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三十一章: 孽畜

2025-03-25 21:45:18

廖家府邸门口,来吊丧的车辆很多,院子中满是身穿铠甲的将领,他们虽然巍峨而立,但是脸上却满是悲痛。

院子中到处是白绸,正厅中央放着黑色的棺材,屋子中虽然站着身穿白色孝衣的人,可是,依旧独挡不住屋子中的阴森。

白九儿和秋叶凌冰下了马车,已经来了不少权贵,都是来送廖中强的。

六哥。

八皇子秋叶云首先见到秋叶凌冰,走了过来,六嫂,你们来了!秋叶云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没有丝毫的悲伤,四哥已经进去了,宣王也来了,都在里面。

秋叶云停顿一下,看了一眼白九儿,廖小月也在里面。

提醒着白九儿。

白九儿挑眉,随着秋叶凌冰踏进廖家大门,她很期待廖小月的表现,如果那蠢货还是不怕死的话。

一迈进大门,就可以感受到四处飘来的凌厉目光,秋叶凌冰一手搂着白九儿,不理会四周,继续朝着正堂走去。

将领们见到秋叶凌冰,眼中闪过一抹敬畏,这让白九儿很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却又了然。

正堂中,廖氏一族的老者在主持,而廖小月却一身孝衣锁在一旁,眼睛红肿的像核桃,仅仅三天时间,人却消瘦的很多。

白九儿随着秋叶凌冰进入灵堂,一眼扫过屋子中的人,最后看到廖小月恶毒的目光射向自己,白九儿噙着一抹冷笑,看着秋叶凌冰对着棺材鞠了一躬,而自己却是在一旁站着。

白九儿,你个贱人!你害死我爹,今日又来假惺惺,你滚出去!廖小月从地上站起来,身子晃了两晃,目光死死的盯着白九儿,很是愤怒,廖家不欢迎你!滚出去!廖小月因为太过愤怒,吼叫身子又摇晃着,若不是身旁的婢女搀扶,定已经摔倒在地上。

本王妃今日吊唁廖将军,看在廖将军为凌霄国鞠躬尽瘁的份上,只是可惜他不能寿终正寝,还死不瞑目,廖姑娘说廖将军是本王妃害死的?哼!白九儿嗤笑一声,谁人不知廖将军是被自己女儿给气死的,廖姑娘,本王妃真的很佩服你,竟然还有脸待在这里!白九儿丝毫没有避讳。

宣王和绕王站在两侧,两人目光都看着白九儿,只是情绪各不相同。

本王妃听说,死不瞑目的人就算是入土也不能安稳,不知道廖姑娘这几日有没有感觉到廖将军来找你麻烦呢?白九儿阴森说道。

廖小月身子一颤,真个人摊在婢女身上,哆哆嗦嗦,你,你,你胡说!廖小月眼神闪躲,小心的查看四周,目光碰触到棺材就赶紧撇开,好像那里有什么吃人的东西一般。

老夫待廖家人感谢邪王和王妃,可以前来为将军送行。

一旁的以为老者讲话了,他脸上满是悲痛,被人搀扶着走上前,廖氏一族因着廖中强一人发达,廖家的发家是廖中强拼了命在战场中挣来的,但是却如此英年早逝,对廖家来说着实是个严厉的打击,而且现在廖小月还忤逆了皇家,现在廖家人都很害怕,害怕一道圣旨下来,廖家从此不复!廖小月,老夫已经依着你,让你送廖将军已尽子女职责,现在,你走吧!老者冷冷的看着廖小月,冷声说道。

廖小月双目渐渐回笼,瞪大眼珠子看着那老者,叔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廖小月双眸颤抖,我是爹唯一的女儿,现在爹死了,你竟然如此对待我?廖小月挥开身旁的婢女,很是气愤的指着白九儿,爹死在邪王府,你不闻不问,不去查询爹的死因,倒来要赶走爹唯一的女儿!你们都安的什么心,不要以为我爹死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廖家有今日的荣耀,全是我爹带给你们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老东西!廖小月咬着牙,咒骂着。

