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二章 男闺蜜

2025-03-25 21:44:30

虽然入了春,但气温还是很低,赛蒙上身光着,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没事干嘛把自己扒光啊?林微微忍不住问,衣服呢?你为啥脱了?赛蒙咬牙切齿地道,那件大衣里面有毛!有毛咋了?她不解,大冬天穿个皮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我对皮毛过敏!嗯?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在寒风萧萧中,赛蒙又打了三个喷嚏。

顶着众人惊异的目光,几步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把拽住她,不由分说地拖进胡同里。

林微微吓一跳,正想正当防卫,就见他眼泪鼻涕一把地指着自己的脖子和手臂,在那里悲戚戚地道,看见没?林微微抬头望了他一眼,顿时被他那一身的红疹给吓到了,嘶地声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太太太可怕了,体无完肤啊!那那那怎么办?她戳了下他的手臂,紧张地道,会不会出人命啊?送我去医院,不然会!听到会出人命,林微微登时心就慌了,道,可我没开车来,怎么送?赛蒙从裤袋里掏出自己的车钥匙道,你开我的,车牌SK788。

她伸手接过,道,好,不过我先去和母亲打个招呼,你等着。

见她急着要走,赛蒙忙一把拉住她,一边连续打喷嚏一边道,你把我的衣服给我,顺便再把客人的衣服还回去。

好!她赶紧递过口袋,捡起地上的大衣,冲回饭店。

看着她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赛蒙在心底叹息,偶然骚一把想调戏良家妇女来着,结果调戏没成功,反而把自己给整进了医院!所以说,别人的东西啊,果然不能动歪念。

林微微将衣服挂回原处,然后跑去餐桌,蔡英见她气喘吁吁地便问,你怎么啦?上个厕所要那么久?说来话长,林微微抓起酒杯喝了一口,简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下。

蔡英是个明理的人,一听赛蒙过敏严重,忙道,他这事急,你先送他去医院,别耽搁了。

那你怎么办呀?我没事,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林微微有些踌躇,道,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下次再出来吃一顿补上就是。

衡量了下轻重,林微微妥协了,亲了下老妈的脸,道,妈,你真好。

蔡英伸手抱抱女儿,笑道,多大点事呀,用不着这么客气。

那我去把账单结了,你到家后给我发个短信。

好。

蔡英点头。

告别母亲之后,林微微又赶去停车场,赛蒙已经等在那了。

去哪家医院?她问。

赛蒙坐上副驾驶,随口答道,就近吧。

她点头,拿着车钥匙准备发动引擎,可摸了老半天,突然发现丫的这车子根本没有钥匙孔!!见她愣着,他不由问,怎么了?没洞,插哪啊???洞被插,洞被插!一听这话,赛蒙立马想歪了,扶着额头,深吸了口气道,哪都不用插。

不插那怎么燃啊?直接红外线感应!啥?闻所未闻。

钥匙。

见他伸出手,林微微忙递了过去,只见他将钥匙放在方向盘右侧照了下,就听滴的一声后,发动机转动了。

那熄火呢?太神奇了有木有?再照一下。

哇,果然高端洋气上档次!这车多少钱?不便宜。

见他支吾,林微微不禁道,赛蒙,你该不会是欠了一屁股的烂债,所以才这么卖力地打小工赚钱吧?赛蒙哈哈一笑,被你猜中了。

她伸手做了个你牛逼的动作,将注意力转回汽车上。

赛蒙在旁边设置GPS,刚按了几下,就觉得车子向前拱了拱,然后啪嗒一声,熄火了。

一转头,就看见林微微拧紧着眉头,一脸纠结,不禁问,又怎么了?这是手动挡?赛蒙点头,问,有啥问题?车子没问题,但是是手动挡。

他一听,顿时晕了,道,你不会开手动挡,不、是、吧?!会是会,就是不熟悉。

见他这表情,她小心肝一跳,打死也不敢说,其实自己最后一次开手动挡的车子,是在8年前学驾照的时候。

林微微试探地问道,要不然还是你来开吧?我要能开还会让你送我吗?我现在浑身发痒,你让我怎么集中思想?唉,真是天降大任于斯啊!认命的重新点燃发动机,她道,好吧。

不过,万一撞了什么,我不负责,你也不能没收我驾照。

没事,我买了全额保……话还没说,就听砰地一声,车头撞上栏杆了。

听到这声音,赛蒙顿时头皮一麻,笑容僵了一半。

林微微忙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忘了挂倒档……我有保险,你开!放好倒档,结果因为离合器放得太快,又给熄了。

赛蒙实在忍不住,问,林微微小姐,你的驾照到底是考的还是买的?一想到身边坐的是警察,她不由捏了一手的汗,底气不足地道,当,当然是考的!看出她的紧张,为不给她增添更多的心理压力,赛蒙决定闭嘴。

