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竟然是他?

2025-03-25 21:45:38

更新时间:2013-6-9 22:30:41 本章字数:3714常笑从帐外走进,其实,最近他很忙,忙到在白天没有任何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爱殢殩獍但是他突然想起,他貌似捡到个人。

既然是捡到的,那自然是要看看的。

他一进帐内,见到的便是一个清秀的略显女气的少年,怯怯的表情,轻声问着他:这里是哪里?常笑走近少年,弯下腰:这里是白云城,本将军见你晕倒在山上,便将你救了回来。

现在怎么样了?容颜嘴角一抽,晕倒?她那是在休息好不好?没想到睡一会儿,都能被人捡走。

她只得强撑起笑: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常笑似乎挺满意容颜的反应,笑的舒坦:不必客气,将来你好好报答便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容颜摩挲着衣摆,这里是白云城,敌国占领的地方。

自己大意之下,进了敌人的地方,自然还是小心为上。

我叫立青,洛城边镇人,家里人在几年前因为一场瘟疫都死了,只有我到了这里。

想当个兵混口饭吃,没想到体力不支,就晕倒在山上了。

容颜可不敢随便瞎编,洛城的瘟疫确实有,至于人,瘟疫死了的人不在其数,谁又会记得有没有立青这个人?就算查,也最多是查无此人,打个叉,此人在瘟疫中死了。

常笑眼睛一亮,看着容颜,觉得这个人怎么能老实成这样?来当兵,在敌国的地盘上,告诉自己他是去青云城的。

他笑:如果是当兵混饭吃的话,在哪儿当不是当?当我古国的士兵,在我常笑的麾下,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可是,古国应当是我天朝的敌人,我不能给敌人当兵的。

我爹娘在九泉之下,会死不瞑目的。

容颜缩了缩身子拒绝道。

哼。

常笑直起腰身冷哼:你人在我这里,想要做什么,还能由得了你?常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跟这个瘦弱的少年较上劲了。

他觉得,既然已经到他手上了,再让他回到青云城,就是他的失败了。

难道他常笑的魅力,还没有人家大?容颜脸色一白,知道不能惹这个叫常笑的人生气。

否则,她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正欲说话,帐外突然有声音响起:将军,白副将求见。

常笑敛了凶神恶煞的面目,又开始笑:叫他进来。

白副将进门,恭敬地抱拳弯腰:末……末将,见……见过将军。

容颜看着他们口中的白副将,蹙眉,结结巴巴的话,听得她难受的很。

总觉得这个人熟悉得很,却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摇了摇头,容颜将这些熟悉的感觉甩出脑中,这个人,她可以确定不认识。

自从重生以来,容颜便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见过谁,她一向记得清。

而眼前这个结巴的厉害,长得一副憨厚老实像的男子,容颜是确定没见过的。

常笑倒是听惯了白灰的结结巴巴,忙将人扶起: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如此见外?快快坐下。

来人,上茶。

茶很快便上上来,容颜索性侧过身子,又开始闭目养神。

直觉,只是直觉,总觉得背后似乎有双眼睛,似有若无地盯着自己。

白灰有些庆幸,自己扮演的这个人是白灰,总是垂着眼眸,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以至于,他看到她时的那种震惊,都能被这种呆呆傻傻的样子盖过。

直至他坐下,一口浓茶瞬间让他清醒,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她?他看着榻上的少年不满道:大哥,这个人,怎……怎么能,睡在你的床上?他是,是何身份?怎,怎么能跟,大哥睡在一起?常笑笑了笑,他虽然常常笑着,疑心却很重,白灰是他的弟弟,也是他的副将。

他很看重。

否则,也不会为了换回他,将手上的俘虏拿出去换。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将他冷落着,他知道,如果依着白灰的性格,不出十日,定然会来找他。

果然,今天是第五天,比他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

但这才是他认识的白灰。

而这五天内,他派人监视着他,喜欢吃肉喝酒,脾气暴躁,话说不清楚,导致他越加暴躁。

跟以前的白灰,没有任何区别。

常笑微微放了心,但该有是试探,还是该有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白灰不可思议地看着常笑:大,大哥,你,你,啪……白灰激动的拍桌而起,千言万语要说,却反而变得语无伦次。

他暴躁地将桌子拍成碎末,衣服上的血快速渗透,将衣服染成暗色。

他激动地喘着粗气:大哥,你,哼,末将告退。

他抱拳便往账外走去,从进门到现在,只有这句话是说得最清楚的。

常笑见白灰身上的衣服染了血,才记起,他被人带回来的时候,是昏迷不醒的,整个人都像是从血里捞出来似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鞭痕。

足以看出当初是经过一番战斗的。

同样的,也是经过一番严刑拷打的。

但是常笑相信,如果是白灰的话,就算将他打死,以他死拧的性格,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仅仅五天,伤口自然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这一激动,一使力,伤口有一次崩开。

常笑忙拉着白灰的手臂:贤弟这是做什么,大哥做错什么了,贤弟尽管慢慢说来,干什么动气伤了身体。

快传大夫。

大夫很快进门,战战兢兢地将白灰的伤口包扎完毕,又退了下去。

常笑看着浑身是伤的白灰,一阵愤恨:他们竟然敢这么对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白灰扭过头一阵别扭:大哥,信我?信,怎么会不信?常笑真诚的笑:不信你信谁?白灰看着常笑:大哥,我,我真的没,没有屈打成招,供出我们的军事,军事布阵。

常笑这才真的相信,这是真的白灰。

只有白灰,会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怀疑什么。

他怀疑的是白灰这个人,而白灰担心的确实,自己会觉得他会屈打成招?如果是真的白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屈打成招的。

常笑点头:大哥当然相信。

如果是白灰,自然不可能屈打成招。

白灰疑惑的看着常笑,不明所以。

随即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又过了许久,白灰才抬头:大哥的意思,是信了?常笑失笑:自然是信的。

白灰点头,又看了看榻上的少年:末将告退。

常笑以为白灰还会问些什么,虽然是上司下属,但他们的关系却远比这些要来的亲近。

他们曾经结拜,说好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任何话都会直言不讳。

白灰不爱说话,但若是有任何不满,他绝不会憋着,他会暴躁地摔桌子打椅子。

当然,这些自然不敢在常笑面前。

常笑虽然常常笑,但他的兵,却大多都是敬畏他的,畏,大于敬。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常笑又晃悠到容颜的床前,似笑非笑。

容颜侧过头,看着常笑,想了想,才记起来他问的是什么。

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古国入侵天朝,作为天朝的子民,我怎么能投靠古国,背叛天朝?这种事,我,我实在做不出来。

常笑笑了,这一次,笑意达到眼底。

这个人真的很老实,瘦瘦弱弱的,却竟然敢拒绝自己的提议?你确定?确定不接受我的提议。

你要知道,你现在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可是,可是我……容颜眼眶红红的,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挠了挠头,有些为难:你,你能不能让我想想?常笑负着手,看着少年:当然不行,说实在的,我们古国的兵强壮善战,你这样一个瘦弱的人,还不够人家一拳的。

不差你一个,我只是想要的态度,一种投诚的态度。

想来,百姓心之所向,便是胜利之所向。

所以,你只是第一个。

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投诚的。

容颜指尖微颤,没错,民心之所向,便是胜利之所向。

如果,连身为一国之母的自己都投降了,那其他人还在坚持什么?我确实没什么武艺,身体也不够强壮。

要不,我还是在厨房吧。

我以前在家时,就开过一个小客栈。

人人都说我的手好呢。

容颜笑着说道。

常笑看着少年,理智告诉他,这个还未了解的少年危险,不应该让他接近厨房这个地方。

但是,理智还没有主导,冲动却已经让他开口道:你会做饭?天朝的男子还会进厨房?那还算什么男人?进厨房就不叫男人了?容颜低头仔细地想了想,最后无果,点点头:男子会做饭,很奇怪吗?常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你分到厨房。

每日便给将士们烧饭做菜,具体的,厨房的人会告诉你的。

容颜点头,忽听帐外又有人说话:将军,李谋士求见。

快传。

常笑转身走到帐门口,这时候,李谋士刚刚进账,常笑便忙热情的接待:李谋士亲自前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李谋士应了一声,往帐内走去:白副将回来以后,情况怎么样?容颜一听这声音,这个人一僵。

这个声音?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他…。

第一百章 李尽然=李谋士?更新时间:2013-6-10 23:19:04 本章字数:3632容颜吓得整个人忙侧过身,将厚厚的被子往身上盖。

爱殢殩獍若是在这里被人认出,还真的不是件好事。

自己的命能不能留住是其次,说不准,他们还会拿着自己的命,去威胁欧阳靖。

如果真到那时候,后果不堪想象啊。

李谋士进入帐内,扫了一眼容颜,一带而过,并没有多做留意。

白副将来找过将军?嗯,刚走不久。

常笑也坐下来,拿起茶杯,各倒了一杯茶:喝茶。

李谋士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将军觉得如何?常笑点点头: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李谋士有些诧异,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才是啊。

难道,他们还真打算像正人君子那般,堂堂正正地攻城夺池?真是不可思议。

常笑赞成的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我们什么时候才开始攻城?已经休整了那么多天了,白副将也已经回来,是不是应该要攻城了?常笑习惯性地问道,这个人,天朝的情势知道的一清二楚。

给他们多了不少助力,所以,渐渐的,常笑便对他有了重用。

李谋士摇摇头:时机还未到。

时机?那这个时机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到。

常笑反问,歇的已经很久了。

原本,说是烧了他们的粮草,要他们不战而败。

常笑觉得此计可行,便派了白灰前去。

却没想到一去不回,不但粮草没烧成,还丢了一员大将。

常笑本想攻城救人,但是李谋士却说,交换俘虏更为妥当。

也可以在众多俘虏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常笑觉得此计甚为高明,便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熟悉天朝人,便又耽搁了些时日。

如今,骁勇善战的白灰也回来了,那还需要什么时机?李谋士却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时机,自然是天时,地利,人和。

哦?怎么说?常笑决定听李谋士说下去,毕竟,能连番取得胜利,他的出谋划策,让他们省了不少兵力物资。

李谋士笑了笑,本不想答,但常笑怎么说也对他有知遇之恩,便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总之,白云城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也要注意防守。

并且,要保证在敌人进攻之时,一举拿下,让他们有来无回。

敌人?容颜冷笑,李尽然,竟然将天朝的士兵,说成是敌人。

连含糊一句都没有。

就是直直白白的,便将他们看做是敌人。

李尽然,真的好样的。

难怪当初突然失踪,不见踪影,原来是投靠了古国。

等等,那是不是,古国之所以会起兵,是不是也是因为李尽然的原因?古国公主的事情,是不是古国的国王已经知道了?常笑一下子来了兴趣,眼睛闪闪亮亮:李谋士何以这么肯定?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根本不可能主动攻城。

毕竟,白云城的难攻,他们是清楚的。

李谋士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既然你觉得白副将没有可疑,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不过,短时间内,还是要仔细观察才是。

不要予以重用。

我明白。

常笑点头,他看了看李尽然:李谋士,真不敢想象,天朝的人竟然能将你放走,而不将你重用。

李尽然却没有说下去的欲望,国家换了人做皇帝,他不动声色地退出,又有谁会注意他这个不起眼的文状元呢?世人都只知道他李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其实,谁又知道,他自小熟读兵书,善用兵法。

最想的,便是在战场上大展拳脚?在下告退。

常笑挥挥手,又起身走到帐外,叫住李尽然:李谋士,既然天朝来犯,那我们便去议事厅议议接下来的军事布阵图,早作准备。

此番前来,本就是为这件事。

不过,在下见将军正在忙,便也不好意思多做打扰。

李尽然看了看帐内,神色有些了然地道。

常笑大笑:李谋士说的是哪里话,不过是山上捡到的小少年,正打算打发他去厨房帮忙。

那我们赶紧走吧。

容颜一听他们刚刚出门,便将脸探了出来。

这才发现,她的背上都是一阵湿冷,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的后背竟渗满了汗。

这般想着,便真正觉得一阵惊险。

若是被李尽然看到自己,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容颜真的不敢想象。

但是,同在一个白云城,又怎么可能不见面?除非,除非尽快去厨房才是真的。

李尽然这样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进厨房的。

这般想着,容颜才微微放了心。

能去厨房,也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议事厅内,常笑看着青云城的地势图,而李尽然以谋士的身份站在常笑身侧。

对面,白灰漫不经心的站着。

似乎对着这些军事谋略极为不感兴趣。

李尽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白灰,笑的儒雅:白副将看上去身体欠佳?是不是还未休息好?白灰目光扫过李尽然,眼中多有不屑。

他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个扭扭捏捏的文人雅士。

此番又听到他这般说,心下更是不满:哼,男子汉大丈夫,受,受点小伤算,算什么?我可不像,李谋士您,细,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就不禁打的。

是不是,天,天朝的男人,都跟李,李谋士您似的?李尽然倒是不在乎白灰的话中带刺,似乎是早已习惯了他这般说话。

依然笑:白副将此话怎么讲?在下可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您。

白灰看了看常笑,依然不屑,结结巴巴地回道:李谋士,还,还是顾着,您自己吧,我,我可不敢劳,劳烦谋士您常笑见二人争锋相对的,也像是习惯了二人之间的相处。

只是带着未达眼底的笑意,轻声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见面就吵,也不嫌烦?若是实在两看生厌,就走出去打一场。

别在议事厅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白灰咧嘴一笑,握着拳头重重地锤了锤桌子,桌子被敲得咚咚作响:就是,李谋士,要是有任,任何见教,拳上见真章。

我可以,让你一手一脚。

李尽然不再说话,常笑的意思他懂了,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白灰。

依旧当他是兄弟,是兄弟的话,当然是帮着兄弟。

明明知道自己不懂拳脚功夫,却还建议用拳头解决问题,这不是明摆着偏袒吗?他笑了笑,不再自找苦吃,开始沉默不语。

常笑见二人都不再说话,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都没什么没问题了,那现在开始吧。

李尽然正欲说话,白灰却急急插口,却因为太过着急,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红的发黑,他断断续续地道:大,大哥,其他人,还没来呢。

军事会议,难道,只有我,我们几个?嗯,这也是我今天要说的。

常笑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作战计划,知道的只有我们三人。

所以,我们都要明白,这个计划是不能透露出去的,如果这个计划被泄露出去,那就代表着我们其中有一个人就是不干净的。

我想,我能查出来,究竟是谁。

明白了吗?李尽然神情有些严肃了下来:这是自然,若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的话,自然能将事情查的明明白白。

你说我说的对吗?白副将?白灰斜了一眼李尽然,气愤地道:李,李谋士,你,你说的,什么意思?你,你别以为,我,我不懂。

你,你不就是,在怀疑我吗?李尽然不说话,一副你明白就好的样子,稳稳地站着。

白灰见李尽然这个样子,越加生气。

胸膛剧烈地起伏,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紧紧地握着拳,一副随时要冲上去打一架的样子。

常笑见此,摆了摆手。

灰,冷静点。

李谋士不是这个意思,你多想了。

都是自己人,何必在嘴上伤了感情?白灰一下子像是泄了气,低着头,又吃力地道:大,大哥,我也不是,怕,怕嘴不严,我,我就,就是怕晚上,说梦话,不小心,就,就说出去。

所以,这军事计划,我,我还是不,不要听了。

这种事,我也不懂,就不跟,跟着瞎掺和。

常笑一下子被白灰气乐了:你这个人啊,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些长进?整天就知道吃跟睡,还知道什么?你要是再不学些东西,我看你怎么去带领你的兵。

李尽然诧异地看了一眼白灰,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微微有些相信,白灰,确实还是白灰。

因为,只有白灰,才能这般直白地讲出这句话。

更重要的是,白灰如果是假冒的,那他对军事作战应该是很感兴趣才是。

而现在,他看上去,确实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甚至,只要常笑说一句,那你回去吧。

他都能乐得跳起来。

谁,谁敢不,不服,我,我就打到他们,他们服为止。

白灰桌子挥了挥拳头,一脸骄傲地说道。

常笑摇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好了好了,我们开始吧。

白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下头,蔫蔫的不再说话。

眼底幽深,让人看不透彻。

他闭上眼睛,掩盖了闪现着冷芒的眼睛,一脸的憨厚。

第一百零一章 白灰受罚更新时间:2013-6-11 23:02:22 本章字数:3591谈完军事作战布防,常笑便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去。

爱殢殩獍白灰起身,一步都不做停留,像是怕他们又突然叫住他,让他听这些无聊的东西。

心下却有些诧异,为何他们只防不攻?难道,还有别的计划?有了这个可能的认知,白灰的脸色微微地暗沉了下来。

李尽然紧随其后,跟在白灰的身后,直到走到练兵场,才拍了一下白灰的肩:白副将这般行色匆匆,是有什么紧急之事?白灰停下脚步,看了看李尽然,径自伸了个懒腰:李,李,李谋士,你,你还有……有什么事?李尽然眉头微微蹙起,说实在的,一个正常的人,要听一个结巴这样说话,很不习惯。

他忍了忍心中的郁闷之气:白副将这一次失手被擒,可有什么受伤的地方?你……你,李,李尽然,你欺人太甚。

说着拿起手上的刀便向着李尽然砍去,双目赤红,没有人会怀疑,他会不会真的杀了李尽然?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格冲动暴躁,做事不计后果。

李尽然一见白灰动了气,忙急急地后退。

但衣袖却仍然被砍断,落在地上。

白灰,你可要想想后果。

你难道不怕常将军责罚与你吗?白灰冲动起来,哪是别人能劝得动的?他故我地挥着大刀,又一次砍向李尽然,见到此情景的士兵,忙上前将他们拦了下来。

白副将,请息怒。

常将军规定,军内不得持械私斗,会受军规处置的。

李尽然冷冷的站在一边,不管白灰是不是有问题,他都不喜欢白灰。

虽忠诚,却蠢笨如猪。

这样的人,永远只能当畜生使,因为只有这点脑子。

他看到常笑阴沉着脸往这边走来,冷冷一笑,这不,只要说几句话,他就注定要受到惩罚。

忠诚又怎么样?常笑走近白灰,看着他手上拿着的那把刀时,脸色越加阴沉了下去:白灰,你是不是忘记军规了?白灰看着常笑,动了动唇,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转过头,泄愤似地将手上的刀扔开:记得。

常笑见白灰的态度,心里也明白,这就是他的性子。

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但是就是生气。

明明是别人挖好的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偏偏他却还是死命地往下跳。

记得?记得你还犯?你这是明知故犯?常笑怒极反笑,这性子也确实该磨磨了。

况且,也许,确实还是应该要试试的,至少,应该试最后一次。

副将白灰。

在。

白灰应道。

按照军规,明知故犯,持械私斗该怎么罚?常笑铿锵有力地问道,这样的声音,会让人不自觉的便屈膝认错。

白灰依旧站得笔直,面上愤怒显而易见,却还是回道:持械私斗,三十军棍。

明知故犯,加二十军棍。

你可知错?常笑虽然在问着白灰,眼神却是看向李尽然的。

不知道为什么,从李尽然到军中至今,他便跟白灰不对劲,总是变着法儿的去招惹他。

到现在为止,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常笑素来多疑,此番李尽然这样明显的小计,却让他陷入沉思。

他在想着,李尽然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什么让他非跟白灰过不去?白灰依旧梗着脖子,愤怒的看着李尽然:属,属下,没错,这,这是……哼……白灰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索性闭上嘴巴,梗着脖子不说话,也不认错。

就这么愤恨地看着李尽然,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常笑看着白灰这个样子,也知道他委屈。

但是军规如山,犯了就要受惩罚。

你既然认错,也就得认罚。

来人,五十军棍,立即执行。

白灰怒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又是失望,又是气愤:将,将军,这件事,李,李谋士,他……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楚。

白灰越加生气,看上去,就像是随时要冲上去,痛打一顿李尽然似的。

却被身后的士兵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

常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尽然,习惯的笑挂在脸上:李谋士,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说,白副将虽然冲动鲁莽,却不至于来主动招惹你吧。

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李尽然负着手站立着,一副潇洒风流的模样:将军,这件事确实没有任何误会。

这白将军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突然之间就回头,想要杀了我。

要不是这几位兄弟,我怕是已经魂归异乡了。

身后按着白灰的士兵,加大手上力度。

他们都知道,白副将脾气暴躁,虽然从未见过,却早闻其声。

知道他总是喜欢打骂士兵,异常暴力。

当下也对他有了看法,心里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恭敬之意。

常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习惯性的曲起,放在鼻尖微微一动。

心里不甚明白,这李尽然挑拨白灰与士兵之间的关系又是为何?不仅如此,此番自己若是罚了白灰,白灰心里定然不会舒服。

对自己心生芥蒂,一次两次或许无碍,但时间久了,心中难免会有间隙,这无疑也是在变相地挑拨自己与白灰的关系。

但是,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常笑细细的分析,却发现一切无果。

他居然猜不透李尽然究竟要什么?其实,李尽然确实讨厌白灰,却没有常笑想的这么复杂。

他只是单纯的讨厌,只是因为年幼时时常被一个大汉欺侮,大汉空有一身蛮力,没有半点知识。

是那种他看不起的无知匪类。

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通过乡试一路上走。

取得秀才名额,却依旧也要被这个大汉欺负。

那时他便发誓,等有一天出人头地了之后,一定要第一个对付他。

结果可想而知,泄了愤,心中潜藏的恨意却依旧在。

见到类似于大汉一样的白灰,空有武力却不长脑袋,他便会忍不住用他的头脑,让他们得到教训。

常笑自然不能废了军规,但是李尽然的把柄他也抓不住。

无奈之下,他只得将视线转向白灰:既然你已经认罚,来人,五十军棍,马上执行。

士兵马上拿着板凳跟军棍上来,白灰被押了上去。

他死死的握着双拳,忍着怒气趴在凳子上。

忍,一定要忍。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会使李尽然这么讨厌白灰,但是,这确实不失为一次好机会。

让他们心生嫌隙的好机会。

军棍一棍棍地打下,白灰咬着牙不吭声,知道嘴角的鲜血渐渐溢出,他也死死地闭着嘴,就是不吭身。

军棍跟一般的杖刑不同,军棍更为厉害,能生生将人打出内伤。

常笑轻叹一声,白灰始终还是白灰。

尽管之前便受了重伤,但是受这军棍时却还是一声不吭。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确定,白灰确实就是白灰。

虽然诧异于天朝的人的脑子竟然这般不可思议,但对白灰的嫌疑却解除了。

五十军棍打完,李尽然最先离开。

心里有些得意,兄弟又如何?没脑子的总之就是没脑子。

常笑忙上前,将白灰即将倒地的身子扶住:你说你这是何苦,何必这般倔呢?以后再不要跟李尽然杠上了,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怎么就吃不怕呢?白灰整个人像是快要晕厥,但是他知道,这时候他不能晕,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做,一定不能晕。

他死死地支撑着,脸色惨白,额上的冷汗一滴滴的落下。

明明看上去快要倒了的样子,却还是挥开常笑的手:不,不劳,常将军,费心。

常笑僵硬着手,看着白灰摇摇晃晃地走着,背上一大片血渍。

甚至与肩上,胸口上,整个人身上都有了血渍。

常笑知道,这是他被俘虏时所遭受的苦。

如今在自己的地方,却也要受这样的苦,这样的罪。

也难怪他心里会不舒服,会对着自己生气。

所以,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间隙?常笑蹙着眉想到,李尽然啊李尽然,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这般想的同时,常笑心里不免对白灰有了一丝愧疚。

在敌军那里遭受了委屈,回来之后,非但不补偿,反而百般怀疑他,甚至伤害他。

他该是失望了吧。

哎……白灰微扬着苍白的唇,常笑,你这时候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在想着,李尽然?怀疑着他?白灰知道,今天,他已经成功地播下了一颗怀疑地种子。

总有一天,它将会长成参天大树。

回到营帐,军医早已等在帐中,白灰冷着脸,心里却明了。

这也许是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常笑的信任。

他知道,常笑素来疑心重。

此番这般做法,无疑是让他彻底地信了自己。

冲动易怒,只能吃亏。

见过白副将,白副将,下官是奉了常将军之命,为您包扎伤口。

军医跪在地上行礼。

白灰哼哼唧唧了一阵,躺了下来,由军医将背后的衣衫尽数剪开。

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异常残忍血腥。

还好颜儿没在,要是她看到了,一定会哭的。

她的眼睛,明亮动人,是不应该有眼泪的。

想起容颜,他又一阵担忧。

为什么颜儿会出现在常笑的帐中。

为什么她穿的是一身男装?第一百零二章 白副将求见更新时间:2013-6-12 23:19:42 本章字数:3623容颜一直呆在帐内,想等着常笑回来,跟他说调去厨房的事。

爱殢殩獍但常笑却一直没回来,容颜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却也不敢下床,怕李尽然突然进来,会看到她。

转过头,容颜看到帐内竟然有一株奇特的植物。

植物叶子很大,大的奇特,根却很细,细到像是快要承载不了大的出奇的叶子。

脑中瞬间有了这株植物的功效及介绍,容颜下床,随手摘了一些叶子,将它放进杯中,捣碎,兑入温水。

又从怀中拿了一些金创药粉倒了进去,原本的绿色瞬间变成了金色。

容颜拿起水杯,当即喝了下去。

肚子温温地热了起来,直到整个人都有了些灼热。

容颜找了铜镜来照,果然,脸上起了颗颗粒粒的东西,脸也红的出奇。

蹙了蹙眉,虽然不常在意自己的容貌,但一下子丑成这样,却还是有些不舒服。

叹了口气,容颜拿了一块布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

这下,就不用再怕李尽然会认出自己了。

容颜满意地笑了笑,走出营帐。

门外的士兵拦住容颜,冷着脸道:常将军吩咐,您不能离开营帐。

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你们常将军人呢?我要见他。

容颜微微蹙眉,声音微微冷了下来。

常笑在怀疑自己?这……士兵互相看了一眼,道:常将军的去向,又岂是我们能知道的?您还是在这里等着,将军自然会回来。

容颜也知道话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不再说话,她回身进入帐内,还没坐下,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便在背后响起:你找我有什么事?容颜一下子回身,有些诧异地看着常笑。

她虽然没有任何功夫,但是,她的五官异于常人,耳朵能听到非常细微的声音。

但是,常笑的靠近,她居然没有任何感觉。

也难怪,南宫信会败在他的手上。

我不舒服,脸很痒,也很难看。

容颜的语气带着焦急,掩盖了眼底的诧异,神情自然。

常笑原本确实在奇怪,为何他的脸上要蒙一块布,这张脸,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将布拿下来让我看看,刚刚不是好好的吗?容颜听话地将脸上的布解了下来,动作一顿顿的,带着犹豫:我拿下来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连我自己看着都有些渗人。

常笑点点头,不以为意,他长这么大,什么可怕的场面没见过?你尽管拿下来便是,我承受得住。

容颜点点头,将脸上的布一下子摘了下来。

不意外地听到一声抽起声,她低着头,表情有些沮丧:还是被吓到了吧,现在怎么办,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常笑确实被吓到了,不是因为他的脸有多可怕,而是因为,因为他的脸,他心里竟生出了不舍,心疼之感。

他知道,他必须将这些情绪压下去。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这期间有吃过什么东西吗?容颜摇头,一脸颓废:我也不知道,就突然间觉得痒,不舒服这期间,就喝了些水啊。

常笑不再说话,转身出了营帐,吩咐士兵:传军医。

是。

军医来得很快,看了容颜的脸,初步判断是水土不服造成的过敏。

常笑站在一旁,想了想便道:他本身便是天朝人,怎么会水土不服?军医弯了弯腰:回将军的话,虽然同在天朝,但每个地方的气候水土都会不同。

而且,洛城靠山,而白云城为水,潮湿,两者大有不同。

会过敏也是属于正常现象,只要煎两贴药喝下去便好。

容颜听到军医的话,并没有意外。

她用那样的方式将自己弄成这样,便是有把握能过的了军医那一关。

就算是医术极为高明的大夫来诊断,那也只能诊断出水土不服四个字。

常笑点了点头,看向容颜,觉得少年的神情有恍惚,以为他在害怕,便问道:这个,唔,会留疤吗?军医心中微微诧异,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答道:回将军的话,不会留疤。

常笑嗯了一声,便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常笑坐在桌边,看了看容颜:怎么?还在担心?容颜这才回神,下意识地问道:担心什么?军医不是说了吗?常笑带着笑意: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会担心脸上留疤不成?容颜这才恍然,原来,他以为自己在害怕脸上留疤?我是在想,你为什么要对我禁足?禁足?常笑蹙眉。

容颜点点头:我刚刚想出去,但是他们说你吩咐过,不准出这个营帐。

她侧过头看着他,又道:为什么不能出这个营帐呢?如果不出营帐,我怎么去厨房,怎么烧饭呢?容颜像是自言自语的想不明白,将疑惑说了出来。

言语直白,看上去心思简单。

让人怎么也生不出怀疑的念头,常笑虽然疑心重,却偏偏信了他。

他笑了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是怕你一个人出去迷路,毕竟,这白云城可是大得很的。

容颜眨了眨眼睛,歪了头仔细地想了想:真的?真的。

常笑笑了,还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这样质疑的一句话。

真的?原本是该生气的,毕竟,他堂堂将领,哪是别人随便能质疑的?但却偏偏气不起来,反而觉得他很特别。

这时,帐外士兵求见,常笑应允。

士兵端着药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常笑点了点下巴:喝药吧。

哦。

容颜挪了挪身子,从床上下来,站在桌边,拿起药一口便喝了下去。

真冤枉,明明没病却还要喝药。

那你能不能别让他们看着我,像是犯人一样。

常笑看着容颜喝了药蹙着眉,又看了看黑乎乎的碗底:很苦?嗯?常笑的话语跳转的太快,容颜微微诧异,看了看碗底,老实的点头:很苦。

常笑转过头,奇怪自己竟然会在意药苦不苦的问题。

他的面色平静,起身,觉得不能再这里待下去了。

容颜见常笑起身准备离开,忙着问道:我什么时候去厨房上任?常笑脚步一顿,看了看容颜:等你好了再说。

像是在解释什么,他又补充道:你脸上的这个,也许会传染,所以,等你病好了再说。

容颜张了张嘴,整张脸垮了下来,那她让自己的脸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意思?早知道会是这样,就不多此一举了。

懊恼,早知道,直接在自己脸上划一刀,兴许效果还能好些。

虽然疼了点,虽然也许下不了手。

常笑走出帐外,看了看站在两边的士兵,想了想便道:你们退下吧。

是。

士兵送来晚饭,常笑依然没有出现。

只不过,从士兵的嘴里,她听到一个振奋的好消息。

她可以随意自由走动,不会受任何限制。

看来,常笑对自己并没有起什么疑心。

不过,话虽如此,却还是小心为上。

容颜点点头,吃了晚饭,便早早地上床休息。

第一次发觉,也许来到这里,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如果能知道敌人的军事战略,也许还能帮上欧阳靖。

常笑一直在议事厅,最后却还是扔下图纸,向着营帐走去。

营帐内点着微弱的蜡烛,少年安静地躺在床上,显然已经沉睡。

脸上蒙着厚厚的布,只露出的眼睛紧紧地闭着。

呼吸微微沉重,显然是被盖在脸上的布所影响。

笑了笑,常笑摇摇头,决定早些将少年安排到其他地方去。

至于今天晚上,常笑认命地将几张凳子拼在一起,躺了下去。

硬了点,窄了点,却也不是不能睡。

白灰苍白着一张脸,看着主帐的等熄灭。

各种情绪环绕在胸口,却都被生生的压了下去。

忍着后背的疼痛,他转过身走回自己的营帐。

次日清晨,容颜的脸便好了起来,渐渐地褪了红。

常笑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几个军医倒还有些用。

药端了上来,黑乎乎的药旁,还多了一块白白地桂花糖。

容颜诧异地看了一眼常笑,对方神情尴尬地转过头,干咳了几声。

有些别扭地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大男人吃个药,竟然还放糖?丢不丢人?容颜心中疑惑,难道不是他放的?但是疑惑归疑惑,吃了药,她还是抓了糖放在嘴里。

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

常笑见容颜吃了糖,微微勾了唇。

既然脸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便去厨房上工吧。

容颜心中一阵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淡定的点点头:哦。

今后虽然不会对你有别的限制,但若是进了厨房,便有厨房的规定。

有些地方,厨房的人是禁止去的。

常笑坐在桌边,整个人有些腰酸背疼。

微微蹙眉,凳子有点硬。

是,立青一定谨遵将军吩咐。

容颜正经八百地说道。

容颜的话音刚落,帐外的人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将军,白副将求见。

--第一百零三章 解围更新时间:2013-6-13 22:13:29 本章字数:3588常笑一听是白灰求见,想着他终于是气消了?以前也是那样,明明刚刚还生气得很,像是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的样子。

爱殢殩獍但随后便又忘记一切的不快,找上他。

他笑了笑:快请。

白灰进入帐内,眼睛虽然是看着常笑,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着床边的容颜。

她的脸有一些不正常的红,微肿,帐内还充斥着浓郁的药味儿。

在床边的托盘中,还放着一只碗。

碗底依稀残留着一点药渍。

他微微蹙眉,她,生病了吗?他回过神,掩饰了眼底的担忧,直愣愣地站在门口,有些别扭的尴尬,微微红着脸,却梗着脖子:属下参见将军。

常笑忙扶起白灰:你我二人何必如此见外?是不是不把握当大哥看了?白灰起身,不再说话。

常笑轻叹一声:你这是还在生大哥的气?属下不敢。

白灰忙道,但是样子却是怎么也不像不敢的样子。

常笑轻笑,灰像是说惯了这几个字,所以,说这几个字倒是没有任何结巴。

他心里怎么想的,他自然知道。

他们虽然是结拜兄弟,但是自己始终是他的上司。

他肯定觉得,任打任罚都不应该有任何的怨言,又怎么会有立场生气?不敢?灰,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拘谨了?常笑故意板起脸,这招是他的杀手锏,只要用了,就一定有效。

白灰果然低下头,一副真心认错的模样。

大,大哥,对……对不起。

常笑拉着白灰的手臂坐下:我你兄弟二人,何苦这般见外?白灰点点头不说话,他素来不爱说话。

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徒添别人的笑料。

但神色却好了不少,显然已经真的不生气。

像是想起什么,他抬起头看了看常笑问道:大,大哥,身体,是,是否不舒服?常笑摇摇头,看到桌上的药碗顿时了然。

笑的轻快,难得还有这般关心着自己的兄弟。

心下微微一软:不是,你大哥我的身体可好的很。

是这位小兄弟,水土不服,脸上长满红疹,而且肿的厉害。

今天好了很多,正打发他去厨房帮忙呢。

白灰转过头,正大光明地看向容颜。

小心翼翼的掩盖了眼底的思念,情浓,他装作探究的样子,直直地盯着她看。

像是,怎么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常笑好笑地看着白灰:看傻了不成?白灰压抑着心中的思念,转过头一脸防备地看着常笑:大,大哥,这,这个人……常笑了然,他知道白灰的担忧,便道:我带进来的人你还不放心?这个人只是普通的天朝人,来当兵,却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山上。

我将他捡了回来,安置在厨房便可。

白灰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素来了解容颜,转了头想了想便了然。

她定是亲自押送了粮草过来的,连日赶路体力不支,却又不想影响连累别人。

便拉了单,却没想到,竟然还能被常笑捡回来。

想来,她也是惦记着他,才会不管不顾地来这里的吧。

但是,她怎么能这么任性呢?颜儿,你这一次,真的太任性了。

好在现在他已经知道,青云城内,粮草已经充足,暂且免去了这种最基本问题的担忧。

帐外士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将军,李谋士求见。

常笑看了看白灰,见对方果然脸色差的很。

他蹙了蹙眉,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凑在一块儿了?容颜一听李谋士求见,整个人瞬间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脸色也是苍白的很,好在脸上的红疹还没有完全褪掉,掩盖了她的失态。

但是,现在该怎么办?李尽然要是进来,一定马上就能认出她来得。

白灰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容颜,见到女子眼底的惊慌,虽然只是一瞬,很快便被掩盖了下去,但还是觉得心疼了起来。

铺天盖地的自责,她本贵为皇后,吃穿用度都是最好,本来能活的好好的。

现在却要在这里担惊受怕,为的是什么?可不就是为了自己?而自己,却还在心里责怪她任性?他娶她的时候,甚至没想过她能爱上自己,只是想着能跟她相守一辈子便已经满足。

现在,她不但爱上自己,而且,还为了见自己,不远千里,不辞辛苦地赶到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

而自己,竟然在在责怪她。

常笑见白灰脸色变换不断,便以为他还在生气。

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灰,有些事情,过去了就算了。

将来,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就是。

白灰这才回神,暗自懊恼,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将情绪露了出来。

苦笑,果然,只要一碰上容颜,他的所有定力就通通不见了。

他稳了稳心神,看着常笑:大哥,我……我今天,真的不,不想见到他。

常笑点头,表示理解。

也难怪白灰会这样,毕竟,李尽然可是让他受了五十军棍啊。

之前便受了伤,这一打,更是伤上加伤。

想着,这一回,便依了他。

便起身对着门外的士兵说道:告诉李谋士,本将军今日身体有恙,不便见客。

是。

士兵领命退下。

常笑又转过头,看了看白灰的脸色,发现对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便忍不住问道:伤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快就下床了了呢?白灰其实整个人都疼得很,但是想着他的颜儿,竟然跟别的男人,同睡一个营帐内,便再也坐不住。

