯一能庆幸的是,古时房屋多是平层,若是逃跑快的话也不会被活埋了。

而之后的救援工作也好做些,可是不幸的也是因为此时是古代,没有探测仪没有专业搜救队伍。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不断拍门的声音,被那么剧烈一晃房顶上的土纷纷抖落,整个房子又开始重新摇晃起来。

你让外头那蠢货别拍门了,要不然朕方才没被砸死如今也要被活埋了,皇帝眉头深锁,脸上痛苦的表情越发地无法遮掩。

顾清河赶紧叫了一句:来顺,我们没事,你先别拍门。

主子,真是吓死奴才,吓死奴才了,外头的来顺听见里头传来的声音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他方才在外头看着马车,翻地龙的时候马惊得将前蹄撩起,不断地长啸。

索性他是驾车的老把式了,勉强弄住了马车,就连滚带爬的进了丰泽园。

要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别说他这条命没了,只怕整个启元宫的奴才都得遭殃,于是他方才从外头推门却没推动的时候,吓得连腿都软了。

如今听见顾婕妤的声音,这颗心才勉强落进肚子里头,只见他用袖子一抹脸擦了擦眼泪,便又喊了句:两位主子别着急,奴才这就救主子们出来。

说着,也不知他外头吭吭哧哧地做些什么。

倒是顾清河此时轻轻地动了一下,将皇帝的身子扶住尽力不让他靠着后面的墙壁,他后背被房梁砸了一下,也不知如今伤势如何?这砸伤真真是可大可小,若是伤及肺腑那可就是内伤了。

皇上再撑一会,等来顺进来了,我就带皇上回宫。

皇帝此时才瞧见她的脸,原本灰尘就落得满头满脸的,可偏生又流了眼泪,两行清泪倒是在脸上冲出两道痕迹,瞧着别外滑稽。

他瞧她哭的浑身都抖动,可偏生却压着哭声,一时间心头一软安慰道:好丫头,朕出宫果真是没带错你。

才不是呢,都是我不好,贪吃,才让皇上遇险,顾清河从来不知道他居然会这般为自己考虑,就是到了这田地还不忘安慰自己,一时间心里的愧疚犹如潮涌。

好在没过多久,来顺就将房门打开了,他过来时瞧见皇帝靠在顾婕妤的身上,当即便是吓的胆裂。

小主,这可如何是好?来顺慌得没了主张,哭着问顾清河。

咱们先把皇上挪上马车,皇上背上有伤,你背着皇上出去,此时皇帝虚弱地说不出话来,顾清河哭过一通后反倒镇定了下来。

可偏生这就是个难题了,皇帝生的极高大身上又有肉,来顺还真有点吃不住皇帝的重量。

不过好在皇帝虽然虚弱却也没晕过去,再缓和了一阵后,勉强扶着来顺的肩膀出了客栈。

到了外头清河才明白,什么叫人间炼狱,之前还繁华的街道此时到处是断壁残垣,原本宽阔的车道也落满了灰尘和断裂的房梁。

皇帝环视了四周,只见前面不远处就见着一个人拼命用手指刨着面前倒塌的屋子,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名字。

抬头望去但凡此时站在街道上的人,脸上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伤势。

皇帝原本就担心宫中之事,方才因为疼得厉害,才动弹不得,如今能走路了也不要旁人扶着便自个上了车。

也不知太皇太后现今如何,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利落。

还有大皇子他们几个,也不知道在皇子所里头怎么样,那些奴才有没有及时地抱着他们出来?一想到这,五脏六腑都如同泡在卤水里头般,难受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虽然当了皇帝之后,他较之从前内敛了许多,轻易不显露自个的情绪,可如今难免还是露出几分焦虑不安。

赶紧回宫,所以在顾清河坐定之后,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清河瞧他虽极力压制,可神情却格外的不对劲,可回头一想,他定是在想着紫禁城里头的事情,他尚且能这般舍命救自个,又如何会丢弃皇宫里头的老老小小呢,那里头的人便是随便挑出一个都比自个重要。

这时候清河嘴里象是含着黄连,难受地她话都说不出来,可她却又不能生出嫉妒之心。

这会子他这般焦急,自个还在这沾酸捻醋真真是太不是东西了。

就这样,两人各怀着心思,这马车没多会就到了皇宫门口。

而守宫门的侍卫一瞧见这马车立即心中大惊,连忙就围了上来,只见为首的立即问安:方才地龙翻得厉害,微臣担心皇上安慰,已派出一队人马去寻找圣上。

属下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好了,朕无大碍,传朕口谕,从即刻起皇宫戒严,四门关闭,只留玄武门侧门。

无朕传召擅入宫者,皇帝顿了下:杀无赦。

虽说如今河清海晏内无忧外无患,可是皇帝还是得防着有人趁着这地震之际兴风作浪。

你将车里的披风拿出来替朕披上,在马车停下后,皇帝睁开眼睛说道。

顾清河赶紧拿了蓝色绣云团披风,此时她才看见皇帝后背已经透着血渍,他不敢耽搁赶紧替他裹上。

待两人下车的时候,就瞧见苏全海心急如焚地站在旁边,一见皇帝下车赶紧迎上来:我的主子爷啊,幸亏您安然无恙,要不然奴才便是一头撞死也赎不清罪过啊。

好了,如今宫里如何?太皇太后那边你派人瞧了吗?还有你派人把几位皇子都送至皇后的凤翔宫里头,皇帝刚下车边立即吩咐道。

顾清河从紧跟着他下来,说实话她真不知如今自己是该回清研阁,还是跟着他回启元宫。

按理说后妃无召是不得擅入启元宫的,可偏生皇帝又没发话。

就在皇上抬脚走了几步后,又转身淡淡扫了她一眼:还不赶紧跟上,傻站着干什么?替朕传话下去,内阁学士、六部侍郎以上官员接召后,立即到议政阁候着,朕要同诸卿商议救灾事宜。

