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喊他明哥,就该是张明了!现在庄桐落入他们手里,一定会成为张明威胁秦夜的筹码。
言诗诗抬头看斑斓的夜空深吸口气,暗暗做了决定。
两个男人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惶恐不已,老大让其将人看住,定是等着讲条件了。
一个对另一个说:那边出事了,情况不妙。
四周看看,别出什么差子。
竖在门前的两人一散去,言诗诗压低身子逐渐向屋内靠近。
里面没有开灯,黑通通的一片。
残破的月光从窗子影射进来,隐约看到庄桐被捆绑在一个角落里奄奄的丧气。
听到有人靠过来,警觉的叫出来: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嘘,是我,言诗诗。
言诗诗马上出声制止,庄桐一怔,安静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言诗诗顾不上跟她解释:回去再说,路上有车在等,我们快走。
摸索着解开绳索,一将人释放,两人转身就逃。
可是屋内实在太黑,地上又横七竖八的摆放着杂物,言诗诗一个不小心,猛然被什么东西勒住脚踝绊倒,疼得一声轻呼。
庄桐被言诗诗猛然倒地的响动一惊,见鬼般的叫了嗓。
两人同时慌乱,借着那点月光两道视线在空气中对接。
庄桐回过身看她一眼,顿了下拔腿向外跑去。
言诗诗想起身,腿摔下时受了伤,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门外趟过草丛的加急脚步声传来,她想起庄桐临走前的眼神,真真是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张明此刻虽尽力维持着冷静的神色,天知道他心里早已蹂躏成一团。
幸好早一步让人将庄桐绑了去,否则已经成了这些锁命囚徒枪下的亡灵。
前一刻宋谨的枪口已经指上他的脑袋,他软声软气的对着秦夜求饶无果,眼见板机就要扣动,电话却响起来了。
他终于像捞到了根救命稻草,对着秦夜急喊:别开枪,开枪你就永远见不到庄桐了。
宋谨扣动板机的手果然便不再动,偏首看向秦夜,等待他近一步指示。
秦夜神色如旧,深邃的眼波中能看出是阴冷了几分。
听他把电话讲完,操手靠到车身上,挑眉问:你想跟我讲条件?张明以前在秦夜面前什么范?以为传言那东西不能太当真,可是今日一见就傻眼了。
他近四十个手下,紧张时期出行时挑出来的都是最上层的,结果在秦夜的人手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几分钟就被通通制服。
这样训练有速的极强杀伤力,恐不是几个国内帮派能及的。
向前挪动半步,退离杀气重重的妖孽男宋谨远些,吞咽了下口水跟秦夜谈判:秦少速度真是不慢,如果不是我早行动一步,想来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是现在明显不一样了,秦少该不会看着庄小姐就此香消玉殒吧?宋谨用衣角轻轻擦拭枪身,漫不经心的等候。
眼前这个男子他太了解,跟他讨价还价得不到什么好处,简直嫌自己死得慢了。
可是楚信风不同,他眼中的秦夜就是那个温润淡冷的大律师,杀场上的秦夜他没见过。
心里只觉得烦躁不已,啐骂了口张明,见秦夜微微低着头,嘴角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张明等得心下慌然,忍不住催促:秦少怎么想?秦夜悠悠抬眸,映着月光的脸英俊得没了边,果然就有深沉的笑意从眸子里溢出来,却有泠泠杀气,看得张明心惊胆战。
这惊恐的念想也只是尤然一转,方觉就眨眼间的事,之前还笑吟吟的玉面公子雷鸣之速后变了寒峭冷凛的颜色,张明瞳孔放大再缩紧,急速变换之后已开始剧烈疼痛。
他盯着撞上来的枪口慌乱得有些睁不开眼,张了张嘴巴没等说话,绝色天颜的男子嘴角微微一勾,还是笑了,磁性嗓子悠悠道:我不喜欢在杀人的时候谈条件,你找死!怦闷脆的枪响如滚雷般由近及远炸开,张明高大的身姿迎风晃了两晃招然无力的倒下去。
眸子睁得老大,紧紧的盯着秦夜。
恐是他做梦也没想到,F城出了名的优雅贵公子,竟然这样狠绝!人刚一倒地,宋谨即刻上来搜身,掏出电话后捏在手里:boss,我立刻让人模仿张明的声音放人。
秦夜点点头:速度要快,将这些人处理掉,今晚就乘专机离开。