早早地便忍着痛从床上起来,就是不喜欢她跟别人单独相处。

虽然,在常笑眼里,颜儿就是一个少年。

他这样吃醋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思。

不是不相信颜儿,也不是不相信常笑。

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就吃醋,他素来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也不是蠢人。

但在颜儿的事情上,他就是淡定不了,几次三番的误会了颜儿,但就是改不了吃醋的习惯。

他相信她,却不代表他就真的很君子地大大方方。

他素来不是什么君子。

不,不碍事,大哥,无需担忧。

白灰忙道,明明没什么事情可说,却偏偏就是坐在那里,不愿意离开。

容颜一听到常笑这样回话,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

抬眼看了看白灰,跟第一次见面一样,对这个男子的感觉有些熟悉。

却又明明不认识。

不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容颜确实有些感谢白灰的。

要不是他,也许她真的就要被揭穿了。

常笑听白灰这样说,便也不再说什么。

看着容颜呆在一旁,无所事事,便道:立青,我先吩咐外面的人,将你带到厨房。

既然是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就好好做吧。

本将军不会亏待你的。

容颜忙点点头,像是刚进队伍的新兵一样,立正,挺胸,抬头:是,小的一定好好努力,绝不偷懒。

白灰蹙眉,人站的这么直做什么?还挺着胸,虽然明显束了胸,但是这么挺出来,还是会被诱惑到的好不好?而且,瞧瞧那是什么笑?笑的这么明媚?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勾人吗?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真的已经很久没碰她了。

很想很想啊。

其实,也就白灰自己想想,依着现在容颜的模样,只要不碰上她的身体,是绝对看不出来她是女扮男装的。

脸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明显黑了不少,原本细嫩白皙的脸,现在灰蒙蒙的像是涂了一层颜料,也确实涂了一层颜料。

束了胸,整个人看上去越加单薄。

就像是从小营养不良似的,又黑又瘦。

加上昨天折腾的,脸上又是一阵阵的小疙瘩,红红的异常难看。

那还能诱惑的了人。

就这模样,也只有他还觉得倾国倾城,美艳不可方物。

整个人还呆在一旁吃着干醋,嫌弃她笑的太明媚,太灿烂。

在心里,一笔笔地记着帐。

这一边,容颜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只是终于可以去厨房,不用再担忧会被认出来。

顿时少不了高兴,但直觉好像寒寒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搓了搓手臂,容颜径自向着账外走去。

白灰见容颜出了帐,便也起身。

一下子起的太急,不小心扯了后背的伤,痛得他顿时直吸冷气。

伤口毫无意外地又开始出血,血一下子渗透衣衫。

痛得他冷汗直冒。

常笑见状,忙大声叫着:军医。

他扶着白灰的手臂:快坐下,伤都还没好就到处乱跑,也不知道注意着点。

白不敢坐下,一坐下,又是免不了扯动伤口,肯定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摇了摇头:大哥,坐,坐下也疼。

常笑也不是没受过伤,这么一说,确实不能坐下。

这个动作是最会拉扯背后伤口的,他气的暗骂自己,怎么就忽略了这点:不坐,灰,赶紧去床上躺着,大哥扶着你。

白灰记得,白灰是最尊卑有序的,大哥虽然是白灰的大哥,但是也是他的上司。

所以,虽然身上疼得厉害,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摇着头:大哥,尊,尊卑……有序。

常笑暗咬银牙,恨铁不成钢。

这个顽固的傻子,他顿时气愤地大叫:军医呢?怎么还不来?第一百零四章 白灰=欧阳靖?更新时间:2013-6-15 22:44:42 本章字数:3585容颜如愿被分到厨房,跟想象的有所差别,她并没有能直接便掌勺。

爱殢殩獍毕竟是新来的眼生,便不让她做菜。

只是让她烧烧火,打打下手。

根本接触不到士兵或者将军吃的饭菜,容颜也不着急,只是按兵不动,等着她们信任自己。

偶尔出去闲逛,熟悉地形。

跟容颜一个住在一个房间的男孩儿叫小城,心思单纯。

容颜很快便跟他成了好朋友,几乎无话不谈。

当然,是小城跟容颜无话不谈,比如,他跟帮厨的小樱求亲了,他今天终于牵了小樱的手,她的手软软的,嫩嫩的,可舒服了。

再比如,他今天终于抱了小樱,等等等等。

从小城的脸上,容颜看到了幸福。

就像自己想起欧阳靖的时候,她知道,她的眼底,也一定满满的都是幸福。

笑了笑,容颜甩了甩头,拎着木桶的水回了厨房。

烧饭的水,是要在白云城的城外那边的井中打水的。

她每天都会趁着打水的时间,趁机勘察地形。

立青,你终于回来了。

小樱急匆匆地跑上来,拉着容颜的手:立青,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呜呜……容颜下意识地便反拉着小樱的手,想起自己的身份,她又忙放开,有些尴尬。

毕竟,他现在一身男子的装扮,自然不能跟小樱太过亲近。

她忙转移话题,问道:小樱,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先不要哭。

小樱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忍着哭声,断断续续地说道:城哥跟一起守城门的人吵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事,就动起手来。

被发现后,便依着军规打了三十军棍。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呜呜,立青,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容颜拍了拍小樱的肩膀,以示安慰:别哭了,想知道就去看看吧。

可是,可是……小樱擦了眼泪犹豫,低下头咬着贝齿:可是,我等会儿还得给白副将送药。

而且,城哥被送去士兵营帐,那里面,一般人不让进的。

容颜帮着小樱擦了眼泪,手指指了指她的额头:傻瓜,你是一般人吗?你可是阿牛的未婚妻。

士兵营帐寻常人不能进,但是家属却可以进的。

至于白副将的药,交给我就可以。

你放心,我一定安全将药送到。

见小樱还是一副犹豫的样子,容颜叹息了一声:你是不是还是不敢去?小樱咬咬牙,点头:立青,要不,你陪我去吧。

你是城哥最好的朋友,你带着我去看,好吗?营帐就我跟小城两个人,而且,那也算不上正规的士兵营帐。

我跟小城去的晚,只是在粮仓旁的小屋子里设了个营帐而已,根本没有其他人。

你就放心去吧。

容颜推了推小樱,见她还是一脸犹豫的样子,便又道:你既然不想去看小城,就去送药吧,别耽误时间。

容颜说着便弯腰拎着桶,向着厨房走去。

小樱一见容颜要离开,忙急急地跟了上去,拉着容颜的袖子:立青,你先别走。

还有什么事?这一下午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你要是没事就放开我。

容颜的神色微冷,淡淡地拂开小樱的手。

小樱一急:立青,你帮帮我。

你帮我送药,我……小樱咬着唇:我要去看看城哥,他最怕痛了。

容颜看了看手中的水桶,有些为难。

在小樱紧张的神色中,考虑良久,才重重点头:行吧,那我帮你送药。

你先去问军医讨些药,去帮小城敷上。

小樱激动地拉着容颜的手:谢谢你立青。

容颜端着药,步伐踩得有些慢,稳稳当当的,像是怕撒了药。

心里默默地记着路线,在脑子里形成一幅地图。

白副将的营帐近在咫尺,她心里还是有点感谢这位白副将的,若不是他,也许,自己早就被李尽然认出来了。

白副将,小的立青,给您送药来了。

容颜压着喉咙,声音低低地叫着。

白灰正在床上拿着一本兵书看着,他是识字的。

但是,将句子组在一起的书,他却是不常看的。

尤其是这些兵书,但是昨天,常笑硬是塞了几本兵书给自己,非要自己看。

这让他非常烦恼,但将令不可违,他只得不甘不愿地拿起看看。

正无聊之际,白灰听到门外有个声音响起。

声音有些低低的,却又有说不出的好听。

白灰整个人一怔,手上的兵书脱落在地。

他早早地便在这里等着她,他就是想看看她。

虽然知道,这样会很危险,但是,还是想,不顾后果地想。

所以,他设计将守城门的小城打了一顿,好让她有机会到这里来。

当然,不仅仅如此,其实,他早就想要好好教训一顿那个叫小城的了。

他居然,跟她共处一室?而且整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谁允许的?他快气死了,快被气的吐血了。

所以,他不管不顾地就是想要见到他了。

他忍痛起身,却发现后背其实不那么疼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因为后背的疼痛,影响了睡眠,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好了呢?白灰蹙眉,当然,这也不排除被气的。

进来。

白灰按捺住迫不及待,尽量从容地说道。

容颜听到帐内的回话,掀开帘布就走了进去。

低眉顺眼:白副将,这是您的药,趁热喝了吧。

白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嘴角隐隐地勾起,却又怕女子发觉,只得冷下声:怎么是你?容颜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真的是一军副将吗?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心里虽然不耐,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白副将的话,以往给您送药的是小樱,她今日身体不舒服,特意交代立青来伺候您吃药。

白灰拿起药碗,闻了闻,香的。

果然,颜儿拿过的碗,就是不一样。

让原本黑乎乎的药,都变得好喝起来。

他一开心,一下子咕噜咕噜地将药通通喝了下去。

点点头:味道不错。

容颜嘴角一抽,接过白灰递过来的碗,碗底还残留黑乎乎的药渍。

她仔细地看了看,这个药,味道真的不错吗?看起来,不,闻起来味道应该是很一般吧。

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面部的表情,容颜深吸一口气,说道:白副将您好好休息,立青先行告退。

等等。

白灰猛地回头,看着容颜,眼睛水波无痕,眼底却温软成了一片。

他问道: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容颜转过头看着白灰,有些莫名其妙。

貌似,突然间这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一样。

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她熟悉的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容颜便以为是错觉。

便也不再深思,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叫立青。

立青?立青?两个字合在一起,可不就是一个靖字吗?欧阳靖的靖,她是一直在想着自己吗?所以,就算取名字,她也会想着自己?欧阳靖差点就把持不住自己,想要上前狠狠地抱着她,吻着她,呼吸着有她气息的空气。

但是,但是不可以啊,他现在是白灰,古国军的副将,常笑的结拜兄弟。

容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白副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看上去,他听了自己的名字,好像是有些情绪波动?她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能感觉得到他的情绪波动?习惯性地拿着食指往着嘴里咬着,每一次有想不明白的问题,她都会这样,定定的,拿着手指咬着。

放弃思考,容颜怎么也想不明。

索性便也不再想了,而是看着白灰:白副将。

……容颜蹙眉,没听到?大白天的梦游了?无奈,她只得伸出手指,点了点白灰的手臂:白副将?欧阳靖虽然已经在尽量适应着白灰这个身份,但是,从自己心爱的女子口中叫出的名字,竟然不是欧阳靖,而是白灰。

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

更何况,在容颜面前,他素来都是失了方寸的。

在容颜碰到他手臂的那一刹那,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哦,对了,原来,他现在是叫白灰的。

他稳了稳心绪,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唔?你刚刚说什么?没,没什么。

容颜下意识地回到,看着自己的食指,为什么,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明明,这种感觉,只有在欧阳靖那里才会有啊。

为什么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欧阳靖看着表情有些怪异的容颜,忍不住反问:没什么?容颜瞬间清醒过来,天哪,自己竟然在敌人的地盘上出神了?不仅如此,而且是对着一个陌生的,长得并不好看的男子出神了?哦,白副将,若没有其他吩咐,立青先行告退。

欧阳靖点点头,看过了也就好了。

若是在这样下去,依着颜儿的敏锐,也许能发现些什么。

现在,多让她知道,反而会让她担忧,让她露出马脚。

想到此,欧阳靖敛了眉,遮住眼底的不舍点点头:嗯,下去吧。

再不下去,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也许会抱她,亲她,压了她。

容颜如蒙大赦,马上回身便往着营帐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门外士兵通传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白副将,李谋士求见。

第一百零五章 我只是想你了更新时间:2013-6-16 22:21:56 本章字数:3740欧阳靖蹙眉,这李尽然还真是阴魂不散的。

爱殢殩獍难道,白灰本人真的跟李尽然有什么过节不成?但是依着情报所得,他们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呀。

看了看容颜有些苍白的面色,欧阳靖忍不住心疼。

恨恨地对着门外的士兵道:叫他滚。

容颜确实害怕,甚至有些后悔。

这般过来,碰到李尽然,甚至被他认出来,难免有些冤枉。

但在听到白灰这般说了以后,渐渐地有些安了心。

但毕竟已经说了告退,却还在这边磨蹭,难免会让人起疑。

欧阳靖似乎已经看出容颜顾虑的,粗声粗气地吩咐道:你,你将本将军的,营帐,好好,好好打扫一番。

是。

容颜求之不得,一听白灰这般说,忙应道。

随即勤快地开始拿起男子的衣服,将穿过的,没穿过的都归类。

将床上的被子细细地叠好,甚至将床单抽出,换上干净的。

李尽然站在营帐外,有些生气。

他白灰以为,他喜欢来叫他?要不是因为前阵子的那件事,常笑对自己也有了些意见,他才不会主动来找他示好。

他倒好,蹬鼻子上脸了还。

尽量地深呼吸,李尽然告诉自己,不能生气。

他确实应该跟白灰合作,这一次战争才能有更大的把握。

白灰此人,虽然笨了点,迟钝了点,人头猪脑了点。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作战能力确实非同一般。

甚至于,不在常笑之下了。

但是常笑不但聪明,而且用兵如神,用人更是超乎寻常的精准。

只是随便点人,却偏偏这些人,却能当起所在的职位,做得风生水起。

李尽然虽然自大了些,但还不至于笨到要跟常笑去作对。

想了想,李尽然还是向着白灰的营帐走去。

欧阳靖认真而专注地盯着容颜的背影,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这般为着自己铺床叠被了。

她的背影有些单薄,隐隐的带着几分不安。

很心疼,自己是答应过她,许了她一世轻安的。

但如今,却让她这般的担惊受怕。

容颜将被单一抖,铺开,平整而干净。

但是,熟悉的味道却萦绕鼻尖。

淡淡的梅花香,清清淡淡,不细闻是闻不出来的。

但这种味道,容颜是极其熟悉的,这种味道,只有欧阳靖的身上才有的。

欧阳靖?容颜的手猛地一顿,转身,看向白灰。

细细的想着这个名叫白灰的男子,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

第一次见面,这个人就帮了自己。

让李尽然没有机会跟自己撞面,以至于认出自己。

第二次见面,也就是现在,他再一次阻止了李尽然进来。

甚至像是知道自己所面临的的境地,理所当然地让自己暂时不用出去,正大光明地留在营帐。

容颜不认为这个人是在发善心,他如果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应该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才对啊。

既然也不是这个意图,那会是什么呢?她细细地盯着白灰,乌黑闪亮的眼睛,折射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的皮肤被特意粉过,看上去黑黑,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红红的小包。

像是被蚊子叮咬过。

以这样的形象,她原本应该是极丑的,但偏偏,她的眼睛因为认真而发着光,乌黑的瞳仁闪现着希翼的惊世之美。

欧阳靖被容颜这样的眼睛,一下子迷了眼。

他的心跳完全停止,思想也无法做出其他的举动。

只是看着她,安静地看着。

原来,许久不见,他比他想象中,更加想她。

容颜见白灰突然之间像是傻了一样,顿了顿,愣住。

她本以为,她这般看着他,应该能引起些反应。

那些她曾经熟悉的反应,但是却没有。

不是不是不失望的,却还是不甘心。

她上前两步,站在白灰的面前:白副将,李谋士这般上门求见,不见不好吧。

你说什么?欧阳靖一时走神,没听清容颜说的话。

微微蹙眉,这个女人,真的让他瞬间便能失了方寸啊。

他咳了咳,故作严肃地说道:都整理好了吗?容颜心中一震,这样蹙眉,像极了欧阳靖。

他蹙眉时,眼神淡淡的,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又或者为着什么事在蹙眉。

她动了动唇,细细地问道:白副将,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容颜并不是那种蠢人,却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是欧阳靖无疑,但是,毕竟这种迹象,并不能说明什么。

她始终是不敢肯定的。

如果,如果不是呢?太过贸然的话,她恐怕会先暴露了自己。

欧阳靖这一次是听清楚容颜的问题了,苦笑,这世上,也只有颜儿能这般地认出自己。

正欲说话,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走近,他看了看容颜,猛地上前一步,低头吻向容颜,轻轻一带,将她往床上压去。

在这同时,帐帘被掀开,李尽然一下子走了进来。

看着帐内的情景,呆愣了一瞬。

随之而来的是一直鞋子,刚刚打在他的脸上。

颇为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明晃晃的鞋印。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粗声粗气地怒骂:滚。

容颜安静地躺在欧阳靖的身下,嘴角微微勾着。

如果刚刚还不确定,那么现在,她却是非常非常确定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欧阳靖的吻,会让她有这般心悸的感觉。

明明唇是冰冷的,偏偏吻却能这般炙热。

心里不是不紧张,李尽然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怕他认出来。

而是,从前世起,便在心里有一种恨,也有一种惧。

想起他,她便想到了一种阴寒的动物,那种盘在地上,一有机会便会将你生吞活剥的动物。

七年的夫妻,他能在不知不觉中,厌倦了自己,却让自己毫无所觉。

甚至用计让自己成了人尽可夫的女子,被人生生浸了猪笼。

这种经历,并不仅仅只有恨而已,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惧意。

但是,欧阳靖在啊。

容颜反手圈住欧阳靖的腰身,在他身边,哪怕身处敌人腹地,也觉得安心。

不害怕,不徬惶,因为知道有他在。

有欧阳靖在,她就不害怕。

他曾给了自己一个承诺,许了自己一世轻安。

他做到了,因为,只要有他在,自己这一世,便真的轻松安宁了。

李尽然就是再看不顺眼白灰,也知道这时候他该做的事是转身出去。

但是白灰居然敢拿鞋子扔自己,还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他就偏不走,凭什么他叫他走,他就得走。

就是不走,看着白灰压着一个人在激烈地吻着,发出啧啧的旖旎声。

他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到,白副将竟然会在大白天有这种雅兴。

砰砰砰……李尽然话音刚落,几只鞋子一下子又向着李尽然的方向飞去。

百发百中,李尽然的脸上一下子错乱了几个鞋印。

笑容凝结在脸上,李尽然终于想要怒吼:白灰……砰……李尽然话还没说完,刚刚叫了个名字,整个人便被摔了出去。

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脸朝下,埋在地上。

再也没脸抬起头。

李谋士,您没事吧。

一个士兵忙上前关心地问道。

李尽然龇牙咧嘴,如果他现在没趴在地上,一定会给这人一巴掌。

他这样子,像是没事吗?微微一动:嘶……痛,腰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快扶我起来,叫军医,我的腰闪了。

小兵一急,忙点头,将李尽然一下子扶了起来。

李尽然大叫,就真的一巴掌拍在小兵脸上:你谋杀啊,快放手,痛。

小兵一愣,忙放开手。

李尽然又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回地上,小兵手足无措:李谋士,您,您没事吧?李尽然气的差点吐血,这样摔,就算本来没事,现在也绝对摔出事来了。

他脸色铁青,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喘着气深呼吸,尽量减轻腰部传来的剧烈疼痛。

等到疼痛稍微缓解,李尽然才抬起头,对着小兵道:你现在去叫四个人,将我抬回营帐。

再叫军医过来,明白了吗?小兵点头:明,明白了。

李尽然咬牙,他真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但为什么白灰这个笨蛋的兵,也跟白灰一样笨?难道笨也会传染?见到士兵还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火了:你知道你还不去?你是不是等着我请你去?小兵被李尽然骂的一愣一愣的,忙点点头,向着远处跑去。

不一会儿,李尽然便被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抬了回去。

帐内,欧阳靖一脸铁青地看着容颜。

当他吻上她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想着要隐瞒。

所以,脾气也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来了。

容颜依旧被欧阳靖压在身下,感觉着男子的怒气,面上害怕,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幸福。

她拉了拉欧阳靖的衣袖:白副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欧阳靖哼地一声,甩开容颜的手,脸色铁青:你难道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说好了等的。

怎么就这般任性的私自跑过来了呢?你就没想过后果吗?就没想过,京都没了你,老侯爷跟谁商量事宜?就没想过,来了这里若是……欧阳靖的声音猛地一顿,随即变得低低沉沉地:若是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你见到我,是为了开心。

但是你知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想的是什么吗?颜儿,你知道,当时我想的是什么,感觉是什么吗?欧阳靖紧紧地抱着容颜,将自己的思念,通通揉进了这个怀抱中。

容颜整个人猛地一怔,这般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得到男子的颤抖。

他,是真的在害怕。

她抱着他,细细的声音,柔软地说道:欧阳靖,我只是,只是想你了。

第一百零六章 卫生棉??更新时间:2013-6-17 8:38:28 本章字数:3500容颜知道自己冲动,老侯爷劝自己,紫云也劝自己。

爱殢殩獍甚至,连母后也对自己说,三思而后行。

但是,她就是巴巴地跑来了。

只是想要看看他一眼也好。

所以,欧阳靖,真的只是想你了,而已。

欧阳靖一怔,世界变得安静。

只有女子,温软的眼底,藏着浓浓的深情。

温软的声音,轻轻地带着些无辜地说道,欧阳靖,这只是想你了。

他责怪她自私,责怪她冲动。

但她,只是想他了而已,又有什么错?他紧紧地抱着她,深深地吸着她身体的香,声音低沉,缓慢深情地道:我第一次在青云城见到你,很意外,甚至不敢相信。

随即便是浓浓的害怕,很害怕,颜儿,真的很害怕啊。

容颜是能体会到欧阳靖的感觉的,她送他出城门的那一刻,心里也是害怕。

怕分离,怕分离之后,再不相见。

见了以后,却又要分离。

她原本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但在看到欧阳靖如此害怕的神情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也许,她真的做错了。

她的手,细细地颤着,抬起,轻拍着他的后背。

声音柔软,带着一丝懊悔:对不起,欧阳靖。

欧阳靖摇了摇头,他的颜儿,何须跟他说对不起?在他的世界里,是允许她胡作非为,无理取闹的。

更何况……他笑了笑,眼底温软成了一片:颜儿,我还没告诉你,在第一次看到你,除了害怕,更多的却是惊喜。

颜儿,除了你想我,我也很想啊。

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你,所以,真的见到你了,其实,很开心。

真的?容颜笑意渗透眼睛,眉目弯弯,看着欧阳靖:真的开心吗?那为什么刚刚一副想要吃了我的样子?很凶呢,欧阳靖。

欧阳靖的眼睛变得幽深,暗沉。

眼底的温软,渐渐转换成了浓烈的色彩,让他整个人愈发地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美。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有着淡淡的旖旎色彩,不由自主地便能魅惑人心。

他原本放在容颜腰上的手开始上下移动,带出一团团浓烈的火焰。

他的唇贴近她的耳边,轻轻地呼吸,越来越炙热。

容颜动了动身子,整个人被欧阳靖的动作,弄得有点心浮气躁。

就好像害怕,下一刻就要沉溺于某个漩涡一样。

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动了情,陷了进去。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软,轻轻的,柔柔的,带着些无辜:欧阳靖,你要干什么?欧阳靖低低沉沉地笑了笑,胸膛上下起伏,微微动着。

震得容颜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不知所云。

他轻轻地咬上他的耳朵,呼吸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做什么?不是你说,我要吃了你吗?容颜一下子红了脸,她张着嘴巴呼吸,急急地解释:不是的,欧阳靖。

我的意思是,你的样子看上去凶得很。

是你误会了,欧阳靖。

欧阳靖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容颜,细细地看着:哦?是吗?原来是我误会了。

我还以为,这般久不见,你也会像我想你一样想我呢。

容颜的脸越加地红,简直就像夏天的晚霞,能红遍半边天空。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欧阳靖,我,我也很想你的。

但是,但是……欧阳靖没有等容颜说完,就一下子吻了上去。

他真是爱惨了她这个样子,明明两个人已经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却还是会因为几句略带旖旎的话语,而脸红。

她这般红着脸,让他每一次,都没有任何免疫力。

他吻的有些急切,磕着她的唇有些疼。

她忍不住开口:欧阳靖,你轻点,会被人看出来的。

容颜一说话,正好给了欧阳靖一个机会,他的舌窜进她的口中,吻得她的舌根都微微发麻。

深切,专注,容颜不由得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欧阳靖的吻。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褪尽衣衫。

有些冷,也有些紧张,容颜忍不住微微一颤,欧阳靖炙热的身体很快覆了上来。

他的身体很热,就像是着了火一样。

覆在她的身上,熨的她的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

容颜只觉得下腹微微一紧,有些疼,但在这种时候,她根本顾不上。

欧阳靖突然停下动作,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深深浅浅地呼吸。

容颜不明所以,睁开略带茫然的眼睛问道:欧阳靖,你怎么了?欧阳靖的脸色有些黑,还带着情动的红。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欲求不满的,容颜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他这个样子,就像是他们刚成年那会儿,经常出现的脸色。

但现在,现在他为什么要这样呢?欧阳靖,你……欧阳靖抬起脸,看着女子身上雪白的肌肤,丰满的雪白,纤细的腰身,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忙别开眼,动手将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细细地穿了回去。

就这简单的动作,欧阳靖却做得额上泌出细细的汗水,等到做完,欧阳靖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容颜依旧不明所以,看着欧阳靖,因为忍耐而变得微微红色的脸,伸出手,想要帮他擦掉他额间的汗。

伸出的手,却被欧阳靖抓住,低低沉沉地声音传来:别动。

别动?容颜乖巧地点头,不动就不动。

欧阳靖放开容颜的手,起身,下床。

拿起一件件扔下床的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容颜看着欧阳靖的后背,呼吸一窒,眼睛迅速地微微红起。

背上的伤虽然已经渐渐结痂,却仍然不难看出,曾经所受的伤。

整个背上,几乎都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他究竟,受过什么样的苦?容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欧阳靖是在假冒这个名叫白灰的人。

在敌人的地方,做卧底。

如果被发现,容颜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被发现,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她猛地起身,却发现小腹处的疼痛越加明显。

她微微蹙眉,脸色微微苍白了下去。

欧阳靖穿戴整齐之后,便看到容颜苍白着脸,坐在床上,蹙着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这才记起,他竟然就当着她的面穿了衣服。

那背后的伤……我没事,这些早就不疼了。

欧阳靖略微讨好的说道。

容颜看着桌上的药碗,才想起,他是来给欧阳靖送药的。

既然没事了,为什么还要喝药?容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

扯了抹牵强的笑,点点头:我知道。

欧阳靖将容颜按回床上:你再睡会儿,这几天都会比较累,趁机休息休息。

容颜没有反抗,她的小腹确实疼得厉害。

刚刚因为欧阳靖炙热的身体贴在身上,没什么感觉。

但现在,冷了之后才发觉,小腹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了。

但是欧阳靖怎么会知道?等等,这分明是月事要来的前兆啊。

她忙往着下身看去,殷红的一滴血,染在床单上。

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难怪,欧阳靖会突然停了下来。

难怪他会黑着脸,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她有些歉意地看向欧阳靖:对不起,欧阳靖。

欧阳靖正在拿着前几日,包扎伤口后,多下来的棉花,纱布。

然后又拿了针线,一下子都拿到桌上,开始捣鼓起来。

听到容颜这句话,他抬头看向女子,直到女子红着脸转过头,他才又低下头,细细地做着手中的针线活儿。

他是要感谢颜儿的,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不顾危险,到这里来做细作。

细作这种名词,是背叛者的统称。

他们明面上是自己人,却是隐在的敌人。

这样的人,要是被抓出来,杀无赦自然是不用说,但是死前所要受的酷刑,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很危险,如果换做是颜儿,背着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但是颜儿,却出奇的乖巧,没有质问,没有指责。

虽然红了眼睛,苍白了脸色,却还是牵强地笑着。

这样的她,叫他心疼。

容颜将被子盖过自己的脸,眼泪便无声地流了下来。

真的不想哭的,欧阳靖做的一切事情,都有他不得不做的理由。

除了是自己的相公,他还是天朝的王。

他要管要顾的,不仅仅只有自己而已。

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绝不能拖了他的后腿啊。

但是,但是,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呢?重生一次的自己,为什么仍然会这般懦弱?被子突然被拉开,来不及擦眼泪。

她慌慌张张地抹了抹脸,不知所措。

看着欧阳靖深思的神情,她笑笑:你瞧我,一见到你就太激动,不知不觉的,就哭了。

欧阳靖叹息,将容颜抱起,揽在怀里。

轻轻地在她耳边唤着:颜儿,颜儿,我答应你,一定活着。

容颜原本还能勉强忍住的眼泪,这一次,却再也不再忍耐,哗哗地留着。

将眼泪一股脑儿地通通擦在欧阳靖的身上:欧阳靖,你说的,你可要记好了。

当然。

欧阳靖用指腹,摩挲着女子的脸。

擦了她的眼泪,这才拿起放在床上的卫生棉:这个给你,你现在是男装,又是杂役,不方便去军医处拿棉花纱布。

等下我再多缝制几个,你带着知道了吗?第一百零七章 又要被罚?更新时间:2013-6-19 11:31:49 本章字数:3495容颜拿着卫生棉,脸颊有些红,这些事,欧阳靖做了不止一次。

爱殢殩獍甚至有时候,她的时间,他能记得比她还清楚。

她曾说过,欧阳靖,这些是女人做的事,你以后别做了。

他总是笑笑,女人能做的事,除了生孩子,男人都能做。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容颜下了床,将自己的衣服细细地理了一遍,抬头看向欧阳靖:欧阳靖,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欧阳靖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容颜,想了想:好好保护自己,我的事你先别管。

还有,最近这几天,尽量不要走出厨房,会遇上李尽然的。

容颜点点头,直觉跟李尽然脱不了干系,不然就是常笑。

在这军中,也只有这两个人能让欧阳靖吃闷亏。

容颜恨恨地想着: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小心点。

欧阳靖将缝制好的卫生棉装了起来,递给容颜,忍不住地就拉了她的手,抱在怀中:颜儿,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做任何事都要先仔细思量,好吗?好。

容颜刚走出没多久,常笑便派了人来找欧阳靖。

欧阳靖早已知道会有这个程序,没多说话,便跟着去了常笑的营帐。

大哥。

欧阳靖本就沉默寡言,虽然白灰有严重的结巴,但是好在本身话少,演起来也不是那么费力。

他木着一张脸,眼神无光,只是楞楞地看着常笑。

常笑转过身,看着欧阳靖:灰,你怎么又跟李尽然起了冲突?还将他打伤了?欧阳靖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说道:大……大哥,我,我就是,不,不喜欢,他那样。

哼,娘娘腔。

常笑扶额,失笑。

他知道白灰最讨厌的便是那些个娘娘腔。

但是李尽然不一样啊,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脑袋好使。

他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如今出了这种事,你说,叫我怎么处置?欧阳靖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没办法善了。

毕竟,依着李尽然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踢得一脚,他恨不得断了自己的腿才能甘心吧。

他梗着脖子,却底气不足地说道:任凭,大,大哥处置。

常笑叹息着摇了摇头:你呀,这一次是运气好,两军交战在即,自然不能再对你用刑。

我想,就是意思意思的关你几天,等到开战前几天,就放你出来,也算是免了皮肉之苦了。

欧阳靖心中微动,脸上有些疑惑地看着常笑:要,要开战了?是啊,又要开战了。

这一次,一定要全力拿下青云城。

常笑走到书桌前,摊开地图,指着青云城:青云城被围在白云城后面,就像是在自己的地方,还住着一个不讲道理的客人。

我们自然要将这个客人赶出去才行。

欧阳靖赞同的点头,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就算是客人,那个客人也一定是是古国。

在自己的土地上,竟然被比作是客人,还是个不太听话的客人。

欧阳靖心里是滋味陈杂的。

但是,上次开了会议,不是说暂时不会攻打青云城吗?怎么这会儿又改变主意了呢?这些话,欧阳靖当然不可能问出来。

事实上,白灰是一个喜欢打仗的人。

所以,他也只能装作一副非常兴奋的样子:什么时候打?你看看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常笑摇摇头,坐了下来:看时机,总之,少不了你的。

欧阳靖袖中的食指一下一下地动着:我,我,什么时候开始,关禁闭。

常笑侧过头看了看白灰,失笑:打的时候挺痛快的,怎么这会儿知道丢人了?欧阳靖张红着脸,不说话,只是楞楞的站着。

常笑见他这样,又道:你要是经常被打被罚,你手下的兵也会不服管教,觉得你一天到晚被训,变得毫无威严了。

所以,以后做事前,好好地,仔细的想想。

欧阳靖还是不吭声,任常笑自顾自的说道。

通常这时候,白灰都是不说话的。

他其实虽然结巴,但也骄傲的很,除了常笑,谁都不服。

这会儿这种情况,自然只能听着。

常笑也知道白灰的骄傲,明白他为什么不说话。

他顿了顿,问道:不过,我听他们来通报的人说,你被李尽然撞破了好事,所以才会引得勃然大怒,不顾后果地就将人踢了出去。

欧阳靖自然不能撒谎,却也不知道常笑知道了多少。

只能愣愣的站着,依然不说话。

对于这一点,欧阳靖也有些奇怪,明明常笑身为大哥,为人聪明机智。

却似乎对白灰的沉默,也无可奈何的很。

常笑果然也没有办法,却也不怒,只是语重心长地劝道:灰,虽然你能想得开,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很高兴。

男人嘛,在军中数年,难免会有需要。

你随便找个人解决生理需要,也是正常。

不过,听大哥一句劝,千万要把心给雨儿留着啊。

雨儿?欧阳靖几不可闻地微微蹙眉,雨儿又是谁?尤其是,听常笑的语气,雨儿跟白灰,倒是有莫大的关系。

但是,情报人员为何丝毫没有给自己任何消息?常笑见白灰一脸无动于衷,微微冷了脸:灰,我虽然纵容你,但是雨儿的事情,你一定要听大哥的,知道了吗?雨儿自小便喜欢你,也不嫌弃你是个二愣子,就这么傻傻地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你要是敢辜负他,我就给你好看。

他的眉蹙的越加深,怎么会跑出个雨儿?幸好不在军中,否则,喜欢了白灰这么多年,难免不会认出自己。

欧阳靖庆幸,但这样的庆幸却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常笑的话彻底破灭。

常笑见白灰依旧一脸呆愣,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必纠结了,人家姑娘现在正往这边赶来。

你要是有良心,就该对得起人家姑娘,第二十八次偷偷跑出家,第一次成功离家的心意。

二十八,次?欧阳靖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姑娘?怎么会比他的颜儿还要强悍?颜儿要是离家,那小黑也会一路跟随。

这姑娘离家出走二十八次?不知道的以为,家里人在虐待她呢。

常笑笑着点头:这妮子,从小就这么强悍。

小时候见你经常被我们几个欺负,都会忍不住上来帮着你。

从小就这么不着边际,要不是他们放水,她哪里能逃得出来?听起来,确实很强悍。

但是常笑口中是我们几个,指的又是谁呢?欧阳靖有些恼,没想到,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幸好白灰平日里的话不多,不知道还可以闭嘴不说话。

欧阳靖有些庆幸,他扮演的人是白灰,而不是常笑。

常笑倒像是习惯了白灰的沉默,自顾自的说道:这一次不仅雨儿要过来,雷也会一起过来。

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样了。

做了太子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欧阳靖这回算是明白了,常笑口中的雨儿,应该是古国的小公主古云雨,而雷,则是古国的太子,古云雷。

也就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古云的妹妹跟弟弟?这倒真是冤家路窄,但是,这些常笑跟自己说的原因是什么呢?而且,既然白灰是古云雨的心上人,为什么还要在他们来临之际,故意关自己禁闭?常笑见白灰依然没有说话的打算,也觉得无趣,便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好好反省,以后还能不能这么冲动了?是。

欧阳靖告退,又要被罚关禁闭。

这一进去,也不知道颜儿能不能应付这一切。

若是又碰到李尽然该怎么办?身体也因为来了月事,变得不方便。

若是这么冷的天,还要碰冷水,一定也会加重体内寒气,肚子怕是又会痛吧。

容颜虽然人在厨房,但是心里却一直在想欧阳靖。

虽然见到他是意外,却也绝对是惊喜。

渐渐地,她开始关注白灰这个名字。

小城趴在床上,整个人一动不能动,只能勉强地转动脖子,他转过脖子,看着容颜:立青,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容颜摇摇头:跟我说什么谢谢?大家都是兄弟,更何况你还被罚了军棍,我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小城哼哼唧唧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平日里,白副将若是看到我们打架,还会时不时地在旁边指点一两招呢。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这样说打就打了。

我看呀,准是他自己被罚了军棍,气不过,只能将气撒在我们这些小喽啰身上了。

容颜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马上认真地问着:白副将受了军棍?是啊,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小城回答地理所当然,这件事这个军营的人,几乎都知道,便随口解释道:这事其实也不能怪白副将,我听说,这件事纯粹就是李谋士挑起来的。

