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昌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本来今日的聚华会他是相当地出彩头,很是高兴地回家之际却被人猛然赚翻在地,扇落人倒,很是狼狈。
黑着一张脸看着撞他的人,瞪圆的眼睛却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一袭绯衣格外醒目,随着青丝长发不停地再他眼里飘来飘去,弄得他心直痒,脸上的神情是淡然的,甚至还有些冷,但是乐昌确确实实尝到了惊艳的味道。
姑……姑娘?乐昌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她,完全飘了起来。
小无,你倒是快些啊,怕是这个时候他已经跟上容越了,我可不想被人抢了功。
这时从前方又跑来另一女子,容貌甚是艳丽,也不管还有旁人,拽了绯衣女子便走。
这可把乐昌乐坏了,原来姑娘芳名小无,真真好名字,可是看到他们离去的身影,一股惆怅感蓦然袭来。
看到离那人远了,艳丽女子突然慢了下来,看着影无笑得一脸暧昧,我说小无,刚刚那位公子温和俊朗,好像甚是不错。
与我何干。
影无依旧不改那一脸冷霜。
虽然已经习惯了她这副样子,但还是未免有些泄气,影无为人清冷,但外表并不比她差,却从来不曾对男子正眼相看,本来这次以为有戏,却还是那个样子。
影歌?影无这才发现影歌还在后面略有所思,不由皱眉,我这样不是更好,你便是主子唯一的女人。
提起主子,影歌俏脸一红,这个影无,话总是说得这么直接,也难怪主子不喜欢,骄傲的尾巴不由得上翘了几分,为主子办事的心也增强了几分。
可是在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的情景却另她们摸不着头脑,连影无这张万年冰霜脸也露出了惊诧。
戴着半截银色面具的男子正全力刺向容越,眼看就要得手,却在中路跑来一个女子,坚定地挡在容越身前,也生生地阻断了面具男子的攻势,利剑停在离女子一寸的距离。
影刃!影歌看到了影刃的犹豫,所以她喊出声了给他激励,但却没有激到影刃,却使得容越如梦初醒,给了影刃一记反击后带着沈陌离去。
不用追了!影刃见影歌作势要追赶,捂着刚刚被容越打伤的胸口叫回,你回去主子身边,这事我来处理。
见容越刚刚那一击着实不轻,影歌恼了,要知道这是主子最看重的影刃,他们崖底组织公认的副崖主影刃,在能将那两人一剑刺穿的情况下却心软了!你是怕我伤了那名女子吧。
影歌嗤之以鼻,这不是疑问句,他所印象中的影刃对女子一向是铁石心肠,从来不曾这般。
说吧,你与那女子什么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影刃淡然转身准备离去,银色的面具上闪过一道光芒。
何逝。
这次开口的是影无,叫出的却是影刃未入崖底前的名字。
何逝顿住。
你要记得,你的人生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事提醒,不带任何温度的提醒。
我与她只能算是半个故人,你们误会了。
小无姑娘!这个时候却突然插进了陌生的声音。
影无回头一看,却是方才被自己撞的那个书生,同时听到何逝离去前说了声也许有一天,你会改变这种看法。
何事?影无转过身来,和影歌一起挡住乐昌的视线,好让何逝离去。
你的头钗。
乐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影无,手里躺着的却是是刚刚还待在影无头上的蝴蝶钗。
影无拿起他手上的东西一语不发,转身便向走。
小无姑娘!又有何事?影无眉头都快皱破了,这种陌生人间的亲昵称呼她听着甚是难受。
这表情恰巧被影歌看到,一改方才的阴郁,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方才好像看到小无姑娘你手上有伤,这是我前几年从西域带来的上好的金疮药,效果甚佳。
看着对面那张儒雅的脸,影无有片刻的失神,自从卖命崖底以来,她每天只能想着命令和执行,这是第一次,她失了果断。
容越用聚华会的赏金买了马匹之后,将沈陌拖上马便一语不发,只知赶路,阴沉的脸堪如暴风雨前兆。
少爷,我并不认识他。
沈陌终是想挑明了说。
哦?容越脸上甚至显现出一丝自嘲,你可知他是谁?不知。
回答地果断坚决,让容越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在齐天和启轩的边界,有一个叫做‘崖底’的组织,实际上是启轩太子萧寅的后台支柱力量,而刚刚那三个人,都是崖底的干将。
沈陌听罢,略微思索,你是说,萧寅已经知道你有进宫的打算,怕你将来对付启轩特来刺杀?可是我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崖底办事干净利落的副崖主会对你心软。
容越话锋一转,却是又回到了这里。
或许是萧寅对我们的第二次离间计,容越见沈陌良久不说话,只得自己找理由,我倒希望是这样。
可是他自己心里明白,同样的方法,萧寅是不屑用第二次的,其中必有蹊跷。