一道道一条条地旨意吩咐下去,苏全海在一旁弓着身听的格外认真。

此时启元宫所有的奴才都站在外头候着,虽说先前的大震对启元宫未有分毫损失,可是苏全海也怕万一,便命所有人都站在外头候着。

见皇帝大步就朝殿内走过去,苏全海不由硬着头皮劝阻道:皇上,如今大震刚过,奴才还有余震,所以还请皇上委屈几分,奴才已经命人在养心殿前头搭了帐篷,不如请皇上移驾。

皇帝斜视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苏全海的腰弓得更低。

等皇帝入了内殿时,会挥手屏退身后跟进来伺候的奴才,可谁知其他人刚退下,他腿便打了趔趄,若不是及时扶住了桌角,只怕真的站不住。

方才在人前强撑着,如今倒是有些撑不住。

苏全海先头见皇帝无恙,还以为他没遇上事,如今大胆瞥了皇上一眼,边看见他面色苍白当即唬得肝胆欲裂。

皇上,你没事吧,顾清河因站在他旁边,当即边扶住了他,在扶着他坐下后,便对苏全海急道:还不赶紧去宣了太医过来。

别,皇帝拉住她的手,目沉如水:朕知自个的伤势,未伤及内腑,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

此时人心浮动,若是传出朕受伤之事,只怕会让有心人利用。

如今天下河清海晏又无佞臣贼子,皇上还是让人来瞧瞧伤势吧,顾清河见都到了这般天地,他居然还死撑着,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要不是她心里头还存着几分理智,恨不得就和他说,如果当皇帝就是这般忍肝熬肺的,那这劳什子的皇帝又什么奔头。

可她不是皇帝,她不知道天下为重,她注定就只是个小女子,一有事就哭的小女子。

顾清河这时候又鄙视自个的懦弱,于是咬了咬牙,转脸对苏全海道:去,拿了药箱子过来,我给皇上上药。

等她脱了外头的袍子时,就见里头明黄的中衣早已经染了血迹,汗湿了的中衣又贴着皮肤,她便是想要脱都费劲,可偏生她又怕他疼,脱到半截子就又松了手。

最后还是皇帝说道:想当初,朕还是皇子的时候,皇考让朕到云南办案子,那时候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大腿上中了箭,又没有麻沸散,朕可是一咬牙就让那老郎中拔了的,最后那血还喷了那郎中一脸,把他吓得直哆嗦。

都什么时候,皇上还有心说这些?朕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分分心,你别光顾着朕,一咬牙一狠心撕了下来就是,这点疼朕还受得住,可是话音刚落,他喉间就压出一声‘嘶’,他苦笑:你这手还真够狠的,比那老郎中还狠。

后背那血肉模糊的,连苏全海站在一旁都不由想偏过头,最后顾清河还是忍着先清理了伤口,她尽量控制着自个的手不抖动。

可没一会眼泪就糊了眼睛,不敢把眼泪滴到他伤口上,袖子随手擦了一把又接着给他撒了金创药。

宫里的特别是皇帝宫里的药那可都是最顶级的,没一会血就止住了,其实皇帝这后背伤口并不深,但是面积却大,从左往右横隔了整个后背。

苏全海当然不敢问皇上这伤是怎么受的,可皇上打小时苏全海就在旁边伺候着,这万岁爷的身手如何,他可是知道的,如今万岁爷受了伤,可这顾小主却安然无恙,再联想起今个皇上出宫非得带着顾小主,此时苏全海看向顾清河的眼神都变了样。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就听见门口脚步声,只听来顺在门口恭敬禀报道:皇上,太皇太后因担心主子安危,来瞧万岁爷了。

顾清河吓得立即看了皇帝一眼,可皇帝此时一脸迷惑,难道他们私自出宫的事情被太皇太后知道了?难道太皇太后这么快就知道皇上受伤了?此时顾清河心里头已经萦绕了自己无数种的死法,虽然每一种死法都各不相同,可唯一相同的就是,她最后都是死无全尸。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着要克制字数的,可是一写起来就没完了,这章写得还挺顺溜我一鼓作气,去码下一章了merry x\\\'mas也谢谢大家的祝福,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临了,希望各位美人在新的一年都瘦成一道闪电,马上有钱、马上有房、马上有车哈哈,记得给伦家留言哦,我希望自己马上有评论PS:文章的第一句话,是伦家百度引用过来的,在这里注明一下,免得以后成为掐点啥的,谢谢☆、为老不尊外头的人还弓着身子等动静,可殿内却是一片寂静,片刻之后,才听见皇帝慢慢道:好生迎着老祖宗,朕片刻就出去亲自迎驾。