你——你——老者被廖小月说气了,一脸哀痛,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老者走上棺材,伸手拍着棺材盖,愤怒的说着,廖中强,你看看你养的这个‘好’女儿!廖小姐!您还要怎样?屋子中以为将领站了出来,心中很是为廖中强喊冤,怎的会有这等女儿?老天不开眼!纵使廖小月是廖中强唯一的女儿,可是,也无法让他们怜惜,因为廖中强的死状他们至今还刻印脑海中,廖小姐,你气死将军还不够,死后还不得将军安生吗?你到底是不是将军的女儿?那位将领直接说着,也不理会屋子里的王爷、皇子。

想必廖姑娘也是太过悲痛,口无遮拦。

宣王此刻讲话了,眼睛怜悯的扫过廖小月,失去至亲,在所难免,有情可原。

宣王心里似乎又在算计着什么。

廖将军大庭广众,已经和廖姑娘断绝父女关系,按理说,廖姑娘和将军已无关系。

白九儿淡淡的说道。

她说的这件事情,满洛都的人都是正人,随便扯出一个就能作证。

廖小月身子一直颤抖,死死盯着白九儿,目光扫过秋叶凌冰,这个男人,她曾经那么的痴迷,为了这个男人,她落到如此地步,为了这个男人,她爹惨死,为了这个男人她落得如此凄惨狭长,都是这个男人!都是他!秋叶凌冰不理会廖小月对自己的哀怨和无声控诉,只是低头看着白九儿,依旧不去注意廖小月。

我爹死在邪王府,邪王难道不该给我廖家人一个交代吗?邪王妃,我爹和我断绝关系,那也只是一时气话,纵使有人证那又如何?我名字依旧在廖家族谱之上,我依旧是廖家干金!纵使断绝关系,我依旧是爹独有的女儿,我体内流着爹的血,这是可断不掉的!廖小月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邪王,你该给民女一个交代吧?廖小月!老者呵斥着,希望廖小月可以收敛。

叔公,这里毕竟还是廖家,不是祖宅!廖小月也提醒着老者,纵使你是廖家长辈,可是这里是我的家,你无权接管!给你一个交代?白九儿淡淡的笑着,看着一脸质问的廖小月,死前几位将领都在,廖将军的遗言亦是听的清清楚楚,怎的?各位没有将廖将军的遗言告诉廖姑娘吗?白九儿淡淡看向那三名带头的将领。

将领彼此对视一眼,有些迟疑,他们确实没有说。

遗言?宣王目光扫向那几名将领,而后掠过廖小月,又扫过白九儿,最终落在中央的棺材上。

我爹有什么遗言?请三位叔叔相告!廖小月看着那三人,焦急的追问着。

老者也蹙着眉。

将军死前,未曾留下遗言!将领看着廖小月,还是存了一抹私心,另外两名将领心知,彼此对视一眼,也都闭口不开。

请三位叔叔相告!廖小月急切的想知道廖中强的遗言,可是心里却又害怕。

三位的私心本王妃也可以猜测一二,可是,毕竟是父女,遗言总归让廖家人知道才好,你们的心意别人未必领情的!白九儿紧靠着秋叶凌冰,添了一把柴。

虽然大家在大堂中讲话,可是外面的人却也可以清楚听到内容,廖小月毕竟是廖中强唯一的血脉,纵使她再混蛋,也是廖中强后代,那些追随廖中强征战沙场的战友,必定会维护廖小月。

西北兵权的兵符已经被秋叶凌冰送入皇宫,宣王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兵符没有落到秋叶凌冰手里,宣王也松了一口气,今日他借着吊唁,亦是带着目的,宣王目光看着廖小月,又望着白九儿,陷入沉思。

三位将领对视一眼,知道自己不得瞒住,哀伤的看着廖小月,将军死前,只说了两个字!将领目光都落在那冷冰冰的棺材上,孽!畜!廖小月脑中轰然炸裂,嗡嗡作响,孽畜?这是在骂她,廖小月心绞痛着,她极力的想躲避,极力的告诉自己没事,没事,可是,真的没事吗?廖小月心中默默嗤笑着自己,很是懊悔,她当真是鬼迷了心窍!廖家子孙,没有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突然,门口走进来以为中年人,这人正是廖家现任族长,族长恭谨的拜见各位贵人,而后走到那位叔公前,对其问了好,廖小月,你已经不是廖家人,请你即刻离开!那人不客气的说道。

廖小月咬着唇,瞪着族长,凭什么?我们已经商讨过了,廖小月你已经被除名,气死生父,天理难容!廖家容不得这种子孙,廖家没有这种孽畜!族长毫无感情的话一声一声敲打着廖小月。

