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上下都在等,等花想容的下一次行动。
然而一日日过去,花家的米粮如往常一般出售,花家的其余商铺依旧空无一人,派去监视的人却没看到花家有任何行动。
没有打算恢复米粮出售,也没有迹象要转移货资……蝶依这一计本是进可攻退可守,岂料花想容岿然不动,便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无底洞,没有任何声息!花想容究竟是何意?日子在一日日的纠结和不解之中度过,整个京城再度陷入沉闷,而打破这一格局的,却不是来自花家的消息,而是来自齐国的一封国书!齐国向华国修书一封,腊八之际进封君贵妃为齐国皇后,邀华国派使者参加。
一国封后说大了是国事,说小了便只是皇家家事,本不需要各国时节的庆贺,但国书中言明,齐皇深宠君贵妃,想让她在各国使者见证之下登上后位,让整个弥天大陆的人都知道齐国有这样一位皇后,让她成为全天下公认的齐国皇后,故而提出这种要求。
原本,齐皇宠爱君贵妃各国人人皆知,十几年来齐国后宫形同虚设,君贵妃是一人独宠,非但是她,连她的孩子,雪玉公主也是齐皇的掌中宝,齐皇有此要求也是说得过去,可令人不安的是,他们点名,要蝶依出使!蝶依如今的身份本就敏感,任何与她沾上边的事情,都不由得多思量了几分,齐国此时的目的太让人猜忌,真的如国书中所说,是为了让这位皇后认识一下墨家最推崇的天命贵女?这样的理由太牵强,牵强到华皇根本不敢冒险。
蝶依如今是向着华国,可若去了齐国,未来的事情多的是变故,他害怕这个女子一去不返!更何况,一女九夫的命格里,九夫分别是谁多的是变故。
按照蝶依的性子,她不会乐意去自立为王,那将来一统天下的,便极有可能是那九个中的一个。
若去了趟齐国,从齐国带回几个夫婿,华国的希望可不是小了许多?目前,华国皇帝想要做的,无非就是把蝶依栓在华国,栓在身边。
对于北辰、花想容之流成为她的夫君,他乐见其成,二皇子、三皇子也是他期待的,但若是其他国家的……华国皇上不想冒险,不想让将来华国成了别人的国土!然而,这边的纠结尚未结束,一个更加严峻的消息传来燕国太子温子然携公主温怜月出使,企图与齐国联姻!华国不敢主动出击攻打燕国,忌惮的就是齐国的势力,如今齐国一直处在旁观状态,若两国联姻一致对华,华国焉有容身之处?蝶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双眉紧蹙,看来,这趟齐国之行,自己还是非去不可的。
否则,一旦两国联手,不需要花想容做什么,华国都是必败!若是自己去了,一来可以看看齐国打的什么主意,二来,也可以使绊子阻止两国联姻!只是萧仁贵受伤,燕国进攻,齐国发难,这一切的一切也就发生在几月之间,所有的事情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蝶依越发觉得被动起来,在这一场游戏里,似乎自己一开始,就只是棋盘之中一颗子啊!晃了晃脑袋,蝶依深深呼出一口气,貌似自从接了这护国郡主的头衔,自己还真就没闲过,好几日都不曾和墨心邪吃饭了吧?想起那一袭红衣的男子,蝶依唇角一勾,看了看微暗的天,举步向墨宇轩(墨心邪在护国郡主府的院子)而去。
不知是不是想到墨心邪的原因,蝶依只觉脚步都轻快不少,那个男子一直是她背后的依靠呢,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无尽的安全感。
十一月的风迎面而来,夹杂着冬日应有的寒冷气息,蝶依却丝毫不觉冷,反而因着靠近墨宇轩,脸上的笑越发灿烂起来。
一路急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墨宇轩仿佛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脚步之中都带上轻快,却不想走到院子前,竟发现院门紧闭?呃?什么情况?往日里墨心邪鲜少宿在墨宇轩中,都是在蝶舞轩和蝶依同床共枕,最近蝶依事忙,他才搬了出来,这也是蝶依第一次来这个院子,却不想第一次就吃了个闭门羹么?想上前敲门,却不料一碰到门,门便开了。
蝶依挑了挑眉,心中的疑惑更甚,却依然抬步走了进去。