苏全海,伺候朕更新,此时顾清河刚用绷带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听他这么一说,便是咬着唇。

待苏全海出去拿龙袍的时候,顾清河才犹豫道:皇上,您身上伤的这般重…放心,应付太皇太后这点力气朕还是有的,皇帝颔首道:你待会先去屏风后头待会,免得太皇太后责难。

皇帝都这般说,顾清河自然没有异议,所以等苏全海拿了赞新的龙袍过来时,顾清河伺候他换了衣衫后,便走到了屏风后头待着。

太皇太后身份贵重,又是长辈况且这种情况还亲自过来瞧你,便是皇帝这般身份的都得出去迎接着,于是苏全海刚给他带上腰间挂的玉佩。

皇帝便大步流星地朝外头走去,看得苏全海都忍不住在后头心惊胆战地叫道,主子慢点。

这苏全海此时感觉自个的脑袋就是别在裤腰带上的,万一这皇上的伤势要是被老祖宗察觉分毫,他这个御前近侍打板子那都是轻的,你伺候主子的人却把主子伺候成这样,连他自个都觉得羞愧。

可他脸上又不敢露出分毫,只好小心跟在皇帝身后。

没一会,皇帝便扶着太皇太后过来进了内殿,祖孙二人朝那罗汉塌上一坐,先是皇帝开口:方才这地龙翻的厉害,孙儿原想着立即去看老祖宗的,可眼下这京中只怕是大乱,所以只得以朝政为先。

我的儿,如今这般着急你还挂心着我,你放心,我那寿章宫还是有能用事的人的,你只管处理朝务便是,太皇太后拉着他的手也是亲热地说道,祖孙两人倒是和乐融融地,听得后头躲着的顾清河一头雾水。

按理说,之前太皇太后都拿生病这种事威胁皇上了,而皇上也愣是软硬不吃地架势,这两位如今见面还能这么亲热,可见这皇宫的人都是一等一的演员。

这要是弄到现代去,中国电影哪八百辈子就冲出亚洲了,冲向世界了。

虽说如今大震已经停了,可是这后头恐怕余震不断,所以孙儿想着,请您老人家到汤泉行宫小住些时日,待京城整顿好后,孙儿便亲自迎接你去,这头皇上刚表了衷心说,你老人家是宫中的主心骨,我没了您做不成事,可那头他就准备把人支到汤山去了。

要说这地震,隔哪里都是个祸事,可在古代统治者生生能把它变出个花来。

有些皇帝就趁着这个乱劲开始整顿朝廷,平日贪赃枉法的,这时候可逮着理由处罚你们了。

当然也有的皇帝倒霉了,他得装模作样的向天下下罪己诏,检讨一下近来的过失,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说不定也会修正一下。

这太皇太后如今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来看皇帝,皇帝心里头除了那么点小感动之外,还有的就是戒备了。

说实话,在宫里头生活这么久了,这脾性人品时间长了,大家心里头都是门清的。

简单就是一句话,皇帝可不相信太皇太后这老太太只是单纯来看自己,这背后肯定打着主意呢。

不过太皇太后这时候倒是点了点头,说道:承勋我也带着,这孩子好动我得看住他,免得这时候出去闯祸,至于你九叔就让他在京里帮衬着你。

你这么多叔叔里头,也就你九叔和你关系最近,他是皇考的亲弟弟,自然是向着你的。

皇帝虽然里头别扭的难受,可见太皇太后没有旁的闲话,竟然这么容易地答应离京,所以也就格外好说话:那是自然,我素来也是敬重九叔的,毕竟他是朕的亲叔叔。

那即是这般,我便让下头的人去准备,明日便准备轻车出行,只是委屈了老祖宗。

不委屈,不委屈,太皇太后笑眯眯地说道,只是在拨弄了手腕子上的佛珠后,静了一会才缓缓道:虽说这前朝之事本不该我插嘴,可是这地震可不同于那些发大水,救个灾发几两银子就了事的。

在后头听了那般久的顾清河,心里头发出了和皇帝一样的想法,终于来了。

孙儿自是明白,所以孙儿一早已经召集了大臣商议应对之策皇帝恭恭敬敬地说话,可这话头里根本就不太皇太后机会。

而太皇太后自然也听懂了皇帝话里的意思,这是嫌自个多管闲事呢,可是她好不容易等着这么个机会,又岂会轻易地放了过去。

只听她淡淡接道:如今都讲究天人合一,皇上号称天子是这天下万民之主,如今遭了地震,这地震可不是人祸,是天灾,所以皇帝势必得做出点姿态,让天下万民看着。

哀家倒是觉得皇上应大赦天下。

听到这里,皇帝就是再好的性子,这心头都是恨得泣血。

听听这是一个祖母该对孙儿说的话吗?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治理这天下出了问题,才遭了天谴。

皇帝扪心自问,自打他御极以来,哪日不是兢兢业业,便是发着高烧他都坚持上朝一日不敢耽搁。

往年江南发水患的时候,他整宿整宿不睡觉的批折子想对策,就是想对得起这天下黎明,对得起皇考传给他的这皇位。

可如今呢,自个的亲祖母在这种时候不仅不支持自个,还为了旁人在背后捅他一刀,皇帝抿着嘴,那脸色叫一个铁青,心里头的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窜。