不过,最后受罚的只有白副将而已。

唉,也难怪白副将心里会不平衡。

容颜只觉得心中有一把火在燃烧,李尽然,欺负了自己不算,竟然还欺负欧阳靖。

这是怎么回事?第一百零八章 深夜见面更新时间:2013-6-20 22:42:47 本章字数:3537容颜虽然心里气愤,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的。

爱殢殩獍比如,上午没有拎完的水,该劈的柴也得劈。

谁叫她男扮女装?干的自然也是男人干的活儿。

也幸好容颜看上去单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她们见她如此,便也不会刻意勉强她做些为难的事。

工作虽然有些累,却也实在承受范围以内。

只不过今日刚刚来了月事,平常能承受的工作,今天做起来却分外吃力。

小樱刚将洗了的衣服晒完,便进了厨房。

见容颜脸色不太好,便忙上前:立青,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看呢。

容颜将一根木头,放在树桩上,一斧子用力劈下,木头一下子一分为二。

她直起腰杆,擦了擦额上的汗滴:没事,可能昨晚上没睡好,不碍事。

小樱夺下容颜手中的斧子,容颜毕竟帮过她,他既然身体不舒服,自然不能再勉强干活儿。

我帮你劈柴,你去休息会儿吧。

容颜拿着斧子不肯给小樱,死死地握住:你一个姑娘家,干这些粗活做什么?你就别勉强了,我看你都快晕倒了。

小樱用力将斧子抢了过来,动作娴熟地将木头放好,一斧子劈下,木头应身断裂,她的脸红红的,像是用力过多引起的。

神情却依然活泼可爱,理所当然的说道:你都不知道,其实啊,你来厨房之前,这些活儿都是我干的。

劈柴,挑水,洗碗,洗衣。

这些活儿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的。

容颜一脸钦佩地看着小樱,她自小生活在阴谋中,前世更是活在别人的风言风语中。

但也总算从来吃穿不愁,在家有丫鬟伺候,出门更是软轿代步,连撑个伞都有人代劳,实在没做过这些活儿。

倒是小樱,手脚利落,三两下就解决了容颜一天的工作量。

直起腰身,拍了拍手:好了。

小樱,你真厉害。

容颜有衷地说道。

小樱红了红脸,似乎是不好意思容颜这样的夸赞。

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笑了笑,忙转移话题:立青,你知道白副将被人看押的事情吗?什,什么?容颜看向小樱,发现对方眼中的诧异,才惊觉自己的反应过度了些,尴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又被看押起来了呢?小樱点点头,也没有再多想容颜的反应,也赞同的说道:是啊,听说是动手打了李谋士,所以才被罚的。

又是李尽然,容颜暗暗地咬牙。

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欧阳靖,身上的伤似乎都还没好全呢,又要被关禁闭,会不会让伤口感染呢?看样子,常笑对待白灰的态度,倒像是当做自己人看待的,应该不会有其他刑法了吧。

啊,对了。

小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拿药了。

拿药?容颜诧异:你一直在帮我,都耽误给小城拿药了?真是不好意思。

小樱忙摇了摇头:不是小城的药,小城的药我刚刚就拿过去了。

这是给李谋士的药,伤到腰了,看样子有些严重。

是这样啊。

容颜点点头:我刚好也要去厨房,一起吧。

你也别耽误了,省的被骂。

嗯。

小樱点点头,便向着厨房走去,容颜紧随其后。

药果然已经到了火候,药汁兹兹地不安分地往外冒出来。

小樱一急,忙跑上前就去拿药罐。

容颜刚想张嘴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手直接被药罐烫到,容颜拿了灶台上的布,垫在手上,将药罐稳稳地从火上拿开。

怎么样?被烫到的话,应该会很痛的。

容颜将小樱的手拿起,看了看,果然烫红了一大片。

她舀了一大勺冷水,将她的手放下去。

会有点痛。

嗯。

小樱咬着唇,隐忍着。

热跟冷之间的极致,确实让他差点疼的叫出了声音。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细心地为她吹着伤口。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忙抽回手:立,立青,你别这样。

容颜一愣,有些不明白小樱何出此言?愣愣的开口:我哪样了?小樱红着脸摇头:没,没什么。

容颜却顾不了这么多,又拿回小樱的手,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细细地为她抹上。

刚开始会有点疼,不过,过几天就会好。

所以,不需要很担心。

小樱嗯了一声,又低下头,总觉得立青对她未免太过亲近了点。

虽然,她帮他劈了柴,但也不用这么报答吧。

而且,看他这般做出来的样子,这般自然。

但是,她已经有小城了呀。

这般想着,小樱对容颜越加地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小樱多想。

容颜虽然办了男装,但是,对待同样身为女子的小樱,不免亲近了些。

但她自己却毫无所觉,因为这完全是本能。

容颜给小樱抹完药,抬头,见小樱红着脸,一下子像是想到什么,整个人怔了怔。

忙放开小樱的手:呃……小城跟我是兄弟,你算是我的弟妹,对你照顾是应该的,呵呵,应该的。

容颜深觉越解释越乱,抹了把汗,转身将灶台上的药罐拿起,将里面的药倒在一个碗里。

还细心的用了托盘,拿到小樱面前:赶紧去吧,天气冷,药业冷得快。

迟了怕是又要挨骂。

哦,你不说我都,都忘了。

小樱呐呐地接过,看了看容颜,有些不好意思:立青,我只喜欢小城的。

哦,是吗?那很好,很好,呵呵。

容颜笑得有点难看,你要是喜欢我才叫不正常了。

她挥了挥手:你赶紧去吧。

容颜的笑,确实难看。

不过,就那种情况,她也笑不出来啊,。

任谁被这样误会,都怕是会欲哭无泪才对。

小樱却越加内疚,觉得有些残忍。

立青一直是喜欢笑的,但现在,却笑不出来。

立青啊,对不起。

小樱这般说着,便跑了出去。

容颜整个人僵硬,她这是又让她误会什么了吗?容颜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下身一股温热,暗叫不妙。

幸好这一天的事情,也差不多是做完了。

便急急忙忙地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唉,幸好欧阳靖给她缝制的卫生棉还算多。

但是……容颜拿起自己的亵裤,血淋淋的一片。

小心地将它藏好,容颜跟小城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

小城见容颜脸色不好,便问道:立青,你看上去有点累啊。

确实累。

容颜点头,每次来月事,都会特别累,小腹也绞痛的厉害。

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发现。

幸好小城身上有血腥味,不然,她怕是要被发现了。

小城吃了药,整个人便又开始模模糊糊起来。

跟容颜说着说着话,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容颜见小城睡了过去,推了推他:小城,小城,你是不是睡了?小城随着容颜的动作,动了动,随即又恢复平静。

容颜忍着痛起身,将藏好的亵裤挖了出来。

必须趁着小城睡觉时洗掉,不然,要是被发现就糟了。

哪有男子,会在那个地方出血的?掀开被子,下了床,容颜整个人抖了抖。

这天,还真够冷的。

拿了洗衣盆,她将亵裤装在盆子里,将水打在洗衣盆里。

水已经结了细细碎碎的小冰,因为在深夜,寒风吹在身上,越加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容颜裹了裹衣服,因为寒风吹着,小腹痛的越加厉害。

伸了伸手,实在没有勇气浸下去。

深呼吸,容颜闭上眼睛,心一横便将手往着洗衣盆里放去。

没有寒冷,只有温温热热,容颜惊奇地睁开眼睛。

随即忙又闭上,又睁开。

整个人惊喜的很:欧阳靖。

嘘……欧阳靖食指放在嘴上,看了看周围:你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欧阳靖在此吗?容颜眨了眨眼睛,忙低下声音,责怪道:你也知道这样来太危险,怎么还这么巴巴地跑来?你还要不要命啊。

欧阳靖看着小女人生气的模样,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就不得不来一趟啊。

而且,你放心,我来的时候都看过了,明哨暗岗我都看过了,绝对安全。

容颜这才微微放了心,看着欧阳靖,笑了笑:我看到你,确实放心了不少。

知道你又被罚关禁闭,就会忍不住担心。

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没有。

欧阳靖摇头安慰,又正色道:这一次出来见你,就是怕你瞎担心。

还有就是,你要想办法在三天后,到城内跟我们的人汇合。

告诉他们,古国会在最近这段时间发起攻击,具体时间,具体策略我都不知道,叫他们一定要加强戒备。

容颜认真地听着,点着头:我明白了,没其他事的话,你赶紧回去吧。

欧阳靖不再说话,而是放开容颜的手,认真仔细地搓起了容颜的亵裤。

血渍染上以后,又干住,有些难洗。

欧阳靖却丝毫不嫌烦,耐心地搓洗着……第一百零九章 我会被宠坏的更新时间:2013-6-21 23:26:12 本章字数:3600欧阳靖,你……欧阳靖蹲在容颜身边,听到容颜的声音,嗯了一声,便也没有后话。

爱殢殩獍只是耐心地搓洗着女子的亵裤。

容颜看着欧阳靖为她洗着亵裤,神情认真专注,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冰冷的水中,浸泡的红红肿肿的。

男子却像是没什么感觉,依旧认真地洗着,每一个地方都搓洗得干干净净。

然后有用清水冲洗干净,晾了起来。

一切做完以后,欧阳靖想狠狠地搓了搓早已冻僵的手。

看着面前鼻尖冻得通红的女子,便强忍下这个动作,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回去睡吧,盖好被子,别感冒了知道吗?容颜点点头,但脚步却没有挪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心里像是被棉花塞满了一样,软软的,闷闷的,像是高兴,却又难受的很。

这种情绪让她眼睛酸涩,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欧阳靖,你,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我会被你宠坏的。

欧阳靖纵容地笑: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别多想了,赶紧去睡觉吧。

嗯。

容颜挪了挪脚步,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欧阳靖:那我真的回去了?欧阳靖点头,笑着看着她离开,像是想起什么,他走近她道:颜儿,这天儿冷,别自己洗裤子,若是需要洗的,就存着,我来帮你。

你这会儿若是碰了凉水,腹痛的病怕是永远都好不了了,知道吗?知道。

容颜低下头,觉得对不起欧阳靖。

这般千里迢迢地跑来,就是为了给他来添麻烦的吗?她心里内疚极了,觉得自己真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欧阳靖,对不起。

嗯?欧阳靖诧异地盯着垂着脑袋的女子,不明所以,怎么就突然蹦出这句话来?你说什么?容颜抬头,看着男子温柔的眼睛:让你担心,让你麻烦,都是因为我的自私。

欧阳靖,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做出让你担心的事情了。

欧阳靖揉了揉容颜的头发,眼底满是柔软的神情:你呀,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看不到的时候,不省心。

会想着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又或者会不会有麻烦,有不开心的事情?见到了更担心,怕会被发现,怕身边没了伺候的人,会不会过的很辛苦?这样的她,怎么能让他省心?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道:颜儿,我怕是,这辈子都省不了心了。

容颜难过地动了动嘴,看向欧阳靖:欧阳靖,你不会嫌弃我了吧。

你这样,晨儿都不会同意的。

欧阳靖失笑,揉了揉女子柔软的黑发:傻瓜,快去睡吧。

嗯。

容颜终于不再磨蹭,走进营帐。

欧阳靖见女子已经走进营帐,忙伸出手,使劲地搓了搓。

又拿到嘴边哈气,这才回暖了些。

总算是有些知觉,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中。

次日清晨,容颜像往常一样,洗漱完毕,便到厨房挑水,劈柴。

见到孙大娘,容颜热情的上前:孙大娘,今天怎么没看到小樱?孙大娘停下脚步,看了看容颜。

又向前走去,像是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说道:立青,你是将军亲自放在厨房的人,我也从不为难于你。

但是,以后你不要再提小樱了。

为什么?容颜下意识地反问,不明白昨天还好好的小樱,今天为何成了众人口中的禁忌了?孙大娘没再说原因,只是看了一眼容颜,便径自走开。

容颜首先想到的是小城,小城他知道了小樱的事情了吗?如果知道,他会发疯的吧。

也顾不上挑水劈柴,容颜急急地往着营帐跑去。

还未到,却已经看到身形踉跄的小城。

她忙跑过去,扶着他:小城,你,你出来做什么?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小城一看到容颜,像是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着容颜。

还未说话,眼睛便迅速地红了起来:立青,你告诉我,小樱不是细作。

小樱怎么会是细作?不可能的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跟随我来军营,我当兵,她后援。

她怎么会是细作,一定是弄错了。

容颜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来,是有另外的人来问过小城了。

她急急地问道:小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城安静下来,看了看容颜:今天你刚出去,就有人来调查小樱。

我也才知道,原来,小樱从昨天晚上开始,便被看押起来了。

说是她通敌叛国……小城哽咽,突然有些疯狂起来:通敌叛国这种罪名,怎么能胡乱扣呢?要人命的,会出人命的啊。

为什么会突然被扣上这个罪名的呢?容颜问道,按理说,就算是细作,小樱昨天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也不可能被发现的才对啊。

小城像是透支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上: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容颜蹙眉,也就是说,消息被封锁了?她扶起小城:你先去休息,我再去打探打探消息。

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你先别着急。

小城摇头:不,不要休息,我也去打探消息。

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就算躺着也不安心。

也好。

容颜放开小城的手,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

这才匆忙地回身,向着常笑的营帐跑去。

常笑虽然是敌军之将,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英明睿智。

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不明白,小樱究竟是不是细作。

如果说小樱是细作,那么,她究竟知道了什么?还是那里被误会了?容颜向着常笑的营帐走去,帐外的士兵却拦住了容颜:你是何人?容颜顿住脚步,看了看士兵,斟酌着回道:常将军救过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至于我是谁,唔,后厨劈柴的。

士兵看着容颜,像是在辨认她话中的可信度。

瞧了瞧,恍然:哦,你就是当初跟将军一起住在帐内的小兄弟吧。

哈哈,英俊了不少,当初你的脸……士兵挠了挠脑袋,没有再说下去,转了话题:将军不在营帐,你来的不是时候。

容颜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常将军现在去哪儿了?应该在李谋士那边吧,刚刚是李谋士那边的人来请的将军。

士兵费力的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容颜笑了笑,拍了拍士兵是手臂:谢谢兄弟啊,改天请你喝酒。

那我可要谢谢了。

士兵也豪爽的笑了笑,道:不过,军营有规定,不让随便在私下喝酒。

喝酒误事,会被罚的。

容颜一愣,又笑着说道:那没事儿,等打了胜仗,再喝庆功酒也不迟。

告别了士兵,容颜又往着李尽然的营帐走去。

现在李尽然受了伤,她只要不进营帐,应该就不会被发现。

但心里却还是突突的,有些不安。

营帐外有士兵把守,容颜没办法靠近。

想着今天要见常笑,也许还真得等等了。

容颜也不敢溜达在李尽然的营帐附近,毕竟,要是被当成嫌烦抓起来,滋味儿可不好受。

如果再来个跟李尽然对簿,那情况就更不妙了。

想了想,容颜还是悄悄地离开。

想着,反正明天要进城,还是先熟悉一下地形,也许会更有利。

便随意地晃悠起来。

常笑虽然攻下了白云城,但是却并没有全部都驻扎在白云城内。

而是将一大部分的士兵,驻扎在白云城的北城外。

而青云城的若是想要进攻,则是需要从东城进攻,才能直攻白云城。

而驻扎在北城还有一个好处便是,他可以从北面包抄,直接从后面抵达东门外。

还可以退至锡城。

容颜真正佩服常笑的地方便是,随意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决定,蕴藏着的,确实这样有力的攻击。

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一个算不上大的营帐,门外士兵重重包围。

容颜咬了咬唇,偷偷地走了上去,但是看到这么多人看守,却犯了难。

该怎么办呢?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看守?容颜从袖中掏了迷药,虽然有迷药,但是,就算将其中一个迷倒,其他人也会发现啊。

该怎么呢?容颜暗暗着急,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怎么就没有绝世武功呢?想要放弃,但是却又不甘心。

动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容颜倒还不至于冲动到这种程度。

娘娘,您想怎么做?容颜心下一惊,忙转过头,看着说话的人。

诧异地开口:小黑?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黑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看娘娘这样纠结的模样,便忍不住现了身。

不过,其实他也非常好奇,究竟这个营帐内,他们在谈什么?回娘娘,奉皇上之命,小黑前来保护娘娘。

小黑冷着脸,一本正经地答道。

容颜不再纠结其他,看到小黑,说实在的还是惊喜比较多。

毕竟,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小黑就可以。

尤其是,他是奉了欧阳靖之命,来保护自己,心里就更加甜蜜。

她指了指营帐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第一百一十章 作战更新时间:2013-6-22 23:43:44 本章字数:3574第一百一十章 作战图小黑一直在暗中跟着欧阳靖,这时候的他,已经说不出保护两个字了。

爱殢殩獍因为自从来了这个地方,欧阳靖的身上,就一直都是伤痕累累的。

但他却只能自己着急,帮不上忙。

所以,暗中保护,也变成了暗中跟着。

虽然保护不了欧阳靖,但是白云城的几个地方,倒是摸得透透的。

现在容颜问起来,他不加思索地便道:这是议事厅,现在里面只有常笑跟李尽然二人。

议事厅?容颜越加好奇,好奇他们的谈话,她撞了撞小黑的胳膊问道:你有几分把握,能将那边的几个悄然无声地解决掉?容颜指了指营帐地背面,那边看守的人较少,只有三个。

但是,要在悄然无声的情况下,却还是有些难度的,小黑算了算,这三个人的距离有些远,要在一瞬间解决,才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速度在首要,而速度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选择了颇为保守的估算:七成。

七成啊。

容颜点点头,她知道小黑素来不说大话,他说的七成,那么做到八成,甚至九成都不成问题。

但无论如何,还有一成,她也不能冒险。

拿出迷药在小黑面前晃了晃:如果加上这个,应该万无一失了吧。

小黑接过迷药,闻了闻,脸色有些难看。

像他们这样的人,素来不用迷药。

这种东西,是下三滥的人才会用的。

但是,在皇后娘娘面前,他自然不能说出来,娘娘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便是。

便点点头:嗯。

容颜哪会明白小黑在想什么,只是见他点头便满意的说道:去吧。

小黑的身形闪电般窜出,瞬间到了那三个士兵的中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两个。

没接好,一个士兵砰的落地声,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刚想喊,小黑手中的迷药,瞬间洒出,士兵张着嘴巴就晕了过去,小黑忙上前接住士兵身体,将他们点了穴,像原来那般,守在营帐外。

容颜一直在注意着那边的情况,看到小黑已经搞定,便忙矮着身子走了过去。

拍了拍小黑的肩,竖了个大拇指:难怪会有人倾心于你。

嗯?小黑诧异的反问,看着容颜,想要从她嘴里说出另一句话。

容颜却笑了笑不再说话,从靴子里面拿出一把短刀,将营帐轻轻地割开一个洞,就这样趴在地上,向这洞内看去。

小黑见容颜没有说的意思,微微有些失望,却还是转过身,搬过一个士兵的身体,用来作掩护。

仔细地观察着周围,是否有人发现这边的异常。

容颜看进帐内,常笑是背对着容颜的,而李尽然则是有气无力地坐在轮椅上。

两个人显然是遇上了分歧,都没说话。

容颜暗暗着急,盼着他们赶紧说话。

帐内气氛一再凝滞,常笑的笑也已经没有了。

他看着李尽然:你要知道,你会伤成这样,有大部分原因,还是在你自己。

李尽然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额上冒着细细的汗水。

他的肋骨伤了,伤到肺叶,导致说话的时候也会很痛。

他艰难地开口:你的意思,是打算营私舞弊?常笑冷哼了一声:若不是你自己上了白副将的营帐,不经通传便冒然闯入,人家也不至于将你当做敌人那般,错手打伤你。

打伤我,确实也有我的不对。

李尽然稳了稳,疼的倒抽冷气,一抽冷气胸膛就痛的像要炸开似的。

脸色越加苍白起来:那件事,我已经不打算计较。

但是,白灰下药毒害我的事情,你总该秉公处理吧。

事情没有任何根据,你又凭什么认定这件事是白副将做的?常笑不笨,自然明白李尽然打的是什么主意。

偏偏他这样的坏主意,他竟然素手无策。

李尽然笑了笑,笑的很难看,他动了动脑袋,看着常笑:谁说没有依据,连证据我都已经有了。

他顿了顿,有些享受地看着常笑微变的神情:那个送药的已经承认,确实是白副将叫她下的药。

而那药,也是白副将亲自给她的。

常笑看着李尽然,一顺不顺地看着,忽的一笑:李谋士为何总要跟白副将过不去呢?别人或许会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你我都明白,你说的是真是假。

李谋士,白副将若是按照军规被处以极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常笑不得不再次好好看看这个人,他为何千方百计地想要置白灰于死地?白灰若是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既不是武将,白灰绝不会给他的地位带来任何威胁。

而少了白灰,他们的大军便少了一员大将,这样一来,损失的,也仅仅是古国军队。

倒便宜了敌国。

这般一想,常笑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李尽然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他为何要帮着自己打胜仗?他提出的作战方式,多为可行。

若是只为取得自己信任,未免让天朝付出太大的代价。

城池丢失无数,甚至连主将都身受重伤。

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没什么好处,常将军,我就是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罢了。

李尽然依然坚持己见,白灰这个笨蛋,不趁着这次机会灭了他,他就不是李尽然。

常笑缓和了神色,嘴角挂着笑:你也该为大局着想,毕竟,大战在即,若是杀了一方将军,未免有些失了人心,实在不妥。

李尽然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沉思,这时候杀了白灰,对古国的战争确实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不杀他,又难消心头之恨。

那便罚一百军棍吧。

不行。

常笑想都没想就拒绝:大战在即,白副将若是受了伤,一定会影响两军交战的。

李尽然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自己也知道症结所在,记得以前他的恩师曾说过,尽然,你聪明绝顶,果断狠辣,但就是心眼太小。

心眼小了,就难成大事,一定要学会放开。

要学会放开?李尽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地道:那就等到大战过后,再处置了他。

好。

常笑应道,他倒是同意,到时候,怕是雨公主不会同意,太子也不会同意吧。

你确定这几天一定会涨潮?一说起战事,李尽然便挂上了自信的笑容:我确定,青云涨潮,一年四季无数次,但是,这时候的涨潮,却是百年遇一回。

每隔一百年,这边的潮水就会没过青云城。

可信程度为十成,为这一次的战争,我翻阅了所有历史记载,每本书上都有这样的记载,千真万确。

那就好。

常笑虽然有些怀疑,却也没有事成的把握。

更何况,这一次,他们只要负责守城便可。

只要请君入瓮便可,便也少了几分担忧。

没事的话,你就先下去吧,大战在即,你也好好养身体。

李尽然点头,又闭上眼睛。

帐外的士兵进入,将他抬了下去。

常笑一个人坐在主位上,觉得这一次的李尽然倒是好说话的很。

为了确保万一,他又在军事布阵图上,细细地分布了一次兵力。

觉得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起身,向着账外走去。

容颜拍了拍小黑的身上:走。

两个人来到隐秘处,才停下脚步。

要涨潮了?容颜这才明白,难怪明明古国占尽一切优势,却偏偏按兵不动。

原来他们想要瓮中捉鳖。

小黑,看来明天需要你去了。

娘娘,您说什么?小黑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又是说到哪儿跟哪儿了。

容颜细细的说道:因为气候变化,青云城很快会涨潮。

这一次涨潮,非同小可。

必须在那之前,疏散所有人。

但是,能躲的地方,也只有白云城。

所以,提前进攻。

但是,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所以,一定好好谋划才行。

小黑没有说话,这些决定,他是必须请示过主子的。

他微微点头:什么时候?明天。

容颜说道。

你能见到欧阳靖吗?能。

小黑点头,自然能。

晚上的时候,他偶尔还会进入地牢,跟他换个位置。

替他呆在地牢,而他则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容颜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一笔一划间,非常流畅,像是看了很多遍,早已印在脑海。

不一会儿,地上的图成型,俨然就是常笑的军事布防图。

她画完后,将树枝扔到一旁:你将这幅背熟,见到欧阳靖时,就告诉他。

我只能记下来,却不太了解。

这幅图,我是看常笑画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让他看看。

小黑惊奇地看着这幅图,算不上复杂,却也绝不简单。

对于一个有作战经验的人来说,要记住这样一幅图,其实并不难。

但娘娘对这些一窍不通,竟然能这般细致地记下来,却算得上是奇迹。

这幅图,您能确定一点不差吗?小黑不确定地问道,毕竟,军事图上的一只蚂蚁,都能当千军万马来用。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丝毫马虎不得。

容颜确定的点点头,别的她不敢说,但是这张图,她只要看过一遍,就像是印在脑中那般清晰,绝对错不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对策更新时间:2013-6-25 21:43:02 本章字数:3688小黑将图记了下来,便对着容颜道:娘娘,您还是快回营帐去吧。

爱殢殩獍至于小樱的事情,您最好还是不要过问。

容颜看着小黑,有些诧异:他,欧阳靖他也知道我要管闲事?小黑沉默不语,容颜笑了出来,将地上的图形抹去,脚来回动着,仔细地做着这件事。

负着手,忽的抬起头灿烂一笑:欧阳靖太傻了,我怎么会管敌人的事情?在敌人的地方,管着敌人的人?你叫他尽管放心,我不会的。

确实不会的,容颜不是不明白欧阳靖的苦心。

凭着他对自己的宠,估计连说都不会跟自己说,只会吩咐小黑,好好保护自己。

而他,而他只是在那边,默默的担忧吧。

其实,真的不会的。

容颜素来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不会因为几天短短的交情,就冒着被认出来的危险,到处招摇。

这时候的她,应该是要恨不得埋在泥土,让谁也看不见自己才对啊。

小黑双手抱拳:谢娘娘体恤。

容颜点点头,转身离开。

小黑隐到暗处,见容颜安全进入营帐,才放心离开,直奔地牢。

趁着换班之际,趁机混入地牢。

欧阳靖虽说是被关禁闭,但因为身份关系,待遇自然不错。

虽然是地牢,但是光线却没有阴森的感觉,有桌,有椅,甚至还有文房四宝。

是一个比较小,比较简陋的房间。

而且,附近也并没有监视的人。

小黑一进地牢,熟门熟路的就到了欧阳靖所在的地方。

打开门,跪下:主子。

欧阳靖抬起头,看向小黑: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想了想,他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抓了小黑的胳膊:是不是颜儿出了什么事?小黑的手臂被抓的生疼,额上冒了细汗。

小黑不是个不能忍疼的人,甚至于一般的小伤,他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欧阳靖的手力实在太大,确切的说,应该是欧阳靖太过紧张。

他虽痛,脸色却依旧平静如常:回主子,娘娘没事。

欧阳靖的心一下子落回肚里,点点头,放开小黑的手,坐回书桌前:那你回来做什么?主子,事态紧急。

小黑忙回道:请主子原谅。

欧阳靖平复了心情,有回复平日里的冷静模样,食指敲了敲桌面:说吧,什么事?小黑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这一次,是他违背了主子的意愿,没有在娘娘身边保护。

这会儿,主子没叫他起身,他自然也不敢起身。

他低下头,一一秉告:青云城涨潮,唯一出口只有白云城。

常笑打算好了守株待兔,早已布置好了作战计划。

娘娘将作战图背了下来,请主子允许属下将作战图画出来。

欧阳靖蹙眉,青云城,竟然要涨潮了?但是,若是单单涨潮,应该不至于会逼得青云城内的人丢城逃离吧。

小黑忙将他听到的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听闻是百年才一遇的涨潮,每隔一百年,便会有一次非常严重的涨潮。

而这几天,已经到了快要涨潮的时候了。

欧阳靖抿着唇,难怪这几日雨水突然降多。

若是依此状况下去的话,涨潮也是意料之中。

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是百年一遇的涨潮。

你速速将作战图划下下来。

是。

小黑起身,站在书桌前,快速地将一张纸铺平。

拿起笔,便一笔笔画了起来。

认真,专注,严谨。

他没有容颜的记忆力,虽然记住了,但是一笔一划确实经过多家斟酌的。

直到图纸画完,他的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越加地佩服起了娘娘的记忆力,记的也太精准了。

欧阳靖等到纸上的墨汁干了以后,便拿起来,细细地看了起来。

越看,却发现越精妙。

常笑此人,果然不同凡响。

这个阵,果然精妙。

若是青云城的人,真的是因为涨潮而被逼得不得不攻城,怕是有来无回啊。

小黑被这么一吓,又是一身冷汗:幸亏娘娘的迷药。

欧阳靖诧异,小黑是从来不用迷药的。

他意外地看着小黑:你用了迷药?小黑的脸可疑的红了红,点头:用了,娘娘给的迷药。

为了万无一失,刚开始确实想不用的,但现在看来,幸好是用了。

小黑,做人是需要变通的。

你不用下三滥,别人也会用。

欧阳靖趁机说教,只是淡淡地说道。

他明白小黑的骄傲,虽然在他面前屈膝,却也有常人不能比的骄傲。

但是这种死板的骄傲,欧阳靖素来不赞同。

杀人,只要将人杀死就好。

何必在乎是否用了所谓正当的手段?是。

小黑应道。

欧阳靖也适当地止住话题,开始认真地看起来作战布防图。

不是的用比做下记号,试着突破这些布防。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欧阳靖终于放下笔,拿起一旁的纸重新画了一份。

想了想,还是不妥。

便看向一直侧旁站立的小黑,指了指桌上的布防图:这些,能记住吗?小黑点头,一笔一画,他都是看主子画下,排除,再画,这般下来的。

记忆自然深刻,若是给他一张军事图,他也许还要花些时间来记。

但是,用这样的方式理解下来的军事图,却已经印在心中。

能记住。

能记住的话,明天的会面就由你去了。

将这两张作战布防图都画下来,交给他。

说不定,南宫信能想出更完善的布防。

欧阳靖边说着,便将桌上的纸卷在一起,放到蜡烛上,看着它一点点稍微灰烬。

原本之所以叫颜儿去会面,便是想着,修一封书信,叫那个人将她带到青云城。

虽然都是战争,但至少青云城是自己人。

会相对安全些。

但现在,青云城面临涨潮,整个城都面临着被淹没的危险,他怎么能再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那这次会面,理所当然地,就担负在小黑肩上了。

小黑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领命。

欧阳靖双肘撑在桌面上,食指摩挲着唇角:你现在这里坐着,我出去一趟。

是。

欧阳靖出了地牢,就直接到了容颜的营帐外。

其实这些事,他是可以吩咐小黑传达的。

但是,就是想以这样一个理由,见见她。

掀开营帐的帐帘,欧阳靖大大咧咧地就走了进去。

瞧见容颜正定定地出着神,像是在想着什么。

他走进,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容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被拉回现实。

一见是欧阳靖,便嗔怒道:欧阳靖,你竟然,吓死我了。

欧阳靖揽过容颜的腰身,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想什么这么出神?是不是在想我?嗯?容颜红了红脸,捶打了一下欧阳靖的胸膛:你这样进来,会被人看到的。

不会的,来之前我都看好了。

欧阳靖话虽如此说道,神情却还是微微地严肃了起来,他放开容颜的身子,认真的道:颜儿,是不是担心明天的会面?容颜老实地点点头,怕死怕痛这些问题先不想,光凭着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实在是怕中间突然出现什么意外,拿自己就万死不辞了。

她抬起来,坚定地道:欧阳靖,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一定将事情办好。

我相信,颜儿,我相信你。

欧阳靖没想到容颜竟会紧张至此,他所认识的颜儿,机智,勇敢,果断,哪会像这般的犹豫,担忧?他知道,是因为自己。

颜儿她,还是怕拖累了自己吧。

容颜的心瞬间安定,她拉着欧阳靖的手说道:欧阳靖,谢谢你相信我。

欧阳靖摇摇头,反握着容颜的手:颜儿,这件事,经过调整,已经有其他人去做了。

欧阳靖说出这句话,是有些艰难的。

他这时候说出来,无疑是打击了她的信心。

但是现在,她确实不适合再去青云城了。

只要是为了她的安全,就算再难说的话,他也会说出口。

再难下的决定,他也会毫不犹豫。

笑容,有一瞬间的停滞。

容颜顿了顿,又展颜微笑:那样的话就更好,我还真怕我做不来。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会比我更有把握。

欧阳靖,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忧了。

真的吗?颜儿,你真的没有不开心?或者,心里有什么问题?欧阳靖问道,他仔细地看着容颜的神情,依旧是温暖的笑意,没有丝毫不妥。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欧阳靖这般想着。

容颜动了动身子,正欲说话,帐外却有脚步声响起。

容颜忙推了推欧阳靖,轻声说道:欧阳靖,有人来了,你快走吧。

欧阳靖凝神一听,果然有脚步声由远至近。

他诧异的看着容颜,没有内力的她,怎么能比他先感觉到帐外的脚步声呢?收起疑惑,他忙起身,往着窗户那边跳了出去。

地牢里,因为画图的关系,用掉了九张纸,新的笔墨也被用过。

白灰是一个空有身手,而没有墨汁的武将。

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用掉这些东西。

欧阳靖仔细地将这些拿了,又回到地牢。

拿出包袱,欧阳靖将这些东西放到原来的位置。

而将原来用过的,又一一装进包袱,递给小黑:出去的时候带出去,处理的干净点儿。

小黑接过包袱,佩服欧阳靖的细致。

谁又能想到这些细节?但是,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主子,果然不愧为主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谁是细作?更新时间:2013-6-27 22:25:34 本章字数:3611次日清晨,小黑早早地便在约定的时间等着。

爱殢殩獍他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出得了城门,一旦清晨,想要出城门便更难了。

尤其是最近几日,盘查突然加严,自然更加不好办。

南宫将军?小黑诧异地叫道,南宫信作为一军主帅,自然不能随便出城。

这番看到南宫信,自然意外的很。

南宫信点了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他略先坐下,喝了口茶水:这一次,竟不是靖自己来?小黑也跟着坐下,点头:嗯,主子正在受罚期间,自然不能亲自前来。

那他知不知道,最近潮水涨的厉害的事情?此次前来,我本是想跟他商议攻城之事。

再等下去,恐怕潮水能直接淹了青云城,到时再攻城,会太过仓促,使军心不稳。

南宫信有些担忧,原本,这一趟他是不该来的。

但是,再不攻城,后果难料啊。

小黑起身,拿了笔墨纸砚,开始细细地画起早已烂熟于心的布阵图。

等到画完,拿到南宫信面前:青云城涨潮的事情,主子已经知道。

这是白云城的布防图,另一张是主子画出的攻略图。

主子说了,南宫将军若是有更好的攻城方法,都一定先告知我们。

以便到时候能够里应外合。

南宫信脸上闪过惊喜的光芒,忙拿了图纸开始细细地看了起来。

越看到后来,眼睛越发地亮了起来。

他放下图纸,不断地点着头:这样攻城甚好,告诉靖,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这一次,定能将白云城攻下。

小黑起身:既然南宫将军也同意的话,就这么定了,攻城的日子,就定在明晚。

他们一定想不到,你们会这般快速地攻城。

南宫信点头,表示同意,将图纸放在灯火上燃烧,直到图纸烧成灰烬,他才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夜黑如漆……白云城外一片静谧,南宫信隐蔽在黑暗中,指挥着。

陈将军率五万精兵,从山上绕过白云城,从后方包抄。

到达后,看信号一起进攻。

南宫信直接命令下去,没有跟任何人商议。

在敌军的军营里,有自己军里的人,难免的,在自己军里,当然也会有敌军的细作。

此次攻城非同小可,自然大意不得。

所以,南宫信是到了距白云城只有几公里的时候,才开始分布。

是。

陈将军领命率兵离去。

南宫信再次毫不停歇地说道:林将军率五万兵马,从南面包抄,记住,不准惊动白云城内的士兵。

到达后,看信号攻城。

是。

林将军直接领命离开。

叶将军率五万兵马,从北面包抄。

到达后,看信号攻城。

南宫信细细地盘算着记在心里的攻城图,只剩下东门,就由自己亲自率兵攻城。

其他的人随我一起进攻东门。

南宫信内心澎湃,白云城是让他失败的地方,今天,他会雪耻曾经的那一箭。

一个时辰后,所有士兵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信号一响,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但是等了又等,却迟迟不见信号响起。

南宫信率兵潜伏在黑暗中,时间一点点过去。

南宫信身边的孔羽都有些不解起来,孔羽跟随南宫信已经很多年了。

素来南宫信做什么,他虽然猜不透,却也从来没有这么莫名其妙过。

他忍不住问道:将军,我们何时攻城?南宫信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些时候,就要黎明了。

他道:孔羽,你知道什么时候,是人心最薄弱的时候吗?孔羽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深更半夜的时候。

南宫信摇头:不,深更半夜恰好是最谨慎的时候,反而是天快要破晓的时候,才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

