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反击出乎意料的完胜,暗中蛰伏的人们只听到一声令下,所有人撕开脸上的面具,以真实的面庞展露在人们面前,前一刻还在趾高气扬,傲视群臣的帝后,此刻面色出现裂痕,狰狞的怒视着跪在地上颤巍巍的公公。
你再说一次!秋叶离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两眼瞪得几乎要充血,手上的茶杯竟被瞬间捏碎。
传旨的公公被邪王府扣下了!公公咽了咽口水,死死的低着头,颤抖的说道,宫门被堵了,守门的侍卫都翻脸——啊!公公被砸来的茶杯碎片划破肉皮,人住了声。
滚!秋叶离大吼着。
闻讯赶来的太后、皇后凤溪匆忙进入殿中,看到脸色铁青的秋叶离,太后脸色略显苍白,皇儿,到底怎么回事?太后的手死死的掐着凤溪的胳膊,人摇摇欲坠。
凤溪拧着眉头,很难相信刚才听到的消息,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可能?凤溪自嘲的反问着。
来人!太后看着呆愣的秋叶离,扭头命令着,然而许久过去了,没有一人出现,空荡荡的宫殿好像瞬间失了生气,来人!太后发怒的喊着,可是大殿里只有她的回声。
凤溪身子一颤,背脊一凉,扭头看去,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婢女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凤溪惊叫一声,身子后退一步,甩开太后,自己却跌倒在椅子上。
秋叶离突然从回过神来,冲向门口,可是只迈了三步,人却僵硬愣在原地。
只见结伴而来的两道白色身影,缓缓走入大殿,身后则是整齐划一的衣着黑衣战甲的血卫。
秋叶凌冰和白九儿两人皆是一身白衣,白色披风,洁白的刺眼。
不可能!太后惊呼一声,而后气的晕倒在地上,凤溪却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如天使般走进屋子中的两人,秋叶离愤怒的双眼恨不得将眼前的白色染成血红。
秋叶离,本王以为你会有什么不寻常的手段,看来是本王高估了你的能力。
秋叶凌冰帝王般蔑视着秋叶离,如同看蝼蚁。
你,你,邪王,你想造反不成?秋叶离颤抖着说出一句话,手指着秋叶凌冰,朕是皇帝,你要造反?秋叶离呼吸几下,恢复了几分勇气,站直了身子,看着秋叶凌冰,你想要让天下人嗤笑不成?白九儿可惜的摇头叹息,垂死挣扎的鱼见了不少,打肿脸充门面的人倒是第一次见。
白九儿抬起头,睫毛微颤,嘴角勾起一个平滑的弧度,秋叶离,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夜路走多了,撞鬼了也就不怕了。
赵羽摸着鼻子邪气的笑着,蹭着齐墨走了进来,说不定孤魂野鬼都喜欢往这里凑呢?赵羽咯咯一笑。
凤溪回过神来,猛然从椅子上坐起来,拿出了一国之母的气势,你们这是造反!大臣们不会放过你们!凤溪怒吼着,这是皇宫,不是你们邪王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错了错了!赵羽伸手阻止凤溪继续说,这位姑娘,哦,不对,应该叫侧妃?又不对!赵羽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又咳嗽一声,宣王妃?也不对,还是凤溪公主吧。
赵羽为难的样子,而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这里是凌霄国,不是凤国,外人没有资格!见到凤溪要发飙,赵羽赶紧又补充道,当然,本公子风流倜傥,也是外人一个!凤溪被一口吐沫堵了个正着,血气冲顶,第一次察觉自己的忍耐力竟如此的差,被人几句撩拨就动了怒。
让凤溪公主去尝尝咱们凌霄国的大牢什么滋味!白九儿懒得理论,直接命令道,至于这位鸠占鹊巢的宣王么。
白九儿顿了一下,而此刻太后也醒了过来,凌,你说怎么办呢?白九儿很为难的说道,谋逆是死罪,诛连九族的!太后听到白九儿的话,原本稳定下来的心再次沸腾起来,你们,你们无法无天了不成!太后趴在地上,指着白九儿和秋叶凌冰。
爷,各个大臣已经到齐,在殿外候着。
