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批命如凤凰展翅四海横飞,一首歌曲如春风化柳响彻华国南北。
京城的危机解除了,百姓打点行囊,顺着来时的路返还家乡。
来得仓惶,走得豪壮。
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一抹白色的靓影,迎风屹立在高高的城墙之上,那女子是华国上下的守望!接下来的日子里,自主征兵的男子越来越多,将士们自发编队入伍操练,企图为保卫华国江山贡献自己的力量。
同时民众们也没有闲着,家里有多余粮草的都捐献出来,或运往边疆,或接济他人。
女人们在家缝补,为浴血奋战的前方男儿裁衣做被……华国忽然像有了主心骨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势起来。
云鹤群见军心大振,趁机猛攻,一连收复多座城池,直直打到了燕、华边境,而塔娜小国在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之下,也被威慑到退兵三十里,缩回了自己的国域。
一封封战报传来,举国欢庆!同时,萧家也有几件喜事。
此前萧月娥一心离开太子府,蝶依给她七天时间准备,萧月娥见自己要离开,对太子也心生愧疚,将自己的柔情都倾注了出来,只为给他留个美好的回忆。
谁知当时时局动荡,蝶依每每说再等一天。
萧月娥把每一个明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看待,竟在不知不觉中心生了不舍。
这些蝶依自然是看在眼里,最后一个顺水推舟之下,两人不知不觉却感情升温,而太子最终也知道了自己抱得美人归的原委,对蝶依更是感恩戴德。
就在近日,太医已经诊断出,萧月娥有喜了!与此同时,另一个有喜的人,却是萧初柔。
虽说萧招弟和萧初柔已经搬到京郊别院居住,但毕竟是萧家出去的,这消息自然也传了回来,不仅传到了萧家,更传进了皇宫!同时,皇上得知此事,立即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大笔一挥,下旨让萧招弟提前出征,以防其他国家再有异动。
蝶依,蝶依……人未到,声先至,不用看也知道是皇甫铭志,最近这厮简直是把将军府当娘家跑了,扮小白鼠也越发得心应手起来。
又怎么了?不等蝶依开腔,墨心邪就忍不住了,丫的,若不是看在他用情蛊救了蝶依的份上,早就用毒药招待他了。
整天跟个八婆似的叽叽喳喳,扰人清梦。
刚刚早朝之上我听见最新的战报,华国失去的城池都收回来了,蝶依、墨墨,你们快出来,咱们去庆祝庆祝吧!皇甫铭志看着面前的房门很是郁闷,若不是墨心邪在里面,他早就直接进去了,可亲眼见到他袖子一挥,死尸一堆的气魄之后,他不敢了。
他甚至觉得,这梨雪园自从他来了之后,安静了不止一点半点。
那些个蛇虫鼠蚁碍于他强大的气场都举家搬迁了。
连天上的鸟都改了航线,换了地方过路,这家伙的黑暗,不可谓不恐怖啊!蝶依听了他的话嘴角勾了勾,眼睛却没有睁开,反而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窝进了墨心邪怀里补眠。
这段日子,她可没少操心的。
墨心邪本不是赖床的人,但见蝶依如此乐此不疲,也便由着她了。
轻刮了她鼻尖,一个温温的吻落在他额头,墨心邪嘴角一勾,风情无限。
他喜欢这种感觉!搂着她的手不觉更紧了几分,盯着她的睡颜,满心满眼的全是宠溺。
怀中的人儿仿佛感觉到他的视线,俊脸一红,更往他怀里窝了几分,紧抱着他腰的手,忽然发力,在他腰上就是一掐。
墨心邪不由失声暗笑,这丫头,睡觉还这么不老实!抚了抚她的头发,也不再闹她,倒是想起门外的男子,今日好像又是月圆之夜了吧?想到这里,墨心邪脸色一沉,轻轻放开蝶依,披着那妖冶的红衣,向外而去。
久等不到回音,原以为又吃了个闭门羹,皇甫铭志敛下眼眸正欲离去,却不想背后传来开门声。
一个欣喜,急忙回头,却不想看见的人竟是墨心邪。