这时候,人的体力到达一个临界点,不仅如此,他们心里也会放松,觉得天亮了,就不会有敌军来攻城了。

孔羽一想自己若是守卫兵,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这才明了:原来如此,将军英明。

他想了想又道:将军的意思是要等到黎明时分才下令攻城?南宫信又摇了摇头,看向西面:只欠一把东风。

东风?孔羽又是一阵不解:还有东风未到?话音刚落,西面的天空便是一阵炫目,南宫信微笑:东风到了。

他看向孔羽,面上是一股凌然的气势,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气势:传令下去,发信号,还是攻城。

是。

孔羽应声,挥了挥手,信号弹瞬间发出。

四面包围,围向白云城。

城门很快便被强行撞开,南宫信率众直接闯了进去。

孔羽一见城内局势,慌了慌:将军,我们恐怕上当了,城内的士兵并不多,几乎是一座空城。

空城?南宫信冷笑,若不是四面一起围攻,恐怕自己这样贸然地攻进来,早就被当成那只蝉,被螳螂抓住,尸骨无存了。

常笑确实是个人才,若不是自己事先有了军事图,恐怕真的会一败涂地。

孔羽听令。

南宫信知道东面是常笑他们最薄弱的地方,而南面则是最强劲的地方。

这自然是因为南面靠山,不怕有人背后袭击。

却没想到,欧阳靖会想到直接从山坡陡峭绕过去。

是。

孔羽抱拳单膝跪地,表情严肃。

我命你立即率三万兵马,速去南面支援。

南宫信下令道。

是,末将领命。

孔羽起身,快速上马,手中的令旗翻动,快速地往南边绝尘而去。

常笑发现白云城失守的时候,营帐背后的士兵像是从天而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当机立断,弃城保命。

来日方长,自有雪耻的时候。

他立即下令,将所有士兵召集在一起,一起突围。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往地牢走去。

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速去传令,所有人往南边退,到岭安口埋伏。

是。

常笑只身往着地牢走去,只见白灰正着急地往着牢门外看着。

一见到常笑,忙着急地道:大哥,门外……门外为何这般吵闹?常笑二话不说,便将白灰放了出来:先不说这么多了,白云城怕是守不住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欧阳靖心中自然明了,南宫信来了。

但面上却异常冲动,着急,他一把甩开常笑的手:大哥,白云城……白云城不能丢。

是……是谁,让我去会会他。

常笑忙又拉住欧阳靖的手,怒声呵斥:白灰,要较量,有的是时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走。

欧阳靖无奈,只得随着常笑往着南面撤去。

有天朝的士兵攻过来,古国的士兵一路掩护,将常笑等人掩护到了岭安口。

常笑快速下令:大家埋伏隐蔽。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没有理由不乘胜追击,赶尽杀绝的。

他们也绝想不到,这样的情形,自己还会带兵埋伏于此,杀一个回马枪。

是。

所有人迅速找地方开始隐蔽埋伏,在大家都以为安全的时候,岭安口却有一支军队突然冲了出来,直攻早已没有队形的古国兵。

常笑大意失了白云城,却没想到,在岭安口这个地方,竟然也已经有人埋伏。

他只得杀,不断地杀,突破重围。

退守到江州城的时候,天又一次地渐渐转黑。

常笑可谓是精疲力尽,手下的士兵更是垂头丧气,直接席地而躺。

狼烟硝火,一片凄凉。

常笑看着这一切,心中越发凛然。

一定有细作。

自己的身边,一定有细作。

不然,对方的作战方法未免太过精准,每一次都是才在自己的点上。

南宫信此人,虽然骁勇善战,也善用谋略,却还没有到如此神机妙算的地步。

但是,这个细作,会是谁呢?他细细地看了周围一圈。

白灰?看着白灰疲惫地瘫软在地上的样子,他摇了摇头,在整个过程中,他多次保护于他,不可能会是他。

那么,李尽然?常笑心惊,李尽然本就是天朝人,虽然曾多次立功于古国,但也为了杀白灰,多次挑拨。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李尽然,冷着声道:所有人打起精神,开始安营扎寨。

白副将,你去点兵,看看我们这一次损失了多少人。

然后到议事厅商议军事。

是。

欧阳靖领命退下。

其他人,先到议事厅。

常笑下令道。

这个细作,必须将他抓出来,否则,接下来会更加麻烦。

欧阳靖点完兵,便来到议事厅,对着常笑道:将,将军,我军这一次损失惨重,重伤,一万九千,轻伤,五万七千人,死亡六万人。

现,现在有战斗力的,只,只剩下十万不到。

所有人都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一次的伤亡,竟远远超过了任何一次。

李尽然蹙着眉看了看欧阳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一次敌军的用兵策略,都压制住了我们的防阵点,我想,我军是出了细作了。

其他的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点头认同:李谋士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个细作会是谁呢?第一百一十三章 李尽然栽了?更新时间:2013-7-1 14:02:33 本章字数:3671常笑没想到,李尽然会先提出细作这件事。

爱璼殩璨原本不曾怀疑过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但如今,心中已经有疑于他,自然觉得他处处可疑。

常笑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现在的判断已然出了问题,太过片面。

知道这个原因,常笑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江州城的布防布置了一下,便解散了人。

不管李尽然是否可以,都不可以先惊动他。

至少,在这个当口,他实在不应该再引起军心动荡了。

先这样驻防,都下去吧。

常笑将布防一一吩咐下去,便下令解散。

李尽然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看到常笑的脸色似乎不好,便又闭了嘴退了下去。

欧阳靖走出议事厅,帮着士兵们搭起了营帐。

心里却挂念着另一边的白云城,有好几次都将几次搭起的营帐,一下子错手塌了几次。

看着士兵们疑惑的眼神,他瞪着眼:看什么看,本将军这是在测验你们搭的营帐是否牢固。

风一吹就倒的,你们住进去想自杀吗?全部拆了重搭。

那般理直气壮地说道,随即起身走开。

士兵们一见欧阳靖离开,一个个都松了口气,心里想着,那一阵风吹过来,哪能抵得了您的一拳一掌?容颜觉得头痛欲裂,睁开眼,却看到南宫信的脸,正在自己眼前晃得厉害。

她忙揉了揉眼睛,又睁开,入眼的依然是南宫信。

记忆渐渐回笼。

她记得,白云城失守,她也原本要跟着欧阳靖退到江州城的。

但是,小黑阻拦了自己。

不仅如此,还打晕了自己。

容颜一下子起身,冷声道:小黑呢?小黑从暗处出现,单膝跪在容颜面前:属下在。

容颜按了按脑袋,看着小黑,许久。

终于还是闭上眼睛,挥了挥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心里凉成了一片,不是不知道,没有欧阳靖的命令,小黑不可能会有胆子对着自己动手。

是欧阳靖不想要自己留在他身边了,其实,容颜自己也明白,在那里,只会让他分心,让他担忧。

但是,但是就是想要在他身边啊。

我到底,还是个麻烦。

容颜的声音有些自责,有些泄气。

南宫信听了,不免地有些心疼。

他上前,将手中的被子递给容颜:喝口水,别多想。

他对你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比谁都要清楚的。

容颜接过水,喝了一口,就将水杯拿在手里,反复地用手指磨着,许久才抬眼,看着南宫信:我明白的。

明白的,怎么能不明白?欧阳靖视她为最重要的也不为过,怕她受到伤害,便将她留在白云城。

没有任何一个丈夫,能在如此寒冷的天弯下腰,捡起妻子染了血的亵裤,洗的这般仔细。

更没有一个丈夫,会将妻子的卫生棉,缝制的这般自然。

欧阳靖对她的爱,容颜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正因为如此,她也想能站在他的身边,风雨同路。

而不是只能站在他的身后,寻求他的保护。

她也是,希望能帮助他的。

让她觉得,她其实也有用的。

但现在,她似乎,拖了他的后腿了。

这并不是她的初衷啊,踏实想要帮助他的。

南宫信看着出神的容颜,拿过她手中的杯子,笑着道:颜儿,许久不见,你似乎一点都不想我呢。

容颜回神,看着骄傲的男子一脸哀怨地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信,想你的人那么多,哪会差我一个?不过,听说你伤得很重,现在怎么样了?早就没事了。

南宫信笑了笑,像是有千言万语,但看着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起身:你好好休息,有任何战况,我都会跟你说的。

容颜见南宫信就要出门,忙出声道:信,你们这一次攻城的速度很快啊。

南宫信回身,想了想边道:这一次,多亏了他的军事布防图,才能将白云城拿下。

而且,伤亡是所有战役中最少的一次。

白云城素来易守难攻,看来,他的策略确实是对的。

容颜侧过头想了想,手指放在唇角,微微思虑:那是不是,他们会怀疑?毕竟,这一次攻城,未免太顺利了些。

而且,每一战,都像是踩在他们的七寸上,让他们素手无策。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怀疑吧。

南宫信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

当然会怀疑,因为太过精准,明显知道他的布防,为此做出的战略。

若是如此,还不怀疑的话,那常笑未免太无能了一点。

事实上,常笑这个人,绝非凡人。

那……容颜顿了顿,脸上焦急的神色显露无疑:那是不是,他会有危险?南宫信这才了然,原来是因为担心才会问这个问题。

他忙安抚道:自古打仗,素来都是如此。

他不会有事的,只会搅得他们人心惶惶,互相猜忌。

这也是当初的计划之一,让他们从内部开始腐蚀,不战而败。

所以颜儿,你不需要太担心。

容颜点点头,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是这样吗?我多虑了。

她边说着,边躺了下来。

南宫信轻叹了口气,转身: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有任何事情,你吩咐一声便可,门外有人。

容颜闭上眼睛,呼吸平稳。

眼珠微微动着,显示着她并没有看上去这么平静。

她突然睁开眼睛,叫道:小黑。

小黑出现,站在容颜床前,垂下头:娘娘有何吩咐?容颜睁开眼睛,眼底闪现着褶褶生辉的光芒,她开口道:小黑,你去江州城,若是被发现的话,有几成把握能逃脱的了?小黑虽然不明白容颜我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却还是细细地斟酌了一番,如实道:若是又准备的情况下,要逃脱不难。

军营中虽然人多,但是高手却并不多。

只要适当制造混乱,便没有任何问题。

容颜满意的笑了笑:小黑,欧阳靖是叫你听我的差遣吧。

小黑低下头,他能说不是吗?主子只是叫他保护娘娘,但是并没有说,要听她差遣。

但这些话,小黑可不敢说出来,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是。

既然如此的话……容颜轻轻的笑了笑,手指摸了摸下巴:我要你去做个客。

小黑听到容颜的笑声,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心中升起一点寒意:做客?没错。

容颜侧过头看着小黑,黑亮的眸中眨了眨。

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是夜,夜凉如水。

漆黑的夜,小黑一身黑色劲装,起落于江州的军营中。

像是熟门熟路的,小黑直接窜进李尽然的营帐中。

李尽然正在灯下看书,突然一阵冷风吹起书页,他正欲指责守门的士兵,为何将帐帘打开。

转过头,却看到一身黑衣的小黑,吓得一下子禁了声。

小黑一进营帐,就冷声道:白云城的事情,你做的不错。

尽快将江州城的布防图拿给我,将军会重重有赏的。

李尽然本就聪明的很,一听小黑这般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要嫁祸于他。

他当然不能承认,便冷声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小黑蒙在面巾下的唇角微勾,扯了一抹冷笑。

好一个卖国贼,早就想收拾他了。

奈何王爷说此人暂时动不得,只得忍了下来。

没想到娘娘要他做的事情,居然是这一件。

你现在到底还在装什么?时间有限,你快点吧。

李尽然额头冒出细细冷汗,却还是硬着嘴道:你想干什么我明白,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小黑听了听帐外的声音,懊恼道:有人来了,你自己小心,我们都记得你做的一切。

保重。

小黑一个闪身便出了帐外,很快便隐入黑暗之中。

李尽然忙起身,掀开帐帘,见常笑正站在帐外,冷着脸看着自己。

他一急,忙解释道:将军,你别误会,他们是想故意冤枉我,让你我产生误会,好从中除掉我。

是吗?常笑越过李尽然,径自进入李尽然的营帐:你说他们是故意冤枉你,冤枉你什么?李尽然见常笑一脸平静,心中更是骇然:将军,他们想让你误会我是细作。

若非如此,他们为何一来便能引起你的注意?常笑冷笑:来人武功高强,尤其是轻功更是在我之上。

来时非常隐秘,若非我日夜派人监视你,还真不知道原来真的是你。

李尽然,我古国对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藏了如此祸心。

李尽然也是骄傲的男子,说了没做就是没做。

他冷声道:常笑,我已经说了不是我,你也不要愚蠢到被别人利用了去。

再说,你说是我,那你可拿得出证据?证据?常笑一双利眸逼视着李尽然,眼底藏着嗜血的光芒:你说的证据,又何须我来拿?你自己不就有吗?常笑说着,大步上前,拿了书桌上的布防图,仍在李尽然的前面:他刚刚,不就是来拿这个的吗?若非本将军来得及时,恐怕你都已经给了吧。

李尽然正欲说话,常笑不耐烦地打断:不用狡辩了,来人,拿下。

------题外话------一更到,晚上继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逼婚【二更更新时间:2013-7-1 22:09:54 本章字数:3783李尽然很快便被拿下,跪压在常笑身前,常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冷然:李尽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在白云城中,将布防图拿出去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今日的后果。

爱璼殩璨李尽然挣扎了一下,无果,便认命地跪在地上,看着常笑:你是不是,早就在怀疑我?单凭今日之事,你不该如此草率断定。

是有如何?常笑心中有气,白云城无缘无故被攻陷,不就是托他李尽然的福?李尽然大笑,原来如此。

如果心中早已生了嫌隙,要怀疑自然容易的很。

他抬头看着常笑:将军,请听我一言。

常笑大手一挥:不必了。

李尽然话被噎在喉咙中,心里不爽的很。

常笑,你今日所做之事,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常笑冷笑:我便是现在马上杀了你,也绝不会后悔。

你会的,一定会的。

我说了……李尽然的话,随着常笑的剑,没入他的心脏戛然而止。

我说过,我不会后悔。

常笑拔出剑,走出营帐,对着帐内的士兵道:将尸体挂在江州城门口,告诉大家,这就是作为细作的下场。

谁不怕死,尽管试试。

是。

士兵抱拳领命。

欧阳靖急急走向李尽然的营帐,远远地便看到常笑从帐内走出来。

他走近,才看到常笑手中染血的剑。

他走上前:大……大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常笑拍了拍欧阳靖的肩,提起手中的剑:此次白云城失守,是因为我军除了细作,而这个细作,已经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欧阳靖诧异地看了看常笑手中的剑,又看了看李尽然的营帐:是……是谁?是李尽然。

常笑收回搭在欧阳靖肩上的手,提了袖子擦了剑上的血:是李尽然,居然是他。

我当初,看走了眼。

以为他是真的走投无路,才来投靠于我。

没想到……李尽然?欧阳靖诧异,怎么会是李尽然?那个人是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又是什么原因,会让他误会是李尽然的呢?但是,有些问题,白灰是不能问的。

因为白灰是一个没脑子空有蛮力的莽汉。

李尽然……李尽然这个……个畜生,我宰了他去。

欧阳靖不顾常笑就在身前,就向着李尽然的营帐内冲去。

常笑一把拉住欧阳靖:行了,该收拾的,我已经收拾过了。

你现在就是去,也只能见着一具尸体。

尸……尸体?欧阳靖不可思议地看着常笑,常笑素来不是个冲动的人,任何事情都奉行三思后行。

疑心比谁都重,怎么会直接杀了李尽然呢?大……大哥,你杀了他?难道不应该杀?常笑丢了这样一句话,便径自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李尽然帐内的几个士兵,将李尽然的尸体抬了出来:你们几个,将尸体挂到城门口去。

是。

士兵们将李尽然的尸体抬走。

欧阳靖站在原地,看着李尽然。

常笑怎么会这么冲动将李尽然杀死呢?思绪见,士兵的对话突然传来。

欧阳靖猛然惊醒。

原来是这样?就说嘛,常笑素来不是个冲动的人,怎么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怕是常笑也明白,如今军心不稳,被这个所谓的细作搅得坐立不安,人心惶惶。

就算李尽然不死,怕是随便找个人,都该替了细作之位。

而李尽然,只是倒霉了点而已。

况且,也只有他,最为可疑。

李尽然到死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在常笑手上吧。

而且,是这么可笑的理由。

次日清晨,容颜听到小黑来报:李尽然已死,尸体挂在江州城门口。

容颜轻声地笑出了声,更多的却有些悲凉。

你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李尽然,刚刚重生的时候,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害怕的发抖,气的发抖。

无时不刻不想杀了他,但是却总是有各种顾虑。

当她已经将决定放下的时候,他却死在她的手上。

如此戏剧。

但是李尽然,他确实是该死啊。

他让欧阳靖受了伤,吃尽苦头。

他这样的人,确实该死。

两天后,古国公主驾临江州城。

古云雨生性活泼叛逆,一到营帐内,就囔囔着:常笑,上次听捷报传来,你们已经攻破白云城。

怎么这一次,突然又回到江州城了?常笑笑了笑,泡了壶茶,为古云雨倒上:识人不清惹的祸。

识人不清?古云雨倒是很有兴趣,等着一双美目看着欧阳靖,话却还是说着:就是挂在城门口的那一位吗?嗯。

古云雨突然起身,坐在欧阳靖身边:灰,好久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这么可爱,这么这么让我喜欢。

欧阳靖拿开古云雨的手,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冷了下来,幸好贴着白灰的人皮面具,否则,绝对会露出破绽。

除了颜儿,任何女人靠近都会让他非常不舒服。

公主,您……您请自重。

古云雨咯咯的笑了起来:灰,你真的真的好可爱。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快要成亲了吗?等我们成了亲,我就是你的妻子,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了。

现在提前练习一下……什么?欧阳靖顾不上古云雨的魔抓,转过头看向顾云雷,又看了看常笑:大……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古云雨扳过欧阳靖的头,直视着他:灰,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父王见我如此坚持,王兄又帮我说了很多好话,总算下了圣旨,将你许配给我,择日完婚。

择日,完婚?欧阳靖实在是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晕晕乎乎,他怎么能成亲?娶除了颜儿以外的女子?他摇了摇头:公主,末将身份,身份低微,配不上你。

配不上?怎么会配不上。

古云雨抓着欧阳靖的手:等你娶了我,就再也不会身份低微了。

灰,你娶我,好不好?古云雷见自己的妹妹这般低三下四,再也忍不住:白灰,你不要以为本王的妹妹爱着你,本王就不敢打你了。

你有什么资格让雨儿这般低三下四的求着你?她要嫁给你,是你的福气。

常笑对着白灰使了使眼色:灰,赶紧道歉。

欧阳靖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古云雷,神色坚定:王子,我,我不会娶公主的。

古云雷还未说什么,古云雨却拉着欧阳靖的手说道:灰,你是不是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我知道我错了,现在我都主动来找你了。

再说,我们都那样了,不嫁给你,我还能嫁给谁?那样了?欧阳靖震惊。

常笑震惊,这白灰平日里傻乎乎的,在那件事上,倒是下手很快啊。

古云雷不仅仅是震惊,更多的确实愤怒:白灰,你做都做了,你居然还不想娶我妹妹。

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你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娶。

要么死,要么娶?欧阳靖看着周围的一圈人,又看了看古云雨红红的眼眶。

低了低头,这下可真的躲不过去了。

白灰这个王八蛋,不喜欢人家,干嘛对着人家做那种事情?死都死了,还要自己来背黑锅。

给,给我点时间。

欧阳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到拿到江州的布防图,到时一走了之,要古国兵彻底埋葬于江州城。

所以现在,能拖延就尽量拖延些时候吧。

古云雨笑着拉着欧阳靖的手:灰,你放心,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欧阳靖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古云雨的手中抽了出来。

古云雷见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看古云雨:雨儿好骗,我可没那么好骗。

你必须说个时间,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答案?常笑也深觉有理:白灰,你就说个时间吧。

欧阳靖头痛欲裂,沉着声道:三日。

好,你自己记住,三日后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古云雷一脸无害的样子,但说这句话时,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若是常人,早就被这样的气势屈服了,但是对方是欧阳靖。

杀伤能力不比任何一个人小。

他只是抿了抿唇,点点头:末将告退。

说着便向着账外走去,究竟白灰跟这个公主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口中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还有,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他根本无从查起。

这样下去,怕是迟早会漏了马脚啊。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容颜走到城楼上。

往下看去,是李尽然微微变味的尸体。

突然想起,颜儿当初还在李尽然的祖父,八十高寿的时候,送过一口棺材呢。

按理来说,颜儿跟李尽然应该是素不相识的,颜儿又为何要送一口棺材去状元府呢?这一次,李尽然之所以被常笑认定是细作,也是因为在交接时被听到。

只有欧阳靖自己知道,李尽然根本不是细作。

而交接的那个人根本就是小黑。

听小黑说,这一次的计划,是颜儿想出来的。

既让他脱离了嫌疑,又解决了一个卖国贼。

若不是李尽然是细作的事情出现,现在,怕是他才是那个嫌疑最大的吧。

毕竟,他是曾经被俘虏过的。

颜儿,如果,如果……欧阳靖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是没有如果的,他也决不允许。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怀疑了更新时间:2013-7-4 21:16:56 本章字数:5707再一次打发了古云雨,欧阳靖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爱璼殩璨要他行军打仗,他可说是信手拈来。

但是要他对付女人,他实在是没那么好的耐心。

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拿下江州城,那么要将古国赶出天朝,就指日可待了。

江州是天朝的要城,若是能将江州夺回,相信不出多少时日,古国兵就得投降了。

所以,再坚持几日,将江州城的布防图拿到手,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了。

白副将,王子有请。

刚安静了一会儿,门外士兵便出声叫道。

欧阳靖合了合眼睛,尽量将自己的怒气压制住,平静地问道:什么事?士兵道:属下不知道,不过,好像是要为大家引荐个什么人。

引荐一个人?欧阳靖蹙了蹙眉,这王子也不像是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这时候要引荐一个人,莫非是江州来了什么助手?这般想着,欧阳靖便也起身,向着古云雷的帐子走去。

还没有进帐内,欧阳靖便已经远远地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再次蹙眉,女人怎么会来军营?而且这个女人的声音,他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不再猜想,欧阳靖大步往着帐内走去。

掀开帐帘,入眼的是女子在古云雷身边含羞带怯的模样。

欧阳靖神色微动,随即一片平静。

参见王子。

古云雷笑了笑:灰,虽说在我妹妹的事情上,我的口气是不好了些,不过,你也不必如此见外,毕竟,我们从小便是兄弟,现在你这般做,不是在故意气我吗?欧阳靖起身,看了看古云雷身边的女子:王子,这位是……古云雷扳了扳脸色:白灰,你是不是真的要这样阴阳怪气地下去吗?前几日就算了,我念你事发突然,接受不了,摆个谱也就罢了,但是你摆谱也得看时间不是?欧阳靖低叹:王子恕罪。

常笑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又开始闹上了,又出场调和:算了,雷。

你也知道,灰就是这个性子。

死倔,你就多担待点。

常笑对着欧阳靖使了个眼色,又笑着问道:不过,我倒也想知道,你身边的这一位是……古云雷的注意力被常笑转移,便不再跟欧阳靖过不去。

而是抱了抱身边的女子道:她叫素素,说来,我来的那一天,她也在马车上,只不过当时她晕过去了,身体虚弱的很,便没为大家介绍。

今日她的身子好些了,才带出来认识认识。

素素站起身,对着大家盈盈点头,微微一笑:小女子素素。

常笑蹙眉,有些不高兴,却还是将这些不高兴隐藏的极好,问道:素素姑娘是中原人?素素点头,轻声回了句:是。

古云雷自然明白常笑话中的意思,笑了笑:素素累了吗?素素乖巧地点头,眼睛看向欧阳靖,深思。

嘴上应道:确实有些累了。

古云雷最喜欢聪明的女人,而素素明显是过关的。

他满意的笑了笑:来人,送素素姑娘回帐。

素素刚走,常笑便斟酌着开口道:雷,现在战事吃紧,细作无孔不入。

这时候,千万要小心啊。

一步错,便是尸横遍野。

这样的大意,我们大意不起啊。

古云雷点头,给了常笑一个安心的眼神:你尽管放心,这位素素姑娘一定没有问题。

我在暗中观察过不少时日,没有问题。

当日的李尽然我也观察过不少日子,也觉得他没有问题。

但就是这个没问题,让我损了多少将士?还失守白云城,再想攻城,简直是难上加难。

常笑看了看古云雷的脸色有些不好,自知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好,便缓了声音:雷,我吃过这亏,不想要我的兄弟也上这样的当。

古云雷变了变脸色,笑了笑:笑,我不是你。

我看人,素来凭着感觉。

我知道你看人的眼光,非常准。

但是,若是用眼睛看人,始终有偏差的时候。

他顿了顿,食指指在自己的胸口处:我用这里看人,错不了。

常笑正欲说话,古云雷直接将他打断,又道:笑,她不一样的。

欧阳靖动了动食指,看向古云雷。

但凡是爱过人的人都知道,古云雷这样的表情,似乎是陷进去了。

他动了动唇道:雷,你……常笑也突然噤声,不再说话。

只是拿起身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水:你,你也太随便了。

古云雷笑了笑,神情有些向往:我一般不随便,只是随便起来,一眼便定终身。

笑,你有时候也应该试着用心去看看人。

用心的话,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他说着,看了看欧阳靖,笑的的意味深长。

欧阳靖感觉到古云雷的视线,转过头,一切如常,心里便也没有多少在意。

但是对古云雷的话,倒是颇为赞成。

记得第一次见到颜儿,就已经注定了之后情缘。

有些人,不常随便,偶尔随便一次,确实刻骨铭心的。

但是素素,又怎么会遇上古云雷的呢?按理说,素素的家乡与白云城可算是南辕北辙,她又怎么会只身出现,又遇上古云雷的呢?欧阳靖蹙了蹙眉,不知道该怎么做。

虽说是古云雷对素素的感情不像是假的,但毕竟也要她自己喜欢。

不然,这样的感情只会变成负担。

素素一家于母后有恩,虽然素素曾为了一己之私,对母后下手,但恩大于仇,总不能放任她一人在这里吧?常笑没有注意古云雷的话,只是自己有些担忧,抬起头,见欧阳靖也正蹙着眉,便想拉个同盟:灰,你觉得这样会妥吗?素素姑娘毕竟是天朝人,怎么能将她放在我们的军事要地呢?欧阳靖抬头,看了看常笑,又看了看古云雷:不,不妥。

常笑松了口气:雷,我要是多说了你也嫌烦,总之,一切都上点心。

对那位素素姑娘的监视也必不可少,也并不是说她一定有问题,只是防患于未然。

我不想你倒是后出了事自责。

我明白的。

古云雷点点头,看了看欧阳靖:灰,明日便是三日之期,不知道你打算如何?欧阳靖没想到这话一引就引到自己身上来了,便说道:还有一日。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古云雷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刀刃:你我虽为兄弟,但昨日的话我已经说得明白了。

要么死,要么娶。

你要是敢要我的妹妹伤心,那么灰,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欧阳靖起身,抱拳:我先告退。

欧阳靖离开营帐,又回头看了看刚刚被自己大力掀起,而不断摆动的帐帘。

总觉得今天的古云雷说话有些古怪。

再也没有他刚来时的那种冲动语气。

有些疏离,却又明明亲近的很。

不再多想,欧阳靖回到自己的营帐,打算今天晚上再去找布防图。

不管找不找得到,他都必须离开。

宁愿强行攻城,也绝不能再娶除了颜儿以外的女子。

因为,因为这是他曾经答应过她的。

这一生,只要她一个妻子。

夜,夜凉如水。

欧阳靖静心凝神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悄悄潜入常笑的营帐。

常笑去了古云雷的营帐,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商议什么大事,要背着白灰。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今晚,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欧阳靖利用帐外的火把,将书桌上的书信都仔细地看了一遍。

都不是,怎么会没有呢?欧阳靖暗暗着急,面上却还是沉静如水。

等等,他止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整个人像是彻底地将自己的身体,跟黑夜合为一体,没有一点突兀。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帐外的火把也越来越多,将帐内也照得如白昼。

欧阳靖这才明白,想来古云雷早就怀疑自己了吧。

想起他白天跟自己说的话,还有跟常笑说的话,欧阳靖苦笑,还真是大意了。

竟然顺着别人的圈套就走了进来了。

主子。

小黑将刚钻了一个大洞的短刀插回靴子里,站起身,走到欧阳靖身边。

欧阳靖看着突然出现的小黑,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突然来了?小黑忙跪在地上:主子,是娘娘吩咐属下就近保护主子的,娘娘说,她在白云城中不会有危险,叫属下继续跟在主子身边。

欧阳靖还来不及说话,小黑便又说道:主子,快随我走。

欧阳靖摇了摇头,看着四面围过来的人:怕是来不及了。

小黑顿时懊恼,还是不够快。

应该要在主子进入帐内的第一时间,便跟着进来。

他突然眼睛一亮,一刀挥向欧阳靖。

欧阳靖侧身躲过,看着小黑:还有其他办法的,不一定非要如此。

就算无路可退,你我联手,要走出江州城应该不难。

其实,他们心中有数。

以现在这样的状况,要走出江州城根本不可能。

若是对方没有防范,或许趁乱还能逃出。

但是,现在对方完全的准备下,光凭着两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就算武功再高,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高手打仗,也是要花力气的。

十万个人,就算是站着不动要你砍,等到所有人都被砍死,估计这个高手,也离累死不远了。

更何况现在他们不可能站着不动任你砍,而且他们的军队,也远远不止十万个人。

除了军队,常笑,古云雷,跟其他一众将军,也绝不是吃素的。

小黑抿着唇不说话,只顾不断地变换着手上的招式,使劲攻向欧阳靖。

欧阳靖只是躲着,根本不还手。

他蹙着眉,神色沉重。

小黑终于开了口:主子,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欧阳靖整个人一震,像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自己不能死啊,自己若是死了,颜儿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但是,自己不能死,小黑他,就能死了吗?欧阳靖素来以冰冷无情著称,但那是对着别人,对着敌人。

而对着自己人,他又怎么会铁石心肠?小黑见欧阳靖神色冷然,沉静如水,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眼见敌人就要进入帐中,心中忍不住着急了起来,手下的招式越加凌厉起来,心中对这欧阳靖道:主子,得罪了。

欧阳靖也不再矫情,开始出招,招招惊险。

帐外的人突然都冲了进来,原本黑暗的帐内,瞬间如白昼般。

古云雷一见这场景,微微一愣,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他站在原地,也不说话,也不上前帮忙。

静静地看着欧阳靖跟小黑的打斗,发现,他们似乎是动真格的。

常笑见此情景,想也没想地就要冲上前,却被古云雷一把拦住:看看再说。

常笑不解,明明现在就是抓这个黑衣人的最好时机,古云雷为什么要拦着自己?现在再不去,就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古云雷看了看欧阳靖,又看了看小黑道:灰,这个人是谁?欧阳靖知道古云雷在怀疑自己,便装作无力支撑,却还是在苦苦支撑的模样:敌……敌人。

常笑认识小黑,上一次在李尽然的营帐内,虽然只看一个身影,但是他一看到小黑,就几乎能确定,就是这个人。

他想也不想地又再次冲上前,去帮欧阳靖。

欧阳靖假装不敌,被小黑一掌打中,刚好跌在冲上前的常笑身上。

小黑趁机一闪而出,只要是出了营帐,逃走的几率就能大大地提高。

就在这时,古云雷却突然出手,攻向小黑。

小黑的武功顶尖,但是古云雷的武功竟然也不孬,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不断的过招,一招比一招凌厉。

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过了十几招。

常笑扶着欧阳靖,关切地问道:灰,你没事吧?欧阳靖擦了嘴角的血,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谢大,大哥。

常笑看向古云雷,像是并不担心什么。

欧阳靖紧紧地握拳,努力的抑制住冲上去的冲动,站在原地。

小黑的武艺虽然高强,但渐渐的终于不敌。

他眼角余光见到自家主子,竟然一步踩出,看样子是要上来帮忙了。

暗暗着急,主子啊,好不容易脱离嫌疑,您可不要犯傻啊。

若是这时候暴露了身份,死的就是我们两个人了。

欧阳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小黑,拼尽全力,精疲力尽最后死在自己眼前,欧阳靖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随手就拿了就近士兵的佩刀,如猛虎出笼,直接攻向古云雷。

想要一招就将他拿下,也许还能做人质,助他们离开江州。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机会渺茫。

小黑暗道不好,他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面上冰冷无情,但其实对他们素来当做兄弟。

这种时候,他自然按耐不住。

小黑拼尽全力击退古云雷,然后攻向欧阳靖。

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欧阳靖直接拿着刀,砍得就是小黑一样。

欧阳靖赤红着眼睛,看着小黑的额举动,额上青筋一突一突地像是要爆炸一般。

小黑直直迎上欧阳靖全力的一刀,手上的剑瞬间断裂,刀没入身体。

他看向欧阳靖,眼神带着安慰,却又明明空洞的很。

他倒在地上,眼神望向远方,那是京都的方向。

他的嘴动着,像是在说这什么话,血也顺着嘴的张开,而不断的流了出来。

小黑看着远方,神情带着思念,说的是:对不起,对不起……血越流越多,欧阳靖的手微微颤抖,但神情却平静如常。

拿着刀的手,一把抽出。

小黑的身体随着刀的拔出而抽搐。

伤口上的血更像是没命地流着,黑色的夜行衣被血浸湿,会有种错觉,那不是血,而是汗水。

怎么会有人,能留这么多血?人,怎么能留这么多血呢?欧阳靖拿着刀的手无力垂下,血顺着刀缓缓流下。

他记得,小黑似乎从来没穿过,黑色以外的衣服。

因为黑色,就算是流了血,也会让人觉得只是被水打湿了一样。

小黑渐渐闭上眼睛,身体已经抽离,感觉不到疼痛。

但心,却不想死。

因为,因为在那个方向,有个女子,她在等着自己啊。

小黑的手,渐渐抬起,像是向往,也像是想念地摸向远方的空气。

他这一生,都活在黑暗中。

就连死,也死在黑暗的此时此刻。

只有她,给他光明,给他温暖。

但愿来世,紫云,但愿来世,我能再遇到你。

到那时,我一定不是现在的我。

一定,一定是一个平凡的男子,娶你为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明日成亲更新时间:2013-7-5 11:56:40 本章字数:3584小黑死了,连尸体都没有埋葬,只是被丢在了乱石岗上。

爱璼殩璨欧阳靖被古云雷拉着入了帐,问道:灰,这是怎么回事?欧阳靖抬了头,神情有些茫然,看上去迟钝的很。

欧阳靖其实是还没从小黑的死中走出来,他自小陪在他身边,不管何时何地,他都知道,在无形的黑暗中,有一个他无时无刻不在尽心地保护着他。

现在,这个人不在了。

不在了,就连空气,都变得陌生了许多。

欧阳靖伸出手,抚了抚额,这时候,他不该想这些的。

幸好白灰的性子本就迟钝,直率,相信他们经此一役,对他应该不会生出怀疑之心了。

定了定神,他答道:你们喝酒,喝酒也不叫上我,我,我自然自己找上来了。

欧阳靖说着,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没想到,你们竟是在,在雷的营帐内喝的酒。

我找过去的时候,发现,大哥的营帐有人,本以为是大哥,但想着,大哥怎么会不开灯?所以,便入账看了看。

常笑像是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古云雷,眼神中带着一些责备。

对着欧阳靖说道:灰,刚刚瞧见你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了?欧阳靖知道他的怀疑彻底地被消除了,心底松了一口气。

神色如常,摇了摇头:不碍事,小伤而已。

说是小伤,其实也不小。

当初跟小黑是在实打,自然受了不小的伤。

他起身:大哥,雷,我,我先回营帐了。

古云雷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欧阳靖的肩膀:如此,也好。

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便可,你可以不必担忧。

欧阳靖点头,双手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开。

常笑见欧阳靖离开,便对着古云雷说道:我就说过,白灰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三人在一起,也不是一日两日,你就是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啊。

白灰的性子,你也不是不了解,倔的很。

古云雷看着欧阳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听到常笑的话,不禁扯了抹笑道:好了好了,笑,我知道冤枉了你的兄弟,你心里不痛快。

但是,笑,你别忘了,白灰他也是我兄弟。

常笑斜了一眼古云雷,嗤笑:别介,古云雷,你现在心里就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你的妹妹,一个是你所谓的素素姑娘。

你还会把我们这几个兄弟放在眼里吗?常笑,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古云雷心里有些不高兴,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兄弟怎么能误解他呢?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判断的这些事情,绝对没有车上任何儿女私情,我发誓。

常笑看了看古云雷,转了头,不再看他:是吗?古云雷,你可以说,这一次之所以怀疑白灰,跟你妹妹一点关系都没有?古云雷被噎了一下,尴尬地咳了几声:我承认,之所以怀疑白灰,跟我妹妹我些关系。