而在后头听到现在的顾清河,更是瞠目结舌了,她真真是没想到,这老太太居然这么恶毒。

这会功夫了,她居然还有心来责问皇帝,还要怪罪皇上,她真是没见过哪家有这种祖母的。

虽心里头恨不得当即掀了桌子,可皇帝是何等心性,他只压着火冷笑:太皇太后多虑了,这前头的事情孙儿自是会处理的,明个孙儿只怕不能到城门口送太皇太后呢,还请老祖宗好生保重。

待孙儿将这京城整治好之后,定会再接老祖宗回来瞧瞧这锦绣繁华。

太皇太后见皇帝连说话都透着阴沉,知道自己已是激怒了他,可事已至此了,若不掰扯出个结果,那她以后在皇帝面前岂不是更无立足之地了。

其实这事情到了这步,已经不是单单救不救何克善的问题了。

以前太皇太后自仗着资历身份,在这皇宫之中那是说一不二,皇帝之前更是事事都依着她。

可如今处置何克善这事上,皇帝却是坚持到底,这无疑让太皇太后觉得自个的权威被挑战了,因此她就盯着这事非让皇帝顺着自个的意,可他越是不顺她就越得让他顺着。

到了如今,看着竟是像个死局了。

到了如今皇帝还执迷不悟吗?你发了罪己诏大赦天下,这何克善如何都是能免了一死的,你这是非得绝了何家的后吗?太皇太后越说越觉得生气,这朝中贪赃枉法之人又何止何克善一人,如今皇帝竟是乌鸡眼似得盯着何克善,这是要一心整治他们何家啊。

太皇太后虽嫁了皇家,可是没了娘家的女人谁的腰板是直的,就算她是太皇太后都绕不过这个坎。

可谁知皇帝接下来却一脸漠然地说:这何克善之罪便是满门抄斩那是够的,如今我只拿了他一人,已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如今您却一味地逼迫我,那就恕朕斗胆问一句了,太皇太后这是打算干政吗?干政这两字真是让太皇太后全身一激灵,后宫女人不得干政,这四个字可是牢牢地刻在每个后宫女人的身上,哪怕你就是再尊贵如太皇太后,要真是踩了那条黄线,只怕连满朝将仁孝挂在嘴上的大臣都不会站在她这头。

平日里皇帝对太皇太后那叫一个恭敬,重话更是从未说过,如今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无疑就是扯破了脸。

若不是顾清河还存着几分理智,她恨不得出去挠花了那老太太的脸,为了自个娘家的侄子这么为难自己的亲孙子,还是人吗?是人吗?清河在心里头恶狠狠地吐了三个字,不是人。

转念她又觉得皇上实在是太可怜了,她本还沉浸在皇上舍生救了自己的愧疚中呢,如今看他伤成这样也不见人关心,反而被自己的祖母为难成这样,眼泪便跟不值钱似得往下掉。

好好好,我自己的孙儿却是这般不孝,我倒是要问问,皇上这是以仁孝治天下吗?皇帝也几乎要被气笑了,合着万事都顺着她就是孝顺,但凡不顺她的心意,那就是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过来,合着他今个还真不孝了一回。

只见他扬声道:来人啊。

外头伺候的来顺打头先进来,里头一直伺候着的苏全海和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都没动弹,只听皇帝道:送太皇太后回寿章宫,好生看顾了。

也传我旨意下去,明个后宫妃嫔全数前往汤山行宫避震。

只听皇上阴沉着道:只怕明个朕送不了太皇太后了,不过朕倒是会送何克善一程的。

太皇太后听他的意思竟是要立即杀了何克善,气的便是身子晃了晃,身后的嬷嬷赶紧扶住了她。

而后头的来顺立即跪下道:奴才这就恭送老佛爷回宫。

只见太皇太后垂下眼很恨道:你这般不孝不悌,哀家倒是要看看你日后有何颜面面对太宗面对先皇。

朕倒是也要问皇祖母一句,您拿着我慕容家的江山当儿戏,可想过日后要如何面对太宗、面对皇考?待太皇太后一行离开后,只听皇帝阴恻恻地道:如今地震刚过,只怕这天牢也死了不少囚犯吧。

苏全海你现在立即过去一趟,瞧瞧何克善狗命可还在,若他还在,你便替朕送他一程。

待苏全海也躬身退了出去之后,顾清河才偷偷从后头出来,可是刚走进便瞧见皇帝后脖子上的汗珠子,赶紧上前焦急问道:皇上可觉得身上伤势如何?方才那般激动,后头不会有出了血吧?谁知皇帝一转头看她满头满脸脏兮兮的,眼泪还跟不值钱似得往下掉,心中竟是突然一松,还有心情道:你瞧瞧你哭的,朕竟是不知你居然这么爱哭。

可见不是个省心的。

太坏了,太坏了,顾清河也不敢指名道姓,只是嘴里嘟囔着。

皇帝抬头看她又哭又骂的凄惨模样,原本心头的怒火居然烟消云散了。

末了还有开口道:坏?朕会让你瞧瞧什么叫真坏。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皇上一回去就着急忙慌地问这老太太怎么样了有时候遇见不讲理的老祖宗,你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骂不得打不得,更不可能废了她我正在攒存稿,等啥时候攒到六章存稿了,这文就差不多入V了说一句啊,上一篇入V六章存稿是真的拼了命的,也不知道这次行不行,但总是个目标嘛☆、出宫避难这把太皇太后送走了,可不代表这事就算这么完结了,皇帝可没想着这么简单。