在反反复复熄火了n次后,车子终于开上了大街,因为要换挡,林微微始终开得不顺手。

特别这一段路还有30°的斜坡,离合器和油门交错,一个没把握好,就熄火,而一熄火就溜车……赛蒙发现车子下滑,眼见要发生追尾事故,立即大叫一声,快踩刹车!!林微微被他吓了一大跳,心急火燎地一脚踩下去,Q7在离后面那辆车子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赛蒙呼出一口气,心脏一阵狂跳,这还没去到医院,就要先脑溢血身亡了。

林微微也觉得委屈啊!从来不开手动挡,旁边还有个警察,能不如坐针毡么?好像自己开的根本不是汽车,而是神州七号;去的不是医院,而是外太空。

两人都歪着嘴,皱着眉头,第一次有人坐在这么昂贵的车里,哭丧着脸把全程开完的。

她难受,赛蒙也不好过,在心里一阵呐喊,我的奥迪Q7啊!当警察这么久,终于还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马路杀手。

赛蒙身心和肉体皆受到巨大打击,下车的时候,拽着车门,双腿抖半天。

见状,林微微忙伸手扶了他一把,顺便将钥匙塞回他的裤袋。

乘他挂号看病的时候,拨了个电话给老妈,确定她已经平安到家。

然后又发了条短信给弗里茨,告诉他自己有事耽搁,要晚点回家。

赛蒙打了针吃了药,身上的红疹渐渐消退,他精神也好了不少。

你能开车吗?她问。

应该没问题。

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这车她是再也不想碰了。

折腾了一晚上,林微微连话都不想说,靠在车窗上想心事。

车里有些沉闷,赛蒙打开天窗,吹了一会儿风,就听她的肚子传出咕咕的叫声。

赛蒙抽空,瞄了她一眼,问,你饿了?是啊,点了100欧的龙虾,都浪费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听见她抱怨,他有点内疚,作为补偿,道,走,我们回餐馆再去弄点吃的。

可你同事在那啊。

赛蒙看了眼手表道,11点30,他们应该走了。

好吧。

于是两人又驱车回到饭店,果然里面空了,只剩下几个服务员在收拾,看见赛蒙回来,顿时迎了过来。

小子你人呢?他不急不躁地回答,出了一点意外,我去了趟医院。

那人关心了几句,便去忙活了。

他们对你挺好啊。

旷工那么多时间,都不追究。

赛蒙笑笑,转移了话题,你想吃啥?都这么晚了,随便吧。

赛蒙道,想不想吃起司洋葱牛肉肠包?林微微拎起食谱,随手翻了翻,道,咦,菜单上没有啊。

赛蒙抽走她手上的菜单,道,没事,让他们给你做一个。

她笑了,道,这是你家开的饭店啊,说做就做。

他也跟着笑了,直接将她拉进厨房道,是啊,就是我们库弗斯家的。

啊?你家的?搞了半天他是给他爸打工呢。

见他点头,她又问,那你为什么怕被饭店的同僚知道?他们怎么会开除你?本来只想逗逗你,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林微微有点晕,搞那么多,你就是为了逗我玩?他嗯了声。

想逗她玩,结果把自己给玩了。

你倒是老实。

我们经常对嫌疑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去,林微微彻底无语了。

赛蒙自知理亏,所以捏面粉的动作特给力。

她坐在旁边空着的台子上,盯着他工作,见气氛有些诡异,他一伸手,便按响了音响。

电台里传来一个悠扬的女声,背景音乐很有震撼力。

听了一会儿,她不由问,这首歌挺好听的,叫啥名字?the crow the owl and the dove。

乌鸦猫头鹰和鸽子,这名字真神奇!她一乐,继续问,谁唱的?nightwish。

芬兰的啊。

林微微道,我们刚从芬兰回来。

和弗里茨一起?她点头,伸出手展示了下手上的戒指,道,他向我求婚了。

他一怔,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顿了顿,问,你答应了?是啊。

那恭喜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没听出有啥不对劲,林微微语气轻松地道,是的,终于解决人生一大事。

什么大事?结婚啊。

她嘴唇上扬,露出个笑容,我妈还担心我没人要。

怎么会?赛蒙脱口道,实在没人要,我要。

闻言,林微微噗嗤一笑,什么时候你成了垃圾收容所。

你把你自己比作垃圾?她瘪了瘪嘴,我不是垃圾,可我也不优秀,我只是平凡人。

我们大家都是普通人。

他坦白道,其实我挺喜欢你。

为什么?因为你德语说得很好。

微微哈了声,道,开玩笑,这大街上随便找个德国人德语都比我好。

赛蒙摇了摇头,道,不一样。

对我而言,你身上有一种我们西方人所不熟悉的东方神秘感,你的外貌和思想很具有亚洲人的特征,引起我的兴趣。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你对我们德国的文化历史有深入的了解。

打个比方,你在和我说孔子思想的同时,又能和我讨论康德的思想启蒙;在说非诚勿扰的同时,又能和我讨论Wetten,dass(节目名字);在说中国历史的时候,又能和我讨论圣罗马帝国日耳曼民族。

