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才该死,求娘娘恕罪,奴才该死,求娘娘恕罪!行云几乎是顺着这句话就滚下了床,赤身裸体,跪在地上,任凭寒冬冷风的刺骨侵袭,依然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若是以往,皇后定能看出他的慌张,看出这慌张背后的不同寻常,可今日,被连连打击之后,脆弱的皇后,却丝毫没觉得不妥。
你放心,是哀家没让人给你准备汤药,是哀家的主意,地上凉,别跪着了,上来吧。
皇后话语淡淡,可行云却仿佛从中听出了关切。
这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每次行房之前,皇后未免怀孕都会给他一碗汤药,今日却免了,此前他一直想着离去,竟没注意!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皇后并没有发现柔儿的事情。
紧张的思绪刚一退下,下一刻,他却又腿脚一软,跪了下去,皇后说什么?要一个孩子?皇后要生下他的孩子?娘娘,奴才惶恐,皇室血脉奴才不敢混淆,娘娘……晚了,这一夜之后,本宫的肚子里已经有你的种了。
跪安吧。
看见他那般唯唯诺诺的样子,皇后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挥手让他退下。
若非行云的模样和记忆中的那人有七八分相似,她也不会找上他,不会自降身份的和这样一个奴才欢好。
她给自己找男宠,一是报复皇上,另一个便是给自己寻找慰藉。
而如今她想要一个孩子,因为她要掌控这华国的江山!离开了华国便什么都不是,温醇意的话深深的提醒着她,为了保证自己的高高在上荣宠不衰,只能将权力握在自己手里。
什么齐国,什么天下一统,都不是她想考虑的,她如今要做的,是保证自己有生之年一直俯瞰天下!虽然皇甫浩琪是她的儿子,可他的眼里心里却只有萧月娥。
长此以往,他日若他登基为帝,自己难保不成为第二个太后,被幽居一生,不得善终。
所以,她要将权力捏在手里,要再生出一个儿子,让他幼年登基,巩固自己无双的地位!至于这天下的斗争,她不想趟浑水了,她只想随心所欲的活着,杀该杀的人,做想做的事,极尽享乐!第二日,蝶依、皇甫铭志、君弄月、墨心邪四人出使齐国,萧家门生萧庭带护卫军120人随行,负责四人安危。
途径落凤山,遇大波黑衣人袭击,双方打成一片,各自伤亡惨重,最终敌军逃窜,护卫军死伤过半。
统领,二十人死亡,四十三人重伤,不少的兄弟都或多或少的轻伤。
副将蒙均如实禀告伤情。
萧庭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才出了京城便死伤惨重,眼中划过浓浓的愤恨,手中的纸条越抓越紧,深深嵌入肉中,良久才终于沉沉开口:照郡主的吩咐行事!蒙均有瞬间的呆愣,不由讶异的抬头,早上他们到郡主府接人,发现郡主早已留书出走,只说半月后在边城会合。
并嘱咐他们扮作商队行走,以免遭遇不测。
然而士农工商,这天下最低贱的便是商人,要他们堂堂护卫军,因为一点不可预见的波浪就假扮商人行走,这是对他们的侮辱。
故而他们一致选择了忽视。
却不想刚刚出了京城,行走不过半余日,却遭遇了截杀,损失惨重!他们终究低估了风险,高估了自己!看着那一地的鲜血与狼藉,蒙均低头,应了一声,转身开始去布置。
不远处,几个男子将这一幕全然收入眼中。
为首的男子冷哼一声,不悦道:不是说盯好了么,人呢?身侧男子脸色一僵,立即跪倒在地,愧疚道:苍狼办事不利,请太子责罚!这个男子便是昨夜的黑衣人,而他言语之中的太子不是温子然又是何人——温子然在洗尘宴之上便对蝶依上了心,三国之中,华国女子高雅温婉,燕国女子豪迈大方,齐国女子娇贵伶俐,可谓各具特色,各有风情。
然而那一场洗尘宴,请柬高雅,韵味无穷;规则伶俐,带着小女人特有的娇羞孩子气;歌舞表演及布局却大气磅礴,比燕国的风情更胜三分!当时,他便急急想要结实那背后的女子,于是才有了中秋宴上的先声夺人,而她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乍一看,天姿国色、美艳无双。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个人不管内涵多美,没有外在,便让人失了探索的欲望,而她的美,足以满足所有男人的虚荣。
再一看,能屈能伸、有勇有谋。
面对皇后的再三刁难,她一忍再忍,逼到死角触到逆鳞之时,绝地反击,不留余地,大殿之上斥得皇后哑口无言。
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是大能,而一味的隐忍便成了懦弱,索性,她不是懦弱,只是想要避风头。
这样的人,只要她愿意,任何时候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深入一看,急中生智、博学多识。