墨宇轩环境清雅,入门便可看见一个大湖,时令已入冬季,湖中并没有什么物什可供观赏,倒是一座木桥贯穿其上,木桥两边各挂着一排红色灯笼,在蝶依开门的瞬间,那两排灯笼瞬时亮了起来,烛火透过灯纱,传出喜庆的红,耀了蝶依的眼。
蝶依唇角一勾,能够做到同时点燃所以灯笼的,怕也只有墨心邪了吧,这家伙,看来是想和自己玩捉迷藏呢!当下不再犹豫,抬步便踏上那木桥,墨心邪的阁楼,是在木桥的另一边的。
站在这木桥之上,蝶依忽然想起当年许仙和白娘子的断桥重逢来,当年看的那般浪漫满怀的场景,如今难道要在现实重演?令蝶依意外的是,木桥之上竟铺了厚厚的红地毯,在桥的起点之处,一朵红色纸玫瑰放在地上,蝶依弯腰捡起,不可抑制的唇角一勾,心情大好。
这纸玫瑰是她之前无事教他们几人叠的,教的时候还说明它的寓意,不想墨心邪竟是叠得如此之好。
轻轻一个吻落在那玫瑰之上,蝶依举步向前,却在十步之外又看到一朵红玫瑰,蝶依讶异,抬眸望去,却见整座桥直到尽头,每隔十步之遥都有一朵玫瑰林立。
蝶依勾唇,倒是不知墨心邪如此神秘,卖的什么关子了!一步步走过去,步履之中更显急切。
走过整座桥,刚好110步,而她手中是11朵鲜红的玫瑰。
她说过,玫瑰一朵代表唯一;两朵是世间只有你我;五朵是无悔;十朵是十全十美,十一指一心一意。
看了看手中的十一朵玫瑰,蝶依唇角微勾,那个红衣的男子啊!喜欢吗?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墨心邪一脸笑容,站在了蝶依的几步开外,似水的眸子,在满目的红灯之下,水光潋滟,说不出的风情无限。
蝶依勾唇一笑,定定的看着他,却不回答,任风吹乱她的发,她的眼中,只有面前的他。
墨心邪看着眼前红鼻子红脸的人儿,眉头微微一蹙,迈开步子向蝶依而来。
临到跟前,握住她的手,果然如想象中一般寒冷。
墨心邪脸色沉了几分,抓起蝶依手中的玫瑰便丢了出去。
喂,那是我的!蝶依先是一愣,随即回神便要去捡,那些花叠的定是不易,她刚刚可是看了,朵朵都是精致得无可挑剔,这样的花,自然该收藏着,怎能说丢就丢了。
岂料墨心邪却一把将她提了回来,不由分说,抓起她的双手,放在手心,靠近唇边,轻轻哈出一口热气,淡淡道:花是死的,人是活的,心意到就好,你若喜欢,我什么不能给你。
随意的一句话,由心而发的一个动作,却让蝶依僵在原地,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暖,蝶依抬头,看向这个如今和自己一般高的男子,竟是无语凝噎。
墨心邪自然注意到她的状态,嗔怒的骂了声傻瓜,轻点她鼻尖,捋了捋她耳后的青丝,却不知从何处捏出了一片蒲公英。
墨心邪摊开手掌,放在蝶依面前,右手指尖轻轻在掌中捻了捻,霎时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漫天的蒲公英随风飘远,恍若北风之中纷飞的雪花,飘扬转篷,微风轻拂,竟像极了一场梦境之中的丝路花雨。
蒲公英的话语,是无法停留的爱。
蝶依沉浸在这美轮美奂的戏法之中,却见墨心邪勾唇一笑,邪魅如斯,红衣一转,腰间的彩带随之飞舞。
那极致的妖红与漫天的蒲公英相映成辉,像极了梦中的山水人物画。
墨心邪手持红带,在蝶依面前舞动,悠悠慢慢,韵味十足,白玉的脸庞之上唇角微勾,时不时一个朝着蝶依绽放一个魅惑风情的笑。
蝶依竟不知不觉怔忪在原地!这是墨心邪啊,这是墨心邪在为自己跳舞,这高雅如莲优雅如画的竟是墨心邪!她不惊讶他精妙的戏法,却惊讶他曼妙的舞姿,一个男子为博红颜一笑,竟学了舞蹈,还舞得如此随心所欲!看那份娴熟悠然,那轻柔灵巧的倾斜,那自然而然的摆荡,那浑然天成的反身和旋转……那一切的一切,都深深震撼着蝶依,要练了多久,才能有了这从容啊!蝶依,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高官厚禄权势无边,就凭我最真的一颗心,今夜凤冠霞披,你嫁给我可好?蝶依尚未回神,却只见墨心邪单膝跪地,手中重新捧着那束玫瑰,看着她,一脸虔诚。
墨哥哥……求婚?竟是求婚?蝶依几乎有些无法转换思维了,上辈子男人一堆,却从没有人给自己求婚,而今墨心邪布置这一切的一切,竟是要向自己求婚!蝶依,答应我,嫁给我,好不好?墨心邪固执的跪在原地,捧着那束花,只求一个解答。