只见墨心邪双手环胸,斜靠在门边,一件红衣批身,墨发随意的披散而下,胸口的风景一览无余,连大腿都露在外面,却丝毫不觉煞了风景,反而是说不出的慵懒闲散。
妖孽啊妖孽!皇甫铭志狠狠的震惊了一番,也难怪他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去冒充小倌,就这风情,遇到一个有想法的,还不直接化身为狼了,连自己都着实惊艳了一把呀!墨心邪见他的神情,嘴角一勾,媚颜天成:怎么,二皇子对奴有兴趣?说着还一个电眼甩了过去。
皇甫铭志只当见了鬼,连连后退几步,脸色都有些发白,靠啊,这死小子,不会男女通吃吧?墨心邪见状心情大好,低低笑了开来,几日里的压抑一扫而空。
话说早晚是一家人,老被当成怪物对待着,不敢亲近不敢玩笑的,很是沉闷啊,这下不是有人气多了?呵呵……怕说话声吵到房内的蝶依,墨心邪转身关上门,向院内而去,停在了那吊床之前。
转身看向皇甫铭志,柔柔道:过来。
皇甫铭志又是一阵鸡皮疙瘩,话说今天的墨心邪有点怪啊有木有?这死小子不是想害自己吧?快过来。
见他那防狼般的眼神,墨心邪心下更是爆笑,脸上却不动声色,似嗔似怒。
皇甫铭志双眉更是一蹙,天,莫不是没睡醒?再不过来我毒死你!墨墨终于忍不住本性爆发。
呼皇甫铭志大松了一口气,这才是墨心邪嘛,忍不住的扶额擦汗,丫的,刚刚还以为白日见鬼了。
有事?有些惊魂甫定,但好歹出口的语言还算正常。
抱我上去。
墨心邪指了指上面的吊床,他没有轻功了,自然是上不去的。
呃?皇甫铭志嘴角狠狠抽了抽,不是吧?男人抱男人?呃……边上有梯子的。
自从蝶依没有了武功,她就在旁边置了个梯子,一向是自己爬上去的,皇甫铭志相信,他们俩每天在上面晃荡也是那么上去的,可今天为何让自己抱?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死小子到底想干嘛啊?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喊你抱你就抱,第一次都给你了,还差这第二次么?噗皇甫铭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嘴角狠狠抽了抽,看着墨心邪,活见了鬼。
丫的,什么叫第一次都给自己了?能不能再惊悚一点啊啊啊啊.…然而在墨心邪凶狠的目光注视下,他却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里,一咬牙,豁出去了。
上前卷起墨心邪就放在了吊床之上,然后急急后退十米,保持安全距离。
墨心邪忍不住唇角一勾,阳光暖暖的,是个捉弄人的好日子,嘿嘿~小铭儿……噗小铭儿?靠,你大爷的!墨心邪,要杀要剐你放马过来,背地里耍刀子使绊子算什么英雄好汉?皇甫铭志承认自己忍无可忍了,站起身黑着脸对着墨心邪就是一阵吼,丫的,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罪呢,这算哪门子破事儿啊!哟,还是个野猫?他越抓狂,墨心邪笑得越开怀,好久没这么捉弄人了,唉,日子过得,有些无聊啊!墨心邪!皇甫铭志满脸黑线,野猫?去你大爷的野猫,野猫是说女人的,还是说训不服的女人,你他娘的莫不是在青楼呆出毛病来了不成?今夜月圆。
墨心邪好似不经意的,换了一个话题。
呃?皇甫铭志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这转移话题的速度都超过他思维了呢?随即一想,咦?莫不是他打算在今晚让出蝶依,所以故意对自己一番羞辱?喜悦之情不答眼底,随即被墨心邪浇了个透心凉。
你慢慢在房间熬吧,我打算叫大家出来聚聚,作为正夫,还没和小弟们闹闹呢。
墨心邪说着又是唇角一勾,几乎可以预见皇甫铭志接下来的反应。
果不其然,那刚刚还欣喜着的脸立马黑了,恼羞成怒的皇甫铭志几乎忘记了墨心邪的毒药,直接一飞而起,扯住他的衣领就把他往地上带,丫的,太黑心了,明知道自己中蛊,明知道今晚发作,明知道解法,却还这么刺激自己。
