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金芮的目光,苏相宁转头看着金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与钟金芮也见过几次,每次见到她时,都是畏畏缩缩恨不得隐身。
可现在,她竟然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
这,有点诡异!苏相宁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便笑着问候。
钟小姐,你好。
苏相宁,你好。
金芮也笑了笑,方才的与南宫漓之间的不愉快早就抛到了脑后,她是真的很喜欢苏相宁,气质出尘,为人正直心善。
相宁,你来晚了。
南宫漓冷冷的指责,用眼神警告了正在发痴的金芮。
苏相宁笑笑,是呀,我来晚了。
不过清风阁可是明文规定:若是因为路上行善事被耽搁了,则不在处罚之列。
南宫漓摆摆手,你每次都要搬出这个来吗?真后悔当时我怎么就答应将那一条写上呢?金芮笑笑,走到苏相宁身边,笑嘻嘻的问道:相宁哥哥,还有这么有趣的规定吗?是呀。
苏相宁有些不太适应,偷偷看了眼南宫漓,果然,那家伙脸色不怎么好看。
钟小姐,你还是叫我苏公子吧。
早在苏相宁眼睛斜视的时候,金芮便发现了南宫漓那张臭脸,可她不在意,为了进一步增加她在南宫漓心中的坏印象,往苏相宁身前靠了靠,以眼神示意南宫漓的方向。
相宁哥哥,是不是太子殿下从来都没有迟到过呀?苏相宁眨了眨眼看着金芮,似乎不相信那话是她说出来的。
额,出了名的软弱小姐竟然转性了。
南宫漓的脸色早已铁青。
竟然在他的面前给他戴‘绿帽子’,不等苏相宁回答,沉着声道:未来太子妃殿下,请你注意你的品行,否则我不介意送你去芳阁接受再教育。
芳阁!金芮略微思考了一下,便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一点与苏相宁之间的距离。
气哼哼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呀?看到两人之间涌动的黑暗气息,苏相宁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解南宫漓此刻的态度,不过还是识趣的说道:漓,我先去大厅了,还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呢。
看着又一个落荒而逃的帅哥,金芮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扫了眼南宫漓,有这么一个家伙在身边,估计什么样的帅哥都得脚底抹油。
杀伤指数太强大了。
过来,我有话说。
命令的语气十足,端得架子也十足。
当然,是欠扁的那种,不过金芮选择了忍耐,方才若不是苏相宁的出现,她那一通火气是不是连小命也一起发掉了还真不好说。
忍一忍能怎么样?也不会少块肉。
跟他较真,不是勇敢的表现,而是愚蠢的表现。
跟在南宫漓身后走进一间装修典雅的房间,不过还是少了些花哨,多了些阳刚之气,侧面尽显尊贵的书案后面,一张同样巨大的书柜。
旁边挂着一副山水图,远山飘渺,近水流波,所画之物惟妙惟肖。
金芮自顾自的走到了那副山水画面前,眼中露出赞许,虽然她是外行,可还能看个热闹,一看便是出自名人之笔。
宝贝级别的东西,若是能占为己有,一定更好。
这副画真好,不知出自何人之笔?金芮在画卷上找了半天,也只看到一个草书的签名。
还真是够草的,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认出来,这叫曾身为大学生的她情何以堪?为了不至于太伤自尊。
金芮总结了一点,那就是所有的天才都有怪癖,画得这么好,自然也是有怪癖的,怪癖就是写字太草。
南宫漓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走到那张尊贵的太师椅上坐下,指了指对面你的位子,坐吧。
金芮撅着嘴走过去坐下,心里诅咒道:让那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们都去死吧。
说吧,有什么事情,不过最好是先给我弄点吃的,不然我不能保证我是否因为饥饿而听不清你说话的内容哦。
南宫漓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一声。
只一下!房间里便多了一个人,至于是怎么出现的,金芮实在是没有看清楚,只知道现在面前站了个人——萧寒。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萧寒恭敬的问道,看都不看坐在一边瞪着他的金芮,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去弄些吃的来,简单点就行。
真是小气鬼,来到这儿了,好歹也是客人,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我要吃鱼香肉丝,再来盘东坡肉,主食就弄点馄饨好了。
