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提步进到屋内,走到她面前,她垂下头,目光转来转去的。
孟流玉。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如同他脸上的表情。
阎连翩轻轻哦了一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见他,她就觉得有些压抑。
他轻轻坐下,却半天不说话。
阎连翩像个拘谨的孩子,一时不知道该把手和目光放在哪里。
坐吧。
李建成看着他身边的座位对她说。
李建成见她坐好后,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只需照着你的心回答即可。
阎连翩不解的看着他,你。
殿下想问我何事?李建成移开目光不再看着她,他目光放远,眉宇微戚,你喜欢四弟,是吗?阎连翩屏住呼吸,想着李建成为何有此一问呢?我已问了四弟的意思,四弟也没有反对。
阎连翩神情绷紧,不知殿下问他什么了?李建成偏过头看着她,顿了顿,将你许配与他。
阎连翩倒吸一口气,眉头皱到了一块,她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既觉得愤慨不已又莫名心痛。
李建成见她脸色一下惨白,你怎么了?阎连翩忽地起身背对着他,歇斯底里道:出去!你出去!她其实恨不得直接说滚,好在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理智。
你不情愿吗?阎连翩为了忍住即将掉下来的泪水,哼都不敢哼一声。
李建成轻轻地从后面环抱住她。
阎连翩被他忽如其来的拥抱吓个半死,转过身,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脸上。
李建成虽吃了她一巴掌,嘴角却有微微笑意。
阎连翩这才发觉含在眼眶里的泪已如决堤的洪水,唰唰地流着。
我。
阎连翩真心觉得百口莫辩,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痛,为什么会流泪。
李建成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御医们跟我说你根本没事,我以为你这么穷极手段地为了离开我,是想和四弟在一起。
阎连翩任他抱着自己,她只乞求让这该死的泪水停下吧。
那次在院子里看见你衣衫不整地坐在他身上,晚上你们又。
李建成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说下去还是怕伤害她,突然止住了。
那你不生气吗?阎连翩忽然问道。
李建成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面庞,轻微摇头,我只觉得是我不够好,所以你才会想离开我。
阎连翩垂下眸子不语。
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我走吧!李建成愣住了,他抱着她的双臂缓缓垂了下去。
阎连翩叹口气,其实我真的不是你的小妾,你的小妾早已命归黄泉了!我是。
无论如何,求你放我走吧!我要出去找我的父王!她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实在太费口舌了。
李建成冷冷地看着她沉默不言。
其实你很好。
这句话她说得很勉强,但她需要自由,她要出去寻找父王的下落。
李建成冷冷一笑,孟流玉,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难道你就想不出其他方法来糊弄寡人了吗?阎连翩语塞,他到底想怎么样?她都说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难道一点儿也不相信吗?还是他根本就知道,故意不想放她走?你要怎么才相信我说的话呢?李建成冷冷看她一眼,负手走了出去,她马上追了上去,李建成,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说的话呢?李建成停下步子,你觉得寡人会蠢到相信一个有失心疯的人说的话吗?你。
!!!阎连翩恨恨地瞪着他,刚才你都说了,御医说我根本没事!对,你是没事,你只是被鬼附身了!阎连翩惊讶,你怎么知道的?李建成见她一脸被猜中的表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哼地一甩袖子出了院子。
阎连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脸茫然。
哈哈。
落梨的阵阵笑声震得梨花翩翩然飞舞。
阎连翩转过身看着梨树,老妖怪师傅,给我个你上次给的果子吧,你的果子只能维持那么几个小时!阎连翩,你健忘是不是?刚才本仙都警告过你的,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还想本仙给你果子?你信不信本仙抽你两鞭子?落梨哥哥!阎连翩撒娇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打住!谁跟你同根生了?她小嘴翘得老高,她发现落梨跟李建成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翻脸不认人!好吧,我真没想到荀兰姑姑竟会生出你这样的白眼狼来!哼!说着她就要走出院子。
落梨伸长树枝将她勾住,你给本仙把话说清楚,谁是白眼狼呢?阎连翩被他吊了起来,悬在半空中,她一点儿也不惊慌,淡然道:谁心虚说的是谁!落梨忽地收回树枝,她便一下摔到了地上。
哈哈哈。
落梨笑得上气接不住下气。
阎连翩慢慢爬起来,拍去身上的泥土,瞧一眼梨树,二话不说默默地走出了院子。
落梨却是郁闷不已,她今日哪根神经搭错了?阎连翩走出院子,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现在非常清楚自己和一个普通凡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她也懒得与落梨争口舌之利,说不定惹急了落梨,反而还要遭他一顿毒打呢。
现下是四月下旬了,宫中的杏花开得极为茂盛,那一簇一簇的花丛像云海,像一块巨型暖被,看着美丽的花朵,阎连翩心情也不由好了大半。
在地府时她只能看见彼岸花,每每彼岸花开时,一片接一片的红色将整个黄泉,与地府都映得红通通的,像刚被血洗染过一样,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她倒更喜欢绿叶,绿色可以宁心静气。
她从枝头上折下一簇,琼鼻轻轻嗅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浓进鼻子,真是好闻极了。
地府公主!阎连翩眉头一皱,望望四周,什么人也没瞧见,难道刚才那声是她的幻听?地府公主!她又听见这个声音了,她忽地垂下头,便看见一个肉呼呼的小娃娃像只树懒一样正抱着自己腿。
话说这是谁家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