他都已经不贪心第一个占着蝶依了,可至少该让蝶依陪着他吧?要知道这蛊毒发作起来,只要心爱的人在身边,也是会减少很多疼痛的。
可是这黑心小子,非但不让蝶依和他在一起,还要找大家过来聚?大家是谁?自然就是蝶依的夫君们!这黑心小子是想刺激死自己呀,太黑心了!死小子,本殿敬你是正夫,处处忍让,你却欺负到本殿头上了,本殿让你尝尝什么叫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皇甫铭志说得狠,却并没让墨心邪摔下去,而是临近地面才放手,随即拳头便招呼了上来,却也是不带内力的。
墨心邪看着那拳头,嘴角的笑意味不明,下一刻,他非但不闪,还主动迎了上去,皇甫铭志一个怔忪,怕伤了他小胳膊细腿的,连连收拳,墨心邪却趁机转了方向,一头撞在他心口,立马就把皇甫铭志从上面撞了下去。
墨心邪嘴角一勾,眼疾手快,随即坐到了他身上,操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反正他人小,力气也不大,就狠狠的砸,砸他个半死不活。
丫的,原来以为蝶依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有了那批命,他却还是半信半疑的。
可皇甫铭志的出现,却深深打碎了他的梦,情蛊啊,那是情蛊!这辈子他都只能爱蝶依,只能和蝶依在一起了!他可以不管他,却说服不了自己的良心。
若不是这家伙用情蛊救蝶依,蝶依现在已经生死未卜了。
他墨心邪怎会是恩将仇报的人?可是,一想到这家伙每个月圆之夜……他就忍不住的生气!尤其是今夜,他如今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他却又要发作一次,生生看着他受罪,他做不到,可把蝶依让给他,他更做不到!雨点般的拳头铺天盖地的砸下,脸上、头上、身上,每一下都伴随着刺痛,皇甫铭志起初还在不解,忽然却瞧见了墨心邪拳头里夹杂着的银针,又感受着他银针所刺的穴位,一下就愣了……靠,毒小子是在给他治疗?一顿毒打下来,墨心邪也直接累趴下了,要知道这毒术和医术一样,是很费心费力的。
此时他躺在那枯黄的草地之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皇甫铭志嘴角抽了抽,看着他的眼神之中多了些真感情流露,呃,至于这感情是什么,嘿嘿,是鄙视……可不就是鄙视么?小胳膊细腿的,用银针扎个穴位还能把自己扎成这样,真是的!再说了,要给自己疗伤早点说啊,自己又不会拒绝,至于这样那样扭捏了半天么?看着墨心邪露在外面光洁的胸膛,和那半屈着的光洁的腿,皇甫铭志又是一阵眼抽,靠啊,一个男人,弄得这么风骚是要干嘛啊?看在刚刚那一顿银针的份上,皇甫铭志脱下自己的外套便盖在了墨心邪身上,淡淡道:秋天了,小心着凉。
墨心邪睁开一只眼,看着他的眸光如水,意味不明。
皇甫铭志心下一咯噔,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语言有多暧昧,顿时爆了个大红脸,急急解释道:你,你别多想,我,我是怕你传染给蝶依,我才不是关心你呢,谁关心你啊,不过一个毒小子,我……蝶儿……身后的开门声一传来,墨心邪立马蹦了起来,一扫刚刚的疲惫,朝蝶依而去,蝶儿,他勾引我……噗——咳咳咳咳……皇甫铭志气得想吐血,嘴角狠抽,刚刚的红脸此刻全黑了。
蝶依却是端着漱口的杯子,被一口水呛了大半天,差点没背过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却在已经近身的一左一右两男身上上下打量,最后忽然开口:还多般配的。
两人都是可攻可受啊!两男风中凌乱……上回皇上赐给蝶依的护国郡主府也差不多修葺完毕,因着蝶依一女九夫的命格,皇上特意在府中建了十个院子,九个成合抱之势,绕着最中央的主院蝶舞轩。
今日无事,蝶依在起床之后便带了墨心邪过来转转,皇甫铭志便也随了来,此时三人在院子里走着,看着这恢宏大气不失雅致的院子,都颇为满意。
