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

2025-03-25 21:45:11

赵雁北愤懑的看着趴在他身上抽搐的知秋,眼神射出的刀子差点凌迟了她,她无辜的张着小嘴,我没力气了……语气要多爱娇就有多爱娇,把赵雁北满腔的邪火消散殆尽。

他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身,腰眼发力向上耸动,紧贴的凹凸之间响起阵阵啪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潺潺溢出的水声,**至极。

知秋往后仰着身子,体位陷入之深让她承受不住,险些哭出声来,雁北,饶……饶了我,赵雁北听而不闻,起身把她搂住,扶着她的身子配合他的耸动而起伏,相连之处蜜水四溅,身子紧贴缠绕,他咬牙道忍着,慢……慢点,我……跟,跟不上……一个大的进出齐根没入,啊的一声知秋就叫了出来,这声哼叫像开了禁忌一样再也压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大声□传入他的耳朵,刺激的他浑身力气集中到腰部以下,不要命般的挺进,知秋觉得自己的小命可能要断送在这了,赵雁北今晚上是吃了药了吗?她的腿紧紧的缠住他的腰,下面使劲收缩,一阵紧致夹得赵雁北进出不得,他闷哼出声,差点泄掉,他定了一两秒,双手弯进她的腿间抬起打开,急促而猛烈地进出了几十下,腰眼一麻,致命的快感从头传到脚底,两人死死的抱住,抽搐颤抖着,她的体内如同吸盘一样紧紧地吸允着,□一波一波的震颤,久久方才醒过神来,他拥着她一同倒下,静静的享受事后的余韵。

赵雁北用手拂开了她额前浸湿的头发,凑过去亲了亲,不顾身上的汗津搂紧她,双腿交叠。

洗澡好不好,知秋操着沙哑的声音几乎说不出话来,浑身湿粘不舒服。

再等会……赵雁北此时一点也不想动,他的手老实不客气的握住丰盈,满手的软糯滑腻,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

今晚的他畅快淋漓,难得这丫头这么配合,有心再来一次但是看着她一副不堪折腾的样子,算了,暂且饶她一遭。

疼,你松手,她对于他晚上睡觉必定握着她儿子粮仓的行为极度鄙视,他是小时候缺爱还是长大了缺钙啊,不能惯他这毛病。

赵雁北轻笑,没有放开但是手中的力度轻了很多,在她耳边调笑说,大了,比刚结婚时大多了,语气说不出的欠揍。

黑暗中知秋翻了个白眼,鄙视丫这个没常识的,怀孕的女人都会大的,但是口头上仍是说,我谢谢你啊,赵雁北毫不羞愧的接了下来,不客气,反正也是我用,一口老血顿时涌到嘴边,谁敢再说赵雁北硬的像是石头,毫无情趣,拖出去喂狗,这厮分明在调戏她。

知秋那也是响当当见过世面的二十一世纪女性,耳闻苍井空眼见色戒未删节,如今更是猪肉都吃过了,还怕他这点小猫尿?不由得计上心来,脚一下下在他腿上划着痕迹,把高耸的胸部紧贴在他的胸前磨蹭你打算怎么用啊,……知秋大乐,说呀,瞧你那小样,浑身僵硬的像是棒槌,在床上跟她斗还差点,只要她豁出脸皮,她就不相信镇不住这古板货!赵雁北快速翻身压过她,黑着一张脸仿佛能挤出墨汁,所幸在夜色中看不清楚,否则准保让人误以为李逵转世。

你想让我怎么用,不答反问,这是赵雁北的一贯作风。

咳……的一声她喷出一口气来,刚才她一搂住他的脖子这厮瞬势就趴在她的身上,当然赵雁北倒是把一半重量挪了出去,只剩上半身紧紧相贴,但是仍然把她压的够呛,不过知秋正和他较着劲呢,为了不落下风咬牙忍耐。

她刚喘了一口气,这厮就捏住她的鼻子,淡淡的语气飘来,再让你逞能,你不是干这个的料,知秋小脸瞬间有些发烫,囊囊着鼻子支吾道,我干什么了,勾引,一针见血!知秋萎了。

赵雁北突然轻声笑出来,松开捏着她鼻子的手,在她腰间拧了一把,手感不错,随口不经意间说了句,肉挺多的。

这下踩着知秋尾巴了,张口而出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浑身硬邦邦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硬的出奇!嗯?茅坑里的石头?语调轻微上扬,声音平淡如同再说天气一般正常,但是危险像一条毒蛇一样隐藏在周围伺机而出,而知秋就像是老练的猎人嗅到了它的味道,她压住他蠢蠢欲动的双手,十指交缠牢牢握住,她可禁不住他的折腾了,呜呜呜。

硬……硬了好,男人就应该硬,软了还叫男人吗,俗话说得好男人就应该嘴上软下面硬,要是反过来,那就悲剧了,呵呵呵……越说赵雁北身上的气压越低,直到她打了个哆嗦。

我……我困了,我要睡了,宝宝还等着我喂奶呢,我睡不好没奶水,说完就翻过身子裹紧棉被闭眼装死。

身上感触到重量,耳边湿濡,这厮正在添她的耳垂,她浑身哆嗦着,恨不能晕过去。

怕吗?声音很轻,带着情人间的呢喃,别害怕,今晚你男人就让你看看多硬才叫男人,知秋心在滴血,撇着哭腔直摇头,毛毛……毛毛会有奶吃的!话音未落他扯开被子附上身来,咬住了她的唇舌,不是吻是咬,带着一丝折磨的意味,还没等知秋反应过来,利刃已经毫不留情的直刺进去,之前留下的□润滑的让他进入的畅通无阻。

但是毫无准备的知秋仍是觉得胀痛。

宝贝,刚做过怎么还真么紧,你个混蛋,啪的一声响起,清脆的声音仿佛号角一般点燃了战士的冲劲,更加激发了他此时的**。

他粗糙的手指拨弄着她谷口的花瓣,呀啊!知秋浑身哆嗦着,体内涌出一股蜜液打湿了他刚刚抽出尚在谷口的龙头。

屁股底下一阵湿濡,知秋险些哭出来,他低笑道,宝贝,你真敏感,这样的身子简直叫他爱不释手,得之欲狂。

他跪在床上,把她双腿举高,架在肩上,滚烫坚硬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在她体内深深的进出着,带出丰沛的汁液。

此时的月光透过洁白的窗帘映照进来,他深深的凝视着她,脸色紧皱透出浓浓的**,浑身肌肉勃发,有着无尽的力量,与他平日清冷禁欲截然不同,充满了诱惑和魅力。

她不自觉的紧贴向他的身体,粗壮的利器撑开她谷口的肉瓣分飞呜……呜……她蹙眉哼叫着,收紧的窄穴死死的卡着他,他大手揉捏着她的胸部,让她放松下来,提起劲臀重重撞了几下,一下比一下占有的更深入,使得知秋惨叫连连,不住的说,我错了,我错了……哪……错了,他咬牙停下来,极力控制住想要进入不顾一切撞击她的冲动。

……他眼光一闪,猛地又冲了进去,利刃划开肉壁,股间的摩擦让她细嫩的肌肤火辣辣的疼痛。

哪都错了,我哪都错了……饶了……饶了我吧,啊……,呜呜……求求你,饶……饶了我……在赵雁北不住的撞击下她断断续续把话说完,硬吗?老天啊,你饶了我吧!她用最后一丝力气重重点点头,终于他头皮一阵发麻,粗声粗气粗鲁的抓捏住她的胸,一个哆嗦射了出来,持续了一两分钟才软了下来,他喘着粗气躺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背脊,感受着瘫软的身体,身下的床单已经浸湿,片刻后他抱起她去浴室仔细的给她清理。

期间知秋累的毫不反抗,连话都没有气力说了,只在心里狠狠的比了一下中指。

赵雁北,我日!早上醒来后双腿直打哆嗦,有些站不稳,她再次问候了赵雁北他老人家,祝他一个月肾亏!弟妹来了,知秋尴尬的看着楼下正襟危坐的邱志强,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疑惑归疑惑,她仍是礼貌的跟他问好,喝了小琴准备好的蜂蜜水后接过保姆怀里的毛毛。

长的真像雁北,邱志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旁边,看着毛毛的眼神怪怪的。

姐夫一个人来的吗,大姐呢,知秋随口一说,邱志强惊讶的看着她,你大姐不是在这里吗?知秋楞了,赵雁南自打回来后就没住在家里啊,难道她没回家?刚想说她不在这,但是又想起赵雁北叮嘱她的话,最终面不改色的说,啊!大姐可能一早出去了,姐夫有事吗,不等他回答就扬声问道,小琴,我妈呢?阿姨和叔叔遛弯去了,爸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不知道,昨晚上吗,想到这有点脸红,幸好家里够大,他俩在二楼,否则昨晚那么折腾,声音那么大,要是让她公公婆婆听到了,她就不活了。

对于这个大姐夫她就在婚宴上见了一面,上次孩子满月他也没来,而赵雁南又跟他分居了有小半年吧,里面的龌龊她大概也能猜到,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凤凰男,今天也不是周末,这么早找上门来肯定有事。

她抱着孩子跟他客气几句就说要喂孩子,去了小客厅,留下小琴照应着。

过了不久孩子都喂完换了尿布又陪他玩了一会,看看表到了吃饭的点了,她拉开门出去。

你回去吧,赵父威严的声音在早上更显得清冷。

爸,那我先走了,妈,我上班去了,晚上我再来负荆请罪。

知秋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赵母,礼貌的抱着孩子把他送到门口,邱志强的脸色青白相间,失魂落魄的,完全忽略了她这个送他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应该跟弟妹打个招呼。

妈,大姐夫以为大姐一直住在这,知秋也不知道此时的气氛该不该说这件事,但是不说又觉得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你怎么说的,知秋把事实经过一一重复了一遍,没有一点添加和疏漏。

赵母脸变了变,随即道雁南这几天都住在解放路那套房子里,赵父点了点头表情未变,抱过她怀里的毛毛逗弄着孩子,半响才道,先吃饭,跟赵父一起吃饭饭桌上向来秉从古训,食不言。

饭毕,赵父舍不得毛毛,毕竟跟孩子处的时间少,毛毛乍被他一抱还行,抱久了就闹了,挣扎着要找知秋。

知秋也有些好笑,从来没有见过她英明神武的公公如此手足无措过,几乎有点慌张的哄着孩子。

见儿子哭泣知秋有些心疼,但是又不好意思跟她公公要,只好压住心急装作不在意的拿着奶瓶试水温。

她婆婆可是奈不住性子,上手就抢过孩子,不客气道,这不是你手里的兵,随你摆弄,孩子到了他奶奶手里一会就不哭了,睁着大眼圆咕噜的四下看着,知秋拿手点点他的小胸脯,惹得他咯咯的笑,看的赵父眼睛都直了,眼里敬服的眼神遮也遮不住,老太太得意了,昂头瞅着赵父说,咋样,我孙子还是跟我亲,雁北小时候也这样,我还记得他这么大的时候,赵父比量了一下,我从部队里回来,一抱他他就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哎,这下子难道要随他老子,赵母噗的笑出声来,你还说呢,一身泥土,汗臭味他能不哭吗,当着儿媳赵父有些尴尬的笑笑,赵母倒是不在意对知秋说,你公公那会还是团政委,跟战士们一块训练,整天泥里来泥里去的,一俩月难回一次家,雁南姐俩每次看到你爸都吓得哭,呵呵知秋想象出赵父一脸胡腮,黑瘦,严肃不苟言笑,一身泥土的样子,不免说爸爸当时肯定很威严,你爸现在不威严吗,赵母笑道,知秋点点头,笑着说,也威严,但是在家里爸爸很和蔼,赵父听后嘴角上扬,略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说书房里还有公务要处理,走了。

剩下婆媳俩相视而笑,一早邱志强带来的不和谐因素至少在表面上消失无存,至于内心啥想法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照顾好宝宝,其他的既然他们不告诉她她也乐得装不知道。

赵母回头就给赵雁南单位挂了个电话,谁知丫竟然一个星期没在单位露面了,气的赵母狠狠的挂了电话。

思量再三给雁西去了电话。

你知道你姐干什么去了吗,妈,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事从来都不跟我说,出什么事了,你找找你大姐,让她赶紧来家一趟,赵雁西毫无头绪的看着手里的电话,她妈也不说什么事,她去哪找她大姐啊,她大姐可真行,一天到晚的净是她的事。

跟办公室里打了声招呼,骑上车就去了解放路,正好碰上她大姐提着一篮子菜远远走来。

赵雁西叫住了她,姐,你怎么住这了,赵雁南心情不错,脸上难得带着笑容,我住这不行吗,扫了一眼篮子里的菜,有鱼有肉的,看来她大姐把自己照顾的不错,也就放心了,因为单位里有事,她也顾不上跟她多说,把赵母交代的话带到就走了,临走时想着下班后再来看看她,好好跟她聊聊,到底她怎么打算的她也事先有个普,别到时候再抓瞎。

赵雁南根本没把赵雁西的话当回事,回不回家看她心情吧,现在这么着挺好,一想到中午古建国要过来吃饭,嘴角直上扬,藏都藏不住的喜意,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轻快地回到家里,打扫着本来已经很干净的屋子。

至于邱志强,不好意思,那就是个废物,她已经完全把他忘诸脑后了。

你来了,快进来,赵雁南接过古建国手里的水果,把他让到沙发上,古建国微不可查的四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拘束道,给你添麻烦了,赵雁南嗔道,我们可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等着我给你看我的集邮,原来俩人认识的媒介就是油票,赵雁南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就是集邮,可以说是收藏颇丰,从民国时期到建国以来的邮票她收藏的种类可不少,国内的国外的,倒是多亏了她家背景好,不差钱!俩人通过邮票你来我往倒是了解了不少,但是登门拜访还是初次。

古建国没有刻意的打听她的家世,加上她刻意不提她有丈夫,因此古建国还以为她丈夫去世了,也就放心往来了毕竟他是□员,要是被有心人传出他和有夫之妇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这可是犯作风错误,无论是对他来说还是赵雁南同志都是致命的打击,他不能因为对邮票的私心而影响了赵雁南同志的前途和名声.75赵雁南今天倒是颇费了功夫做了几道好菜,山药炖羊腿,葱爆羊肉片,辣炒羊杂,红烧鱼,凉拌黄瓜,小鸡炖蘑菇,酸辣土豆丝。

她爱吃鱼,但是古建国是陕西人,喜欢吃羊肉,鱼却很少吃,大概源于他们那海鲜之类的少有吧。

为此她特意去国营饭店找熟人学了两招,做了这几道菜。

她对于吃的方面向来挑剔,跟邱志强在一块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邱志强做饭,邱志强的父亲厨子出身,传给了大儿子一手厨艺,没成想祖上冒青烟成了国家干部,倒是这手艺没白瞎,在饭食上倒是把儿媳妇伺候的不错。

饭好了,尝尝我的手艺,赵雁南喊过在喂金鱼的古建国,递给他一双筷子。

古建国瞅着一桌子菜有三道是羊肉,惊讶后心里一暖,眼神中带出了真挚的笑意挠挠头说,你看,我这一来就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其实我这人不挑,随便什么都行,咸菜疙瘩就馒头我觉得就很好,这……太隆重了,赵雁南给他倒了一杯酒,别那么说,革命同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再说了工作那么累难得来一次还不吃点好的,就是我手艺有限,可能做不出你们那的那个味,不过总还是聊胜于无嘛,以后你要是打牙祭了就来我这,一个人是吃两个人……说到这赵雁南有些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古建国尝了一口羊肉,连连点头竖着大拇指说,很地道嘛,我觉得很好,赵雁南欣喜道,我第一做,还真怕做不好,你这么说我就有信心了,举起一杯酒跟他碰了一杯豪爽的干掉。

古建国见她一口喝完,微楞,但也痛快的一口喝下,脸似乎有些红,咋么咋么嘴,这酒像是茅台,赵雁南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子,笑而不答,当然不错,这是她爸的,正宗茅台,她给换了个瓶而已。

好就多喝几杯,再要给他倒却被古建国捂住了杯子,不能再喝了,下午还有班呢,说完犹豫了一会,像是解释,下次不上班的时候再喝吧,我也给你做几道好菜,我手艺还不错,赵雁南一怔,随即了然的笑笑,她感觉到古建国对她意思,否则也不会答应来她这吃饭,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见到他心里就高兴,觉得心还是活的,一天天的能有个盼头,至于以后她不知道,有一天算一天吧!而古建国心里也存着念头,妻子去世也有三年了,从来不缺守寡的女人但是不娶的男人却是少之又少。

领导也好带他的师傅也好不止一次给他介绍对象,可是真正看的上的没有几个,看得上他的他看不上人家,不在一个水平线没有共同话题,而他看得上的,人家嫌弃他年龄大带着个孩子还住筒子楼。

因此相来相去的这些年没有一个合意的。

而女儿马上就要上小学了,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接女儿来谁给他照顾,没个女人不行啊,他也不求什么志同道合,两心相印了只要对孩子好他就接受,这也是无奈之举。

然而缘分向来是奇妙的,当他打算随便凑合一个时赵雁南出现了,工作好,有见识,气质谈吐也不错,意外地是她竟然和他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集邮,并且还是单身,这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过的一样,自从火车上他透露了他的家事后她对他还抱有好感,他的心思也就活跃开了。

之后亲眼见到赵雁北团长,惊讶于她的背景,他犹豫了很久,自知高攀不起,挣扎许久待有心放下之时却接到了她递来的橄榄枝,一瞬间希望从心底升起,凭添了无限勇气,不去试试怎么会知道成不成呢。

俩人不约而同的夹菜,送到嘴里的却是对方喜欢吃的,相视同时哑然,想笑又怕难为情,能好喝水掩盖。

一顿饭两人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剩下半个小时一块看了赵雁南放在这里的集邮,翻到了几张斯大林的邮票,有一套还是1952年纪念伟大苏联10月革命35周年的错版邮票,盖销票。

古建国激动了,这可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套错版邮票,收藏意义可想而知。

你怎么弄到的,咱这据说当时可没有发行啊,这套邮票之所以错误是因为为十月革命在先,然后才诞生苏联,邮票名称《伟大的苏联十月革命三十五周年纪念》是错误的。

邮电部发出发行公告后才意识到错误,但是当时这套邮票已全部印好,并分发到各地邮局,邮电部只好发出急电,停止出售这套邮票,各地都执行了,就是湖南长沙邮电局因为工作失误未向衡阳地区下发禁止出售的电文,以至于该地出售了半个月该邮票,有少量售出。

赵雁南笑而不语,心里得意于他的眼光,果然不俗,就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

说来也巧,当一年她刚迷上集邮,那时候她是见邮票就收藏根本不管什么价值不价值的,而赵父手下的兵就成了她邮票的来源地,这套邮票还是当年赵父手下一个连长妻子陆陆续续寄来的信上粘的邮票,她家就是衡阳地区的,她无意中发现竟然成了完整的一套,因此颇为喜欢,后来才知道竟是难得一见的错版。

听完赵雁南的话,古建国直直的看着她,有些羡慕她的好运气,本来集邮就是靠缘分才能得到好东西的事情,只能说是天赐缘分机缘巧合啊。

恋恋不舍的把邮票递给赵雁南,听她说她还有另一本集邮时眼里迸射的火花险些把赵雁南灼伤,迫不及待的定下了下次来看集邮的日子,还重点表明他会把自己的邮票拿来,交流交流,最后走时视线还不忘往邮集上扫。

赵雁南暗暗好笑,看他这么难舍难分的,其实如果他问她要这套邮票,她也会给他,但是谁叫他不开口呢,她希望他向她开口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她知道他不会那么做。

赵雁西想了又想还是挂电话给赵母告诉她她见到赵雁南了,在解放路的房子里。

果然在那!赵母生气的想,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在家等了她一个下午都不见她回来,赵母耐性全无,最后直接命令警卫员去把她押来。

妈,这是谁又惹你了,赵雁南进门就不客气的说道,还瞥了一眼在一边陪赵母喝茶的知秋,意思很明显,是你这做儿媳的惹婆婆不开心了吧。

知秋嗤的一笑,她还真是躺着也中枪啊!赵母拍拍她的手说,我跟你大姐说点事,你去厨房跟小琴说晚上包顿牛肉饺子,你爸在家吃,再用萝卜炖点排骨,其他的你看着办,对了你二姐也回来,多弄点,知秋点点头,朝赵雁南笑笑就去厨房了,她觉得她跟赵雁南八字犯冲,这货只要看见她枪头准保指向她,哎,,这要是个小姑子身份上她还能刺她一刺,却偏偏是大姑姐,世上怎么会有大姑姐这种神奇的生物呢,真叫人蛋疼!想到赵雁北和赵母头疼的样子,她就心里平衡了,看来她折磨的也不光是她啊。

她是挺讨厌赵雁南,不待见她的,但是一想这货似乎夫妻感情不好,现在还没有个孩子,而她跟赵雁北怎么说也是琴瑟和鸣呀,而且她公公婆婆对她也不错,两下一比她就歇了跟她计较的心思。

不是她圣母,而是赵雁南也就是嘴贱,跟她针锋相对的水品连脑残宅斗剧情都够不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看老人面上吧。

想通后也就释然了,再往后遇到赵雁南的挑衅她就云淡风轻,一个人的舞台她看她能演多久。

跟小琴商量好了菜色,就动手拾掇起水饺馅。

话说赵母打发走了知秋就把赵雁南带到了书房,当然这不是赵父专有的书房,而是谁都可以进入平时待客用的。

邱志强晚上过来,你爸的意思是让你回去……赵母慢慢的说出丈夫的意思,她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邱志强,雁南的委屈都他说了,沉默后给出了一句话就是不能离婚。

赵母也知道离婚的严重性,离婚哪有那么简单的,什么原因为了什么组织上都是要过问的,能说是个性不和老打架吗,连家庭都维系不好还要不要前程了。

这几句话有如五雷轰顶,打的赵雁南魂不守舍,她没想过要回到跟邱志强的家,以前要是邱志强苦苦哀求或许还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是现在就算他跪倒地上,她也不可能再回去。

她回过神来,看着赵母,咣当一下把包摔倒墙上,呵呵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眼泪都出来了,口里森森的挤出了一句话你让他滚,76你让他滚,话音一落,门就被推开,赵父脸色森然严厉的进来了,背着手站在赵雁南面前,你让谁滚?她爸……赵父一个眼神阻止了赵母,然后一瞬不瞬的盯着赵雁南,失望和自责两种情绪不断的在他眼里变换,握紧了的拳头始终未松。

许久赵雁南都不曾开口,赵母亦然,室内寂静的让人发慌。

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开了一道缝,知秋的头露了进来,笑道妈,牛肉馅里掺点白萝卜怎么样,对了,爸您吃洋葱吗,赵父哪有心情想他爱吃什么,但是儿媳妇特地来问还是耐心的回了句,吃,你看着弄就行,知秋看朝他们一笑关上门,暗自摇头,气氛不对,险些撞枪口,她大姑姐的脸色可真难看,真伤脑筋,不想了,她还是去厨房帮忙吧。

许是知秋的到来打破了之前僵硬的气氛,赵父平静下来后指指旁边距离他最近的椅子让赵雁南坐下,你和志强的事我知道了,作为一个父亲,我心疼你,但是作为领导我不得不说你几句,婚姻是儿戏吗,说不要就不要?然后眉毛一瞪指着赵母怒道,你也是,跟着胡闹!你不说劝着反而添柴加火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么多年党的教育白瞎了,偏理帮私乱弹琴!一席话说得赵母气血上涌,恨不得厉声反驳了赵父才好,只是碍于赵雁南,到底不好在她面前跟老伴吵架,只好压住怒火冷冷的说道党教育我们要实事求是,你呢,明知道雁南和邱志强之间的矛盾历久弥深,但是仍然想和稀泥,你这是维持表面的和平,有什么用,苦的还不是孩子,什么叫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夫妻之间能有什么说不开调解不了的,又不是深仇大恨,彼此退一步,不要得理不饶人,多从对方身上看到优点,别总是自以为了不起,整天看不起这个埋怨那个的,雁南就是被你惯坏了,三十多的人了还不如知秋这18的懂事,都是跟你学的,老太太听后不怒反笑,我是她妈她不跟我学跟谁学,都跟你似的,你倒是正义了,踩着你闺女的正义算个屁,你胡搅蛮缠,赵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们别吵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赵雁南悲伤地脸上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您别把事都怨我妈身上,我知道您一向瞧不上我,我不像雁北有出息,也没有雁西听话,19岁没有听你的话参军自作主张嫁给了我妈给我找的男人,十几年稀里糊涂的混天熬日头,三十多的人了家不像家,连个孩子都没有,都看我碍眼……活的还有什么意思……话未说完就呜咽的说不出声来,赵母跟针扎似的,搂住雁南,你个死孩子,说得都是什么话……赵雁南现在特别想找一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她怎么就这么惨呢,姐弟三个她这做大姐的就成了个笑话,男人是个窝囊废,连被窝里都逞不起英雄,要事业没事业要家庭没家庭的,她怎么过成了这样,她记得她年轻那会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在单位里也是铁娘子一样的人物,现在到底怎么了。

赵母给她擦干净眼泪,看了赵父一眼,赵父还在生气,而雁南直愣愣的,没有一丝精气神,她也累了,心累,叹了一口气后让赵雁南先出去。

老赵,邱志强也别让他来了,再等等吧……等?等什么等,越等事越多,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做老人的瞎搀和什么,传出去不够丢人的,……咱们军区就没听说谁家的孩子有离婚的,简直扯淡,新中国了又不是父母包办,乱扯什么脾气不和,这是不负责任的说法,我看就是吃饱了撑得,日子太好了闲的,……邱志强这人说实话一开始我瞧不上,小心眼太多,但是十几年下来我倒是佩服他,就你那宝贝女儿的臭脾气谁家受得了,不敬公婆不服丈夫的,天老大她老二,谁家男人给女人洗脚了,你四邻八舍的打听打听,我赵某人养的好闺女。

你什么也别说了,邱志强这次来我自有道理,你把心放肚子里不会雁南吃亏,只是雁南……你好好管管,看看知秋再看看她,我真觉得丢脸。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母在客房里找到赵雁南,思量下还是把赵父的决定告诉赵雁南,她想过赵雁南会哭会骂会愤而离开,但是没想到她面无表情的的点点头,仿佛不是在说她,就跟没事人一样,赵母反而不放心了,别是气傻了吧,雁南,你听明白了吗,点点头,听明白了吗点头是什么意思,赵母只得再一次问道,赵雁南一下子站起来把手中的跳棋扔下,不就是让我跟邱志强回去吗,行啊,我跟他回去,她算是想明白了,靠父母都是假的,他们永远想的都是自己的面子和影响,靠自己才是真的,凭什么她要避开邱志强,邱志强不是让她回去吗,行,她就回去给他看,到时候别后悔就行!赵母犹豫的看着赵雁南,叹了一口气,想安慰她可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犹豫半天只好说,放心,总会给你个说法,赵雁南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望着窗外出神。

知秋偷偷的一遍一遍看表,嘴边的笑容都快要僵了,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赵母在休息,赵父在书房,赵雁南不知所踪,好吧她之前在客房,但是刚才她去客房瞅了她不在。

邱志强奉上一堆礼物后独自在客厅打坐入神,她敬陪一边,不是她想陪而是赵父赵母共同发下话来不到7点不能打扰他们。

姑爷上门她这做弟妹的不管他受不受欢迎大面上总得过得去才行,话题没有,相顾无言。

看起来这大姑爷挺紧张的,也不是第一次上门,都是十多年的老女婿了,用得着嘛。

门口熟悉的汽车声响起,知秋唰的就站起来,笑着说,可能是雁北回来了,姐夫坐着,我去看一下,说完麻溜的离开了。

果真是赵雁北,见知秋在院门口等他,还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今早也没从西边出来呀。

知秋神秘兮兮绕过大柳树,从楼边过道来到后院,赵雁北不耐烦的说,你干什么,大姐夫来了,赵雁北挑眉,不在意的说,来就来呗,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知秋像白痴一样看他,关键是爸妈都没有见他,说完摇着他的胳膊,眼睛闪呀闪呀的盯着他,跟小狗似的,软糯糯的语调上扬,我瞧爸妈的心情似乎不好,有□没有,你提前告诉我,别我再说错话,嗯?赵雁北心下一阵好笑,点了点她的鼻头,揶揄道,你还会说错话?知秋瞅瞅没人,踮起脚尖亲了他嘴角一下,我昨晚不是说错话了吗?一句话瞬间勾起了赵雁北的记忆,昨晚的被翻红浪靡声阵阵,无不让他心跳加快。

这个小祸害,你就作吧!清清嗓子挥退脑子里旖旎的念头,淡淡的说,他俩之间的问题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现在就是大姐想离婚,邱……大姐夫……大姐夫不想对不对,所以大姐才会在外面呆了半年,这次大姐夫就是来求和的,而爸妈自然是要告诫她一番对吗,知秋用了告诫一词,当然不会是这么温和,具体还要看邱志强的态度了。

完全正确,赵雁北用眼神告诉她。

怪不得大姐看谁都不顺眼,原来是婚姻生活不协调啊。

那爸妈同意大姐离婚吗,你说呢,知秋一拍脑袋,这年头离婚可不像后世,前脚结婚后脚就有离得,现在离婚可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加上都是党员干部,更加不能随心所欲。

哎,不自觉她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赵雁北好笑道,知秋撅撅嘴,不耐烦道,你又不是女人,跟你说不清楚,赵雁北没好气的戳了她脑袋一下,牵着她的爪子从后门进去了,刚走到通往客厅的过道那就听到赵雁南的声音,邱志强,你坐在这干什么,只见邱志强直直的看着赵雁南,有些激动,也有些不知所措和愧疚,反观赵雁南一脸无所谓,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决绝,快的让知秋觉得她是否看错了。

知秋,去请爸妈出来,就说大姐夫来了,邱志强看着离去的知秋苦笑着说你和弟妹真叫人羡慕,刚才车声一响弟妹就知道你回来了,连忙去接你,呵呵,赵雁北眉头一皱,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难道他还想让她姐天天小媳妇似的伺候他?虽不悦但仍是客气的说,她年纪还小,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天天在家倒是也闷坏了,弟妹好脾气呀,这段时间雁南在这也多亏了弟妹吧,你替我谢谢她,还没等赵雁北回话,赵父赵母就出来了,邱志强很快站起来,忐忑不安的跟赵父赵母问好。

赵父还是主导地位,他很严肃看了看众人,发话先吃饭,什么事饭后再说,等等雁西吧,雁西还没来,赵母说,知秋突然出声,妈,二姐打电话来说今晚要加班,要是早的话就过来,时间晚了就不过来了,让我们不用等她吃饭,赵雁南嗤笑出声,仿佛对她这个妹妹今晚没来感到特别有意思,自语道她倒是聪明,不顾旁人的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赵母听后脸色不好,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招呼众人坐下开始吃饭。

席间赵父问了赵雁北几句部队里的事情,就不再开口,反而是赵雁北和邱志强相谈甚欢,赵雁南吃的很快,半碗饭下肚后把筷子一甩温和的朝邱志强道,吃饱了,我要走了,你走不走?啊?去哪?邱志强傻傻的问道,赵雁南讥讽一笑,你说去哪,回家呀,邱志强惊喜,然后为难的看了看赵父,他心里是很愿意就这么麻溜的走人,可是……,你不走,好,那你就留在这吧,说完抬腿就走人,那叫一个潇洒利落,看的知秋目瞪口呆,剧情大逆转啊,不是今晚应该是赵父赵母替她出头批判邱志强,而她在一边享受胜利果实吗,怎么成了一边倒靠向敌人阵营了?她看不明白了,这剧情转换的太快了吧,不光她蒙了,连赵父赵母也傻了,不过好在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雁南,你爸还有话说,赵母先开口,赵雁南止住脚步,但是未转身,没什么好说的,我如你们的意就是了,邱志强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出来,你就别出来了,一……二……哎,来了,来了,我这就走……那个爸妈,我先和雁南回去,赶明再来看望您老人家,那啥,我先走了,说完就追赵雁南而去,雁南,你等等我……知秋低着头戳这碗里的米饭,赵雁北冷冷的看向门边,而赵父直接起身离开了,留下赵母惊讶的看向已经远去的赵雁南夫妻俩,今晚真是一场闹剧,只是赵雁南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呢!77赵雁南自打跟邱志强回去后,一时倒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但是知秋心里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以赵雁南的个性能这么轻易放过邱志强简直就是有鬼了。

索性老天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这不都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没有听见赵雁南打来抱怨和诉苦的电话,不是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吗,可能俩人真是和好了也说不定啊,但愿是她多想了。

她实在是不想这赵大姐再出任何状况了,她甚至想去求神拜菩萨保佑赵大姐幸福美满,不要再来折腾她公公和婆婆了,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还整日为儿女操心,当父母的就是不如做儿女的,狠不下心啊!来,宝贝儿子给爸爸看看,长胖了没有,赵雁北好几日没有见过儿子了,一回来急忙冲澡后就稀罕儿子去了。

小心翼翼的拨开襁褓露出一双肥硕的小腿,他乐的只提溜的他的小脚丫子有力的挥动着,这小子才几天没见啊,又长胖了,别冻着他,知秋忙拿过一边小褥子要给他盖上,被赵雁北挡住了,小孩子火力大,用不着这么小心,不信你摸摸,拿过知秋的手就往毛毛身上摸去。

果然很热,她不由得笑笑,见他兴致很高,知道他有分寸,也就由着他去了,自去浴室洗澡。

赵雁北拿着拨浪鼓跟毛毛玩了一会就把他哄睡了,睡着的他特别可爱,小脸歪在一边,嘴里含着指头。

这个毛病怎么老不改呀,知秋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叹气,都给他拿下来好多次了,看来下次得给他指头上抹点黄连水,看他还含不含。

赵雁北听着她的碎碎念,心里暗笑,他小时候也因为含手指吃过黄连的苦,看来宝宝要走他的老路了。

雁北,我想会话务班了,知秋坐在床边突然说,赵雁北听后,给毛毛盖好小被子,调整了一下睡姿,才淡淡的说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不是突然,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赵雁北点点头,摸着毛毛被子的手不曾停顿,毛毛还在吃奶,你想好了,知秋一听连忙说,我可以到饭点回来喂奶,再说还有奶粉,毛毛已经三个多月了,可以辅助奶粉了,喝奶粉的孩子不聪明,长不高,你要是舍得你就给他喝,赵雁北冷冷的回道,一句话雷的知秋晕头转向,亲,谁告诉你喝奶粉不聪明长不高的,这会的奶粉绝对不含三氯氰胺!尼玛吃地沟油和毒奶粉长大的小孩个个都成精,懂得的事说出来的话都让她这高中生汗颜,她那么大的时候还在活尿泥呢,她就是吃母乳长大的,真特么邪性!你喝母乳喝到多大,知秋突然囧囧有神的问,想到小一号的赵雁北跟毛毛同学似的一边喝奶,一边护着另一个粮仓,不行了,这场面太搞笑了。