蝶依喉中滚动,颤颤巍巍伸出手,接过那束花,不知不觉已是热泪盈眶。
蝶依,怎么了?是不是太突然了?蝶依……唔……墨心邪见蝶依流泪,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急急起身就想给她擦干眼泪,却不想话未说完,蝶依却以吻封缄。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的主动。
墨心邪微愣片刻,便知道蝶依的泪从何来,她是高兴,是答应的。
欣喜之余,一手揽上蝶依的腰,一手置于她后脑,化被动为主动,狠狠的吻向了。
蝶依……此时的墨心邪并没有猴急,既然蝶依点头,他们往后有的是时间你侬我侬,但目前最重要的,他还是想听蝶依明明白白说一声她愿意。
蝶依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说出来好不好?蝶依面上一红,嘴角直抽,丫丫的,太不含蓄了,自己脸皮再厚哪里禁得住这样的追问啊!当下更是直往墨心邪怀里缩,就不想他揪着不放。
可惜天不遂人愿,墨墨是固执的,见她红着脸一个劲往怀里缩,自然也知道她是愿意,却还是想听到那几个字。
当下对着蝶依就是一阵猛啃。
如今两人身高差不多,这倒是正好方便操作了。
哎呀,讨厌,色鬼!女子嗔怒之声在这越来越黑的夜色之中此起彼。
答不答应?男子人逢喜事,话语之中都带上淡淡的笑意。
不。
口是心非。
答不答应?男子打破沙锅问到底。
蝶依,我爱你!嗯,我也爱你。
嫁给我。
好。
蝶依……墨心邪欣喜异常,看着蝶依的眼中亮光点点,比夜幕之上的群星更加璀璨,蝶依,你答应了!墨哥哥,我爱你,我要嫁给你!许是被墨心邪的热情融化,此刻在他柔情似水的眸子里,她也不想再闪躲,这世界波谲云诡,她都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与其如此,何不率性而为,爱想爱的人,做想做的事,及时行乐,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遗憾。
蝶依!墨心邪忽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最终,将蝶依横打抱起,便朝室内而去,这是他的蝶依呀!咕咕……墨心邪想做的事情,蝶依是可以预见的,本是不想破坏了这份旖旎的美好,却不想天不遂人愿,墨心邪将她放在床上,刚翻身而上,她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
顿时,两人均是满脸黑线。
呃,那个……很尴尬,尴尬到不敢抬头,不敢去看他的脸,纠结一番,蝶依索性闭上眼,蹙眉豁了出去,开口道,我饿了!……没有回应。
偷偷打开一条缝……呃,看不清……偷偷睁开一只眼……呃,被挡住了视线……好吧,回过头睁开双眼!靠啊,这死小子笑得多得意,多春风荡漾啊!你……唔……墨心邪趁着蝶依开口的空挡,攻城略地般长驱直入,直捣她檀口。
灵巧的舌头每一寸的探索着,吮吸她的芳香,手不安分的上下游离,最终落于她腰间,缓缓摩挲着。
蝶依蹭蹭的火气刚上来,指责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却被当即封住了口。
在如此生涩却动情的挑逗面前,所以的愤怒化为无形,不多时便瘫软成他身下的一泓春水,眸中莹莹潋滟,雾气氤氲。
女子身上淡淡的芳香袭来,带着极致的蛊惑,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女子的柔软更加成全了他的坚硬,燥热的驱使之下,吻更是深入动情。
蝶依……火热的双唇游离到耳边,墨心邪轻咬着她耳垂,似呼唤,又似呢喃,声音之中满是情欲的暗沉,令蝶依更是忍不住的酥软在他怀中。
这未经人事的身子,竟抵不住丝毫的诱惑。
然而墨心邪却没有趁热打铁,反而是用内力瞧瞧压下了那蓬勃的欲望,亲吻着她脸颊,便翻身躺到了她旁边。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蝶依却又觉得有些怅然若失起来,这中途停止,会不会太狠了?然而,纵使脸皮再厚,这样的问题,她却也是问不出来的,只能一个人压抑着,脸上却是明显的不愉。