丁小白手持长剑大步进来,恭敬的回应道,守备军已经尽数消灭,这是军长首级!丁小白直接将血淋淋的提兜扔到地上,那圆滚滚的头颅碰到秋叶离的脚停下,血顺着布印出。
血腥味刺激着秋叶离,秋叶离心口闷痛,一把无形利剑刺穿心脏,嘴里腥味浓郁,一口气提不上来,淤血喷出。
皇儿!太后赶紧爬起来,扶住了秋叶离。
秋叶凌冰,你到底要怎样?太后质问着,捧着秋叶离脸颊的手上满是鲜血。
若是你们安分守己,不来招惹本王,本王倒也可以施舍你们,让你们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只是可惜了,你们不该动本王在意的人!秋叶凌冰搂紧白九儿,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秋叶凌冰,你这逆贼!见到后面黑压压的官员,太后眼中露出一抹希望,你谋逆皇位,天理不容!太后突然义愤填膺的吼道。
赵羽挤眉弄眼,很是不悦的掏了掏耳朵,而后撇撇嘴,嘟囔道,真刺耳,赶上太监嗓音了。
老女人都这样,你要理解。
齐墨斜了一眼赵羽,冷淡说道。
都到齐了!秋叶凌冰扭头瞧着进殿的几位重臣,淡淡说道,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褶皱的黄布,有点儿智商的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宣读吧!秋叶凌冰甩手丢出,正巧落在大臣肩上。
那几个重臣包括赵国公,都细细查究,人人面露激动。
太后死鱼眼盯着那抹黄色,她恨不得上前撕了那东西,圣旨,竟然是圣旨!不可能,那老东西不可能留下圣旨的,宫里都是她的人,怎么可能?太后掐着秋叶离的胳膊,人则剧烈的颤抖起来。
凤溪目光盯着秋叶凌冰,被压制的感情再次涌上心头。
这是先帝真迹,不错,不会错!天怜我凌霄,天不亡我,当真是不亡我!赵国公激动的痛哭流涕,人也泣不成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
白九儿看着那张与赵羽有七分相似的脸,瞧着赵羽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心中好笑。
年纪最老的以为老者站出来,颤颤的拿着展开的圣旨,转身对着大殿外高亢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六子,骁勇善战……必能使天下归心,继承皇位!老者声音浑厚有力,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听的那是一个清清楚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拜,因着这则圣旨,因着秋叶凌冰名正言顺的身份!秋叶离怔怔的望着老者手中的圣旨,嘴唇为颤,眼神闪烁,不可能,不可能!父皇根本没有机会,怎么可能?秋叶离突然看向太后,伸手掐住太后的脖子,母后,你告诉儿臣,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秋叶离接受不了,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掐死。
太后拍打着秋叶离的手,脸涨的通红,两眼已经发直。
秋叶凌冰手指微动,秋叶离突然曲膝跪倒地上,手上力道松开,整个人颓废的倒在地上不言不语。
太后在地上猛烈咳嗽着,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另,皇后刘氏,心如蛇蝎,陷害敏贵妃致死,如此毒妇,天怒人怨,废去皇后之衔,贬为庶人,沿街乞讨,至死方休!刘氏外戚,包藏祸心,通敌叛国,诛九族!圣旨的后半段是秋叶一鸣写的血书,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足以看出先帝的愤恨。
太后,应该说废后刘氏,听到圣旨,愣了片刻,突然惨叫一声,口吐鲜血,竟七窍流血,到在地上,死状极惨。
秋叶离如离魂的躯壳,一双眼睛彻底失了光彩。
凤溪则看着戏剧化的这一幕,竟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压下去!秋叶凌冰下令,血卫无声进来,将秋叶离、凤溪揪起来。