但这些关系,不是因为我妹妹不高兴,而是白灰对我妹妹的态度,实在太可疑了。

常笑并不是没脑子的人,听到古云雷这样说,便凝了心神,问道:哪里可疑?古云雷正了正身子,神情也变得微微严肃了起来,道:以前,白灰也怕雨儿,但仅限于怕。

因为怕,不敢跟雨儿在一起。

但其实,心里是喜欢雨儿的。

要不是雨儿那一次,真的将他折腾惨了,他其实,心里还是喜欢雨儿的。

他顿了顿,喝了一口茶,见到常笑的眉蹙起,满意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但是这一次见面,白灰是真的从心底不喜欢雨儿了。

我感觉,他甚至,连碰都不喜欢碰雨儿了。

常笑的眉蹙的越加厉害,看向古云雷的眼神,充满着不可思议: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你就认为白灰有异心?古云雷听出常笑语气中的不可置信,他转过头,看向他,摇了摇头:我不是怀疑白灰有异心,笑,你我,白灰,我们三人之间,我素来信任。

但是这一次,我怀疑的不是白灰,而是那个人,根本不是白灰。

常笑心中一惊,心底有些震荡。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白灰若不是白灰,那会如何?但如果白灰真的不是白灰,那么,那么……就因为你妹妹,你就觉得,他不是白灰?常笑问道。

古云雷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现在看来,也许是我错了。

常笑点点头:男女之间有无数种可能,白灰之所以不再喜欢你妹妹,也许,是因为另有所属了呢?上一次,我还听底下的人说,白灰找了女人来侍寝呢。

也许,比起你妹妹这样,呃,有些任性的,他更喜欢温柔如水的呢?古云雷笑了笑,赞同的点点头:就像我的素素,就是那种温柔如水的。

这样的女子,也许,没有人不喜欢的吧。

他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那小子,不会对他嫂子来劲吧。

常笑摇了摇头,一脸无语:既然白灰也许不喜欢雨儿了,你有什么打算?古云雷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语气冰冷坚定:白灰不喜欢雨儿,但是雨儿却始终想着白灰。

所以,这件事上,我不管白灰怎么想,总之,还是那句话,要么死,要么娶。

常笑轻声叹息,起身:随你吧,谁叫你是王子呢?欧阳靖回到营帐,眼眶便忍不住地红了起来。

他的手颤抖着,青筋突起,看上去,就像是有一股子气,无处发泄。

小黑,小黑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古国入侵天朝,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一切,入侵者的古国,必须要付出代价。

小黑,你用你的死,换取了他们对我的信任。

我不会辜负这一次的信任,会好好利用他们的信任。

小黑,你,安息。

欧阳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掌心因为握得太紧,指甲陷入掌心,掌心不断地流着血。

不痛,感觉不到痛。

这种痛,小黑的痛,总有一天,他会还给他们的。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欧阳靖便不再想着要走。

这一次,不拿到江州军事布防图,不报仇他是绝不会走了。

欧阳靖理了理思绪,强行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江州城外,一个男子持着剑,身形挺直的站立在一颗树旁。

见到来人,忙站直了身体,恭敬地抱拳鞠躬:末将见过皇上。

欧阳靖神色冷然地点了点头:信,明日派几个人送颜儿回京都。

南宫信有些诧异地看着欧阳靖,虽然知道皇上决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不能质疑的。

但是,颜儿一定会不高兴的。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欧阳靖动了动唇,喉头滚动,声音有些干涩嘶哑:白灰,明日,明日成亲。

南宫信整个人一震,白灰成亲?那不就代表着欧阳靖成亲?欧阳靖成亲的话,那,那颜儿若是知道,肯定会伤心的。

他一下子明白了欧阳靖的苦衷,但是却还是不解地说道:虽说江州城固若金汤,但是,也不一定非得用这个方法才能破解。

常笑能攻得下江州,我们也可以的。

欧阳靖自然能理解南宫信这样说的心情,在不久以前,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小黑死了,他要为小黑报仇。

等到正面攻城,那所费的时间跟人命,那都不可相提并论。

他有些着急了,等不到那时候了。

就算真的拿得下江州城,但是到那时,怕是古云雷早已逃回古国了。

信,你我心中都明白。

若是从正面攻城,怕是死的人会多上成千上万。

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快的。

你我一生,用在战场上的时间,远远多于自己家中,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累吗?信,我真的有些累了。

南宫信没想到欧阳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对于他来说,是神话,是传奇。

不,不仅仅是自己心中,在所有将士心中,欧阳靖,就是一个神话,一个传奇。

神话,又怎么会累呢?原来,神话也会累啊。

好,就听你的。

欧阳靖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夜静谧的出奇,只听到两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许久,许久之后,欧阳靖出声:信,这一次战争结束,你有什么打算?南宫信想到这个,就有些头痛。

骄傲的眸子顿时酿成一层薄薄的无奈:我离开家时,娘亲正为我张罗婚事呢。

这一次若是回去,应该会娶个妻子,生个孩子,唔……总之,由不得我了。

欧阳靖也笑出了声,拍了拍南宫信的肩膀:如此甚好。

能娶个贤良妻子,生个乖巧地孩子,确实是件幸福的事情。

南宫信苦笑,幸福的事情,最幸福的事情,其实是看着颜儿幸福。

而他,家中独子,自然不能让娘亲操心,该传宗接代,还是得传宗接代,仅此而已。

他动了动身子,叹息道:卸甲归田,孝敬父母,娶妻生子,人生本该如此。

欧阳靖看向江州城,颜儿,也正在想着他吧。

知道自己要送她回去,她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难过?他顿了顿,却没有回身,只是背对着南宫信道:信,颜儿就交给你了。

好。

南宫信坚定地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容颜离开【二更更新时间:2013-7-5 16:16:52 本章字数:3816欧阳靖回到江州城中,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爱璼殩璨眼神如往常般,面色却在白灰的面具下,一片冷然。

从现在开始,不将古国的人挫骨扬灰,他就誓死不回京都城。

容颜有些怔怔地看着一脸为难的南宫信,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你说什么?南宫信轻声叹息,他就知道会这样。

颜儿为了欧阳靖,不远千里跑来,她又怎么会想到,欧阳靖会要将她送回去。

他走近她,说道:颜儿,你贵为一国皇后,实在不适合在军营。

朝中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容颜点头,眼睛透过南宫信,看向别的地方,声线有些模糊地道:是他说的吗?是他说,叫我回京都的吗?南宫信因为容颜的问题,想了一分钟,随后点头:是,是靖说的。

容颜了然地点点头,笑了笑:你说得对,我身为一国皇后,实在是不应该呆在军营。

我应该呆在我的后宫,偶尔帮着老侯爷处理国事。

靖在这里打仗,我不应该让他分心担心其他事情的。

南宫信听着容颜的这些话,心底有说不出的心酸。

他们都有自己的无奈,但是这些无奈,别人都帮不了。

他说道:颜儿,你能体谅他就好。

容颜笑了笑,她怎么能不体谅他?她可是他的妻子?这世上,若是她这个做妻子的都不体谅他了,那他就真的太孤独了。

我自然能体谅他。

什么时候走?明天。

南宫信说道: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将你送回去,颜儿,到了京都好好保重身体。

很快战争结束,他就能回去跟你重聚了。

容颜转过身,擦了脸颊的泪,又笑道:好,信,我等着你们战争结束。

等你们凯旋而归之时,我一定到城门口来接你们。

南宫信也笑,负着手,微微侧了身,刚刚看到女子脸上落下的泪。

他咽了咽口水,说话有些艰难:现在可是说定了,到时候,在城门外我要是见不到你,你定会不高兴的。

容颜抬了抬骄傲的下巴,想到就快要分离,心中就有说不出的思念。

她微微放大了声音: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喝酒畅谈,信,你可一定要将古国兵打的落花流水,让他们今后再也不敢随便入侵别人的城。

要他们记得,入侵别人的城,是要付出代价的,血的代价。

这是自然。

南宫信的神情,因为容颜的话而变换莫测。

古国入侵天朝,天朝子民流离失所,横遭战乱之苦。

这一切,他自然会还给他们。

自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替天朝士兵,百姓报仇。

他们,该死。

容颜拍了拍手,确定自己的情绪没什么问题,才有转过身: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好了,我累了,要为明天赶路好好做准备了。

南宫信微微点头,看了看容颜:好,你好好休息。

南宫信走出营帐,容颜坐在床上,整个人颓废的很。

现在,虽然见不到面。

但每日都能知道他是平安的消息。

每天,呼吸的是同一片天空的空气。

但是过了明天,就要离开了。

欧阳靖,虽然,虽然很舍不得离开你。

但是,但是因为是你想要的,想要我做的,那我会去做的。

欧阳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平安回来啊。

容颜双手合十,诚信地向静谧的天空祈祷,祈祷平安。

但是,但是欧阳靖,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在走之前,在看你一眼?一夜无眠,清晨天微微亮,欧阳靖负手站立在校场,抬头望着白云城的方向。

今天,颜儿就要离开了吧。

她一定很想见到自己,但是不行啊。

从现在开始,自己都不能露出马脚,否则,攻破江州就遥遥无期了。

颜儿,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

闭上眼睛,过去就好了。

一个士兵匆匆跑了过来,见到欧阳靖,忙上前:白副将,大家到处找您。

王子要见您。

欧阳靖颌首,抬脚走了下去:过去吧。

士兵忙跟在欧阳靖身后,像是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士兵也收敛不少,亦步亦趋地跟在欧阳靖身后。

欧阳靖直接进了古云雷的营帐,一入帐,一个身影便冲了过来,挂在欧阳靖身上。

努力压制住要将这个人丢出去的冲动,欧阳靖只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公主,请,请自重。

古云雨扭着身子在欧阳靖身上,嘟着嘴:灰,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快成亲了,要自重做什么?灰,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吗?欧阳靖想起容颜,就算成亲多年,有时候做一些亲密的动作,还是会可爱的脸颊红红的模样,他的眼角泛起了深情。

他的颜儿,果然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任何女子都比不上的。

他动了动身子,将古云雨拉了下来:公主……古云雷捕捉到欧阳靖眼角泛起的深情,这样的深情是绝对伪装不起来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白灰,他其实也确实对雨儿有意,只是他那个别扭的性子,让他在嘴上一直不好意思承认?想到有这种可能,古云雷嘴角微微抽了抽:灰,你的性子真应该改改了。

欧阳靖不明所以,白灰这呆愣的性子,难道是想改就能改得了的吗?他不明所以看向古云雷:怎么改?常笑也笑,看着古云雷:你就别为难灰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哪里是想改就能改得了。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哪里需要改呢。

古云雷叹息,现在改不改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只是昨天,就是因为他的别扭性子,差点就误会了他。

幸好没酿成什么大错,否则,他古云雷还真要以死谢罪了。

对了,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那天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古云雷虽然对白灰有些抱歉,但是一码归一码。

关于妹妹的事情,他还是一个态度,非娶不可。

欧阳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看了看帐内的几个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常笑也觉得古云雷这么逼迫白灰是不对的,毕竟,依着白灰的性子,越是逼迫,反弹的就越是厉害。

就算是无奈之下答应了,那也真的伤了他们兄弟的感情了。

但是因为对方是王子,所以,他也只能无奈地叹息。

古云雷笑着拍了拍欧阳靖的肩膀:灰,昨日的事情,我很抱歉。

这一点,我做的没有笑好。

对于兄弟,确实应该无条件的相信。

至于娶我妹妹的这件事情,灰,我知道,你也并非无意。

虽然我的做法可能让你生了抵抗之心,但是相信我,爱情这种东西,绝不是意气之争。

趁着能得到,就要抓紧了。

欧阳靖看着古云雷,点点头:我明白了,雨儿,我会娶的。

雨儿,我会娶的,会娶的。

容颜蹙着眉,看着远方的城。

信,不用送了,再送,怕是都快送出青云城了。

南宫信止步,不再送,只是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好。

容颜骑在马上,说了句好,便策马奔走。

南宫信骑在马上,站在原地,马儿不断地在原地盘旋,按耐不住。

南宫信却执着地站在原地,看着容颜消失不见的背影。

许久,南宫信动了动身子,策马回身。

刚想走,却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

他回头,却见容颜策马向着自己奔来。

女子的头发全然束起,素颜在眼光下显得苍白。

一身青色的长衫,明明就是不起眼的打扮,但为什么看在眼里,确实这样的倾国倾城呢。

南宫信想,这辈子,他都逃不出名叫容颜的情网了。

女子的马速太快,以至于停下的时候,马蹄高高扬起,差点摔下了马背。

看的南宫信心惊肉跳的,忍不住责怪:颜儿,你怎么一个人跑上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跟护卫在一起,不能随意跟他们走散。

否则,他们怎么保护你?容颜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安静地听着他关心地责怪,轻声开口:信,我忘记跟你说了,珍重。

南宫信还未出口的话,顿时全部噎在喉中,眼眶有些发热,点点头:珍重。

容颜笑了笑,原本苍白的脸色,被风吹的有些红,她又道:信,你记得帮我跟欧阳靖说一声,我在京都等着他,叫他一定保重。

好。

南宫信点头应道。

容颜点点头,策马离去。

又停住,从怀中丢给南宫信一个瓷瓶:信,你告诉欧阳靖,他要是敢让别的女人碰了他,我就再也不要他了。

这是幻情,你交给他。

说完以后,便又绝尘而去。

南宫信震惊,他看着手中深色的瓷瓶,又看了看容颜离去的背影。

她知道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的?她一定很难过吧,她怎么能不声不响的就知道了呢?这个女子,将爱藏得这般深。

这个女子,大义的让人心疼。

再见,珍重……欧阳靖最终还是跟古云雨成了亲,但是成亲以后,他却陷入了烦恼。

成亲以后,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欧阳靖发现,他也许错了,也许不该娶古云雨的。

就算真的不娶,古云雷也不可能真的杀了他。

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娶了以后,每夜每夜的受折磨。

南宫信趁夜进入江州军营,在空旷的校场上找到了他。

上前:白副将,春宵苦短,你怎么还在这边浪费光阴呢?------题外话------二更到,晚上可能还有一更,可能哦,雪会尽量,么么……第一百一十八章 幻情更新时间:2013-7-6 21:37:28 本章字数:3596夜,夜的动人。

爱璼殩璨这是古云雨跟白灰成亲的第二天,第一天他喝得烂醉,倒在桌上就一睡不起。

第二天,古云雨在营帐等着他。

她有些心慌,有种女人的直觉,觉得他,好像是不喜欢碰她的。

成亲后的第一天,就算在一起吃饭时,他也会觉得不自在。

他们相处了几年,她是了解他的。

但现在,她确实似乎有些看不懂他了。

难道,他现在真的已经不喜欢她了?像是王兄说的,他对她,早已淡了感情?越是这样想,古云雨心里就越觉得忐忑。

只希望,白灰不要再躲着她,或者喝的烂醉如泥地回营帐。

帐帘被掀开,白灰从帘外走了进来,带着笑意,微微憨厚。

古云雨高兴地上前:你终于愿意清醒地来面对我了?白灰挠了挠头:昨,昨天,对不起。

古云雨笑着摇了摇头,眼泪却从眼眶滑落。

猜错了,王兄他猜错了。

白灰对她,也并非无意。

否则,凭着他的性子,又怎会跟自己说对不起呢?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来了就好。

灰,我好想你,你终于肯来面对我了。

白灰微微撤了身,笑了笑:我有点渴了,先喝杯水。

嗯,我帮你到。

古云雨说着,便忙到桌旁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递给白灰:给。

白灰接过茶杯,便仰头喝下。

古云雨看着白灰,神色渐渐有些迷离起来。

她的脸颊红红的,神情动人。

灰,唔……白灰揽着古云雨的腰身,低下头便缓缓地吻了下去。

两个人呼吸急促,帐内的温度升高,带着旖旎的温度,包围着他们两人。

欧阳靖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看着女子一个人闭着眼睛,进入幻情的世界。

看了看手中的瓷瓶,眼底一片柔软。

颜儿,你真可爱。

想起南宫信代传的那句话,欧阳靖的嘴角就忍不住弯了弯。

他甚至能想象得道,她在说那句话的神态,一定是微微抬着下巴,一副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

你去告诉欧阳靖,他要是敢碰别的女人,那我就再也不要他了。

呵呵。

欧阳靖笑出了声,颜儿,整个世界上,除了你,我怎么可能去碰别的女人呢?一夜缠绵,古云雨睁开眼睛,见到深爱的男子正在床前看着自己,一颗心更是想要融化:灰……欧阳靖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温柔地模样:雨儿,我,我刚刚准备了,洗,洗漱用的水,你起来洗洗。

古云雨见白灰如此体贴,一颗心更是快要融化。

整个人扑在欧阳靖身上:灰,你待我真好。

我好幸福,灰,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最幸福的事情。

欧阳靖整个人有些僵硬,被除了颜儿意外地人这般抱着,还是会很不习惯。

他尽量压制住这种情绪,缓缓地推开她:水,水要凉了,快洗。

嗯。

古云雨点头,便开始穿衣服。

一入营帐,常笑见古云雨这般春风得意的模样,忍不住调笑:看来,有人活的很滋润哦。

古云雨是边外女子,自小骑射剑术,样样不差,就连喝酒,也能跟男子那般,喝上几坛都没关系。

性格更是爽朗的很,听到常笑这般调笑,非但没觉得害羞,反而骄傲地抬了抬胸膛:灰对我,好得很。

现在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为什么没跟灰早一点成亲。

浪费了彼此这么多年的光阴,真是可惜。

欧阳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的感受。

虽然古云雨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跟她做的,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垂了垂头:大,大哥说笑了。

常笑看着这一对奇葩夫妻,顿时失笑。

夫妻两个,做反了吧。

好了好了,大哥也不笑了。

好了,现在好谈正经事了,接下来,我们要商讨一下进攻白云城的计策了。

进攻?欧阳靖忍不住反问,进攻?前阵子,白云城一战,古国兵元气大伤,怎么还会有精力去主动攻击?古云雷看了看自家妹妹,满意的笑了笑。

听到常笑提出的问题,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常笑从小就熟读兵法,他的计策,他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怎么进攻?常笑看了看白灰,说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这时候,我们应该休养生息,不应该主动出战。

但是,我却觉得,你们这样想,敌人自然也会这样想,所以,防范的应该不是很严密。

我们可以突袭。

突袭?欧阳靖微微蹙了蹙眉,如果突袭的话,也许……古云雷倒没什么大惊小怪,只是淡定地问了句:怎么突袭?常笑将早就拟好的方案拿了出来,在地图上插了几个小红旗,才道:白云城的地势,我们了如指掌。

虽然不知道敌人是怎么防兵布阵的,但是,前后也逃不过这几个位置。

你们看,兵力必定比较弱的地方,也就这几个。

古云雷善用权谋之术,对带兵打仗却并不在行。

所以也聪明地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仔细的听着。

欧阳靖顶着白灰的身份,自然也不能多言。

倒是古云雨,却有些按耐不住:但是,如果他们的防兵布阵,恰好与你说的相反,那又如何?常笑插着绿棋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几分,抬了头,看向古云雨,若有所思地道:对啊,如果他们所想的防兵布阵,刚好与我猜测的不同的话,那岂非自寻死路?白云城靠山而建,按理说,在西面的靠山出,兵力必定是最少的,若是从那边突袭的话,倒是有七成的胜算。

欧阳靖心中突了突,若是真的像常笑那般说的话,七成的胜算恐怕还不止。

但是南宫信也绝非吃素的路人甲,他带兵打仗的本是,他早已亲眼所见。

若是换了个人,常笑或许真的能突袭成功,但是南宫信的话,恐怕要重新估量啊。

常笑看了看白灰:灰,你觉得如何?欧阳靖为难地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常笑摇摇头:大哥,你下命令,我来打仗。

古云雷失笑,要问白灰的话,还不如不问。

白灰从小就不爱动脑子,经常被别人欺负。

要不是雨儿,恐怕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笑,你为何不找其他人来商量商量?常笑苦笑:你以为我不想?但是细作这件事,实在是搅得的人心惶惶,连带着我,也有些草木皆兵。

实在不敢找那些信不过的人。

怕是,又碰到军事图泄露这回事。

古云雷站起身,细细地看了看地图上的红旗,绿棋: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总不能,总不能一直就不找他们几个吧。

我知道,现在还在查。

等他们排出了嫌疑,我自然会重用他们。

但现在,现在不行。

常笑低下头,又继续研究地图。

欧阳靖看着常笑,早就听闻常笑此人疑心很重,今日一见,比传闻更严重些。

也许,可以借着他的疑心,除掉几个人。

陈将军骁勇善战,是员猛将。

若是将他除掉,江州可攻破的机会就会大上许多。

心中有了计较,欧阳靖便开始在心中草拟计划。

也许,对付李尽然的那个办法,可以再用一用。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小黑了。

古云雨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地图,听到常笑的那些话,便细细地想着,突然眼睛一亮:那我们可以佯攻啊。

常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古云雨,笑着问道:雨儿的意思是?古云雨伸手将原本插在地图上的红旗都拿了起来,分散插在个个城门:既然不知道敌人究竟哪一个地方的兵力最薄弱,那么,我们自己制造一个兵力最薄弱的地方就好了。

常笑一下子来了兴趣,雨儿从小时候开始,鬼主意就最多。

若不是一门心思扑在白灰身上,本身又懒得很,怕是谋略兵法要胜于他。

怎么制造?古云雨看向白灰,见对方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一下子自信心爆满起来,兴奋地脸色都有点粉嫩起来,清亮的声音,带着自信说道:佯攻,从东城开始叫门宣战,他们的兵力自然会集中在东城。

但是我们自然不能真的跟他们打,只是将他们其他城门的人调集过来。

欧阳靖侧了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难道,我们,要同时攻三个城门?其实,是已经明白古云雨的意思。

但是作为白灰,总要是不是地去充当一下二愣子。

欧阳靖这会儿是真的有些佩服起了古云雨,这个攻城的办法,说实在的,连他都没有想到。

看来,古国还真是,不简单。

常笑摇了摇头,看向古云雨:雨儿,还是你跟你的丈夫解释一下吧。

古云雨听到常笑的调笑,开心地看了看白灰:灰,是这样的。

我们先攻其一方,等到他们的兵力的都聚集在一方的时候,又开始攻其他的城门。

如此下去,他们就会疲于奔命,次数多了,他们便会不怎么在意。

趁着他们精神疲软之时,我们再趁机由西门攻入,这样,不就简单很多吗?第一百一十九章 被发现了更新时间:2013-7-8 13:31:09 本章字数:5952欧阳靖听着古云雨的攻城办法,点了点头,确实好得很。

爱璼殩璨那,我军要出多少兵力去攻城?古云雨手指支撑着下巴,看向常笑:这个,就要问常笑哥哥了。

欧阳靖随着古云雨的话,转头看向常笑,一副求知欲十足的样子。

常笑见这两人都看着自己,顿时失笑:如果确定用这个方法,排兵上,自然要好好地计策一番。

古云雨点点头,看向白灰,一下子扑了过去,坐在白灰的腿上:灰,到时候,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打仗。

我也想去打仗,好不好?欧阳靖看着古云雨,知道古云雷正看着这一边,强逼着自己,接受古云雨,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背上,脸色有些担忧:雨儿,你,你不能去。

古云雨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为什么?欧阳靖没有说话,只是顾着自己低着头,那些肉麻的话,就算是装的,他也对着别的女子装不出来。

他只得装作一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不作声。

常笑看了看欧阳靖,又看了看古云雨,笑着道:雨儿,你连这个意思都不明白。

你家灰,是担心你,不想要你冒险。

你也是的,一个姑娘家,整日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古云雷听了常笑这话,也笑着道:就是,早就跟她说了很多回了,就是不听。

现在,确实该由灰来教教她了。

欧阳靖舒了口气,古云雨要是去的话,难免要自己护着她,跟着她。

那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得杀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将士。

若没有古云雨跟着的话,偶尔,他还能放放水。

所以,古云雨自然不能跟着去。

他点了点头:雨儿,你,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古云雨虽然还是不情愿,但是,因为是白灰的话,所以,她无论如何都听一听的。

白灰是她从小就要嫁的男子,现在嫁了,她自然要好好表现。

要白灰,不会后悔娶了她。

好吧好吧,既然你们都想撇下我,那我就不去了。

古云雨说了这句话,边侧过头,看向欧阳靖。

她要看看,他会不会因为她的妥协而开心?欧阳靖的神色到没有什么改变,常笑跟古云雷的脸色却一变再变。

他们的小公主,竟然这么容易就跟他们妥协了。

虽然,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但是,她从来都不是个懂事的人啊。

怎么一家了人,白灰就能将她调教的这般好。

一时之间,他们二人看向白灰的眼神,都是带着崇拜的。

能让小魔女改邪归正的,绝不是简单的人。

会议开到了最后,常笑才拟出一张排兵图,一个个地贴了出来:你们看,虽说是佯攻,真正攻城也不过是在几个时辰后而已。

所以,我会将所有的士兵都埋伏在各城的两里外,以防敌人真的开城门出来与我军交战。

常笑将手中的红旗插入城门外:若是这样的话,就算敌军真的打开城门,与我军交战,那我军也来得及及时救援,直接要他们有来无回。

欧阳靖点点头,古云雨刚刚的计策确实不错,但是却有遗漏之处。

现在由常笑经手,却变得毫无漏洞。

将每个细节都安排的异常妥当。

古云雷蹙着眉不说话,常笑见此,便问道:雷,你有什么看法?古云雷依旧没说话,只是盯着常笑刚刚插下的小红旗,过了许久,才出声道:如果每个城门外都要埋伏兵力的话,江州城内,岂不是没有兵力了?常笑点点头,继续插着手中的小红旗:是,如果依照现在的攻城方法,到时候,江州城,就会变成一座空城。

空城?欧阳靖仔细地看着排兵图,若是空城的话,倒是好攻破。

怕就怕,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明明前几日商议军事,都没有叫上自己。

今日却让自己也参加,这是不是代表了什么?他们还是在怀疑自己?但是,既然怀疑的话,为什么还要自己娶古云雨呢?欧阳靖想了想,便出声道:太危险了。

常笑笑了笑,看了看欧阳靖:确实危险,但是……欧阳靖蹙眉,但是?有但是?但是,如果这一切还是一个陷阱,他故意让细作听去计划,让南宫信来取这座空城,那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会有什么后果?欧阳靖拧着眉,艰难地向着。

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排兵图,顿时整个人已经,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空城确实是空城,但是,想要攻破一座空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只要城中一万士兵,他们就绝对需要花些时间才能攻破城门。

这时候,古国兵回头,包围他们,能占尽天时地利,甚至人和。

南宫信若是要攻城,自然不可能动用全部兵力。

但是古国兵确实倾巢出动,胜负一眼便能看出来。

确实是个好计谋啊。

常笑见欧阳靖拧着眉,便以为他还是想不通。

毕竟,留下一座空城,确实太过危险。

便也没再解释,只是继续说道:到时候,灰你守着江州城便可。

欧阳靖看向常笑,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常笑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欧阳靖知道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若是要自己守城的话,说明,他们怀疑的人并不是自己?他忙装作一副不满的样子:大哥,你,你怎么能,让我守着一座空城。

我,我要上战场。

常笑听到这个理由,倒也没有怀疑。

毕竟,听起来,守空城确实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灰,你的任务是最重大的,敌人若来强攻,你必须,无论如何都给我挺住,至少一定要挺住半个时辰。

只要半个时辰,我们就能来接应了,知道吗?欧阳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如果是白灰的话,确实不知道的。

他只得偏了头,一脸不高兴地道:属下遵命。

古云雨看着这一切,满脸爱心地看着欧阳靖,一把捧过他的脸,亲了上去:灰,你好可爱。

灰,这样的话,我就能跟你一起守城门了。

欧阳靖忙推开古云雨,擦了擦脸上被古云雨亲过留下的口水,看了看古云雷,又看了看常笑,知道这一次自己的动作又过激了些,只能用内力逼着自己的脸红了起来:你,大哥他们都在呢。

话音刚落,常笑跟古云雷的笑声便响了起来:灰,还是这么会害羞,哈哈哈……欧阳靖舒了口气,总算白灰的性子,还算好扮。

只要少说话,多做事,鲁莽冲动易怒,容易害羞,会不自在这些点抓住就八九不离十了。

常笑首先停了下来,敲了敲排兵图:那就先这样,我们明日就攻城。

对了,军事切不可外泄。

明白了吗?明白。

欧阳靖,古云雷,古云雨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明日就攻城,欧阳靖担心这一次的排兵图会来不及送出去。

毕竟,跟古云雨成了亲以后,白天便跟常笑等人在一起,而到了晚上,便跟古云雨在一起。

就像是一个移动监视器一样,让他半点都分不了身。

灰,你今天晚餐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古云雨蹦蹦跳跳地上前,圈着欧阳靖的手问道。

自从嫁给白灰以来,古云雨就特别想做一个好妻子。

虽然,烧饭她总是会将菜烧焦,要不就是忘记放盐,要不就是多放几次盐。

总之,她的聪明脑瓜,一进了厨房就像是变成浆糊一样,动不了。

但是,她就是想做一个好妻子,所以,总要慢慢练习的。

欧阳靖心中一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突然特别怀念颜儿的菜,她做的菜,才是人间美味,才是一个做妻子对丈夫的爱。

但古云雨的菜,欧阳靖一度认为,她是在要他的命。

他转过身,看着古云雨:雨儿,你,你能不能,别进厨房。

常笑跟古云雷一听到古云雨要做菜,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她做的菜,实在太难吃了,会要人命的。

这种艳福,也不是一般人享受的起的啊。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一起遁了。

古云雨垂了垂头,一脸丧气:灰,我知道,我做的菜不好吃。

但是,会好吃起来的。

你现在的辛苦,是为了将来的幸福。

欧阳靖心中苦笑?将来?他们之间谈什么将来。

要不,你自己先练习,我,我明日便要坚守江州城,不能,不能拉肚子的。

古云雨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那好吧,我自己先练着,等这一次打赢了,我再做菜给你吃。

好。

打赢了确实该吃这些菜,好惩罚自己。

欧阳靖笑了笑,但不可能会有这种时候的。

这一次,若不将他们一网打尽,怎么为小黑报仇。

小黑,黄泉路上,你走慢点,很快便会有人来陪你了。

夜,夜的深沉。

营帐内,欧阳靖上前抱住古云雨的腰身,古云雨微微地挣扎了一下,俏脸红彤彤地道:灰,今天不行,明日便是两军交战的时间,你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行啊。

欧阳靖只是顾自己动作着,声音低沉:需不需要养精蓄锐,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唔……古云雨shenyin出声,再也没力气抵抗男子的动作,软下身子,任其作为。

衣衫褪尽,一路铺向床边。

共赴巫山云雨。

欧阳靖坐在桌边,拿着一杯茶喝着。

看着古云雨一个人闭着眼睛,想象着。

中了幻情的人,就会跟心里的那个人共赴巫山云雨,而且,真实的很,就像真的发生着一样。

欧阳靖笑了笑,幸亏古云雨想着的那个人是白灰,跟他欧阳靖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了看帐外,夜已深沉,想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便起身,看了看床上,正激烈地动作着的女子,便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南宫信早已等在校场外,身上穿着的是古国士兵的衣服。

一见到欧阳靖,便起身:有动静了?欧阳靖点头,快速简短地将常笑的计划,告诉南宫信。

越听到后来,南宫信的脸色便越加地白了起来:若是这一次的计划,我们事先不知,也许真的要被人端了也未可知啊。

欧阳靖点头,表示同意。

他最后说道:你只要将计就计便可。

他们要瓮中捉鳖,那也要看看谁才是那只鳖。

南宫信对欧阳靖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不仅仅欧阳靖是一国之主,更是因为他的兵法计策,比他运用的不知灵活多少倍。

好,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欧阳靖拍了拍南宫信的肩膀:明日一战至关重要,也许,明日一战之后,我们就能回朝了。

所以,一定要加倍小心,保护好自己。

你若是没回朝,颜儿一定会伤心的。

南宫信微微转了头,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让自己红着眼眶的样子被人看到。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欧阳靖。

他理了理情绪,点头道:我一定注意。

欧阳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便忍不住再次提醒道:保重,快走吧。

今夜注定不是个平静的夜,相信,常笑也正等着抓你这个跟细作接头的人呢。

南宫信嗤笑:江州城是我天朝的地方,又怎么会有多少了解?那个地方,只有我一人知道。

小时候,跟随父亲来过,常笑就算要抓,也难。

欧阳靖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行了,赶紧走吧。

好,你也一定保重。

相信,比起我,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颜儿能直接疯了。

南宫信也拍了拍欧阳靖的肩膀说道。

回到营帐,古云雨已经安静下来。

脸红红的已经安然入睡,欧阳靖将一个凳子拼了拼,便睡了上去。

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帐内灯光突然亮了起来,欧阳靖整个人一僵,随即放松,身体却处于戒备状态。

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蜡烛亮起的地方。

是常笑跟古云雷两个人。

不宜强攻,欧阳靖迅速地作出判断。

这两个人都非等闲之辈,若是强攻的话,百害无一利。

更何况,只要一声令下,门外的士兵成千上万地会攻过来。

最最重要的一点,南宫信已经知道计划,但如果,常笑突然改变计划,南宫信却不知道,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想着,欧阳靖只是用手揉了揉眼睛,起身:大,大哥,你们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古云雷冷着脸,看着欧阳靖。

一副就要冲上来,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只是常笑紧紧地拉着古云雷的手,但脸色也是一片冷然,看着欧阳靖: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欧阳靖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古云雨的反应,他们看到没有?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能说什么?多说多错罢了。

想到此,他所性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反应。

古云雷终于按耐不住,冲上前就将欧阳靖的衣领抓了起来:你没什么要说的?嗯?欧阳靖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脸色却开始变得一阵青,一阵白起来。

就是低着头不说话。

这下子,连常笑都开始看不过去了。

他从来都将雨儿看做自己的妹妹,如今,却被这样欺侮,他自然也得管管。

白灰,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常笑说着,便一拳打了上去。

欧阳靖这才舒了口气,心总算落回肚子。

是这种打法,只能说明他们只是很生气,愤怒。

却不是怀疑,一上来就动杀招。

看来,他们只是觉得自己欺负了古云雨,不知道自己是细作的这回事。

心里有了底,欧阳靖一把推开古云雷,伸手擦了嘴角的血渍,脸上满是愤怒,羞愧,难以启齿的表情。

他继续沉默着,不说话。

欧阳靖这个样子,这番表现,倒是让古云雷跟常笑平静了下来。

古云雷始终记得白灰眼角的温柔,是对着雨儿的。

说明,他心里是有雨儿的。

但如今为何这般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常笑想的跟古云雷差不多,毕竟,他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

什么样的性子,都是了解的很。

小时候,白灰对雨儿确实是有心的,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

白灰性子憨厚,比起他们这些皇孙贵胄,身份也要稍逊一筹。

所以,总是被别人欺负。

那时候雨儿总是会二话不说,便为他出头。

长期以往,白灰便暗生情愫。

若不是发生那件事,恐怕,两个人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常笑指了指床上的古云雨,压抑着愤怒问道:白灰,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靖其实哪里是不说,他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事情,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哪里还能狡辩。

估计,越狡辩,死得越快。

这般想着,欧阳靖也忍不住着急起来,寒风习习,他的背上却隐约冒出了一层层薄汗。

古云雷见欧阳靖还是不说话,一下子真的愤怒了起来。

心底像是一把火在烧,一下子攥住欧阳靖的衣领,杀气腾腾地说道:白灰,我给你一个机会说,那是看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份上。

但你要是今天不给我一个像样的理由,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第一百二十章 战神欧阳靖更新时间:2013-7-9 22:41:54 本章字数:3563常笑看着欧阳靖,心想着白灰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会用计策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整件事,又细细地分析了一遍。

爱璼殩璨又问道:灰,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欧阳靖全身紧绷的有些僵硬,他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要放松的。

但是再放松,他也无法解释床上的事情啊。

尤其是,证据确凿,就算是想抵赖,想狡辩也无话可说。

不然,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人,用幻情这个办法,来解决生理需求?除非,这个男人没用。

没用?等等……欧阳靖整个人有些出神,如果是因为无能的话,那是不是情有可原呢?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是愿意承认自己无能的。

这般想着,欧阳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常笑,又看了看古云雷。

整个人看上去,比刚刚还要难以启齿。

他张了张嘴,突然一下子转身,一拳打在桌上。

因为没有用任何内力,所以,桌子打碎的同时,他的手也变得伤痕累累。

他低下头,愤怒又羞耻地说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吗?常笑跟古云雷两个人同时被欧阳靖的怒气给吓了一跳,看向男子,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古云雷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他都没办法被原谅。

躺在床上,被这样欺负的,是他的妹妹。

所以,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他也绝不会原谅他。

倒是常笑,见欧阳靖如此不分轻重地折磨自己的手,便知道,他是要说出来了。

忙上前阻止他又一次想要打下去的手:有什么话你好好说,何必如此糟蹋你自己呢?古云雷又是一阵冷笑,指着桌面道:尽管糟蹋,他能把我妹妹糟蹋成这样,难道不应该糟蹋糟蹋自己吗?欧阳靖低垂着头,苦笑:你说的对,我,我怎么能这样糟蹋,糟蹋雨儿呢?古云雷刚刚压下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欧阳靖又跳了起来。