在说起佛教的时候,又能和我讨论基督和天主教的区别……所以,你让我有种神秘却又熟悉的感觉。

林微微笑道,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吗?可以这么说。

既然对亚洲感兴趣,那你为啥不去那里看看?比我好的妹子一抓一大把。

赛蒙摇头,短暂的新鲜感后,就会面临现实问题,比如文化差异、语言差异、饮食习惯差异,我不知道要有多大的爱和耐心,才能去包容这一切差异。

原来这样啊。

林微微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我还挺吃香。

要在中国,相貌平凡的我估计早就成了剩女。

哦,中国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喜欢一个人不一定是因为她的外貌,也不见得她要有人见人爱的性格,更不必智商情商有多高,但必须一点,那就是我们适合彼此。

怎样才算彼此适合呢?听得懂我的语言,能和我有共同兴趣爱好,吃喝住行都能在一起。

你怎么会对亚洲感兴趣呢?因为我喜欢日本漫画,然后又看了不少关于亚洲的电影专题片,不同的生活背景和文化让我觉得很有趣。

林微微点头,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这不就是像有人看了二战,突然喜欢上德国人一样?她话锋一转,道,其实德国有很多亚裔。

是的,不过可惜他们已经非常德国化了,就像我那个香港朋友,他甚至连半句粤语都不会说。

那倒是。

林微微道,不管如何,都很高兴能获得你的青睐。

这方面的话题还是第一次涉及,作为一个典型的德国人,赛蒙愿意开诚布公地聊自己对亚洲人的看法,她挺高兴。

两人谈得很投机,林微微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当不了情人,但也可以当朋友。

她心头一热,拉起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真心实意地道,道,要不然,你就做我的男闺蜜吧。

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一辈子对你好,这句话他爱听,可男闺蜜……又让他纠结了。

****时间流逝,眨眼又是两周。

林微微毕业了,今天是学校的毕业典礼,将自己装扮地妥妥当当,临到出门又被弗里茨给逮了回来。

不准出门。

他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回转的余地也没。

为什么不准?因为今天3月14日。

3月14日怎么了?她觉得莫名其妙。

见他沉默,林微微追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不能出门?弗里茨睁着一双碧眼,神情阴鸷地看着她,这抿唇皱眉的这样子让她很是不安。

她伸手拉了下他的衣服,道,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去参加晚上的派对,但至少让我去拍个毕业照,拿张毕业证。

她都这样委曲求全了,可他还是不肯让步,坚定不移地否决, 不行。

林微微顿时急了, 为什么不行?你给我说出个理由。

没有理由。

这也太蛮横了,她跺了跺脚道, 你谁啊,凭什么不让我出门?凭我是你老公。

闻言,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们还没结婚。

我不管,反正今天就是不准你踏出去。

那我非要去呢?林微微想去拉门,可还没碰到房门把手,就被他拦腰抱了回来。

弗里茨将她扛在肩上,走回卧室,手一松将她扔在大床,道,不准去!见他那么霸道,完全不讲理,她不由也恼了,蹬着双脚去踢他,你没权关我,你要限制我人生自由,我就报警!那你就去报。

你太专.制了。

让我出门,否则,我恨你一辈子!弗里茨被她那句恨一辈子给伤到了,他板正她的脸,道,就算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让你出去。

为什么?他没回答,有心逃避这个问题。

微微心里有气,见他低头吻下来,便使劲咬了他一口。

没料到弗里茨根本没躲,这一下,顿时被咬出了血。

可他还是没放手,辗转吮吸着她的嘴唇,呢喃,微微别离开我。

这卑微的语气从他嘴里吐出来,杀伤力极大,林微微咬得一嘴血腥,又听他这么说,怒气顿时消了。

停止挣扎,伸手捧住他的脸,道,我不会离开你,保证不会,如果你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我绝对不会离开的你视线半步。

好不好?见他不说话,她再接再厉,我好不容易才能毕业,看在我奋战了这么久的面上,你答应我吧。

求你了。

看着她嘟着嘴撒娇的样子,他心一软,差点就想说好。

还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可他双唇一张,还是冷硬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软硬兼施都不行,林微微觉得无比委屈,鼻子发酸,眼眶红了。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口,哭道,你总自以为是,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恨你!很久没见到她的眼泪,也没听她提起过恨,如今,事隔半个世纪,这个字从她嘴里吐出,仍然是这样的触目惊心。

弗里茨不由怔住了,脑中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一个片段。

因为陷在爱不得恨不能的绝境中,灭顶的绝望和无助让他破釜沉舟地做出了极端的决定。

她有着身孕,他仍然用原始而粗鲁的方法占有她,他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能爱上我,那就恨我一辈子!她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那一眼的决绝,里面除了憎恶再没其他。

眨眼一世纪,身上的伤口可以愈合,但痛还在,不再是撕心裂肺的感觉,而是像被一把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入身体,刻骨铭心。

不顾她的挣扎,他一把抱住她,紧紧的。

多强势的一个男人,可他此刻的声音却在颤抖。

微微,今天是3月14日。

低头想去吻她的眼泪,却被她转头躲过,弗里茨叹息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道,是你穿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