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能利用最有利的资源,解自己的燃眉之急,这是智慧;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夸下海口,以免不可收拾,这是智慧;逆境之中,威逼之下,不骄不躁,大气磅礴之诗信手拈来,这是才学。
有了前面的三看,他道她是不可多得的女子,恨不得占为己有。
却也知道,成大事者不可拘于儿女私情,所以他不会动情,更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劳心劳力!然而,当天命贵女的消息传开,当得萧蝶依者得天下的批命传开,他知道,这个女子不论如何,他是不能放手了。
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江山,但若美人就代表了江山,那谁会错过这个美人,尤其还是一个能与自己并肩匹敌的女人?所以,打从知道她的批命开始,他便在谋划着接近她,占有她。
此番他要去齐国,他更要先下手为强,因为那里有太多的对手,在等待着。
她若是这么容易被你看住,便也不是天降的贵女萧蝶依了。
起来吧,尽快找到她。
温子然淡淡开口,言语之中毫无责备。
对下人,尤其是忠心又有用的下人,他从来不多加苛责。
青州。
古有烟花三月下扬州,这个时空却是烟花三月下青州。
青州这个京城附近的城市,依山傍水,袅袅青烟,如烟雨迷蒙之中的水墨画,自成一股难明的旖旎风情。
不入天上人间,枉到青州。
从古至今,天下所有的风景,都是一样的宣传。
此刻,天上人间门口,四个男子并肩而立,中间一人手执折扇,仰头看着天上人间四个大字,眼中隐隐泛着绿光,这可是天上人间哪,还是古董版的,不去看看,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一世风流呢!抬步,男子便向里踏去。
不料走了半天还是原地踏步,蝶依嘴角一抽,满脸黑线,回头看着那拉住自己衣袖的罪魁祸首,狠狠道:君弄月,搞什么呢?这是青楼。
弄月淡淡提醒。
我知道。
蝶依黑线,这当然是青楼,不是青楼她还不去呢。
你是女子。
弄月再次淡定开口。
我知道!不是女子还是男子不成?你……你再唧唧歪歪我让老鸨奸了你!不等君弄月第三句话出口,蝶依狠狠威胁,正欲转身而去,却见君弄月一脸悲戚,扁着嘴,可怜兮兮。
人之初,性本色懂不懂?走啦,姐姐带你去见识见识!说罢,也不等君弄月反应,勾上他的脖子,两人哥俩好的并肩进了店门。
皇甫铭志听了那人之初性本色忍不住的嘴抽眼抽,靠啊,该死的,还真能扯,什么话到了她那都成歪理了!墨心邪却是唇角一勾,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阎罗殿都敢闯的泼皮性子!四人一进了大门,大堂之内齐刷刷的眼睛便射了过来。
想来也是,这里任何一个人都美得不可方物,随便拉出一个,都能让这满堂失色,何况是四人一起,这般的盛况,可不是每天都能有的。
哟,四位爷,里面请,里面请。
老鸨笑靥如花,一看看他们年轻俊美,二看看他们气势不凡,这样的人决计是挥金如土的主。
她笑容越发灿烂,恨不得将明日的黄花开在今日!妈妈这里可有什么好货色?蝶依眼眸轮转,贴近老鸨,似有还无的在她腰间一带,显然是纨绔公子的范儿。
老鸨笑容一僵,大概没想到还有个这么俊美的人儿会摊上她这盘菜,呆愣片刻之后,却是更加兴奋起来,连自己这般货色都能下手,见了那年轻貌美的,还不任她予给予求?蝶依看着老鸨两眼放光的样,哪能不明白她的想法,随即想想自己在她腰间的骚扰,也恶寒了一把,咳咳,这戏做得,还真是过了!让路寻欢看见,还以为自己多久没见人,都饥不择食了呢!老鸨看着她那尴尬的模样,却只当她是心急难耐,连连道:公子少安毋躁,奴家带你们去包房坐着,喊几个美人作陪,稍后还可看一场表演,今日是我们的花魁兰心小姐开bao的日子呢!嗯,去吧去吧。
蝶依只怕越纠结误会越深刻,连连挥手,就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包房。
倒是老鸨,越看这四人,越觉得满意,招了四个女子进去,最后还对蝶依恋恋不舍,亲自给她倒了酒,恨恨道:公子若是早来二十年,今日可不就是奴家亲自伺候了么!噗啊蝶依忍不住一口酒水直直喷了出来,正中对面的皇甫铭志。
公子,奴家给您擦擦。
四个女子随即而上,说是擦脸,却袭胸袭背,能摸的不能摸的地方都探索着,不要命的就拿自己的饱满往他身上招呼,甚至有个女子不怕死的撅起樱桃小嘴就往他脸上而去。
皇甫铭志顿时黑了脸,用内力一下震开了四人,大怒道:滚,统统给我滚!长期仗势欺人,又是皇室中人,这发起脾气来,威严那是一等一的。
四个女子顿时噤若寒蝉,跪在地上,齐齐发抖。
墨心邪唇角一勾,不知是对皇甫铭志的遭遇幸灾乐祸,还是其他,反正对这辣手摧花是熟视无睹的。
君弄月最是直接,夸张的打了几个哆嗦,捂住口鼻就往蝶依身上靠,还气死人不偿命道:哥哥,这地方真是的,纵使喷着香水也掩盖不住人渣味儿啊!蝶依拍了拍他的脑袋,看着皇甫铭志被扯到肩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地上的四人,也是一语不发。
