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尘年来有些烦闷,名下产业虽然多,但是却好似陷入了瓶颈,急待有所突破。
但是一直没有好的法子,眼看着府里的花销越来越大了起来,而且政治上的斡旋也急需资金,如此下去,迟早要影响到外面的生意,不由得心内如焚。
手上的帐薄也显得有些烫手了起来。
一个不显眼的包裹出现在一堆帐薄里。
起先也没在意,本想不管了的。
只是准备出门走到桌边的时候,不经意地一碰,居然给碰掉到了地上。
顺手捡起来,闻到了一阵幽香,很让人平心静气的那种。
看了看桌上堆得山一样的帐薄,又坐了下来,开始静下心来,一本一本地看了起来。
最后又拿起了那个包裹,闻了闻,一副很赏心悦目的样子。
慢慢地,一层一层地打了开来。
一连几天,梦凡都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好好练功,她有信心很快能走出这里,但是到了外面如何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她不要自己太虚弱,沦为刀俎。
这天又是一副公子打扮到了聚福楼。
一进去,老鸨儿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哎呀,客倌,您可来了,叫我们爷好等。
一副幽怨的样子,梦凡笑了起来。
想来这一切都是预料中的事,没想到对方比她还要急。
转过了前厅,到了后院,没想到这里却别有洞天呢。
进了屋,发现这里与外面的格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仿佛这里是天,那外面就是地。
爷,人来了。
老鸨儿在外面恭敬地回了一句,便匆忙走了,临走还看了一眼梦凡。
梦凡站在门口,扇子在手上摇了摇,一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好象没有人的样子,但是梦凡却感觉到了一丝细细的呼吸声,看来对方是存心考验她了,便也不急,只是慢慢走到了桌边,倒了杯茶,静静地等着。
她不急。
公子好闲情。
终于,对方象是沉不住气了,从帘子后面走了进来,夜惊尘看了他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觉眼前之人年龄并不大,却有那样的见识,当真是一名难得的人材。
如果能为己所有,只怕夜家的产业要更上一层楼才是。
梦凡听了他的话并不激动,只是站起了身,对他点了点头。
一种王者的气势,绝对性的压倒了现在的夜惊尘。
敢问老板贵姓,在下莫名,有礼了。
原来是莫兄,莫兄从何而来,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在下姓夜。
夜老板。
梦凡刚想说什么,只见对方对她摇了摇手。
夜惊尘,请坐。
原来是夜家的人,梦凡呼了口气,没想到一碰就碰到了个大人物,与之合作,一定很刺激。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大方方地再次坐了下来。
莫兄弟的建议,夜某看了觉得很有发展空间,只是不知莫兄弟是纸上谈兵呢还是有实战经验呢?夜惊尘很欣赏她的才气,但是实不实用他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
梦凡听了笑了一下,怀疑我的能力,早晚让你知道得罪我没有好下场。
既然要合作,在下肯定是有备而来的,总不会叫夜老板失望才是。
那,请吧。
夜惊尘心里有点堵。
这孩子是不是没经过挫折啊,事情哪里有嘴上说得那么容易呢?梦凡也不推拒,开了门到了外面。
找到了老鸨儿。
什么,要一名过期的妓女?做什么?老鸨儿一副跌破眼镜的样子。
妈妈只管放心,我会让她三天之内比头牌还要红。
客倌,您说笑呢吧?老鸨儿淌汗了啊。
妈妈,反正你也不吃亏,与其拿钱白白的养着她,不如让她给您多挣点回来,死马当活马医的道理,妈妈该是明白的吧。
梦凡打开了扇子,轻轻地摇着,一阵香气让老鸨儿下了决心。
成,你等着。
心里虽然不信,但是没有损失的买卖肯定是划得来的,眼前这个小子虽然不起眼,但是一个包裹引得主子在这里等了几天倒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到了侧院,喊来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过期的妓女。
你,起来,跟我出去!老鸨儿嫌恶地看着一个正在做杂活的女子。
那女子眼中一亮。
妈妈,是以前的客人想起我来了吗?她急急地抓着老鸨儿的手。
做你的春秋大梦,跟着来就是了。
老鸨儿转身就走。
那女子不安地跟在她身后。
梦凡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很憔悴,但是却比外面那些个涂脂抹粉的要强些。
行,留下吧。
梦凡朝着老鸨儿挥了挥手。
那女子一激动,朝后一倒。
晕了,梦凡有些想笑。
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三天,她朝外面看了看,天快亮了。