果然此话一出赵雁北脸霎那间就黑了。

用脚后跟他也能猜到此刻她脑海里在想些什么,更不用提她还一边看着毛毛一边朝他笑,真当他是傻子啊。

他薄薄的嘴唇紧抿,刀削一般的面孔生硬,幽深的眼神似乎要把知秋吸进去一样,把你脑子里的画面给劳资摸去,这货炸毛了!知秋狂点头,可是止不住内心涌出的笑意,结果就是把这货惹急了,一个动作把她扑倒,手中用力的捏向她的胸部。

疼……知秋痛呼,这货下手没轻没重的,疼死她了,她斜了他一眼,最近胸部发胀本来就难受,哪经得起他捏,一把推开他,解开衣服露出白嫩的一对宝贝,轻轻揉了揉,抬眼就见赵雁北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有点生气的合拢衣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环抱住毛毛,闭眼睡觉。

突然身边一热,一具身体贴了过来,生气了?……玩笑而已,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知秋没好气的说,赵雁北点点头,既然都是玩笑,还生什么气,知秋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毛毛,闷闷的说,你捏疼我了,说实话,又是命令的口气,知秋真是受够了,她觉得潜意识中赵雁北并没有把她当妻子,只不过是一个兼具暖床和生孩子功能的下属,他指示她执行。

他对她好都是因为她够听话没有超过他的底线,在这个范畴内他愿意宠着她护着她。

她冷笑,一开始她不是觉得这样的婚姻她能够忍受吗,反正她也不是因为爱才和他结婚的,各有所求各有所需呗,怎么现在又矫情起来,真是,要啥自行车啊!她展颜一笑,回过头搂住赵雁北,真的,比真金还真,我这几天那里老是涨得难受,心情也不好,所以……不信,你摸摸试试,果然赵雁北将信将疑的摸了摸,硬邦邦的,一摸她就哎哟叫出来,赵雁北脸色不好,皱着眉问道,多长时间了,什么?我问你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他的声音有点大,语气也不好。

知秋此时心下难受,勉强装出的好情绪也快要维持不住了,偏他还给她脸色看,不由得使性子不说话,反正也没人在乎,疼死她算了!赵雁北本想训她一顿,身子不舒服不会吱声啊,怎么这个倔性子,但是看她一脸委屈的要死的样子到底是没舍得骂出来,心里叹口气,搂过她尽量把声音放软,不舒服不会跟我说,就算我不在家还有妈呢,你这是把我们当外人,你说该不该骂,知秋听到最后一句把他们当外人,有点想哭,更是委屈,她闷闷的说,我不是不想说,疼了好几天了,但是这几天婆婆因为担心大姐又不好打电话去问,挺着急上火的,我也不想让她在替我着急担心,以为过几天就会好了,谁知道,你又好几天不在家,我……好了,我知道了,我们毛毛妈受苦了,是我不好,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我想回话务班的事……听话,你现在身体不好,这个以后再谈,先睡觉!78乳腺炎早期症状,来的及时,没什么大碍,女医生给知秋检查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把脉后调侃道,患者丈夫不用担心,这是哺乳期妇女的常见问题,大夫,我之前喂奶有么有对孩子造成影响,那宝宝以后还能吃母乳吗,知秋倒不担心她自己,她只担心宝宝有没有问题,都疼成这样了,让他先喝一阵奶粉,赵雁北听而皱眉道,老大夫温和一笑,摆摆手,不妨碍,给孩子喂奶更好,你这情况通俗来说就是奶水太多没法疏通堵得,孩子吃不完就挤掉,药也不用开,用芒硝以1:5的比例化在水里,用纱布蘸着热敷,每次三十分钟,每日三次,连敷三天,保管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赵雁北继续管教知秋,什么不能吃咸了,荤类食物最好不吃,罗里吧嗦的让知秋心烦,最后直接一嗓子吼道,你烦不烦,大夫还让我保持心情舒畅,你这样我舒畅的起来吗,你诚心的是吧,有病!赵雁北一腔的关心被狗咬吕洞宾,还骂他有病,简直窝火极了,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家里,除了赵父赵母,都是他骂别人的份,哪轮到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现在吼他的不是赵父赵母而是一向隐在他背后的小媳妇,他有点适应无能了。

想吼回去,可是想到这丫头正在生病又忍住了。

对了,一定是生病的原因,生病了人会烦躁上火,干出平时一般不会干的事,肯定是这样。

有了解释后赵雁北心情不再郁结,麻溜的车开回去给他老婆上药,赶紧好起来把他那个小媳妇知秋还回来,一想到温柔绵软的小白兔变身喷火大恐龙,就觉得头疼,这简直太特么太挑战他的理性了!怎么样,知秋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赵母见俩人回来了忙迎上前问,有没有影响到毛毛,你这孩子身子不舒服就早说嘛,万一再传给孩子那多不好,小孩子没有抵抗力一旦有点风吹草动的就是大麻烦,你们呀年轻不知事,算了,下次小心点,赵雁南闻言心下就有些不舒服,瞥见在他一边的知秋倒是面色平静,毫无异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紧,不由得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知秋毫不在意的甩开他,赵母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从孩子的角度出发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再说在她心里未尝不是庆幸自己的病情没有给孩子带来隐患。

妈,没事,大夫说了就是奶水多了涨得,赵母疑惑的看向赵雁北,见他点点头才放下心来,失笑道以前我还担心你奶水不够,现在奶水多了反而是毛病,怪不得我们毛毛最近直长膘呢,你看这叫家伙胖的,在胖奶奶就抱不动了,赵母抱着孩子轻轻摇晃。

妈,我有些累了,到毛毛吃奶的时间您叫我,你还能喂奶吗,要不让他吃几天奶粉吧,赵母知道自己孙子没受影响才觉得忽略了孩子的妈妈,忙体贴的出主意。

倒不是她不关心自己的儿媳妇,只是孙子和儿媳肯定孙子排在前面,只有当孙子没事了她才有意识和心情去关心儿媳妇,这是大大多数人的常态。

没事,大夫说可以喂奶,再说涨得慌不喂也不舒服,赵母一听,细想后也是这个理,就不在坚持了,问明白了有什么忌口的和需要吃的,吩咐厨房这几天菜谱紧着知秋来。

赵雁北在一边看着知秋少有的忽略他,有些不是滋味,跟赵母心不在焉的聊了几句,逗了几下毛毛就去厨房亲自把药调好,端了上去。

起来,赵雁北站在床前道,……你听见了吗,声音逐渐不耐烦,……掀被,知秋刷的坐起来,眼睛红得跟得了红眼病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语气很冷,透着一股倔强。

赵雁北不答,直接动手去解她的衣服,被知秋一把挥开,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我不舒服……不舒服!你听不懂人话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到他那张冷冰冰的面孔就觉得内心也变得冰凉起来,她讨厌这个地方,讨厌整天被圈在这院落里,她想逛街想跟同学疯闹,想在父母怀里撒娇。

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她应该知足,她的婚姻让她过上了刚来到这个年代时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可是为什么渐渐的就不满足了呢?听话,给你敷药,赵雁北难得一见的好脾气哄道,他不傻从一进门就看出了知秋的不对劲,像是在抵触和抗拒,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无论什么原因她都是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这点不容她抗拒。

知秋看着床头上搁着的药碗,有些无力,她是否应该庆幸她这个丈夫还记得给她弄药。

你出去,我自己来,你弄不方便,赵雁北淡淡的说,知秋嘴角牵起嘲讽的笑容,你总不会天天在家吧,迟早我是要自己弄,请晚不如请早,听话,我不在家的时候让小琴帮你,说完后又趴到她耳边小声道按摩晚上我来,这是我强项,知秋脸一僵,呸道,不要脸,赵雁北倒是神色未变,正经的样子堪称楷模,仿佛刚才调笑的话不曾从他嘴里讲过一样。

知秋到底是没有磨过他,任由他敷上药,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赵雁北端坐一边拨弄着她额前落下的发丝,怀孕时脸上长出来的肉最近也掉没了,身上也消瘦多了,一双大眼黑白分明但是眼底透着青色,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渴望接触外面的天地和精彩,这些他都不反对,只要不跟他的婚姻生活相抵触就行。

事实上他并不期望妻子有多大的作为,只要照顾好孩子,当他回家时有一盏温暖的灯光在等他,而他喜欢的妻子时时都在眼前,这样他就满足了。

可是话务班没白没黑的轮班不说,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以他的工作状态,俩人不用说是时常在一起了,就是照顾孩子都难,所以这事想都不用想。

她不是想参加高考吗,从明天开始给她找个老师,见天的布置作业,看她还有时间伤春悲秋的乱寻思不,他看就是闲的!主意打定后,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心的把纱布揭下来,用温水擦净,期间知秋还轻哼了几声,让他不得不放轻再放轻动作,就跟以前拆炸弹一样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完事后瞅着鼓涨涨的胸部,用手轻轻握了一下,算了,时间不早了,晚上再回来伺候这对宝贝!知秋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醒过来,发觉还没有给宝宝喂奶,饿着他了吧,急忙洗把脸下楼。

妈……知秋找了一圈没见赵母,嫂子,阿姨抱毛毛去了孙叔叔家,小琴说,毛毛中午都没有喝奶,肯定饿坏了,哪个孙主任,他家在哪?知秋一连番迫不及待的发问,小琴擦了擦手上的水,嫂子别急,阿姨就是给毛毛喂奶去了,就是前几天你和阿姨去喝满月酒的总后的孙主任家,大哥临走时说你这几天都没睡好,让阿姨别去喊你,给毛毛和一顿奶粉就行,谁知道毛毛喝不进去,一喝往外吐,本来想教你的,看你睡得那么熟阿姨就不忍心了,就抱着毛毛去了孙主任家,嫂子放心吧,我蒸了几个杂粮窝窝头,还掺了揉碎的红枣,可好吃了,阿姨说你这几天最好吃粗粮,嫂子吃这个吧,见小琴一脸求表扬的神情,心里好笑,拿起一个尝了尝,倒是真不错,不自觉的就着笋丝吃了两个喝了一碗银耳汤,顿时觉得郁闷一扫而光,心情也舒畅了起来,就是嘛,她也不是林黛玉,有什么过不去的,这才哪到哪,赵雁北你不是别扭吗,老娘以后不惯你这毛病。

再来一碗!且说赵雁北在部队里视察连队事务,正好碰上来探亲的三连长家属,拖儿带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脸上灰尘扑扑,脚边的孩子拘谨的抓着她的衣服,像是在害怕那个叫爸爸的人。

三连长,你先去招待所安排家属住下,给你一天假,从现在开始,赵雁北的话让政委一时摸不着头脑,家属来探亲的多了,可是团长从来都没有给谁放过假,今天这是怎么了,有情况!老赵,今晚到我那吃,素兰炖了一锅杀猪菜,咱俩喝点,赵雁北接过政委递过来的烟,给俩人点上,拍拍他的肩留着你多吃点吧,想套他话,没门,这老王向来习惯酒后套取秘密,刚跟他搭档那会没少吃亏,这厮东北人酒量杠杠的,连他这喝过苏联伏特加的都还受不了那烈性烧刀子的冲劲,甭说别人了。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秘密好让他探寻的,不过就是看着三连长的家属想到了知秋,要是他处在三连长这个条件上,知秋拖着孩子抱着幼儿千里迢迢来寻他,独自在家受的累吃得苦想想他就心疼,军人家属不容易啊,这一刻他发自内心的感叹。

哎,别急着走啊,这才几点,回家天也黑不了,王英伟拉住赵雁北打趣道,说说,怎么这么好心放三连长一天假,我这百爪挠心的,这不像你赵团长的一贯作风啊,你可是轻伤不下火线,训练工作风雨无阻一天不拉的,自打结婚后铁汉竟然渐渐变了,不久前竟然因为妻子待产而请了假,这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少说些没用的,三连长的假记在你头上,你这个月的假期没了,王英伟哑口无言的看着远去的赵雁北,要是他知道比中指的含义,这会中指肯定能树到天黑,你姥姥的,心太黑了!79啊……….你怎么了,知秋早上一起来就看到赵雁北幽怨的看着她,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是幽怨。

赵雁北冷哼一声,昨晚她倒是舒服了,后期一个人睡得四脚朝天跟八爪鱼似的八在他身上,本来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又被她挑起来了,偏她还无辜的睡得欢,留他一人饱受折磨,凉水澡洗了两遍。

等着,有她好受的一天!你不是想参加高考吗,给你找了一个老师,今天去见见吧。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知秋喜出望外,她还以为完全要靠自己自学呢,想不到赵雁北会如此体贴,有老师带着肯定事半功倍,到时候考个好大学也就不再只是想象了。

其实她多想了,就算是她是全国第一,赵雁北都不可能让她去清华北大的,只能在本市,再说本市大学在全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委屈不了她。

给她找的老师是本市A大数学系的老教授王茂林,早年留学德国,学术水平很高,自从取消高考后老先生除授课外闭门谢客一心做学问,轻易不问世事。

就是赵雁北找他也是托了关系,才答应见见再说,老先生对于知秋一心参加高考有些不理解,他圆圆的眼镜后面一双眼睛透着历经世事的智慧,高考已经取消很多年了,如果你想上大学,完全可以通过推荐成为工农兵大学生。

知秋笑了笑,眼睛充满神采,坚定而又自信的说,高考肯定会有恢复的那一天,我只想通过高考进入大学,老先生眼里闪过一抹欣赏,声音缓慢而有力度,你坚信的理由是什么?因为历史!这话知秋不能说,但是她仍然给出了一个理由,只有恢复高考才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社会总是在不断前进发展,推荐工农兵大学生弊端太多,迟早有淘汰的一天,这话在当时算是大逆不道了,只是激动起来的知秋也顾不上思前想后了,脑子的念头脱口而出。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明说,就是高考是她前世执着而未曾完成的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上一辈子错过了,要是这辈子不能体会一下,她会抱憾终身。

老先生此时震撼着,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字字敲在老先生的心上,颤抖不已,这八个字说出了他的心声,推荐工农兵大学生,这是对教育的不公平,扼杀人才,而这些推荐上来的学生极大多数不是干部子女就是有政治背景,走后门之风居高不下,把真正优秀的人才拒之门外,而这些学员水平参差不齐,有的水平还不如中学生。

可恨之极!自古以来就有科举层层取士,如今竟然还不如旧社会!简直就是败坏教育,是世界教育史上的一个大笑柄。

因此面对一心尊重知识和人才,一心充满着恢复高考希望的知秋同志,他发自内心的欣赏,同时也燃起了他对于教育的热忱,是啊,总有一天会拨乱反正的,到时候会还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一个公平公正的教育环境。

好,说得好,有激情有胆识有远见!你这个学生我收下了,年轻人有如此想法,真是后生可畏啊,雁北,这次有眼光,赵雁北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知秋,与老先生的侃侃而谈是他从没有见过的美丽,光芒四射,一种从内而外的自信和灿烂将整个人都点亮了。

回程的路上,知秋认真的看着老先生给她出的考查她知识水平的试题,丝毫没有意识到赵雁北灼灼的目光时而从她身上掠过,探究的神情不曾变过,三里沟村他去过,那个山村虽穷苦,但也算是山清水秀,可以养育出知秋美丽的外貌,但是一个人的思想和见识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的,知秋内心的广度就连他也觉得惊讶,他似乎小看了她,而叶父叶母显然不可能带给她这样的教育,到底是什么影响了她,赵雁北疑惑了,他不是个喜欢让事情超出掌控的人,但是他觉得有意思和得意,这样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未来完完全全属于他,至于以前他有把握查个一清二楚。

为什么不想推荐成为工农兵大学生?赵雁北问道,他不提是因为他私心里不想让她这么早进入大学,能拖一天是一天,而她积极地想参加高考正好给了他一个顺水推舟的借口。

知秋囧了,她能说她一开始不知道还有个工农兵推荐大学吗。

再说等她知道后就有点鄙视了,这不是后世的保送,有一定的含金量,这完全就是走后门谁关系硬谁上,这种事让现在生活不错还能保持她清高正义的知秋有点不屑为之,再加上反正两年后就要高考了,她不差这点时间,再说她有信心能考上。

你不相信我?她不答反问,歪楼。

赵雁北笑笑,摇摇头说相信,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对他有利,他何必究跟问底,接下来知秋很认真的完成了王老就给她的试题,王老对于她的水平也很满意,定下了一天去他那学习两个小时的课程,并且又给她安排了几个其他科目的老师,一天下来知秋的课程排的满满的,除了单独辅导偶尔她还会去旁听一下大学里正在开设的课程。

这所大学就是她日后要报考的大学,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建校已经有40多年了,原型最初还是当地的讲武堂。

在这里她感受到了浓重的学术氛围,人人都是为着一个目的那就是学习,图书馆和自习室常常爆满,路灯下也常站着人。

生活上让她颇觉得有时代特色的就是统一背包----黄色军用包,蓝白主色衣服,黑布鞋,再有就是军装。

上课所有的学生正襟危坐,不停的记笔记,几乎都是整章整节的抄书。

一日知秋经历了一节英语课狂轰乱炸之后,脑袋懵懵然不知所谓,她那点少的可怜的知识还有看美国原声大片积累出的经验实在享受不来这纯英语大餐,正在犹豫是否作罢,以后都不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她,转身望去,那人似曾相识,在哪见过呢?她有些忘记了!来人就站在离她五米的法桐树下,面容清雅淡然,军装上衣,黑色裤子整洁干净,太阳底下,脸色架起的眼镜反射出耀眼的光线,衬得他一身书卷气精神烁烁。

好久不见,那人淡淡的声音如轻烟一样划过心田了无痕迹。

是他!知秋一阵欣喜涌上心头。

80不认识我了吗?那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

知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往事浮上心头,遥记破旧茅屋下,一身青黑色棉袄的青年,神情是那么的迷茫和恍然,就连第一次见面的知秋都能从他彬彬有礼的接待中感受到疏离和孤僻,一股沉闷和悲观包围着他。

而如今时隔不到两年虽然还是那么一副冷淡的样子,但是知秋敏感的觉得他内心变了,不在彷徨,眼神沉着而稳重。

你怎么在这……她不解,当时听说他家成分不好,而他属于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被下放到他们公社劳动改造,后来就是听王英说他被办成招工回城,再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一是不熟而是也没有打听的必要。

这个说来话长,那人仍是淡淡的笑,不过眼底却变得冰冷。

那你就长话短说,知秋开玩笑,不知为什么此刻跟他说话变得很随意。

可能是同在河湾沟村待过,也算是半个老乡了。

……见他沉默,知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交浅言深了,心里暗骂自己傻,忙说,呵呵,我开玩笑呢,韩山扶了扶眼睛,好笑的看着她,你怎么也在这,知秋闻言哑然,该怎么说呢?她结婚了男方有背景所以走后门让教授们给她开小灶顺便旁听见习一下大学生活,这话她一时之间还有点说不出口。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韩山抬手看了看表,离他跟教授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15分钟,他有些遗憾,知秋,我跟教授约好了……啊,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她急迫的说道,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韩山温和的看着她,别担心,不会耽误的,说完嘴角微微勾起,抬起手来似乎是要往她头上放,知秋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眼神闪烁不定。

韩山尴尬了,抬起的手变成拳,放下,咳嗽了一声,你头上有落叶,啊……知秋脸一红,忙不迭的在头上摸,果然摸到了一片树叶,看着树叶想到刚才那突兀的行为就有些丢脸,神情一时变得极不自然。

韩山毫不在意的忽略掉她的不自然,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钢笔,年头似乎很久了,笔帽都磨出了银色。

他在纸上刷刷的写了一行字,撕下交给她,这是我宿舍地址和班级,以前没能帮到你,我很抱歉,既然现在能在校园里遇到说明你仍然初衷不改,我很为你骄傲和高兴,如果有学习上的问题你尽可以来问我,我虽不才却也可一同学习共同进步,面对如此诚挚的韩山,知秋连声说谢谢,把纸条收到包里妥善放好。

韩山偷偷的露出手腕里的手表看时间,细微的动作被知秋发现了,稍一思量便明白其中关节,恐怕还是礼貌作祟,她不走他也不好就此离开。

于是知秋便称自己也有事要办,寒暄下次见面再详聊便离开了。

韩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远远的离去,手里握起的拳头慢慢松开,能够再次遇见她内心欣喜不已,过后,望着她的背影却又怅然所失。

韩山,看什么这么入神,韩山收回视线,神情瞬间又变回那个文质彬彬疏离淡然的样子,朝他点头示意,我先走了,别走啊,韩山,还是乒乓球比赛的事,可不能再拖了,今天你非得给我个答案不可,这可关系到咱们系里的荣誉,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疾步走了,只留下一句话,我不会打乒乓球,那人听后眼睛一亮,噗的笑了出来,摇摇头,林秋雪啊林秋雪,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他就说这韩山不行偏她还大义凌然的说什么团结同学,不能把同志排除在党温暖的怀抱内,非要他这个班长做他的思想工作。

以他看,不是学问好就样样精,起码体育这项他敢打包票他韩山不如他,什么田径篮球乒乓球的,他吕国伟样样来得,偏她这团支书就非说这文弱书生韩山是可造之才,必须团结,这下有乐子看了。

韩山一贯独来独往,同学之多却少有能与他思想上产生共鸣者,且向来崇尚知己贵精不贵多,一生能得一子期足矣,因此他认可的朋友甚少。

好在行事大方,学习上更是不吝倾囊相授帮助同学,因此不影响其他人欣赏他从而与之成为莫逆,这都是后话。

且说韩山从教授那回来,不自觉的又走到遇见知秋的地方,徘徊许久,往事一幕幕的闪过心头,当初扎着俩小辫一脸羞涩的女孩如今长大了,成熟了,也稳重了。

大家都在成长和改变,唯一不曾变得就是对信仰的执着,他有预感她和他深深追求的东西应该是一致的,她是在那个失去希望的年月里唯一碰触到他溃烂内心的人,唯一让他燃起希望的人,要去挣扎挣出无知愚昧的束缚。

自她离开后,她借书未得后的绝望深深的留在他的脑海里,震撼着他,让他顿时生出一种绝地求生的勇气,把每一个困难艰苦当做试练,积极的面对每一天。

一天疲劳下地干活后在黄豆大小的灯光下读书顿时觉得趣味盎然,有一种百炼而成钢的感悟。

当他想感谢改变他的人时发现女孩从没有再次上门过。

在村里他们知青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有特定的口粮是国家发的,一开始每人每月37斤粮食,8块钱补贴,在当时河湾沟村常年吃不饱的背景下,那是人人羡慕。

但是第二年国家停止了口粮和补贴发放,和贫下中农一起分粮后,一连串的矛盾问题便产生了,首先是队里的粮食除了交公粮后剩下的本来就不够村里老百姓吃的,再加上十几口子知青的口粮,分到每一个手里的粮食更是少得可怜。

而知青本来就不善于合理安排到手的粮食,使其最大限度的增加吃的时间。

讲开了就是只要地里有,甭管好吃不好吃,只要不害人的野菜老百姓就往家里剜,剜多了就晒成干菜存着,把野菜活上点玉米面或者地瓜面这就是每日的干粮,这样为数不多的粮食就能挺很长时间。

而知青不这样,他们总是单吃玉米面饼子或者地瓜面窝头,可想而知一俩月就把一年的口粮吃完了,吃完了还能怎么办,要想不挨饿,那些精的知道回城无望的就打起了生产队里牲口的主意,不是死头猪就是病头羊的,这些知青办的事叫你看的清却摸不着门道,抓不着他们的证据,一时无法惩处。

经常死猪羊的,公社能不点名批评吗,于是他们知青在村里的名声很不好,而像韩山这种懂礼守节还是占大多数,但是人们往往总是优点忽略缺点无限放大,这可真正应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的说法。

因此韩山虽想再次见到知秋,却不去找她倒不是他碍于村里人的眼光退却了,毕竟知青和村里姑娘来往也是有的,而是他内心深处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不敢去主动寻她,只是每日从王英那得知她的点点滴滴,她劳动不行被人讥笑,她对王英向来痴迷的连环画毫无兴趣,她去李拐头那看皮影了后突发奇想想要跟着学做皮影等等,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了解起来。

如今能够再一次见到除了能得偿所愿谢谢她外,无意中竟添了一丝甜蜜的忧愁,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斯境况,不免失笑。

反复凝视知秋站立的位置,或者明天又能再次见面了吧。

知秋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她人生中另一个重要的男人——毛毛同学,遇见韩山带来的喜悦完全不及毛毛的一个笑脸。

咿呀咿呀呀咿呀……他在说什么,知秋看向赵母,赵母摘下老花镜,可能是再问你今天都干什么了,知秋大囧,到底是毛毛想知道呢还是婆婆大人您想知道呀,自从她去上课,她婆婆表现的是深明大义从不干涉没有半点询问,今天终于按耐不住了吗?知秋笑着从小推车里抱出毛毛,也差不多到喂奶的时间了,于是边喂奶边对赵母说,跟之前一样,先去王老那上了数学课,然后去A大旁听了一节英语课,你听得懂?赵母表示疑问,不是她瞧不起自己儿媳,就连她俩女儿都不懂英语,这小地方出来的高中都没上过几天,要是能听懂大学教授开的英语课这不仅是匪夷所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好在知秋心宽着呢,不在意赵母到底是打趣还是瞧不起,撇撇嘴道,叽里呱啦的听得头晕脑胀,偶尔蹦出几个单词我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组成句子就不行了,再说他说的语速太快,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她这露怯毫不掩饰的话语一出,赵母心里不知不觉的舒坦了,心里平衡后反而不好在说什么打击的话,到底是自己儿媳,太笨了她也丢脸,只捡好听的鼓励了她几句让她不要泄气多加努力如此几年后总会听得懂的。

知秋不知道赵母心里转了七八个弯,心里吐槽她要是需要几年后才能听得懂那教授的话那她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好了省的丢穿越人士的脸,但是有人鼓励她总是好的,就算这鼓励中掺杂着对她能力的不信赖也可忽略不计。

跟毛毛玩了一会后,知秋就回楼上赵雁北特意给她僻出来的书房消化王老上午教的课程和写留下的作业,午饭也是草草吃过就又迫不及待的进入学习的海洋。

长时间精神上的寂寞以及对自己未来人生强烈的掌控欲,使她能够排除一切干扰一心学习,因为她深深的明白只有考上大学,从而得到工作有能力有自信才能在这个家里取得话语权。

等她整理消化完今天所学知识预习完明天要上的的课程后整理书包才发现韩山给她的纸条,只见上面刚劲有力的楷书写着西语系英语1班,博雅楼402室。

她发了一会楞,把纸条上的地址记到笔记本上,字条的作用便消失了,但她又觉得韩山的字好看,有点舍不得撕掉于是就把它夹到一边的字典里去了,想着等什么时候有时间照着他的字练一练也行。

晚间赵燕北回来后照例询问了知秋今天都干了什么,这是赵燕北给她养成的习惯,夫妻之间要经常回报思想生活,但是他的思想以及生活属于军事机密,不能说,能说的就是鸡毛蒜皮例如在部队里吃的什么饭,有谁不听话被他整了一顿等等,而到了知秋那具体到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都能不知不觉的套出来,简直堪称侦察兵的楷模,往往令知秋气结,但是这是一早她答应他的,临时反悔这厮肯定不能罢休,好在你有张良计她有过桥梯,就像今天见了韩山这一幕她就不打算说,单说了再王老家里上课一事。

不是她心里有鬼不说而是这厮上次见过韩山来的一封信,就有些不待见他,再说了找不找韩山还两说呢,何必现在就自寻烦恼呢。

赵燕北冷冷的看向她,自从她去了王老那上课开始就跟变了一个人,虽然在家里笑声也多了,人也活泛了,精神了,跟她妈也渐渐能开玩笑了,事是好事但是令他不甘的是改变她的人不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心里不免有些吃味,再加上这段时间眼里就没他这个人了,回到家她不是在看书就是再写作业,看起来比他这个团长还要忙三分,更让他恨得是夫妻生活三次她能推两次,直接影响他的心情指数,看来不教训一顿是不行了,长此以往她可能连自己结婚生子都给忘了。

知秋,给你提个意见,什么……知秋边收拾衣物边问,王老虽然答应了给你辅导,但你也不能占用人家过多的私人时间吧,再说自从你去上课开始,你说你忽略了毛毛多少?之前你嘴上不是整天挂着孩子多跟父母相处有益身心健康吗,我工作这么忙都能做到,你说你有几天没有带着毛毛遛弯了,妈那就不用说了,再有你的正职还是军人,不要本末倒置,产假休完后就去上班,闲暇时间再学习功课,我想王老也是理解的,知秋张大了嘴,手里的衣服掉到地上,她竟然忘了她还是要去上班的,赵燕北的一席话犹如冷水一般浇熄了有点走火入魔的她,的确这段时间她忽略了毛毛,忽略了赵燕北还有她婆婆,难得他忍到现在才向她发难。

她笑笑掩盖住心里的不自在,过去搂住赵燕北的腰,娇声道,对不起,你别跟我生气,我以后注意,跟□保证,她说着立正举起手做了个保证的动作,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的,赵燕北仍然冷声冷气的,但是嘴角却微微弯起,既然下了保证,惩罚就暂时免了,口头警告一次以观后效,知秋点点头,好吧,是她这作妻子妈妈儿媳的没有尽好本分,由他耍会威风。

81在赵雁北的威逼利诱下知秋签订了丧权辱国条约,该条约充分保证了他作为丈夫应该享受的待遇和福利,顺便也为毛毛争取了跟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当然我们的知秋同志也不是吃干饭的,追加条款赵雁北不得随意占用叶知秋合理安排的学习时间,补充说明以上条款一切解释权归叶知秋所有。

于是夫妻俩在斗争与反斗争中迎来了骄阳似火的八月,恢复在宣传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偶尔打杂的上班后,期间除了偶尔空余时间去上课外知秋竟再没时间去过A大,而韩山带来的细小波澜渐渐的消失在鸡毛蒜皮的生活中。

时间一晃而过我们的毛毛同学已经有六个多月了,小胖子十分熟练地在床上打滚摸爬,家里渐渐关不住他了,每天早上跟着军号起床,睁开眼就往外挣,这种行为竟然得到赵父的一再赞扬,说这小子不愧是他赵家的子孙,天生当兵的料。

而这小子有个毛病,除了几个熟悉的人他谁也不找,就像赵雁西,偶尔来了抱抱他他也哭闹,但是只要你穿了军装,谁抱都行,乖着呢。

有时候知秋心里直嘀咕这脾气可别让人抱走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且不说军区大院治安跟铁桶似的,人来客往都要登记检查,守门卫兵眼神那叫一个火辣,大院内家属那一看一个准,就是都是军人谁抱你孩子啊,这话说出来准保挨批。

提起赵雁西知秋倒是有一阵没见过赵雁南了,不知道她这大姑姐最近怎么样了。

今天休假,她也没有去王老那上课,后院的葡萄架结满了的葡萄,一挂挂颗粒饱满,有的已经红透了有的还带着青色,看得人眼馋,她打起了做葡萄酒的主意。

妈,家里有小缸吗,就跟后院那水缸似的,小点就行。

赵母刚抱着孩子回来就被知秋喊住了,你干什么用,知秋笑道,后院里葡萄熟了,吃不完都浪费了,我想做点葡萄酒,你还会做葡萄酒?赵母惊讶了,往年葡萄吃不完都剩了很多,大院有院子的里谁家没个葡萄架啊,都不缺这个,以前也有人做过葡萄酒可是酸得很不好喝,跟香槟比差远了,也就没有再做这个的了,有多余的葡萄酒也就拿到部队里去给战士们尝个鲜。

知秋点点头,以前听说过做法,就想试试,咱们家的葡萄长的甜,做出的酒肯定好喝,赵母想了想,爱做你就做吧,反正闲着也是没人吃,于是说道,你让小琴找找,以前有装绍兴米酒的坛子,你看看还能不能找着,有就用那个,没有就去买几个总比用缸好,果然在库房角落里发现了四个结了蜘蛛网的坛子,一个坛子看起来能装二十斤酒的样子,知秋欣喜的把它们弄出来,和小琴在后院水龙头那拿着刷子使劲的刷。

**子,都刷干净了,小琴甩了甩手上的水,用手背擦擦头上的汗,干劲十足,之前听到要做酒,比谁都好奇。

小叶,水开了,勤务员在门口喊道,俩人把一大锅热水浇在坛子上,把里里外外都烫了一遍后放到月台上。

她抬头眯眼看了看前方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这日头晒一中午就干的利索索的。

下午凉快的时候,知秋拿着剪刀踩着人字梯专朝红的葡萄下手,小琴在下面拿着簸箩接着,不一会就摘了两筐,把红的全都摘完了。

拿清水一一洗过之后,拣出红的长的漂亮好看的留着或自家吃或送人,剩下的都摘下来放在簸箩里拿细纱网罩住,放在外面风凉处晾上,留待晚间晾干后酿酒。

赵母摇着蒲扇看知秋拾掇出来的葡萄,拣了一颗放在嘴里,嗯,今年的葡萄还真甜,阿姨,今年雨水少,可不就是甜嘛,我刚才跟**子边摘边吃,没一颗酸的,小琴道,赵母又拿起一穗吃,突然道,知秋,你去给你大姐家送点,往年不是嫌酸就是嫌不如外面的好看,呵呵,吃个葡萄还那么多事,好啊,二姐和姑姑家我也送过去吧,她想了想说,既然送就顺便全送了吧,不差这一天,好在选出来的也多。

你二姐家让小琴去就行了,主要是你大姐有段日子没来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你替妈去看看,至于你姑家,她家的葡萄还吃不完呢倒不用咱们送,知秋看了看表,还不到四点半,时间还行,她可不想撞上人家吃晚饭,于是赶紧拿了个竹子编的小筐装上葡萄让警卫员送她去了。

且说赵雁南的公公婆婆抱着一个刚出了满月不久的孩子刚进了赵雁南的家门。

赵雁南冷冷的瞅着她婆婆怀里的孩子,不敢相信她竟然就给她抱来了,之前她还以为这老刁婆子只是嘴上说说呢,她还真看走眼了。

咣当一声把门甩上,响声顿时吓哭了孩子,你他娘的甩谁呢,邱母把孩子往老伴怀里一塞,掐腰骂上了,她可不怕她,你不是有能耐吗,这么有本事还不是又白不提黑不提的回来了,还好意思给她脸子看。

邱母之所以敢朝赵雁南耍威风,是认为她儿子听了她的话没去接她,冷着赵雁南,而赵雁南自己害怕了所以回来了,可不是嘛天底下哪有不怕丈夫冷落的女人呢,三十多岁的糠了心的老萝卜了还当自己是顶尖带刺的小黄瓜呀,还是生不出儿子不下蛋的母鸡,这要是跟他儿子离婚了,看谁还能要她,越想越是那么回事,邱母渐渐地就不把赵雁南当回事了,好在邱志强严防死守的没有让她来过,这还是赵雁南回来后第一次上门。