轰出去!族长命令门口的小厮。

你敢!廖小月大喊大叫着,我是爹唯一的血脉,你们敢!放开,放开我!这是我们廖家家务事,然各位贵人见笑了。

正说着,圣旨来了。

这一则圣旨,让众人惊讶。

圣旨上说,廖小月欺辱皇室,本应当诛连九族,念及廖中强一生为国效忠,暂且饶恕廖氏一族。

廖小月抗旨在先,行为羞耻,不知检点,妄为廖家子女,遵循廖中强遗言,将廖小月剔除廖家,并依旧将廖小月赐给徐家,终生为奴为婢!圣旨完毕后,宫中的侍卫亲自将廖小月送至徐家,原本的主母变为奴隶,原本荣耀的徐家因着这个女人而蒙羞,廖小月在徐家的日子,可想而知!卷二 三十二章廖家的事情很快平息,可是人们在私底下依旧唏嘘,廖小月是廖中强唯一的嫡女,唯一的血脉,却因为自己的愚蠢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因着廖小月事情的影响,徐家也多少受到牵连,太后为了安慰徐家,又给徐家赐了一门亲事,女方也是一门望族,女子是大家闺秀。

廖小月呆呆的站在角落中,望着各处喜庆的红色,感觉是那么的扎眼,原本今日应当是她穿着新嫁衣,坐着轿子来拜堂,可是,转眼之间却换了人,而她却成了人人不耻的贱奴,还是皇家御赐的贱奴!廖小月讥讽的看着,那红色分明就是对自己的嘲讽。

还愣着干什么,衣服洗完了,去刷马桶!突然,一棒槌不客气的敲在廖小月的背脊之上,差点儿将廖小月敲的吐血。

廖小月恨恨的瞪着打人的恶婆子,但是她却没有力气反抗,踉跄的朝着偏院走去,耳旁还飘来婆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以为你还是千金大小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还以为自己是大奶奶!窑子里的女人都比你干净!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竟然让咱们徐家为你抹黑名声,不要懒的……廖小月捂着耳朵,眼泪哗哗的掉下来,冲进偏远,一名丫鬟蔑视的扫了一眼廖小月,将手中的臭扫帚扔到廖小月脚边,还愣着干什么,今天务必把这些马桶刷干净!丫鬟捂着嘴,瞥了一眼廖小月,转身赶紧离开。

廖小月怔怔看着脚下的小扫帚,院子里满是恶臭气味,让人忍不住想呕吐,她想逃,可是门口已经堵了两个婆子,婆子是来监视她干活的!廖小月手里紧攥着扫帚柄,一步一步朝着堆积如山的马桶走去。

满手厚厚的茧子,那个纤纤细手已经不复存在,廖小月苍白的脸颊看着天空,天空中出现廖中强那一张死不瞑目的脸,过会儿再次消失,出现的竟是廖中强和她之间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渗透在生活中的父爱……爹,女儿,错了!纵使悔,天下间亦没有买后悔药的,廖小月极力因耐着胃中的翻涌,含着泪开始一个一个刷马桶。

喜庆的音乐传来,炮竹声声,徐家的少奶奶进门了…………皇后的坤宁宫中,仅有宣王与皇后娘娘母子二人,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宣儿,母后晓得你心里想什么,可是这个廖小月纵使皇上没有下旨,母后也不可能让你收了她。

皇后娘娘微微蹙着眉头,聪明女人到处都是,这种不要脸却绝迹不能进入皇家。

她纵使得到廖中强的亲传,可是也仅仅是个女子,不是我儿的帮手!皇后开解道。

儿臣晓得。

宣王原本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现在和邪王打了平手,兵符在父皇手里,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总比落到秋叶凌冰手里的好。

你心中有数就好。

皇后淡淡笑着,而后转移了话题,这段日子柳儿一直来进宫陪母后解闷,也难为她了。

虽说你忙于公务,但是也莫要冷落了柳儿,毕竟她才是你的正妻!皇后提醒着。

宣王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但还是应承着,儿臣知道了。

没说几句话,宣王告退皇后,转身离开。

皇后看着宣王离开之后,垂下眼帘,幽光闪烁,眼中满是算计,过了许久,见到嬷嬷递给自己一杯茶,嬷嬷,本后记得过几日就是菊花宴吧?回娘娘的话,确实,娘娘打算如何办,还要像往年一样么?徐姆嬷看着皇后的神色,小心询问道,徐办嬷是皇后的奶娘,也是皇后的心腹,自然明白皇后的心思。

