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提着篮子跟在金芮的后面,而金芮则是一直用手抚摸着额头。
钟金孜这丫头从天不亮就去叨扰她,一直叨扰到吃过晌午饭,金芮最终不得不赠送了几件衣服。
一直被逼着出来,现在头还在隐隐作痛。
钟金孜这死丫头,恬燥的功夫真不是盖的,竟然能讲话几个时辰,逼得金芮几次冲出去吹雪。
小姐,您怎么了?紫萱快走了两步追上金芮。
金芮朝她无奈的笑笑。
被那丫头气的,我很怀疑若是她在我房间呆一天,我会不会疯掉。
紫萱扶住金芮,小姐,您跟那样的人生气值得吗?也不是不了解,大小姐那副德行就是完全遗传自二姨娘。
踏着铺了石子的小路,金芮主仆二人走的飞快,转眼就将钟金孜与尚蝶主仆两人甩在脑后,经过一座圆形的拱门,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
金芮眯了眯眼睛,寒冷让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直到对方朝她摆手打招呼,她才看清来人。
展清狂!金芮的脸立即就拉了下来。
这丫出现,注定没什么好事情,看他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八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就在金芮想着该怎么绕道躲避的时间,展清狂已经奔到了金芮的身边,先是盯着她的衣着打量了一番,继而笑笑道:金芮妹妹,今天真漂亮,这是要打算去赏冰雕吗?金芮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想到自己的身份,也笑嘻嘻的道:对呀,清狂哥哥,您不去赏冰雕,这个时候跑到钟府里又是为何呀?展清狂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表情,很正常哦,不过他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以前的钟金芮,可是连说话都是唯唯诺诺的。
当然是来接金芮妹妹你的,你不知道前天回去后我就一直睡不好觉,你们那场面实在是太逗了。
最后一句话,展清狂是伏在金芮的耳边说的,说完还邪恶的笑笑。
金芮扯了扯嘴角,从两边的缝隙中吸进一口冷气降温。
这句话,你最好去找那个太子说,我只是个柔弱的女人,你这样对待我,我这小心思可是受不住的。
金芮的脸依然笑着,但是眼中却看不出任何的笑意,她在忍耐。
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钟金孜一边飞快的追赶前面的金芮,嘴上一边骂骂咧咧。
尚蝶,你个死丫头还不快点走,难不成还想让我扶着你走不成?也不知道金芮那死丫头是吃了什么,走路竟然这么快,转眼就没了人影,万一她要是不等我们先走了,我们又要多一笔开销。
尚蝶手上挎着一只精致的篮子,因为快步走路,额头上都已经渗出了汗珠,她比谁都郁闷。
走一步都要喘口气的小姐什么时候能健步如飞了?还有大小姐,怎么也走这么快了,而且还有闲心一边走一边骂她。
钟金孜一心想着追赶了,完全没有想到金芮会在拱门外被展清狂拦住,等她冲出去发现三人站在那里的时候,身体已经刹不住了,啊——忍不住尖叫着朝金芮身上撞去。
金芮呢,刚要对展清狂发作,就感觉身后多出一股强冷风,直接灌进她的后衣领中,接着听到钟金孜那让她头痛的声音,不做二想,身体本能的闪到了一边。
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急速的从眼前冲了出去,直接撞到了没来得及闪躲的展清狂身上,两人同时尖叫一声,不可避免的摔进了雪地里。
钟金孜就那么压着展清狂身上,两人都被摔得有点懵。
金芮看到两人的姿势,忍不住拿手捂嘴,不能笑,不能笑,否则会死的很惨的,她一直在心里这么告诫着自己。
啊——展清狂杀猪般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就有一个不明物体被摔了出去,在不远处发出咚的声响。
看着发出声响的地方,金芮抽了抽眉角,还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与此同时迅速的将两只手捂住耳朵。
事实证明她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走的慢了一步的尚蝶,拐进拱门就被突然发出的尖叫声吓得一哆嗦,险些跌坐在地上,等她看清了声音的来源处,急忙奔过去。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尚蝶一边扶钟金孜,一边偷眼看向金芮,经过那天在二姨太房中的折腾,现在她对以前那个娇滴滴的小姐,已经有了崭新的认识。