谁吭声甩谁,我告诉你崩说甩了就是把门砸了只要我愿意,谁也管不着,赵雁南回声呛到,你,你……我不跟你嗦,我把孩子抱来了,以后这就是志强的儿子,你给我好好养着,少一根头发都不行,咽下一口气朝邱父道,老头子,把孩子给她,邱父有些不情愿,抱着孩子迟疑的看着赵雁南,只见赵雁南霍的出现在他面前,指尖冷冷的刮着孩子的脸,邱父连忙抱着孩子走到一边,老婆子,你看孩子还小,雁南两口子也没有经验,要不我们在给带带,带个屁,我操心了儿子一辈子好不容易享点清福了,还要给小的受累?哼,你们一个两个的别红脸唱完唱白脸,你要是敢把孩子放这,前脚你们走,后脚我就敢把孩子扔出去,不信你们就试试,赵雁南轻巧巧的说着,脸上冷笑。

你……你……邱父听傻了,他万不敢想赵雁南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你他娘的敢,邱母瞪着一双牛眼,眼里的刀子直逼赵雁南。

你试试啊婆媳两人僵住了,谁也不让谁,屋里孩子哭声满天,连门外响起的敲门声也没有听见。

知秋纳闷了,这是不在家还是怎么的,她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不对呀,怎么有孩子的哭声?看了看门号,是她大姑姐家没错呀,同志,你好,这是邱志强家吗?知秋叫住了对门出来的人问道,对,是他家,同志有事呀,我是她亲戚,给她送点葡萄,可能声音太小她没有听见吧,说完又咣咣的使劲敲门。

谁呀,门开了露出了赵雁南的那张脸,知秋立马举起葡萄笑道,妈让我来给你送点葡萄,说着眼神往里面伸,进来吧,知秋进去后发现有俩老人还有一孩子在哭,大姐,这是……邱志强他爸妈,赵雁南冷冷的说,知秋礼貌道,叔叔阿姨好,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我是赵雁北的爱人,邱母一听,之前有些萎靡的气势顿时高涨了起来,连声说道原来是亲家媳妇啊,你来的正好,你说说看你在家有没有跟你婆婆呛声过,有没有不听你婆婆的话,说完邱母得意的看着赵雁南,你也看看你妈的儿媳妇是怎么做的。

知秋心下一紧,有些不悦,但是面上仍不显,好脾气道,我妈脾气好,有文化,是个少有的明理婆婆,平时很少干涉我的私事,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就是我年轻一时有做不齐全的都是暗地里给我填补好了,嫁进赵家也有段日子了,我妈还从没给我一个红脸看呢,能给我妈当儿媳妇我算是烧了高香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一席话说得邱母脸红脖子粗的,这不是嘲讽她没文化不明理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咬人的狗不叫。

我们老百姓大字不识一箩糠,是没有你婆婆有文化懂得大道理多,但是说破天去也没有跟婆婆干架的儿媳妇吧,我也是有闺女的人,我那闺女她要是敢不听她婆婆的话,我拿大鞋底抽她,那你还在我这赖着干什么,还不去拿大鞋底子抽你闺女去,要是没鞋我白送你几双,省得你伸长了手净干当贼的事,住口,你简直不像话,邱父怒了,当着亲家人的面他这儿媳妇还要脸不要脸了,邱母见邱父发火了,觉得有了依仗,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长声哭道,我的娘啊,活不了了,没死在汉奸鬼子手里,要被儿媳妇治死了……知秋活了这两辈子没见过这么撒泼耍赖的主,她大姑姐说话不中听,骂婆婆是贼是不像话,可是这做老人的也没有个做老人的样啊,还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阿姨,你先起来,知秋去拉邱母反被邱母甩了个趔趄,她顾不上生气,转头对邱父说叔叔,你赶紧劝劝阿姨吧,这左邻右舍的都是姐姐姐夫的同事,传到外面影响多不好,邱父闻言脸色僵住,踢了踢仍在地上干嚎的邱母,别嚎了,给你儿子做祸呢,怀里的孩子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了一直在哭,而赵雁南就坐在一边看热闹一般冷冷的瞧着,她毫不在意的神态显然激怒了想要息事宁人的邱母,她哆嗦着手指着赵雁南道我们老邱家算是伤了天理了,你生不出孩子不要紧,我给你抱个,但是你这狠毒的女人连个孩子都容不下,这是想让我儿子断根呀,你们赵家养出的好闺女呀,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咣当一个杯子砸了过来,在邱母脚底下开了花,再说一个字我就叫你后悔今天踏进这个门口,赵雁南站起来脸上的狠戾显而易见。

大姐……还没等知秋说完邱母一个箭头窜过来,行动那叫一个麻溜呀,上手就照着赵雁南脸上来,扇她耳刮子,知秋边忙挡住,这边好家伙赵雁南也火了,一脚就把沙发前的玻璃桌踹翻了,气势汹汹的就要上前来,把知秋吓坏了,这厮要干什么,无论邱母多么坏你也不能跟老人动手啊,一旦动手错的就是你。

顾不得邱母了,知秋从后面抱住赵雁南,大姐,大姐……你这是干什么,赵雁南,你他妈干什么,邱父把孩子往桌子上一放,也过来了。

邱母瞅着这空档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赵雁南头一闪,这巴掌就扇知秋脸上了,力道之大顿时把知秋扇懵了,嘴角都出血了,这一下子包括邱父在内所有人都傻了,愣在原地。

钥匙转动锁孔,门开后,邱志强进来了,眼前的景象加上孩子的哭声瞬间让他的心砰砰的直跳,脚底发软,险些栽倒在地上,东窗事发了吗?儿啊,你来的正好,你妈活不了了,要被人打死了,邱母恶人先告状,赵雁南眼角沁出一滴泪,转眼间就擦干净了,回头看看知秋的脸,嘴角已经渗出血丝了,半边脸都肿了,什么话都不说拉着知秋的手道,走,回家,知秋红了眼眶,这叫什么事,见过耍赖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她好好地来送葡萄惹一身腥不说还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被人甩巴掌。

雁南……雁南,到底怎么回事,一听他要回家,邱志强急了,但是瞅见知秋的脸这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这……这怎么回事,邱志强,这就是你妈的杰作,你妈打的,长本事了哈,咱们走着瞧,赵雁南笑的跟朵花似的,总算让她等到了,平白无故的打了叶知秋,就赵雁北那一关我看你们怎么过。

雁南,肯定是误会,我妈怎么会打弟妹呢,邱志强是真急了,眼睛冒火的看着邱母到底怎么回事,你跟你妈瞎吆喝什么,邱父怒道,邱母眼神躲闪着,抢过邱父怀里的孩子,孩子一直在哭,你这做爸爸的也不心疼,我喂喂孩子去,说着就拿出奶瓶塞到孩子嘴里,之前孩子哭得直打嗝,猛一吸奶还不呛着了,看的知秋心惊肉跳的,顾不上生那一巴掌的气,连忙说道,把孩子竖起来拍拍,那奶凉了吧,孩子喝凉了拉肚子,邱志强闻言忙拿过奶瓶去热奶,邱母白了她一眼,嘀咕道,我养活了好几个孩子呢,还能不如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不领情的也不独具邱母,连赵雁南都嫌她多管闲事,要拉着她走,知秋也不是圣母,只是她也有孩子,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就想到毛毛,再说大人的事与孩子有什么关系。

邱志强把热过的奶递给邱母,拦住她们道,弟妹,我妈上了年纪,行事上有些……你多包涵,邱志强,看见了吗,这可不是一句包涵就能了了的,赵雁南指着知秋脸道,知秋勉强笑笑,姐夫,一场误会,阿姨也不是成心要打我,这是打大姐错打到我身上了,我倒没什么,只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动手什么的实在是伤感情,邱志强连连点头说是,这时邱母和邱父抱着孩子偷偷的去了里屋。

叶知秋,你走不走,赵雁南显然不耐烦了,雁南,我替我妈给你赔不是了,看我面上……邱志强拉着赵雁南哀求道,被赵雁南一把甩开,邱志强,蹬鼻子上脸是吧,你还有什么面子,对了赶紧让你妈从我屋里滚出来,做贼还做上瘾了,你要是不给她两耳瓜子你就不是我胡杏花的儿子,——82赵雁南听后冷冷的看向众人,半响指着叶知秋道,这是我的家务事,你先走吧,今天既然撕破脸了,那好新帐旧账一块算。

知秋心里让这家人气的不行,恨不得立马走人,但是又担心赵雁南吃亏,那邱母在她眼里就是母夜叉,怎么还有上手就打媳妇的婆婆呢,简直叫她大开眼界。

万一她一走他们合起伙来打赵雁南怎么办,赵雁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女人。

赵雁南瞥见她还站在原地不走,气极了,热闹还没看够啊,拉开门就把她推了出去,大姐,大姐,你别关门啊,知秋在外面急的使劲踹门,捂着半边脸,眼里都是泪,一说话红肿的脸和嘴角生疼。

怎么办,怎么办呀,急死她了,她趴在门上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小,难道是打起来了?这时候她恨死没有手机了,连去赵家报信都不能,就她两个女人……对……对了,司机,叶知秋连忙跑下楼。

邱志强,有种你就扇一个我看看,赵雁南冷笑道,而屋里的邱母听见后更是不住声的骂,你个不要脸的搅家精,进了我邱家十多年了,连个蛋都没有下过,你还好意思胡咧咧,我要是你早就上吊了,呸,赵雁南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大力把抽屉匣拽出来掼到地上,又扯开大衣橱,我那600多块钱的表呢,金戒指,粮票和钱呢,还有妮子大衣,都被哪个**的偷走了,见钱眼开的玩意给脸都不要,我把话撂着,明天我要是见不找东西你们这一个个我全把你们送公安局去,邱母脸涨得通红,一脸的褶子都盖不住,**的玩意你骂谁呢,赵雁南,你眼里还有我们做长辈的吗,你这个畜生,邱父捂着胸口气的哆嗦,滚你娘的,你们连畜生都不如,沾了我娘家多少光,恩将仇报狗都不如的东西,当初你那不要脸的女儿是怎么求着我让我娘家给她找工作的,还有你那女婿,说他都脏了我的嘴,偷人偷到人家炕头上,被人堵被窝里打的命都快没了,当年是谁跪着求我托关系把他从局子里弄出来的,还有你们一堆穷亲戚,今天不是这个有病就是那个有事的,这些年我给你家办了多少事,你们呢不识好歹,狼心狗肺的东西,赵雁南骂道,放你娘的屁,你嫁进了我邱家门,给姓邱的办事是你的本份,别舀你办的那点破事邀功,你断了我邱家香火你就是我们邱家的罪人,你做什么那也是赎罪,断香火?就你家也配有香火,那玩意挺都挺不起来还香火?不能生的是你儿子,你儿子就是个太监,那玩意白长了,赵雁南冷笑,她不是泼妇粗人,这种话她还说不出口,我□娘,你敢咒我孙子,邱母掐腰骂道,心里怒极了,屋里还躺着她孙子呢,这么小点的一个娃娃能让她这么咒?赵雁南冷笑,还有什么好啰嗦的,咒不咒的你也得先有那个孙子,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话说到这份上还听不明白吗,赶紧抱上里面的孩子滚,有多远滚多远,赵雁南不想再跟他们废话了,都到这份上了再去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只能惹一身腥。

趁着打了叶知秋这事,她好好谋算一下,让赵雁北站在她这边,跟邱志强离婚她才有胜算,今天算是赚大了。

这是我家,要滚也是你滚,邱母拉拉邱志强,示意他帮腔,但是邱志强恨不能他妈此时变哑巴,那里还会给她长势,妈,你先和孩子回去,我求求你了,邱母不敢置信的看着邱志强,没用的东西,这还是她养的吗,这要是老二……这要是老二在不用她一句话就能把这不要脸的女人打个稀巴烂,她看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出来,幸亏这女人没儿子,要是有儿子还不把他们一家活吃了。

不走是吧,好,我现在就报公安局,打我弟妹的事还有偷东西咱们一块算算,赵雁南作势要离开。

见赵雁南要走,邱母和邱父根本不怕,甭说她不认,就算是她舀了又怎么样吗,她赵雁南连人都是她邱家的,别说是小小的手表和戒指了,传出去只能是她丢脸,但是邱志强急了,雁南,你别这样……你要是生气你打我……打我,弟妹那你担待些,我妈糊涂了……说着就抓着赵雁南的手往自己脸上噼里啪啦的打,此刻就是赵雁南把他打个半死只要能放过他妈打叶知秋这事他也愿意,他不敢想象赵雁北知道后的样子,他现在是恨得要死,你说他千叮咛万嘱托的不让他妈最近上他这来,她还是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赵雁南气疯了,当她是傻子是不是,抽出手来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脸上,鄙夷道你还算个男人吗,熊样!你敢打我儿子,邱母现在已是恨不得把赵雁南抽筋扒皮,见他还敢打她儿子,上前就跟泼妇似的抓着赵雁南的头发撕扯,别看邱母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骨架子大以前又做惯了地里活,有股子力气,就是赵雁南也没有她的劲大。

赵雁南也火了,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今天这是第几次打她了,她让着她是老人不跟她动手,她还蹬鼻子上脸了,抬手就要还手被她公公卡住手腕,赵雁南是那种火起来不要命的主,此刻被俩人抓着心里根本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兴奋起来,打呀,你们今天打得越厉害明天你们就越惨,她伸脚毫不留情的就踢中了邱父的小腿,邱父哎呀一声抱着腿倒在了地上,他这小腿前几日受过伤,被梁砸到过,今日这一下可不轻,要不也不可能跌倒在地上。

邱母见状恨极,饶是邱志强护着赵雁南,仍是被她连咬带抓的把赵雁南的脸都弄出血了,头发也耗下来不少。

骂道我今天不给你出殡我就不是胡杏花,赵雁南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欲上前踹她,不过被邱志强挡住了,邱志强上前要碰她的脸被她打开,见她一副惨样怒道,妈,你要干什么,她是我老婆,你能不能别闹了……你……你还是先看看我爸怎么样吧,邱母呸了一声,冷冷的看着他,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你爸死不了,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穿白戴孝的,我今天就先给这烂货把殡出了,你好当这烂货的孝子贤孙,说完不顾一旁老伴的哀嚎,再一次勇猛的扑上前打赵雁南,邱志强实在是没有主意了,要是再让她妈打下去,都不用赵雁南开口他们家就完了,为今之计只有隔开他们,他抱住邱母想要把她弄到屋里去,邱母挣扎骂他,打他。

□娘,你个□的,你敢打妈,门突然被推开,邱老二进来后见邱志强两口子推搡他妈,而邱父躺在地上见他二儿子进来了,眼睛一亮,不住声的说赵雁南打她。

邱老二立马上前一把揪起赵雁南的衣领,你他娘的又干什么好事了,紧随他其后的还有叶知秋,见赵雁南一脸血痕,头发挠的跟疯婆子样,又被邱老二揪住,心急的砰砰跳,瞥见一边有个折叠椅子快速的舀了起来,放开我大姐,老二,放开你嫂子,邱志强红了眼,上手掰邱老二的手,邱老二闻言松开赵雁南,道你有种,让你老婆打咱爸妈,你还帮手,你他妈的是人吗,干的是人事吗,我让你打,让你打……一拳打向他的眼,随即一记窝心脚就把邱志强踹到墙上了,这邱老二一脸横肉,身架子极壮。

知秋趁他打人的功夫拉着赵雁南就要跑,被邱母眼尖的挡住,老二,就是赵雁南这个烂货把你爸的腿打折了,你赶紧,这烂货要跑……邱老二一听,这还了得,欺负他邱家没人是吧,不就是家里当官吗,他就不信了大不了弄死她他偿命。

快步走到赵雁南面前,把知秋一把推开,知秋腰磕到桌子角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此时顾不得哭,赵雁南被掐的眼睛都瞪出来了,面色潮红,知秋想都没想抄起之前舀的折叠椅就往他头上砸去,也不管会不会把他砸死,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不能让赵雁南出事!83这一下子趁其不备正好砸在邱老二的后脑勺上,邱老二被砸的晕头转向,而赵雁南啪嘁一声倒在了地上。

老二……邱母大呼,邱老二呲牙裂目的转向叶知秋,样子狰狞的想要吃了她一般,脸上的横肉纠结起一道道筋络,格外的吓人,捂着后脑勺往她面前走,吓得叶知秋手里的椅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老子从来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敢打老子……□娘的,敢打老子的人还没从娘胎里出来了,看老子不弄死你,说完采着叶知秋的头发一巴掌狠狠的打过去,打的知秋眼里立马眼冒金星,耳朵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头要炸开一般,就在邱老二要打第二巴掌的时候邱志强挣扎着起来了,拼命抱住邱老二,大喝雁南,快走,快走,老大,你敢打你老二……邱母拿着擀面杖就往邱志强身上抽,邱母骂归骂打归打,可是一见俩儿子打起来了,不打外人专打自己人,哭道别打了,别打了,那是你哥,志强,那是老二,老二啊,天老爷啊,作孽呀,而邱老二的眼里冒着火,已经像是打红眼了,六亲不认。

他爹,你说句话呀,他……爹,声音戛然而止,邱老二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后面站着举起了折叠椅的叶知秋,嘴角脸上红肿一片血糊淋了,眼睛冒火,手里死死拿着的椅子颓然垂到了地上,她的心砰砰直跳,眼里却没有一点泪水,奶奶的,疼死她了,敢打她的脸,呜呜,邱老二你活腻外了,上前拿脚不住的踹他。

老二……邱母嗷的一声扑过去,摇晃老二,全然不管同样倒在一边没有知觉的邱志强,许是感觉到老二仍有心跳放心了,跳起来一擀面杖就抽在了知秋身上,你个不要脸的货,老二啊……你们这些狗娘养的,驴操的,没一点人伦的东西……是你儿子先打我的,我要不还手就被你儿子打死了,身上被打的地方疼的她眼泪憋也憋不住,简直气疯了,这一家都是疯子,活脱脱的疯子,老老少少全是疯子。

放你娘的屁,邱母边骂边打,擀面杖跟雨点似的落下,知秋抱着头乱窜,握着的手攥成拳,她可以毫无犹豫的打邱老二邱志强但是不能打邱母,这邱家人简直屡次刷新无耻二字的下限,泼妇婆婆,无理公公,窝囊男人,暴力无耻小叔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先在简直同情死赵雁南了,这简直就是天涯上极品无耻婆家组合呀,可恨的赵雁北你怎么还不来,你老婆要被打死了……她忍,她忍,忍不了了,再打一下她就翻脸了,还没等她夺邱母擀面杖,棍子就停下了。

你他妈的不会还手啊,赵雁南爆喝,恨不能一脚踹过去,刚才看她打邱老二她兴奋地差点没去拿刀砍死邱老二,怎么到了邱母这就窝囊了,只要躲得份连还手都不敢,她叶知秋不敢她敢,轮到她动手了,打吧,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拿着擀面杖就要打过去。

知秋忍着疼痛急忙抱住她,姐,不能打她,她是你婆婆,我的娘咧,不活了,不活了,被儿媳妇一家打死了……邱母哭喊着打开门没头没脑的往外窜,一下子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雁北……知秋瞅见军装的一角,然后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前,赵雁北闻声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心脏险些停跳掉,肝胆欲裂,谁打的,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解放军同志,救命呀,邱父躺在地上哀嚎,赵雁北冷冷的跨过他,眼里只有一脸惨样的知秋,说话啊,哑巴了,赵雁北想毙了那人,甭管是谁,他真想拿枪毙了他,浑身哆嗦着,双手抱住她,知秋哎哟一声,她现在浑身都疼,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胸腔剧烈震动,又委屈又难受,知道安全后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后眼前一黑就没有知觉了,耳朵边似乎留有赵雁北不停的大喊声。

雁北,别担心,都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发烧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徐医生摘下眼镜拍拍他的肩膀,见到叶知秋和赵雁南的样子他也被吓了一跳,只是这其中的**就不是他这一个外人能过问的了。

雁南那边没什么事,就是伤了声带,头皮挫伤,赵雁北握起的拳头又紧了几分,点点头,让徐叔叔费心了,大姐……快跑……快跑,雁北……雁北救我,雁北,呜呜知秋突然呜咽出声,赵雁北忙拿着冰毛巾给她盖在头上,语气温柔中透着压抑,说道我在这,在这呢,知秋不怕啊,徐医生叹了口气轻轻地开门出去了。

熟悉的声音仿佛镇定剂一样安慰了知秋,在他不住的轻哄中知秋安稳了下来,赵雁北摸着她依旧发热的额头,眼睛透着血丝和狠劲,还有后怕。

接到小刘电话后他本来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的,吵架甚至打架在赵雁南家是家常便饭,寻常的就不算件事,后来一听知秋也牵扯在其中有些坐不住了,到底还是来了。

如今他万分庆幸他来了,他没有想到这邱志强一家跟天接了胆子,敢打叶知秋和赵雁南。

想到抱她到医院给她换衣服时她浑身青紫一片,后背腰上胳膊上脖子,几乎全身都是,本来就白皙的肌肤衬着青紫更显得触目惊心。

脸上肿了,嘴角也破了,这一切无不昭示着她被毒打过,他心里就跟被烙铁烙过一样,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今天竟然被打成这副模样,他想杀人!他握着着她打着吊针的手,摸着她在梦中仍然皱着的小脸,睡着了还在难受吗?妈到底怎么回事,谁挨打了,赵雁西一听到家里出事了立马班都不上赶到医院,正好在大厅里碰上了前来的赵母。

赵母没有心思解答赵雁西的疑问,她自己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急急忙忙的进了病房,雁北,雁南呢,赵母张口左右看看没有发现赵雁南急忙问道,赵雁北一听,心里火苗嗖嗖往上窜,床上躺着他媳妇,他儿子的妈,至今还在昏迷,您见了就不能关心一两句。

许是赵雁北难看的脸色让赵母醒悟过来,神色一僵,急忙走到知秋床前,一见这模样,心里冷抽一口气,那叫一个火呀,哆嗦着手道,怎么知秋也被打了,她现在恨不得把邱家一家人活剐了。

今天是她让知秋去给赵雁南送东西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赵雁南婆家不但打她女儿还把她儿媳妇给打了,这让她拿什么脸再去见儿子儿媳。

赵雁北眉头一皱,虚了一声,示意去外面说,知秋住的是**病房,外面有个接待探病人员的小客厅,雁北,到底怎么回事,赵雁西问道,赵雁北叫来了一个**,让她看好叶知秋,领着赵母和赵雁西就去了赵雁南病房。

原来赵雁南病房在叶知秋隔壁,一开始赵母就是奔着赵雁南来的,怪不得赵母没有在病房里见到赵雁南,原来是走错了门。

一进去赵母就心肝肉的搂着赵雁南哭,跟在叶知秋那截然是两种状态,赵雁北心里又不乐意了,紧皱的眉头拧成了麻花,赵雁西敏感的感觉出赵雁北情绪上的变化,她也不是傻瓜,一想便明白,叹了口气,都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真不错,虽说不会忘了娘,可是却也会怨娘了。

她赶紧拉住还在哭得赵母,提醒道,妈,知秋还昏迷着呢,赵雁南抬起头看着冷着一张阎王脸的赵雁北,邱老二一家怎么样了,姐,你问他们干什么,赵雁西道,赵雁南笑了,笑声尖锐而又吓人,我和知秋身上的伤全是他们打得,知秋脸上是被邱老二扇的,身上是被胡杏花拿擀面杖打的,话音刚落床剧烈的震了一下,只见赵雁北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眼神跟刀割一样,猛地踹向赵雁南的床柱,话冷的能气死人,你死了吗,让他们打知秋,雁北,你……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赵母怒了,她也不愿意她儿媳妇受伤,可话没有这么说的,你姐也挨打了,该杀千刀的是姓邱的,你怨你姐有什么用,难道她愿意吗,赵雁北冷冷的一扬手,止住了赵母的抱怨,怒光盯着赵雁南,仿佛要把她燃出个洞,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赵雁南心里冷笑,求之不得呢,于是原原本本的把经过重复了一遍,当然忽略过她骂和打邱母的场面。

听得赵母和赵雁西恨不得拿刀立刻去宰了那一家人,军人出身果然是有一股子狠劲,无论是赵母还是赵雁西听到知秋拿椅子把邱老二打趴下了无不叫好,只有赵雁北表情阴鸷,冷的冻死人!他在颤抖,要是知秋现在在他眼前,他恨不得掐死她,胆肥了,他竟没看出来她还会打架。

这邱老二是个浑人,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她真是长本事了,能耐了,这次要不是邱志强抱住了邱老二,她叶知秋还能这么全须全影的站在他面前吗,他手心里直冒汗,不敢去想。

他现在脑子里就存了两件事,一弄死邱老二,二等叶知秋好了训死她,他要是给她留口气他就不是赵雁北!心里对她不保护好自己反而迎头冲上的做法恨极!虽然是为了他大姐,可是怎么想怎么不舒坦,不知死活!离婚,雁南立马跟他离婚,雁北,邱家既然敢动手,就得承担后果,该怎么做你尽管去做,你爸那有我呢,赵母下定了决心,这次绝饶不了邱家。

妈……赵雁南喜道,她刚想说谢谢的话没想到就被赵母一下子打在了肩上,你这个不省心的,你看你给知秋作了多少祸,回头好好给知秋赔不是,赵母心里道,儿啊,你赶紧跟你弟弟说几句好话吧,姐弟俩别为这事存了疙瘩。

赵雁南难得的竟然点了点头,放心吧妈,我回头就给知秋好好赔礼,赵雁北神情未变,仍一副棺材脸,心里恼怒他姐,但是此刻到底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冷着她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且说邱家一家,邱父腿骨有些裂纹,不过不严重,之前被赵雁北见到时疼得那么厉害一方面心理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属于虚张声势,邱老二脑震荡,尚处在昏迷状态中,邱志强清醒着,虽然被邱老二暴打过,但是好在都没有打在要害上,而邱母哭天喊地的要**局惩治凶手,秋大姐抱着孩子满头是汗焦急万分的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的。

而且自从知道事情原委后在心里把邱父邱母还有邱老二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群傻逼,缺心眼的二货,这下完了,等着赵家人报复吧,她怎们那么欠啊,有这么不着调的一家人,他们难道看不出来吗,邱家为什么有现在的地位,都是因为赵雁南,没了赵雁南他们什么都不是!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哇凉哇凉的,捏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想到还要再往里面填钱就一阵肉疼。

抱在怀里的孩子也觉得越发的烫手,恨不得扔出去。

她后悔了,当时就不该让她妈搀和老大的事,你说不聋不瞎不作翁姑,老了老了你享福就是了,管那些闲事干什么。

这下好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她的工作,老大的工作,对了,雁南,赵雁南,只要赵雁南放过他们一家他们就还有救。

妈,你别嚎了,闭嘴行不行,此刻病房里就他们一家人,邱大姐不再掩饰她的厌恶,把孩子往邱志强床上一扔,你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照顾,既然能生就能养,又对邱母说,妈,你闹之前能不能想想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办啊……邱母撒泼的坐在地上双脚一蹬,就差打滚了,你也怨我,老大怨我现在你也怨我,我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一个个没良心的我能这样吗,临了临了还受埋怨,你们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你妈顶着,她赵家就算是再厉害还能把我们枪毙了,就兴他们欺负人不许我们还手的,你当这还是旧社会啊,我呸,八路不给老百姓做主还欺负人……我告他去……邱志强和邱大姐无语了,掩面。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邱母这么糊涂,人家不会枪毙你,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在A市寸步难行,更别提她和老二还在国营单位,而邱志强还是国家干部。

告我什么,冰冷阴鸷的声音传来,赵雁北进来后眼睛就盯着邱志强床上的孩子猛看,要是他刚才没听错的话,这孩子是邱志强亲生的,而他大姐根本没生过孩子,也就是说他邱志强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后企图抱给她大姐当做收养的孩子,而他大姐不情愿就有了后来的打骂,连累到了知秋。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邱家人就是找死,他都不用想借口,单生活作风就能让邱志强死在牢里,而邱老二他不介意慢慢玩他!呵呵,亲家兄弟,你来了,快坐,我妈年纪大了就喜欢胡说八道,邱大姐连忙让出座位,见赵雁北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心头一阵跳动,难道刚才的话他听到了,不能吧,要是听到了还会这么冷静?肯定是没听到,她自我安慰的抱起孩子,心虚道这是我们村里的孩子,家里孩子多生下来养不活,这不我一想大哥大**还没有孩子,就抱来让他们看看,老话说抱养孩子能带来孩子运,保不准明年就生个小子,你说是吧,说完自己一个人就呵呵笑起来,笑着笑着尴尬的住声了。

此时邱父邱母没了在赵雁南和叶知秋面前的本事,在赵雁北冷冷的目光和威严森重的气势下,诺诺不敢语,使劲缩小着存在感,一听闺女说起孙子,口水猛咽,想起当时大儿子说的话,理智重新回到他们的脑子里,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住的点头。

赵雁北打开襁褓看了几眼,面无表情的转移视线不在关注这个孩子,他心里有了主意。

雁北,雁南怎么样了,邱志强挣扎着就要起身,被赵雁北按住,手不在意的落在他的伤处,不经意间用力一按,疼的邱志强满脸是汗,好好养伤,我大姐那各位还是不要去打扰了,之前的事等出院后再解决,邱志强一听赵雁北有缓和的意思,忙点头,心想刚才肯定不是故意的,他怎么会知道他伤到哪了,看来雁南还是顾惜他的,等他能下地了他再好好给她赔罪。

岂不知第二天赵雁南就出院了,哪里让他有机会接触她。

赵雁北走后,恢复理智后怕的邱父邱母恨不得立马消失,暗自打定主意这两天出院后就回老家东北躲风头,赵雁南最恨的应该是他们,只要他俩不出现,赵雁南就是在生气也不能不管自己丈夫吧,至于老二让老大求求情就行了,孙子也一块带走省的再出事。

这老两口打得好主意,跟邱大姐商量后都觉得可行,把老二和老大交给邱大姐,邱母就跑出去买车票收拾东西了,第二天一早就架着邱父带着孩子溜了。

知秋经过一夜的吊针消炎,第二天脸上看起来不是那么吓人了,只是浑身疼得不敢动弹,床边趴着一颗大脑袋,她心里百感交集,手轻轻地放在大脑袋上,刚想摸摸他的头发,那人就醒了。

醒来的赵雁北见知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一亮,随即被知秋脸上漾出的笑容刺激到了,脸瞬间变黑了,冷哼道还有脸笑,知秋弯起的嘴角悄然撇下,心里有几分不舒坦,她是英雄好吧,救了赵雁南,他不夸她反而还骂她,有他这样的吗,对了赵雁南怎么样了,她问道,赵雁北没好气的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看把你能的吧,身上还疼不疼,他努力的告诫自己,她刚醒,现在还不是跟她算账的时候,等她身体好了再说。

疼,雁北我疼,知秋委屈了,突然意识到她的脸挨打了,毁容了吗?我脸毁了吗她急了,赵雁北黑着脸点点头,吓得知秋立马要从床上起来要照镜子,身上的伤疼的直哎哟,看的赵雁北是又心疼又生气,早知道这样你当初还跟个傻子似的不要命了,显得你能是吧,镜子,我要镜子,知秋哭了,她就知道毁了,那王八蛋当时扇的可用劲了,指甲都划到她脸上了。

赵雁北转身拿来了镜子给她,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镜子里的人眼皮浮肿,嘴角泛青还破了,脸上也青了一块,还有一道血痕,额头前面头发好像还少了一绺,她呜呜的哭了起来,见她哭赵雁北倒是乐了,身上被打成那样也不见她这么哭过,还跟个傻瓜似的自认为英雄呢,脸上就这么点地方就跟要了她命似的。

知秋,怎么哭了,赵母提着保温盒进来了,告诉妈,是不是身上疼了,知秋摇摇头,一瞅见镜子悲从中来哇的又哭了,赵母那叫一个急啊,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光哭有什么用,可气的是这会她儿子不跟之前见到他媳妇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了,成没事人了!妈……我破相了……一语道破心酸事啊,不过这心酸却是旁人眼中可乐的事,赵母没忍住噗的就笑出声来,的确她儿媳此刻是不好看,跟以前那娇俏的小摸样比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她不笑还好,一笑知秋更是哭得不成样了,双手还在床上乱打,赵雁北眼里嘴角都是笑,之前心里对她的那点怨气都消失无存,这就是个傻丫头,愣头青!别哭了,过两天就好了,我有经验,胡……胡说,你……你又没……没挨打过,你怎么……怎么知道,她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雁北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只见知秋破涕为笑,真的?赵雁北点点头,赵母见儿子儿媳说私话甜蜜着,也识趣道我去看看你大姐,妈,我一会去看我大姐,赵母摆摆手说不用,让你大姐待会来看你。

你老实在床上呆着吧,赵雁北拿出保温盒里的鸡汤用勺子喂给知秋喝,知秋喝下几勺后推开,完了,这下不能给毛毛喂奶了,怎么办呢,赵雁北倒是没有在意,拿起一边的毛巾给她擦擦嘴角,说毛毛那不用你操心,保姆抱他去孙家先支应两天,还是那句话,以后做事前用用脑子,知秋这会听出他的意思来了,赵雁北,你当时不在场,大姐差点就被邱老二掐死了,我能看着不管吗,再说我也没吃亏呀,说着得意的笑起来,你不知道当时我一下子就把他打趴下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厉害吧,对了,他没事吧,赵雁北就是烦她这副样子,没好气的戳了她一下,然后抱住她,要不是邱志强抱住邱老二,你当时就……算了,跟你这豆腐渣脑子说不清楚……这次的事作为丈夫我对你的没脑子的行为十分生气,你完全可以让司机上去,然后把你和赵雁南带出来而不是跟个傻子似的冲上前干架,但是作为家人我谢谢你,不过只许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给我跑的远远地,听明白了没有,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傻,这次要不是大姐,我早跑了,知秋知道赵雁北是心疼她,心里暖洋洋的,你打算怎么处理邱家,知秋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事就这么轻飘飘盖过去。

身上不疼了是吧,你这小脑袋不用去想这些糟心事,放心会给你出气的,赵雁北虽然笑着但是眼神透着冷意,他不介意用一用特权手段让邱家知道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误。

知秋轻笑一声,知道赵雁北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也就不再过问了,只是追问什么时候能出院,她想毛毛了。

赵雁北摸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回家休养应该没问题,于是出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

赵雁南在病房门口瞅见赵雁北离开后火速跑进知秋的病房,大姐,你没事了吧,知秋见她进来忙说,我刚才还跟妈说要去看看你,赵雁南笑笑,在她床前坐下,手伸到知秋脸上摸她的伤处,还疼不疼,知秋笑着躲开,没事大姐,不疼了,你别看着吓人,过两天就好了,嘿嘿,赵雁南被她不在乎的样子逗笑了,刚才她可听说了她在屋里哭的不行,就是为了脸上的伤,害怕破相。

连累你了,大姐谢谢你,知秋有些不知所措,见过跋扈不讲理的赵雁南也见过冷着一张脸跟谁都欠她五百块的赵雁南,更常见的是鼻孔朝天对她冷嘲热讽的赵雁南,可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温和对她释放善意还说谢谢的赵雁南。