皇后抿了一口茶,而后抬头看向徐嬷嬷,嘴角闪过一抹奸笑,今年皇家喜事很多,这么多新妇,怎的能简办?自当是要大办!徐嬷嬷挑眉,莞尔一笑,娘娘放心,老奴心中有数!*鹰楼里,白九儿挥舞着手中的软剑,大汗淋漓,身子的敏捷,左手的灵活,让人瞠目,虽然没有右手相协调,可是依旧没有妨碍,白九儿突然轻喝一声,飞身而起,伸手一划,一股气顺着软剑划出,只听到刺耳一声呼啸,一道屏风被五马分尸。

白九儿收回剑,吐出一口浊气,迈步走到一旁桌椅胖坐下,伸手接过竹雨递过来的湿帕子,擦着汗珠,白九儿动了动自己的右手,自从可以抬起之后,就一直没有进展,偶尔会着急,但是却也晓得这种事情急不得。

白九儿将帕子扔到桌子上,伸了个懒腰,而后和竹雨一起走出鹰楼,出门正巧碰到凌伯经过。

老奴见过王妃。

凌伯恭谨的给白九儿见了礼,目光快速扫过白九儿,没有说什么。

正巧凌伯在这里,本王妃也省了路了。

鹰楼中太空了,一会儿凌伯命人弄一两张软榻,里面也该修整一下了。

白九儿淡淡的说道,那墙壁已经被她弄的不成样子了。

老奴晓得。

凌伯点头应着,而后说道,王妃,关于王府中的账目,还有一些铺子的管事,按理应当让他们来见一见王妃了。

白九儿微微蹙眉,以往总是找各种借口推掉,不过这次,今儿个将账目送来,见管事先放一放。

是!凌伯说完,转身离开。

白九儿回到凌梅菀,直接进了扑身温泉,洗掉身上的臭汗味,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才舒心,白九儿梳妆完毕,秋叶凌冰也下了早朝回来,两人一起用了早膳。

今日有何安排?秋叶凌冰抱着白九儿,轻声问道。

看账本!白九儿撇撇嘴,本王妃知道你很有钱,不过那也要提前做到心里有数不是?总该知道自己有多少家底那才能想好怎么个败家法。

白九儿淡笑着说道。

秋叶凌冰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宠溺。

你不是和绕王约好今日要出去么,中午可是不会来了?白九儿问着秋叶凌冰,张口喝着秋叶凌冰手中的暖茶。

嗯,中午不用等了。

秋叶凌冰看着白九儿咽下几口,这才把茶杯拿开,而后用指肚轻轻抿去白九儿嘴角的茶滴。

白九儿送走秋叶凌冰,伸手碰触了下刚才秋叶凌冰触摸过的嘴唇,脸上笼罩上一层红润光泽,竹雨和楚舞两人低头瞥了一眼,相视而笑。

王妃,王爷可真真是心疼王妃,咱们几个可是看着眼红的紧!楚舞捂着嘴说笑道。

白九儿听着耳旁传来的小声,无语的看着天空,莫非是她最近太好脾气了,为什么周围的人都不怕她了呢?白九儿想起了前世的自己——白野,她身旁的人,开始也是惧怕她,尊敬着她,几乎是噤若寒蝉,可是日子久了,那些人好像也有了翻天的本是,开始打趣自己,白九儿撇撇嘴,好想念他们啊!咳咳咳,楚舞,你自己眼红莫要拉着咱们几个,王妃要惦记,就点击楚舞,跟咱们没有关系!百合嘿嘿一笑,对着楚舞做了个鬼脸。

楚舞瞪了一眼百合,扭头看向白九儿,王妃,您有没有发现百合这段日子太开朗了些?楚舞很是严肃的说道。

呀!百合看着茯苓、楚舞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双手捂着脸躲到了竹雨身后,王妃,您看呀,她们欺负奴婢!奴婢可是老实的紧!嗯哼!突然,宫嬷嬷爽利的咳嗽声从门口突然响起,惊得茯苓、百合赶紧站好,身子簌簌发抖,彼此恨恨的瞪了一眼——又让嬷嬷发现了,定没有好果子吃!王妃这里,岂容你们几个玩闹的?宫嬷嬷严肃的扫过竹雨一行人。