可如今他也没功夫搭理这些事情,毕竟这京城如今可是一片狼藉,天子脚下如何都不能生出乱子。

所以皇帝让人熬了参汤给自己提气,又换了件衣衫就准备去议政阁。

顾清河原打算待皇上走了之后,也立即回自己宫中。

毕竟她出来这么久,又遭了这么大的事情,玉里和品珠她们不知如何焦急呢,她也担心清研阁里头的安危。

可谁知皇帝刚准备走的当口,想了想就说道:苏全海待会你去告诉皇后,就说顾婕妤方才逃命时,被倒下的梳妆台砸着了。

如今腿上伤势严重,明个去不了汤山了。

皇上,顾清河迷茫地叫了一声。

可谁知皇帝就是转过身冷着脸道:朕方才可是救了你的小命,现如今你报答的机会来了,汤山别去了,就留在宫里陪朕睡帐篷吧。

她心里头想着,难道古人不是奉行大恩不言谢的?不过她也没别的话,虽然是留在宫里睡帐篷,可好歹也没生命危险,左右就是生活不便了点。

况且此番这般焦急地去汤山行宫,只怕去的那些人比她要不便多了吧。

你还别说,这皇宫里头头一次这般乱,各个宫里都开始清点人数。

这皇宫的宫殿那就一个坚固,象皇帝、皇后住的宫殿地震的时候,连晃的感觉都没那么强烈。

可有些年久失修的宫殿可就不一样了,这首当其冲的就是静宫。

这静宫本就是皇宫的冷宫,既然都已经把你打入冷宫了,谁还会在乎你的生死。

所以等有人发现罪人庄氏的死体时,那都已经是下傍晚,人都已经凉透了。

皇后这一天就光忙着查看各宫情况了,这时候她才是真真厌烦了这些女人,一会是这个说想多带个丫鬟去汤山,一会又是那个说一辆马车装不下东西。

最后气的她发话道,要是嫌这个嫌那个的,那就不要去汤山了,左右在这宫里陪着皇上住帐篷那也是福分。

这么一说之前还闹得正欢的,倒是都停歇了,皇上那是真龙天子受上天庇佑,这时候坐镇宫中自然无事。

可是这些后宫的女人谁手里头没有点亏心事,虽然表面不说,可如今心里头也是发虚的。

所以等下头宫人来禀告,庄氏在静宫被上头落下的砖瓦砸死的时候,皇后正在听内务府各局管事的报奏明日出行事宜。

皇后乍听了这事,神色有点恍惚,要说这庄氏也是宫里头的老人,是皇上御极第二年的大选时候入得宫。

因着家里头和太皇太后沾亲带故,初入宫时也是格外高傲地很,后头皇上虽然不喜她,可她也慢慢熬到了九嫔之位。

如今却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便是皇后都不由唏嘘起来。

她随即又问了句:可有禀报皇上?和玉回道:听来人说,先头就已经禀报了皇上。

可皇上说了,一切由皇后娘娘定夺,只一条,庄氏之罪无可恕,可厚葬但不得葬于皇陵。

此时皇后脸上才愕然,虽说她一直知道庄氏因何而厌弃于皇上。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皇上竟是这般厌恶于她,便是人死都无法葬于皇陵,生为皇家人,死却不能为皇家鬼。

好了,庄氏虽罪大恶极,但逝者已矣,便将其发送庄家厚葬,皇后拨弄了手腕上的碧玺佛珠。

宫里头的女人大都信佛,却不是为了人心向善,大多是为了打发过于漫长的岁月,更有的念佛也是为了赎罪业。

这下头还跪着各局里头的主事的,一听这庄氏居然被地震掉下的砖瓦砸死了,这阖宫就连最低贱的杂役都没出事,偏生就是她,这不禁让人想到这善恶终有报之说。

况且古人迷信的多,这地震搞的大了,连皇帝都得带头下罪己诏,如今死了个罪人似乎更印证了这话。

所以一个个跪在那里,就开始胆战心惊。

要说这宫里头,不说主子就是有些权势的奴才,谁手里头没几条罪业。

等皇后发话让他们下去的时候,各个都如同锯嘴的葫芦,那是一句话都没多说。

而和玉等这些人都退下后,才悄悄回道:娘娘,其实奴才也听了这事,可是说法却和那宫人回禀的不同。

怎么回事?皇后听了心中一惊,难不成这内里还有玄机不成?娘娘也知,在静宫看管罪妃的宫人素来不用心,往日只管着她们不逃出静宫便是。

听静宫里头的人说,先前大震的时候,还听见庄氏在里头的声音,她们自个因为害怕便并未进去查看,可回头等晚上送膳的时候却发现庄氏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那伤口瞧着倒是象人砸的,而不是从上头掉下来的砖瓦砸的。

和玉抬头瞧了一眼皇后,才继续道:想必是那帮宫人,怕上头怪罪下来,便只说是便砖瓦砸死的。

此事可当真?皇后听了心头一凝,这庄氏都已经这般了,却还是有人要害她。

可见是有人惧怕庄氏,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奴才在那边膳房里认识个小太监,先前让他打探了几回消息,这次是他巴巴地过来告诉的,想来是想在娘娘面前得脸,和玉说这一话也有私心的,这宫里头宫女和太监素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和玉身为皇后近身宫女,宫里不知有多少太监想巴结她上位。