既然你不大方,我也就不客气了,没有亏待自己的肚子的说法。
而且,这里的厨师是专门伺候太子的,想必手艺一定不错吧。
萧寒停住了脚步,看向南宫漓。
照着做。
南宫漓恨恨的说,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萧寒身子晃了晃,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诧异,答应着出去了。
金芮不禁有些佩服起萧寒来,还真是有做奴才的素质,主子吩咐的事情,就算心里在奇怪,也不会开口多说哪怕那么一个字。
南宫漓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细细打量起金芮来。
钟金芮,从小性格软弱成性,胆小如鼠,虽然身为侯门嫡系小姐,在府中却没有一点地位,处处受到欺凌,就连一个普通的丫鬟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金芮心中一惊。
他说这些是何意思?难不成他看出什么了?不能慌,绝对不能慌,一定要稳住,否则就是直接承认了她是冒牌货。
你倒是对未来的老婆挺关心的,既然如此,为何不伸手帮一把呢?金芮定定的看着南宫漓,见他没有回话,继续说道。
托你的福,那次落水之后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巨大的恐慌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几乎要放弃了,但是命运还是眷顾了我。
昏迷的那天,我想了很多的事情,我为何要活的如此软弱,我为何要处处受人挤压?死都尝试过了,为了不尝试着好好的活下去呢?南宫漓拍了拍手,不错,不错,讲的十分动情,我几乎要被你感动了。
南宫亜眯起眼睛,将胳膊搭在桌子上,危险的气息通过空气传来,金芮皱了皱眉头。
可是你没有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吗?一个人就算变,也不会变的如此快。
这两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可绝不应该是一个被称作软弱的人该做的。
金芮嘴角一扬,无声的笑了。
那么,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正所谓明人不打暗语,而且,她不认为她是南宫漓的对手,所以还是索性来点直接的。
她就是不承认他还能怎样,这身子可是名副其实的钟金芮,只是灵魂换了而已。
爽快。
南宫漓破天荒的露出一个笑容,看得金芮有些发晕。
我怀疑你是冒牌的。
你也很爽快,但是答案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金芮笑笑,笑容纯真甜美,没有一点做作的痕迹。
南宫漓嘴角漫开一个笑容,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南宫漓说道:若是让我相信你的身份,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你若是回答对了,我就相信你,若是错了,可别怪我无情。
若是她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怕是会被糊弄了,可她不是,她是来自超信息时代的人,这样的桥段她听过很多次。
而且,任何问题都难不倒她,因为她有钟金芮所有的记忆。
说来听听。
金芮笑道。
八年前,我举行成人礼的时候,曾经私下派萧寒交个你一个信物,你可记得是什么?南宫漓看着金芮,不假思索的说道。
金芮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叹道:不愧为太子,思维如此缜密。
按说,作为生下来就注定是太子妃的钟金芮,在太子成人礼这样大的庆典上,是不应该缺席的。
可是钟金芮那天真的缺席了,因为她‘生病’了。
太子殿下的成人礼,可是落樱王朝中最盛大的一次庆典哦。
金芮歪着脑袋想了想,看到南宫漓眼中那抹嘲弄后,话锋一转,笑道:只可惜,我并未到场,因为我病了。
当然,那不是我想病的。
南宫漓脸上的神色变了变,似是开始怀疑起他的想法来。
那么,你记得三年前我们在皇后那里见面的其中一件事情吗?吼吼吼!这次放宽了尺度,不过金芮还是小小的鄙视了一下,真是高估了他的智商了,同样的试探方法竟然用两次。
太子殿下确定是三年前吗?我只记得三天前我们见过面,再之前,怕是很久了吧,大约是十五年前呢,那时候我还小,记忆真的模糊了。
金芮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正巧看到萧寒领着一个丫鬟进来,金芮不顾南宫漓发黑的脸色,站起身来走向食物。
看着就很有食欲,我有口福!得多吃点呀,吃饱了饭体力好,身体也才会好。
南宫漓冷哼了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看着金芮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