蝶依,不如今夜咱们在这里庆功吧?皇甫铭志看着眼前的流水、小桥、假山连连,也不由得喜欢上了这里,看来父皇对蝶依是下了血本的。
是该庆祝庆祝,这场胜仗,仰仗的可不就是我家蝶儿。
墨心邪邪邪一笑,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这里,他也喜欢。
找谁庆祝?其实蝶依大抵还是明白他二人的想法,皇甫铭志可能是想借机让自己和皇甫余一多亲近吧,毕竟皇甫余一和他不一样,没他那般死皮赖脸,除非自己有事找他,平时,他几乎不会来将军府,打从婚礼取消,几乎很少见面了。
而墨心邪,怕是想自己借机开心一下,毕竟忙了许久,也该放松放松的。
自然是你的夫君们。
墨心邪一语带着些许酸酸的味道,蝶依不禁讶异的抬了抬眉,这家伙,竟然也会吃醋?也罢,闹就闹吧,反正早晚要接受的,何不敞开了见见,呵呵~我们不如吃个露天火锅?看见蝶依眼眸之中星星点点的亮光,两个男子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这丫头,总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没准是什么美食呢,当下不由期待起来。
蝶依一看有戏,心中大喜,有些抑制不住的口水泛滥,话说来了大半年她还真没吃过火锅呢,怀念哪!当下招来几个下人,描述了一下露天火锅的现场布置,又写下一窜菜单,喊人去采买,自己则钻进厨房,去调那火锅底料去了。
蝶依,这底料怎么做,你告诉我,你去请人吧。
皇甫铭志跟在蝶依身边,看着她左右的忙碌,还是开了口。
你会么?蝶依三个字噎了他个哑口无言,好吧,他怎么可能会呢?你倒是可以将做法写下来,试试我的手艺。
墨心邪轻启薄唇,淡淡开口。
墨哥哥……蝶依有些讶异了,她不信墨心邪不知道皇甫铭志的意图,却为什么还把自己往外推呢?明明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醋意,为什么却还要勉强自己呢?就这么做吧。
总得给小弟们表现表现不是。
墨心邪虽然带着笑,可眼底的委屈求全却没能逃过蝶依的眼。
是啊,谁会心甘情愿想着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往外面推呢?可蝶依既然担了这样的命格,便只能这样走下去,不管他多不愿,那都是注定的。
与其被动的接受,不如主动一点,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更光鲜,也可以让下面的兄弟更容易接受自己。
否则,将来九个人九条心,蝶依该如何去应付呢?男人后院不稳都无法专心正事,何况蝶依一个弱女子?虽然他只是她身后的九分之一,可是,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活的轻松快乐。
皇甫铭志看着墨心邪,又看看蝶依,忽然对自己生出几许不屑来。
墨心邪为了蝶依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了今天的相聚,自己却这么迫不及待的去破坏他们的幸福,实在是……不如,咱们还是改天庆祝吧?不,不用了,就今天吧。
墨心邪的念头,蝶依岂会不懂,好吧,既然要担着这样的命运,墨哥哥,我会好好走下去的,但是你在蝶依心里的位置,永远不会有人可以取代,就像那天所说,你是唯一的,特别的。
我把做法写下来,墨哥哥熬汤,我去请余一,铭哥哥去找弄月。
蝶依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话音一落,便夺门而去。