怎么,怪为夫没喂饱你?墨心邪对蝶依的样子颇为满意,扯出一个笑容,唯恐天下不乱。
蝶依冷哼一声,却不说话,丫丫的,太可恨了,光点火不负责!乖,你先喂饱它,我再来喂你好不好?墨心邪一手抚上蝶依的胃,空空的瘪了下去,难怪刚刚饿得叫了。
蝶依却是脸色一红,连忙缩进了被子里,丫的,一动情都忘了这茬了.…尴尬的同时,却又是满满的感动,要知道男子的欲望比女子强的多,可他却依旧压了下去,竟然是顾及着自己没吃饭!墨心邪见蝶依的样子,顿觉无语又可爱,拍了拍她头上的被子,柔柔道:乖,我去吩咐下人给你做饭,别躲了,闷被子里对身子不好。
一顿饭气氛极度诡异,墨心邪此前不知她会来,早已吃过,如今也不过是看着她吃而已,若是以往,凭蝶依那天下无敌的厚脸皮,自不会觉得被人看着吃饭是什么尴尬的事情,可如今,有了前面那一幕,更有接下来的那一幕……喂饱肚子再喂饱他……想到这里,蝶依没来由的一阵脸红,脸上越来越热,吃着吃着,头便埋进了饭碗里,完全没了抬起来的勇气。
你说这事要是发生的情不自禁行云流水吧,倒也不觉尴尬,偏偏是招呼了一声,再慢慢熬着等着,这感觉,还真他娘的蛋疼哪!墨心邪看着眼前之人越发红润的小脸,止不住的唇角上扬,一袭红衣之下,那魅惑之颜越发风情无限。
见过蝶依的冷漠,见过她的嚣张,她的高傲,却不想,她竟也有如此小女儿态的一幕!越看墨心邪越是心情大好,想着接下来的一幕,更觉身心舒畅,他等这一日,可是等了许久许久了!蝶依吃着吃着,却忽然放了碗筷,起身逃也似的往门外走,墨心邪眉眼一勾,岂会看不出她心中所想,长臂一伸便将人捞了回来,从背后拥住她,两人紧贴,微凉的唇对着她如玉的脖颈就是一个轻吻。
蝶依浑身一震,只觉那脖颈之处像触电般,那苏苏麻麻的电流随着那个吻四面八方的扩散,身子一僵,便顿在了原地,脑中混混沌沌不知所想,半晌才找回了自己。
呃,我,我去找人来收拾一下……心怦怦乱跳,几乎要跃出胸膛,纵使这般撇脚的理由,她也说得脸红耳赤。
明天再收拾,不要耽误了今晚的正事。
墨心邪的话语暧昧不明,温热的气息围着蝶依耳边,让她更是忍不住的轻轻颤抖。
我,我吃太饱,出去遛遛……不是没和男人上过床,相反上辈子的她是百草丛里的好手,身经百战。
可如今在墨心邪面前,却是说不出的拘束难捱,只想把自己好好藏起来。
嗯?墨心邪眉头一蹙,似在思量,半晌之后,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在她脸颊之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柔声道,正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等蝶依反应,墨心邪将她横打抱起,足尖一点便向外而去。
蝶依惊讶之余忘了害羞,双手紧紧环住他脖颈,贴在他胸前,却忽然又瞪大了眼:你恢复武功了?墨心邪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乌黑的眸子神采奕奕,勾唇笑道:蝶依现在才发现么?真是伤了墨哥哥的心呢!蝶依面上一窘,最近几日一直在忙,竟忘记去关心他,连什么时候恢复的都不知道,实在该死!墨心邪像是看出蝶依的自责,勾唇笑道:蝶依无需介怀,没有你的忽视,墨哥哥哪能布置了那么多的东西,哪能打动了你的石头心呢!蝶依脸上更是尴尬,却听墨心邪说,那些魔术、纸花乃至灯笼都是他几日前就布置好的,为的就是等身体恢复,向她求婚,却不想她一直在忙,他便也只能等着。
今日知道她朝他院子里去,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墨心邪越说,蝶依便越是自责,这个男人一心的为着自己,却不想自己竟是如此的忽视了他。
到了。
忽然,耳边传来墨心邪低低的声音,蝶依这才恍然,她二人已经到了府中最高处。
这里是摘星楼,府中最高的地方。
墨家认为,站在越高的地方成亲,便会受到越多的祝福。
今夜,我们就在这里拜天地,可好?蝶依闻言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摘星楼已被布置的喜气洋洋,红烛罗帐,一丝不落。