知秋有点受宠若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她归结于她是受虐体质,犯贱!要是以前知秋在她面前傻愣出神,她肯定骂她,但是经过这件事后她才知道关键时刻还是娘家人靠得住,甭管她跟叶知秋怎么不对付,危险关头就看出一个人人品来,不是孬种,配得上她弟弟。

叶知秋这个弟妹她认了,现在反而怕她不待见她了!说什么谢不谢的,大姐你这话说远了,要是我眼看着你被欺负不伸手甭说我自己过不去就是赵雁北肯定也会骂死我,呵呵知秋道,赵雁南摇头,想到赵雁北看到知秋满身伤时要杀人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叹,人比人气死人!再也没有跟知秋闲话的心思了,勉强说你好好休息,待会我再来看你,回到病房赵雁北在等着她,姐,邱家你别操心了,既然他们有好日子不过那就从哪来回哪去吧,赵雁南有着片刻的出神,内心涌起一阵阵酸涩,眼泪滚出,把邱志强摘出来,当时要不是他替我挡着,我和知秋……,不说了,这么些年是是非非都说不清了,他毁了我一辈子,而我恐怕也是毁了他一辈子,算了,把他调走,夫妻一场,算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其他人,你看着办,赵雁北微楞,晦涩不明的看了看赵雁南,轻轻叹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了。

随即和知秋被赵雁北接回了家中。

事情是怎么处理的知秋不知道,只是在一次赵雁北跟赵父谈话后,赵雁南出来高兴地眼泪直流,告诉她她可以离婚了,再往后偶尔间听赵雁南提到邱姐夫**病犯了,调戏妇女被狠狠的勒索了一笔,差点倾家荡产,最后厂里把他们夫妻都开除了,名声臭了无法再找到工作,没有经济来源只能也跟着滚回了东北。

而邱志强出院后就立刻被上面送进援藏干部队伍,明面上是升职,实际上到了**语言不通习俗不同,有他受的,而且他去的地方鸟不拉屎荒无人烟,没有人这辈子他都甭想回来了。

至于邱老二因为作风不正,在外面连孩子都有了,当时人证物证都在,女方一口咬住孩子就是他的,被厂里开除,后来因为斗殴又被人打断腿,最后拖家带口的也离开了A市。

让知秋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举报他的女人就是魏雪红,而当他见到邱母后知道孩子是他大哥的,他是替邱志强背了黑锅而邱志强却还在**美美的当着官,一时恨不得把这个孩子摔死,从此跟邱志强结下了仇恨。

至于帮凶邱父邱母,他也懒得过问,自家都挣不出吃的来还有功夫管让他变成今天这副凄惨模样的罪魁祸首?什么父子**亲情,在饿肚子面前都是个屁!而邱父邱母哪里还有一点当初嚣张的模样,几个月就苍老了十几岁,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外面干老本行,给人钉鞋,十多年的破屋还漏雨,凄惨样可想而知,想当年悔不当初啊!84一年后,高考恢复了,事情来的很突然,除了知秋这种穿越过来的人士早两年就开始准备外,大多数都是在40天之前得到确切消息的,没有任何复习资料,而此时中学教科书就是两本,一本《工基》一本《农基》,和高考根本不搭界,而上海此时出版的一本《数理化自学从书》成为绝无仅有的应战高考的教科书,一时风靡数百万考生。

那些上海考生们还有家长彻夜在新华书店外面排起了长龙,为的就是能给自己或者家人亲戚买上一本,寄往大江南北,这些都是知秋所不知道和遭遇的,她此时正信心满满壮志满怀的盼望那一日的到来,而王老的话无疑是给她把士气鼓到了顶点,他认为知秋现在数学方面的专业水准完全可以跨过大学直接读研,他愿意收她当**。

当然被知秋委婉的谢绝了,一方面她对数学不感兴趣而她渴望读大学这个过程而不是结果,另一方面她梦想的专业是英语,教育部虽确定了英语为第一外语,但受□影响,具体到教育落实英语还是小语种,俄语还是第一位的。

但是知秋知道要不了几年等自费出国留学的规定出台后,英语将成为最大流行趋势,而英语人才的需求量将是巨大的,以后她可以当一个大学教授和翻译。

嫁给赵雁北后她一直在苦恼,对于出国游历一番,以前是没经济条件,现在经济条件允许了**条件又有了麻烦,赵雁北军队**身份注定他不能轻易出国,而她的身份是可以,但是赵雁北肯定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现在好了,如果她成为翻译,无论是政府访问还是民间活动她都可以跟着一道出国,想想前途就无限美好。

12月11日这一天在全国几亿人的殷切盼望中终于到来了,这一天一改接连三日的雨雪绵绵,来了个大晴天,连太阳也给面子的很早的露出了笑脸,笑意盈盈的望着本市每一个角落。

A市有两万多考生,分六个考点,出动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一大早天还没亮考点学校外面就挤满了人山人海,有考生还有助阵的亲友当然也不乏来瞧热闹的,于是各街道委员会成员自发的带上袖章协助片警维持秩序。

考生们奋力的挤进围聚在考点场外墙上的考场人员名单表前的人潮中,找到自己对应的考场后在校门口排起了队,长长的两排队伍一直延伸到马路边上,大冬天青灰黑三色的衣服臃肿而又沉闷,唯一艳丽的色彩就是偶尔几个女考生脖子上围了两道垂在身后的红色围巾,或是挂在脖子上的杂色毛线手套,一望而去显眼而又醒目。

此时众人拿着书本念念有词,口中哈出得白汽清晰可见,偶尔跺一跺脚驱赶一身的寒意,十年的等待并没有磨掉他们的热情,反而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最深层的渴望,每一个久经沧桑的脸上不外乎激动、忐忑心慌而又坚定,种种情绪矛盾但又合理。

期间有抑制不住激动心情而流泪的,有念几句诗以抒发感慨情怀的,有沉默不语闷头默诵的,也有四下打气加油交换信息的,总之各式各样众人百态。

知秋正在前来的路上,在车上一手绞着衣角,另一只手抓紧了身上背的军用挎包,嘴紧紧的抿着不说话,身上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赵雁北眼神撇过来,嘴角慢慢弯起,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放松下来,手指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敲打,脑子里闪过几天前的知秋。

临近高考的几天前她就跟打了鸡血吃了兴奋剂一样,见人就笑,白天晚上的满屋子里乱窜,就没有看不到她的地方,更过分的竟然拉着一岁多的毛毛提溜着他的小胳膊跳舞,把毛毛转的晕头转向后松手,看着毛毛一屁股跌在地上,而她这无良的妈妈却在一边掐着腰哈哈大笑,他刚要发火,却见毛毛从厚厚的地毯上手脚并用的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还很兴奋的继续跟她玩这幼稚的游戏。

那时她自信满满丢掉课本说是轻装上阵,怎么今天到真打真枪的较量了,她反而怂了,孬兵,这要不是他媳妇而是他的兵他能训死他训不死也给退回去。

他斜眼看她,用欠抽的语气说,事前训练再好,临阵脚软那也就是个孬蛋……话还没说完就被知秋一书包打在头上,他一时不防反向盘猛地一打车身摇晃了一下,你干什么,转头欲教育她,却看见知秋面无表情冷冷的注视着他,慢条斯理的把包重新背上,口中不阴不阳的说道,赵雁北,你今天就是个柴科夫,麻烦你闭上嘴,谢谢,说完拿起一边的水喝了一口,柴科夫?他是干什么的,赵雁北不自觉问了出来,知秋噗的一下喷出水来,刚想嘲笑他悲剧发生了,嗝,嗝……嗝……她不停地打起了嗝,怎么深呼吸控制都不管用,她气的使劲拍打胸口,几下后被赵雁北停好车抓住了手。

你想拍死自己吗?还不是你,嗝……拍死了正好,嗝……你再娶个嗝……娶个小的,反正那文工团女兵舞跳得好,嗝……还年龄小,嗝……赵雁北听后脸黑了冷声喝道,胡说什么,猛喝的一声吓住了知秋,你当我是什么人,不过是附和妈随口的一句话,说到这他突然闭嘴,脸色有些红,他为什么要解释,犯错的又不是他,不就是前几天一家人去看文工团演出,他妈说一个新来就上台的女兵舞跳得不错,有原野刚上台时的几分样子,他也就是听到跟原野像才多看了一会,随口说了几句跳的还不错,他都忘了这事了,没成想她记在心里了,当时怎么没见她这么大反应。

知秋其实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但是都说出来了,还能咽回去不成,再一听赵雁北的解释更是觉得自己小心眼,其实她不是这么想的,她也知道赵雁北不可能是对那个女兵有意思,可是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夸另一个女人,她心里怎么着也不舒坦是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嘴那么一秃噜就给说了,于是咬着嘴唇眼神四下里飞,你说她跳舞跳得好,……我不会跳舞还五音不全,赵雁北叹了口气,这要是在平时肯定抓过她来好好教育,让她知道什么叫长脑子,但是今天不行,他得让她放松进考场。

他恶狠狠的说,你给我听好了,从打算娶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会跳舞五音不全,我要是想找个能歌善舞的不会等到娶你,听明白了吗,说完颇嫌弃的看着她,见她一脸呆样,叹口气,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笨蛋。

还有,你紧张什么,赵雁北握着她的手软下声音,还打不打嗝,知秋遄乓徽帕常摇摇头,她怎么会紧张呢会紧张呢紧张呢,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不自觉的就碎碎念出来了,赵雁北没好气的戳这她的脑袋。

这个习惯真不好,都被他戳笨了,知秋不悦的看着他,我要是变笨了,都是你戳的,赵雁北失笑出声,你还能再笨成什么样,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考试,值得你吓得打嗝,没出息,我打嗝是被你的无知震惊的,才不是吓得,你还有脸说,连柴科夫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还好意思说是资深苏联留学生呢,柴科夫斯基知道吗,就是姓柴科夫的司机,知秋嘲讽道,赵雁北听后眉头一皱,胡言乱语,怎么还给人起绰号,毫不手软的往她脑袋上拍去,没有一丝顾忌刚才知秋才抱怨他戳她脑袋的话,惹得她惊叫连连,扑上前就掐他,没幽默,死古板,两人闹了一会知秋心里的紧张感荡然无存,她靠在他怀里看着手上的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考试了。

赵雁北,你说我能考上吗,……知秋想了想突然笑了,这不是废话吗,王老都要她当他的研究生了,再加上其他考生多年荒废学业也就是突击了四十天,与她从没扔下书本加上名师辅导的人来比,她的优势实力显而易见,要是她再紧张就是矫情了。

想通后趁机争取福利,要是我考上了,你奖励我什么,赵雁北闻言眼睛闪出一丝光,微微低下头奖励你……后半句话在她耳边说出,温润的湿气沾到了她的耳朵,红色瞬间有耳际蔓延到脸庞脖颈,而他轻声的呵笑带动着她心也剧烈跳起来,都老夫老妻了竟然还这么经受不住打趣,知秋心里暗骂自己挫!我等你考中来拿礼物,说罢发动汽车。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的就到了考场,赵雁北找到考场号并且把她送到考场教室外,摸摸她的脑袋说我就在外面等你,放心考,知秋是最后一个进入考场的考生,当她进去后都不需要特意找座位,赫然中间那空着无人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迎着众人打量的视线泰然自若的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随后一个男监考员就上前来查看她的证件,而另外两个监考员也是男的,一个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写着考试注意事项,不过背影倒是有几分熟悉。

当他写完转过身来时,知秋呆住了,眼睛都不会眨了,到是韩山俏皮的对她快速眨了眨眼睛,快的让她来不及反应就恢复了常态,语调沉着平和的介绍着自己和另外一个监考员。

当他介绍完外面传来当当当的铃声,韩山迅速从讲台上的桌子里取出未拆封的文件袋,看了一下表,跟另一个监考员打开拿出试卷分发下去。

请先将姓名和考号写上,不要答题,第二遍铃响后正式答题,知秋失笑,这竟跟四十年后的考试过程类似,不过这会防作弊没啥科技含量,后世不但有金属探测仪而且考场内还安置信息保密器,防止各种通讯联络器材的夹带使用。

而这年头科级不发达也有不发达的好处,起码作弊没有那么多花样,要想作弊只有最原始的打小抄或是偷看别人的,而不到四十人的考场,在三个监考老师目光如炬的瞪视下,要顶风作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知秋在韩山看过来的目光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一场是语文,拿到试卷后的知秋乐了,只有六道题,一张纸,无论是题量还是试卷的数量跟后世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还没仔细看考题心理上就放松了下来。

而当她看到考题后,就无语了,第一题竟然是给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这句话注拼音,加语调。

往后的不是最简单的分析句子成分就是分析词语属性,举例说明拟人修辞,写中心思想和翻译文言文,文言文还是知秋耳熟能详的陈胜吴广起义中的一小段落。

她不知道要是四十年后的高三生看了这份高考语文试题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撞墙,但是此刻她有种泄气的感觉,就像苦练三年终于习得绝世剑法下山挑战自己素昧谋面却声名远赫武功高强高手,但是过招后突然发现应战的竟然不是高手本人,而是一新入门的学徒,那种失望和颓然不是一言就可以说清的,鼓起劲一拳打在棉花上,闪得慌呀!知秋也有点觉得自己是得了便宜卖乖,烂矫情,要是在这样可是会遭雷劈的,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答题。

她不明白的是这次高考来的突然,在缺乏教材的前提下,考生们脱离学习这么些年,教育部也不知道他们的水平如何,担心题目太难到时候录取人数不够没法交代,只好在允许范围内,往简单里出,反正是第一年摸着石头过河吧!于是以知秋的知识水平答这些题犹如小菜一碟,下笔如飞,只听笔在纸上划出的刷刷声音,一时间惊住左右四邻的考生,连之前查看她考试证件的监考员都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站在她旁边观看,而知秋丝毫未受其影响,反观众人或苦恼或焦躁或思索,对比之下是以该监考员不住的点头赞叹,该考生知识丰富扎实熟练啊,对站在讲台上的韩山竖起了大拇指。

韩山眼睛含笑的站在讲台上点点头,间或的那一撇,在知秋身上流露出了脉脉温情,他知道她是优秀的,而在这见到她也是不意外的。

早在他知道他被教授推荐成监考员后就留心考生事务,当知道知秋报名后更是多加关注。

后来临考前分到了育红中学这个考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了考生名单,知秋的名字出现在上面的那一刻说不激动是假的,后来仿佛天意一般,他又被分到了五考场这个知秋所在的考场,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从他心底闪出,这难道是天意,注定了他俩的缘分,逃也逃不开。

这种念头一出来便来势汹汹锐不可当,潜存的那一丝疑惑和彷徨让他终日不安,该如何面对她,到他看见她的那一霎那,心归于原处,安定了,随心就是最好的方法,如同白天黑夜一般,他喜欢她是那么的自然!——85考试一结束,叶知秋想到外面还在等着她的人,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由得快了起来,韩山和另外两个监考员在讲台收拾试卷,有考生围在周围说话,知秋想跟他打声招呼再走,于是就在教室外那颗老榆树底下等他。

跟韩山一道出来的还是那两个监考员,一见到外面的知秋其中一个乐了,你这个同志知识水平很高啊,那所高中的,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啊,看来是没有放下过学习,不错,十分不错,满考场也就是你答的最好了,知秋跟韩山同时一愣,随即韩山扶了扶眼睛,眼光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他这老师对知秋评价这么高,知秋有些赧然,被一个长者直白的夸赞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她笑道,我老家是安州的,高中在我们临水县二中上的,不过就上了一年我就参军了,后来在部队里自学,谢谢老师夸奖,那监考员听后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又很是赞扬的说了几句勉励认可的话,并且得知知秋志愿是A大后,十分高兴地期待下一次在校园里见面,然后跟另一个监考员走了,而韩山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考务在身,不能跟你多说,校园再见吧,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知秋走了。

赵雁北在外面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能潜伏静默一动不动长达两三天,可是今天却有些烦躁,尤其是看到大量考生从里面涌出来而他雷达似的眼睛扫描了许久都不见他寻找的人,终于耐心告罄,担心有意外发生,主要是知秋太不让人放心了,打算亲自下车去找她,这丫头甩着书包一蹦三跳的就上了车,还腆着一张脸笑道,等急了吧,赵雁南发动汽车,考得怎么样,知秋撅了撅嘴,嘟囔着说,你难道不知道不能问刚考完试的人考得怎么样?这样会给考试的人造成压力的,好吧,叶有理,中午想吃什么,你要请我吃饭吗?早上就吃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一碗粥,哎,封建迷信害死人,现在都饿死了,知秋惨兮兮的摸着肚子诉苦,赵雁北从后座拿了一个面包递给她,知道你饿,早就准备着了,先填补点,知秋眼睛一亮,吧唧一声快速的亲在赵雁北脸上,然后没事人一样一本正经的拿起面包啃,赵雁北嘴角上扬,一路上风驰电掣一般去了友谊饭店,叫了几个都是知秋爱吃的菜,吃完后领她去了友谊饭店招待所开了一间房,让她静静的看会书或是睡一觉。

两天考试就这么一晃而过,这两天赵雁北同志充分展现了他作为丈夫的后勤保障能力,车接车送不说,早起午睡按时叫醒,跟家长似的检查她每一场考试的纸和笔是否准备充足,证件是否带了,细心周到耐性十足的把陪护知秋考试这一工作尽善尽美的完成了,对此知秋同志给与了赵雁北同志高度评价,并为其颁发了模范后勤证书,知秋表示本来她希望颁发的是优秀模范丈夫证书的,但是赵雁北在模范丈夫的这条路上还很不成熟,有很多不足之处,当然还是具有可培养提升的空间的,望其以后戒骄戒躁,提高认识,继续努力,早日得到组织上的认可。

好吧,她承认她得瑟了,谁让这几天赵雁北实在是太配合了,让他干嘛就干嘛,让她有一种翻身农奴以后永远把家当的感觉。

谁料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白话来说就是白日做梦!叶知秋,我的内衣裤呢,都是在柜子里,你老找一找,找不到再问好伐,叶知秋,倒水,暖壶就在你脚边,拜托你长长手,老娘在厕所呢,叶知秋,跟我去跑步,卧槽,外面飘着雪花,大冬天凌晨七点你让我去跑步,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叶知秋,你今天又去哪野了,丢下丈夫儿子一个人逍遥你逍遥的下去吗,我擦,早上电话是哪个傻B接的,难道不知道她是跟高原野出去了,叶知秋,你得加强锻炼,动不动就晕倒,你是一个兵不是裹了脚足不出户的封建小姐,我呸,你丫才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啊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屁去屁去!尼玛是谁晚上跟不要命了似的折腾,感情小蝌蚪不要钱,完事还不出来,美其名曰零距离接触,我靠,这句话他倒是学以致用,靠,这是负距离接触,这个没文化的!知秋,脖子酸了……奶奶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扔下正在拖地板的墩布,掐腰怒道,赵雁北,老娘是你媳妇不是你佣人,在支使一个我就给你点Color to see see,赵雁北看报告的手抖动了一下,给点Color to see see,这就是要报考A大西语系的水平吗,强忍住笑意冷声道,胆肥了,造反吗,造反你妹啊造反,我这是起义,赵雁北眼角荡漾的笑意再也含不住,一把抱起她,你要是革命或许我还放你一马,起义那就镇压,说完嘴唇压上去,挤开她的唇舌直逼里面的芳软津香。

知秋左右挣扎着,还不容易把这可大脑袋推开,怒瞪,你竟敢白日宣淫,如此荒唐之事吾不屑为之,赵雁北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只要不是白日就行?那好,抱着知秋就闪进了暗房,现在天黑了,乃还能在无耻点吗,下限还能再低点吗?!赵雁北,你最近吃什么了,怎么这么亢奋,知秋实在是不明白了,新婚那段时间他天天要,还说的过去,大龄处男的情况嘛,等她怀孕生完毛毛后天天要也可以理解,刚开荤还没过瘾就被逼着吃素,一旦开戒势必反扑啊,但是自打毛毛五个月之后两人的夫妻生后就很正常了,他在家的日子一周大概有个三四次吧,她觉得这样很好,不干不涝,有利于身心健康,可是最近有点反常,不,不是有点反常,是很反常,他天天回家不说,晚晚都纠缠的她精疲力尽,完事还不爱出来,这种情况怎么这么熟呢,还没等她想明白,赵雁北就急冲冲的进来了,猛地一顶把她钉在墙上。

嗯哼……她闷哼出声,使劲捶打了几下他的肩膀,轻点……黑暗寂静的暗室,他们急促的喘息夹杂着□和**撞击出的啪啪声格外刺激着俩人的感官。

他们甚至能够听到相连处进出带来的潺潺水声,赵雁北眼神黑的发亮,一抹幽火闪烁其中,意味不明。

喜欢吗,舒服吗,赵雁北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揉捏着高耸的胸部,身下还在不断的进犯,嗯……啊……一记深深的顶入让知秋贴在墙上昂起了头紧咬著嘴,她抓着他的头发,五指伸进发丝,使劲抓着,仿佛这样能把身上一**痛苦的愉悦转移掉一样。

别忍着,叫出来,这里隔音,赵雁北发丝浸湿,贴在她的耳边喘息着,我想听,恩啊……啊……啊恩……知秋听后心里一松,不在压抑,身上正在动作的人被这嗯啊声刺激的脊背一紧,跟上了马达一样,毫不留情的一进一出,知秋如同海浪上小船一样飘摇,腿脚软的不行,再也支撑不住,往地上滑去,这么没用,赵雁北轻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他把她趴在桌子上,搂着她的腰贴向他,从后面猛地顶进去,桌子吱吱呀呀的声音响个不停,知秋伸长了胳膊想要抓住东西攥在手里,腿反向紧紧的勾住他的腿,啊啊的叫着。

赵雁北一只手突然去拨弄她的花瓣,揉弄核心,知秋猛地一个哆嗦,紧紧的夹住了赵雁北,紧致的夹弄让他差点泄出来,他恶狠狠的掰开她的大腿,几个大力的进出把她撞得死去活来。

雁……雁北,我……不行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折……折磨我,知秋破音了,哭喊出声。

好宝宝,在……在等一会,让你男人多舒服会,赵雁北咬着牙青筋绷起,埋头耸动,几十下后一阵洪流浇到他最敏感的顶端,绞的死紧的幽径让他闷哼出声,射进深处一股股浊液,趴在颤抖的知秋身上。

你……出来,知秋哑着嗓子,他亲了她一下,等一会,在呆一会,就这么紧密相连,他的一部分还在她的身体里,抱起她,坐在椅子上,拿过知秋的棉袄从后面裹住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幸好屋里暖气够足,这会俩人还没有感觉到冷,只是知秋有点不自在挣扎着要下来,被赵雁北狠狠的拍了一下屁股,刚软掉的东西又抬头的趋势,他威吓她道,还想再来一次,知秋立马老实了,赵雁北眼里闪过光芒,嘴角带着阴谋得逞的微笑,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睡着了,而他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到下午稀释的淅淅沥沥后,他才用热毛巾给仍在睡梦中的她善后处理。

86睡醒后的知秋总觉得有些事给忘了,掀开被子抓过一边赵雁北的棉衣披上下地,一时不防脚软了,撑着去了厕所,坐在马桶上她突然间看到柜子上放着的卫生纸,脸白了,跟鬼似的提起裤子往外冲,拿出月历牌翻到上一月,已经过了一周了,完了,她心里突突直跳,浑身无力的瘫坐在一旁,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没事,别自己吓自己,有药呢!可是越想越不对劲,因为医院给的套套赵燕北一向不爱用,她又怕怀孕,就偷偷买了瓶药藏在衣柜里,这事赵雁北起先并不知道,后来无意中见过她吃还跟她吵了一架,后来把原先的扔了,给了她这一瓶说是进口药没有副作用,现在看着这瓶药却觉得手脚冰凉,从没有过的难过和失望。

难道要挺着个肚子上大学吗,虽然参加高考的有很多都是已婚,有孩子的也不少,但是她不想,真的不想,毛毛快要两岁了,有婆婆和保姆一堆人她很放心,她的理想有抱负,可是一旦怀孕,生孩子坐月子这一两年她就被孩子拖得死死的,别人徜徉在知识的殿堂里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忙着回家给孩子喂奶……在想什么,赵燕北进门后就看到失魂落魄的媳妇,面色发白。

……知秋一听双眼通红盯着他,出什么事了,赵燕北冷静的问她,呵,赵燕北,怎么办,我好像怀孕了,赵燕北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随即搂住她笑着说这是好事,你难道不高兴,知秋推开他,扬扬手中的药,赵燕北,这是什么,维生素,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仿佛他本来就是给她了一瓶维生素一样。

为什么骗我,知秋眼睛通红,颤抖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明明猜到了但是仍然骗自己,可能药失效了,或者东西方人体质不一样,适合西方人的不应定适合东方体质。

可是没想到赵燕北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他给她换了药,叫她情何以堪。

……你说话啊,为什么,拿着药瓶的手颤抖,她一下子砸在他脸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算计她,我想再要个孩子,就这样,赵燕北眼睛闪过一丝挣扎,垂在裤缝间的手攥紧,知秋失望了,他当她是生孩子的机器吗,没有一点自主权他说生就生,一个人就决定了,丝毫没有替她想想,她马上要上大学了,难道他不知道吗。

之前的体贴和支持都成了笑话,嘲笑着她是傻瓜和那么的自以为是。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孩子……赵燕北声音涩然,知秋冷笑,你确定现在要继续和我谈这个还不确定的孩子,| 团里还有事,我今晚不回来了,明天我和你去医院,赵燕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知秋恍若未闻,静静的坐在床上。

知秋,雁北呢,团里的电话叫走了赵母给毛毛喂饭,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本来小两口的事一般她不多嘴,感情好是好事,可是不能白天两口子大半天的窝卧室里不出来吧,这叫什么事,话到嘴边到底没说的太难听,年轻轻的有点朝气,没事多学习学习,学无止境,你爸书房里的书你都可以看,别闲着没事老睡觉,知秋的脸更白了,跟纸似的,握着筷子的手有些抖,低着的头快要埋进碗里,声音涩哑,对不起,我以后……注意,赵母打量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僵硬,知秋知道她的回答没有让赵母满意,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让赵母心情愉悦。

毛毛突然用他那稚嫩不清的话语说着饺,饺……,赵母慈爱的点点他的小鼻头说,没有饺饺,咱吃蛋蛋吧,说完挖了一小勺鸡蛋羹喂到毛毛嘴前,听到儿子的声音,知秋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差点掉出来,妈,把他给我吧,不用,你吃你的,转头喂完又笑眯眯的夹了一根肉丝,奶奶给毛毛夹根肉,我们毛毛吃了肉好长个,毛毛大口大口的吃得很欢,一张小嘴鼓鼓囊囊的,赵母看的更是舒畅,想到这么可爱的孙子是儿媳给生的,心里的那点不满也就去了,算了,说不定不久后她能在听到好消息呢。

你试试米汤还热不热,赵母主动搭话腔,……知秋拿着筷子戳着米饭出神,见赵母看她,才回过神,啊,吃饭还心不在焉,想什么呢,赵母拿过米汤碗自己试了试,给毛毛喂了后,亲了一口身上扭动的吃饱了的毛毛,再把他递给了保姆,拿过一边的毛巾擦擦手说,知秋知道怀孕这事此时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能跟赵母说, 妈,我就是在想,通知书怎么还不来,有些着急了,多大点事,就是你没考上,想上个大学还不容易,一句话的事,赵母丝毫不在意,本来嘛,对于知秋上大学她并不反对,她现在是有孙万事足,知秋上个大学也是涨面子的事,再说还是在家门口上大学,锦上添花有何不可。

妈,我考得上,考得上你还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沉不住气,赵母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遇事不是咋咋呼呼就是大惊小怪,哪还有他们当年那点稳重沉着,行了,一会我给教育局打个电话问问,电话询问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知秋考中了,不但考中了还是他们省的状元,这个消息让赵母扬眉吐气之外更是有一种一种眼光毒辣的自豪感。

大院里说起谁谁家的媳妇不是她是某某的女儿,就是她自身多么有本事,一说到知秋就闭嘴了,寻思半天就憋出几句你家儿媳妇好呀,尽本分,过门没多久就给你添了个大胖孙子,以后三年抱俩肯定没问题,你就等着孙儿孙女成群吧。

合着她家儿媳妇属猪,娶来就是为了生孩子的,怎么不叫她没脸。

现在好了,省状元啊,这事多大的脸面。

这说明什么,她儿媳妇聪明。

某某几家上个工农兵大学那叫一个张扬,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推荐的吗,还是个大专学历,哪像她家知秋,实打实真真的真本事,这时候她完全忘记了她一开始也打算考不上就推荐工农兵,这会全是鄙夷工农兵了。

赵母现在热切的盼望通知书的到来,她好摆庆功宴啊。

而省状元消息让知秋一时忘记了可能会怀孕的忧虑,陷入了喜悦中,但是仍然没有忘记给她爹娘拍电报,报告好消息。

知秋语文差四分满分,扣得四分还是在作文上,数学满分,历史地理分别97分95分,英语满分按70%计入总分,政治92分,而本科录取线为280分,知秋的成绩甩出分数线将近一百八十分,闪瞎了阅卷老师和当时在场录入分数人员的眼睛,直呼不可思议。

省状元带来的荣誉和影响力的确不小,尤其是77年首次恢复高考,各大报纸收音机和电视台很正面的报道了这一喜讯,据称是全国最高分数,涉及到知秋的只有名字和军人身份,倒是让她长舒了一口气,幸亏那个年代记者还不是狗仔队,不像现在最大限度挖人**,连你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不放过。

过完年后通知书下来了,而她也已经确认怀孕了,她不想对赵父赵母隐瞒这件事,完一孩子有个不稳,而隐瞒孩子的事情,明显就是她不想要自己弄掉了,不是她咒自己的孩子,而是这是电视上常常有的狗血剧情,再说了既然有了就生,她恨赵燕北,但是不代表她恨这个孩子,她还期待着这是个女儿呢,因此她很痛快的告诉了赵父赵母这个好消息。

这是双喜临门啊,赵父赵母高兴的差点失态,知秋借口身子不舒服不办庆功宴了,但是赵母没有答应,反正知秋孩子还没有三个月,一切以孩子为主,同意她不用露面。

但是谢师宴知秋得去呀,知秋亲自拜会了王老,由于赵燕北去了北京就由赵母赵父做主请了谢师宴,邀其做了首位,而王老也当场正式收下了知秋做弟子,按老规矩喝了知秋敬的茶。

87嫂子,大哥电话,小琴喊道,我明天回来,有什么想带的吗,电话里是赵雁北一贯平淡无波的声音,哦,没什么想要的,你人回来就行了,知秋扯着电话线,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回答,你身子怎么样,赵雁北犹豫了一会,知秋证实怀孕的事并没有告诉他,他是从赵母那知道的,对知秋渐渐的,他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他有些恼火,部队里甭管多刺头的兵,到了他手里哪个不是跟磨圆了的石头一般,由着他搓弄,偏叶知秋打破了他的惯例,一再让他束手束脚。

他关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吧,知秋一阵难过,最近她想了很多,从结婚初衷,到婚后生活,她悲哀的发现她就是易卜生笔下的娜拉,无论是经济还是生活上她没有跟他平等的地位,他所谓的爱和关心都是在她没有超出他底线的范围内,是一种带着优越感的赏赐,他需要的是一个对他唯命是从,可以撒娇使性子那是生活情趣,但是一旦涉及原则,他就毫不考虑她的感受擅自决定,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与她有关,就像他设计她怀孕一样。

本来她很气愤,想跟赵雁北大吵一架,吵得天翻地覆,想冷战想告诉他她后悔嫁给他了,但是仅存的理智拉回了她。

赵雁北典型的就是这个年代的高富帅,本身有能力前景广阔而且还没有后世二代们的那些渣习性,不打老婆不泡女人,工资上交存粮完全供应老婆,而她还有着一个相比而言实在是明理太多的婆婆,婆媳关系这一古往今来的难题在她家也几乎不存在,跟赵雁南一比,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仍,她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好男人是□出来的,而赵雁北又是该死的吃软不吃硬,她要是硬来吃苦的还是她,但是她也不预备就这么放过他,干算计她就得让她先出口气,趁着身怀有孕,赵雁北你就等着吧,但愿你别后悔整出了这个免死金牌。

有了策略,知秋就佯装虚弱的说,没事,你别担心了,语气要多孱弱就有多孱弱,就是吃不下,恶……还没说完就捂着胸口吐了起来,知秋,知秋,电话那头赵雁北急了,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那份镇定。

知秋把电话凑近,仍在呕呕的吐,当然表演的成分居多,听见他在那边不停地叫她的名字撇嘴冷笑挂上了电话。

嫂子,你没事吧,小琴听到呕声,连忙过来,偏电话这会又响了起来,知秋一顿,示意小琴去接,自己捂着嘴就朝厕所的方向去了。

小琴接起了电话,知秋,怎么样了,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妈呢,带你去医院看过了吗,语速跟机关枪似的蹦蹦往外冒,大哥,我是小琴,嫂子又去吐了,知秋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初春的阳光看起来仍然有些寒冷,她裹了裹毛毯,眯着眼听隔壁正在拉二胡,而已满两周岁的毛毛同学正在保姆的看顾下在隔壁跟狗玩。

隔壁的周老将军年前刚从北戴河回来,带来了一只下了一窝小狗崽的德国黑背,送了她一只,她本来就不喜欢狗加上怀孕了就跟不想养了,但是毛毛却喜欢这小东西,抓住就不松手了,她只好以小狗还小离不开妈妈为由,先放在周老家寄养,等大点在带回来,这下可好了,一眼错不见的毛毛就溜到隔壁去了。

微眯着的双眼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似乎太阳被遮住了,在外面不冷吗,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赵雁北回来了,知秋睁开眼,身子微倾了一下,赵雁北忙扶住她让她站起来,瘦了,他说,知秋不在意的笑了笑,摸着肚子,怀毛毛时没怎么吐,可能老天看不过眼吧,这次连上次的份一起算上,进去吧,我去告诉妈,知秋,赵雁北拉住她,眼睛闪过一丝愧疚,她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谁料他紧抿的唇微启,却问毛毛在哪,知秋朝隔壁一仰头,在周老家,周老回来了?我过去一下,对了行李里有给你和毛毛带的礼物,你收拾一下,把茶叶拿出一罐来,老远就听着毛毛的叫声,知秋出来一看,赵雁北正在把毛毛往天上抛,惹得毛毛一阵大叫,赵雁北你小心点,毛毛前两天刚被周老家那只大黑背吓着了,吓得知秋赶紧喊,赵雁北笑着抱住毛毛,我儿子哪能那么胆小,但是咱们还是要听妈妈的话,不玩了,爸爸,不要,爸爸不要,扭动着小身子猴在他身上就不下来,颇有赵雁北不继续玩刚才抛高就不罢休架势。