是,奴婢知错了。

茯苓几人赶紧乖乖的认错,她们可不想被嬷嬷教训,那滋味,真不好受!不用责怪她们,我也是瞧着乐呵!白九儿开口讲话了,看着茯苓几人紧绷的神色,暗自好笑,嬷嬷可是有事情要说?白九儿问道,岔开话题,过会儿凌管家会派人送账本来,你们几个去看看来了么。

茯苓几人朝着白九儿投去感恩的目光,接到命令赶紧离开。

楚舞则恭谨的站到白九儿身旁,微微低着头,很是安静。

回禀王妃,宫中送来了消息,七日之后便是菊花宴,皇后邀请王妃参加!宫嫉嬷将收到的请帖交给白九儿。

白九儿一眼扫过,只注意到菊花宴三个字,菊花宴?什么东西?白九儿询问着宫嬷嬷,不会又是什么相亲宴会把?白九儿挑眉问道。

王妃说的也不算错,菊花宴是贵妇们的聚会,还有各个名门中的小姐也会参加。

宫嬷嬷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之前王府中的那几位姨娘,就是皇后娘娘在菊花眼中赐给王爷的。

今年太后大寿,汝阳郡主和郡马都未曾亲身赶来,只是送了礼,这次菊花宴会赶来拜谒太后的。

汝阳郡主?白九儿看着宫嬷嬷,宫嬷嬷虽然不明说,可是她单独讲这话已经在对白九儿暗示着什么了。

我知道了。

白九儿点点头,刚想问什么却突然住了口,嬷嬷去忙吧。

竹雨推门而进,小姐,账本送来了,可是要拿进来?竹雨询问着白九儿。

嗯。

白九儿点头。

我去帮忙!原本还在神游的楚舞突然回过神来,冒冒失失的朝外走去,甚至还碰到凳子都不自知。

小姐?竹雨蹙眉看着楚舞的背影。

无需理会。

白九儿若有所思的看着倒地的凳子。

紧接着茯苓领着人走了进来,一共两箱子账本,白九儿额头青筋暴跳,看着仆人将账本一骡一骡的放到桌子上,嘴角肌肉抽搐着。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竹雨还是不自觉的愕然。

白九儿起身,走过去,随意拿起一本账簿,一页一页翻看着,脸上虽然露出一抹不悦,可是心中却已经盘算起来,翻阅的速度越渐加快,一本账簿看了白九儿整整一盏茶的功夫。

白九儿将手里的账簿扔到桌子上,茯苓,竹雨,这些账簿你们就替本王妃好好瞧瞧吧,晚上给个总结就好。

茯苓和竹雨一听,险些没有绊倒在地上,愕然的看着白九儿,眼中满是恐慌。

嗯,百合虽然不会瞧着,今儿个也算是机会难得,茯苓你就借此教一教,多一个人多出一份力。

白九儿精光的看着这几个人。

王妃!茯苓苦着脸巴巴的看着白九儿,凌管家是让您看的,这些可是王府的账目,您让奴婢们看,这——小姐,就算是偷懒,也没有您这么偷懒的!竹雨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扫过桌子上的账簿,浑身冒冷汗,她最讨厌看这种东西!无视掉三人的无声控诉,白九儿看着一旁的楚舞,楚舞,你陪本王妃出去逛逛。

白九儿说完,进了屏风后换上一身男装,走出来,看着还在苦着脸三人,奸诈笑了笑,本王妃会来,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结果。

说完拽着楚舞快速离开。

茯苓、竹雨和百合三人苦逼着一张张臭脸,不情愿的走到桌子前,看着一本本账簿,各个咬牙切齿,纵使如此,也都各自任命的拿起账簿,茯苓将一本塞给百合,开始一点点教百合。

王妃,我——楚舞刚要说什么,见到白九儿瞪自己,自知说错,少爷,我穿这样?楚舞还是女装。

无妨,贴身婢女自然女装,而且让你装男子你也装不像。

白九儿朝着闹市走去。

楚舞收起眼中的复杂,赶紧追上白九儿,那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一直听说教坊如何如何,今日就到那里去瞧瞧吧。

白九儿背着手说道,鹤舞,她想见见那个老女人。

教坊?鹤舞一听,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