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珈蓝很想听自己在克劳斯心中的样子,可是克劳斯在说了一句后,就不再说了。
厉珈蓝也不好再深深的问。
转而说到两个人的合作计划上。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开公司?要不是她不适合自己出面注册公司,也求不到克劳斯头上。
心中也知道克劳斯这样的太子爷,根本都不屑和现在的她合作,都还是她前世的面子大,要不然求到他帮忙真的很难。
我对这些都没兴趣,你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克劳斯瞥了厉珈蓝一眼,将杯中的红酒喝光,然后将厉珈蓝手中的酒瓶拿过去,自己斟上,说吧,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到蓝?别让我白跑这一趟。
问她要人?还要的就是她自己,可笑的是,她给不起。
已经这时候了,厉珈蓝也没必要瞒下去了,直接告诉克劳斯真正的厉珈蓝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克劳斯手中的酒杯和酒瓶都摔到了地上,酒红色的葡萄酒染红了地面,就像是那天厉珈蓝看到自己躺在雪地上,鲜血染红雪地之后的可怕暗红色。
她家里出了事,你也知道,她被人绑架了,在逃跑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厉珈蓝望着地板上的酒渍,稍微呆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的说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口齿清晰的仿佛就是新闻播报员的专业素质。
克劳斯脸部肌肉在扭曲着,拳头对着厉珈蓝的面门袭过来,一拳将厉珈蓝打到在地,真正的血液一下子顺着厉珈蓝的鼻子和嘴巴,流淌出来。
你敢骗我?克劳斯像一头狮子一样的咆哮着,眼睛红红的就像是失控发疯的野牛。
他一把揪住厉珈蓝的衣领,但是最终扬起的第二个拳头没有对厉珈蓝打过去。
他从不打女人,这一次已经是破例了。
已经蓄力的拳头转而击向一边的落地窗,强化玻璃被他的拳头重重的袭击后,出现密密麻麻的如蛛网一样的裂纹。
而克劳斯的拳头上已经出现破裂的创口。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从不饶恕欺骗他的人,这一次这个女人也不会是例外。
在克劳斯全身散发着地狱使者办的阴森气息,这个时候量他的容貌俊美如阿波罗,也一样令人胆寒的感觉到无比的恐怖。
厉珈蓝此时的脸上沾满了血,样子狼狈的让让人心疼,但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来说,显然是个例外。
我从来没被人这样打过,你是第一个。
厉珈蓝没有去擦脸上的鲜血,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容在鲜血的晕染下,有些凄美。
哦?克劳斯眯起眼,冰寒的眼神收敛起来,让人无法洞悉他此时在想什么?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打女人,所以很幸运,我也让你破例。
厉珈蓝一说话,血就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来,样子很吓人。
蓝,到底还跟你说了什么?克劳斯的眉头深蹙,两道目光如冰刀一样的在厉珈蓝的脸上划着。
她还说,你会帮着我,为她报仇。
厉珈蓝眼睛直视克劳斯,她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这世界没有绝对坚强的人,只不过他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让人不会轻易找到他的软肋。
只要找到他的软肋,戳中他一样脆弱。
克劳斯松开抓住厉珈蓝的衣领,猛地站起身。
即使他的速度很快,但是厉珈蓝还是在他躲开时,看到他冷若寒冰的眼睛里滑过一道波光。
克劳斯的两只手撑在落地窗上,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短促的呼吸在显示着他在强忍着某种激烈的情绪,不想在厉珈蓝面前呈现出来。
半晌,他才对厉珈蓝低吼了一声滚。
有时候不是爱情辜负人,而是爱过人吧。
厉珈蓝摇晃着身子站起来,脸上挨了克劳斯一拳头,现在晕眩感控制着她,脑袋依然浑浑噩噩的,不过,她的心情却是好的。
看到克劳斯对她的深情,她才了解到,她之前的人生并不是完全失败了,而是她爱错了人。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爱他,他爱她,她爱别人。
爱情的轮盘永远转不到最完美的点。
为什么当初她不肯爱克劳斯呢?厉珈蓝在心里开始反问自己,如果她能和克劳斯在一起,那么她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吧。
可是马上厉珈蓝又摇摇头,苦笑一下,未必就是这样。
幸福没那么简单。
爱情不是数学题,你一板一眼的去做了,去算了,就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在爱情里一加一绝对不等于二的,答案会等于三,或者等于四五六七八。
两个人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但是一旦到了谈婚论嫁就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
涉及到婚姻,绝对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够了,还要相互的理解,相互的歉疚。
那时候,自我就很难体现的出来,为了顾全大局,为了相互的和谐,就要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如果是真的爱那一个人,为了他忍受一切都是值得的,倘若不爱,还要为了他去委屈承受这一切,委屈死了,也没半点价值。
自己不快乐,那么委屈自己去做那么多做什么呢?人又不是天生的受虐狂,不被虐待,不受委屈,就活得不舒服。
她还是情愿去爱自己想爱的人,等那个值得她爱的人。
让自己可以心甘情愿的为了那个人去吃苦,去受委屈,然后将苦楚,当做带点苦味的蜜糖,细细的来品尝。
即使爱错——,厉珈蓝的心猛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然后又被无情的撕扯,痛得她冷汗渗出额头。
如果,温若儒不是利用爱情毁掉了她的全家,即使爱错他,她也不会后悔的。
爱情中的失误,是自己造成的,没什么好怨怼的,最恨的就是温若儒将爱情扩展成了伤害她家人的阴谋,这就是罪不可恕的。
厉珈蓝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嘴角慢慢露出冰冷的笑意,马上,温若儒就要恶有恶报了。
虽然这报应并不是上天给他的,而是她亲自向他讨的,但是有什么不同呢,罪有应得,还是该好好的罩在温若儒的身上,他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车外,雪还在下,只是初冬的第一场雪,还未足够酷寒的天气,并没有足够做好迎接雪花的准备,雪花落到柏油路面上,很快就融化了,形成了雪融水,这样的路面,车子更难行走了,厉珈蓝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感受的到车轮在路面上打滑,她死死握住方向盘,把握着方向盘,要是稍微大意,车子会因为侧滑,车身在路上打横,不但给自己造成危险,也会给后面的车子带来危机。
事实上,她的骨子里有隐藏着的恐惧,毕竟她就是在这样下雪的天气里,在公路上被车撞死的。
车子开得慢,后面有车不停的按喇叭。
这更让厉珈蓝慌了,前面恰巧有个人在横穿马路,其实还离着她好远,可是前世被车撞死的恐惧,突然间爆发,她突然间看到自己被车撞到横飞起来的身体,在并未闪起减速尾灯的情况下,她直接紧急刹车,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厉珈蓝觉得自己又想飞出去了,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没飞起来,安全带牢牢的保护住她。
毫无疑问追尾了。
厉珈蓝知道自己突然刹车造成事故了。
当她的视线透过前车窗望向刚才那个横穿马路的人,看到那个人影早已经穿过马路,到另一边的单行道上去了,她才稍微的松口气。
甩甩头,镇定一下心神,下面该是处理追尾事故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