爸爸明天再跟你玩,好不好,赵雁北轻声哄着,不,不,小魔头不乐意了,听话,赵雁北严肃的说,可是小魔头根本不会看脸色,还是直着脖子一个劲的不,眼看就要哭出来了,让赵雁北不得不求救一般的看向知秋,小魔头不字是咬的最清晰利落的,也不知道随谁,打学会说话起这个字就是说的最多的,甭管什么事总是不,气的知秋胃疼,就拿吃饭吧,他看碗里不是他爱吃的,头一摇,不,你让他睡觉,头一摇,还是不,没收他的小玩具抓住你裤腿就不个没完没了,每天在院子里滚得一身土,给他洗澡他不强制给他洗完后让他从水里出来,这下他还是不,说起这些气人的事能气的知秋牙根痒痒,恨不得揪起他的小屁股胖揍一顿,这会见这小子对赵雁北说不,知秋心里顿时乐了,也让他尝尝她那种恨不得揍他又心疼下不了手的郁闷劲,于是对于他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赵雁北最终只好一拍他屁股,眼睛一瞪,你要是再不听话,爸爸就揍你了,软的不行来硬的,暴力出手。

这小猴崽子左右看了看,立马就老实了,看的知秋牙根痒痒,平时也没少说要揍他,怎么没见他老实,这熊孩子!要是知秋知道毛毛同学之所以暂时老实了是因为他没有发现他的守护神——赵母,以前只要知秋扬起巴掌要伺候他的小屁屁的时候赵母就会护着不让,最终也打不成,造成了他不一点都不担心知秋会揍他,而赵雁北揍他却是第一次,又是在赵母不在的前提下,于是毛毛同志能屈能伸了!怎么又脏了,知秋拉过毛毛给他拍拍衣服,不是狗毛就是土,竟然还有油,他干什么了,在喂狗,脏怕什么,那个男孩子不是在土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他十分不赞同知秋把孩子拦在家里,干干净净的弄得跟养姑娘似的,不是怕磕着就是怕捧着,偏他妈也站在知秋这边,他小时候她妈可没这样,他就跟一堆孩子玩沙泥打仗,碰拐,趴在地上玩玻璃珠子,浑身没有一天不是脏兮兮的,男孩子就应该这么来才对。

知秋瞪了他一眼,孩子还小,那么脏多少细菌呀,一点卫生都不讲,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天天在泥里打滚,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了,你见过哪个当兵的怕脏了,这跟当兵的怕不怕脏有什么关系,你找事啊,知秋皱眉道,我就是说你们训练起来整天浑身都是泥脏死了,还是说当兵的脏,她什么时候嫌当兵的脏了,她也是当兵的好吧,她也这么过来过,她就是……哎呀,被他绕进去了,知秋火了,不解释了,爱咋咋滴,转身拉着毛毛就进去了,赵雁北在后面轻笑出声,他知道她的意思,就是逗逗她,看她张口结舌火大的样子才觉得真实,才觉得像是叶知秋该有的样子,而不是他刚回来时冷淡淡的,他抓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字数不多,且等明日亲爱的包子和各位正版亲们,明日大橙奋起了,且看知秋怎么折腾赵团长以及小魔头的作恶,让赵雁北森森的蛋疼了。

88雁北,知秋上大学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她现在可不比以前,一想到她怀着孩子万一在学校里被人磕着碰着我这心就提的老高,跟教育局打个招呼要不等孩子生下来再去,赵母烦心道,赵雁北思索了半刻,沉声道,妈,这事我自有安排,知秋知道轻重,您不用操心,赵母见儿子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行,你有主意我就放心了,我就怕知秋不知道轻重,回头再亏着我孙子,说完心里叹了口气,她也不去做那人嫌狗憎的恶人了,知秋能在上大学期间还要个孩子也算是不错了,她还当她二孙子要等四五年才能见到呢,这下可算是如了她的意了。

她最满意的还是给知秋办庆功宴,公布好事成双她儿媳又怀孕了时,王师长爱人要吃人的眼神,以前赵雁北迟迟不结婚,而老王家那个儿媳妇又不肯生孩子,俩人没少在一块抱怨孩子,她那儿媳妇是文工团的,为了保持身材跳舞说什么三十岁之前也不生孩子,而她那儿子是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整个气管炎,儿媳妇娘家从政,一个门槛里出来谁也不矮谁一头,而她家雁北自打结了婚那生孩子就跟坐火箭似的,三年抱俩呀,整个大院头一份,更别提她家儿媳妇如今还是省状元,这省状元都没有为了读书不要孩子,更是把她家那个为了跳舞就不要孩子的媳妇甩出去八丈远,论懂事知礼听话孝顺还是她儿媳好啊。

投桃报李,既然她能为赵家添丁立了这么大的功,那她这当婆婆的也不能让儿媳寒心,再说小两口商量好了,她何乐而不为,大手一挥,很放权的让知秋挺着肚子上大学去了。

俗话说的好,过日子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瞅瞅别家那些糟心事,再对比一下自家,不要满意太多哦。

其实赵雁北未尝没有和赵母一样想让知秋休学一年的想法,只是被知秋这个出人意料的省状元打破了,连教育部都打电话到他们教育局过问此事,报纸电视台广播都上了还能临阵打退堂鼓?大呼失策之余毫无后悔之感。

至于赵雁北为什么要在知秋上大学这个节骨眼上让她怀孕,几十年后一个神奇的不知所云的电影让他给这一事件盖棺定论,那就是一张纸条引发的人命。

一天他无意中在知秋字典里看到了一张写着地址的毫不起眼的纸条,单纯这张纸条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但是敏锐的侦察兵习性,让他把看过的东西跟拍照一样牢牢地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知秋写的某些字跟纸条上的字越来越像,他脑子里的警钟瞬间敲响,在他隐秘的侦查下,果然知秋再练这上面的字,这一发现让他极其不是滋味,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字确实写得好,筋骨分明,精气神十足,字如其人,想来那人也不会是平庸之辈,细查之下竟然是他,那个给知秋写过信的知青韩山,他仍记得当时知秋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跟他不熟,不熟还能练他的字?他顿时有种被背叛、欺骗的愤怒和羞辱,要是知秋当时出现在他眼前他可能会掐死她,他意识到他对知秋的占有欲有多深,他不能忍受知秋心里有一点别人的位置,也不能忍受别的男人觊觎她,想想都不行。

最终男人的尊严让他没有立刻去质问知秋,而是选择了隔开两人,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他当时的做法是正确的,对于不让知秋再去A大旁听这件事知秋没有任何异样和情绪,丝毫也没有疑问的赞同了,之后的日子也没有去找过韩山,他知道知秋并没有对韩山产生想法,可能是单纯觉得他的字写的好看吧,毕竟知秋就经常嫌弃他写的字没有风骨。

他放下心来打算好好照顾这个关心他妻子的男人,还没等他想好,上面做出了让他带队出国对某国进行军事交流的命令,为期八个月,他要是这时候走实在是放心不下她,韩山身上那种儒雅温和的气质,就是女人喜欢的绅士风度吧,他冷笑,虽然相信知秋但是他也不愿意有这个人在他媳妇跟前献殷勤,可是弄走他又显得自己示弱了,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侮辱,眉头一挤计上心来,只要知秋怀孕,休学一年就什么事都解决了,于是在他不懈努力下,知秋果然怀孕了。

可是百密一疏,总有出人意料的地方,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媳妇如此本事竟然考了一个省状元,还是全国最高分,让他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没捞到好处不说,还空得罪了媳妇,要是此时再在她上大学的事情上做文章,他可不敢想象叶知秋会是什么反应,尤其现在还怀着孩子,情绪不能激动,不过万幸他妈还是明理的。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儿子儿媳到婆婆各打各的主意,各有各的想法,竟然空前的一致和谐,这简直就是踩狗屎的运气啊。

安抚好亲娘还有媳妇呢,知秋晚饭因为孕吐吃的不多,正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折腾赵雁北呢,我听听咱儿子,赵雁北手伸进被子里,摸上知秋的肚皮,凉,赵雁北,你想冻死你儿子吗,知秋瞪她,凉吗?他下意识的拿手摸了摸脖子,一点都不凉,刚想说她毛病多就看到她神情恹恹,但是仍然靠在床头上拿着他掉了扣子的衬衣在缝,灯光下她的脸色更显得白,近乎惨白,眼底也泛着青色,他心口一紧有些发疼,拿过衬衣仍到沙发上,睡觉,针,上面还有针,你真是……万一扎着毛毛怎么办,你这当爸爸的太不合格了,这种危险东西必须收好,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就要下去收拾,赵雁北抿着唇,皱眉把针拿下来,觉得知秋有点小题大做,毛毛那小短腿还爬不上楼来,于是提醒道他在楼下,不在这里,知秋白了他一眼,你那儿子无处不在,无所不干,不信你就等着看看。

睡吧,赵雁北调整了一下姿势要把知秋搂在怀里,反被知秋推开了,他有些不悦,这是要闹脾气?他可以接受他在其他时间跟他使性子冷战,但是绝对不允许她拿床上的那点事要挟。

他淡淡的看着她,不语。

知秋明白他心里想什么,皱着脸捂住胸口,眼泪从眼角沁出,滑落。

哭什么,赵雁北愣住了,半响失笑给她擦擦眼角,应该是我生气才是,你生什么气,知秋无辜的说,赵雁北:……哦,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知秋装作恍然大悟,生气的说,你是生气我推开你啊,赵雁北你怎么这样啊,从我怀了这孩子你就走了,你不知道……跟怀毛毛那会简直没法比,吃也吃不好,一吃就吐,晚上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睡中间,刚在你一抱我,闻着你身上的味我就难受,赵雁北脸彻底黑了,偏知秋还不知死活的火上浇油,我想这次怀的应该是个女孩吧,女孩才这么呕……呕,话未完趴在床头就干呕起来,最后呕的酸水都出来了,其实这里面三分真七分假,就看赵雁北是不是关心她了。

果然赵雁北一见她呕吐立马把她刚才的那点事抛在了脑后,拍着她的后背,这会见她那么难受觉得后悔了,这段时间他不在,她该怎么办。

知秋美美的睡在床中间,而赵雁北高大的身子蜷缩在床边的一侧,身子极其难受还不敢翻身,怕吵起了知秋,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又被知秋揣起来了,我饿了,赵雁北立马坐起来,饿了?那我叫小琴去给你做饭,知秋一听,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弄吧,叫小琴再把爸妈吵起来,摇摇晃晃的穿鞋下地,看的赵雁北心惊,他叹了一口气,我去,你躺着,伺候完知秋吃饭,他继续憋屈在床侧,又一次迷糊着又被知秋哼唧声弄醒,她抽筋了,如此三番又是担心知秋身体又是睡不好,早上起来神情憔悴的让赵母侧目,连声让小琴给他炖老母鸡补补,知秋心里暗道,也让他知道知道,擅自搞大了她的肚子让她受了多大的罪。

不能光让他享受成果,这才是开头呢!午后,赵雁北正在看文件,脚底下一个软软的东西趴在他的腿上拉他的衣服,你想干什么,赵雁北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腿上,而毛毛同学挣扎的要下地,下来后拉着赵雁北就往客厅走,赵雁北对这小东西的举动感到很是好奇和新颖,跟着他走到一个柜子前面,毛毛指着柜子,小脸扭曲的皱皱的,呀……呀……赵雁北指指柜子,打开吗?毛毛忙不迭的点点头,然后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的跑了,赵言格!一声大喝从客厅传来,吓到了正在看布料的赵母和知秋二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雁北一向稳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什么事能惹得他动容怒喝,不由得立马急着过来了。

你看看,知秋,你惯得好儿子,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不像话!他气的头上冒烟,手指着柜子,而知秋准确无误的成了炮灰,一般两口子,孩子有了不好的地方都是怨对方,这基本上都是惯例了。

知秋一见这个柜子怎么就这么牙疼呢,连赵母都无语的瞪直了眼,相视苦笑,不会又干了那事吧,而此时毛毛正在门边格格笑,你还笑……你还有脸笑,赵雁北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抓他,谁料毛毛很快的刺溜往沙发底下钻去,两条腿还露在外面,被赵雁北提着两条腿揪了出来,看的知秋是又好笑又生气,生气的是这熊孩子屡教不改,明着气人,笑的是上次藏的是大衣橱,这次却是沙发底。

赵雁北压制住怒气,抓住他就把挣扎踢腿的毛毛提溜到柜子前面,老实点,雁北……妈……赵母心疼的就要阻止,被知秋拉住了,而毛毛还嬉皮笑脸的咯咯直乐,再瞅瞅柜子里他拉的粑粑,赵雁北一阵眼晕蛋疼,差点跌倒在地上,这是什么熊孩子啊,太欠揍了!妈,你别担心,雁北有分寸,也该教育教育他了,被赵母惯得什么不敢干啊他,这在柜子里拉粑粑之前他就干过,拉完再让你去看,他还知道这事不好,大人会揍他,立马就藏了起来,明着气人呀。

跟大院里的小朋友打架,揪人家养的鹦鹉尾巴,被啄伤,好了伤疤立马忘了疼,还学会报复了,拿火去烧鸟尾巴,你说他随谁啊,毫无疑问肯定是赵雁北,有其父必有其子,赵雁北就是个面黑心黑的货。

赵母面露不安之色,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护着孙子,赵雁北拿下鸡毛掸子指着地,站好,毛毛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看到赵母和知秋,小脸一样就打算往她们那跑,被赵雁北眼明手快的牢牢揪住后衣领。

还敢跑,然后把他的小手小脚并好,仔细着并没有弄疼他,以后你再敢干这事,爸爸就揍你,像这样揍你,知道了吗,边说边拿着鸡毛掸子狠狠的往地上抽,声音啪啪作响,吓得毛毛打了一个激灵,哇……雁北,吓着孩子了,赵母心疼的不得了,急忙夺过鸡毛掸子远远地扔出去,抱住孩子,朝他怒喝,知秋也着急,跟过去摸摸毛毛的小脸,不哭了,不哭了啊……见毛毛还是光打雷不下雨,她放下心来,说妈,毛毛没事,您担心,什么没事,你看都吓哭了,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教育教育,谁让你上手打,你小时候你爸就这么教育你的,还有你知秋,你也是受当教育这么多年的人了,怎么做派还跟那没见识的山村农妇似的动不动就打,合着你们夫妻俩就学会打孩子了是吧……巴拉巴拉给他俩好一通教育,知秋委屈了,她什么时候动不动就打孩子了,毛毛一贯皮,有时候她气急了在他屁股上虚打两巴掌这没错吧,怎么她自己的孩子她还教育不得了。

就是因为她管教的时候,她婆婆不让还立马去哄孩子,小孩子一看这是有给他撑腰的,当然就不怕了,以前犯的错照样还犯,本来这次赵雁北回来了她就打算跟他好好谈谈这个问题,必须让他站在她这边,现在恐怕不用她说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吧。

妈!我这是在教育毛毛,赵雁北皱眉,平静的脸色下压制着极为不赞同的情绪。

你是他爸爸,教育儿子我管不着,但是不许打我孙子,也不许吓我孙子,你那么多年的学白上了,以理服人不会吗,知秋牙疼,这不是《方世玉》中的雷老虎吗,毛毛这熊孩子捂着眼睛的小手微微张开,见安全了,才朝知秋伸出胳膊,妈妈……妈妈,稚嫩软呢的声音让知秋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想要接过孩子,你别抱他,小心肚子,赵雁北忙提醒,毛毛见知秋没有抱他,小脸一塌,这次是真的哭了,知秋心疼的连忙弯下腰搂住他,连声安慰,毛毛这才抽抽噎噎的拿小脸跟小猫似的在知秋脸上蹭啊蹭,你看把孩子吓得,他还小,犯错是正常的嘛,你当跟你似的,你多大他多大?说完给赵雁北好个没脸,抱着孩子就走,毛毛嘴里还嚷嚷着妈妈,知秋深深的看了赵雁北一眼走了,这才开始呢,也让你夹在你老娘和孩子中间试试——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拉粑粑这是我表哥家的二岁儿子就这么干过,拉完还拉着我姨的手去看,等我姨要发火他躲壁橱里去了,让我叹为观止啊,你说这熊孩子怎么想的,他肯定知道这事干了要挨揍,否则他躲什么,可是明知道要挨揍他怎么还干呢,真是,只有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明着气人!89照例是孕检,赵雁北陪同知秋检查完后,在医院门口,知秋看到烤地瓜还有挎着个篮子卖柿饼的,推推赵雁北,示意他去给她买,赵雁北皱着眉买了两个递给她,还不上车,赵雁北摇下车窗朝外面迫不及待扒皮吃烤红薯的人喊道,从野战医院到家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赵雁北的车开的又快又稳,饶是这样还没到家知秋就把一个大大的烤红薯吃完了,唇齿间还留有红薯香甜糯沙的感觉,看着手上还剩一个,留给毛毛吧,她没吃过瘾完全都是赵雁北的错,孕妇情绪多变,自然而然的发起了火,赵雁北让你买你就买这么两个,一个烤地瓜能花你几毛钱,你就这么扣,赵雁北淡淡的看过来,不是还有一个吗,那是给妈妈和毛毛的,她怒了,赵雁北浓浓的眉毛如墨般皱起来,体谅她是孕妇难得解释说,不用给妈留,妈当年吃地瓜吃伤了,胃不好,毛毛……是我一时没想到,你要是还想吃咱们再回去买,说完有些内疚,知秋听后无力的摆摆手,妈妈吃不吃和我们买不买不相干,这是心意……算了,这不是烤地瓜的问题,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你是不是在乎我,赵雁北!你从来对我都不上心!说完转过头去不看他,怀孕后仍显单薄的身影有些落寞。

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紧,从来都对她不伤心?如果他不上心他就不会在见她第一面后对她念念不忘,如果不上心不会在她冻伤脚后不顾老搭档的嘲笑第一时间去弄两双他们团里根本不会出现的女用军鞋,如果不上心不会因为她一句想考大学就托关系找路子把关门已久不再收**的王老请来给一个高中生作辅导,如果不上心不会因为别的男人对她有好感就使诈暗欺让她再次有了孩子,如果不上心不会在北京念念不忘时刻打电话给赵母就为了能听到她的一点消息。

他自来冷清,就是对赵父赵母两个姐姐也始终带着冰冷的面具,唯独对叶知秋他有了喜怒哀乐,或许很多事上他做的不够好,可是他一直都在尽力。

我小题大做,赵雁北,你拍着胸膛问问你自己,自打结婚以来我什么事不是顺着你,你说的每一件事我有反驳过吗,你对我从来都是直接下命令,只要不和你心意就都是我的错,你的话我不能质疑只能听从,我是你老婆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想要孩子,商量都没有跟我商量一声我就得怀孕,丝毫不顾虑我的处境,,你有我当做你妻子吗,我和你一样都是有着独立的人格,不是你的所属物,你心情好时给一点好脸色就满足的猫猫狗狗,你后悔了?是不是见到那个韩山之后后悔了,赵雁北的声音冰冷,但是细心的话就会发现声音里夹带着一丝颤抖和紧张,……当赵雁北以为知秋不会回答的时候知秋摇了摇头,这短暂的摇头让赵雁北揪起的心放松了,知秋……知秋笑了笑,笑容里掺杂了太多的情绪,赵雁北我想我爱上你了,所以嫁给你,我不后悔,我只是难过,我们的婚姻缺失了爱情。

赵雁北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冰火两重天,喜悦和愧疚同时交杂着让他心里饱受折磨,他想大声说他想给她的是幸福而不是难过,他想说他对她是有感情的,或许那就是爱情,只是他以前不知道,只是他不懂得表达。

可是面对她心灰意冷的样子,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之后的日子他对她变得越来越体贴,可以说是过分的体贴,甚至到了言听计从,尽可能抽出时间陪她,每一次看她的眼光都有着不舍和愧疚,她要的不是愧疚!越是这种愧疚越发的让她心灰意冷,于是对赵雁北知秋越发的冷冷清清客客气气,连赵母都看出了问题。

知秋,我要走了,赵雁北看着正在看书躲避跟他单独相处的知秋,冷不丁的说,哦,去哪?她随口一问,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以为他就是出去一趟,去**国,八个月,不能陪你生孩子了,他声音晦涩,知秋大惊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反应过来后立马拿起来,掩饰的笑了笑,什么时候走,要带什么,爸妈知道了吗,多少人去……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丝慌乱,她知道那个国家,几十年后战火纷乱,民不聊生,这会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知秋,知秋,你听我说,他抓住她的手,看出她的担心,笑了,有着说不出的满足,其他的我不能跟你多说,但是你放心,这就是一种外交活动,很安全,什么时候知道的,知秋冷静下来问,赵雁北停顿了一会才说,在北京的时候,知秋冷笑,怪不得这一段时间你对我这么好,知秋,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对你好,你能不能不要钻牛角尖,我承认我以前太粗心,你得原谅我,我是第一次做人家丈夫,没经验,赵雁北彻底放□段,他知道他们两个人始终得有一个低头,知秋不来,他来。

……知秋,你说我对你不好,这件事我要提出诉讼,我只是做的不好但是我心里是想对你好的,强词夺理,知秋转过身子不看他,见她理睬他了,赵雁北秉从打铁要趁热的原则,搂过她,继续说,我是个大老爷们,还是个当兵的,心思肯定就没有你们女人细腻,你说我给你下命令这件事,我的出发点还是好的,你年纪小怕你犯错误,当然方式方法不对,这个我承认错误,以后改进,赵雁北避重就轻没有提怀孕的事,你心思还不细腻,你是侦察兵出身,要是没有心细如发胆大如山就干不了这个,当我是傻子啊,知秋见他痛快的承认错误了心里舒坦后还是回嘴,哟,会顶嘴了,不像这一阵问她什么都死气沉沉的不是啊就是嗯,你是我老婆,不是敌人,我不能把对敌那一套用在你身上,再说了我那也是信任你,当然以后你要是想让我侦查你的点点滴滴好分析你的情绪想法那也没问题,赵雁北搂着知秋的手有些紧,慢慢的沿着她腰际的曲线蔓延而上,感觉到知秋敏感的战栗有些轻笑。

你老实点,知秋想要挣开他的束缚,还有怀孕的事,别想浑水摸鱼,老实交代清楚,……党的方针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老婆,你不觉得毛毛一个人太孤单了吗,我们可以送给他一个二毛,噗,知秋听到这个逵猩竦拿字喷了,照这么排下一个不就是三毛那个上海话小赤佬的流浪儿,她可怜的二毛弟弟呀,当然,没有三毛,赵雁北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赶紧声明,说不定我们老三是个丫头呢,你怎么知道这是个小子,知秋说,一定是个小子,你看他这么能折腾,赵雁北想都不想就说,咋看赵雁北也不是唯心论的人啊,知秋吐槽,毛毛当时也是怪的不得了,你看还不是个小子,我看是你想要儿子吧,在来一个儿子好让人羡慕你赵大团长能力高强硬吗,边说边笑,不为其他只为想起了让子弹飞中葛优的话,赵雁北脸黑了,……要不是顾虑到知秋怀着身孕,早就就地法办了。

见赵雁北处于炸毛的边缘,知秋也明白见好就收,笑脸一收变得严肃起来,雁北,我没有别的要求,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管说甜言蜜语体贴有加的男人,你要是变成那种人我还觉得慎得慌,在我心里你就跟戈壁上的白杨树一般,高大挺拔能经得住狂风暴雨的洗礼,是真正的铁血硬汉,一想热血为国为民,你真这么想,赵雁北眼睛亮的出奇,心里一股激荡的洪流奔泻而来,让他激动不已,这是来自妻子的认同,不同于领导和战友。

别打岔,知秋佯怒,其实也是不好意思,说心里话什么的最讨厌了。

好,你继续说,赵雁北笑了,笑的春潮荡漾的。

真厚脸皮,知秋心道,欲抑先扬懂不懂,但是……但是作为丈夫,我不要求你时时刻刻都能陪着我,在我需要的时候你能立即出现,我只要求你能够真正的尊重我,把我放在跟你一样平等的位置上对待,不要……不要再……声音有些哽咽,知秋,对不起,以后不会那样了,我向□保证,知秋,谢谢你,谢谢你留下了这个孩子,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说太清了反而伤感情,我是一个军人,我所有的一切连同我的生命都是国家人民的,以后我还会有很多事情上忽略你,照顾不到你,让你独自承受来自家庭和各方面的压力,对不起,知秋摇摇头,我只是要你一个态度,所有的一切我都能承受,我爱你!赵雁北想了想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90自打知道了赵雁北要离开后,加上两人和解后正蜜里调油,接下来的几天知秋恨不能长在赵雁北身上,目光时时刻刻的追随者赵雁北,看的赵雁北心里高兴之余也带着难过和愧疚,尽量把时间放在两人独处上,一时到把儿子毛毛忘在了脑后,幸好毛毛也不是一个粘人的家伙。

临近离开赵雁北越来越心痒难耐,知秋怀孕后正赶上他去了北京,回来后有是一系列的闹别扭,他就是有点心思也被知秋冷冷的浇熄了,这几日情绪好心情佳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他就不是男人了。

手摸摸索索的就伸进知秋里衣里去了,美其名曰跟孩子培养感情,要不等他一走八个月孩子生下快来后跟他不亲。

他说的理直气壮,知秋也想他了,知道他禁欲了几个月难受也就由着他去了,这人手渐渐的不老实了,慢慢上移,在她高耸挺拔处打磨,又大了,你也悠着点长,他的眼神幽暗深沉,如一汪深潭看不到底,知秋脸红了,我这不是又怀孕了吗,你手往哪摸呀,赵雁北慢慢欺身上前,让她的后背贴近他的胸膛,把她完整的搂在怀里,头搁在她的肩上,一手摸着她的肚子,一手握住绵软,我走了,你想不想我,不想,知秋嗔道,真的不想?手上一用劲,知秋轻哼出声,可是我想你,他嘴唇贴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烫的她战栗难安,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赵雁北感受到她的变化,轻笑开来,搂住她的手有往怀里带了几分,大腿牢牢地贴住她的腿,赵雁北,别……我不舒服,知秋被他箍的难受,她的姿势有点不舒服,蜷得慌,放松,往后靠,对,屁股往前挪,知秋听话的把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这才舒了一口气,平静一下起伏的心潮。

雁北,毛毛,我想把他送到大院里的幼儿园去,让老师教教,你看他越来越霸道,小聪明一堆但是都不用在正事上,专用来跟大人作对。

赵雁北:呵呵,那个臭小子,想到毛毛在柜子里拉粑粑俩人不由的一脸黑线,知秋叹口气,继续说前几天碰到周阿姨,她问我妈妈最近身体什么样,很久都没有见她了,我才知道原来妈妈她们这些退休后的老**家还参加了市里组织的妇联活动,怪不得以前经常外出,现在妈妈整天围着毛毛转,年纪大了而毛毛精力旺盛又皮,得时时刻刻跟在他屁股后面,我实在是担心妈妈身体吃不消,最近又瘦了,说这些话知秋一方面是真的担心赵母的身体,赵雁北眼看就要走了,万一赵母在病倒了她还怀着孕,赵父正在由副转正的节骨眼上,在部队很少回家,就算家里人手充足可是没有个主心骨也让人心慌。

再加上毛毛在赵母的娇惯下已经初步显露霸道的性格了,在这样下去,她怕出现第二个赵雁南,赵母别看看起来好说话,可是和赵雁北一样,一贯强硬,多年上位者带来的权势让她不自觉的认为知秋就得服从她,再加上在家里做主惯了,知秋很明白什么事应该顺着她,但是毛毛的教育问题是大事,不能再顺着赵母了。

但是她也没有傻到强硬越过婆婆的指责与她对着干管教毛毛,所以暂时分开他们两人的长时间接触,等赵雁北回来后由赵雁北管教,男孩子还是做父亲的教育合适。

赵雁北头继续搁在知秋肩上,思索了一会,淡淡的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送幼儿园妈是不会同意的,至于毛毛,他有些尴尬,他能说他小时候比他还皮吗,把人家烟筒堵了,差点呛死那家人,当然他是不会干在柜子里拉粑粑这种事的,我会跟妈谈谈,知秋认为赵雁北没有把她说的放在心上,俗话说三岁见老,毛毛现在一堆毛病,还有不爱说话这项让她头疼,他不是不会说,相反他告起状来话说的溜脱极了,可是一旦吃饭或者让别人给他拿个东西就啊啊的光指不说话,这也是赵母惯出来的,什么都给他伺候好,还不等他说就给他拿过来了,倒是配合默契,长此以往惯得他浑身惰性。

当然这话她没说,当着赵雁北这个儿子抱怨人家亲娘这是傻帽才会干的事,她只是开玩笑的说他俩都是军人,无论做饭洗衣还是整理内务样样来得,怎么生了个懒儿子,连话都懒得说,以后大点一定得让他自己洗衣服,对了还要干家务活才能发零用钱,向国外小朋友看起。

本来这事赵雁北深有感触,但是赵母护着,再说毛毛又不是不会说话,他也就没往心里去,但是被知秋这么一说还真是那回事,哪有一个当兵的样。

你不心疼?赵雁北调侃道,以后可不许拦着后悔,穷养儿子富养女,不后悔,于是赵大毛惨了,舒适的生活一去不复返,让知秋觉得她是一个后妈,但是她还是狠下心来,她可不想她儿子以后成为只知花钱泡女人整天给家里惹是生非的纨绔,也来一出我爸是李刚,那她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呵呵,为了我媳妇的深明大义,亲一个,说完拜过知秋的头深深的吻了过去,跟你说正事呢,知秋好不容易等他吻完连忙说,我这也是正事,吻过后的赵雁北声音暗哑,手指摩挲着她鲜亮欲滴的嘴唇,你说你多久没让我要过了,放出的鸟总得收回来吧,话他一说完他顿时哑然,他怎么也这么口无遮拦了,这不是在北京,面对的也不是那群什么荤话都说的战友,也不是喝醉了酒吹牛的时候。

他脸上装的正经,知秋单纯一定听不懂,谁知知秋脸色潮红,看着他的眼睛里有种不敢置信,很快的又低下了头,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子热度高涨,就差零星火苗就能点燃转而成为漫天大火。

你听得懂?赵雁北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知秋听懂,可是发觉她听得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快感,仿佛是一种禁忌打破,你想吗?他趁势追击,毫不在意知秋几欲滴血的脸孔,赵雁北,你耍流氓,调戏妇女,对你耍流氓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调戏你是情趣,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赵雁北在她耳边呢喃,边说边微微抬起身子用□的部位在知秋臀沿不轻不重的撞击。

对赵雁北在床上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以前闷骚便明骚都是轻的,现在就跟开了外挂一样□了,知秋在心里狠狠的比了个中指,她也是耳听苍井空眼见色戒未删节版并且亲身演过岛国动作片的人,开黄腔毛毛雨!我想收就收吗,是你的你想收就收,赵雁北眼角流波,神采飞扬,春潮荡漾,当然这是知秋脑部滴,实则,这厮用很平淡的语气在陈述,就像是把外面晾干的衣服收回来一样简单。

那……还是让它在外面飞着吧,赵雁北:……你不收回来给它喂点食,它可就飞到别人家去了,你敢!知秋怒了,转过身子一把攥住高昂着头想要远走高飞的小鸟,这货的行径简直其心可恶,罪不容诛!在她没轻没重的一攥下,赵雁北险些泄出来,他咬牙道,攥坏了以后吃亏的可是你,说罢不在跟她客气,俯身深深的吻过去,咽下她所有的牢骚和怒骂,手不甘示弱的解开彼此的衣服,撑伏在她的上面,小心的隔开她并不明显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可以了,他像是在说服自己,贪婪的看着身下那具洁白如玉散发着莹莹光泽的躯体,多长时间了只在梦中出现,他都忘了真实的感受了。

知秋,看着我,他拨弄开她溪谷的花瓣,感觉到春潮漫漫,才扶着挺身而入,瞬间的肿胀填满空虚,知秋腿不自觉的弯起,宝贝,我来了,赵雁北克制住想要肆意奔腾的欲念,浅浅的几个进出之后是一个大的极深的挺进,知秋恩啊出声,难以抑制的抬高屁股与相连处紧密相贴,缓慢的九浅一深实在是折磨着彼此,在知秋不自觉喊出快点后,赵雁北的理智被压抑到了极点,受的住吗,在得到知秋点头后,他加快了速度,一下下跟开了马达似的,啪啪啪股沟间润滑一片,潺潺水声淫靡泛滥,知秋腿盘上了他的腰,死死的绞着她体内那个颤动的小鸟,赵雁北双眼红瞪,满头大汗,咬着牙拿过枕头垫在她的腰下面,看着在他重重撞击下上下弹跳的双乳,他大手一罩,捏出各种形状。

知秋敏感的一哆嗦,大叫出声,赵雁北得了趣味,干脆俯□子又舔又啃,百般揉捏,身下也没有忘记进出,把知秋操弄的死去活来,大叫饶了她,赵雁北顾忌到孩子,这还没敢使出七分作为,加上在北京公子兵里混了一遭,还有很多花样没使出来呢,媳妇,在坚持一会,就一会,赵雁北拼命往里挤,有种挤进她身体里不出来的架势,几十下后知秋眼前一黑体内如同上劲的螺帽一般让赵雁北拔不出来,他闷哼一声缴械了,而知秋在滚烫的液体下也泄洪了,**春潮流水倾泻的赵雁北的鸟头上,引发他第二次的颤动,等他恢复过来后发现知秋疲惫的睡着了,他缓缓的抽出来,看见汩汩乳白的浊液沁了出来,暗道浪费了。

妈,有时间吗,赵雁北叫住了赵母,半个小时后**两人从书房出来,知秋正在教毛毛认字,拿着一个写着各种亲属关系称谓的卡片,很认真的纠正毛毛的发音,妈妈的妈妈叫外婆,外外,毛毛在地上玩他的小汽车张口说,是外婆,外……婆,知秋拿过他的汽车,要是学不会这个没收,妈妈的妈妈叫什么,毛毛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手里的小汽车,外……奶……见到赵母过来了立马迈着小短腿朝赵母走去,半路上被赵雁北截胡了,手伸到他的咯吱窝把他提起来,别想找你奶奶,说,妈妈的妈妈叫什么,见到毛毛似乎要哭得样子,赵雁北立马严肃的说不许哭,赵母想要替孙子说话,张着嘴半响没有发出声来,她还记得刚才赵雁北拿雁西家的浩浩跟她大孙子比,说浩浩一岁多的时候说话就很顺畅了,反之毛毛因为不用说话就有人替他说所以造成了两周岁都三岁多了还发叠音,所以赵母有些没脸。

毛毛见给他撑腰的人都不说话了,权衡之下很痛快干脆的说,外婆,赵雁北脸有些黑,眉毛一扬,妈,你孙子聪明着呢,这么小就懂得识时务,赵母没好气的说,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有了赵母的保证,接下来毛毛只要不说话在依依呀呀的指让别人给他拿东西,谁都不理他除非他说话,得不到后毛毛便开始施展他独有的武器,打雷睁眼哭,知秋最烦这个,哭就哭,睁眼哭不是要挟人吗,有赵雁北镇场子任他哭哑了嗓子也没人理他,几次之后毛毛才学乖,开始说话了,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赵父回来的时候,爷爷,他们欺负我。