只有两天了。
聚福楼这两天大肆向外面喧传说请来了江南名妓,行动似拂柳,说话如黄莺,那叫一个美啊,弄得那些常客们一个个心里痒痒的。
恨不能一睹芳颜。
主子,这能成吗?她不过是个别人不要的,如今这样做,要是让人发现了,岂不砸了咱们的招牌?老鸨儿捏着手帕,夜惊尘皱着眉头,这一步他真的有些大胆了,不明白当时怎么就相信了他的,但是如今骑虎难下了,也只能这样了。
转头对着老鸨儿道。
不如另外找一个比她美的来,到时候不行也好补救。
老鸨儿得令,颤巍巍地下去了。
梦凡这两日称身子不舒服,就窝在幽兰小筑里。
谁都不晓得那个躺在床上的压根就不是人。
只是她做的一个布偶罢了。
明月,我教你的记住了吗?梦凡看着眼前脱胎换骨的明月道,明月眼中闪着兴奋,直点头。
梦凡瞪了她一眼。
把你以前怎么接客的想法全部给我抛掉,如果你敢有一丝一毫的忘记了,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过回以前的日子,继续在后院打杂,记住我的话。
他瞪了一眼明月,明月低下了头,咬了咬牙,她的心早在见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全部交给他了,只有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说,行,留下吧,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恩赐啊。
她会穷其一生为这句话好生服侍他的。
您是我的再生父母,您的话就是圣旨,放心,明月一定听。
梦凡笑了起来。
今晚是你第一次在人前展示,妆我来给你画。
明月的脸一下子红了,估计全身都红了,她的心也溢得满满的。
聚福楼的大厅此时水泄不通,因为虽然草草宣传,还是来了很多人要一睹江南名妓的风采。
就在他们等得心也焦,望得眼也要穿的时候,大厅的灯光暗了暗,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这一次是梦凡亲自抚的琴,毕竟是头一次她对自己说实话也没有多少信心,只是照着做吧,如果不成她也想好了怎么溜了。
反正人家也不晓得她来自哪里。
这琴声一出,大伙躁动的心都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没来由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共鸣。
人还没出来,却对将要出来的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清新的曲风,没有太多华丽的词藻。
一袭白衣,周身带着一圈光晕出场的明月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一曲请你记得我的好。
让所有人沉浸在无限的想象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老鸨儿出来混了几十年了,没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场面。
身后有人拉她,她居然都没有发现。
一转头看到梦凡拉了拉她。
附过来,低声道。
今天就一场,一会他们若是要闹,你可得顶住,就说明月姑娘卖艺不卖身。
老鸨儿愣了一下。
不卖身?为什么,他们来不就是为了她的身子。
妈妈说笑了,她这里的恩客还少吗?你是要想让她早点穿帮是吧?梦凡有点恨铁不成钢。
又道。
妈妈放心,我保证她不用卖身也能帮你赚个盆满铍满的,如何?老鸨儿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明月退下去没一会,反应过来的人们潮水般地涌了过来。
银子,银票象烂菜一样的砸了过来。
我要她来伺候我。
一个个地嚷着,立马大厅象是让人给浩如烟海劫了一样。
乱得不成样子,老鸨儿出动了这里所有的人才把场面给控制住了。
诸位,咱们明月姑娘初来乍到的,别吓着了人家,她如今只是卖艺不卖身,如果你们哪位真想跟她共度良宵,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先花时间跟人家培养感情。
比如要以喝喝茶啊,聊聊天啊什么,至于她哪天开口同意接客还得你们大伙帮我呢。
老鸨儿一番话下来,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另外,如果想跟她喝茶,聊天也是有规距的。
先是报名,交费,然后排队,在进她屋子之前还要回答她一个问题,或对诗,我饮酒,过了她的关就成。
老鸨儿的话音刚落,大家就开始争先恐后地排起了队来。
楼上的雅间里有人把掀起的一角放了下来。
不一会有人走到了老鸨儿的身边。
塞了一锭银子给她。
妈妈,我们爷想要见那位弹琴的,不知妈妈能不能给个方便。
来人笑着看她,老鸨儿却觉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