楚信风有点儿看傻眼,他是标准身价清白的阔少爷,虽然杀起人来也不含糊。
可是,这等阵势何时见过?一直以来只觉得秦夜深邃莫测,没想到手底下有这样一帮精良的杀手团队。
张明这座大山一倒下,手下人立刻主心骨涣散,一窝蜂的想要逃窜。
秦夜将枪收起来,转身叫上楚信风:我们走。
一句话说完,精眸蓦然抬起,缓缓攒出腾腾杀气。
不等楚信风反应过来,已经跳到车上急速开出。
眼风随及望出去,前面一辆车子正开足马力的逃窜出去,明显是之前行剿时隐匿起来的。
秦夜桃花眸子危险眯紧,人在被求生欲极力操控的时候便有无穷的能量爆发。
前面开车急骋的男子俨然知道一但被他追上的后果,玩命的狂奔。
毕竟车子的性能有限,再加上慌不择路时多次偏轨,逃窜得很是吃力。
男子盯着后车镜心头晕开将死的绝望,无论如何没想到那辆闪电之速追来的车子会蓦然停下,然后秦夜从车上下来,一把捞过路边扶柳之姿的女子。
庄桐闻到秦夜身上特有的香味,忽然安心得淌下泪来,往他的怀里一歪,勉强扯出笑:秦夜,你没事真好!秦夜挑起她的下巴唤人:庄桐,你怎么跑出来的?庄桐沉沉的眨了两下睫毛,晕死过去。
秦夜狭眸眯起望向车子开远的方向,像上弦的月,渗出广袤森森的冷光,抱起庄桐上车离开。
言诗诗受不住这疼,破口大骂:有本事你们就打死我!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啊。
哟,你这死丫头还敢顶嘴。
男子心里本就窝着火,一听她叫板更加火冒三丈。
不知哪里跑出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将他们到手的人质给掉包了。
这不是要他们的命么。
手臂高高抢起,一藤条又抽了下去,当即在言诗诗白皙的手臂上缠上一条触目狰狞的血印,蛇一样道道蜿蜒。
言诗诗咬着牙,闷哼一嗓,骂人的冲动更甚了。
庄桐那张妩媚的脸颊在头脑中一闪,就像电影放映时飘散过的妖魔鬼怪,生生又是一个冷颤。
另一个人见言诗诗已经被打得不轻,适时阻止:行了,先别打了,跑了一个,万一再将这个打死了,更没法交差。
男子踌躇时手中电话响起来,扔下藤条狠瞪了言诗诗一眼唯若的去一边接听:喂,明哥,那个……话没说完,蓦然以一副吃屎的表情怔住,转眼又开成了腐烂桃花,点了几次头,只说:好,好,知道了明哥……言诗诗心里打鼓,莫非这就要动刀撕票了?刚才那两人像拎着两块猪肉一样衡量比对她和庄桐的价值,猜测哪一个更被秦夜看重时,她心里就虚虚的悲摧。
可不是秦夜已经知道庄桐逃跑,就打算将她废弃了?!另一个人也好奇,问他:明哥说什么?将人送过去?男子迈着大步靠过来,言诗诗绝望的眯上眼,心里狠狠疼了一下。
却听他的声音在头顶响彻:明哥说跟秦夜谈好了,让我们安全无误的将人放了。
言诗诗已经出了破屋数百米,还在反复问自己这是不是做梦,狠掐了自己一下,嘶一声呼疼。
结果撒欢的跑起来,唯怕那两个男人反悔再追上来。
看来注定她今晚的命运是叵测的,总有这样那样的未知危险暗候着她,真是躲也躲不及!刚一跑到大路上,就被一辆急速驶过的车子刮到,惯性之下闪躲不及便被大力的弹了出去。
本就遍体鳞伤的小躯体在沾地的那一刻不可遏制的疼起来,整个人都觉天旋地转,夜空也开始不安份。
额上有液体滑落,一直淌到眼眸上,世界被笼罩到一片模糊。
她躺在地上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指触动冷硬的地面,觉得这一世恐又要英年早逝了,真TMD的不幸!朦胧间肇事车辆又退了回来,车灯打开,晃得她睁不开眼。
然后就像看国际走秀一样,灯光的角度刚刚好,举世瞩目的名模从T台一端风度翩翩的走来,高大英俊,气宇非凡,一身的独然气息震撼感染了整个视角。
男子走到跟前停下,弯下身抱起她问:你怎么样?就连嗓音都这么好听,言诗诗感叹。
肇事者见她眼眸迷离,微弯着嘴角痴笑,以为她是真的摔傻了。
抱起人就走,触动她身上的伤口,昏死前低咒:我要真被你撞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男子低头盯紧她:听你这口气倒不是很怕死啊。
言诗诗深埋进他怀里,又疼又累:还没结婚生子,没生官发财,怎么可能不怕死。
男子嘴巴抽搐:这么白痴的女人,还是死了算了。
起了戏谑心思,作势要将人抛出去。
言诗诗八爪鱼似的攀紧他,说出最后一句不靠谱的话:肇事逃逸致人死亡的,判三至七年有期徒刑。
他奶奶的,罪行怎么这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