赵父回来了,刚进门就听到孙子沙哑着喉咙告状,得知大孙子受了委屈很是严肃的批评了赵雁北和知秋这对无良父母,表示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哪能因为不说话就让孩子哭哑了喉咙呢,毛毛感冒了,扁桃体发炎,赵母的一句话让赵父有些下不了台,他暗暗的瞪了一眼赵母,咳嗽了一声,雁北,跟我进书房,爸训你了,挨揍了吗?乐,看热闹一般问他,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赵雁北道,知秋摸摸鼻子,小说中不是都这么写吗,军人出身教育儿子动不动就是挥鞭子,当然赵雁北要是敢对儿子挥鞭子那可不行,把屁股可以。

我明天就走了……不能送你去学校报道了,你在学校多注意,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打好招呼了,每天让老刘接送你,别逞强,身子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大不了多上一年,还有跟那个什么韩山的保持距离,他对你没安好心,后一句话他没说,别看他走了但是该安排的都安排妥了,对于这两人他放心得很。

行,你放心,知秋坚强的说道,离开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她也不想在做小女儿姿态让他在国外放心不下,有爸妈呢,你放心好了,再说等我快生了,我爹娘也会过来,我不会逞强的,倒是你,行走江湖,安全第一,胡说八道,身为军人还能……见知秋的眼眶发红,后半句憋在了嘴里,放心,别担心我,我会好好地,等回来后抱咱们的二毛,雁北,我会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她扑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想告诉他她舍不得他,她想他,还没走就开始想,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给他添加心理负担,他虽没明说,但是这几日忙忙碌碌还有公公婆婆严肃的面孔,她敏感的觉得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他知道赵雁北不会告诉她就算不是军事秘密他也不会告诉她,她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让他走得放心。

临行前晚,小夫妻俩用身体诉说着对彼此的情谊,从身体到心灵都得到了满足,第二天送赵雁北出门知秋没有流一滴眼泪,就跟每天赵雁北去团里一样自然,唯一不同的就是赵父赵母赵家姐妹都在身侧。

赵雁北跟赵父赵母话别后,抱着毛毛使劲的亲了亲他,惹得毛毛大叫,放下他后对知秋笑了笑说了句保重身体就头也不回的上了来接他的车,当车远去再也看不到的时候,知秋掩埋在眼底的泪水滑落。

赵母安慰般拍拍她的手,然后拉着她进屋了。

知秋,别那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你嫁给雁北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是聚少离多,军人家属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久八个月吗,比起那些两地分居的家属你就知足吧,赵雁南见知秋情绪很低,开解道,这话虽不中听,但是也不能说它没有道理,不过也就是赵雁南这个傻大姐才会这么说,知秋听后脸色发白,有些惭愧,她不是故意给人脸子看,只是实在提不起精神,赵母拍了赵雁南一下,赵雁南这才闭嘴了,赵雁西心里却是特别理解知秋,拍拍她的手,知秋,没事,大姐不知道,以前你二姐夫出任务,就给我留张纸条,写着出任务三个字,去哪,干什么,多长时间,跟什么人一概没有,一走就俩仨月,你姐夫干的有是**这种危险的工作,我能不担心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天天盼着他赶紧回来,后来啊就慢慢习惯了,你这是第一次,比当年我可要好多了,当年我可是哭了,可不是嘛,都哭到家里来了,一个劲的让咱爸给你打听于文明去哪了,赵雁南嘲笑道,赵雁西有些不自在,被赵雁南这缺心眼的货一打岔,知秋没了刚才郁闷伤心的情绪,想笑又不好笑,只好清清嗓子,说谢谢大姐二姐,我没事,不就是八个月吗,很快就过来了,再说还有爸妈呢,赵母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家里还有毛毛,你还怀着孕,等你生下肚里这个,做好月子雁北就回来了,赵雁南一听肚子里这个眼神发暗,手不由自主的朝知秋肚子上伸,赵雁西推了推她,大姐……啊,我就是看看,怎么这么平,赵雁南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三个月,才这么大点,比划了比划拳头,知秋笑着说,说起孩子脸上带着温暖的光芒,他动吗,赵雁南十分好奇,贴着知秋厚重的衣服游移,没有感触到孩子的跳动,她满脸都是失望,这种失望深深的刺痛了赵母和赵雁西的心,赵母和赵雁南去医院检查过了,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她的血清中存在有抗精子抗体,这简直荒唐,老天造人怎么会如此刻薄,让雁西带着她又去了上海,也是如此,赵母才死了心,更加对不起女儿,是她把女儿生成这样,悔恨之余也觉得有点对不起邱志强,好在没有对他赶尽杀绝,算是给女儿积德了。

花厅里只剩下母女二人,知秋被雁西带去看她和赵雁南庆祝她上大学给买的礼物雁南,妈领你再去北京看看,赵母怜惜的对女儿说,赵雁南不在意的笑笑,不用了,我都多大了,再说没男人跟谁生啊,就算是有男人我还怕给他生孩子有危险呢,我可是高龄,她越是表现的不在意,赵母心里越不是滋味,自她离婚后给她介绍了多少人她不是不看就是嫌这个嫌那个。

你是不是还是惦记着邱志强,赵雁南愣住了,有多长时间她没有想起他了,她摇摇头,那到底是为什么,上次给你提的那个医生,我瞧着就很好,再说他自己也有儿子,妈,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怎么会变得那么快呢,武建国明明对她有意思,为什么听到她不能生孩子后就变了脸色,等她再次提出要他见见她父母后,竟然支支吾吾说不敢高攀,她明白了,还是孩子的原因作祟,可是她都跟他说了以后会抱养弟弟雁北一个孩子,难道是不是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不是有个女儿吗?赵母抱抱神情茫然的赵雁南,才明白过来女儿心里有人了,对于这个伤了她女儿心的人厌恶起来,人变得快是因为他们的心不坚定,如同建在沙子上的楼房,没有根基经不起风雨一吹就倒,而这种人是配不上我们雁南的,赵雁北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点头,妈,你放心,我不会惹事,赵母佯怒,谁担心你惹事了,你就是惹再多的事只要有你妈在一天就能给你挡住一天,赵母现在是无条件宠着她,妈,您别说这种大话,我要您大孙子,你答不答应,赵母顿时老脸发红,恨不得咬掉舌头,把话吃回去,赵雁南心里微酸,还是比不过她的孙子,笑道,我开玩笑呢,赵母觉得对不住女儿,有心说些什么一时竟找不到话题,打量她半响见她真的没有在意才放下心来。

妈,如今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说毛毛那么皮,比浩浩难管多了,我才不自找罪受呢,赵母这下脸彻底黑了,要不是刚才出尔反尔对不住女儿,这回真像骂她,眼瞎了吗她大孙子有那点比不上老于家的孩子,她愤怒的忘了这老于家的孩子也是她外孙子!91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五,到开学的日子了,几天前她小腹隐隐约约的痛,之后就见红了,把赵母惊吓的差点晕过去,到医院住了好几天,今天才出院,所以赵母不让她来,一切入学手续赵母都应经给她办妥了,本来开学典礼上知秋要代表新生致辞,由于她身体原因无法到场,只好换了别人。

等赵母允许她可以去上学的时候,开学已经两个星期了。

你是叶知秋同学吧,你好,我是季兰英,咱们西语系英语3班的团支书,也是校团委干事,你的情况吴老师都详细跟我说明了,□教导我们要好生养病立志奔前程,女儿气少些加些男儿气,说着还不客气的捏捏知秋瘦弱的肩膀,然后眼神坚定的继续说曾经有多少**老前辈临产时都还拿枪战斗,她们这种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危险和血泪的精神我们应该继承,知秋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几欲晕倒,难道支书的意思是让她学习**前辈的精神,上课学习下课生孩子,季兰英唾沫分飞,继续给叶知秋灌输**教育,巴拉巴拉,直到她认为她这一通教育朽木都可以雕琢成精品后,才话题一转说考虑到你是特殊情况,所以组织上决定对你进行一对一的帮扶,由我来执行,这是一周的笔记,你先抄一下,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对了你是党员吗,要是还是团员一定得向党组织积极靠拢,组织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有心向他靠拢的人,先写一份思想汇报,巴拉巴拉……我是党员!知秋赶紧坚定地打断她,被打断的季兰英有些不悦,但是听到知秋是党员后看她的眼光立马和善了,不一会却又皱了眉头,既然是党员就应该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困难和血泪嘛,知秋顺口接上,她的心在滴血,党员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吃五谷杂粮会生病的呀,感情这个支书是党精神的狂热脑残粉,她是不怕苦不怕累但是她肚子里的这个怕呀,这不是她能决定的。

对,就是不怕困难和血泪,想想董存瑞,困难时候敢顶炸药包,邱少云那是一动不动被火烧呀……这是哪跟哪啊,她怎么感觉这么逗呢,感情这支书是来说相声的吧,支书,你哪的,天津,原来是说快板的!我再给你介绍一下班长,班长就是……叶知秋是吧,认识一下,我叫孙明东,我是本地人,有什么需要不懂得尽管问我,一个高瘦的男生托着一个篮球突然走过来打断了季兰英的话,你好班长,知秋笑着打招呼,季兰英面无表情道,他不是班长,噗,知秋蛋疼,不是班长你半路上□来干什么,还一副班干部的做派,只见这个高瘦的男生涨红了脸,摸着头一副很是尴尬,让你误会了,真是对不住,我是体育委员,不过我跟班长是一票之差,下一届班长肯定是我的,所以我算是未来的班长,好,有目标有斗志,**斗争就需要有这种不服输的精神,□教育我们,要敢想敢说敢做,从小立大志,长大成大器,后半句话说的知秋寮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种凡是说话必引用□语录的人了,自打进入大院后好像是与这个时代隔离了一样,周围接触的都是军人,平时交谈都很少背语录的。

支书,我从小就立下志愿,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这是周总理的志愿,周总理是我前进的榜样,学习的动力,你看是不是能够批准我入党,支书,我得去找班主任销假,先走一步,回头在见班长,知秋趁机偷溜,受不住这女唐僧了。

晚饭后跟赵母聊天说起了今天的事,赵母细细想了一会,季兰英?知秋拿着跳棋跟毛毛玩,她抠出来毛毛再填进去,这么幼稚的游戏娘俩乐此不疲,长什么样子,赵母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嗯……短发,到这,比划了一下下颚,长脸,有一米六五吧,对了她鼻子这有个痦子,鼻子上有痦子?是不是眼角下面有颗痣,你看错了,知秋仔细回想着,摇摇头笑着说,没看错,当时我还在想长在什么地方的痦子被人说是媒婆痦子,赵母哦了一声,神情有些恍惚,是不是她?看见毛毛拿着玻璃球往嘴里放,知秋吓了一跳忙抢过来这个不能吃,吃了会肚子疼,妈妈坏,给我,给我,妈妈坏,毛毛不依了,扬着小手就啪啪打知秋,再打妈妈,就把你卖了,知秋威胁道,别看毛毛小,却也知道卖了的意思,小脸一皱就要打雷,你妈妈吓唬你呢,来到奶奶这来,赵母忙拿切好的一瓣苹果把毛毛哄了过去,臭小子见了苹果才高兴了。

那个季兰英老家是哪里,她没说我也没问,听口音好像是四川那的,赵母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她,随后心情很好的哄毛毛。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大学生活过的很快,这时候的大学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多姿多彩,社团选修课等等,一天八节课,晚上自习,上大学不容易,都是受过苦受过累的人,知道今天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意味着什么,所以每一个人都拼了命的去学,学习学习再学习,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白天教室自习室图书馆,晚上路边灯下,只要有光的地方就有人拿着本书在看,学校学术氛围空前的浓重。

取消高考七年,有些人的年龄甚至相差十多岁,所以结婚的有了孩子的很多,因此对于知秋公然挺着大肚子上学,除了佩服之外很少有人指指点点。

由于赵父成为省军区总**部主任,因此赵母在她入学之前就要求她在学校里不能透漏家里的任何情况,因此她刻意的减少与同学之间的接触加上不住校更是显得独来独往,所以同学们只知道她是军人,结婚了,丈夫也是个军人,其他的一概不知,就连学校老师知道她真正背景的也就是寥寥几位。

知秋低调的过着大学生活,唯一的疏漏竟然出在韩山身上。

你跟学生会副主席韩山是什么关系,一日季兰英找到她不客气的说,韩山?出什么事了?知秋挺着大肚子扶腰问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代表组织上来询问,你端正态度,季兰英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询问什么,韩山的**问题吗,说实话知秋不讨厌季兰英,但是有很多事上季兰英总是端着,一副领导体察下情的派头,不就是学校团委干事,班里团支书嘛,就连他们班主任因为不是党员也被她多次责难为什么不入党,是不是**有问题?现在还查到她头上了,问话可以,但是也请你客气点!她气急了肚子隐约有些不舒服,韩山是否有**问题这是组织上需要考察的事,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有人反映,你和韩山交往过密,私下来往频繁,你是有家庭的人,这影响很不好什么叫交往过密私下来往频繁,这是诽谤,是抹黑,是乱扣帽子,知秋气的打断她,季兰英同学,如你所说一样,我是有家庭的人,我丈夫还是军人,仅仅就是有人反映,你说这些话前经过调查吗,有事实有依据吗,仅仅是凭着有人反映?□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今天这些话是对我和我丈夫名誉的侮辱,我要求找领导评理,知秋很明白这时一定不能软弱,否则就会被人认为是心虚。

她疏忽了,这年头大学禁止谈恋爱,社会思想还很禁锢,所以男女间很少有往来,只是她和韩山也就是因为韩山是学生会副主席,刚开始她入学时找过她几次,帮了她几个忙,她感谢他所以请他吃了次饭,寥寥几次往来两只手都能数的清。

可是现在却有人想在这段友谊上添加暧昧色彩,这不是后世可以当玩笑一笑而过或者清者自清不以理睬,这是要人命的作风问题啊,尤其是女方还是有家室的,众说纷纭,三人成虎,倒时传来传去可能就是一件桃色新闻。

万一这些话传到她婆婆耳朵里,甭管是不是误会,恐怕都难善了,因此她更坚定了要领导评理的要求。

她说完就要拉着季兰英去评理,季兰英不去,想拉开她但是她是孕妇又不敢动作太大,一时僵住了,走啊,我的团支书,等等,叶知秋,这事是我仓促武断了,我没有经过调查,你刚才批评的对,季兰英的话一时让知秋惊讶,她没有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承认了错误,这事我会好好调查,如果你和韩山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会公开替你作证澄清,但是如果被我调查处你们确实有不正当关系,作为党员应该以身作则,我会报告学校严肃处理。

知秋气极反笑,这季兰英是愣头青吗,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到时候她大张旗鼓的弄什么澄清,本来大家都是不知道的事情,一下子弄得众所周知了,人多口杂,难道不知道越描越黑吗,再说了她怎么没听到她和韩山有啥不正当关系的传言呀!支书,你从哪听到这种传言的,见知秋问到重点,季兰英一愣,随即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知秋点点头,那好,在这个有人反映之前你听到这种传言说我和韩山有什么什么吗,季兰英细想了下摇摇头,但是又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为什么单说你不说别人呢,你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呢,知秋心里怒骂,但是脸上仍和气的说,支书,是有这么句话,可是也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我跟韩山可以说是半个老乡,以前他在我老家插过队,后来他回城了,你可千万别说因为我们之前认识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属于旧情复燃,我跟他清清白白,如果仅仅是因为认识,多说了几句话见了几次面叙旧就被当做是不正当关系,怎么新社会比旧社会还要封建,这……这,季兰英有些词穷,尴尬的看向知秋,知秋继续道,支书,请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经常找咱们班男生谈话吧,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我那时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这是组织上委派的任务,这是正当行为,季兰英急了支书,你先别急,让我把话说完,你看我也是没有经过调查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明白你这是正当的行为,知道的同学也明白,可是不知道的呢,万一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红口白牙这么随便一说,满校园里一千多号人你让他们猜去吧,林秋雪不可能信口开河冤枉人,季兰英立马说道,林秋雪是谁,韩山班里的支书,季兰英脱口而出后极为后悔,作为一个有着多年从事思想工作的党员,怎么被别人攻克了呢,她懊恼不已。

支书,我还是那句话,我问心无愧,但是要是因为你的行为给我及我的家庭造成了影响,我不得不要求组织上主持公道,我想到那时你是不是适合支书这个有着重大意义和责任的工作,有待商榷!说这话时知秋严肃认真,身上的那种气势让季兰英忍不住点了点头,叶知秋的背景她隐约觉得不简单,她虽然耿直但是不是傻子,她想起开会时林秋雪不止一次的提到韩山时的样子,她明白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

她气的狠狠地跺了跺脚,一个个不都省心,这个叶知秋也不是个省油的,竟然还敢威胁她,呜呜,她就算一时不查也是为了肃清**队伍,还校园一个纯净,出发点还是好的。

知秋手心里都是汗水,心里打着鼓,见季兰英应该是不会再细查这件事了才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她撒谎了,韩山是喜欢她,但是他们没有任何不正当往来,自从她发现韩山喜欢她后她就立刻把她结婚怀孕生子的消息挑明了,而韩山的确深受打击,她仍然清晰的记得当时他的样子,眼中的绝望和悲伤竟然深深的刺痛了她,单薄并不瘦弱的身影在那一刻却显得孱弱,什……什么时候结婚的,韩山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的怅然让知秋有些无措,竟然有种她伤害了他的感觉,两年前,恭喜……恭喜,韩山裤袋里的手指攥紧,几乎扎进血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是一个军人,军人?**吧!他看向知秋的眼光有着一丝疑惑,年轻漂亮的女兵被组织器重委派解决**们的婚姻问题,如果是这样,没有爱情的婚姻能幸福吗?他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充满灵性的女人。

想到赵雁北,知秋狠下心来说对,他是个普通军人,韩山,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有机会一定请你到我家做客,她知道韩山是以什么心情离开的,她只记得他的步履沉重而缓慢,没有了来时的轻快,但是她不后悔,此时更是庆幸,她唯一感到难过的是韩山是个好人,之后他主动减少了跟她的接触,但是还是经常帮助她,并没有因为他的感情没有得偿所愿就怨恨她或者漠视她,只是在尽量避嫌的前提下默默关心她,真正的发乎情止乎礼,因此她不允许这种流言毁了他……而林秋雪造谣不外乎两种情况,为情为利益。

为情,她不知道,但是为利益她可以明确她不认识这个林秋雪,和她更不是一个班的,再说了她不是学校干部,与她毫无利益牵扯,排除这项剩下的就只有为情了,难道她喜欢韩山或者还有赵雁北?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至少也要先知道这个女长得什么样,是谁,才能有的放矢吧。

谁知还没等她上门去找林秋雪呢,韩山找到了她,陪同的还有一个女生,这是我们团支书,林秋雪韩山介绍说,没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知秋面不改色的说,你好,韩山盯着她高耸的腹部苦笑了一下,随即淡淡的说林支书误会了我跟你的关系,所以今天特地来道歉,这是什么情况,知秋看了眼韩山,见他朝她点点头才放下心来淡淡一笑,林支书客气了,在韩山的注视下林秋雪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叶知秋,对不起,我没有经过调查就轻易的下了判断,这是我的失误,请你原谅,知秋好笑,她把造谣说成是失误,也真是亏她脸皮厚,没关系,调查清楚就行了,碍于韩山她还是很给面子的表示大度不计较。

韩山我谦也到了,理也赔了,这下你应该实现诺言了吧,林秋雪一改刚才的怨念,轻快的说,韩山点点头,回去后就给你,那我可等你的大作喽,对了叶知秋同学,刚才的道歉是韩山逼我做的,其实关于你和韩山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你们团支书当真了,对不住啊,说完就跑了,知秋郁闷了,她该说这女的活泼不拘小节还是大愚若智装傻!92韩山这才来的目的一是让林秋雪向知秋道歉,二是向她辞行,他的教授接受了北大的为期两年的聘请,他作为助理也跟着过去。

之前教授跟他提及此事的时候,因为知秋他犹豫了,前程和爱情他不知道该割舍哪一个,而知秋的已婚让他之前的彷徨,不知所措和挣扎显得那么的可笑,他的爱情根本没有努力的余地,但是他仍然放不下她,可是哪怕默默的关心竟然也会给她带来烦恼,他痛苦了,在他无望的时刻教授再次递来了橄榄枝,这次他答应了,罗敷有夫但是使君无妇,以后相见不如想念吧!认识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曙光,知秋,谢谢你。

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你,破旧的房屋失落的我还有满怀希望却失望而归的你,我曾暗自嘲笑命运的不公,从没有被美帝和鬼子老将打败的父亲却在□中当了逃兵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取消高考下放山沟,一步步走来唯一庆幸的就是遇见了你,但是却是迟了那么一步,韩山……知秋涩然,似乎不忍看他,韩山抬手,压抑的情绪眼眶发红,声音也变得颤抖,知秋,请你不要介意,可能以后都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我不止一次想过当初要是晚走一年……韩山,人都没有前后眼,韩山深深的看着她,点点头,我不问你如果回到过去你是否会喜欢上我,我宁愿有一个足以后悔的幻想,知秋,谢谢你,我祝你生活如意,万事顺心……白头偕老,最后一句话他是笑着说的,可是那里面有多少辛酸和苦涩只有他自己才能读懂。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当时不以为然,现在却感其意受其害。

韩山走后,知秋第一次的深思起她和赵雁北的婚姻,如果当初嫁给了韩山会是怎样,她摇摇头,韩山是一个懂得体贴女性尊重女性且有浪漫色彩的文人,或许两人的生活会很浪漫,但是时间久了总是归于柴米油盐的平淡,而赵雁北给她的是一种可以肆意的安全感,天塌下来有他顶着,虽然霸道但是真实。

没有赵雁北的日子还是照常过,只不过知秋变得稳重和成熟了。

自从赵父升官以后本来十天半月不着家的人变成了数月都见不着一面,家里只有知秋赵母加上一个蒜苗高的娃娃,赵母嘴上不说,可是饭桌上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知秋不忍,知道人越上了年纪越怕冷清和寂寞,越盼望子孙老伴常伴,家里家外欢声笑语,因此对于毛毛有时的淘气行为,拿着水枪满院子里大嚷大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码吸引了赵母的注意力,让她没时间去伤春悲秋感叹冷清。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赵母时刻担着心,加上查出来时双胞胎,知秋在家里的地位简直就跟皇帝一样,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点都不为过,要不是医生建议适当运动可以顺利生产,赵母连她遛弯都给免了。

随着她肚子大的出奇,赵母的担心也越来越厉害,这雁北不在家,万一生的时候有个好歹怎么办,她实在是怕出现保孩子还是保大人的情况,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知秋提前发动了。

晚饭还没来得及吃,这次不是假阵痛而是真的,羊水都破了,吓得赵母连声让人打电话,而毛毛也被知秋疼的哼叫的样子吓哭了,一时间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把孕妇送进产房,赵母静下来才发觉脚上竟然只剩了一只拖鞋,院长极有眼色的让**赶紧拿了一双未穿过的鞋子给赵母,几分钟后赵雁西两口子还有赵雁南来了。

妈,怎么提前生了,出什么事了,赵雁西一进医院就看见白着一张脸的赵母,别问了,没看咱妈也下了一跳吗,赵雁南白了赵雁西一眼,坐在赵母旁边捂住赵母的手,一摸怎么这么凉,安慰道没事啊妈,再说里面的医生全是这方面的专家,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再说知秋又不是第一次生,赵雁西也附和道,就是啊妈,第一胎知秋都生的那么顺畅,一定没事的,说完后推推于文明,你去再给妈倒杯水,赵母这才有了点精神,摆摆手,别倒了,医院的东西我喝不下去,给你爸打电话了吗,赵家姐妹俩相互看看,似乎是在说,你打了吗?打还是没打,怎么让你干件事就这么难,我要是有功夫还用得着你们,赵母生气了,妈,我现在就去打,于文明说完后连忙去了,怎么还不生啊,你听听里面有哭声吗,赵母让赵雁南去门边听,赵雁南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会,突然脸色发白,猛地摇摇头,没……没有,只听见叫声,赵母听后心里一哽噔,手脚冰凉,顺顺气道没事没事,生孩子都这样,像是在自我安慰,你爸呢,怎么还不来,赵艳南想说刚给他打电话就是坐飞机也没有这么快的,可是现在除了赵母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司机警卫员和勤务员干脆站在一旁当背景。

这时于文明过来了,给你爸打通了吗,赵母忙问,爸说马上过来,这句话并没有让赵母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她看了看表,自言自语道,要是快的话也要五十分钟,老天保佑别出事,千万别出事,于文明仿佛还有话要说,站在老婆身边拉拉她,朝她挤挤眼,怎么啦,赵雁西一挑眉,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有心思挤眉弄眼,赵雁西使劲一拐胳膊把袖子扯过去不理他,刚才正好小琴打过电话来,毛毛在家里哭,怎么哄都哄不住,这会嗓子都哑了,小琴问是不是把他送过来,不能让他来,赵雁西忙道,现在这种情况顾不上他不说在把他吓着,那你说怎么办,也不能让他老哭啊,要不你去哄,赵雁西说,于文明连连摇头,急的抓耳挠腮的,抓犯人审案子他拿手,这种哄孩子的活他可干不了。

至于吗,瞧你那怂样,赵雁西嗔道,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赵雁南突然说,皱着眉有些不高兴,不但她不高兴连赵母看向于文明的眼神也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悦,你说她这丈母娘在这里急的火烧火燎的,你还好意思说笑啊,赵雁西被看得尴尬了,妈,文明是担心毛毛,刚才小琴打电话来说毛毛在家哭呢,于文明忙点头,雁西让我去看看毛毛,妈,你也知道我,浩浩我都哄不了,更不用说毛毛了……赵雁西忙掐他,这就是个猪脑子,这话不是让她妈挑理吗,瞧妹夫这话说的,感情毛毛比浩浩还难伺候,赵雁南唇角上扬,行了,都别说了,雁西,你和文明回家看看毛毛,算了还是让你司机送你回去吧,文明留在这,雁西看看赵母点点头,行,那妈一有情况你给我打电话,怎么还不生?外面的人等的着急,里面的人也是生的困难,声嘶力竭后的知秋已经没有力气了,恍惚中周围弥漫着大雾,她一步步往前走,越往前景象越清晰,高楼林立,车辆川流不息,人声喧哗可是她却听不见,她张大了嘴,沿着熟悉的路径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停打折的手机卖场,永远也卖不完货的厂家倒闭跳楼甩卖一月,总是这家搞活动对面一家就降价的大药房,还有人员冷清稀少的永和豆浆,以及改了好几次名让人说起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的某超市,让她止不住泪流得是超市后面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她想快跑,可是迈开的步子为什么总是这么迟缓沉重,永远在原地踏步,她哭了,她爸妈妹妹就在那里面,孩子,过来,快过来,爸……妈……眼见就跟她爸妈几步之差,身后却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她心猛地一个收缩,血液逆流,浑身冰冷,眼前的一切在模糊,在渐渐离她远去。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哇哇哇……毛毛,哭,赶紧哭,把你妈妈哭回来,耳边似乎一直有声音,**,只能剖腹产了,剖腹产?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不能再等了,在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了混账,你是医生,你给我把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要是哪一个有闪失我就拆了你们的医院,妈妈……奶奶,我要妈妈,是毛毛,知秋哭了,她的孩子,她和赵雁北的孩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她急忙看向肚子,震惊的发现肚子竟然是平的,她的孩子呢?知秋,你赶紧醒过来啊,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孩子就保不住了,你忍心吗,这是你怀胎十月的孩子啊,知秋我求你了,你醒醒吧,爸……妈?孩子?孩子!知秋的牙深深的咬在唇上,前方突然传来欢笑声,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女孩,提着菜篮子缓缓走来,是她爸妈还有妹妹,她的泪一滴滴滑落,爸妈对不起了,你们保重,要是有来世我再做你们的女儿孝敬你们,面前的家人突然朝她这边看来,脸上洋溢着笑容,爸,妈,你在看什么,没什么,今天的太阳真好,夫妻俩异口同声相视一笑,视线变得模糊,而耳边的哭声渐大,她挣扎着睁开眼,妈……赵母高兴地失态,差点跳起来,剖……腹……产三个字用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顾不上看毛毛一眼她又再一次的而陷入了昏迷。

恭喜**,是一对龙凤胎,赵母稀罕的抱着这个看向那个,恨不得立马长出三头六臂。

倒是赵雁南没有看孩子而是急切的问,孕妇怎么样,赵母闻言也抬起头,医生笑着说,**平安,**放心吧,赵雁南这才舒了一口气,高提的心落回了原处,她都吓死了,后悔的不行,当里面问出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说了保孩子,还劝她妈说孩子是老赵家的血脉,知秋可不是,幸亏她妈主意正,没听她的坚持两个都保,才没出大事。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想想知秋,她以前那么对她,要是换成她,准挑唆雁北跟她吵架,姐弟失和是肯定的,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而且关键时刻护着她向着她,要是她妈真听了她的话选了孩子,就雁北那个护短疼媳妇的主,这个家就算不散也是存了难解的疙瘩,更不用说还有个毛毛。

生产的艰险知秋知道的不多,也就不知道还有保大人和保孩子一说,她只记得似乎是看见了她的爸妈,看起来他们现在很幸福,她放心了。

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后,就回家休养了。

回到家后她发现毛毛懂事了,听话了,很少胡闹,但是霸性还是不改,她给双胞胎喂奶时就护着不让,妈妈,这是我的,这小东西只要跟她睡就爱摸,所以在他心里这就跟他的小汽车水枪一样都是属于他的。

毛毛乖,弟弟妹妹还小,先给弟弟妹妹好不好,知秋哄着,谁知他小脸一扭,不要,不要弟弟妹妹,这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坚定,让知秋哭笑不得,别看有了这对双胞胎,毛毛作为大孙子在赵母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容撼动的,她连忙抱起毛毛说,有了弟弟妹妹才好啊,你以后再跟周爷爷家的虎子打架,就有人帮你了,毛毛不是还相当司令吗,以后弟弟妹妹就是你的兵,毛毛眼珠子转悠来转悠去,看看还没有他水枪长的小不点,嘴一撇,嫌弃道,他们都不会走,这个熊孩子,还嫌弃弟弟妹妹了,知秋啪的弹了他一个脑瓜泵,你是哥哥,不许嫌弃弟弟妹妹,弟弟妹妹还会长大,长的像你一样高,以后还会像爸爸一样高,一听长的会想赵雁北一样高,毛毛急了,不行,我是哥哥,他们不能长的比我高,噗,哎哟我的儿子哎,你以后也会长的这么高的,知秋狂笑,得到奶奶妈妈下的他比弟弟妹妹长的高的保证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小水枪去隔壁找周大虎挑战去了。

这孩子,知秋摇摇头,把两个孩子都喂完奶后,看向墙上挂的日历,数算着日子,怎么了,想雁北了,赵母发现知秋看着挂历出神不由道,知秋一怔摇摇头然后又笑着低下脑袋点点头,她其实没有再想赵雁北,她是在想给她爹娘的电报都过去一周了,怎么还没个回信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妈也是过来人,当年我生雁北时你爸在前线,那时候消息不像现在这么畅通,我是又担心又害怕,就怕雁北见不到爸爸,也怕你爸要是有个万一这辈子连个儿子的毛都摸不到啊,妈,那会的人可真受苦,知秋说,赵母叹口气,拍拍她的手,感叹道,可不是吗,新生活来之不易啊,须知我们现在享受的都是多少**先烈用血换来的,哎,怎么说到这个了,你也别多想,雁北这一去安全是有保证的,很快就会回来了,二毛小脸一皱,握着的小拳头像是在使劲,然后就闻到了一股便便的味道,赵母麻利的给他解开襁褓换尿布,这尿布还是刚才你爸换的?都弄到褥子上来了,赵母的口气有些不待见,知秋敏感的发觉赵母对赵父有些冷淡,就拿吃饭来说吧,以前赵父在家都是赵母亲自去请,现在都是警卫员或是小琴传话,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双胞胎和毛毛占据了赵母的时间,让她忽略了赵父,可是后来几次赵母对赵父不理不睬她觉得事情大条了,难道老两口在冷战?这都过了大半辈子,再说还当着她这儿媳的面呢,以前赵母可是很顾惜脸面的,从没有见过她和赵父吵架,就算是意见相左也从来是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像冷战这种事她断不可能让知秋发觉的。

其实知秋不知道的是自从她生了这对双胞胎,她在赵母心里就是彻底变成赵家人了,赵母在她面前也没了避讳,好的孬的没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

知秋也是感觉到赵母的改变才试探的问,妈,您跟爸这是怎么了,没什么,赵母不在意的说,给这小东西换完尿布和褥子,俩小东西舒服的打着哈欠眯眼睡觉,不哭不闹的是越看越高兴,简直美到了心里,这下她在大院里可是独一份了,俩孙子一孙女,还是一双胞胎,虽然医生说几年内儿媳妇不能再生,这点让她遗憾,但是她儿媳还年轻啊,岁数小就是好,休养个十年八年的也不就是才三十,还能再生一个呢,呵呵,到时候这几个小东西都大了上学了,正好接茬看小的。

见赵母不想说,知秋也不好打破罐子问到底,只好提醒赵母,我看爸最近瘦了,也黑了,瘦了吗,瘦了好,省得他这个血压高那个脂肪高的,赵母虽口头上在意,但是明显给孩子包襁褓的手慢了下来,也有些心不在焉了,他说哪不舒服了吗,知秋见赵母的语气缓和了,知道有门,妈,我爸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就是在不舒服也是不肯让别人知道的,总是不想让家人担心,是啊,多少年了臭脾气不改,让他吃药就像是要他的命,说着就笑了起来,哎,你这孩子别拐弯抹角的给你爸说话了,我就是生气当时,算了,也怨不得你爸,赵母叹了口气,她是迁怒了,当时生产时那么凶险,商量都没有个能商量的人,偏唯一的人还是个脑筋不清楚的,雁北不在,知秋昏迷,她是保哪个都是错,她做不了这个主啊,一辈子腥风血雨中过来的,死人都见了无数,临了临了被儿媳妇生产吓软了腿,说出去笑话,于是迟来的老伴就成了她发泄情绪的出气筒了。

只是这话不好跟儿媳妇说,儿媳生产哪有必须老公公在场的,含糊着把话题岔开也就了事。

因为是剖腹产,赵母愣是让知秋做了40天的月子,满月酒按赵父的意思不主张大办,一来雁北不在,他出国属是军事机密外人并不知道,为了避免猜测,二来他们家的位置有些打眼了,喜事太多容易招忌讳。

因此赵母也就是跟亲家还有关系很近的几家一块吃了个饭了事。

唯一不足的是知秋爹娘来得匆忙走的也匆忙,因为过几天就刚上知秋姥姥的85大寿,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加上这一年时不时的病一场,家里人的心都提着,如今迈过了这个坎,病也好了,怎么着都张罗着好好给她闹腾闹腾,这不,知秋爹娘把女儿女婿外孙子的照片揣了一大摞,连夜拿着知秋婆婆给备下的礼上了回程的火车。