况且便是她们贴身宫女之间也是明争暗斗的,所以她自然也想让自个这边的人,在娘娘面前露脸。

所以一得着这消息,她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禀报给皇后娘娘。

你能确定那庄氏是被人砸死的吗?皇后听完后还是半信半疑道,毕竟此时正值天灾,便是死了个罪妃也没什么大事。

和玉一心想要捧自个的相好上位,自然是尽心尽力,只听她又说:其实这是被人砸的还是被掉下来的砖瓦砸的,有经验的太医一看便知的。

可谁知皇后却转念一想,紧接着道:不行,既然咱们是无意发现这事的,那自然也得悄无声息地查找证据。

若是安贵妃那几人做的手脚,那这次就算是不死,本宫也定让她们脱层皮下来。

当时正值地震,就算是有人动了手脚,那也是趁乱,想必定是会留下证据的。

所以皇后立即叮嘱了和玉了几声,让她带人悄悄审问看管静宫那几个奴才,看看地震前几日有无异常情况。

本来今日安贵妃等人来烦扰皇后的时候,她就厌烦的很。

如今抓着了机会,哪有轻易放手的理由。

所以她是打定主意,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让这幕后之人脱层皮。

————————————顾清河到宫里头的时候,还不知道就在这么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宫里这些女人还有心害人呢。

她乘坐的小轿刚在清研阁的门口落轿,外头便有脚步声传来,品珠一大帘子便瞧见自家小姐灰头土脸地坐在轿子里。

品珠当即便红了眼圈,便伸手去扶她便说道:小主,奴婢快被你吓死了,刚才震的可厉害呢。

顾清河这时候才呀了一声,赶紧转头问品珠:我宫里头的东西可还好,皇上赏我的那架屏风可有摔着了?对了,还有我的那几面水晶镜,还有我那套象牙梳妆匣,还有我那些珠宝首饰…都还好吗?顾清河看似哭丧着脸,实则眼睛里头带着笑。

旁边的王怀忠和小允子都站在门口候着呢,自从顾清河点名见了几次王怀忠之后,他在这清研阁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提膳太监,底下那些打扫端茶倒水的,见着他都得恭敬地叫声王哥哥呢。

倒是品珠此时哭丧着脸道:小主,您放心,刚震的时候,小允子和王怀忠就冲到库房里头去抬了屏风。

奴才抱着你的梳妆匣,不过那几面水晶镜子倒是不好抱。

顾清河怔住了,这时候才敛起脸上的表情。

在现代的时候,但凡遇到地震谁的第一直觉都是逃跑,可这些奴才却不敢跑,因为那些死物可比她们的命值钱多了。

她原本也是存着玩笑的心理,可没想到品珠她们还真的只顾着救这些东西。

所以待回了殿里头,她二话不说先是让她们四人到自个面前。

先前我本是和你们说笑,没想到你们竟是真的这般先顾着东西。

那些东西虽然珍贵,可左右不过是个死物罢了。

你们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若是没了你们,我在这宫中便如睁眼瞎。

四人一听便急忙跪了下来,还是玉里先开口道:主子能这般为奴才们着想,奴才们便是即刻死了也是值得。

况且那些东西本就是御赐的,有任何闪失,那也是奴才们的过失,所以主子不必为奴才们伤心。

可玉里忠心还没表完呢,就听见旁边的抽泣声一声接着一声的,顾清河瞧过去就看着那王怀忠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只见他摸了一把眼泪,才哭哭啼啼地说:奴才十二岁便入宫,家里头除了跟奴才要钱便再没问过奴才一句。

如今小主,竟是这般看顾奴才,奴才真真是死了也值了。

顾清河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居然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这王怀忠本来不是个受重用的太监,就是到了这清研阁还都是拿了积攒了四五年的积蓄求来的。

可如今不仅连小主都高看他一眼,便是宫里头这些小宫女小太监见着他都得叫他一声王哥哥,他这才觉得如今这日子过的才叫日子。

顾清河被他这么一说,眼泪都要下来了。

若是在现代遇着地震,她应该和家人守在一处的,可她见不着顾家的人,就连皇上也不可能守在她身边。

都别哭了,如今咱们大家一起遭了这大灾,日后便是一家人一样的。

你们放心,但凡有我一日好日子过的,我必不会让旁人轻贱了你们。

主仆几人说完话后,玉里便过来请示她要收拾的东西。

不过之前皇后娘娘已经派人过来说过了,所以玉里也没多收拾,只是简单的几件衣裳和首饰。

别收拾了,咱们不出宫?品珠惊道:什么,咱们为什么不出宫啊?不是说正五品以上的主子都能去汤山的吗?顾清河也不好和她细说里头的事情,只说了一句,皇上的旨意。

谁知,品珠一听居然是喜上眉梢,还一个劲地说,如今皇上真是连半刻都离不开小主了。

可谁知,还没高兴到第二天呢,当晚戌时三刻的时候,来顺居然悄无声息地过来,说皇上让她收拾行李,明天随众人一道出宫。

都说金口玉言,这皇上怎么变主意比女人翻脸还快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必须放大招,才会有留言这种东西啊既然是宫斗,自然是得斗才有趣啊☆、永安郡主虽正值冬日,金乌悬挂于天际,遥看天际万里无云一碧如洗,这天高气爽之日正值逃难啊。