呃……老鸨满脸黑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刚刚还有一个好说话,故作风流的蝶依,此刻连她都陷入沉默之中,满脸冰冷,老鸨一时猜不透几人的思绪,带了人就弱弱的退了下去,眼中却是万分不解。
其他人翻脸吧,也就算了,他们压根没给过好脸。
可那白净公子怎么也翻脸了呢?想不通啊想不通……此时,包间之内却又是另一番场景,几个人刚一退下去,墨心邪和君弄月看着皇甫铭志狼狈的样子,便止不住哈哈大笑。
蝶依更是帕子一甩,便打到他脸上,柔声道:公子,奴家给你擦擦!皇甫铭志脸色一黑,拉过蝶依便禁锢在怀中,顾不得其他两人在场,朝着她的红唇便狠狠压了下去。
啊!老鸨领着几个清倌,一路叮咛小心伺候,不想刚开了门,便看见这么香艳的一幕,见过风浪的她自然知道不能开口,可身后的女子却立即尖叫出声,瞬时吸引了周围的许多目光。
墨心邪脸色一黑,素手一挥,所有的窗帘随即放下,冰冷的目光透过入门的帘子盯在老鸨身上,冷冽道:滚!老鸨心中一惊,这这这……这一抬手便放下了四周的帘子,生生将他从室内移到了室外,这这这,简直太惊悚了!皇甫铭志却丝毫不受影响,有墨心邪在,他就不信他摆不平这些人,当下对着蝶依更是吻得火热。
蝶依红着一张脸,拼命挣扎,该死的,她还穿着男装呢,墨心邪还在,君弄月还在呢,她可不想表演现场版!久经挣扎无效,屈膝就对着某人的柔弱处攻去,不想皇甫铭志早已准备,非但避开这一幕,还在她唇上一咬,血腥味瞬时弥漫。
因着这刺痛,蝶依一发狠,狠狠推开了他,感受着唇上传来的鲜血,破口就骂:皇甫铭志你个死变态……唔……呃……靠!世界玄幻了,玄幻了!这是神马情况?君弄月你该死的在干什么?!嗯,哥哥的血真甜!墨墨破了下面,二哥破了上面,下次弄弄也要找个地方破,这样才公平!煞有其事的,君弄月盯着蝶依上下打量,却不知蝶依脸色越来越黑,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生生就有了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丫丫的,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君弄月,你该死的再多说一个字老子灭了你丫的!某人缩了缩脖子,假装很害怕的样子,打量的目光,却丝毫不减!啊啊啊!叔可忍婶不可忍哪!墨哥哥……我有靠山,我怕谁,哼!谁叫你贪玩。
破天荒的,墨墨端起茶杯,轻吹一口气,悠哉悠哉喝茶了。
蝶依一口气噎在胸口,顿时无语,靠,臭小子!不就是陪皇甫余一睡了一晚么,至于这样么?不冷不热的摆谱给谁看呢?哼,老娘不玩了!掀开帘子,蝶依一把闯了出去,哼,压抑的日子老娘不过了!蝶依皇甫铭志见她生气,抬脚就要追出去,却被墨心邪拦了下来。
让她自己出去玩玩吧,身无分文的,她不会走远的,闹闹也好,刚出了京城,好好发泄一下。
墨墨,你为什么对哥哥不冷不热的?君弄月觉得很神奇,明明感觉他很关心蝶依,却在关键的时候不帮着她,惹她伤心。
给你们制造机会呗。
墨心邪说得云淡风轻,眼中却闪过苦涩,这话说得很假,却是真心。
你有这么好心?皇甫铭志随即挑眉,对墨心邪的话持一百八十度的怀疑态度。
没有!话音一路,墨心邪脸上笑容一僵,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下一刻整个人便飘到了皇甫铭志旁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猛砸。
靠,奶奶的麻花,这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不是你忍痛割爱,而是你忍痛割爱伤人伤己,却被收益的人怀疑!我揍你丫的,让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捶你丫的,让你当着我的面抢我女人!皇甫铭志被打得一脸懵懂,半晌才反应过来,靠,毒小子在打他?当即弹跳而起,抱作一团,狠狠迎了上去。
你大爷的,用个破镯子屡屡坏人好事,还占着他家女人不放,以为那是你私有物啊!明明一小气的性子却假装大方,好人做尽坏事做绝,鄙视,狠狠的鄙视!喂,淡定,淡定,别打了,别打了……君弄月见两人打得越发火热,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这算什么事啊,刚刚气走一个,现在兄弟俩也火拼起来了?啊砰第一声是尖叫,第二声是落地。
互掐的两人越打越火大,劝架的人也不免受了牵连,不知道谁一手挥出,可怜的弄弄直接摔下楼了……好在,他虽疼得龇牙咧嘴,此时却没多少人注意到他,因为舞台之上,一女子徐徐而出,上露肩下露腿,前凸后翘,媚眼迷离,举手投足风情无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
君弄月见瞬时全场寂静,不由也顺着向台上看去,下一刻,这嘴却再也合不上了,那台上的人,是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