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阎连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一个若隐若现的银发男子,在一棵开得茂盛的梨树下教她如何吸纳天地之灵气,又将灵气化为己用等等。
可等她一睁开眼,一切却像雾一般消散了。
她半信半疑的坐起身来,才发现常云坐在她旁边。
阎连翩一下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常云温柔一笑,妹妹睡得好吗?阎连翩羞涩的垂下头,应了句嗯。
本宫知道妹妹昨日受了很多委屈,本宫身为太子妃却无能为力,本宫真的是非常自责。
常云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带着抽咽。
其实她心底更为自己的家世背景而伤心,她虽为太子妃又如何,只可惜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郎将。
所以魏氏姐妹总是欺凌在她的头上,她这个太子妃,名负其实。
阎连翩看着常云难过,自己的心也痛,她立即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我其实一点事也没有!常云微红的眸子惊讶的望着她,不明其意。
阎连翩撇了撇嘴,一咬牙,转过身去将衣服褪去,你看,我真的一点事也没有!昨晚迷月走后,便跑去将这事告知了李建成,李建成当时大发雷霆,叫人拿下那两个侍卫和老妈子,一顿酷刑后,个个老实交代了魏良娣虐待阎连翩的全过程。
所以常云自然知道阎连翩的背上应该有被魏清水用铁钳烫伤和刀子划伤的伤口,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抹嫩滑的香背却一点痕迹也没有,这未免太邪门了!阎连翩穿好衣服后,常云问,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瞒你说,其实我是天上太乙仙人座下的一株仙草。
妹妹,你真的是天上的仙草?阎连翩虽然很喜欢常云,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常云长得像她母后,她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常云,一来她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二来她更怕常云因此而疏远她。
要知道鬼女和仙女的区别也不仅仅只是一字之差。
你既看了我身上没有一丝伤口,你难道还不相信吗?常云欢喜一笑,本宫信,本宫只是没有想到,妹妹竟会是天上的仙女。
阎连翩也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暖而舒适。
昨晚太子来看你,太子与你说了什么?吓?昨晚李建成来看过她?阎连翩努力的回想昨日之事,她没记错的话昨晚她并没有看见李建成,难道李建成是在她睡着后来看的她?常云见阎连翩一脸茫然,太子没有与你说解禁的事吗?解禁?解什么禁?阎连翩更是云里雾里了。
常云温柔的拍着她手,昨日太子已将那两个侍卫和老妈子斩首示众了,魏良娣也被罚三个月不许出屋。
太子又将看守你的侍卫调离,已恢复你四处走动的自由了。
阎连翩连连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她稍感满意。
李元吉呢?阎连翩忽然想起迷月,所以一问。
常云一怔,妹妹,你问的可是齐王?阎连翩反应过来,哈哈笑道:对,齐王,齐王现在在哪里呢?常云满脸狐疑,后又想起昨日是李元吉首先发现阎连翩的,笑道:妹妹是想去谢齐王吗?阎连翩点点头。
本宫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正和太子在书房。
阎连翩跳下床,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常云有点儿为难,但看见阎连翩闪烁的眸子终是点了点头。
常云误以为她真是天上的仙女,对她的好感也是一下增加了很多。
阎连翩欢呼雀跃,她抱着常云,就在常云的脸上亲了一口。
常云却被她此举吓得花容失色。
阎连翩扑朔着明眸,怎么了?我们快去找李元吉吧!对于这个神经大条的地府公主来说,人类的繁复礼节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她屁窍不通。
常云脸色绯红,现下太子与齐王正在书房商议一些事情,不如等午膳时,本宫留齐王一起用膳,这样好吗?阎连翩若有若失的点头,你说如何便如何。
不过,妹妹,下次你看见齐王时不可直呼他名,知道吗?阎连翩咬着嘴,我知道了。
常云温柔一笑,好,本宫先去吩咐人准备午膳,你再休息会,等会本宫再遣人来请妹妹。
阎连翩送走常云后,来到梨树下,落梨公子!本仙再加一条,以后本仙不找你说话时你不可与本仙说话,知道吗?阎连翩白他一眼,不满道:为什么?你知道吗?前日你与本仙说话时绾儿和晴儿那两个丫头就躲在外面偷听,幸好凡人不能听见本仙的声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阎连翩怔了一下,她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昨夜绾儿那鬼精灵又到墙根下偷听,所以本仙才将你赶去歇息。
原来是这样啊!阎连翩点着头,哦,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呃。
那个,昨晚你是不是,跑进我梦里了?不然你以为是谁?他居然这么爽快就承认了,这倒实在出乎阎连翩的意料。