这不一大清早开始,皇宫里头就没个消停的,皇后一早起来从梳妆开始,外头就不断有人进来请示这个请示那个。

待她稍稍用了早膳的时候,三个小皇子也被带了过来,最小的三皇子不过才两岁多点,走路倒是早学会了,可是远远瞧着却是摇摇晃晃地模样。

说起这三皇子也是个可怜的,其他两位皇子生母身份皆不高,这位三皇子的生母岳修容倒是位列九嫔之位,可谁曾想生产之时难产。

岳修容刚去的时候,皇后也曾起了心思想将他抱在自个宫里头养。

可是她心里头还是存着侥幸,毕竟她当时也不过二十四岁,觉得自个这般心诚总有一天会感动佛祖的。

可如今,皇后想到这不由有些心酸,便搁了筷子,对三人道:你们可用过膳了?开口说话的是六岁的大皇子,只听他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道:回禀母后,还未曾用过膳,嬷嬷说儿臣们应该先来给母后请安。

皇后平日虽未和他们多接触,可这种时候皇上却愿意将三位皇子交给她看顾,那就是对她的信任,想到这心头一热地皇后招了招手:日后就算是给母后请安,也得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你们如今还小,可不能饿着了。

你们赶紧给大皇子、二皇子拿副碗筷过来,而皇后随后笑着看向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的三皇子,只见他圆鼓鼓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吃食,虽然没听见三皇子的名字,可他还直愣愣地走到膳桌旁。

只见他人还没膳桌高呢,就伸出一只小手要够摆在桌边的莲花卷,他身后一直站着的奶娘,一见他这模样吓得胆子都要破了,不过还是赶紧上前小声道:三皇子,可不能这般没规矩。

倒是皇后被三皇子的举动逗笑了,只摆手让奶娘住嘴,也并未阻止,只嘴上说道:旻玟,可是饿了?谁知这句话三皇子倒是听懂了,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好饿。

他这么一说,皇后更是笑的赶紧用帕子掩住了嘴,倒是此时突然皇帝从外头进来,一见里头还这般高兴,脸上先是僵了僵。

皇后一见皇上进来,赶紧起身请安,皇上淡淡瞥了她眼角的笑意,只道:起身吧。

要说皇后也是倒霉的,前头忙得七荤八素的时候,皇上没瞧见,可是这单单她笑的这般开心的时候却让皇上瞧见了。

皇上心里头想着,昨个刚大震过去,这也算是国难了。

他身上带着伤,可还是熬了半宿,如今又早起过来,却瞧见皇后像个没事人一般,该吃的吃该笑的笑。

都说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可皇后就算再贵为国母,她也不是个男人。

更何况,她遭遇的地震也不过是屋子晃了晃,宫里的东西摔碎了几件,外头那些断壁残垣地凄凉景象,离她远着呢,她想不到也没有想过。

所以这也是皇帝一直与皇后不远不近的原因,她为他操持后宫,他给她最尊贵的位置,两人各取所需,可要真谈起来感情来,那也只有相敬如宾了。

不过皇帝这时候也瞧见了站在膳桌旁的三皇子旻玟,只见他手里头拿着莲花卷,皇帝看了就更不高兴了,他把好好的孩子交给皇后,可还没到一天呢,这孩子怎么就开始用手抓吃的。

可这还没到最后呢,只见皇上一片明黄袍角从三皇子眼前飘过的时候,他居然伸手抓了一把,吓得连身后的皇后都险些叫出声。

虽然皇帝平日见这几位皇子的时候,那都是严父的架子,大皇子看见他的时候,跟耗子看见猫那是没两样的。

可偏偏二皇子人小啊,才两岁的奶娃娃,就连说话那都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头崩。

倒是皇帝经历了这么一次大灾吧,谁说不可能心性都变了,可看见自个的儿子时,怎么都觉得可爱。

他倒是想伸手抱抱的,可是古人都讲究抱孙不抱子,他也就悻悻地送了手掌。

不过倒是让奶娘抱着三皇子过来,他脸上带着点笑问道:旻玟,今个和皇后去了汤山,可得听皇后的话,不然到时候父皇可是要罚你不许吃饭的。

可谁知三皇子就靠在奶娘怀里,不在乎地将手里头的莲花卷送进嘴里咬了一口。

皇帝的脸黑了一黑,难道在他儿子心里头他还没一块莲花卷重要?最后还是皇帝挥了挥手,让宫人带着三位皇子下去用膳呢。

皇上这会子过来,可用过膳了?皇后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她虽然和皇帝是少年夫妻,可是感情向来都是淡淡的。

不过好在皇上就算再宠宫里的那些女人,但对她这个嫡妻还是尊重的。

待会你们出门朕便不过去,皇帝是不耐烦看见太皇太后,便索性不去宫门口,不过他又道:等到了汤山的时候,你让贤嫔、汪嫔也看看皇子们,也免得她们做母亲的担心。

皇后心头一愣,这皇上什么时候连这等琐事都开始关心了,不过她还是抬脸笑道:皇上放心,臣妾省得,昨个就已经派人告诉她们两位皇子安然。

不过因着出宫事务繁忙也一时未顾得上来。

朕知道你辛苦了,这去汤山本就是匆忙,若是到了那有不安分的,你只管处置了,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淡淡的,可是丝毫没想到他让皇后处置的可都是他平日里嘴里称着的爱妃。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皇帝才又郑重说道:此番太皇太后也会同你们一起出宫,若是有事只管遣人过来知会朕。