这一两年之内知秋是回不了娘家了,好在村里大队通了电话,因为知秋说要给她姥姥在电话里祝寿,老太太一早就守在大队的电话匣子那,从接了知秋的电话老人就哭,一直哭到放下电话,嘴里仍念叨着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她外孙女一面。

赵雁北受伤的消息来得很突然,当知秋知道时他已经出院了,正在从北京回来的路上,当他真实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知秋哭了,眼泪哗哗的往下落,这还是赵雁北吗,黑瘦的不**样,从眼角到额头那道四公分长的疤痕,触目惊心。

晚上当她要退他衣服的时候,他却从没有过的挣扎了,仿佛是看出了她在担心,难得的赵雁北开起了玩笑,看出你是想我了,竟然连灯都来不及关,知秋点点头,是,我是想你了,所以,要么那你自己脱,要么我给你脱,你自己选择,要是以往她肯定回嘴道谁想你了,美得你吧,可是今天她就想看他,不知为什么他越躲避她就越觉得他身上的伤肯定比脸上看到的都多,赵雁北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打算溜,行,我脱,不过待会,我先去看看孩子,你已经看了一下午了,知秋一步不让,你真是,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知秋:……两人眼神厮杀着,最终赵雁北败了下来,嘟囔着越来越厉害了,几个月不见成母老虎了。

衣服一脱,赵雁北面对她,看吧看吧,好好看看,知秋目光如炬眼睛跟开了雷达一样,扫描着面前的每一寸躯体,半响没有发现异样,刚想绕过去看他的后背赵雁北立刻张手挡住她,装着咳嗽了几声,看完了吧,我穿衣服了,知秋听后眉一挑头一仰,裤子,赵雁北立马把上衣穿上,炸毛了,差不多就行了啊,别太多分,赵雁北,废什么话,你脱还是我脱,赵雁北乐了,双手抱臂,有些痞痞的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脱吧,知秋差点咬掉舌头,但是一开始她就气势如虹压倒了这厮,现在决不能破功,她黑着脸面无表情的就上前给他解皮带,要是以往赵雁北绝不放过这种好事,可是现在不忍心让她看到他腿上的伤,因此扣着她的手不让她动,知秋挣扎,就算赵雁北刚出院,可是力气上知秋还是抵不过他,几下之后就被赵雁北搂在怀里。

赵雁北,你当我是什么,知秋眼泪下来了,……哽咽压抑的抽噎声比放声哭泣还要来的让赵雁北疼,他的心揪成一团一团,在他差点死掉的那一刻,他见到了知秋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腿上有伤,赵雁南艰涩的开口,我不是对你有所隐瞒,只是……只是怕吓着我,是不是,知秋转过头来擦干眼泪声音沙哑,可是,雁北,我不怕,真的,我一点都不怕,别说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就是你面目全非,就算你……就算你残肢断腿,体无完肤我也不怕,赵雁北,你给我记住了,脱衣服!最后一句是后出来的。

赵雁北眼角含笑,铁汉柔情遮也遮不住,他慢慢的脱下了裤子,大腿内侧大动脉处一道巴掌长的疤痕狰狞的展现着当时情况的凶险。

她闭上双眼,猛地捂住脸痛哭起来,这么长的一道疤她差点就失去他了,赵雁北赶紧安慰,就是样子吓人,人一点事都没有,再说了在腿上又不在胸膛上,知秋哭着说,那是大动脉,赵雁北笑了,拉过她给把眼泪一一擦干净,哦,我媳妇还知道大动脉呢,大动脉又怎么样,你男人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男人是钢筋铁骨,跟你当初说的一样,是响当当的真正铁一样的军人,一席话说得知秋破涕为笑,你能不能别吹牛,赵雁北见知秋笑了才放下心来,衣服脱都脱了不能浪费不是,再说了8个月没见了,他想媳妇了,谁知知秋笑完后小脸一皱,你当初不是说很安全吗,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听完这话赵雁北变得很严肃,知秋,这是军事机密,不但是你就是爸妈也不能说,希望你能理解,知秋撇撇嘴,有是军事机密,我发现只要你不愿说的都是军事机密,赵雁北笑着说,我媳妇觉悟就是高,但是有一样你没发现我却能够告诉你,什么?赵雁北脱下上衣,转过身来,一道道鞭痕虽然淡了,但是痕迹却还在。

怎么……谁打的,怎么还用鞭子抽啊,知秋怒了,这不是侮辱人吗,赵雁北但笑不语,鞭抽只是小玩意,他把那个侮辱中国的小胡子教官打到**,他认罚但是不后悔,见知秋同仇敌忾,小脸气呼呼的,像是抽鞭子的人要是在眼前就能把他切八段一样,刚才被打断的感觉又上来了,他抱着她耳鬓厮磨,想她更再主动一次,就像刚才让他脱衣服时一样干脆利落。

93赵雁北的求欢被知秋不客气的拒绝了,就他现在这副排骨架,她都不好意思压,严词表明在没有长上二十斤肉以前甭管他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绝对坚守阵地,须知一滴精十滴血呀,于是就造成了赵雁北很长时间在家里黑着一张脸,跟填鸭式的对赵母的各种补品来者不拒。

赵雁北的回归好处是让知秋有了主心骨,坏处是不**了,这厮严格按照她的课程表上下课,晚十分钟回家他都要拐弯抹角旁敲测听的打听她去哪了,而且他还有个好联盟,那就是毛毛同学,毛毛同学自从有了弟弟妹妹,就自封为司令,因为家里挂着□和**总司令的肖像,他也自己弄了个名号就叫毛司令,顿时全家人无语,个个迦唬赵母告诉他就算是要叫某司令,也应该是赵司令,为什么不是毛司令,毛毛不是毛毛吗?毛毛不明白了,毛毛是毛毛啊,可是毛毛姓赵不姓毛,赵母笑着说,那毛毛为什么姓赵不姓毛,毛毛一脸迷惑的看着赵母,这……因为你爸爸姓赵,你得跟你爸爸姓,那我爸爸为什么姓赵呢,你十万个为什么啊,赵母烦了,问你爸爸去,问他为什么姓赵,噗,知秋坐在一边嗑着瓜子看热闹,哀悼不幸中枪的赵雁北,毛毛爱较真她可是深有体会,这会的小孩能从蚂蚁为什么搬家问到世界是怎么形成的,无穷无尽的奇思妙想让你难以招架。

赵雁北本来在闲闲的喝茶看书,但是耳朵却是竖着,在听他妈和毛毛一来一回,刚想夸他儿子有追根究底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没想到他妈就把皮球踢到他这了,看着儿子期盼的小眼神,赵雁北清了清嗓子,知秋,你去书房拿本百家姓来,然后招招手示意,儿子,过来,毛毛迈开小短腿就扑到他怀里,爸爸,你为什么姓赵,爸爸姓赵是因为爸爸的爸爸也就是爷爷姓赵,而爷爷姓赵是因为爷爷的爸爸姓赵,不断地往上数都是姓赵,姓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个字认识吗,赵雁北打开线装本百家姓指着第一个字问他,毛毛摇摇头,这就是赵,赵雁北随手写下了这个字,毛毛盯着这个字认真的看了许久,突然头一仰,朝知秋那喊,妈妈,爸爸说谎话骗人,你这个臭小子,爸爸怎么骗人了,赵雁北脸一黑,刚才还一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教书育人的形象转眼就成了大嗓门黑脸煞神,跟四川变脸似的。

毛毛出溜就从赵雁北身上下来,还朝他做鬼脸,扭着小屁股做出羞羞的动作,稚声稚气的继续说,爸爸就是骗人,不许这么说爸爸,知秋瞪眼佯怒道,爸爸怎么骗你了,毛毛委屈的小嘴都能挂油瓶了,头瞥向一边,小眉头皱的跟小老头似的,像是在组织语言,妈妈写的……跟爸爸不一样,知秋闻言拿过赵雁北手上的拿本百家姓,不看不要紧,一看乐了,这是繁体啊,赵雁北你可真行,你儿子简体都没认得几个呢,你教他繁体。

赵雁北扬眉。

你教他赵字了?知秋点点头,心里满意极了,笑着说教了,没想到这小屁猴不会写记到记得清楚,赵母一听连忙拉过孙子搂在怀里,看看,看看,冤枉我孙子了吧,我孙子多聪明的人啊,都知道赵怎么写了,真聪明,来,毛毛,妈妈告诉你,爸爸没有骗你,这也是赵,毛毛一脸懵懂,知秋想了想又说,就像……毛毛是你,赵言格也是你,这俩名虽不一样但是说的都是你,毛毛眼睛一亮,急忙说,妈妈妈妈,是不是你以前说的一个大名一个小名啊,一个大赵一个小赵,知秋猛地抱起他亲了一口,说的对极了,我们毛毛真聪明,咱们让爸爸教怎么写大名好吗,赵雁北耐心的一遍遍握着毛毛的手写下赵言格三个字,几次三番后,毛毛已经能对着这三个字自己写出来了,喜得赵母连连点头,哎哟奶奶的大孙子,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你爸当年四岁的时候才会写还写的别别扭扭的,赵雁北难得的在他的脸上找到不好意思和难堪的神情,当时让你学习就跟要你命一样,天天就知道跟大院里那些皮猴当什么司令打什么鬼子,知秋笑弯了腰,原来毛毛对司令这么感兴趣是有来历的,感情出在赵雁北身上,赵雁北冷冷的瞥了一眼还在笑不可支的知秋,放下还在写字的毛毛,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服,淡淡的说我去看看双胞胎,毛毛同学果然是赵雁北的种,见他爸爸走了,眼珠子一转笔一甩,抱着冲锋枪就上了前线,跟他差不多大的大院里就有七八个孩子,现在还小,知秋都不敢去想等这几个孩子五六岁正值猫嫌狗憎的年纪她得有多操心。

好在她还有个乖宝宝,小公主,这可真是赵家的小公主,别看跟二毛是同出一胎的双生儿,可是二毛严严的跟毛毛一样,随了赵雁北,浓眉大眼,高鼻梁,刚出生时皮肤很白,可是看毛毛就知道了,白白的皮肤成了小麦色,动不动就皱眉,活像有什么解不开的烦恼似的,哪像她的小公主啊,皮肤嫩的像是晶莹剔透的果冻,唇红齿白,挺挺翘翘的小鼻梁,俩小酒窝,最让她尖叫的是右眼下面那颗痣呀那颗痣,简直就是迹部景吾的女王痣,连位置都不差分毫,有句话左眼泪痣右眼桃花,自打赵雁北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后整天惦记的就是把这颗痣给他闺女点去,他一想到将来不只有一个臭小子跟他抢闺女,他就想拔枪,要不是她说点痣会留下疤痕,这货真的就去干了。

想想这货没儿子以前心里眼里嘴里整天叨叨的就是儿子儿子,自从有了俩儿子再有了女儿,在他心里这女儿的地位竟然超过了儿子,可以一天不见儿子,但是不能一天不见闺女,直嚷这就是他的小棉袄,我累个去,从来都是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谁听说过是爸爸的,真亏他说得出口。

三个孩子年龄上虽然差的不是很多,但也没有应了那句老话,老大好,老小娇,中间是个受气包,只能说知秋生得好,老大是大孙子,老小是小孙子,中间的是物以稀为贵的小公主,一时间倒是没有厚此薄彼偏疼的。

再有赵父俨然没有取名字的天赋,毛毛的名字最终他没给取出来是因为他太宝贝他的大孙子了,重之再重之下竟然难以取出一个又响亮又大气又有美好寓意的名字,只能随了赵雁北的取的字,大名就叫赵言格吧,而二毛和囡囡呢,赵父吟了一句万古风情不易禁,多言未似不言深,言深……言深,交浅言深,不好,改深为琛,赵言琛,而囡囡叫赵言未。

琛为宝也,而他的一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受尽珍爱,享尽欢乐与富贵,而言未的未尽之意让她最美丽的十年误会重生情路坎坷,早知名字映射人生命运,知秋恨不能给她起个团团圆圆幸福平安,这是后话。

转过年就是1979年,改革开放了,赵雁北顺利升为副师长,大校军衔,父子俩在军区一时风头正盛,秉承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新年里来来去去的多得是走关系找门路的人,又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赵母最后决定去三亚休养,作为老干部她有这个特权,她走了知秋闭门谢客就可以了,这下知秋是彻底领略了一番什么叫特权,部队里的军用飞机直接把赵母送到了三亚,过完年出了正月赵母才回来。

随着各种琐事人情往来越来越多,赵母跟各家往来时渐渐的喜欢带上她,甚至让她学着管家,知秋看出赵母有想做甩手掌柜的想法,赶紧委婉的以自己还年轻,人情世故上还很不成熟,再说三个孩子还需要她花精力照顾为由拒绝了,这个理由对她来说进可攻退可守,赵母想想就点头答应了。

她可不想整天端坐着跟各位领导夫人要么打官腔要么绵里藏针,她有她的理想,在有限的条件下周游列国,现在改革开放了,趁着这股东风,好好地给孩子攒下一点家底,她看出来了,赵父和赵雁北在钱财这上面都是没啥私心的。

这一点让她敬佩,她也不预备让他们沾染金钱这种俗物,她没有想过要成为富豪,但是有钱不赚王八蛋,尤其是现在的钱好赚,再不给赵父赵雁北带来麻烦的前提下她小小的用一下他们的名头还是可以的,至于尺度的问题她得跟赵雁北好好商量一下,别到时候再给这父子俩惹一身腥,至于赵雁北同不同意她不急,怎么也得大学毕业之后,还有两年的时间够她进行水磨工夫了。

但是平静的生活很快的就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体检打破了,几乎可以说是噩耗。

赵雁南木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份薄薄的体检报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几张纸就宣布了她生命的即将终结,她脑子陷入了真空,一动不动的任由报告从手上飘落,炎热酷暑的八月她竟然犹如身在冰窖,连呼吸都透着寒意,不就是一次例行体检报告吗,一定是弄错了,她的身体出没出问题她自己不知道吗,一定是弄错了,她只是最近有些疲倦,只是贫血,尿毒症,她要让她爸把这家医院关了,让所有的医生都去喂牛,连病都能弄错的医院还有什么理由再开下去。

她站起来踉跄着就要往外走,同志,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一个**连忙扶住了她,见她面色惨白热心的问,赵雁南恍惚推开她,一步步走出医院,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小**叹了口气,在医院里这种现象她见得太多了,不是自己得病就是亲人得病了,她捡起地上的纸,一看是体检报告书,忙出去找她,谁知人已经不见了,她翻了翻,大惊,再想想刚才那人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忙就去了主任办公室。

铃铃铃……喂,哪位,小琴跑过来接了电话,谁啊,赵母抱着囡囡,脚上还在慢慢的推拉婴儿车,忙的是不可开交,也不知道这二毛是随了谁,就是不愿意让保姆抱,一离开赵母的怀里就哭,他粘赵母赵母就越发高兴,跟不知道累似的,只要他醒着就抱着,知秋都替她累得慌,只能放学回来就接过去让赵母歇会。

阿……阿姨,小琴脸色难看极了,声音在发抖,怎么了,赵母问,阿,阿姨,医院来的电话,说是……说是雁南大姐的体检报告掉在医院了体检查出来,查出来……查出来什么啊,你快说啊,赵母急得不行,嗓门很大,吓哭了怀里的孩子,你抱着孩子,把孩子往保姆怀里一塞,查出来什么,小琴把心一横,眼一闭,尿毒症,蓦地,赵母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来人啊,快来人,送医院,当知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全家人都已经出去找赵雁南了,连赵雁西和于文明都去了,知秋因为三个孩子留在了家里,好不容易把大哭中的双胞胎哄睡了,此刻她心力交瘁,也害怕的厉害,不停地在祈祷一定是误诊,一定是误诊。

赵雁南是毛病多,性子不好,可是处时间长了就是条狗也有感情了,甭说自从她生了双胞胎后赵雁南在没有对着她挑过一句理,说过半句酸话,人都是会变得,在她刚以为赵雁南变好了也能够在找个男人开辟第二春过幸福生活的时候,老天来了一道晴天霹雳,谁受得了啊。

再加上赵母又是疼儿女的,恐怕以后他们这个家将会愁云惨淡,更严重的是这尿毒症不比别的,需要换肾啊!万一赵雁北适合,你说怎么办,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捐,她自私,她宁愿她的肾合适也不想赵雁北给赵雁南捐肾。

要是真的她的肾合适她又将怎么办,捐还是不捐,别看医生说的好听,什么不影响,另一颗肾会完全代偿另一颗肾,这是屁话,她还能不知道,多少捐肾后的人丧失了劳动能力,而且还容易换上肾炎,最可怕的就是慢慢在肾衰竭,四十年后医学比现在发达多了,都容易出现医疗事故,以现在70年代的医疗水准,能不能安全的下手术台还是个问题,她不能不自私为着她自己这个小家想。

**子,我给你下了碗面,你先吃点吧,家里就留了小琴和她作伴,知秋把碗推开,摇摇头,她吃不下,你喂毛毛吃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多了,他们整整找了四个钟头了,还没找到吗,她几乎要屏住呼吸,就是为了不错过外面的一点响动。

就在她再也按捺不住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声,知秋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只见赵母搂着赵雁南被赵雁北搀扶着,赵父背着手表情悲伤,一个个神情木然,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脚冰凉,连忙跑进屋给他们准备茶水。

赵母始终抱着赵雁南不松开,而赵雁南不堪打击整个人跟木头似的已经没有了悲喜,屋里谁都不说话,知秋也不敢轻易开口,赵雁北在打电话,应该是给北京的医院。

|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去北京,他顿了一下,眉头微皱,找的是这方面的专家,就算不是误诊,现在和平年代,国内不行就去国外,我们也不是看不起,|知秋忙点头附和,赵燕北的一席话让赵母和赵燕南燃起了希望,赵艳南也终于可以哭出声了,赵雁南一哭赵母也就不哭了,反而擦干眼泪给她鼓起了劲,是啊,以赵家现在的人力财力害怕看不起病。

其实很多病人在没有知道病情以前活的都很好,根本看不出有病的样子,反而是知道得病后,悲伤抑郁,对生命感到绝望,精神上的压力让他们一病不起,成为压垮他们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此只要赵雁南有勇气面对,就像是电视上说的癌症患者因为精神上的高度乐观,积极向上,配合治疗,奇迹还是会出现的。

晚上怎么哄毛毛都不睡,幼小的他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孩子的敏感度不亚于大人,甚至可以说比大人还要来的敏感,像是没有了安全感一样非要赖在父母的床上睡不可,赵燕北在赵父赵母房里,知秋只好让他睡在俩人中间,幸好双胞胎还处在吃了喝喝了睡的状态中。

轻轻把毛毛拍睡后,知秋倒了一杯水给在阳台上已经抽了半个小时烟的赵燕北,看着脚底下十几颗点头,拿下他嘴里叼着的烟。

跟爸妈都商量好了?赵燕北点点头,没有说话。

知秋慢慢的从背后抱住他,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头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雁北,会没事的,别担心,阳台上微风阵阵,树上知了还在不停的发出知了知了的声音,本来会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夜晚,可是此刻却显得那么漫长,宅子里的人既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夜晚早一点结束,却又怕太阳生气后得到让他们痛不欲生不能承受的答案,想着时间慢点也好,慢点也好。

流星划过,点点亮了星空。

几分钟之后赵燕北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她,如果许愿能过成真,我不要你永远年轻漂亮,我要你健健康康,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你要健康,知秋泪如雨下,使劲的点头,雁北,我会健康的守着你守着你和孩子,第二天,赵燕北赵母还有赵燕西陪同赵雁南去了北京。

三天后赵燕北回来了,眼窝凹陷眼底青黑的他带来了的消息知秋又悲又喜,悲的是赵雁南被北京301医院确诊为尿毒症,喜的是赵燕北的肾不匹配。

她承认她自私了,她恶毒了,可她不是圣母,她做不来圣母的事。

赵母和赵燕西留在了北京照顾已经住院的赵雁南,赵父和赵燕北因为工作,每天只能通过电话知道赵雁南的情况,几天下来赵燕北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瘦了下来,就像得病的是他一样,憔悴不堪。

知秋在考虑要不要跟他提给赵雁南配肾的问题,没想到当她刚一说出口,赵燕北的眼神从没有那么阴鸷和愤怒过,他冷冰冰的注视着她,直到她保证永远不再有这种想法他才放过她,但是仍是好几天对她不理不睬。

赵雁南的身体是彻底垮下来了,透析后各种并发症也已经出现,现在基本上就躺在床上,甚至需要轮椅,她现在最多就是时间,最缺的也是时间,躺在床上想这一生顺心如意的事情太少了,而太多的都是些糟心的,瞅见别□子病了丈夫伺候在床前,丈夫病了,妻子端屎端尿的,她内心凄凉一片,这一生她赚下了什么呀,自己痛苦别人也难受,上了年纪的亲妈眼泪汪汪,几天来老了不是十岁,头发都白了,她不孝啊!她笑着说想吃老北京的八大件了,还记得她小时候她爸从北京回来给她和雁西带的八大件,她自己的舍不得吃,哄了雁西说先吃她的,吃完了雁西的,她把她的给藏了起来,当时还惹得雁西大哭,赵母偏疼她,就拿豌豆黄哄了雁西不让她在追着她要八大件,现在想起来真是愧疚,大小她就不像个姐姐,还要弟弟妹妹让着她。

赵雁西似乎是也记起了这一码事,姐妹两个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这事自从得病后她第一次笑,也是赵雁西第一次笑,她发现以前从不在意的笑容竟是那么珍贵和难得。

赵雁西见赵雁南今天的精神很好,就让跟着来的勤务员照顾好雁南,她带着赵母去买八大件,也是让赵母散散心,透口气,在医院里呆着赵母的心情压抑沉重的都快呼吸不了了。

赵雁南虚弱的挣开勤务员的搀扶,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去了医生办公室,独自一人拨下了那个她熟记在心却从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听到里面话务员接通的声音,她干涩的说出地址,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找谁,|邱志强,咦,等会啊,老邱……有人找,谁啊,是个女的,电话那头简短的对话,熟悉的声音让赵雁南眼眶湿热,我是邱志强,哪位找,……喂,请问是哪位,听到了吗,见那边还是不说话,是不是信号不好,邱志强把电话凑近嘴边大声重复,|喂……喂,赵雁南抽泣了一声,捂住嘴,眼泪往下流,邱志强心揪起来,猛然起身带倒了椅子,不敢置信的大声说,雁南,是雁南吗,呜呜呜……雁南哭出声,邱志强急了,拿着电话团团转,雁南,你说话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没……没什么事,我就是……就是问问你,你在**好不好,赵雁南擦掉眼泪,邱志强万没想到两年后还能接到赵雁南的电话,来自前妻的问候让他激动了,一个大男人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我……我很好,很好,赵雁南还想问你工作好不好身体好不好,吃的住的好不好,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一声长叹,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雁南,你呢,你怎么样,好不好,似乎分开已久的夫妻再次交谈只会问好不好,邱志强也是满腹话语无从出口。

我啊……我很好啊,很好,最后的一个很好似乎是叹息,充满哀伤。

你有人了吗,两人都想问对方,可是都没有有问出口,最后赵雁南仿佛是支撑不住了,用尽了她所有的骄傲说了一句,|志强,别再恨我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十四年婚姻,我……报应了,说完垂下了电话,任那端大喊大叫她一步步的走了出去,心事了了,她满足了94几天后当邱志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301医院,出现在她的病床前的时候,赵雁南震惊了,你怎么会在这,眼前的人皮肤粗糙的像是五十多的老汉,脸颊黑红,嘴唇上不只有血口子嘴角还有火泡,鬓见夹杂着稀稀落落的白发,他满脸是汗,后背湿透,衬衣领口都泛黄了,袖口也有些磨损,这么落魄这么糟蹋。

我来北京有事,正好听说你在这就上来看看,他说谎了,他是特意来的,她没有挂断的电话被医生接起了,因此他来了。

从牦牛车到汽车再到火车,一路辗转花了四天时间才到了北京,这四天里他想了很多,甭管前半辈子他俩好也罢孬也罢,谁欠谁的多,谁欠谁的少,这笔账已经算不清了,他和她曾是最亲的人,要是万一,她有个不好,最后一路,他送她!赵雁南躺在床上歪过头,眼泪打湿枕头,邱志强拉过椅子坐在她面前,握住她几近皮包骨头的手轻轻揉着,手背上青色一片针孔密布,他咽下所有的难受,勉强一笑,我从西藏带了好多牦牛肉,我还记得你以前吃肉干老嫌没嚼头,这种肉可有嚼劲了,我给你拿啊,邱志强从灰色的鼓鼓囊囊的行李袋中拿出了一大袋肉干,拆开,喂到她嘴里一片。

见赵雁南没有拒绝而是吃了下去,他裂开嘴笑了,拿起一边暖壶摇摇,没水了,我去打点水,赵雁南在邱志强出去后,把嘴里的牦牛肉吐到了卫生纸上包了起来,她现在牙龈出血,红肿酸疼,胃口很不好,不用说是牦牛肉,就是稀粥她都喝不下。

雁南,你爸来了,赵母推开门笑着说,爸,赵雁南挣扎着想要起来,被赵父止住,赵父见闺女又瘦有憔悴的样子,久经沙场心已经硬如铁石的男人不胜唏嘘和酸涩,但是他还是挺直了腰背面容刚硬。

到底是六十的人了,双鬓斑白,遇上这么个从来不贴心不得他心的女儿他还是如山一般撑在她的背后,这是做什么,你爸17岁干革命,数次命悬一线,有一次子弹穿心而过,都说活不了了,可是我命硬不信邪,硬是挺了过来,从那后甭管是再受什么伤从没有倒下过,病魔就想小鬼,欺软怕硬,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你是爸的闺女,就应该随你爸,还没有亮出刀枪较量较量呢,你就缩头当了逃兵,你孬不孬,老赵!赵母见赵雁南哭了低声喝道,赵父横了她一眼,继续说,雁南,你要是爸的闺女就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赵家不出孬种,从今天起给我好好的配合治疗,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赵雁南红肿着眼睛使劲点点头,鼓起了勇气爸,我听你的话,我会配合治疗,不会再让你和我妈担心,赵父这才欣慰了,突然瞅见地下的行李包,赵母这时也发现了,谁来过了?雁南,等急了吧,我忘了还有水票了,先去买的水票,话音未落屋里的赵父赵母都呆住了,这是邱志强?还是赵父沉稳,很快反应过来,爸,邱志强不知觉的喊出,刚一出口有些后悔,还没等开口呢就被赵母轰上了,谁是你爸,你已经不是我赵家的女婿了,关系没有这么套的,一席话说得邱志强羞愧的低下了头,妈,您这是干什么呀,赵雁南坐起来想要下床,邱志强立马过去扶她起身,给她穿上鞋,动作细致耐心,赵父看着两人眼里光芒一闪看不出情绪,赵母若有所思。

爸妈,姐,我回来了,赵雁西的到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你是……邱志强?赵雁西也呆了,这是哪一出,他怎么还来了,谁告诉他的?三人彼此视线相交,做了摇头的动作,难道是赵雁南?雁西,好久不见了,邱志强把赵雁南安顿在轮椅上,动作就跟做了千百遍一样熟练。

病房外,赵父在跟邱志强谈话,病房内赵母赵雁西哪眼神询问赵雁南,赵雁南凄然一笑,妈,是我给他打的电话,我没有告诉他我……,没想到他竟然找来了,后半句话赵雁南眼里闪过的喜悦神采让赵母和赵雁西心里一痛,姐,只要你高兴,你做什么我支持,赵雁西握住赵雁南的手由衷的说着,赵母叹了一口气,最近她不是没有觉察到赵雁南看向医院里,成对成对患难扶持的病人夫妻时羡慕嫉妒的样子,她和雁西把她照顾的再好,也不能代替这个时候做丈夫的不离不弃,邱志强能在雁南病重之时赶来,算他有心,再说医生都说了只要雁南配合治疗,靠透析也能维持个十年八年,要想雁南能坚持下来等到肾源,丈夫亲人的支持都必不可少,因此这会她已经不愿在去介意邱志强是出于看热闹还是再次攀上赵家算计前程利益的目的,甚至只要他能照顾赵雁南,她愿意跟他谈谈条件,许下利益。

爸,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能一了心愿,等雁南好了我就离开,要是雁南有个……他抹了一把眼泪,咽下哽咽,我陪着她,她也不会寂寞,这一生我也……我也满足了,无憾了,他的肩上传来几下拍压,缓慢而又沉重,渐渐皮鞋声远去,他颓然无力的靠在墙上,失声痛哭,他记不清楚自从知道赵雁南得病后到底哭了几次,雁南,我是不是真没用,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娘们,要是你见了准保又会骂我,当邱志强再次进入病房时,已经整理好情绪,嘴角上扬露出笑容,病房里只有赵雁南,雁南,我刚才去给单位打电话了,没想到他们说我工作努力,加上来趟北京不容易,给我放了俩月假,你看在北京我也没有个认识的人,自己玩也没劲不是,要不咱俩一块,你要是累了我就推着你,咱们把这老北京好好转转,他小心翼翼的觑着赵雁南的脸色说着,赵雁南脸上丝毫神情都没有,就在邱志强忐忑不安想要再劝说的时候赵雁南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喜坏了邱志强,他差点跳起来,忙不迭的说我去问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这几天你可得好好把身体调理调理,咱们要看的地方可多着呢,有了邱志强,无论是喂饭喂药还是陪同透析,洗脚洗脸擦身子他都不假他人之手,眼看着赵雁南脸色渐渐的好看,有了笑容,赵母和赵雁西是彻底松下了一口气,赵雁西毕竟还要工作而赵母年纪也大了,心情暂时放松下来后各种毛病就来了,不是心脏跳动得快就是血压高,在赵雁南的严词要求下,赵雁西带着赵母回了家。

临走前赵雁西找到邱志强,在和他谈了半个小时后,才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赵雁南每透析一次就要承受一次痛苦,有时她做完透析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朝邱志强发脾气让他滚都是轻的,甚至还会咬他,而这一切邱志强都默默承受下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很遗憾,你的肾脏不合适,医生推了推眼镜,没有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几率不超过千分之一,你也别难过,我们已经在寻找肾源了,其实像她这种情况靠透析再加上身体养护得好,心情舒畅维持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邱志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那出来的,突然从天降下来的喜悦让他有些懵了,他拔腿就跑,一直跑到赵雁南的病房,推开门,满脸惊喜的看向她,赵雁南无聊之下正在拿着魔方玩,你笑什么,我不能玩这个吗?口气有些不好,不是她想找事,只是邱志强的笑容灿烂的有些刺眼。

雁南,太好了,你不会死,不会死了,什么死不死的,赵雁南现在最不愿意从这个,她最近治疗积极了很多,身体也感到轻松了许多,她还想利用剩下的时间到各地去转转呢,看看风景,他不说忌讳着点,还想触她霉头,刚给他两天好脸色胆就肥了?雁南,医生说你靠透析能维持十几年,十几年时间还能找不到一个肾?再说了十几年后医学肯定能研究出治这个病的办法,你怎么知道的,你去问医生了?邱志强点点头,但笑不语。

你丈夫给你做了配型,但是很遗憾不合适,赵雁南的主治医生拿着病历进来了,他笑着翻看病历说,你看,最近各项指数好多了,再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出院回家休养了,坚持透析,乐观点,没准十几年后还有一个十几年呢,要有信心。

邱志强在医生又一次的证实下不住的点头,喜得眉开眼笑,恭恭敬敬的把检查完后的医生送出了病房,回来见赵雁南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不由说,你怎么不激动啊,你很高兴?赵雁南试探的问,邱志强生气了,再次见面后第一次发起了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不高兴吗,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肾给你,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志强,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是因为我要死了可怜我所以才会来照顾我,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是太痛苦了,透析太痛苦了,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早就撑不下去了,我……赵雁南说不下去了,邱志强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雁南,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们虽说还不到说这话的年龄,但是你看我,老了,来北京之前我都想好了,要是你愿意我还照顾你,你不愿意我就回西藏,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这一说,只是因为放不下你,赵雁南猛然扑进邱志强怀里,哭道,我以后脾气可能还是会很坏,还是会骂你,你脾气坏都坏一辈子了,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让你这坏脾气折腾几年,你就坏几年,我都习惯了,你要是温温柔柔的和雁北媳妇那般,我还吃不消呢,可能谁跟谁是依旧的吧,走来走去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一辈子到头还是这么两人,而在赵雁南生命最后的十年里,虽说还是有吵闹,但那都是小打小闹不伤感情,可能前一生赵雁南埋了邱志强的骨,这一生轮到了邱志强成为那个葬了赵雁南的人。

知秋知道赵雁南和邱志强复合的消息后,并没有多大惊讶,父母再好照顾的再周到总不如夫妻啊,她很为赵雁南感到高兴。

果然这一两年来有了邱志强赵母省心了不少,无论是赵雁南家还是她家已经走出了之前的阴霾。

不过这尿毒症可是一个费钱费精神的病,不能累着,按星期透析,赵雁南自然没有上班,虽说还有邱志强,但是邱志强调回来后又给调到了一个清闲衙门,时间富裕但是工资不高。

都是靠赵母赵父补贴,但这不是个长久之计,当然她不是介意赵母赵父搭闺女钱,她只是有了个想法,几年之前的想法终于有借口和理由实施了。

她借着和赵雁北谈赵雁南的身体情况,慢慢的引到她想做生意上去,雁北,你看,现在正是经济转型的时候,商业百废待兴,做生意不再是资本主义,中央更是提出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你也打算下海?赵雁北放下笔神色莫名的看向她,知秋笑了 不是下海,只是投资然后等着增值,大学老师这个工作我可不会放弃的,听到投资二字,赵雁北的眼神亮了亮,但是瞬间恢复了面瘫状态你很缺钱吗,还是我少你吃喝了,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不就是不希望我当女强人吗,不说我想不想,你看我是那块料吗,这就话取悦了赵雁北,他嘴角上扬,道真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知秋佯装发怒,扑在他后背上往下压,把他压成趴伏的状态,恶狠狠的说,赵雁北,你觉悟吧,赵雁北抓住她勒在他脖子上的手,蓦地起身,她还挂在他后背上,吓得她哇哇大叫,两三步仰面躺倒在床上,周身的重量把她压得差点背过气去,好不容赵雁北移开身子,她喘着粗气怒道,你怎么又用这一招,你想压死我啊,起来,别装死,知秋蹬下鞋子站在床上拿脚踹他,谁知被他一把拉倒在在床上,俯身双手撑在身下,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似乎能穿透她的内心,这个想法在你心里存了很久了吧,知秋努力瞪大双眼,怎么可能,就是最近想的,我也是有原因的,你看大姐治病费钱吧,就靠姐夫的死工资也不顶用啊,这事不用你管,有爸妈呢,还是说你介意爸妈给大姐钱,没有,完全没有,你这是污蔑我美好的心灵,你这是给我高尚的品格泼脏水,我是那种人吗,知秋急了,赵雁北轻笑出声,躺在她身边抱住她,知秋才明白过来这厮在逗她呢,她眼珠子一转,趴在她耳边说,赵雁北,你就庆幸你老婆是我吧,大度从不计较这些身外之物,要是换个人,你看她跟你急不急,赵雁北轻轻松松的说,她急就把她休了,赵雁北,感情老婆在你眼里还没有姐姐亲是吧,这种话还是结婚以来知秋第一次问,赵雁北横了她一眼,别的老婆没有姐姐亲,这句话一说让知秋心里的阳光灿烂了,照耀的花也开放了,刚想撒娇说我有那么好就回过味来了,什么叫别的老婆,感情除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是吧,知秋揪着这点不放了,夫妻两个耍了好一阵花枪,赵雁北才安抚了知秋。