他好像与何觞有些牵扯。
沈陌淡然地回视容越,眼里毫无波澜,该交代的她自是交代出来。
这一路,竟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手下留情,差点生出了嫌隙,好在这里离宁城也不是很远,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下,安全地回到了容府。
咦,少爷怎比军队早到?容四在府门口迎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沈陌,如果刚刚自己没看错,刚刚沈陌和少爷共乘一骑,而且还是由少爷抱下来的。
其中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里并不少见,但沈陌与他有些亲缘,不由得想远了些。
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
容越丢下马鞭便往府内走。
少爷,夫人前几日已经回府了。
容四忙跟上汇报。
容越倒是神色如常,但最彷徨的是沈陌,上次为了何觞在清幽山不辞而别想是已经惹怒了这位夫人,那个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再待在容府,这次,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阿陌?容越见沈陌没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容四,容四会意立马退散。
经过方才一路的思索,容越已想通了许多,伸手握住了她的,无论发生什么,你必定是我容越这一生最愿意信任的女人,现在如此,以后也如此。
毕竟是在容府,沈陌抽回手,少爷这话说得沧桑。
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不久后的天朝‘战旗’之争,我要你陪着我一起。
容越目光如炬,见证我的辉煌,或许那时,你也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骄傲。
看着容越眼里的强势和渴望,沈陌突然有些害怕,万一以后的皇宫权利之争,那样的血雨腥风,不知道自己只站在背后支持着还够不够?沈陌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向容夫人请罪,却只见夏婶出来朝她摇摇头,说夫人乏了,不想见外人。
外人,呵,沈陌自嘲一笑,对于自己的儿子,容夫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这般提防自己。
回到莫安的住所已是天将黑了,发现小容颜又长大了许多,粉嫩的小脸能捏出水来,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万分亲密,遂把给她准备的彩色丝绦拿出来,惹得她一阵欢喜。
容颜长大了定是个美人。
沈陌也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
阿陌。
莫安的眼里有些局促。
嗯?你也不小了,可有中意之人?笑意顿时从脸上收回,沈陌咬着下唇,安姨,夫人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不只夫人,连容四今天也……莫安索性敞开了说,阿陌,以我们的身份,跟着少爷只能做个侍妾,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你……安姨!沈陌打断她的话,你放心,侍妾与我此生不可能有交集。
那你……莫安还是有些担忧。
安姨,你爱过吗?你爱着容四对不对,连他续了弦你都不肯离开,何况是现在的我。
莫安第一次看到沈陌眼里的泪光,但最终没有掉下来。
我会拿捏好分寸。
沈陌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在书房的侧厢房,没有因为莫安的话有任何动摇和犹豫,但却一夜心乱如麻。
到后半夜才隐隐有了睡意,却是一闭上眼睛就陷入一团迷雾之中,迷雾中有人喊她晓陌,她拼命地想要找到声音的源头却无力,白色的迷雾一团一团涌上来,压得她差点窒息,那一声声的呼唤却是还没有停止。
啪!终是被雾力和风力推到在地,她茫然地看着一片白霭,喉中莫名地涌上一股血腥。
晓陌。
一只修长结实的手伸了过来,沈陌一碰,好冷!你是谁?身子被对方拉起来的同时雾霭也奇迹般的逐渐散去。
沈陌费力地睁大眼睛,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银白面具,面具下露出惨白的肌肤,还有从嘴角流下的一滩触目惊心的红!影刃!沈陌记得她们叫他影刃,容越口中的崖底副崖主!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说晚上还有一更,你们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