皇帝潜在意思再清楚不过,这老太太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帮我看紧点,她要是出什么幺蛾子,你赶紧派人通知我一声。

皇后在宫中经年,哪会不知太皇太后的脾性。

虽然她不知昨日发生的事情,不过还是应承了下来。

待皇帝走了没一会,皇后的肩舆也往西华门去了。

————————————皇帝一大家子出行便是再简便,可卤薄却是少不得的。

就连皇帝再不待见这老太太,可是太皇太后的仪仗还是走在最前头,前头明黄华盖开道,执扇者紧随其后。

而太皇太后所乘坐车舆,车上平盘前后,车棂并雁翅及四垂如意滴珠板,其下辕二条,皆朱红漆,车栏雕着宝相花纹,端的庄重大气。

这禁军早已经在沿街之处设下路障,不过就是现在不设路障来围观的百姓只怕也是没有的。

今日早朝之际,皇帝便下达了赈灾条款,至于昨晚京营头批千名士兵早就进入城中,搜救幸存者。

而今日一早,京城顺天府便在城中贴出告示,凡是地震倾倒之房屋,无力休憩着,每间可给银五两,压倒人口不能棺殓者,每名给银三两,压毙之男女每名棺殓银二两五钱。

至于京营的士兵为了提高他们救人的效率,上头也给出重赏,凡是最先发现幸存百姓者赏银一两,凡最先救出幸存百姓者赏银二两。

那头热火朝天地忙着救人,这头皇上这一大家子算是出门了。

清河的车驾算是在队伍的中间,可这走走停停她感觉一个时辰都过去了,她们还在京城里头呢。

不过等正的出了城,这步伐倒是快了起来。

品珠之前为了防止她无聊,还带了九连环和围棋解闷,可她这性子哪适合下围棋啊。

这马车虽然铺了厚垫子,可还是有些颠簸,不一会她就觉得头昏眼晕的。

她有些无力地想着,她在现代晕车,在古代不会还晕马车吧?好在去汤山行宫不过就是一日的功夫,虽然这次地震震感强烈,可是波及的范围却是不远。

这汤山比起京城自然是要好上许多的。

就在清河想让玉里给自个拉上车帘子透透气的时候,就感觉这马车似乎不走了。

玉里正要打开车门询问的时候,就见前头驾辕的太监说道:婕妤主子,外头永安郡主求见。

顾清河看了品珠一眼,永安郡主是谁?品珠眨着眼睛看着她,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啊?好在还有个玉里在,只听玉里轻声道:小主,永安郡主是如今康郡王的胞妹,也是前头康王爷的嫡女,康王爷是太宗淑妃所生,和先皇是异母兄弟。

清河素来对这些亲戚关系乱的很,好在皇宫有一个好处就是,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也不是经常进宫,便是进宫也轮不到她这个婕妤来招呼。

可如今这位永安郡主,她怎么没印象啊?于是她又问了品珠一句: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和这位郡主有来往吗?没有啊,品珠干脆利索地回答。

顾清河一听就更奇怪了,不过也不能慢待人家郡主,便让玉里开了车门问是何事?等玉里回来后,脸上表情有些奇怪地说:郡主身边的侍女说,她们的马车坏了,所以想请小主捎带一程。

清河满头黑线,一个尊贵的郡主半路马车坏了撩路上?这有可能吗?可就算是没可能,她还是不会拒绝这位郡主,毕竟阎王好打法小鬼难缠,还不知道这位郡主所为何事呢?所以她也就客气地请了郡主上车。

这里地方狭小,还望婕妤恕臣女不能行李,上来的少女瞧着十五六岁的年纪,可样貌一瞧便是慕容家出产的,明眸皓齿清丽动人,神韵气质已是不俗,便是安静地坐在那都带着几分气势,大抵这就是所谓的皇家气势。

两人先前也未见过,再加上清河又不是那种长袖善舞地人,问了几句便冷了场。

而车里只留下伺候的玉里,瞧见这气氛尴尬地,直朝着清河使眼色。

就在清河搜肠刮肚地想着,古代小姑娘会什么样的话题时,只听永安郡主道:顾婕妤,你和顾六少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吧?她一听便知这正题来了:是啊,我和六哥都是太太生的,他比我大两岁。

此时,这位明朗少女脸上似乎滑过一丝红晕,清河犹豫地想着,这是少女怀春?那我冒昧问一句,六少爷可有意中人?婚配了吗?永安郡主这话一问出来,把顾清河和玉里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她是知道大祁朝对女子束缚没那么重,对公主尤为宽厚,就连宗室之女婚配都格外的优厚,可……..郡主,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明目张胆地问一个男人有成亲的对象没,你的家人知道吗?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字数到了,所以编辑通知伦家明天入V今天争取码字,明天争取六更,所以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正版啊提前预告一下,明天会是久违的宫斗戏码啊,哈哈,我好像都没怎么斗,所以这次打算一次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