雁北,如果大姐有别的经济来源呢,我是说除了爸妈给的外,你有没有想过会怎么样,你没发觉吧,这几年大姐除了治疗必要的花费外,很少见她添置东西。

她是不想买吗,不是,她是怕花钱。

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看着大姐现在是很好,可是她寂寞啊,整天呆在家里,要不就是楼下溜溜弯,这是大姐从小待到大的城市,她闭着眼都知道哪有块砖哪有块石头,知秋停下来细看赵雁北的神情,赵雁北听得很认真,你继续说,大姐又不能工作,闲的无聊了,出去看个景还是闭着眼都能数出叶子,还有什么意义,你当大姐不想出去走走啊,我可听她说了,当年在北京她和姐夫走遍了北京大大小小的胡同和景点,还商量着等身体再好些走遍全中国呢,大姐有这个心愿,为什么不去呢,你还看不出来吗?赵雁北陷入了深思,半响才皱眉道,家里还有多少钱,你给大姐送去,知秋狠狠的拿枕头打了他一下,要是给她钱就能解决问题,我早给了,还用现在冲诸葛亮,感情我刚才那一通话白说了,是我表达不好还是你脑子不会转弯啊,简单来讲就是大姐不想在跟娘家伸手了,再说了还有大姐夫在,养不了妻子反而老是朝岳家伸手,他心里能舒服吗,治病是没办法的,除此之外他们肯定能不伸手就不伸手,赵雁北斜了她一眼,点点头,你早这么说不久完了,她是他大姐,给他治病是应该的,他一个大男人哪有她们女人心思重重的。

你说的另外一个经济来源不会就是你吧,这把钱从一个口袋放到另一个口袋里有什么两样,怎么没有两样,我跟大姐合伙投资,实际上不用大姐操心,不管是赚了还是赔了,大姐只等着拿红利就行了,这可是亲兄弟明算账,大姐拿的坦然,这钱怎么花就是她自己愿意的事了,你说是不是,你以为生意是那么好做的,赵雁北闲闲的说,四十年后她不敢说,可是现在她敢打包票,八十年代啊,卖个茶叶蛋都能发家,遍地都是有钱捡,更别提她有了四十年眼光的人,有句话不是说吗,拿十年后的眼光办事,她这可是四十年后,虽然她上辈子只是一个高中生,见识上浅薄行动上可能不给力,可是她有想法,行动有赵雁北啊。

她刚想说买地囤地搞房地产,可是一想房地产火起来起码得到两千年吧,炒股那得进入90年后才行。

她知道现在深圳还有北京中关村这一两年内就会成为一个大金矿,电子科技开始时兴发展,她把这一想法跟赵雁北一说,赵雁北很是沉默的看了她几分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谁知赵雁北起身出去了,一会拿了一个文件袋给她,打开,一张张合同和股份授权书让知秋看的目瞪口呆,心脏几乎停掉,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漏掉一个字,有一家深圳科技公司38%的股份,还有他们天桥百货公司6%的股份,这天桥百货是国企啊,知秋木呆呆的看向赵雁北,赵雁北示意她再往后看,上海利达音响股份有限公司1800股股票,这,这……你什么时候弄得,知秋的手在哆嗦,翻到签字日期的时候她的心脏停跳了,苍天大地穿越大神,为什么写的是叶知秋!95你哪来的钱,知秋目光如炎,灼灼逼人,这厮竟然敢藏私房钱,尼玛这不是私房钱了,这是金库啊金库,亏她还以为他按时上缴工资是新时代的好男人,感情工资只是九牛一毛啊。

赵雁北靠在床头上看着跪坐在面前逼近他就差没揪着他的衣领大喝,他眼睛直抽抽,挑眉道,贪的,噗哈哈哈哈知秋笑倒在床上,歪着身子抱着肚子只哎哟,这话从赵燕北口中说出怎么这么有喜感呢,有这么好笑?赵雁北把她拉起来固定住冷哼,威胁道,知秋表情严肃的摇摇头,盘腿,跟他面对面坐着,膝盖抵着膝盖,两两对视,在彼此的眼珠子里都看到了对方的倒影,二十秒,知秋再一次笑倒,雁北,说别人贪我还相信,你贪?她表情夸张,跟听天方夜谭似的,还不如让我相信男人突破医学障碍可以生孩子来的真实,霎那间一股温泉直冲丹田而去,赵雁北的心被填的满满的,他嘴角上扬清清嗓子含笑说,我是不是该为你的信任好好谢谢你,知秋昂头拿下巴看他,装冷艳高贵,先别忙着谢,先把问题交代清楚,党的政策你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可以开始交代你私藏小金库的问题了,别想拿糖衣炮弹腐蚀我,也别想我会拒收,对于糖衣炮弹,我向来是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听她理直气壮的说出糖衣吃掉炮弹扔回去,赵雁北嘴角直抽,他第一次发现知秋还有无耻无赖这种品性,但是难得的他竟然不讨厌,还觉得有意思。

赵雁北手顺着知秋腰际把她提起来抱到腿上搂住,糖衣你吃炮弹扔给我?良心哪去了,被你吃了,她果断的接上,哎哟,赵雁北这厮竟然拧她屁股,她鼓着一张脸跟包子似的,在黑如包公的他面前慢慢撒了气,瘪了。

想不想知道钱哪来的?赵雁北笑的阴险,知秋下意识的点点头,还扔不扔炮弹了,知秋果断摇头,良心又找回来了?赵雁北淡淡的继续挖苦她,知秋咬牙,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她忍,一手捂住胸口赶紧声明找回来了,已经找回来了,一双眼卡巴卡巴跟楠楠有一拼,但是没有他闺女如小鹿般水汪汪湿漉漉的。

要是知秋心里知道这厮拿她跟抢不到玩具就纯天然卖萌的赵言未比,她一定回去撞墙,她都生了仨孩子是孩他娘了,还小鹿般闪烁的的眼睛呢,他好意思她都不好意思。

妈跟你说过吗,我小时候是由外公带大的,曾外祖父是慈禧年间的三品官员,后来留下的祖产各房分了,不过那年代战乱不断炮火纷飞,物价高涨外纸币贬值,分得的财产剩下来的不多,而能保存下来的你说是什么, 金条!赵雁北赞许的摸摸她的脑袋,是金条,六根今天,我变卖了三根,剩下的三根正好三个孩子一人一根,也算是个传承,知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遗产,她不明白的是合同上怎么会是她的名字,她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签的,虽然感动但是没有法律效力吧?不会是哄她开心的吧!不知不觉间她就嘟囔了出来,话一说出口,赵雁北的脸再次黑了,面色冷然叶知秋,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的良心又哪去了,又被你吃了?知秋低下头看看捂着心的手,闷闷的说道,我这不是捂着吗,赵雁北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到,绝倒,推开她恼恨道,自己想去,知秋想的脑袋几乎要破了的时候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归国后,赵雁北伤好他俩第一次亲热后,这厮趁她迷瞪之际让她写了好几个叶知秋,她突然笑不出来了,知道这厮为什么会变卖金条搞投资还写她的名了。

从国外回来后有好几次他从噩梦中醒来,木木呆呆的,她怎么问他都不说,后来还问她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她怎么办,当时她以为他开玩笑,就说改嫁,因为她养活不了三孩子,本来是句玩笑话,但是看到这些东西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赵雁北就这么怕她改嫁吗?想用这些闩死她?可是她只是随口的玩笑。

要是哪一天赵雁北真不幸了,她叶知秋眉头都不带皱的给他好生伺候送走老人养大孩子并且教育成人。

见她恍然大悟后又变得内疚纠结,赵雁北突然笑了,他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她就是这样,该多想的时候不想,不该多想的时候又爱七想八想,把事情复杂化。

你不是整天说努力工作增加安全感吗,精神上的**上的还有物质上的,现在哪样都不缺你了,以后这种事也不需要你操心,他扬了扬手上的纸,能给你的我没有不舍得,所以麻烦我们的叶老师以后能不能把心思用在你男人和儿子闺女身上,别不着四六的在外面瞎折腾,前几句知秋感动的就差抱着他痛苦,后几句是让她又囧又心虚,这是在抱怨她忽略了他忽略了家庭吗,她刚想反驳但是在他难道不是吗的眼神里蔫了,想想这两年来的行为,的确是疏忽了。

但是她一开始想做点投资是以赵雁南的事情说事的,现在也不好立刻打退堂鼓, 那大姐那……大姐那不用你操心,爸妈早有想法了,说不定已经给了,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在当成耳边风我就谢谢你了,赵雁北作为丈夫父亲没说的,只要时间上允许他就开车往家窜,哪怕只是吃顿饭呢,也能见见她和孩子,同样是工作狂,可是比赵父好多了。

相反不合格的是她这个做妻子的,一门心思的想去挣事业挣财富,赵雁北不止一次跟她说过不希望她的妻子是一个事业心高于家庭的女强人,但是她钻空子自以为聪明的把赵雁北的底线定义在女强人上,她现在不是女强人没有超过他给她化下的那道线,所以还自鸣得意的继续在远离家庭的这条路上越奔越远。

她老说赵雁北大男子主义不尊重她,现在想来这两年赵雁北已经尽量尊重他了,但是他都大男子主意说一不二三十年了,习性刻在骨子里,后期他的尊重有时候都是画虎不像反类犬。

再说她跟赵雁北的婚姻从开始就是因为赵雁北想要一个家庭妇女的妻子,而她想改变生活愿意扮演这种角色,也认为自己适合这种角色,就跟赵雁南和邱志强的婚姻一样。

她和邱志强的心里路程也是一样的,可以说从一开始婚姻只是他们得到某种目的的手段和跳板,一开始遵从对方的需要,一旦站住脚后期就不满足了。

邱志强婚姻的失败一方面在于赵雁南,另一方面也在于他没法装到底,毁掉了婚姻里对方最初所期望的样子。

她同样也是,但她之所以现在还幸福美满是她的幸运,她婆婆接管了三个孩子所有的事情后重心不在儿媳妇身上,而赵雁北给她的包容度也越来越大,如今更是为了把她的心拉回家庭,奉上这么大的礼,她越想怎么好的都是赵雁北,错的都在她呢?她是不是欠虐啊!不管怎么样,这薄薄的几张纸的确让知秋收心了,产业有了,以后等着鸡生蛋蛋生鸡就行了,赵雁北眼光不错,科技娱乐百货都兼顾了,既然这厮不是不知柴米油盐不通世情的清高货,她乐的在他背后做小女人占便宜,反正赵雁北觉悟很高,知道财产归老婆所有。

所谓拿人钱财□嘛,知秋同志光荣的回归家庭了,除了一周六节课外她不在担任任何辅导工作。

荷包鼓了的结果就是想给它减负,首先想到的就是在老家的爹娘,几年前翻盖了四间亮堂堂的大北屋,打了家具还买了收音机电视机,顿时成为他们村第一家,家家户户天一黑整点蹲在她家看电视,老头老太太这几年过得舒坦,闺女每个月都按时往家里邮50块钱,逢年过节各种粮布油票过节费从没有落下过,不差钱也富态了,听闺女的话自留地里也就种了些花生大豆之类不费心的,自己地里种的随谁来看电视都能抓把吃,来看电视的一口一个大爷大妈婶子的叫着,那叫一个亲和热闹,老两口也不寂寞,怪不得屡次让他们来都是住个几天稀罕稀罕孙子孙女就念叨着不习惯回家了。

还缺什么呢,她使劲想,得,老爷子老太太还没有去北京玩过吧,干脆等农忙完她带老爷子老太太加上她舅家的几口也来个北京七日游。

果然这话一出老太太激动了,这么多年听过北京没见过啊,知道□见过画像没见过真人,这次能去北京了她能不激动吗,闺女甚至还要带着她舅舅家的一块去,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给她撑的足足的,还没出一个小时满村的大人小孩都知道老叶家两口子要上北京了,个个羡慕的不行,连连感叹老叶家这个闺女比十个儿子都顶用,一个个的争着抢着要老叶头给带点北京的东西,哪怕带个烧饼那也是北京烧饼不是吗,咱也尝尝首都的烧饼跟三里沟的有啥不一样。

而老叶头走遍北京也没有买到所谓的北京烧饼只能买了煎饼果子,据卖煎饼果子的人称这就是地道的北京烧饼,老北京没有一个不爱吃的。

孝敬完父母,知秋就开始折腾小孩子了,不是她不想孝敬赵母,而是旅游人家赵母是行有专机,住有高级干休所,疗养,国家报销。

于是四岁小公主不仅房间被她装饰的跟个宫殿似的,连她的衣服都是公主裙居多,长长的头发,额前整齐一道齐刘海,白白嫩嫩红润的皮肤,随了知秋的小脸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听她脆生生的喊你妈妈,就跟大夏天吃了一大罐冰激凌一样舒爽啊,带出去幼小的成年的壮年的老年的通杀,各种羡慕嫉妒溢于言表啊,导致她现在最爱做的就是溜闺女。

而赵雁北对于她这新添的爱好痛恨不已。

这年头有条件的已经给孩子报特长班兴趣班了,知秋当然不会落下,于是大手一挥,儿子统统都去学书法,也不管小的是不是能握住笔,大的是不是耐得住性子。

知秋打算在小言未五岁时让她学钢琴,这次赵母特别给力,双胞胎过四岁生日,赵母大手笔送了一架德国斯坦威三角立式钢琴,听牌子再看那大气厚重富有光泽的琴身,知秋都不敢问价格。

好吧,买的人是她的婆婆,付账的都不心疼,她还罗嗦什么,这个高级货的确配她的宝贝公主,也幸亏赵母送给言琛盒言格的礼物没有在震颤她的灵魂,一整套变形金刚,没错还有言格,因为俩小子都是赵母的心肝宝贝,又只差了两岁,所以赵母定了一条家规,就是大的过生日小的也有礼物,小的过生日大的照样跟着,于是这仨宝贝平白的一年多了一个生日。

虽然变形金刚在当时还属于玩具中的奢侈品,但是跟斯坦威比那就不值一提了,知秋心平气和的看向眼前,正在钢琴边制造噪音的小言未,把噪音当成天籁听满脸含笑一副孙女是天才的赵母,抱着玩具不撒手的言琛以及在一边虎视眈眈准备把它拆解的言格小朋友,还有拎着两挺大机关枪抱着大盒芭比娃娃进来的赵燕北,瞅瞅自己手上的三个塑料全自动三层文具盒,再看看尖叫着扑向赵燕北的双胞胎,她萎了。

突然看见仍在一边摆弄变形金刚的毛毛,没有也跟着扑过去,知秋眼里放光,颠颠的跑到他身边,这小家伙可是上小学了,肯定识货,文具盒多好啊,她小时候就羡慕死了同班那个从香港带回来的全自动文具盒,她这也是香港来的,还多了一层呢。

谁知毛毛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接过来了,倒是很热情的抱着她的脖子亲了她一口,可是……可是这熊孩子为什么连打开都没有打开,这可是全自动啊全自动三层啊三层,不是你那铁皮盒子,她蹲在毛毛身边,耷拉着耳朵,眼巴巴的瞅着前方父慈子孝和乐融融的四人,在一次的蔫了。

毛毛,你为什么不去看你爸爸给你买的礼物,毛毛终于拆了一个变形金刚,才说,妈妈,我长大了,一副你真傻,难道不明白我已经过了玩这个的年纪了吗,儿子啊要是你能放过你手里的变形金刚,妈妈可能会对你的话产生一丁点赞同,还没等知秋吐完槽,这熊孩子又再次鄙夷,都是我玩剩下的,爸爸真没新意,哎哟,感情儿子你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是你玩剩的才毫无兴趣呀,要是赵父在会送啥,知秋笑了,这到底是多么囧囧有神的一家子啊!96今日早饭时知秋咬了筷子,把牙咯的生疼,赵母还笑着说吃饭咬筷子,预兆有客来。

老话说的果然不错,只是这客人太让知秋欣喜望外了,竟然是高原野。

高原野四平八稳的坐在她家花厅里那张海南黄花梨上,她穿了一件粉色薄毛衫,咖啡色的修身裤子,头戴贝雷帽长长的头发打着自然地卷,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你……原野!知秋大叫,几步上前就抱住了她,俩人抱住后就在原地又蹦又跳,刚进门就听到小琴一脸神秘兮兮的告诉她有客人在花厅等她,她还在想会是谁,还在花厅等,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几年没见了,你说几年没见了咱们,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说我给你打过多少电话?我都数不清了,每次接电话的人不是说你去演出就是不在国内,我看你比周总理都忙,两人的激动心情稍一平息后,知秋开始算账了,高原野嘿嘿直笑,我这不是刚回来就来看你,今早上凌晨到家的,没睡几个小时,我就马不停蹄的来看你了,我可是干等了仨小时够意思吧,知秋点点她,你是来看我的吗?你是来看你舅舅和舅妈的,在家能待几天,听到她刚回家就来了知秋心里热乎乎的,但是面上仍是一副嗔怒的小女儿态。

我有演出路过,所以待一天,明天就走,高原野白了她一眼,拿出了一个首饰盒递给她,挑眉笑道那这个呢,要不也给舅舅舅妈?知秋听到只待一天,有些失落,接过盒子勉强笑道,怎么这么着急,不能多呆几天吗,才见面就走,高原野知道知秋不想她走,心里很热乎,笑着安慰道,别忙着抱怨我,我过年有探亲假,足足一个月,到时候你别只顾着赵燕北不理我就谢天谢地了,真的,知秋高兴了,一脸的笑容阳光灿烂,,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朋友她有好些话没跟她说呢,到时候让赵燕北住客房,咱俩睡一屋,高原野想了想,笑着答应了,行啊,既能跟知秋好好聊聊又能给赵燕北添堵何乐不为。

她瞅见知秋还握着那个盒子,道,打开看看啊,我特意给你定的,知秋一听打开了,然后所有的淡然镇定跑到了脑后,她碰的站了起来险些歪倒,心砰砰跳,眼珠子差点脱窗,她觉得眼睛不够看了,看看盒子再看看高原野,这货淡定的就像这里面这颗将近六克拉的粉钻只是玻璃珠子一样,粉钻?送,送我的?高原野点点头,拿过戒指给知秋带上,大了?是照着以前你手指的尺寸放大了一点,她摇摇头,你都生仨孩子了,怎么没胖反而瘦了呢,别说,你这手还挺趁这钻戒的,那红线缠一缠就行,很贵吧?这得多少钱啊,两辈子第一次见,要是四十年后估计得有个几十万,这礼物有点扎手,她忙要摘下来,被原野止住了,别谈钱啊,谈钱伤感情,往远处说咱那是一个战壕里钻出来的,往近处说你是我表嫂,更重要的也是最重要的,咱什么关系,那是响当当的铁姐们,痛快点要嘛收下要嘛扔了,高原野瞪眼道,知秋笑了,行,那她就收下了,等她生日的时候给她寻摸一件宝贝也是一样的。

她伸手对着阳光,手上这颗光芒耀眼闪烁其辉的粉钻,戴在如葱般修长白嫩的手上霎时光彩逼人,几近闪瞎知秋的眼睛。

自打那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一出,全世界不管老幼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不想拥有一颗的,这颗可是品质上乘的粉钻,还足有六克拉,只是怎么会想到送她戒指呢?嘿嘿,怎么样,咱姐们眼光不错吧,在非洲时我一眼就相中了,在国外结婚流行带钻戒,我一想赵燕北那货心眼虽说细的跟牛毛似的,可是女人这种事上他粗的就跟棒槌一样……噗……知秋一口茶喷在地上,脸色青白红黑交替,啥色也有,你笑什么,高原野瞪她,面对如此单纯的高原野,知秋这已婚妇人伤不起啊伤不起,她摇摇头说没事你继续说,他心眼粗肯定想不到这茬,他想不到不代表咱不喜欢不想要啊,那的钻石便宜,我买了两颗,在北京找的样子让首饰行里的老行家打的,正好一人一颗,别摘下来,千万别摘下来,晚上带着给赵燕北看看,闪瞎他的狗眼,知秋听到非洲的钻石眼睛亮了,她怎么忘了还有珠宝这一行业呢,钻石恒永远,一颗永流传是90年后才有的吧,有门。

她又细问了几句非洲钻石的事,可是高原野知道的也并不多,只言非洲钻石多还便宜,她极其夸张的说就跟买盐似的。

知秋失笑,知道她是在打消她在价钱上的担忧,看着外貌上是越来越漂亮,气场也越来越强的原野,还以为她变了,谁知三句话不到就发现本性还在,她笑着点点头。

你现在真不错,我听姑妈说了,少校了吧,太厉害了,知秋倒了一杯茶给她,替她高兴,同时也很羡慕,她和高原野是同一年兵,而她二九年华嫁人生孩子又弃武从文考了大学成了讲师之后平平淡淡的,工作上不冒尖不落后,大把时间空下来照顾孩子婆婆和丈夫。

原野呢却是坚定地守着她的舞蹈,去了北京后一路顺畅走到了少校,不但国内,国外也是满世界到处转悠演出访问,长了历练丰富了见识,整个人气质大变样,但是她不嫉妒只是高兴,因为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满意的没有再满意了。

文职而已,没意思,团里像我这个年纪少校军衔的海了去了,我这哪算哪呢,等我成将军,女将军给你看看啊,高原野摆摆手不在意地说,对了,这是给我侄子侄女们的礼物,一水的美国货,仿真玩具枪和芭比娃娃,知秋接过礼物谢了她,你还真买对了,这俩臭小子就迷这个,赵燕北又爱动不动就把他们拎到部队,言未是个芭比迷,天天不是嚷着缺娃娃就是娃娃缺衣服,我头都大了,喜欢枪好啊,舅舅和表哥那肯定有打算,我估摸着这俩孩子以后怎么也得有一个从军,从小打基础也好,言未学钢琴吧,刚才跟舅妈聊天的时候,舅妈一个劲的夸小言未,我看也是不错,好好培养以后成钢琴家去维也纳金色大厅,也让那些洋鬼子看看。

知秋点点头,很同意,她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有那个条件再说连钢琴老师都说小言未有一双钢琴家的手,可是小言未特别不喜欢,不好好学不说还总是拿那架斯坦威制造噪音。

偏生赵母赵父还有一向很有原则的赵燕北都护着她,说孩子还小,不能给她压力,培养兴趣最重要,既然学不学不重要那么赵母干嘛要花那么多钱买斯坦威,这不是浪费吗。

这些牢骚她也不愿意跟高原野说,俩人又亲亲热热的说起了高原野在北京的事,顺便聊到了以前新兵连的几个战友,李雪在知秋考大学那年嫁给了文工团副团长的儿子,转到组织部干任职干事,陈晨还在文工团,当上排长了。

可能是幸福的久了,记起新兵连的日子好像是上辈子一样。

赵母亲自买的菜,做了一大桌子,席间看到知秋手上带着的钻石,挺感兴趣的品鉴了一番,别说赵母在这首饰方面还真有两下子,说的知秋和高原野大开眼见,赵母也说当年他父亲也就是雁北外公给她的嫁妆里有好几件古董首饰,万历年间皇帝宠妃郑贵妃用过的,只不过抗战时为了革命都当了,说到这些赵母不胜唏嘘。

三个孩子倒是表现极好,虽是第一次见高原野却没有表现的生疏,可能是原野的礼物合了心意,都亲亲热热的抱着她跟她说话,让高原野是放下这个抱起那个,笑言恨不得走的时候揣在兜里捎走。

知秋跟高原野喝酒了,还喝醉了,连高家什么时候来车接的都不知道。

早上酒醒后她只记得饭厅里就剩了她和高原野,她抱着高原野唱军歌,高原野抱着她跳舞,后来,后来她就趴下了。

她头晕脑胀的看着房里多出来的那个人,赵燕北,呆呆的伸出手来,手上的光芒不见了,她后背一个激灵,急忙趴在床上撅着屁股找来找去,找什么,清清淡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沙哑,这货感冒还没好呢,戒指,钻戒,你见到了吗,她几乎把床上的东西都翻过了,还没找到,她记得昨天一直带着的啊,你闺女拿去了,赵燕北淡淡的说,啊,她惊讶了,她立马从床上下来,光脚就往外跑,小言未向来都喜欢亮晶晶颜色鲜艳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可不是她那发卡随便扔随便放不稀罕了就丢。

你干什么去,穿上鞋,赵燕北在她身后喊,找戒指,知秋头也不回的蹬蹬往下窜,赵燕北闻言松开握着的拳头,一枚棱角分明的粉色光芒戒指在他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这是今早上他在他闺女抱着睡觉的芭比娃娃头发上发现的,这小妮子用发卡固定住了。

想到送这枚戒指的人,他脸黑了,赵燕北,戒指呢,知秋风风火火的又跑上来了,摊手问他要,刚才她下去问女儿要戒指小言未双手一摊,爸爸拿去了,结婚时给你的翡翠戒指呢,既然喜欢戴怎么不见你戴那个,赵燕北不答反问,知秋伸出去的手并不收回来,理直气壮的说,那是传家宝,妈妈给我这个儿媳妇的,我以后还要传给我的儿媳妇,哪能随随便便戴,赵燕北按耐住满意的笑容,点点头,知秋看他光点头,连个戒指星都不让她见,揪着他的衣袖猴在她身上扭麻花 钻戒,那是我的钻戒,你就给我吧,赵燕北看着她,就这么喜欢,知秋郑重的点点头,跟小哈巴狗似的看着他,喜欢,这枚戒指来历不明,我先替你保管一段时间,知秋急了,怎么就来历不明了,赵燕北你这是嫉妒深深地嫉妒□裸的嫉妒,这明明是原野送我的,妈妈可以作证,哦,我嫉妒什么,赵燕北两道眉毛皱起,你嫉妒高原野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却连根鸡毛都没有给你,你做人太失败了,哼,土匪,赵燕北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既然我是土匪,就得干点土匪专干的事,钻戒没收,知秋本想再跟他磨磨戒指的事,可是看他眼皮底下发黑,不由得心疼问,你昨晚没睡觉吗,赵燕北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昨晚在床上推了一晚磨,又是说梦话又是大呼,你说我能睡得着,你胡说,我平时从来不说梦话大呼,睡相也很好,你也说是平时,昨天呢,大中午喝酒不说还喝的酩酊大醉,耍酒疯,你倒是出息了,知秋一听尴尬的笑说,妈妈也见了?我就是很长时间没见原野高兴了,一时忘了分寸,没吓着孩子吧,我以后再不喝了,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你要知道分寸,量力而行,行了,待会去谢谢妈,你喝醉了都是妈在照顾你,我去部队了,赵燕北拍拍她的脸轻声说完就走了,我的钻戒……知秋伸着手一脸郁闷的对着咣当关闭的门无声说着。

971982年的春节,在越来越浓的年味中来到了,除夕这天竟然还下起了雪,天气冷的呵出的气都很快结成了冰,早上一大早赵父就写了对联和福字,赵燕北亲自拿着贴在了门上和墙上,警卫员拿着扫子往门沿上贴窗花,红红绿绿的窗花让三个孩子分外感兴趣,个个嚷着要贴,赵母怕孩子冻着没让他们去。

今年的春节还是和往年一样,赵燕北贴完春联就去了部队,和战士们一块准备过节,要到晚上九点后才回来,因此他们家的年夜饭在九点半。

毛毛正处在招猫逗狗的年纪,知秋都习惯了,好在双胞胎安静,不像哥哥一样跟猴似的没有一刻老实的时候,但也是把玩具扔的满地都是,现在过年又多了一盏盏小红灯笼,三孩子一人挑着一个,屋里屋外跑进跑出,一不小心啪摔倒了,好在冬天穿得厚,没有哭。

毛毛这几天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鞭炮的影子,就惦记着过年的压岁钱了,从小年一直问到除夕夜,问知秋和赵母什么时候才会给他压岁钱,赵母问他这么急要压岁钱干什么,买东西,毛毛乐呵呵的说,买什么,赵母好奇,家里什么都有,毛毛刚要说话,眼珠子一转看到从厨房过来的知秋,立刻溜了,快的赵母都抓不住。

知秋眼见着毛毛从她身边刺溜窜出去了,纳闷,妈,他这是干什么去,赵母一伸手,我也不知道呢,刚才还跟我要过年的压岁钱呢,知秋一听就明白了,这小子想干什么,却说反正都要给不如现在给他,大年初一他不要了,不但他自己想先要还怂恿着弟弟妹妹也要,气的知秋想再揍他一顿小屁股,他那点小心眼知秋用脚后跟都知道,还不是想买砂炮和摔鞭,这几天噼噼啪啪的到处都是孩子们在玩这个的,知秋不给他买也不给他钱是有原因的。

这熊孩子一个月前和大院里几个孩子把鞭炮点了往炊事班的鸡窝和白菜跺里扔,把人家的鸡炸死了好几只,白菜祸害了一大半,之后被知秋狠狠的赏了一顿竹笋炒肉,赵母拦着都没用,他不但第一个点了往鸡窝里扔,鞭炮用完了还胆大包天的去偷家里的,把知秋气的够呛也吓得够呛,这要是万一扔的不及时或者没有扔出去,多少把手炸烂了的,这熊孩子简直胆大包天,因此本来打算过年给他买点砂炮和摔鞭的,现在甭想了。

这会急的要压岁钱肯定是见到外面噼噼啪啪的砂炮和摔鞭声坐不住了。

我知道哥哥要压岁钱干什么,小言未穿了一身火红的棉袄棉裤,坐在地毯上正在和言琛玩火车,高原野前不久送了三个孩子一套大型轨道玩具火车,有桥小房子树汽车火车行人医院学校等等模型,双胞胎如获至宝,天天拿着过家家玩。

哦,囡囡怎么知道的,赵母笑着说,小言未蹬蹬的跑去把她的小猪储蓄罐抱来往地上倒,却是什么也没有倒出来,于是告状说妈妈,都让哥哥拿去买砂炮了,知秋鼻子险些气歪,牙根痒痒了,怪不得刚才见了她就跑,感情还知道会挨揍。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妈妈,妈妈还可以给你要回来,小言未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天真的说,他是哥哥,我要孔融让梨,知秋眉头直抽抽,这不是孔融让梨,这是霸占啊我的傻闺女,但是接下来她明白她不傻,傻的是她这个做妈妈的。

赵母笑的仰倒在沙发上,抱住还在气鼓鼓的小言未,囡囡真乖,奶奶再给你,给你填的满满的,谢谢奶奶,可是我还想自己存,奶奶你能把买菜剩下的硬币给我吗,赵母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连忙点头,然后看着在一边安静垒积木的言琛,言琛的呢,也让哥哥拿去了吗,言琛头也没抬,不紧不慢的说,让姐姐拿去了,是你同意给我的,小言未立马朝他瞪眼,言琛抬头,小脸微微一皱,嘴微张,知秋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谁知他竟然跟老头一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安静的垒他的积木。

小言未从沙发上下来,蹲在他面前,作出要推倒他垒的积木的样子,道是不是你同意的,弟弟!言琛看看已经垒的很高的积木再看看积木前的手,半响无奈的说,是我同意的,姐姐,小言未满意了才放过他,你好好垒吧,知秋无语的过去坐在地上,摸摸言琛的脑袋,心里不住的感叹,儿子啊,你要是早出生一分钟,你现在就能跟你哥哥似的,用你妹妹的存钱罐,赵母把家里所有的硬币都找了出来,让两个小家伙塞到猪肚子里面去,当然也没有撇下毛毛,只不过毛毛的只有零星的几分钱,有知秋在眼前,这熊孩子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眼光如狼般盯着小言未和言琛的储蓄罐,至于他还能不能从那两个猪肚里拿钱,相信他爸爸会和他好好谈一谈。

除夕晚上的□部分是在赵父和赵燕北回来之后,一家人聚在一块热热闹闹的吃了饺子和年夜饭,赵父照例对过去一年做了总结,又鼓励大家在新的一年努力工作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自从知秋嫁过来几乎台词没变过,知秋都会背了,除了她生了孩子后鼓励对象又多了三位外没有多大的出入,但是听着熟悉的台词看到坐在她旁边的赵燕北和孩子们知秋从没有这么踏实过。

外面传来了震天般的响声,开始放鞭炮了,这股鞭炮声陆陆续续的会一直持续到十二点以后。

赵燕北和知秋去放的鞭,八挂鞭炮一一挂在早就拉起的铁丝上,赵燕北和知秋分别点了两挂,剩下的有警卫员点的。

八挂大地红齐鸣,整个院子里噼里啪啦的的响声连地都在震颤,三个孩子赵母带着没有让他们出来。

赵燕北捂住知秋的耳朵,看着眼前火星层层炸开,满地的红纸,映着满院子红红的灯笼,天和地火红一片,闻着浓浓的鞭炮味,还有身边的人,两两相视,赵燕北的眼里只有她的身影,此刻他的眼神浓烈的像是最醇厚的美酒,让知秋深深地醉入其中。

知秋,你幸福吗,赵燕北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着,知秋笑了,从没有这么幸福过,她的回答让赵燕北笑容越来越大,英俊的脸庞灿烂一片,他盖住知秋看呆了的眼睛,闭上眼,手指一凉,知秋睁开眼,只见一个黄橙橙的金戒指戴在她的手上,花样是龙缠凤,只见赵燕北单膝跪地,拉住她的一只手,眼里的深情是知秋从没有见过的,Мояследующаяжизнь,прошувасвыйтизаменязамуж一句俄语从他嘴里轻吐而出,认真而又庄重,知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单膝跪地戴戒指,这种不用语言表达就能明白的求婚行为,全世界都知道……她捂住嘴,眼眶湿热内心酸涩后是满满的感动,赵燕北又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然后说,下辈子,请一定要嫁给我,知秋仿佛听到内心深处阵阵花开的声音,她仰头看天,漆黑的天空因为闪烁的星辰才变得美丽,而她的生命也如同天空一样,因为赵燕北,才会变得灿烂幸福如意,她看着大大的落地窗里面在彼此追逐嬉闹的孩子,再看向还在等待着她的赵燕北,一字一句的说下辈子,不许这么晚,当当当……好赵燕北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会早早的找到你,参与我们彼此所有的岁月,两手交握的两人在夜色下紧紧地抱在一起,在新年敲响的钟声中许下了下一世的诺言。

漫天的烟花在鞭炮声中窜起,绚丽而又灿烂,新的一年揭开了——https://flycncn.taobao.com/要看小说可以来我的店铺哦。

旺旺ID:杨飞翔351316 随时欢迎你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