他一下子冲到欧阳靖面前,又是狠狠的一拳:你知道你还做?你现在还有脸说?我打死你。

常笑见古云雷冲动的性子又犯了,忙上前拦着:这会儿问清楚事情的缘由才是正事,你就别添乱了。

冷静点,知道吗?古云雷在常笑的拉扯下,愤愤地坐到一边,猛灌了一口茶水,指着欧阳靖道:你说,你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哼,你就仔细着自己的脑袋。

欧阳靖猛的站起来,看着古云雷,大声的说道:说就说,不就是那点事。

他伸出脚就是对着一旁的凳子,狠狠地踢了上去。

我没用,我,我不是男人,行了吧,够了吧。

欧阳靖一说完,便转了身,背对着常笑跟古云雷。

心中忐忑,若是等一下他们问是什么原因,他该怎么回答?但是这时候,实在是拖一时,是一时。

话一出口,帐内便一片平静。

静的呼吸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常笑震惊地看着欧阳靖的背影,第一反应是,那时候的事情,真的给了他这么眼中的后遗症?常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搭着欧阳靖的肩膀,问道:是因为那件事吗?欧阳靖云里雾里,不明白常笑说的是哪件事。

但是总是听他们几个说起那件事,想了想,便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我也不想娶雨儿,害了她,但是……古云雷知道白灰不举的事实之后,便有些震惊。

随即而来的便是愧疚,毕竟,这件事,都是怪自家妹妹的啊。

但是,妹妹还小,不懂事,也年轻。

白灰虽然是自己的兄弟,但是,也没理由害了自己妹妹的一生啊。

他忍不住有些责怪地说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早说,我也不会逼着你娶了。

你现在这样,不是害了我妹妹吗?欧阳靖猛地转过头看着古云雷,气的脸色都变得通红:你……如果是你,你会愿意,愿意说出来吗?常笑感觉到欧阳靖的气愤,忙拍了拍欧阳靖的肩膀:行了行了,别生气了。

吵醒了雨儿,你们是想看她怎么难堪,怎么生气的吗?欧阳靖扭了头,不再说话。

常笑走到古云雷身旁,示意他说话注意点。

是男人都知道,没用,无能,不举,不是男人这种话,是任何男人,都说不出口的。

这会儿,他到有些理解起白灰的苦衷。

换成他,也许,也会选择这样做的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唔……,所以,才会给雨儿用这种方法的?常笑虽然同情白灰,但是该问的却还是会问。

他的疑心素来较重,自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欧阳靖点点头不再说话,这时候,少说少错。

做得到的话,最好是不说话。

古云雷看着床上的古云雨,又看了看欧阳靖:是因为那件事情,所以才会这样?欧阳靖还是点头,脸色阴沉。

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古云雷叹了一口气:也许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定数,雨儿害得你变成这样。

你也算是毁了雨儿的一生。

这件事,也怪我。

怎么就能这样强迫你娶雨儿,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那该多好。

欧阳靖也叹息,要是早知道用这个方法能不娶她,他早就用了。

毕竟,他无能还是强悍,他的颜儿知道就好了。

其他人,想怎么想就怎么想。

我,我不对,我应该坚持的。

常笑突然想起白灰上一次被禁足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李尽然突然冲进营帐,撞破了他的好事,才会导致白灰动手打人?但这会儿,他怎么能说自己没用呢?男人确实不会说自己无能,但如果是跟生命相比的话,也许,情愿说自己无能的吧。

常笑疑惑地看向欧阳靖,却见男子只是一脸懊恼。

却还是问道:灰,但是上一次李尽然冲进你的营帐,撞破你的好事,这回事,应该有的吧。

欧阳靖整个人一怔,心里一突,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刚刚懊恼的神情。

或许是,来不及变换。

他张了张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我想试试。

这么多年了,我,我以为会过去了,但没想到,还是这样。

而且,在面对雨儿时,情况,情况更加严重。

古云雷此时此刻比任何人都要懊悔,他怎么就这么嘴贱?怎么就会说出,要么娶,要么死这种话?这一次,他真的将自己的妹妹推向火坑了。

雨儿这么要强的人,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很自责的。

而且,这几天,她要是知道,她是被这样对待,得到满足的,肯定会恨不得挖个坑,埋了自己的。

想到此,古云雷看向欧阳靖:这件事,先不要让雨儿知道。

一切等到这一战之后再说。

欧阳靖点头,求之不得。

等到这一战一过,他们离败的时间也不远了。

只要退出江州城,一切便指日可待了。

常笑也点点头,深觉这件事保密最好。

叹了口气:那就先这样,明天有一场大战,要养精蓄锐,早点休息。

说着便将古云雷拉出营帐,欧阳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出营帐,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听力范围,才瘫坐在椅子上。

整个后背,都是湿淋淋的一片。

刚刚只想着怎么应对,心力都放在了应变上。

这会儿度过危险期了,他才真的有些后知后怕起来。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不仅仅是自己这条命要交代在这儿,南宫信那里更是没办法传递信息了。

还好,欧阳靖忍不住庆幸起来,他们并没有怀疑什么。

古云雷回到营帐,还是一脸阴沉。

他没想到,他对雨儿的宠溺,竟然会换来这个结局。

心里既是自责,又是无奈。

因为那个男人,是他的兄弟。

若是其他人,杀了了事便是,哪会有这么麻烦?素素见古云雷一进营帐,便阴沉着脸。

便泡了杯茶,端了上去: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古云雷接过素素手中的茶水,放在一旁,抱了女子在自己腿上:嗯。

素素蹙了蹙眉,只是嗯?她看向他:有什么事说出来,说出来就会舒服一些的。

是白灰……古云雷闭了嘴,不再说话。

白灰是他的兄弟,他的事情,他的尊严,他自然不随便破坏。

就算这个人是他爱的女人,也不行啊。

没什么。

素素失望地点点头,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白灰?就是那个白副将?古云雨的丈夫?但是那个人,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熟悉?古云雷见素素不再说话,便以为她生气了。

便想着转移其他的话题跟她聊聊:明日就要开战了,我早就想要看看你们天朝人口中的战神了。

素素回神,根本没听到古云雷在说些什么,只听到战神两个字,便下意识地问道:谁是战神?古云雷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是天朝人,竟然不知道天朝的战神?我在古国王宫的时候,便时常听到战神欧阳靖的名号。

欧阳靖?素素一下子从古云雷的腿上站起。

欧阳靖,就是欧阳靖。

那个白灰,给她的感觉,就是很像欧阳靖。

第一百二十一章 身份暴露更新时间:2013-7-10 13:25:43 本章字数:5856当初容颜对着易了容的欧阳靖没认出来,倒是素素先想到了欧阳靖。

爱璼殩璨这当然不是素素对欧阳靖有多少魂牵梦萦,而是欧阳靖对容颜素来体贴温柔,而白灰却对她冰冷淡然。

她自然不会想到这个人就是欧阳靖。

而素素却不一样,不管是欧阳靖还是白灰,对她的态度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冷淡。

所以难免的,她便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会儿古云雷一提起来,素素便想到了,白灰跟欧阳靖的感觉竟然惊人的相似。

明明两个并不熟悉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若是以往,素素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太想欧阳靖了,所以才会将别的人看成是他。

但现在,古云雷对自己温柔体贴,她心里其实已经没有多想那个人。

所以,也并不是自己心里的原因。

古云雷见素素一下子从自己的腿上离开,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便以为她受了什么惊吓。

忙起身,搂着她的肩膀:素素,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别怕,有我在。

嗯?素素看向古云雷,又低了头,她爱上了眼前的男子。

这个男子在她面临危险时,毫不犹豫地救了她,并且,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温柔体贴过。

所以,她承认她心里爱上他了。

欧阳靖将她逐出宫闱,让她一个人回家。

她不甘心,所以才会向着白云城的方向走,因此遇险。

这一切,都是欧阳靖的错。

但是,就算如此,就算她已经不爱欧阳靖,欧阳靖依然是天朝的国君,是天朝的战神啊。

天朝是她的家,她就算是心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她的人,也绝不能背叛天朝啊。

那里,住着她的家人。

如果天朝覆灭了,那她的家也就不在了。

她的父母,亲人,一定都会责怪她的。

就是因为有你在,才让我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啊。

素素心中这般想着,身子却已经乖巧地靠向古云雷:是有不开心的事情。

古云雷低头看向素素,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说出来,我一定帮你解决。

真的吗?素素怀疑地看向古云雷,想了想,便问道:你们古国与天朝交战,有几分胜算?古云雷素来骄傲,自然不可能在自己爱的女子面前,说一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便挺了挺胸膛,骄傲地说道:自然是有胜算的,至于几分,总之战争是我们发起的,若是没有几分把握,自然不能自己来送死。

像是怕素素不相信,古云雷又补充道:别的我们暂且不论,就看看我们现在站着的是谁的国土便知道了。

素素蹙了蹙眉,她虽为女子,却也读过几本书。

像古云雷的说法,其实她是不能苟同的。

但是,这个人,是她爱的人啊,她又能怎么说呢?她想了想,便问道:云雷,为什么非要打仗?原本不是相安无事的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非要入侵别人的国家。

你这样,会让我们家破人亡的。

素素在爱上古云雷之前,是非常痛恨古国兵的,他们入侵别人的土地,占据别人的地方。

害的天朝人民人心惶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她自然痛恨的很。

但是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爱上了这样一个人,没有任何选择。

古云雷将素素拉开了一些距离,仔细的看了看她,才轻轻的笑了笑:我差点忘记了,素素,你也是天朝子民。

素素点头,是啊,她也是天朝子民。

她决不能,决不能将白灰是欧阳靖的事情说出来。

更何况,她也并没有确实的证据。

也许,他们真的只是像而已,只是像而已。

古云雷见素素没说话,便以为她生气了。

抱着她的的手紧了紧,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素素,等到我入主天朝,我就将你的家人都接过来,一起住。

到时候我们成亲,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绝不会亏待他们的。

所以,你别担心他们会流离失所之类的。

素素点点头,古云雷的这些话,他不是不感动的。

但是心里却在天人交战,究竟该怎么选。

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古云雷见素素果然是一脸疲累,便点头道:也是,现在天也晚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明天……素素见古云雷正看着自己说话,又摇了摇头:没什么,睡吧。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战争就已经打响。

按照计划中的顺序,常笑,带兵马进行佯攻。

陈将军带兵马埋伏在城外,而欧阳靖则是在江州城,守住空城。

前面的计划都是一环套这一环,就是为了让南宫信不起任何疑心,毫无顾忌地去夺江州城。

而欧阳靖多了一个任务,就是在南宫信道江州城下的时候,打开城门,解决留在江州城内的一万兵马。

古云雷早早地起身,素素体贴地为他穿上战袍。

其实,这一次战役,古云雷就是旁边看戏的。

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身份尊贵,自然不能随便去涉险。

所以,只是留在江州城内,跟白灰一起死守江州。

素素看着威风凛凛的古云雷,心中忐忑,忍不住问道:云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问,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古云雷揽过素素的腰身,因为传了铠甲,显得高大威猛的多。

更显得素素的纤弱,他忍不住又温柔起来:有没有弄疼你?素素摇摇头,这时候,她实在不敢再承受他过多的温柔。

她会因为他的温柔,心中愧疚。

她低了低头,问道:云雷,如果这一次交战输了的话,你会怎么样?会不会有事?古云雷有些诧异地看向素素,女子眼中明显的惊慌与犹豫。

他忍不住怀疑,犹豫?她在犹豫什么?古云雷自小周旋于宫廷之中,善用权谋之术。

一转脑袋就有些明了起来,怪不得,她昨天便有些异常。

她本就是天朝人,莫非,是有什么事情没跟他说?细细地想了想,古云雷松了松揽着素素腰身的手:战争素来无情,若是败了,后果谁也想不到。

也许会被俘虏,也许会死。

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死,也绝不会做俘虏的。

素素脸色一白,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一下子抓着古云雷的手臂:会死吗?真的会死吗?古云雷心疼地看着素素,点点头。

没办法,这时候,他绝不能让任何人意外存在。

只得委屈她了。

素素,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小心的。

如果……古云雷深情地看向素素,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真的死了,天朝的士兵找到你,你就告诉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强迫你,你从来从来都是受害者。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为难与你了。

素素一下子哭了出来,古云雷对她,怎么能这么好,这么体贴。

就连死了,也为她想好了退路。

而她,还在自私地想着自己,想着家人。

却从来没有为他想过。

她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就算,就算真的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不用你为我想什么退路。

古云雷紧紧地抱着素素,知道女子说的话是真的。

心中不免感动,一生,有一个愿意与你生死相随的女子,那就真的,不负此生了。

谢谢你,素素。

素素摇头: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救的,就当做是还给你了。

她顿了顿,又是一番犹豫,但想起男子的深情,便横下心:我知道欧阳靖。

什么?古云雷被素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点不明所以。

我知道欧阳靖,天朝的人,想要不知道欧阳靖应该很难吧。

他不仅仅是战神,更是一国之君啊。

素素知道古云雷的意思,也不恼,不停顿,自顾自地说着:欧阳靖的母亲,曾在我家住过。

而我,也在皇宫数年,对欧阳靖非常熟悉。

古云雷失笑,点点头:所以呢?就算熟悉,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总不能拿着你,去威胁欧阳靖吧。

更何况,欧阳靖在京都,我就是想威胁,那也威胁不了啊。

素素这才确定,白灰,就是欧阳靖。

明明欧阳靖早就到青云城了,却没有任何消息。

欧阳靖早在南宫信受伤时,便已经到了青云城。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在战场这回事。

他早就在战场了?古云雷摇了摇头:不可能,若是欧阳靖在的话,恐怕主将就不能是南宫信了。

素素也点头,继续说道:上一次,我见到白灰,就觉得他似曾相识。

直到昨天,你提起欧阳靖,我才想起,他给我的感觉,跟欧阳靖的感觉极像。

古云雷整个人一惊,抓着素素的手问道:你怀疑……素素点头,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但也只是怀疑,确认的话,还是要由你去确认。

古云雷见到素素的眉微微蹙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抓着素素的手太过用力,忙松了松:疼吗?不疼的。

素素笑了笑,这件事情说出了,心里就轻松了不少。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这样选择,她是不后悔的。

欧阳靖的话,他是记得欧阳靖有子嗣的。

但却听说他从不选妃,只有一个皇后,一个太子。

但是昨天晚上,白灰说他是因为那件事,受了刺激,从此不举。

如果白灰就是欧阳靖的话,这件事就说得通了。

古云雷想起素素曾在天朝皇宫中住过,便问道:欧阳靖跟他的皇后感情如何?素素听到这问题,陷入沉思。

以前的她并不知道,他们的感情怎么样。

只能说,皇后太不识大体,竟然从来不给欧阳靖选妃。

但现在她却有些明白了,就算是欧阳靖自己,也绝不愿意的。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的。

很好,不,非常好。

素素这般说道:他们只要在一起,就永远都是开心的。

是吗?古云雷心中又确认了一番,却还是问道:欧阳靖有没有可能背着他的皇后,唔……偷腥?素素笑了笑,肯定地摇头:不可能,听宫里其他人说,欧阳靖在皇后之前,甚至对女人不感兴趣。

又怎么可能背着她,对别人的女人动心思?她想了想,说道:可以这样说,除了对皇后,他不可能碰其他的女人。

古云雷这才确认,也明白了为什么白灰会对雨儿用药。

是因为,除了他自己的皇后,对任何女人,他都不感兴趣。

我知道了。

谢谢你,素素。

素素低了头,不再说话。

古云雷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在这里等我,如果白灰就是欧阳靖的话,这一次大战的计划,南宫信怕是早就知道了。

我必须马上通知笑,并且将欧阳靖擒获。

嗯,你自己小心。

素素忍不住说道,她这样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安全。

古云雷出了营帐才发现,战争比他想象中还要开始的更早。

常笑早已出发,按照计划行事。

那么现在,他就只能将欧阳靖控制起来,也许,这一战,甚至整个天朝,都能不战而胜了。

想到此,古云雷匆匆地走向欧阳靖的营帐。

却见营帐内空无一人,古云雷随手拉了一个士兵问道:白副将在哪里?士兵见对方气势汹汹,忙答道:白副将在城楼上。

古云雷有些着急了,这白灰到城楼上,自己要怎么抓他。

城内有一万将士,而那一万将士,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没有兵符,自己根本命令不了他们。

这可如何是好?先不管了,现在,绝不能再让欧阳靖继续按照计划行事。

想到此,古云雷理了理自己的心绪,来到城楼上。

灰,你放心,他们没这么快打过来的。

欧阳靖自然知道他们没这么快打过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自然得寸步不离。

我,我得守住江州城。

古云雷心中冷笑,这神态,这动作,也确实与真正的白灰无异。

若不是事先知道,他还真的要被懵了。

他拍了拍欧阳靖的肩膀:走,我有事跟你说。

欧阳靖看着古云雷,心中疑惑,却还是点点头:那,那行,走吧。

古云雷在前,欧阳靖在后,两个人越走越往冷僻的地方而去。

欧阳靖蹙眉,总觉得今天的古云雷有些怪异,便暗暗地做起了防备:雷,我,我们这是,是要去哪里啊?古云雷没有回答,依旧往前走着。

直到走到一个完全没有人迹的地方,他才转了头:欧阳靖,你别装了,难道堂堂战神,一国之君,竟然连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的勇气都没有吗?欧阳靖心中一惊,不知道古云雷是怎么知道。

是确定了,还是在故意诈他。

他挠了挠头说道:雷,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欧阳靖?古云雷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话音刚落,他便全力攻向欧阳靖。

欧阳靖面色一凛,再也没有白灰的憨厚,一股子凌厉之势,突然爆发。

空气凝滞,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

这样的气势,直直盖过了古云雷的。

古云雷这才明白,他跟欧阳靖之间的差距。

忙开口:布阵。

空气微微一变,突然凭空出现七个人,以不同的阵势,将欧阳靖围在中间。

天空突变,变成了阴沉沉的一片。

罩在欧阳靖头上,来势凶猛。

欧阳靖蹙眉,抽出腰上软剑,软件随风一抖,顿时有了一股子凌厉之势,寒芒毕露。

他的时间并不多,南宫信若是来到城下,却没有打开城门,就真的会面临被围攻的危险。

到时候两面夹攻,犹如困兽之斗。

若是全军覆没,天朝也离灭亡不远了。

想到此,欧阳靖的整个人气势一变。

猛然攻向其中一人,气势刚猛。

但是对方却像是明白不可硬拼,只是避其锋芒,随后几人联手,将欧阳靖的气势生生压下。

一转眼,欧阳靖已经与他们过了百招。

却还是没有伤其根本,他站在原地,不再出招。

只是细细地看着他们的阵型,一下子往着他们的生门猛攻。

欧阳靖所攻的地方并没有错,只是他这样不管不顾地攻过去,却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

欧阳靖一下子破了他们的阵法,背后却受了一剑。

但是他却完全不顾背上的剑伤,直接将黑衣人一剑穿喉。

黑衣人七人少了一个人,阵法便被破坏。

再也没了刚刚的威力,欧阳靖一鼓作气,剑尖扫过六个人的咽喉,一招毙命。

古云雷见此,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也提剑冲了上去。

他没想到,欧阳靖竟然这么强大,能破得了他的阵法。

要知道,这个阵法,创造至今,从来没有人能破解的了。

黑衣人在阵法中是强大的,但是单个论武,却连三流高手都不如。

阵法一破,这几个人会死,便已经在古云雷的意料之中。

幸好欧阳靖已经负了伤,而且为了破阵,也已经费了不少精力。

要打败他,已经不是难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死不明【二更更新时间:2013-7-10 21:02:59 本章字数:3680古云雷跟欧阳靖交战,两个人都不遗余力,全力出击。

爱璼殩璨败者,死。

但是,越打,古云雷越是心惊。

他没想到,欧阳靖竟然已经强悍到这个地步。

明明刚刚已经折损了不少精力,但现在,却几次三番地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这时候,他不仅仅是心惊,更多的却是后悔。

他低估了欧阳靖,高估了自己。

才会一听到素素说出真相,便带着七星阵找上他。

至少,应该从长计议,好好的计划一下,将他一举拿下。

现在,现在古云雷,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这些问题。

他只能拼尽全力,保全自己。

欧阳靖其实早已是强弩之弓,刚刚为了破阵,已经损耗了不少精力,而且还受了伤。

背后的伤口没有包扎,不断地流着血。

他的脸色,也越加地苍白起来。

幸好穿了盔甲,盖住了伤口,古云雷只知道自己受了伤,却不知道伤到什么样的程度。

若是再如此拖延下去,恐怕,不仅自己会流血身亡。

就连南宫信,都会被自己拖累致死。

想到此,欧阳靖凝神静气,将内力运于剑上,向着古云雷攻去。

古云雷之前耗了不少精力,又觉得欧阳靖受了伤,只要将他拖延住便可。

却没想到,欧阳靖会突然发出这样凌厉的一招,让他避无可避。

这一剑实在太快,快到他根本无法避开。

眼看着剑就要到胸前,古云雷只得尽力躲避。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身前多了一个柔软的身体。

古云雷转过头,却见素素白色的衣衫已经染红,原本应该进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剑,没入素素的身体。

古云雷整个人震惊,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疼痛。

心痛,很痛。

他提剑便往着欧阳靖刺过去,意外地中了目标。

欧阳靖的剑被素素死死地抓着,无法躲过古云雷气愤之下的雷霆一击,小腹被刺穿。

欧阳靖手上一动,原本,也因为伤了素素有些意外。

毕竟,素素的家,对母后有恩。

对母后有恩,便是对自己有恩。

但是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这些恩情了。

剑尖旋转之处,皆是素素手掌上的碎肉。

仅在一息之间,素素的双手便彻底毁了。

剑重获自由,便又攻上古云雷。

古云雷的剑还在欧阳靖的身体里,欧阳靖没有后退,反而向着古云雷的方向前进。

古云雷的剑因为欧阳靖的移动,更深地埋入欧阳靖的体内。

欧阳靖的伤势加重,但是,古云雷的剑,也因为欧阳靖的动作而被牵制住。

欧阳靖趁着古云雷手上的剑在自己身体里,无法动用,更是凌厉地攻向古云雷。

手上的剑,插入古云雷的胸口。

剑没入,直到剑柄碰到温热的血液,再也无法前行。

欧阳靖一下子退后,将自己的剑,从古云雷胸膛抽出。

而古云雷的剑,也一下子从欧阳靖的小腹离开。

一时间,血光弥漫,两道血光,一下子像是洒向天际,红了整个世界。

古云雷倒在地上,身旁是倒在血泊的素素。

古云雷费力地爬到素素的身边,将她抱在怀中,眼泪直流:素素,你真傻。

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剑。

素素早已在手被废去的那一瞬间,疼得晕死过去。

如今被这般摇晃,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疼痛感袭遍全身,痛得她叫出了声。

好痛,云雷,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古云雷心口正中一剑,早已支撑不住,如今见素素如此痛苦,哭着抱紧了她:很快,很快就不痛了。

忍忍就过去了,素素。

素素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更是疼得厉害,脸颊满是溅到的血渍跟眼泪,摇着头道:很痛,还是很痛。

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古云雷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却还是伸手拿了一旁的剑,提了起来,闭上眼,就向着素素刺去,哭着道:素素,忍忍就好了,忍忍就好了。

世界安静,古云雷喘息着,看着安静地躺在怀里的素素,缓缓地闭上眼睛,喃喃道:生同衾,死同穴。

素素,一起走就不会寂寞了。

欧阳靖单膝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稍稍一动,背上跟腹部的血,就不停地流。

不仅如此,经过两次大战,他早已没什么力气。

只得用这样的姿势,恢复些力气。

过了一会儿,他才从地上起来,摇摇晃晃地将古云雷跟素素的尸体搬离至一旁。

也幸好古云雷带他来的这个地方,确实有够偏僻。

暂时不会有被人发现这个问题,也让他省了不少心力。

当下之际,是要先到城楼,南宫信应该已经到城楼下了。

想到此,欧阳靖一边走,一边从衣摆处,撕了布条下来,围在自己的小腹处。

不管怎么样,先止血才是当务之急。

南宫信确实如欧阳靖所料,已经到了城楼下。

但是城门却还是没有打开,甚至,在城楼上,根本没有看到欧阳靖的身影。

南宫信一下子有些着急起来,欧阳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按照计划,这时候,他应该打开城门,将江州城内的一万士兵解决,然后,再跟白云城的士兵里外联合,将常笑围攻而下。

但是,这个计划,在这里却突然卡住了。

这样一卡,是会死人的。

南宫信当即下令:攻城。

一瞬间硝烟弥漫整个江州城,南宫信带兵来势汹汹,城内毕竟只有一万士兵,欧阳靖被古云雷支走,他们便没有了主将。

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死死地守着。

欧阳靖忍着痛,到达城楼上的时候,战争已经打开。

他忙拿了令牌,命令道:开城门。

但这时候,传达命令的士兵也早已不见踪影。

欧阳靖就算拿出令牌,但是,战争已经打响,所有人都红着眼睛杀人,根本没有人去注意欧阳靖在说些什么。

欧阳靖一下子也怒了,丢了令牌,提着长枪便杀了上去。

也幸好大多数的士兵正在城楼上扔石头,砍天梯。

但尽管如此,天朝的士兵还是很快便涌了上来。

欧阳靖不管不顾地杀向城门,再不开门,常笑带的人就快到了。

血流的更快,欧阳靖的脸色越加苍白起来。

他一枪刺穿三个人的咽喉,体力不支,用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喘息着。

很近了,已经很近了。

欧阳靖一鼓作气,将守城门的士兵一枪一个,便忙丢了长枪,将城门打开。

天朝士兵一涌而进,擦过他的身体,让他站立不稳,就要倒在地上。

但这时候,一只手却扶住了他。

很想看看这个人,但是眼睛却还是无力地闭上。

南宫信在欧阳靖一打开城门的时候,便看到了他。

心中震惊,慌乱,忙上前扶了他:靖,靖你怎么样?坚持住,你要坚持住啊。

欧阳靖微微地睁了眼,却觉得阳光刺眼,有种不想睁开眼睛的感觉。

但是有个人不断地摇晃着他,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是你啊。

欧阳靖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嘴角微微一勾:总算,还来得及。

南宫信红着眼睛,看着气息微弱的欧阳靖,杀意更浓。

靖,你坚持住,我一定要带你回去见颜儿。

欧阳靖,你想想颜儿,你要是睡着了,她会伤心的,你想看她难过伤心的样子吗?颜儿?欧阳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安静下来,耳边的马蹄战乱声,突然像是静止了一样。

人也开始变得轻飘飘的,像是快要自由了。

但是,一句颜儿,却突然惊扰了他。

颜儿,他的颜儿还在皇宫内等着他呢。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世界,归于喧嚣。

像是计划中那般,常笑带人杀回江州城。

却没想到,南宫信已经带人占据江州城。

在想着如何攻城的时候,后面却突然有天朝的士兵攻向自己。

与此同时,城门突然打开,士兵涌出,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常笑再一次退守堰江城。

南宫信根本无心追敌,欧阳靖生死不明,他又怎么可能安心离开。

占据江州城,南宫信将欧阳靖带到主将,叫来所有军医,替欧阳靖诊治。

军医不明所以,见到欧阳靖的身上,穿着的是敌国的战袍,更是云里雾里。

将军这般紧张地救治一个敌人,原因为何?南宫信见他们一个个地站在原地,原本无处发泄的担忧,怒气一下子发了出来: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啊?还不给我治。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告诉你们,都别想见到明天的日出。

军医们一听南宫信这般说,忙手忙脚乱地上前,把脉的把脉,脱衣服的脱衣服,烧水的烧水。

只希望这个人命硬一点,不要随便死了才是。

南宫信胸膛起伏不定,担忧,自责,懊悔这些情绪一拥而上,像是要将他彻底压垮。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掩着面,却还是有水滴不断地从手指缝中落下。

他突然记起,那个深夜,漆黑的夜,月亮不圆,星星不多。

男子苦涩无奈的眼睛,却漆黑明亮。

他问他:信,等着一次战争结束,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欧阳靖,你为什么要让我自责至此。

你这样,颜儿怎么办,颜儿……南宫信抬起头,想起阳光下,女子坐在马上,微微抬着下巴,骄傲地说道:你告诉欧阳靖,他要是敢让别的女人碰,我就再也不要他了。

她还说:信,你记得帮我跟欧阳靖说一声,我在京都等着他,叫他一定保重。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不是白灰更新时间:2013-7-11 18:21:17 本章字数:3759欧阳晨拿着一盘糕点,迈着小短腿,向着容颜跑去。

爱咣玒児一边跑着,一边叫道:母后,你吃糕点。

容颜起身,刚要接过欧阳晨拿过来的糕点,欧阳晨却先一步,四肢大张,摔倒在地上。

糕点一下子被摔在地上,连同碟子也粉身碎骨。

容颜忙上前,将欧阳晨扶起,查看他的身体:晨儿,有没有摔疼啊?告诉母后。

欧阳晨摇了摇头,展开笑颜,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母后放心,晨儿没事,一点都不疼的。

父皇说过,男子汉,一点疼不怕的。

这般说道,欧阳晨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母后,父皇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容颜将欧阳晨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很快就回来了,晨儿是不是想父皇了?欧阳晨嘟着嘴,点点头: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父皇了,母后,晨儿很想父皇。

容颜鼻子一酸,将自己的脸,埋在欧阳晨小小的身子里面。

欧阳靖,我也很想你啊。

深吸了一口气,容颜抬头看向欧阳晨:晨儿,父皇是去打坏人,保护天朝子民。

但是,但是坏人很快就会打完,到时候,晨儿就能看到父皇了。

嗯。

欧阳晨一脸骄傲地点点头:所以,晨儿长大后,也要像父皇那样,保护母后,不让坏人欺负母后。

容颜笑了笑,将欧阳晨小小的身子往外推了推:晨儿,今天怎么没跟姨一起玩呢?欧阳晨转了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母后,小夕贪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找到她,一定好好说说她。

容颜失笑,明明是自己贪玩,让小夕找不到,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说这些话。

摇了摇头,容颜起身:晨儿不要过来,碎瓷片会扎到脚。

母后将这些捡了才可以过来,知道吗?好。

欧阳晨乖巧的点头,果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容颜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瓷片一片片捡了起来,想到欧阳靖便走了神,瓷片不小心割破手指,有些疼。

容颜迟钝地反应过来,看着红色的血慢慢地从手指渗出,然后一滴滴地滴在地上。

容颜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有些恐慌,这些情绪突如其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欧阳晨见母后被割破手指,再也顾不得母后的吩咐,一下子跑了上去:母后,流血了。

容颜回过神来,顾不得其他,一把紧紧地抱住欧阳晨。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安些。

欧阳晨学着母后的样子,轻轻的拍着母后的后背,小脸上满是担忧:母后,很疼吗?不怕不怕,晨儿给你吹吹。

说着便拿了容颜的手,开始轻轻地呼了起来。

容颜怔怔地看着像极了欧阳靖的欧阳晨,心底始终像是有一个漏洞,无法填平。

另一边,江州城内……已经第五天了,南宫信始终守着欧阳靖,军医说他失血过多,伤了根本。

若是常人,怕是早就死了。

但要说他还活着,却也说不上来。

没有气息,没有脉搏,只有心脏,要凝神静气才能听到,还有微弱的跳动。

军医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这种现象,气的南宫信杀了所有俘虏。

吓得整个军营里的人,都不敢随便乱说话。

南宫信抓着军医的领口问道:怎么还不醒过来,你不是说他没死吗?没死你怎么还不将他救醒?军医低着头,不敢看南宫信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眼睛。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

最后还是僵持不住,微微颤颤地说道:将军,他现在跟死了没什么分别。

三魂七魄已经离开身体,只是靠着意志力还让心脏跳动,但是,醒过来的几率,几乎为零啊。

南宫信气愤的摔了军医,抽出剑指着军医:身为医者,病人还撑着一口气,你却先突然放弃了,留你何用?话刚说完,南宫信便一剑砍了下去,生生地将军医的头颅砍了下来。

丢出营帐外,他一下子猛地掀开营帐:来人,将古云雷跟那个女人的尸体,扒光了挂在城楼上。

下面挂上布条,写上身份,小心守着城楼,出现一个人,杀一个人。

是。

士兵领命退下。

将军,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了,您看,是不是……站在一旁的朱天忍不住问道。

南宫信冷冷地看向朱天:是什么?朱天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江州那一战,古国军损兵折将,这时候,我们应该乘胜追击,将古国彻底赶出天朝。

让他们再也不敢来犯,记住这一次教训。

南宫信冷笑,看了看朱天:你以为,这一次将他们逐出天朝境内就行了吗?这一次,别说我们杀了他们一个王子,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

就算是他们愿意讲和,我也不同意了。

这一次,不端了古国这个米粒小国,我南宫信就誓死不回京都城了。

朱天不明白南宫信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仇恨,只是觉得被南宫信的杀气,逼得有点寒。

忙行礼告退,总之,将军叫他们打哪里,他们就打哪里。

古国也太不识好歹,就这么个小国,竟然也敢进犯天朝。

不端了他们,怕是将来会有不少小部落会不知进退。

杀鸡儆猴也好,至少将来自己的后世子孙能过的平稳些。

南宫信揉了揉眉心,觉得整个人累极了。

但是却毫无睡意,他匆匆起身,到了议事厅,仔细地开始研究起了古国的地形。

入夜,南宫信一身黑色劲装,潜伏在城楼上。

只等有人来抢夺古云雷的尸体,来了就别想回去。

将军,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一定会来呢?朱天趴在南宫信身边问道。

南宫信面无表情,黑暗中,一双利眸犹如黑暗中的篝火,明亮的不可思议。

他紧紧地盯着古云雷周围的一切,带着愤怒的语气说道:一国王子被剥光了挂在城楼上,不想丢人的就得赶紧来将他带走。

否则,就等着士气低落,一败涂地吧。

朱天使劲的点头,原来如此:将军英明。

南宫信无视朱天的奉承,冰冷的说道:无论如何,他们都注定要一败涂地。

如南宫信所想,当晚果然热闹非凡。

每一个想来带走古云雷尸身的人,都被抓获,并且绝不手软,杀无赦。

常笑愤怒地拍碎了一张桌子,脸平常常挂在脸上的笑也不见了。

他没想到,这一次大战,他竟然会失败至此。

更可恶的是,古云雷竟然死了。

而杀他的那个人,竟然是白灰。

古云雷一死,自己这个将军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等到朝廷一派人下来,到那时,自己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但是,就算是要以死谢罪,那也要在以死谢罪之前,为雷报仇,白灰,真是好样的,白灰。

士兵匆匆进入营帐,双手抱拳,跪在地上:报告将军,公主已经醒过来了。

常笑忙起身,向着营帐外走去。

昏迷了整整五天,她终于肯醒过来了。

掀开营帐,白灰大步走向床边,看着古云雨:雨儿,你怎么样?古云雨虚弱地摇摇头,苍白的唇瓣微微颤动:我没事。

说着我没事,眼泪却不断地掉落下来。

整个人看上去无助,害怕极了。

常笑忙坐在床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雨儿,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古云雨一下子怔住,神情无神,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定定地看着常笑。

突然间一下子扑到常笑怀中,大声地哭了出来。

她自小聪明,也调皮。

王兄总是对她百依百顺,只要她想要的,他就算是拼着被父皇责罚,也一定会为她做到。

正因为这样,她的性子,变得越加的刁钻古怪。

在宫中,有很多人都会在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

父皇从小也不喜欢她。

只有王兄,对她始终那样宠的没天理。

但是,但是她却亲眼看到王兄死了。

这样宠着她,对她好的王兄没有了。

没有王兄,她该怎么办?她哭得越加大声,声音凄厉,害怕,委屈。

常笑始终轻轻地拍着古云雨的背,一下一下的,带着温暖的魔力,让古云雨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哭声也渐渐变小。

直到哭泣声转变为一下下的抽噎,常笑才放开古云雨,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雨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古云雨抽抽搭搭地看着常笑,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抹掉,神情充满哀伤:王兄死了。

常笑点点头,手搭上古云雨的肩膀:我知道,我会为雷报仇的。

是谁杀了他?你看到了吗?是谁杀了他?探子说,是白灰杀了古云雷。

但是,常笑心里却还是有些不信的。

他怕是敌国的人,为了离间他跟白灰的关系,才故意造谣,好让他们自相残杀。

不仅仅是如此,理智上他不相信。

情感上,他更不愿意相信。

就算白灰叛变,也绝不会杀古云雷。

他们三个是好兄弟啊,就算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他们也不可能对着对方下手的。

所以,没有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古云雨点头,看着常笑:是,是白灰杀了王兄。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不得将白灰挫骨扬灰才好。

常笑一颗心粉碎,他整个人突然颓废下来。

搭在古云雨肩上,给她力量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果真如此吗?因为什么原因,非要杀自己的兄弟?古云雨的眼睛一点点清明起来,声音坚定:不,他不是白灰,王兄叫他欧阳靖。