如今是多事之秋,不便大宴宾客,你父亲重伤未愈,我父母也远在他方,婚礼只有你我,一切从简,你可会觉得委屈?蝶依看着墨心邪,不发一语,却靠进了他的怀里,她自然知道,虽然批命是一女九夫,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成亲九次,顶多九人齐全,大家一起拜堂罢了。
然而,他却还是不想委屈了自己,不想无名无份的让自己跟了他,于是才有了这拜天地之说,好歹将我们的结合,昭告了天地。
墨哥哥,我爱你。
蝶依的爱,由心而生,她原以为有了上辈子父母的伤害,有对路寻欢的求而不得,这辈子她不会轻易动情,却不料,当这个男子以那么强势的手段打入自己的生命之后,短短的两个月里,自己便沦陷,沦陷到几乎忘了自己。
蝶依,我也爱你。
墨心邪紧紧揽着她,仿佛拥住了全世界。
也不知要磨叽到什么时候!没好气的一声叹从背后发出,相拥的两人均是一愣,随即,墨心邪的脸便黑了下来。
转头冷冷的看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恨恨道:滚出来!黑暗之中,三人齐齐一哆嗦,这样的墨心邪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哪,话说他们没做错啊,不过就是想当个见证人罢了,怎么就着恼了他呢?墨心邪看着依次出来的皇甫铭志、皇甫余一和君弄月,恨不得将这一个二个的人弄死,丫丫的,好不容易蝶依闲下来有个单独相处的时间,他们却冒了出来破坏这浪漫,灯泡,都是灯泡,三个上千瓦的大灯泡!咳咳,墨……墨,我们只是想来当你们成婚的见证人,绝对没有其他意思!皇甫余一还是第一次喊墨心邪,却不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随了君弄月。
是啊墨墨,我们是来参加婚礼的,不是来闹洞房的,没想把你灌醉!君弄月眼疾口快,口无遮拦了。
瞬间,其他三人的脸均黑了下来,蝶依却是嘴角直抽,丫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黑心哪!就当皇甫两兄弟战战兢兢之际,墨心邪却忽然唇角一勾,轻轻扫了一眼眼前的三人,淡淡道:灌醉我?倒是可以试试。
看着那嘴角的笑容,不知为何,三人齐齐打了个抖,皇甫铭志更是恨不得自己没来过,这可是毒小子啊,什么时候把自己毒死了,自己还以为是睡着了呢!有了三人的加入,这旖旎的夜多了几分喧嚣,少了许暧昧,却也更添了风情人气。
墨心邪早做好了自己父母和萧仁贵的替代物,皇甫余一口技一流,在这时候却是最好的喜娘人选,皇甫铭志和君弄月纯当看客,听着皇甫余一那惟妙惟肖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却是没来由的笑疼了肚子。
皇甫余一也知尴尬,一个大男人扮女人,扮的还是喜娘,还真是够尴尬的,好在这里没有外人,再者是为蝶依做事,他倒是也甘愿。
唯一剩下的一点委屈,也在和墨心邪的对饮之中消失殆尽了。
随着那送入洞房的一声想起,五人齐齐转战蝶舞轩,这里仅是个拜天地的地方,却不适合其他。
倒是在蝶舞轩,为了防着他们过来,墨心邪事先备好了一桌酒菜,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蝶依作为新娘子,自然不用出来,墨心邪直直将她抱进了内室,放在床上,一个清浅的吻漾在她脸颊之上,柔声道:乖乖的,等我回来。
蝶依点头,看着墨心邪施然而去,恍然如梦。
她嫁人了,两世为人,终于在今天,将自己嫁了出去!几个男人在外面喝酒嬉戏之声时不时传进内室,蝶依抚上胸口,满满的幸福随即溢了出来。
她是幸福的,有他们真心的相待,何其有幸!看着房中满目的红色,那桌上还摆着一些吃食,酒品,蝶依走了过去,四喜盘子里放的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味早生贵子,蝶依轻轻拂过那盘子,不曾想墨心邪竟有如此心细如尘的一面。
另一个盘子里是一壶酒和两个小杯,定然是喝交杯酒用的。
还有床上的鸳鸯被,鸳鸯枕,鸳鸯帐,蝶依深呼出一口气,竟不知他是在什么时候布置了这一切。
手抚上那被子,入目的红色,入手的柔软,一种家的温馨淡淡传来,让她不可抑制的勾起了唇角。