这个时候,她都觉得心酸,何况亲手把她推出去的墨心邪,他一定更加心酸和委屈吧!厨房里只留下皇甫铭志和墨心邪,皇甫铭志看了看蝶依出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墨心邪,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我……我……你也出去吧,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墨心邪说得落寞,收回目光转身的同时,竟也忍不住的泪水零落。
他不是想把她推出去,确实是运命安排,情非得已啊!掉了几滴泪之后,墨心邪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脸,不屑的撇了撇嘴,自语道:真丢人!这么大还哭鼻子,实在太丢人了!哼,今日自己流的泪,往后统统在那八个小子身上收回来,让你们和我抢女人,不虐虐你们,我就不是墨心邪!唇角一勾,墨心邪看了看怀中的毒药,一个长远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同时,八个身在不同地方的男子,忽然都觉得背后阴阴的凉,齐齐打了个抖,拢了拢衣服,动作出奇的一致。
贤王府。
建贤王府的时候,以为蝶依会是他的王妃,他命人在府中也建了一个梨雪园,种满梨树,每一处的景致,每一个房间的摆设,都与梨雪园如出一辙。
此刻,皇甫余一坐在石凳之上,一杯清茶,看着两棵树之间的吊床,想起蝶依总是一袭白衣在吊床之上晃荡,优哉游哉的模样,眉心一蹙,心口倏地疼了。
蝶依现在会是在干什么呢?和墨心邪并肩躺在吊床之上?和二哥吵嘴嬉戏?他不知道,不想去想,不能去想。
云鹤群走的时候,他以为蝶依的心会少一份牵挂;北辰离开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成为蝶依的全天下。
却不知没有了他们,还有花想容穷追猛打,更有二哥的情蛊做码,墨心邪蓝颜其夸!她的生命里,注定会有九个他呀!而自己,却是被遗忘的那个!有多久没见到蝶依了?上次见面是在难民围城的时候吧,近近的看着她,却只是看着他敲了一下午的鼓,唱了一下午的歌。
她伤感的时候,眼里只有她自己,没有他;她开怀了,却心怀了天下,更容不下小小的他了!那一日是墨心邪带她回府的吧。
他甚至没上去问问她的手如何,没问问她的嗓子如何,在那个妖冶强势的男人面前,自己竟带了丝天生的畏惧!一杯清茶下肚,全当是酒消愁。
余一……身后忽然想起那熟悉的话语,皇甫余一身子一顿,僵在原地。
明明喝得是茶,不会醉,可为什么好像听见了蝶依的声音?余一?蝶依进来的时候已经屏退了下人,这贤王府里的都是他自己人,自然是想着他好的,见蝶依过来,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过来打扰。
蝶依见皇甫余一起身,却独独不敢回头,生怕这一切又是好梦一场,更怕自己的惊慌,扰了这苦苦求来的虚晃。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心中一软,又生出许愧疚来。
不得不说,这一女九夫,也是极其考验人哪!不管怎样,这一个二个的男人,心都在自己身上,自己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也好歹对每个人上心吧。
静静的走了过去,从后背环住皇甫余一,脸轻轻贴在他后背之上,男子的清香随即而上,直入鼻尖,蝶依唇角一勾,忽然想起初见时在那路上遇见他的情景,当时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犹如谪仙临世。
见自己倒下,慌乱的过来接住,彼时闯入鼻尖的,可不就是这种气息?深深吸了一口气,揽着他腰间的手,紧了几分,闭上眼睛,蝶依带着笑容,淡淡开口道:余一,我喜欢你。
男子的身影又是一僵,这样的场景在他梦中出现了无数次,可如今,如今,低眸看着自己腰间如玉的手,他越发分不清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余一,记得你受伤时我画的那幅画么?我最喜欢那时候的你,高雅脱俗,像误落凡间的天使,让我止不住的自惭形秽,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你。