第一百二十四章 欧阳靖死了更新时间:2013-7-13 19:08:34 本章字数:3607在欧阳靖跟古云雷对战的时候,古云雨是见到了的。

爱咣玒児那时的她心里矛盾得很,一面是夫君,一面是哥哥,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这样,不死不休地打起来。

后来,她听到哥哥是叫他欧阳靖,而不是白灰的。

当她明白过来,想要出去帮助哥哥的时候,却被他们两个人交战时,发出的强大内力震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的便是哥哥的尸体。

随后,便是大量的天朝兵涌了进来。

她杀人,也被伤,以为会就此死去。

想着,死了也好,反正这世上唯一宠着自己的哥哥也已经死了,再活着,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但偏偏,她却活了过来。

欧阳靖?常笑惊讶地问道:战神欧阳靖,天朝国君欧阳靖?过往的记忆,像是潮水般涌入常笑的大脑。

白灰不是叛变了,而是其他人易容的,而那个人就是欧阳靖。

竟然是欧阳靖,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潜入敌军的军营,做细作?他突然想起李尽然临死前的那句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并不后悔杀了李尽然,但是却后悔没好好查清白云城那一战,草草了结。

常笑将古云雨的身体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你的伤还没好,要好好休息。

你王兄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古云雨闭了闭眼睛,又突然睁开眼睛,这五天里,她虽然昏迷着,但是每时每刻都坐着恶梦,让她再也不敢入眠。

她摇了摇头:我不敢睡。

常笑摸了摸古云雨的发,脸色苍白颓废,却还是露出了一个宠溺的微笑: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嗯,我梦到王兄在怪我,要不是我,非要跟白灰成亲,也不会让王兄惨死。

他心里,一定是在怪我的。

而且,他死也不会瞑目的。

古云雨说起梦境,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整个人害怕的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可怜的很。

常笑蹙了蹙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古云雨,那天晚上的事情。

事实上,白灰如果不是白灰的话,这件事说出来,应该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时候,他却不想再用任何理由去刺激她了。

最终,还是闭上嘴没有说话。

古云雨不知道常笑在想什么,自顾自喃喃地说着梦境:大皇姐脸上都是血,抓着我的手,要我替她报仇。

古云雨越说,便越是害怕。

像是重回了梦境一样,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来找我。

常笑一把抱住古云雨,大声的说道:雨儿,别怕。

你王兄跟皇姐都这么爱你,怎么会逼着你为他们报仇呢?不要怕,你不怕,他们就不会来找你了。

怪,别怕。

古云雨脸闷在常笑的怀中,闷闷的说道:可是,我想要见他们。

如果他们不来找我,我会难过的。

那你就报仇。

常笑坚定地说道:那就报仇,报了仇,你王兄跟皇姐就会高兴了,瞑目了,你就能快快乐乐地在梦中与他们相见了。

古云雨的神情渐渐变得清明,而后坚定,仇恨的眸子,充满戾气。

她推开常笑,径自躺了下来:我明白了,谢谢你,笑。

常笑见古云雨突然间变得如此冷静,心中担忧。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轻声叹息,仇恨的活着,总比软弱地死去要强。

他起身走出营帐,想了想,又回身道:雨儿,你好好休息。

没有听到回应,常笑也不在意。

叫了军医跟服侍的人便走了出去,这时候,他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雷的尸体还挂在江州城楼上,前前后后去了很多人,无一例外,全部阵亡。

报……士兵在门外叫道。

常笑回身:进。

士兵进入营帐,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报将军,江州城内一切如常,只是……常笑负着手,走近士兵,缓缓问道:只是什么?只是江州城内不知谁受了伤,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军医每天都围在营帐,每天都有军医被处死。

士兵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地说道。

常笑点点头,沉思:可查清此人的身份没有?暂时没有,目前正在排查中。

我们的人进不了营帐,那营帐被看管的很严。

士兵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过,可以确定不知南宫信,朱,陈,路这几个将军。

既不是南宫信,也不是军中将士。

那又会是谁,能让南宫信如此大动干戈地医治一个人?常笑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常笑在营帐中踱步,一步步地走着,知道第三圈,他突然抬起头:这个重伤的人,一定是欧阳靖。

想来也是,欧阳靖虽为战神,但始终是血肉之躯。

在破了阵之后,还能有余力将雷打败,并且置他于死地,是绝不可能毫发无伤的。

七星阵的威力,常笑不是没见识过。

在欧阳靖破阵之前,他一直认为,这个阵,当今世上是不可能有人能攻破的了的。

欧阳靖能破阵,确实是意料之外,但是,那个军营中生死不明的,应该就是欧阳靖了吧。

常笑冷冷地笑了笑,速度地叫来一个士兵:派人去京都传个消息,就说欧阳靖已死。

是。

既然南宫信这边能坚固如山,那么,从内部的蛀虫开始。

看到时候,南宫信是班师回朝,稳固朝廷。

还是继续跟自己僵持,罔顾朝廷。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南宫信都注定面临为难的境地。

常笑拿起桌上的被子,嗜血地笑了笑,被子突然碎裂,碎片割破手掌,他却满意地笑出了声。

老侯爷觐见容颜的时候,欧阳靖已死的消息,已经传遍朝中个个大臣。

容颜带着欧阳晨进入殿内,见到老侯爷在,颇有些意外,问道:老侯爷在此,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老侯爷看了看容颜,又低下头,不再抬头,动了动嘴说道:娘娘,皇上他……容颜一听是关于欧阳靖的,忙看向老侯爷,看着他问道:欧阳靖他怎么了?老侯爷心一横,咬咬牙说道:江州城传来消息,皇上他已经驾崩了。

说完,老泪纵横。

欧阳靖可以说是老侯爷看着长大的,亦君亦子。

这般白发送黑发,老侯爷不禁悲从中来。

容颜整个人怔住,呆在原地,像是突然间听不懂老侯爷在说些什么,忍不住跑上前,抓着老侯爷的胳膊问道:你说什么?老侯爷被容颜的反应弄得更加悲伤,擦了擦眼泪道:娘娘,您节哀啊。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去做呢。

容颜摇着头后退,不可能,不可能的呀,欧阳靖明明答应过她的,会平安回来,会珍重的。

他不可能舍得下自己跟晨儿的。

心中有牵绊的话,怎么可能死的了?不会的,不可能的,南宫信呢?我要见南宫信。

容颜大声的说道,眼泪却还是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老侯爷忙跪在地上,磕头:请娘娘节哀。

南宫将军正在抵制古国兵,没有回来。

容颜还是摇着脑袋,根本听不清老侯爷在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很快被眼泪模糊。

整个世界,都变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晰。

她自顾自地喃喃道:不看到欧阳靖的……不见到欧阳靖的尸体,我是不会相信的。

欧阳晨年纪虽小,但是母后说的话他却已经能懂。

小小年纪的他一下子哭了出来:母后,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容颜原本强行抑制的眼泪,一下子也跟着掉了下来。

她替欧阳晨擦着眼泪,否定道:晨儿,你父皇不会不要我们的。

他只是,只是在打坏人,打完坏人他就回来了。

晨儿,不哭,父皇怎么会不要我们呢?紫云。

容颜大声叫道,紫云从门外走了进来:娘娘。

容颜指了指欧阳晨:将太子带下去。

是。

紫云应着声便走到欧阳晨面前:太子,我们去找小夕,好不好?欧阳晨摇头,哭的可怜兮兮地道:我不要,我要跟母后一起等父皇回来。

容颜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窒息的疼。

她喘息着,听到欧阳晨的哭声,抑制不住地叫道:下去。

欧阳晨被容颜吓到了,从他出生以来,母后便没有这么大声地对着自己说过话。

这么突然之间,他被吓得止住了哭声,一脸委屈地趴在紫云怀中,抽抽搭搭的。

容颜意识到自己对欧阳晨的态度,会吓坏他的,想哄哄他,却真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只是一个消息,她便六神无主,完全被击垮了。

但是,欧阳靖死了。

欧阳靖死了这五个字,就像是山一样,压在她的心里,透不过气。

欧阳靖怎么能死呢?他死了,她怎么办?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老侯爷见容颜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君臣之礼,忙起身将容颜摇醒:娘娘,您清醒点,皇上死了,朝廷必定大乱,您要清醒着主持大局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容颜遇险更新时间:2013-7-13 19:08:35 本章字数:5400南宫信根本不敢将欧阳靖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到朝廷,一来是怕朝中大乱,二来,则是怕容颜知道了会伤心。

爱咣玒児但是,终究纸包不住火。

当朝中的信件到他手中时,他知道,这件事是满不下去了。

不仅如此,因为他多日的隐瞒,让常笑钻了空子,散步了欧阳靖已死的谣言。

南宫信只得快速地将事实写于纸上,并且作为紧急军情,八百里快捷。

常笑拿着手中的信件,显然就是南宫信书信给朝廷的那一封。

他早就算计好了,南宫信一定会做出澄清,所以早早地便安排了人手,将信件截了下来。

接下来,就看京都那边的人,如何将这出戏唱的精彩了。

容颜还没有从欧阳靖的悲伤中走出来,朝廷的人就给她找不痛快。

她冷着脸听着老侯爷不断地说着: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早日让太子殿下登基。

免得朝廷动乱,有人居心叵测。

这么说,已经有人开始不安分了?容颜冷冷的反问,这时候的她,根本笑不出来,就算是装的,也笑不出来。

没有所谓的气度,更没有皇后该有的大气。

老侯爷从没有见过这么冷的皇后,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她都是微笑着,柔柔软软,优优雅雅的。

这会儿突然冰冷如霜,让他倍感压力。

兵部尚书石大人,以前素来低调的很,没想到这一次皇上一驾崩,第一个跳出来的人竟然是他。

容颜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老侯爷,声音越加冰冷起来:老侯爷,请注意您的措词,欧阳靖的尸体都没看到,您凭什么认为他已经死了?老侯爷咽了咽口水,不与她争论,只是弯了弯腰:是,老臣知错。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所以,只是顺着她道:但是,娘娘您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太子殿下身上。

兵部尚书?容颜蹙眉:可有兵权在握?老侯爷点头:御林军统领三天前被安了个行为不检点的罪名,下去了。

刚上来的人,应该是他的人。

容颜点点头,有兵权在手,那就麻烦了。

我们有多少人?能跟他们抵抗吗?老侯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娘娘,老臣早已叫出兵权,不理朝中事物。

平日里,也只是有大事的时候,才会被召进宫。

既没有兵权,又没有圣旨,想要扶持晨儿上位,恐怕有些难。

容颜又开始走神,等到回过神来,才问道:那该怎么办?老侯爷并没有催促容颜,等到她回神,问了他这个问题,才解答道:所以娘娘,我们必须尽早让太子殿下登基,否则,等到他们准备好了,我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等到太子殿下做了皇上,再造反的话,就不是民心所向,他们就需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容颜点头同意:就这么决定。

老侯爷斟酌了一会儿,看了看容颜的脸色,才又说道:娘娘,太子登基的那一天,最好跟皇上下葬是同一天。

容颜的脸色一下子又开始冰冷起来,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毫无情绪,眼底却有些无措。

她努力的妥善自己的表情,不想要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这些天,已经有很多人告诉自己,欧阳靖已经死了。

她不是听不到,只是不相信。

书信给南宫信,南宫信没有任何回音。

心底的一根弦已经拉到极致,仿佛很脆弱,只要一下就能断裂。

她怎么可能替欧阳靖办葬礼,她都还没有确认,怎么可能就直接判他死亡?她努力地稳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欧阳靖的葬礼,等太子登基以后再说,你下去吧。

是。

老侯爷也是一个懂得进退的人,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益,便行了礼退了下去。

太子登基,毫无意外地引来朝中各大臣反对。

支持欧阳明的大臣说道:老臣以为,太子年幼,无法承担起来一国之君应当承担的责任。

还是应该由大皇子来继承皇位。

大皇子稳重睿智,是个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

支持欧阳靖的大臣不满意了,站出来说道:太子虽然年幼,但是,气势非凡,已然有了帝王风采。

且血脉正统,是皇上的不二人选。

…………两边开始闹得不可开交起来,偌容颜坐在龙椅旁边的凤椅上,神情肃然,轻轻一咳:大皇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皇上也曾经跟本宫说过,大皇子颇有大将之风,将来必定能保家卫国。

容颜这话一出,两边的大臣都闭了嘴。

皇后娘娘的意思很明白,连皇上都说了,大皇子那是大将之风,而非帝王之才。

难道,还有人能质疑皇上说的话?老侯爷一见容颜,就一句话便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不禁暗暗佩服。

便站出来说道:皇上去白云城之前,便将朝中事物交由老夫跟丞相一同打理,老夫自然竭尽所能,鞠躬尽瘁。

大臣们忙有是一番巴结,老侯爷只是点着头,看向容纳:相爷怎么说?容纳自然是求之不得,自己的外孙做了皇帝,他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今时不同往日。

忙摆了一副谦虚的模样,走出来说道:一切由老侯爷做主。

老侯爷心底也着急啊,想赶紧宣布了事。

但是该有的程序一样不能少,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一听容纳没有别的意见,便忙宣布: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宣布……慢着。

殿外走进一个人,直接打断了老侯爷的话:皇位岂是儿戏,区区无知小儿,也能坐上皇位?石大人?怎么回事石大人?众臣议论纷纷。

其中一个老臣走出来,指着石大人道:当今太子是当初皇上亲自册封,岂容你如此污蔑。

石大人冷冷的看了看那个老臣,讽刺一笑。

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殿外便涌进许多御林军,将老臣包围起来。

石大人走进老臣,嗜血地笑了笑:拖出去砍了。

是。

御林军二话不说,架起老臣便往外面拖去。

那老臣倒有几分骨气,看了眼石大人哈哈大笑:石林峰,你的气数怕是要尽了。

石大人负着手,听到老臣说的话,脸色一下子阴狠了下来:太傅大人,我念你年迈持重,又是朝中老臣,给你个机会。

只要你现在,支持我坐上皇位,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老臣哈哈大笑,一口唾沫吐向石大人:乱臣贼子,也想得到老夫的支持。

还不如,直接杀了老夫。

也好早些去服侍先皇。

石大人离太傅很近,他也没想到老家伙会这么大胆,死到临头了还敢张狂。

便没防备着他,一口唾沫正中脸上。

他不禁怒气横生,直接抽过一旁御林军腰上的佩刀,直接刺进老臣的身体里。

这一变故实在太快,容颜根本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发生了。

一时间,朝中各臣恐慌不已,纷纷向后退去。

容颜从凤椅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石大人,一股子气势油然而生:石林峰,你好大的狗胆。

石林峰可以说,一息之间变成了一个暴发户。

但是却没什么底子,他的这点底子,都是古国的那一位给他的。

容颜这么一喝,倒确实是有些将他吓住了。

但是一回神,却又觉得失了面子,自己一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吓住了,便一步步的走向前:我的胆子大,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莫非,一直在暗暗注意我?石林峰其实是想直接自称朕的,但他毕竟是暴发户,一下子的转换,让他只能改口自称我,而不是朕。

他走向容颜,却发现这女子好看得很。

以前只是远远地见过两次,近看倒是更有几分味道,便猥亵地笑着道:皇后国色天香,成了寡妇实在可惜。

这样吧,我念你治理后宫有功,继续让你做皇后,伺候着我。

容颜站在原地,只等着石林峰走近,让他尝尝一步穿肠的滋味。

容颜还没动作,老侯爷却已经按耐不住:石林峰,你这个龌蹉小人,我杀了你。

话音刚落,老侯爷便突然暴起,猛地攻向石林峰。

石林峰不敢大意,忙转身接招。

找死。

两人你来我往,开始过招。

石林峰钻了个空子,走出战圈:来人,将这老匹夫拿下。

老侯爷红了眼睛,一身杀伐之气站立于朝堂之上。

竟有些渗人,让御林军不敢随便靠近,只得一小步一小步,小心翼翼地挪进。

老侯爷先发制人,冲上前,所过之处,皆是御林军的尸首。

朝中其他有些身手的官员,也开始加入战圈。

武将跟御林军对战,文官则退在一旁。

被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吓得一个个,也不管以前是不是敌对的,就靠在一起,寻求安全。

容颜见老侯爷跟他们打了起来,心里也着急了起来。

身上的毒药根本不多,至少,不够对付这么多人。

就算是擒贼先擒王,那也得人肯走过来啊。

石林峰却看着老侯爷跟御林军交战,不再移动。

老侯爷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是年纪大了。

如今这番以寡敌众,已经让他力不从心,他只能勉强支撑。

石林峰见此,一个纵身,便到了老侯爷身边。

直接从背后偷袭,在老侯爷出招,一刀刺下。

容颜一惊,大呼道:小心背后。

老侯爷听到容颜的提醒,挪了挪身体。

刀锋一偏,只是砍伤手臂,却也已经落败。

御林军很快便将他包围,十几把刀架在脖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其他的几个人,因为老侯爷的落败,压力一下子倍增。

不一会儿,便也被制服。

不仅是武将,连文官的脖子上,一个个地都架着刀。

只吓得他们瑟瑟发抖,面色苍白。

容颜站在朝堂之上,纹丝不动。

神情不卑不亢,眉宇间没有任何惧怕之色。

就这么站着,给了所有人一股视觉的冲击。

原本害怕的发抖的文官,见皇后娘娘这般神色,心中一下子也豪放了起来。

一个女子尚能如此大义凛然,他们乃是堂堂大丈夫,岂有害怕之礼?一时间,他们所有虽然脖子上架着锋利的大刀,但是胸膛却还是挺了起来。

老侯爷见石林峰走向容颜,愤怒地身子一动,想要再次跟他决一死战。

却很快被刀压了下来,脖子上割出细小的伤痕,却也感觉到喉咙火辣辣的痛着。

身子被压制住,但嘴巴却没有,老侯爷大声叫道:石林峰,你这狗贼,有种再跟老夫决一死战。

容颜见老侯爷的脖子被划出血痕,冲他安抚地笑了笑道:老侯爷,您受了伤,别再乱动了。

血会流的更快的。

老侯爷一下子老泪纵横,一个女子怎么能这么有勇气?敌人正向自己走近,却丝毫不胆怯。

反而关心别人,伤口是否会流血过多。

他低了头,带着些哽咽:娘娘,是老臣没用。

容颜看向快要走近自己的石林峰,手指微动,神色充满着威严,眼底有着慑人的光芒:石大人,勾结外邦造反,你该当何罪?石林峰的身形猛然一顿,看向容颜的眼神惊疑不定。

随即笑着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容颜没放过石林峰眼中的惊疑,心中的想法随即肯定下来。

原本不会想到古国,但是石林峰的动作实在太快。

像是专门等在那一一样。

本宫说,古国都快灭亡了,你还做他们的走狗,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石林峰不敢承认跟古国有交涉,是因为在场的大臣,他不可能都杀完。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这个缘由,怕是会更加不好对付。

便也不再多说:哼,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死活了,还敢这么嘴硬。

容颜摇了摇头,转过身,姿态优雅从容地坐回凤椅。

看向石林峰:本宫倒是觉得石大人你,勇气可嘉。

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大声地说话。

容颜的话音刚落,石林峰便配合地倒在地上,他忙单膝跪地,撑着自己的身体,指着容颜:你……你……容颜减少了药量,让石林峰只是痛苦不堪,一时间却死不了。

知道是古国搞的鬼,即便是杀了石林峰也没用。

还是会有其他人会站出来的。

所以容颜也只是能成一时便是一时。

希望紫云能带着小夕跟晨儿到安全的地方。

石林峰强撑着身体,对着容颜恶狠狠地道:拿出解药,我饶你不死。

容颜笑了笑,摇摇头:你要我死前,我先看着你死,这样比较痛快些。

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自然也不能例外。

不过,你会死的比别人痛苦些。

因为你做错的是,觊觎欧阳靖的东西。

不仅仅是他的江山,还有他的女人。

容颜笑了笑,这个人,连欧阳靖丢掉的东西都不配拥有。

石林峰大怒,提起手中的刀就往容颜砍去。

容颜睁着眼睛,看着刀向着自己砍下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么坐着。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既心惊,又佩服。

一个女子,尚能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样的气度,他们也绝不能辱没了天朝的名声。

就算全军覆没,他们也绝对将腰杆挺直了去死。

石林峰的刀离容颜还有三寸,却突然静止。

不仅仅是因为容颜的毒,刚好让他发作致死亡,而且,他的背上,插着一支羽箭。

石林峰倒下的同时,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容颜的视线内。

她整个人激动地站了起来,身体微微颤着。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没哭,整个人表现的气定神闲。

现在,她的眼泪却豪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她静静地站着,看着来人,眼神充满着不可置信。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结局【上更新时间:2013-7-15 22:16:47 本章字数:17378容颜这个反应,让文武百官都有些好奇,这个在死亡面前,都不皱一下眉的女子,是什么让她这般流眼泪呢?他们齐齐的往着门口看去,只见一名少年,手拿着弓箭,显然刚刚那一箭便是他射的。

爱咣玒児也是他让娘娘情绪这般失控。

少年的眼睛漆黑明亮,眼神带着思念的情绪。

他微微笑着,眼眶却蓄满了泪。

他跟小时候一样,笑起来,还是会有浅浅的酒窝,秀气腼腆。

容纳看着门外的少年微微一怔,随即便是激动之情难以言喻。

在所有孩子中,他最宠爱的是月儿。

但是,最看重的确是他。

他毕竟是男子,整个容家的兴衰灭亡,还是掌握在他的手里的。

七年前,他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家出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容纳甚至已经放弃等他,想着跟陈姨娘再要一个孩子。

奈何陈姨娘肚子不争气,怎么也坏不了他的种。

满心失望,却因为朝中事务繁忙,再也无心纳一房小妾。

本以为这辈子注定命中无子可依,却没想到他的小儿子却回来了。

容纳看着少年,往前走了两步。

见少年也向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心中更是激动,他的儿子回来了。

容颜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容华,尤其是欧阳靖做了皇帝以后,更是加派了人手寻找他。

但是却始终无果,这让她不免心灰意冷。

当心里的希望一点点淡下去的时候,她的弟弟却这般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她的视线。

容华长大了,七年前十二岁的少年,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变黑了不少,记得少年时的他,皮肤甚至比女子的还要白皙柔嫩。

现在的他,皮肤是古铜色的健康肤色,更加有男子汉的气概。

只是五官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漆黑善良的黑眸,高挺的鼻子,微微有些秀气的唇,以及脸颊的酒窝。

除了给人更加坚毅的感觉之外,容华,还是容华。

容华将手中弓箭交给身旁的人,一步步地走向他的姐姐。

当初离家,也正是为了他的姐姐能够活的更好。

能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却没想到,一走便是这么多年。

心中越加愧疚,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的姐姐,变得更美丽了,也,也更有勇气了。

小时候,他的姐姐就独立承担外界的阴谋诡计,护着他。

甚至那一次进宫,这般狼狈地回家。

却还是要强忍心底的委屈,对着他强颜欢笑,只是不想他担心。

他时,他痛恨自己没有本事,痛恨自己为什么保护不了姐姐。

现在的姐姐,变得更加坚强,哪怕面临死亡,她都能这般镇定。

不免的让他心底自豪,看,那可是我的姐姐。

但是因为自己,姐姐却又哭了。

这么坚强的姐姐,哭起来却更让人心疼。

容纳见容华走近自己,他忍不住上前想要拥住他。

但是容华却只是从他身前越过,直接走向容颜。

不免有些尴尬,也有些失望。

但更多的却是自责,现在想起来,他还真的没有过多地去关心过他啊。

容华走到容颜身前,压抑着哭腔,叫了声:姐。

容颜一下子将容华抱在怀里,也哭了出来。

小时候的容华需要她,总是在她的怀里撒娇。

都还没发育的孩子,身形差不多,容颜比容华大一岁,而且女孩子本就发育的早,比容华还要高些。

但是现在,容华在她的面前,却是以一个保护着的姿态。

长高了,长大了,也壮实了不少。

这让容颜多了不少安慰,他的容华,总算是安然长大了的。

只是,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却没有她这个做姐姐的痕迹。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相府七年前离家出走的那个小儿子。

当初刚刚离开时,京都可是热闹了好几日,到处都是找人的痕迹。

没想到今日回来,竟会这般威风。

众人看向容纳的眼神又变了变,这个相爷,若说自己也算有些本事。

不然也做不到相爷这个位置,却没想到,生出来的孩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别的且不论,就拿相府大小姐容颜来说,当初先嫁了欧阳明做贵妃,不出十日,便成了欧阳靖的王妃。

更惊奇的是,欧阳靖做了皇帝以后,便只要一个皇后,后宫干净的程度,那可是历代皇帝都没有过的。

这样能勾了一个男子的心,死心塌地,没些手段怕是任谁都不相信。

相府二小姐就更不用说了,年仅十三岁便与人做些苟且之事,甚至在宫宴上流了一个孩子。

也真是纷纷扬扬过一段时日。

但也就这样的条件,就还被纳入后宫,做了欧阳明的贵妃。

三少爷容华,少年时并不出名。

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直震得文武百官,再也不敢低看了相府。

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地方,判官跟小阎王站一旁。

若细看,便能看到,石林峰的尸体上,不仅仅只有容华的一箭,以及容颜的毒药。

他的尸体上,还泛着一层蓝色的幽光。

小阎王看着容颜既悲又喜的模样,忍不住摸着下巴,点点头:这个女人,倒有些意思。

判官英俊的脸上一脸黑线,他看着小阎王一脸防备:小阎王,您可别乱来。

我会告诉你父王的。

小阎王犯了个白眼,瞪了瞪判官:我只是说,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你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真不明白,判官怎么会像个女人,这么爱告状。

他又看了看判官的脸:长得也像女人。

判官这下真的被刺激到了,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要不是对方是小阎王,他不怎么敢惹他,他还真的要在生死簿上,写死他。

为了让自己不再生气,他决定,正事重要。

身形一化,便化成当初在容颜身边,小官的样子,走了出去。

容颜正跟容华叙旧,文武百官,受惊吓的被送回家。

受了伤的便被抬进了太医院。

所以,明堂之上便显得空荡荡了起来,只有容华跟容颜,还有一脸吃味的容纳站在原地。

小官走向容颜,容颜在小官一出现的时候,便一脸惊喜。

是判官,她差点忘了,她还能有一个要求。

她要欧阳靖回来,这是她现在唯一想做的。

容颜脸上的惊喜非常明显,让容华好奇,姐姐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惊喜。

便顺着女子的视线看了过去,入眼的是俊逸非凡的男子,有些眼熟。

细细的想了想,容华眼睛一亮,直接叫道:小官,你是小官。

小官走到容华身边,笑着道: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当然。

容华再一次仔细地看向小官,惊奇道:小官,一别七年,为何你看上去一点变化都没有呢?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几岁?小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看着比较年轻,其实也不大。

小阎王扑哧地笑了出来,其实也不大?确实不大,勉勉强强几千岁而已。

几千岁的人了,还整天把自己弄成一副小受样,也难怪人家会可疑。

这个笨蛋。

容颜拉了拉容华的袖子,轻声道:华儿,我跟小官有事情要商量。

你先在皇宫住下,等到姐姐空了,再跟你好好叙叙旧好吗?容华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容纳,摇摇头:姐姐,我还是先回相府吧。

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住在皇宫会有很多不便。

等姐姐得空了,便来相府找我,我一直等着姐姐。

到时候,还要给姐姐引荐个人呢。

容颜想了想也好,也许有很多事,确实会不方便。

便点点头:那也行,你还没见过你外甥呢,叫紫云跟你一起回相府吧,她在你身边,我会放心些。

紫云带着欧阳晨从殿外走进,一收到消息,听到宫中的危险已经解除,她便忙带着太子回来,不,现在应该是皇上了:小少爷,您回来了。

容华看向紫云,见着这些多年不见的人,心里都会有种归属感,态度不免亲切:紫云姐姐。

容颜拉过欧阳晨,指了指容华:晨儿,叫舅舅。

欧阳晨乖巧巧的叫了一声:舅舅。

容华将欧阳晨拉过,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起来高兴得很。

容颜笑了笑,对着容华说道:华儿,现在晨儿为一国之君,但是年纪毕竟还小。

还希望你能多帮帮他。

容华点头,他知道欧阳靖的事情,正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带着士兵匆匆赶来支援。

现在听姐姐这般说,自然更是义不容辞: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些就是姐姐不说,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也会做到。

容颜这才安心: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待众人全部退下,容颜才一下子跪在小官身边:判官,我想要最后一个要求了,你能给我兑现吗?判官吓了一跳,忙将容颜从地上扶起。

开玩笑,人家是大神,潋滟女神,要是她重归仙位了,记起来她曾经跪过自己这个小神,不高兴起来,就给自己点不痛快,到时候就真的哭都来不及了。

他笑的勉强:您别行这么大礼,这最后一个要求,我自己能满足你。

这一次前来,也是为了了却这件事。

但是,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容颜一听他能答应自己最后已要求,便一阵喜悦。

只要地府不收人,欧阳靖还会死吗?自己都能重生,欧阳靖自然也可以。

但是,自己都还没有说要提什么要求,判官就说要自己跟着走?她忍不住好奇道:我们去哪里?想了想,她又问道:我都还没说要什么,你要我跟着你去哪里?小官撇了撇嘴,一脸这还用说的表情。

但是不说清楚,怕是人家也不愿意跟着自己走,便说道:你的最后一个要求,不就是就你的相公欧阳靖吗?容颜忙点了点头,抓着小官的衣袖,紧张地问道:你能救他吧,一定能的是不是?小官点点头:我这一次来找你就是为了救欧阳靖,他的三魂七魄都已经飞散,只有执念还强撑着一口气,我认为,他的那一丝执念就是你。

所以必须由你一起配合,将他的三魂七魄都吸引回来。

容颜一听小官也是为了欧阳靖的事情来的,便放了心。

既然是这样,那就再等等,我将宫中的事情安排一下,再随你去。

小官点点头,往着小阎王的方向看去。

小阎王靠在墙上,没有理会判官传递来的眼神。

容颜知道欧阳靖能救,便也放了心。

见小官对着一个方向挤眉弄眼的,顿时好奇:小官,你在干什么?那里有什么吗?你这般挤眉弄眼的。

小阎王一下子被容颜话逗乐了,小官又是一阵尴尬,他捋了捋头发,将那个方向像是镜子一样照了照,才转身对着容颜说道:哦,那边有面镜子,便照了照。

容颜更加迷惑,那边有面镜子吗?是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是吗?语气是怀疑的,毋庸置疑的。

小官干笑了几声,一本正经地道:这面镜子,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容颜哦了一声,点点头:那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很快便回来。

好。

小官应道。

容颜提着裙子便向着阶梯下走去,走到小官所说的,一般人看不到的镜子时,停顿了一下,细细地看了几眼。

便匆匆往着殿外走去。

小阎王没想到,容颜会这般仔细地对着自己看上两眼。

虽然他知道她看不到自己,但是心里却还是因为女子的眼神,忍不住地颤动了两下。

他发现,他竟然心跳加速了。

在看到女子漆黑明亮,充满着希望的眼神时,他竟然不可抑制地有些心动了。

小阎王虽然活了几千年,但是却还没有动过心。

为突然在脑中冒出来的这个词,有些不可思议。

他自己明白自己的感情,绝不是对着女子有思慕之意。

而是女子眼中的希望,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思念深情,实在让他也想毫无顾忌地试上一试。

小官见小阎王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带着不可思议,但脸上却又挂着笑意。

有些莫名其妙,他拍了拍小阎王的肩:小阎王,您怎么了?小阎王拍掉在自己肩上的动作的手,神情到这一丝甜蜜:小官啊,我好像中毒了。

小官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将小阎王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中毒了?怎么会中毒?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能让你都中招的毒药,一定很厉害。

完蛋了,老阎王一定会责罚我的。

这次回去,我想我应该要好几千年才能來凡间玩了。

小阎王嘴角微抽,看着絮絮叨叨的小官,摇头叹息。

父王养的都是些什么手下?笨的跟头猪似的。

小官脸色一青,顿时有些不高兴:小阎王,就算你快死了,我也不会容忍你这么侮辱我的。

我是有神格的,虽然是小神,但是也绝不能随便这么侮辱。

凡间有句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

小阎王又一次嘴角抽搐,再次摇头,神情却变得狠冽起来: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如何?小官见小阎王真的有杀气,顿时害怕。

要是论法力,他是拍马也赶不上这个恶魔了。

便一下子软了下来,又觉得没面子,便外强中干地说道:凡间还有一句话说的更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还有一句话叫做,蝼蚁尚且偷生,我还是个小神,当然要努力地活下去。

小阎王彻底无语,这个小官真的很强大啊。

他就不明白,一句他好像中毒了,怎么就引到蝼蚁尚且偷生来了呢?他只不过是种了情毒?想到此,他的眼神看看向容颜走的方向。

那个女子,真的很有意思啊。

小官见小阎王没说话,便在侧过头看向他,却发现男子的眼神,似乎是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眼神。

但是,但是他隐隐约约却又明白,便用手肘撞了撞小阎王的手:你用着色眯眯的眼神看什么呢?跟你说你也不懂,笨蛋。

小官突然明白过来,他刚刚说中毒的时候,也是用这种表情的。

所以,根本就不是真的中毒,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好像又有点不舒服:小阎王,我说过了,你不准对她有企图。

小阎王见小官终于开窍,但听到他那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心里不舒服极了。

便不可一世地说道:我要做什么,难道还用得着经过你的同意?将欧阳靖救活,是老阎王下的任务。

小官下意识地警告,早知道就不带这个恶魔来了,他要是乱来起来,自己又打不过他,可怎么办才好。

小阎王高傲地冷哼一声,撇了撇嘴:我又没说现在就要做什么,既然是父王下的任务,那边完成任务再说咯。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是,判官,你没发现你现在的态度,越来越放肆了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半个主子,将来的一整个主子,你这样对着我大呼小叫的,当心我扣你工资。

扣,扣工资?小官整个人一愣,顿时有些急了。

他们的工资可不是银子,而是修为,日复一日的修为。

如果被扣掉,那什么时候才能渡劫成为大神啊。

我也没说什么,我就是怕你乱来,到时候被老阎王责罚,再去幽禁渊禁闭几百年,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再说,当初是你自己告诉我,我们是朋友,可以没上没下的啊。

怎么现在你到跟我算账来了。

小官急急地找着借口,说到后来,倒是真的有些委屈起来。

明明就是当初自己说,兄弟之间不用这些客套。

现在倒好,还要扣他工资。

小官一下子又气愤,有委屈,大声说道:我要跟你绝交。

小阎王回过神,见小官一副怨恨恼怒的模样,顿时有些好笑:好了好了,这么几百年没见,还是这么不禁逗。

你说我像是会扣你工资的样子,本来就笨,如果再扣掉工资,怕是再也赶不上跟我一起遭劫了。

容颜一进殿内,听到的便是小官说的这句,我要跟你绝交。

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得罪过小官,让他这样决绝地跟着自己绝交?虽然他们之间也确实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是,被这么大吼一声,心里还是不是滋味的。

所以她便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说话,想着这时候不能惹了他。

就算绝交,也要等到欧阳靖安然回来再说。

但是过了许久,小官也没有再说话。

容颜抬了头看过去,却见他正对着那面镜子在说话。

还对着镜子一脸幽怨,委屈的模样。

容颜看了看周围,除了那面镜子,站着的活人就自己了。

但是小官看上去,应该不是在对着自己说话。

所以,他是在跟镜子里的自己说话?跟自己绝交?容颜侧过头想了想,没法想象,跟自己绝交是种什么情形。

但是人家在跟自己说话,她也插不上嘴,想了想,便上前轻轻地叫了声:小官?小官一见容颜,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容颜笑了笑,斟酌了一番,便开口说道:小官啊,就算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那也始终是自己人,别冲动啊。

容颜有些别扭地绞了绞手指,自己跟自己,应该算的上是自家人吧。

点点头觉得有道理,虽然怪了点,但还是继续说道:你就是要绝交,你能摆脱的了吗?你还是要天天面对他,心里难道不会有遗憾吗?更加别扭了。

容颜咬了咬手指,看向小官,却见小官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心里一乐,看来是听进去了。

小官点点头,确实啊,自己说出绝交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冲动了。

且不论自己是否能放得下,就是一家人也不能随便说出这种伤感情的话啊。

而且大神说的太对了,就算绝交了,也摆脱不了。

天天见面,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有感情。

到时候想起今天的绝交,自然会有遗憾。

唉……小官深深地叹了口气,大神就是大神啊,总是能一语中的。

难怪修为这么高深,原来想的也比自己透彻啊。

他转过头,看向容颜,等等,大神是怎么知道自己跟谁绝交的?她怎么知道自己跟小阎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到此,小官忙用神识在容颜身上看了一遍,没有法力,应该看不到小阎王的啊。

所以,她在说些什么?小官扯了一抹笑:大神,您,您在说谁呢?容颜有些奇怪,怎么刚刚还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现在又装作糊涂的样子?向着便指了指一旁的小阎王:你难道不是要跟它绝交?不对,应该是它照出来的那个人。