但见那鸳鸯被中还有一方白色锦帕,蝶依素手抚上,想起古代的习俗,这锦帕该是落红用的吧?脸色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浑身的燥热再次席卷,红着脸,蝶依离开了那床榻,想着墨心邪一进门,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竟再次无措起来。
热,有心而发的悸动,由内而外的热。
听着外面的嬉闹之声,蝶依便觉口干舌燥,只想躲得远远的,忽然想到内室之中还有一个温泉,像迷途的人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向那温泉而去。
衣裳褪去,如一尾美人鱼,蝶依深深扎进了那水中。
温泉之水,与肌肤相贴,柔柔的触感,像母亲的呵护。
蝶依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破水而出,轻呼出一口气,开始玩起了美人戏水。
双手掬起一杯清水,抬高手,缓缓张开,看掌中的水落回泉内,水花四溅,落于肌肤上,脸颊之上,如旖旎的轻吻,妙不可言。
蝶依忽然就玩兴大发,在这一泓温泉之中,蝶泳仰泳蛙泳,闹腾得不亦乐乎。
蝶依……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低低的,柔柔的,却带着微醉,如酒香甜。
蝶依脸色一顿,回眸仰望,却见男子墨发飘飘不扎不束,肌肤之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如玉容颜带着点点微红,在淡淡水雾熏陶之下,美得如梦如幻。
咽喉滚动,蝶依面上一热,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却见墨心邪暗自使力,身子竟如拔苗一般蹭蹭的往上长,不多时,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恢复了武功,当着蝶依的面,这缩骨术一解,身高节节拉长,蝶依看着直咽口水,却也见那原本穿在小墨身上的红衣,一下子短小了许多。
蝶依!墨心邪手抚上腰间,一个虚晃之间,红衣远远飘去,将他精壮的身子一览无余。
墨心邪看着蝶依怔忪的模样,那目不转睛的眸子隐隐发亮,也不知是看了他的缩骨术抑或这身子。
不过他是不在意的,只要她的目光在他身上,他不在意她是为什么停留。
轻扬起手,在脸上一撕,薄薄的面皮随即而下,墨心邪也不停留,入了那温泉之中,掬起一杯清水,便扑向了自己的脸颊,瞬时之间,淡淡的水珠在脸上点点停留,像颗颗承载着梦的珍珠,迷离了蝶依的眼。
蝶依,过来。
男子唇角一勾,这原本的容颜褪去孩子的稚气,更显成熟,更加风情无限。
蝶依不知不觉看得痴了,却入定般定在了原地,竟无法向前移近一分。
蝶依,过来。
男子悠悠重复,看着她的目光,满满的全是笑意和意味不明的邀请。
蝶依……声音之中带上蛊惑,脸色却是丝毫不变,墨心邪扬起脖颈,掬起一杯水就淋在那欣长如玉的脖颈之上,说不出的魅惑婉转。
见蝶依又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墨心邪嘴角的笑容更深,整个人埋进了温泉之中,蝶依瞪大眼尚不清楚什么情况,却见墨墨再次破水而出,三千青丝贴在脑后,急急甩开,水珠四溅。
那水珠有的落在池中,在池内圈圈点点的漾开,荡起涟漪片片,朝着遥不可知的四壁渐行渐远。
有的落在蝶依身上,每一次的碰撞都像一场雨天的美丽邂逅,苏苏麻麻软化了蝶依的心房。
更有男子大半个身子呈现在眼前,昏黄的内室,红烛照耀之下,那身材无可挑剔,多一份则胖,减一份偏瘦,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齿,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竟让人生生就移不开眼!蝶依尚且在这震撼之中未回过神,却见强大的压迫朝自己而来,再一抬眸,刚刚还十几步开外的人,此刻竟已然近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