凤溪想到什么,突然挣扎几下,秋叶凌冰,我是你女人,你不能这么多我!本公主是你女人!凤溪突然泼妇般挣扎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秋叶凌冰,等待秋叶凌冰的回眸。
把尸体,扔出去喂狗!秋叶凌冰寒冷的说道,对凤溪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搂紧了白九儿。
血腥味已经变淡,秋叶凌冰和白九儿悠悠转身,一起高高在上站在龙椅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拜,无一例外,没有一人质疑。
白九儿握着秋叶凌冰的手,平静的瞧着下面跪了满地的人,各个阵营的都有,可是却没有料到竟然都是秋叶凌冰的人!她的男人,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白九儿斜睨了一眼秋叶凌冰,随后又透过一缕缕阳光望向远方。
吾妻,唯一!秋叶凌冰突然当着众臣的面,将白九儿横抱起来,托举起来,大声宣告着。
白九儿张嘴想要尖叫,却发觉自己竟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嗓子好似被什么堵住一般,心却滚烫的发热。
朝堂上下,见证了秋叶凌冰这个新皇的誓言。
一间破庙屋顶,一个落魄老和尚咕嘟咕嘟灌着酒水,手上提着一只鸡大腿,眼里氤氲着一层醉意——他即是她,她又是他,同体同心,风云变色!凌霄国的皇位之争,堪称史无前例,一个只做了不足十天的皇帝最终还是落为阶下囚。
白九儿躺在床榻上,左手提着一串葡萄放到嘴上方,身旁懒懒的趴着两头白狼,正散散的瞧着那一颤一颤的葡萄,而索布娜则捧着一本名为毒草纲目的书籍津津有味的看着,其他人则恭敬的守在一旁。
砰砰砰——凌云急忙走进来,王妃,官员已经将王府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说是要见王爷!您快想想法子,咱们王府的大门就要被挤破了!凌云摸着汗,无奈的说道。
白九儿张口咬下一个葡萄,葡萄籽吐出,正巧落在一只手掌上,顺着那手看去,正看到一个侧躺的妖孽男一眨不眨的瞅着白九儿,狭长的凤眸中满满透着溺爱的光泽。
爷!凌云讪讪的给秋叶凌冰请安。
不就是个登基大典么,让那几个老匹夫头疼去!需要本王么?秋叶凌冰瞪了一眼凌云,有什么疑问,让他们去绕王府!去找八皇子也行!白九儿笑了笑,缓缓抬起右臂,啪的一下打在秋叶凌冰的脸上,不疼不痒,只是轻轻一碰触,男人啊,我有预感,你将会是有史以来最懒的帝王!秋叶凌冰激动的碰触着白九儿的右手,抚摸着白九儿的右臂,不去在意,小九儿,再动一下,动一下让本王瞧瞧!白九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而后右臂突然一晃,竟和左臂一般敏捷,五指收放自如,有个好心情,什么都事半功倍!时隔二十多天,登基大典再次举行,同期的还有那封后大典。
一身大红龙袍的秋叶凌冰和一身大红凤袍的白九儿站在一起,缓缓走过红地毯,连绵不断的礼炮声隆隆作响,恨不得将天际炸裂一般。
皇太后亲临,主持大典,眉开眼笑,从未停止,一直笑到最后。
大典空前绝后的盛大,许多年之后,还有人记得那相伴在一起的鲜红色身影,那么的协调。
新帝登基,独宠帝后,同寝同住,架空后宫。
皇太后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两人,瘦削的脸上慢慢绽放出绚烂的光泽,哀家可以安心的走了。
皇太后颤巍巍的抬起手,将秋叶凌冰和白九儿的手放在一起,哀家瞑目,可以去见敏儿了!祖母?手上一道骤然消失,秋叶凌冰双眼一涩。
皇太后!秋叶嫣儿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皇太后是笑着走的,走的没有牵挂,走的那么的安详。
先帝发丧,皇太后入土为安,一切才是真正的步入正轨,而就在此时,白九儿接到消息——凤溪和姬柳儿同时要求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