收到尚蝶的目光,金芮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伸手指了指展清狂,是那小子弄的,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不信你问问你家小姐。
展清狂已经爬起来了,伸手用力的拍打着身上的衣服,就差没脱下来了。
金芮更乐了,他可是又洁癖的人,竟然跟人来了个那么亲密的接触,实在是——有点难为他呀。
钟金孜,你走路都不用眼睛的吗?往谁身上撞呢?长的难看不是你的错,可若是随便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好了。
展清狂一边继续拍到身上的衣服,一边大声斥责道。
哪里还有半点风流公子的洒脱!不过金芮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他竟然说:长的难看不是你的错,可若是随便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好了。
这不是她的世界流行的讽刺语吗?怎么还流行到这里来了,难道——金芮盯着展清狂认真的观察起来,若说没有轮回转世之说,那么她来到这里自然也不符合科学,可她来了,那么,别人能来到这里,也不算是太离谱的事情吧。
看到金芮注视的目光,展清狂懒得揣摩她的心思,一起骂道:钟金芮,还有你,变什么不好玩变形,搞得我莫名其妙的睡不好觉,你赔我衣服。
金芮立即一脸黑线。
TMD,有没有搞错,明明是自己的原因,现在竟然先找起别人的麻烦来了。
MD ,不让你尝尝姐的厉害,你就不知道螃蟹是横着走的。
眼睛一眨,眼眶立即变得红润起来,头一甩,朝着还跌坐在地上没缓过劲来的钟金孜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道:姐姐,你看看这个人,明明是他将姐姐您丢了出去,现在还反过来骂我们,怎么办?钟金孜揉着快跌成几瓣的屁股,又听了金芮的话,大嗓门瞬间就爆发了,一个箭步冲到展清狂身边,展公子,您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理了?没事跑到我们家里来,还撒野骂人,就算你是世子又如何?世子也是要讲规矩的,走,跟我去见我爹,看他怎么说。
钟金孜说着就要上去牵起展清狂的衣领,展清狂吓得连连后退。
哼,明明是你先撞的我。
展清狂在那两声吼叫声中,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差点鼓破了,转头看了看始作俑者,正朝他做鬼脸呢。
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奔到金芮面前,拉着她的袖子道:你要怪就怪她,是她让我来接她去赏冰雕的,若不是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愤怒的小宇宙到了要爆发的时候谁也控制不住。
金芮抬起脚就朝着展清狂的腿上踹去,宽松的裙子完全没有阻碍她的动作,反而还帮了她,等展清狂发现的时候,虽然迅速的往后跳了一步,可还是挨了一脚。
你太欺负人了,走,去见我爹去,你这不是平白玷污我的清白吗?我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姐姐,我要怎么办。
金芮硬挤出几滴泪水,扑到钟金孜怀中,偷眼看到展清狂那吃瘪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演戏有点过。
可是,哼,就是要让你尝尝姐的厉害,看你以后见了姐要不要躲着走。
钟金孜也没见过这阵仗呀,忙安慰着怀中的金芮,一副老母鸡护小鸡仔的架势,温柔的抚摸着金芮的后背,同时恶狠狠的看着展清狂。
展公子,我妹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岂容你玷污——钟金孜的话戛然而止,大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对呀,太子妃的清白岂是容人玷污的,呵呵,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刚抹了一滴眼泪的金芮,立即察觉了钟金孜的动作的变化,接着就听到她喊:走,妹妹,姐姐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竟然敢污蔑跟未来的太子妃牵扯不清,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这太子妃的位子还能坐上吗?看看,讲出重点了。
金芮听完这句话后,就知道要起风波了,还是不小的风波,钟金孜这长舌妇,一定会把展清狂与未来太子妃有纠葛这件事情宣扬的天下皆知。
也罢,随她去吧。
若她真能让自己免去这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她倒还是要感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