莫非,你被本仙的仙姿倾倒了?阎连翩眼里满是嫌恶,脸上却笑容盈盈,落梨公子的仙姿的确是倾国倾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条枝条唰地一下抽在了阎连翩身上,阎连翩鬼叫一声,眼冒泪花,老妖怪你为什么打我!她话音刚落却又被枝条抽了一鞭,阎连翩眼含泪水,紧咬住下唇不敢再言。
过了半晌,落梨才懒懒道:第一鞭是打你虚伪,第二鞭是因为本仙说一不二,你再放肆看看?阎连翩揉着被抽打的地方,低着头委屈道:徒儿知道错了。
大声点,本仙听不到!阎连翩泪汪汪的眼睛望了望梨树,大声道:徒儿知道错了!啊!泪水一下自阎连翩脸上滚下,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扯着嗓门大哭道:本公主都认错了,你为什么还要打人哪!谁叫你告诉常云多余的事呢?你不是欠抽是什么?阎连翩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想到这个梨树精竟比她还刁横!本仙数三声,你要是再哭本仙就。
阎连翩立马止住哭声,从地上爬起来,老实的站在一边,只能让泪水往肚子里默默地流。
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快到午时时,常云遣人来请阎连翩过去,阎连翩已被梨树精罚站几个小时了,现下见有人来,真是喜出望外不已。
待梨树精同意了,阎连翩立即像得到大赦一般,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阎连翩发誓,待哪天她恢复法力了,她非得将落梨打得满地找牙不可!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而阎连翩的现实就是,她根本不知道猴年马月她才能恢复法力。
关于这一点她自己根本想都懒得想,因为她觉得这一天肯定不远,也许明天就可以恢复了!她实在太乐观向上了!阎连翩一看见常云,立即向她奔跑过来,姐姐!她一直听常云叫她妹妹,所以她也有样学样反叫常云为姐姐,因为她总不能叫常云母后吧?她一下扑进常云怀里,姐姐!一旁的李建成目光闪烁,脸色忽明忽暗。
妹妹,快见过齐王!阎连翩望着坐在李建成身边的李元吉,嫣然一笑道:齐王好。
李元吉一脸茫然,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大哥的良媛。
但话说今日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却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
常云拉着阎连翩坐下,昨日幸得齐王及时赶去,妹妹十分感谢齐王,今日本宫也是代妹妹设宴感谢齐王。
李元吉剑眉紧蹙,他似乎有点儿懂了,莞尔一笑,小事一件,不足挂齿。
额。
那个齐王,谢谢你哦!阎连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她总感觉怪怪的,她觉得今日的李元吉与那晚迷月附身的李元吉有点不一样。
李元吉向阎连翩举杯过去,本王敬孟良媛一杯!他笑起来总是那么好看,那么有生气。
阎连翩点点头,与他碰杯,好。
一旁的李建成脸色黑沉,想他堂堂的当今太子,今日却成了陪衬品。
常云保持着尴尬的笑容,私下捏了下阎连翩的大腿,又朝她使了使眼色。
阎连翩呆呆的看着,忽然道: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吗!李元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马上一脸镇静,孟良媛真幽默!常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咬牙道:妹妹,你快敬夫君一杯啊。
阎连翩总算明白了,她斜睨一眼李建成,冷淡的举杯道:我敬太子一杯。
李建成一看见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就觉得冒火,起身道:本太子还有事,四弟你慢用!常云望着拂袖而去的李建成,妹妹快去追太子!阎连翩一脸无谓,我为什么要去追他?是他自己要走的!妹妹,你。
常云唉了一声,起身追了出去。
阎连翩也一下起身要去追常云,李元吉一把拉住她,你不能走!阎连翩回首望着他,迷月!迷月?李元吉眼睛微眯,脸上浮起一抹邪笑,在我体内的那个鬼丫头原来叫迷月!阎连翩瞳孔收缩,惊道:你是那个魔头?李元吉将她拉近身前,胸膛紧贴她酥胸,含笑道:原来她都告诉你了,看来她对你的确忠心耿耿,无论我怎么对她,她都不肯说一句。
你把她怎么样了?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若是肯告诉我你们到底跟地府有什么关系,我会好好对你们的?阎连翩刚转身要走,又一把被他揽进怀里,他结实有劲的手臂拦住她纤细的蛮腰,想走?你能走到哪里去?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你们和地府到底什么关系?阎连翩放肆一笑,我怕我说出来,吓得你尿裤子!李元吉仰头哈哈大笑,好狂的口气,让我猜猜,嗯。
除了阎王的子女外,我还真不知道谁敢在本座面前这么嚣张?你既知道我是阎王的女儿,那还不快快放了我和迷月,不然我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李元吉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好野蛮的公主,我喜欢!我决定了,就让你做我的王妃吧!什么?这个魔头脑子是被屎搅了吧?阎连翩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