容颜这般想到,却也不再改正,反正大家懂就好了。

最主要的是要小官的情绪好一点,这样,欧阳靖的魂魄就能安然回来。

若是小官因为他自己的那个他,而心情不愉快,耽误了救治欧阳靖的话,那才真是误了大事。

小官整个人呆愣,看着容颜的眼神更是变化莫测,惊疑多变。

她,她怎么会知道?他愣愣的点头:没错。

容颜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她伸手拍了拍小官的肩膀:有什么事情,会让你如此想不开?闹到跟自己置气?小官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也不想跟自……等等,跟自己置气?我什么时候跟自己置气了?小官顺着容颜所指的方向,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这是什么?镜子啊。

容颜答道,这不是他自己说的吗?这会儿怎么还问起自己来了?小官怎么了?难道多年不见,他遇到了什么大事,打击到他了?小官嘴角抽搐,一副像是随时要翻白眼倒下的样子。

他终于明白凡间的另外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在大神面前,是切不可说谎的。

所以大神一直以为这是镜子?难怪她说什么就算绝交,你能摆脱的了吗?如果说的是自己的话,自然是摆脱不了的。

还有,犯得着跟自己置气吗?他什么时候跟自己置气了?这下完了,大神一定会以为他有精神分裂症。

小官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样,直接让隐身中的小阎王哈哈大笑。

容颜一惊,镜子会笑?接着,小官口中的镜子,便渐渐清晰起来。

凭良心讲,这真的不像镜子。

有鼻子有眼,分明是个人。

而且,还是个少有的英俊男子。

男子身上有一种邪魅的气息,更有一种王者的霸气。

容颜侧过头想了想,原来小官刚刚是要跟这个人绝交?微微红了红脸,自己劝了半天,结果都是在闹笑话。

小阎王看着小官哈哈大笑,边笑边道:小官,你还真是笨蛋。

太可爱了,哈哈哈。

判官也知道自己闹了笑话,只能黑着脸,憋着气,看了看容颜:大神,我们先走吧。

容颜其实也有些尴尬,听到判官这样说,便点了点头:好,我们先走。

想了想,容颜停下,看向小阎王,又看了看怒气横生,却无可奈何的判官,了然道:小官啊,其实,如果是这个人的话,我也同意你跟他绝交的。

判官这才笑了出来,严肃地点点头:大神说的不错。

小阎王见二人一搭一唱的,便有些不高兴起来,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个邪气的弧度:不是说要走了吗?那就走吧。

说着,小阎王的手一挥,三个人,不,两只神,一个人便消失在原地。

而另一边,江州城内,南宫信拿着新到的消息在看着。

将军,信上怎么说?朱将军在一旁着急地问道,真是急死他了,这几天就尽看着一具尸体,虽然杀的人也不少,但是,没有直接挑上门去,杀得对方鸡犬不宁,滚回老家,心里怎么也不痛快。

南宫信将信件收了起来,傲然的眼神扫过在座的各位将军,手有力却控制力度地拍上桌面,听起来让人振奋。

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跃跃欲试,信心更是因为南宫信的一拍,像是要满出来。

必须要杀敌才能消去心中的战火。

古国的王已经到了城,因为古国王子古云雷的死,以及古云雷的尸体刺激到古国大王。

古国大王一怒之下,便处死了常笑。

南宫信将信件的内容一一说了出来,说着这里的时候,嘴角微讽:古国除了常笑以外,再无良将。

他顿了顿,常笑一身骄傲,智慧超群。

算得上是人杰,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吧,也许能想到,但是因为自责,所以也生不起反抗之心。

所有将军都开始议论纷纷,朱将军再一次站起来,双手抱拳:将军,这时候正是我们攻城的最佳时候。

那古国大王一上来,就杀了常笑,他自己却并不熟悉城的布防,所以,这时候正好。

南宫信拿起将令:朱将军。

朱将军立刻跪下:是。

我现命你带领将士十万,由西门攻入。

南宫信命令道。

朱将军马上接过将令,威风凛凛地走出营帐。

其他人跟随我由东门攻城。

南宫信说完便径自走出营帐,在校场点兵。

一场厮杀正式拉开序幕。

常笑确实是个人才,他能在临死前,安排朝廷的那一出戏。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容华会突然出现,解了逼宫之危。

容颜跟小官,小阎王到时,江州城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因为有小官跟小阎王这两个神仙在,容颜的进入并不成问题。

他们很快便找到了欧阳靖所在。

容颜见到欧阳靖躺在床上,削瘦了不少的脸庞,紧闭的眼眸,以及微微抿着的唇。

像是在坚持着什么,欧阳靖的眉蹙的很紧,让容颜看了便一下子心疼起来。

她伸出手,将他的眉抚平,然后抓着欧阳靖的手:欧阳靖,我来看你了。

你看看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就伤成这样呢?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变得这么瘦。

欧阳靖,你一定在想着我是不是会责怪你吧,你醒来吧,我怎么会责怪你呢?容颜说着说着便又开始哭:欧阳靖,他们都说你死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死的呢?我一直都不相信的,果然,你还在。

容颜一下子趴在欧阳靖的胸膛开始哭泣,她实在是忍耐的太久了。

当着紫云的面,当着晨儿的面,甚至当着母后的面,她又怎么能脆弱呢?但现在看到欧阳靖,心底的所有委屈便全部释放了出来。

过了许久,容颜才抬起头,看了看小官跟小阎王:需要怎么做?我们可以开始了。

小官的手中,凭空多出一根灯芯,以及一根蜡烛,随即点燃。

这叫归来,只要点着这个灯,还有你陪在他身边,他的三魂七魄自然就会回来。

他们会寻着对你的思念,以及归来照明,找回回到宿主身体的路的。

容颜点点头,又问道:可是,这需要多久?这个需要十二个时辰。

小官答道,随即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

也不理会小阎王,心底还在生气。

容颜继续陪在欧阳靖身边,抓着他的手,细细地说着话。

说着自从分开以来,所有事情。

从吃饭到睡觉,从晨儿长高了多少,以及朝中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才发现,原来她跟欧阳靖,真的有说不完的话。

因为不管她说什么话,欧阳靖总是会微微笑着,耐心地听她讲着。

欧阳靖素来冷漠,但是对着容颜,却像是要化成水那般柔情。

他原本话并不多,但是对着容颜,却总是有很多话要说。

他们早就说好了,如果不得已分开,等到重逢的时候,也一定要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无巨细地全部讲出来。

让对方就算没有参与,也像是在身边一样。

所以,容颜便将这些时日,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统统都说了出来。

她的声音清浅温柔,带着浓浓情意。

让小官眼睛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忙吸了吸鼻子,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学女人掉眼泪呢?小阎王听到小官的吸气声,眼神变得有神,邪气地笑了笑,用神识对着小官说道:看样子,这容颜倒是对欧阳靖一往情深呢。

小官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人怎么总是盯着人家大神不放呢?转了转眼睛,他便回道:那是自然,他们两个的感情是没有人可以拆的散的。

你还是早些死了这条心吧,别去打扰这对有情人,就当是做善事了。

小阎王笑了笑,眼睛紧紧地盯着小官:拆的散,拆不散,我心里清楚的很。

倒是你,怎么就这么急切地要阻止我呢?莫非……小官瞪了一眼小阎王,神情却有些紧张。

对呀,他管他们这么多做什么?但是,不能得罪大神啊。

不仅仅是容颜,欧阳靖更是大神中的大神。

惹了他们,这一世也就算了,等到他们回归仙位,到时候,两位大神一起对付小阎王,小阎王肯定对付不了。

想到此,他心里便有些着急起来,看着小阎王:小阎王,你真的不要玩了。

小阎王看出小官的眼底是真的紧张,眼底一下子不悦起来,邪气的凤眸带着一丝愤怒看向小官:你不会真的喜欢那女子吧。

啊?小官被小阎王的反问给问的有些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官索性闭了嘴不再说话,他死也不要说出,他不想他去破坏大神,除了心里有些不高兴,闷闷的之外,便是担忧了。

自然是为了他担忧,毕竟,以后的雷劫,还要靠他帮着他一起度过呢。

小官将这些关心跟担忧,跟将来的雷劫连了起来。

心里才舒服了些,想想似乎确实是这样的。

小阎王见小官不再说话,便也转过头,看到女子正深情地看着男子,眼底的爱意毫无保留地全部表现出来,毫无压抑。

心中不免羡慕,真羡慕啊。

他想了想又道:你说,容颜对欧阳靖这般深情,那欧阳靖对容颜会不会也是同样的呢?小官转过头,不明所以。

只知道这个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便有些无奈道:你还是放弃吧,欧阳靖对容颜的感情,丝毫不会比容颜对欧阳靖的感情,少一分一毫。

他们都是用生命在爱,你又怎么会理解呢?小阎王眨了眨眼睛,好奇摸了摸下巴,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小官红了红脸,有些局促地转过头,看着白色的营帐。

感觉小阎王的视线还在自己的后脑勺,没办法,只得说道:自然是看得多了。

我平日里没事情,便会上凡间看一些感人的爱情故事。

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的爱情也让人感动的很。

小阎王耸了耸肩,就知道不会听到什么好听的话。

他笑了笑,又说道: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打赌?小官被小阎王从自己的爱情故事里拉了出来,下意识地反问道:打什么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阎王神秘地笑了笑,心底的计划开始盘旋起来。

小官,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如果……那我就回幽禁渊待着修炼去,再也不回来了。

南宫信等人凯旋而归,这一次,是打仗以来,杀的最痛快的一次。

常笑一死,其他人果然不足为患。

甚至连那个古国大王,都只是一个怕死的老人而已。

要是靖能看到就好了,他付出的努力,血,汗都终于有回报了。

如果这时候他醒过来,就能毫无顾忌地跟颜儿团聚了。

就算这样,欧阳靖,你也还是不打算醒过来吗?南宫信蹙着眉想到。

心底又开始自责。

南宫信掀开帘帐,却看到欧阳靖的床边,坐着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秀眉微蹙,粉嫩的红唇轻轻地动着,一直在说这什么话。

她的头是微微垂着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还微微湿着。

她哭了吗?他不知道女子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因为女子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种暖暖的深情。

南宫信走进营帐,脚步却似有千斤重。

他对容颜,一直有种愧疚。

一直以来,他最不能面对的人,就是容颜。

现在,容颜这般突然地就来了,这让他既高兴,又不敢面对。

颜儿。

南宫信轻轻地唤了一声。

容颜缓缓地转过身子,见到南宫信,心中有些震撼。

这真的是南宫信吗?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男子?眼前的南宫信,整个人身上沾满血渍,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

青色的胡渣沿着下巴,明显的有好几日没有打理。

头发更是不可思议地乱,头盔夹在他的左臂,右臂拿着一把刀。

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有颓废。

容颜还未说话,南宫信便扔了手上的头盔与刀,直接跪在容颜面前。

颜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靖。

我答应过你的,要保护他,但是,对不起我没做到。

容颜没想到南宫信竟然一上来就说这些话,忙弯腰将南宫信拉起来,南宫信毕竟是男子,只要他不愿意,容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拉的起来。

容颜无奈,只得陪着南宫信一起面对面地跪着:信,靖没事,真的,靖能回来的。

南宫信看着容颜,有些不可思议,所有军医都说没希望了。

如果靖能坚强一点,便是一辈子这么躺着。

稍有不慎,连最后的那点心脉都会没有的。

到那时候,人就真的死了。

你是说真的,颜儿,你说真的,你没骗我?靖,他能醒过来?南宫信知道容颜不会拿着欧阳靖的事情说谎,所以便也没什么怀疑。

容颜重重地点头:真的,是真的信,你快起来好不好?南宫信啊,当初在皇宫第一次救了自己,因为被欧阳明责罚杖责一百,那时候的他,多么高傲。

他站着受刑,从头到脚,连哼都不哼一声。

全部都是他的骄傲在支撑着他,但是,但是,这么骄傲的他,竟然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原谅他。

要说原谅,那也是她容颜对着他说对不起才对啊。

凭什么她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向生命般虔诚地去完成?容颜有些自责,她总是这般地索取,对南宫信未免太不公平。

南宫信在容颜的搀扶下起身,心里因为欧阳靖能救治这回事,彻底放开了心。

他明白颜儿对欧阳靖的感情,是绝不会在欧阳靖的事情上说谎的。

所以,她说了,他便信了。

这般地放了心,整个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欧阳靖昏迷不醒的这段日子,除了打仗吃饭,他几乎天天陪在欧阳靖身边,希望下一刻,欧阳靖便能突然醒过来。

这样一来一去,体力便有些透支。

这次大战中,又受了不小的伤。

但因为心底有信念,所以一直强撑着。

现在心里放松,人便晕了过去。

容颜忙扶着南宫信,但是因为男子的体魄比她大了不少,扶着实在吃力。

便看向小官:小官,快,帮帮我。

小官听到容颜叫自己,原本走神的思绪便集中,忙应道:好。

说着忙上前帮忙扶着南宫信,小阎王的脸色像是锅底一样漆黑。

大步上前,一把拉开小官,自己用法力将南宫信维持平衡:你忘了自己有法力吗?有必要靠这么近吗?小官被小阎王说的有些不明所以,他靠的近的是南宫信,是个男人,不是他看上的容颜。

这个人今天是怎么了?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阎王,你在不高兴吗?为什么?小阎王被小官问的语塞,他不高兴有这么明显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索性大方地承认:对,我就是在不高兴,你想怎么着?小官摇了摇头,几千岁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幼稚呢?不去搭理他,越过他走向容颜:大神,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帮忙?容颜看向小官,又看了看小阎王。

踌躇了一会儿:我要守着欧阳靖,南宫信的伤我想我是没办法处理了。

你会处理伤口吗?处理伤口?小官笑了笑:当然会,我只要用法力将他的伤口愈合就可以。

容颜忙挡在小官身前,拉住他正欲动作的衣袖,阻止了小官:你可以将他的伤势减轻些,但是千万不要全部愈合。

他醒来会看的出来,欧阳靖的事情,还是不要透露出去的好。

小阎王走上前,撞了撞小官的手:听到没有,你说你一个活了几千岁的人,想的还没有人家多。

惭愧不惭愧?容颜见二人又开始吵起来,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那人就交给你们了,小心点。

小官不想理会小阎王,径自便上前站在南宫信面前。

因为小阎王的法力原因,南宫信便一直昏迷着却还能保持平衡。

小官伸出手,便要拖南宫信的衣服,却被一只手牢牢的抓住。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温度太低,还是对方的温度太高,总之,他感觉到那只手是炙热的。

热的他的手,也开始微微出了汗。

他紧张地挣了挣,没挣开,恼怒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小阎王,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回地府,要是没事找事,我就到老阎王那里参你一本去。

你现在马上放开,马上。

小阎王这一次倒是没回嘴,乖乖地放了小官的手。

整个人没什么多大的表情,只是上前推开小官的身体,自己动手解起了南宫信的衣衫。

小官还是不明白,这小阎王的变态心理,想必懂得根本没有几个。

他没事可做,便又坐回刚刚的椅子去神游去了。

小阎王将南宫信的上衣统统褪尽,肌肉分布完美的上身,此时却交错着纵横的伤口。

大大小小竟有数十个地方都受了伤,甚至有两个地上还是致命的。

小阎王将他两条致命的伤口愈合了一下,想着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一直没有倒下呢?若不是知道欧阳靖能活过来,是不是还打算硬撑着呢?小阎王看着男子肌肤上的旧伤也不少,都是自动愈合的,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便也明白,他这是在惩罚自己吧。

为了谁呢?值得吗?明明知道得不到的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就显得懦弱了些?也许,应该换种方式?小阎王心底暗暗想着。

不快不慢的速度中,将南宫信的伤口都处理完毕。

容颜见小阎王已经将南宫信的伤口处理完毕,便将脑袋探出营帐,叫了几个人进来,说道:你们几个将南宫将军送到营帐休息。

是。

士兵们见过容颜,上一次容颜在军中的时候,时常去军医出帮忙,医治受伤的士兵。

所以这一次她出现,他们到也并没有任何怀疑。

容颜将事情做好,便又坐倒欧阳靖身边,看着他,说这话。

就算无人应答,但是知道欧阳靖还是能醒过来,心里还是非常并没有过多的悲伤。

最多心底害怕的情绪,在见到欧阳靖的那一瞬间,也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所以这会儿,她的心情倒是开心起来。

十二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总之,欧阳靖是安然地醒了过来。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打开城门的那一瞬间,他想睡过去了,但是有个人却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话,还说颜儿会伤心。

这让他再也无法安心入睡。

动了动身子,有些麻,非常不舒服。

欧阳靖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自己梦中心心念念的颜儿。

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不舒服,一下子起身,紧紧地抱着容颜:颜儿,是你吗?容颜又想要哭出来了,她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是我,欧阳靖,你总算醒过来了。

我都快被你吓死了,欧阳靖。

欧阳靖记起自己是受了伤的,很重很重的伤。

他心里不免有些后怕,幸好自己活过来了,不然,她实在无法想象颜儿该怎么办?他紧紧地呼吸着颜儿身上的幽香,只觉得活着真好,活着见到颜儿,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颜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欧阳靖能想象到,在自己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时,颜儿是怎么样的伤心,担心。

因为他,他的颜儿瘦了不少。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你瘦了。

容颜的泪打在欧阳靖的手上,她点点头:你回来了,我就会胖回去了。

欧阳靖实在没有力气,他又无力地躺会床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容颜:我只觉得我去了好多地方,但是那些地方我都不喜欢,那些地方都没有你。

颜儿,我再也不会去别的地方了,我就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容颜明白欧阳靖的意思,他的三魂七魄飞散,游荡的自然不是同一个地方,所以才会出现去了很多地方的错觉。

她点点头: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再也不分开了。

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很多地方,孤单寂寞。

欧阳靖刚醒来,实在是虚弱得很。

容颜见此便轻声说道:欧阳靖,你休息会儿,我去给你熬点粥。

好吗?欧阳靖点点头,没有反对。

因为他也确实没有力气了,他刚点完头,人就已经进入梦乡。

他的三魂七魄刚刚合并,还没有适应,自然会使他的肉体遭到疲惫。

这一点,小官早就跟容颜说过,所以,现在这般,容颜倒是并不担心。

是夜,容颜坐在铜镜前,解开头发,任三千青丝垂于腰后。

小官用神识对着容颜说道:大神,如果小阎王要娶你,你怎么办?欧阳靖已经没事,容颜便有兴致跟小官多说些话。

她也是深爱着一个人,能看得出一个人的爱意。

小阎王明明是对着小官有情意,却偏偏不敢说出来。

她侧过头想了想,便说道:你说我要怎么办?小官原本并不担心,毕竟容颜跟欧阳靖的情意,他是知道的。

但是这会儿容颜这般说,又让他有些忐忑:当然应该拒绝啊,大神你不是已经有欧阳靖了吗?容颜却拿了一把梳子,梳着头:但是小阎王其实也很好啊,难道你不觉得吗?没看出来。

小官一脸不以为意,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他这个人啊,只知道整天拿着他那张冷脸下人,有时候还假公济私,扣我工资。

更过分的是,他就算是我家小主子,管的也太多了,不许这,不许那的。

容颜转过头,笑了笑:你不高兴?能将一个人的坏习惯如数家珍,这样的人,要不就是爱上了,要不就是真的讨厌到了极点。

容颜起身,不再理会小官,而是进了欧阳靖的被窝,真好啊,又能在欧阳靖的怀里醒过来了。

小官怔了怔,整个人有些茫然。

容颜这句话问得,好像真的让他说不出答案。

说是高兴,但明明又很讨厌。

明明讨厌,但对于这种相处习惯,却也已经习以为常。

甚至,有一天,如果改变一种相处方式,还会觉得不自在。

所以,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夜,狂风乍起,容颜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被一阵风卷起来。

突然听到一个充满邪气的声音:跟我走吧。

容颜有些火大,你自己的感情你自己解决。

为什么要拉上别人?若不是看在欧阳靖是他们就回来的份上,容颜真的很想破口大骂。

这都什么事,好不容易欧阳靖醒过来了,自己又不见了。

明天早上起来,他肯定要担心死了。

容颜不高兴地想到,秀眉微微蹙着:你要是喜欢他,为什么不直接对着他说出来?小阎王显然没想到,容颜会这般直接地就说出他心底的秘密。

一时间,时间有些凝滞,过了一会儿,他才苦涩地说道:连你都看出来了,他却一直不知道。

容颜拍了拍小阎王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节哀顺变的眼神。

到了地府,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那你打算怎么办?小阎王这才想起一个问题,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容颜:你难道不会奇怪,我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子吗?男子喜欢男子,你难道不会觉得,天理难容,道德沦丧吗?容颜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笑的有些肚子疼。

待她停下来,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们神仙也怕道德沦丧吗?小阎王这才明白容颜在笑什么,也觉得好笑:天理难容,何为天理?难道还管别人谈情说爱?我只是怕,怕小官会接受不了。

其实,换做是我,我也会一时接受不了的。

她看向小阎王:你知道的,这确实有点不同。

但是,如果是因为真爱的话,我觉得,任何困难都能过去的。

小阎王没有说话,想想也许是旁观者清,女子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容颜见他没有说话,顿了顿又在继续说道:其实小官,不一定对你全无情意的。

小阎王狂喜,对着容颜问道:真的?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吗?不是。

容颜忙说道,等到小阎王的情绪平定下来,才又说道: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小阎王颓废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他也许也对我有感情,但是因为世俗伦理,不敢跨出那一步。

其实,你不明白,做神仙虽然也逍遥,但是,做神仙却也有更大的压力。

小阎王突然又苍白的笑了笑:你应该明白,应该明白的。

容颜当然不明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有些不明所以,小阎王见状,苦笑:你以后就明白了。

所以,你才会抓了我来刺激小官吗?想让他突破自己的防线,跟你在一起?容颜反问,这倒是个好办法,想小官那样迟钝的感情白痴,也确实只能用这一招了。

嗯,所以,麻烦你了。

欧阳靖一大早醒来,便没看到容颜的身影,想着她也许给自己熬粥去了。

在躺在床上甜甜蜜蜜地等了些时间,但是却还是不见容颜踪影。

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欧阳靖大声地唤来士兵,问着容颜的情况。

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容颜,他不免担心起来。

颜儿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急急地从床上起来,却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

南宫信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他忙将欧阳靖扶了起来:你怎么起来了?快好好躺着。

颜儿要是知道,准不高兴。

欧阳靖拉着南宫信的手,焦急的问道:你见过颜儿吗?南宫信并不知道容颜失踪事情,便点点头:昨日见过,我的伤应该就是她帮我包扎的。

我们军中,还没有人的医术像颜儿这么高明。

今天呢?今天有没有见过颜儿?欧阳靖整个人冷静了下来,这时候,就是着急了也没用。

所以,他神情也跟着冷了下来。

压抑着心里的害怕,他只能用冰冷来掩盖。

南宫信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下意识地问道:颜儿怎么了?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结局【下更新时间:2013-7-16 11:34:38 本章字数:6584小官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他在不断的纠结。

爱咣玒児想着,如果小阎王喜欢大神,那他应该要成全才对。

只要是小阎王喜欢的,他都不应该阻止的。

但是见欧阳靖这般着急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不仅如此,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些莫名的不高兴。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之堵得有些难受,就像是吃撑了一样。

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小阎王这么做,未免太不近人情。

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是帮凶,这当然会让自己不舒服。

满意的点点头,小官为自己心里的难受,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正所谓,天上一年,地上一过千年。

地府虽然不是神界,时间却也跟神界差不多。

这边小阎王刚布置好喜庆的模样,欧阳靖那边却已经将江州城甚至城都翻了个底朝天。

容颜托着下巴,看着小阎王忐忑地走来走去,叹息:小阎王,你确定小官会来阻止吗?最起码,你让我跟欧阳靖说一声。

他一定会着急的,他如果醒来发现我不在的话,一定会很担心很担心的。

容颜并不知道地府一日,凡间三年这个说法。

小阎王也没说,他知道如果说了,她一定会吵着要回去的。

这般想着,他便停下脚步,说道:你不能回去,小官就在欧阳靖身边,你要是出现,他一定会感觉得到的。

他心里也着急的很,他孤注一掷,用这么一个实在算不上好的办法,只想逼着他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如果实在冥顽不灵,还是不肯将自己的心交给他,他就真的被打入地狱底层了。

容颜再次叹息,想着从离开到现在,最多也就一个时辰,欧阳靖应该不会这么早醒来的。

这般想着,容颜便宽了宽心,再次托着下巴,看着小阎王踱步。

容颜这边一个时辰没到,但是欧阳靖那边却已经过去三天。

欧阳靖整个人变得越加虚弱,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现在却连抬手都成了件费力的事情。

小官依旧将自己埋在角落,瞧着欧阳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底不知怎么的就浮起一个想法。

他这么难受,他也不好过,那就让他们不要成亲好了。

点点头,小官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现在有三个人,都因为这次婚礼不高兴了,那就不能再继续下去。

但是,但是如果不继续下去,小阎王会不高兴啊。

小阎王喜欢大神,大神却喜欢欧阳靖,欧阳靖也喜欢大神。

等等,他们三个互相喜欢,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吧。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不高兴呢?为什么呢?小官满脸纠结,对了,应该是小阎王要是做错事,自己肯定也要跟着受罚。

老阎王说过要自己好好看着他,不要乱来。

现在小阎王果然乱来了,但是自己非但没有组织,貌似,还有从旁协助的威胁。

这要是被老阎王知道,他一定会扣自己工资的。

小官再一次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整个人便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一下子飘到欧阳靖面前,想了想:我家主子看看了容颜,现在被抓到地府,马上就要成亲了。

欧阳靖听到容颜的名字,便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向小官。

是他,颜儿身边的小厮,但是已经失踪了很多年了。

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对着自己说这些奇怪的话。

他实在太过虚弱,连日来的担心着急,让他根本吃不下,睡不着。

所以,说话的声音干涩嘶哑,苍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地府?小官忙点了点头:对,我家小主子是地府的小阎王。

哎,算了,我自己去吧。

小官见欧阳靖的身体,是伤了根本。

一时间难以复原,便跺了跺脚,瞬间消失在原地。

欧阳靖眨了眨眼睛,看着平地消失的小厮,似乎有些理解他口中的地府。

记得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总觉得去了很多地方,其实,不是他去了,而是他的灵魂去了。

人只要死了,便能到达地府,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欧阳靖费力地挣扎着起身,看了看身上,腰间的软剑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欧阳靖勉强支撑着下了床,摇摇晃晃地扶着桌角。

脸上带着决绝,如果颜儿在地府,那他便追随到地府。

总之,不管上天入地,他都誓死追随。

想到此,欧阳靖便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因为这一抹笑,竟奇异的觉得温暖。

他摸了摸桌角,够尖锐。

但是自己现在站立都成问题,肯定无法用力,一下子撞死自己。

要是叫南宫信帮忙,想必,南宫信肯定会以为自己是疯了。

所以?欧阳靖有些苦涩,现在这身子,连自杀都成问题。

低下头,见到自己身上的腰带,他用手摸了摸,陷入沉思。

地府已经是热闹一片,小官到达地俯时,便看到小阎王跟容颜已经在拜天地。

心里一着急,便伸手大叫道:慢着。

所有小鬼大鬼都看向小官,小阎王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抑制的笑,看向小官:为什么?其实,小官不知道的是,就这一拜天地,他们便已经拜了三回了。

就是等着他出现,说一声你们不能成亲。

见到小官出现,容颜一下子高兴起来,小官来了,她就可以回去了。

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欧阳靖一定已经醒了。

小官站在原地,渐渐收回僵硬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他承认,当他看到他们成亲的时候,好像心很痛。

不是堵得难受,而是真的痛。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呢?他问他为什么,他看向他的眼睛,他似乎是很认真的在等着他的回答。

小阎王确实满心期待着小官的回答,他不会知道,在他说出慢着的时候,他有多开心。

他想,他心里应该是有他的。

不然,依着他的性子,又怎么会跳出来阻止呢?小官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来阻止他们成亲了,虽然,他心里其实就是不想要他们成亲。

但还是挺了挺胸膛,说道:因为老阎王说过,要我看着你,不准你乱来。

所以,所以我当然要来阻止你。

小阎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下去,更多的确实阴沉。

他扬起邪气的眼睛,看向小官:你确定?小官以为小阎王突然之间不高兴,是因为自己去阻了他的婚礼。

心里更加难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还是确定地点点头:当然确定。

小阎王苦笑,刚开始只是微微勾起唇角,到后来,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看向容颜:我想,没必要再演下去了,再演也就这样。

无心的就是无心的,再怎么样,也还是这样。

容颜看到小阎王的眼底分明是有泪的,却被他死死地压住。

这时候,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得点点头:小阎王,你没事吧。

难受的话……我没事。

小阎王打断了容颜的话,摇了摇头:几百年前我便已经知道答案,比这更失望的我都经历过,所以,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容颜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一个人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随即,便是那一声温柔到极致的呼唤:颜儿。

容颜眨了眨眼睛,忙又闭上,又睁开,还是欧阳靖。

她整个人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伴随着浓浓的担忧:欧阳靖,你怎么会在这里?欧阳靖一见容颜安然无恙,便微微放宽了心。

但在看到容颜身上的大红色喜袍的时候,心里却还是不舒服了起来。

但是对着颜儿,他又舍不得生气,便只能一个人在心底不高兴起来。

容颜走到欧阳靖身边,挥了挥手:欧阳靖,你怎么了?欧阳靖回神,对着容颜温柔地笑了笑,见到女子清浅的笑意,眼底瞬间温软了起来:我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容颜笑了笑,了然地点了点头: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呀,欧阳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江州出了什么事?她顿时着急起来:欧阳靖,是不是我走之后,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活人……你死了?你是不是死了?欧阳靖伸出手,想摸一摸女子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颜儿,根本无法碰到他。

他蹙了蹙眉,却还是浅声说道:你在哪里,我自然就在哪里。

容颜没发现欧阳靖的眼神,一直是盯着自己的手在看着。

她看向欧阳靖,焦急的问道:欧阳靖,你是不是死了?欧阳靖回神,看着女子一脸焦急的神情,轻笑道:是死了,而且死法有些……有些娘们。

想起在军营中的自己,竟是上吊而死。

南宫信要是看到那样的自己,担忧自是不必说。

最重要的是,自己是一世英名,怕是也该毁了。

他低垂着头,笑了笑:下次,一定换种死法。

容颜一下子扑到欧阳靖的怀中,捶打着男子的胸膛,幸福的感觉却蔓延全身。

男子对自己的爱,连她都觉的深的吓人。

像是随时都能将自己沉死,溺死一般:欧阳靖,你怎么能这样。

就算爷们的死法,你也不能随便去死啊。

欧阳靖本想避开容颜的拥抱,但是女子的动作太快,他根本无法躲避。

等到他真的感觉到女子温软的身体,他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还是能碰上她的?他颤抖地伸出手,摸向她的发丝。

柔软的发丝,微微有些凉意,但是触感却异常的好。

欧阳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好了?刚刚明明碰不到的,他看向小阎王。

小阎王对着他微微一笑,他了然,他微微点头。

安心地将自己的手放在女子腰侧,用力地抱紧女子。

容颜根本不知道这短短一分钟,欧阳靖已经经历了地狱到天堂的路途。

看着她,却不能抱她,不能敞开自己的胸膛让她依靠。

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折磨。

但是,但是突然之间又可以了。

欧阳靖感受着女子在怀中,心底变得柔软的感觉。

一想到差一点,就不可以这样抱着她,心底便有些后怕。

他的实现来到女子的喜服上,蹙眉:颜儿,你的这身衣服,真的很刺眼。

容颜离开欧阳靖的怀抱,低了头:欧阳靖,你是不是吃醋了?是。

欧阳靖大方地承认:我吃醋了,所以颜儿,你要怎么补偿我呢?容颜轻轻地笑了笑,直接宽衣解带,将外面的喜服脱去,露出里面素净的衣衫。

看向欧阳靖:这样可以了吧。

欧阳靖失笑,点头:你怎么会……当然可以。

小阎王上前,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能够这般互相爱着。

说道:欧阳靖,你的尸体,现在你的灵魂跟你的肉身已经合并。

我想你应该也感觉到了。

嗯。

欧阳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他都没有感觉的时候,他就将自己的肉身送过来了。

他点点头:谢谢。

小阎王摇了摇头:这件事本就是我惹出来的,闹成这样,我的责任最大。

但是以后,千万不要随便用这个方法,灵魂跟肉体离开的时间过长,会有你想想你到的后果的。

他顿了顿,看向小官,又说道:你们毕竟是凡身肉体,不宜在地府久待。

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吧。

容颜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说道:好啊,我们赶紧回去吧。

她转过身,看向小阎王:那你……你会放弃吗?小阎王苦笑,摇摇头: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让自己坚持下去。

等你们走后,我也就走了。

走?容颜有些好奇,这里不是他的家吗?这就是你家,你还能去哪里?还能去哪里?小阎王邪气的眉眼微挑:从几百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待的那个地方。

那里去冷静冷静。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

伤心失落地走,用几百年的时间疗伤,回来时满怀希望。

再一次希望落空,这般来来回回,小阎王觉得自己都快疯掉了。

真的快疯掉了。

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小阎王对着容颜说道:现在,你们两个闭起眼睛,心里想着最想去的一个地方,你们就能到那个地方了。

欧阳靖跟容颜相视一笑,一起闭上眼睛,眉眼安静。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们的神情都带着浓浓的幸福。

两个人手牵着手,同时消失在原地。

风吹过,梅花飘落,落在他翻动的衣衫上,落在他轻扬的墨发上。

他看着她,眼底深情温软,毫无掩饰的炙热情感。

女子眉目弯弯,笑意浅浅。

脸颊上有不深不浅的梨涡,看起来娇俏动人。

她的唇微微勾着,让原本蔷薇色润泽的唇越发柔软。

她站在盛开在最旺盛的梅花树下,浅淡地笑着,笑中幸福美满。

男子薄凉柔软的唇轻启:真巧。

女子笑意加深,一步步地上前:是啊,真巧。

初次相遇,他告诉她:陪我下棋,我带你出去。

而这一次,她走近他:我陪你下棋,你伴我一生。

男子眼底温软,看向女子:好。

小阎王还是走了,小官去送他:小阎王,为什么你总是要去幽禁渊呢?小阎王看向小官,眼神变得幽深难测,他说道:为了冷静自己。

冷静?小官不明所以,就你现在这样,还冷静什么?再冷静,都能将身边的人冻死了。

他下意识的便问道:冷静什么?小阎王幽深邪魅的眼中,有两团火焰在跳:你想知道?小官点头,不想知道,他就不问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素来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但对他的事情,却总是会多那么两三分的兴趣。

想知道啊,你还能有冷静不下的事情?你会后悔想知道的,就算是这样,你还要知道吗?小阎王眯了眯眼睛,再次问道。

小阎王要是不说,自己接闭嘴倒也罢了。

但是这般说,明显就勾起了小官的好奇心。

他会后悔?会吗?他自己问自己,会有什么自己会后悔发生的事情吗?你说吧,我不会后悔的。

真的?真的。

小阎王身子一转,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直接托着小官的后脑,吻了上去。

两唇相碰,点燃了几百年来掩藏的感情。

就像是燎原之火,愈演愈烈。

小官睁着眼睛,有些被吓到了。

眨了眨眼睛,他……小阎王在吻他?虽然震惊,却并不讨厌。

反而,心里像是被慢慢地在填满。

一直缺失的那一块,在被填满。

一吻罢,小阎王放开小官,看着他:现在知道了吗?小官还处于迷茫中,浑身发软。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在点点头。

小阎王被小官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到让他安心不少。

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冷静。

是因为,因为我一见到你,就将吻你,压倒你。

就怕下一刻就藏不住埋藏了几百年的爱,怕你,拒绝。

所以需要冷静,所以才会宁愿去幽禁渊受责罚,也不愿意看着你,拒绝我。

小官回神,点点头:我好像知道了,但好像也不明白。

要不,你再吻我一下,让我再想想。

一句话,让小阎王身处意外,像是被直接送到云端,有些漂浮。

他一下子又吻了上去,比上一次的吻更加炙热。

南宫信坐在营帐内,士兵进入营帐:将军,明日便能到达古都(古国首都。

)。

南宫信点点头,起身:叫各位将军马上到这里来商议军事。

是。

报……进。

南宫信放下兵书对着帐外说道。

士兵进入营帐,跪在地上:将军,古国派使臣送来降书。

南宫信冷哼一声:虽说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但是古国的使者,实在不值得我们同情。

一路上,我们已经收到九封降书,他们还真是不死心。

一旁的将军说道:将军,既然古国已经心生投降之意,何不……南宫信冰冷的视线扫向那位将军,那位将军立马闭了嘴。

南宫信才冷冷的说道:古国侵犯我天朝,他们既然有胆入侵别的国家,就要做好灭国的打算。

他们说投降了,我们就相安无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在欧阳靖倒下的那一瞬间,南宫信就发过誓,他一定一定要灭了古国。

让他们付出代价,灭国的代价。

杀了使臣,今晚攻城。

古国灭亡,其他小国再也不敢随意侵犯天朝。

他们都知道,天朝不仅仅有一个战神欧阳靖。

还有一个杀神,南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