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阎连翩的仙术也算练得微有成就,现在她不仅可以灵魂出窍了,也可以借助风力飞行了。
落梨说若想在千千世界飞去自如,神兽或者云彩是必不可少的。
但云彩一般为天神所有,比如赫赫有名的筋斗云正是齐天大圣的。
而神兽更是可遇不可求。
阎连翩记得以前自己随父王上天庭时就是坐地府神兽黑麒麟,此下她是神兽也没有,云彩也不可得。
她本以为自己只能停留在这样一个初级阶段,落梨却又告诉她,可以通过御炼术练到一定境界也可以御物飞行,比如御剑,御宝葫芦,五花八门的都有,只是依自己的个人喜好而定。
落梨问她想要御炼何物时,她眨眨明眸,认真道:床!落梨就是一个响亮的灵果敲在她头上,阎连翩,你能有点出息不?她眼冒泪花,很委屈的抱着被敲的头,我怎么没出息了?床多好啊,又大又宽的,到时我想躺着就躺着,想坐着就坐着,比那些御剑,御葫芦什么的好多了!落梨无语,他又抬手要敲她,她却敏捷地躲开,她冲他笑笑,大不了我换个总可以了吧!说着她转身进了屋子。
过了一会,她拖着一块毛毯走出来,这个可以吗?落梨笑着摇摇头,亏她想得出来,她到底是有多懒呢?不过这个跟床比起来好多了,而且看样子感觉还不错哦。
阎连翩见他没有反对,开心地跳了起来,哈哈,我是毛毯大仙!她将毛毯铺整齐在地上,盘腿坐了上去,落梨师傅,你快教我怎么御炼它吧。
落梨自空中信手拈来一个瓶子,递给她,从今日起,你无论干什么,去哪里都要带上这毛毯,然后每天从瓶子里的浇灌一滴在它身上,久而久之它便有了灵气,到时你就可以将它培养成你的坐骑了。
阎连翩接过落梨个的瓶子,左右打量,落梨师傅,瓶子里装的什么东东呢?仙露琼浆是也。
啊?她不可思议的望望手中的瓶子,这可是极品哎!她突然想自己一口喝掉算了,喂一块毛毯喝仙露琼浆太奢侈了吧。
若她还是地府公主时她定然不会有这种感觉,可是她现在一无所有,她难免有些舍不得了。
随便你,本仙也只给你这一次。
阎连翩叹口气,把毛毯小心折好抱在怀里,毛毛哇,你若哪日通灵了可千万别忘了我的大恩大德!她又不舍的望望手里的瓶子,这可是天上都少得可怜的仙露琼浆哎!落梨真是啼笑皆非,她也不想想到底是谁给的她?!阎连翩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子,滴了一滴在毛毯上,而后黑溜溜的眼睛望着落梨,落梨师傅,毛毛喝了一滴,我也能喝一滴吗?落梨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吃鬼。
阎连翩甜甜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她仰头小心翼翼滴了一滴进嘴里,吧唧着嘴,啊,好甜。
落梨无言以对,他只觉得堂堂的地府公主沦落成这样真是叫妖怪都有些难堪。
阎连翩望望他,落梨师傅,你也要来一口吗?落梨苦楚一笑,顿时化作一片花海消散了,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这时,院门外一阵铁链击打的声音。
阎连翩怔怔地原地看了一会,院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
当那张冷酷的脸印进她瞳孔时,她的心跳一下失了规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他还是像一个月以前一样,一身月牙袍,儒雅翩翩。
他迈进院子慢慢向她走来,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起伏。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抱住手中的毛毯。
他的眸子望望她手中的毛毯,又望望她的脸,孟流玉,你这是在做什么?阎连翩目光转动,却像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言不发。
李建成语气缓和了一些,道:这一个月送的饭菜你都没有沾过,你难道想饿死自己吗?阎连翩刚提气要说话,嘴张开之际又合上,朝他嫣然一笑,抱着毛毯转身进了屋子。
李建成随她一起进了屋子,却见她盘腿坐在床上,毛毯附在腿上,双目合闭。
他走至她面前,你不想出去吗?阎连翩微睁开眼帘,沉默片刻,又合上了眼。
她知道,他是要她求他,要她向他认错,只是,如今有锁也好,没锁也好,都已不能困住她了。
她若想走,已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而她的心,也已死了。
李建成等她开口等了良久,最后只得落寞地走出了屋子。
阎连翩叹了口气,门外又传来一阵铁链交击声,他又要将她锁住了。
她白皙的小手抚摸着毛毯,想着这一个月来,也就魏清水来找过她,想起魏清水为了见她,竟拿了架梯子爬到墙头,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孟流玉,你快看我!她嘴角淡淡浮上一抹微笑。
她又看着自己身上这身衣裳,想着也是魏清水给她的。
魏清水时常会隔着墙,或者爬在墙头与她说一个下午的话,说秦玉儿如何如何与李建成夜夜笙歌,又说秦玉儿一天要换十几套衣服,一个小时换一套。
阎连翩反问她,那你心里好受吗?魏清水却朝她笑笑,男人喜欢新鲜,喜欢漂亮的东西本就正常。
可是再新鲜,再漂亮的东西也终究会有看腻的一天,何况我还有季裕和你呀?阎连翩却知道她的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魏清水眼里的落寞与失意,她自己曾经也有过。
有一次魏清水没有爬上墙头,她就在外墙陪着阎连翩说话。
阎连翩问她今日怎么不像只猴子一样爬墙了?魏清水哈哈一笑没有回答她。
后来小婴儿告诉阎连翩,魏清水被秦玉儿用一块玉砸到了脸,脸都青紫了半片。
阎连翩听了不知为何,泪花一下涌上眼眶,魏清水突然听她没有动静,还一个劲地在外面问她怎么了。
也许只有到了穷途末路时才能知道到底哪些人会对你不离不弃。
地府还在时,她不知道玄鱼子对自己的用心,也只有地府不复存在时,她才知道玄鱼子一直对自己的深情,她负了他太多,她只希望有朝一日能用余生去好好珍惜那份情。
而对魏清水她也惭愧不已,明明第一次见面差点打了起来的两个人,却莫名其妙的成了莫逆之交,关于感情她懂得实在太少。
但她至少现在知道了哪些人对自己好,所以她暗暗发誓她也会对这些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