却不想,今天这角色倒是反了。
其实吧,我还是喜欢你开心一点,霸道一点,高雅一点,整日里愁眉苦脸的好丑哦……不用回头,皇甫余一就仿佛感觉身后的人撇了撇嘴,真是在嫌弃他板着脸太丑。
不知不觉手就抚上了脸,丑吗?好像没有吧……英雄救美也不错,但是又救人又买房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进屋藏娇,这一点,还蛮介意的……什么?在其他地方金屋藏娇?我皇甫余一这辈子正眼瞧过的女人都只有你们萧家两姐妹,放心里的更只有你一个,竟然如此抹黑我?啊,想起来了,你还趁人之危,那次我中药了来着,差一点就被吃干抹净了,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呢,竟然就上下其手,要不是我及时回头是岸,不早就被你拆骨入腹了?哎呀,没风度啊没风度……萧蝶依!忍无可忍,皇甫余一爆发了,这个死女人,越说越过分了!从头到尾也就一个她而已!辛辛苦苦救人不说,这个事情倒记得清楚了?也不想想若那时不是她,自己会那么做么?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呃?蝶依一哆嗦,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某人身后啊……放开手,转身,拔腿就跑。
站住!站定,不动,现在不是他对手啊,唔……没人教你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么?皇甫余一说得咬牙切齿。
我当面说的啊……某女弱弱回答。
明明是背后!皇甫余一双拳紧握,格格作响。
靠啊,你大爷的,早知道老子就从正面说了,我是贴你后背说的,后背啊,怎么就成背后了呢?悲了个催的!蝶依!下一刻,背后一股疾风传来,蝶依尚未反应过来,已经到了皇甫余一怀中。
皇甫余一死死的揽住她,似要将她揉碎在骨血里,恨不得每一缕的肌肤交缠。
蝶依,真的是你吗?直到人到了他怀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型,熟悉的语气,他还是有些害怕,害怕这只是好梦一场。
你再搂紧一点……就不是我,是我的魂了……某女被勒得生疼,痴痴开口。
皇甫余一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力气貌似大了些,这突如其来的亲近,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患得患失,竟没注意到手下的力气。
一个激灵,立即将蝶依松了开来。
蝶依得到自由,趴在他身上直喘气,丫的,吃力不讨好啊,不就是逗他一逗,让他恢复点人气么?至于这么激动么?差点赔了自己小命啊,伤不起啊……谁知,她还没缓过气,身上的人却看到了熟悉的她,想起了熟悉的过去,一个笑容展开,拖起她的后脑,热吻铺天盖地而下。
像久旱的甘霖急急敲打大地,这吻暴虐之中带着不安的索取,他只想证明眼前的是蝶依,只想知道两人的相处真的可以回到从前。
水池边的旖旎在脑海中回放,宫墙下的缠绵在心头雀跃,熟悉的人,熟悉的悸动。
是她,真的是她。
历经这许多的阴霾苦难之后,云开见日明,他终于守到了她。
唇上的吻忽然变得缱绻起来,如温泉掠过石面,圈圈的波纹缓缓的向四周荡漾,心底涟漪阵阵飘远。
蝶依……一吻昏天暗地,在蝶依背过气之前,皇甫余一终于停止了掠夺。
一把揽了她入怀,一手放在她腰间,一手却深入她发丝里,嘴角是不可抑制的上扬。
我爱你,蝶依。
蝶依自然听出了话语之中的阳光,咬了咬被吻得麻木的唇,轻轻的回报着他,还好,他的心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