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诗诗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翻看之前景风送来的那些东西,嘴角隐隐溢出些笑,灯光下闪着不知名的光晕。
半晌,拿起电话打过去。
景风接电话的速度向来不慢,时至此刻依旧神采奕奕:嗯,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难得啊。
言诗诗听出几分玩味的成分,看似某人心情不错。
配合着笑了下,反问:怎么难得了?景风煞有介事的嗯了声,执了笑的嗓音轻轻缓缓:我猜你一定是有事找我,否则不会想起我。
那倒不假,虽然景风这人不错,就连细节上都能做到完美无缺,哪里有得挑?可是两人毕竟不熟。
言诗诗言辞闪烁的跳过这一话题,看了一眼时间认真起来:别说,还真被你给猜中了,就是有事要求你的。
景风也很干脆,提音说:说来听听。
你不是MIGA成员么,认识的顶级律师一定多,我想让你帮忙请个好一点儿的。
这样看起来会比较有信服力。
那端静默一两秒,再启音忽然散慢:为秦律师请?言诗诗不否认:是的。
估计不会进入到诉讼阶段,事情也保证不会太难办,但是酬劳绝对丰厚。
景风显然对这一环节兴致寡淡,操手看向窗外缓缓道:这个你诱惑我没用,再丰厚的酬劳我也沾不到边,过后跟律师谈。
我倒想知道,帮了你这次,你要怎么感谢我?言诗诗一路走到窗前将窗子开大,夏夜干燥的晚风吹进来,乱了一头散发。
此刻她目光清幽,再开口语气中有显见的自信满满:感激我早就想好了,有东西送你,保证让你满意。
景风默了一下,轻笑出声,词性嗓音批似晚风宜人,吹出满心酥痒。
那好,我拭目以待。
刚一回头就见秦老太太从楼上下来,一露头就问:诗诗,怎么还不上去睡?言诗诗收起电话过去掺她:还不困,奶奶怎么下来了?秦老太太颓废的叹:小夜的事至今没个着落我怎么睡得着啊。
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律师也去查过案卷,总觉得不是很妙。
虽然一些朋友已经尽力压制此事,可是这么个拘留法也不是个事啊。
小夜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他那种混世魔王被囚在那里不是要他命么。
憋闷是一定的,楚信风今天还说过秦夜让她去探望。
可她没打算去,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拿起外套就要出门,委婉的对秦老太太说:奶奶,您先睡吧,我想出去走一走。
秦老太太不放心:这么晚了去哪儿?让司机开车送你去。
言诗诗已经奔到门口了,摇头拒绝:不用那么麻烦,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就是随意走走,您先上去睡吧,不用等我。
蹲了几天的点儿才约到杨铃夫妇。
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但凡扯上点儿关系的人都一副趋之若骛的样子,能在第一时间跑去国外避难的谁还肯留下啊。
她也是料准了这一点,早在秦夜被带走那一刻就料想到杨铃夫妇在这次事件中举足轻重的影响力,率先跑去谈妥条件后将人置留下,才免了天涯海角追赶的命运。
如今事成再际,她也是不放心,不来叮嘱一下伪造的证言就没法安生。
毕竟都是豪门出身的富贵子,耳沾目染也早该一身奸猾。
言诗诗一表明来意,两人当即就通了,笑意吟吟的让她放心。
出来时起了风,城里的别墅,四处灯火辉煌炫目,并不显夜的孤寂。
言诗诗拉紧上衣前襟,一边走一边思考事情。
身后蓦然跟踱上一个人,等到感知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时人已经被拦下,一只手臂自她脖颈处环过,稍一用力将人按扯进怀里,鼻息处是青草般幽幽的香气。
言诗诗心头一惊,下意识出手扣上来人手腕。
另一只胳膊曲起,狠狠向后顶去。
那人背后轻笑了声,巧力避过。
不见一丝愤怒,反倒兴致勃勃的嚷嚷:哎,看不出啊这丫头还有两手。
不过跟他宋谨这种老江湖比起来还是嫩了点儿。
接着就听身后一计女音轻呵:宋谨,你别闹了,快放开诗诗。
男子没有立刻将人放开,扳着肩膀转过来借着灯光打量,凤眼微微眯着,俊美到妖娆的脸上尽是玩世不恭的玩味笑意。
手背抬了抬她的下巴,啧啧叹:还真是个美人,林宿这小子就是命好。
苏小语伸手过来爆力的扯开宋谨,看言诗诗怔在那儿以为是吓坏了,安抚性的拍了拍,侧首没好气的念:宋谨,你能不能正经点儿,都把她吓到了。
言诗诗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没有多害怕,吃惊倒是真的。
这个面若桃花的男子她认得,宁宇后任总裁,花丛中翩然游走的人物,在A城也是赫赫有名。
宋谨耸耸肩,笑意一转公子范:怎么?吓坏了?眯了眯眼,嘴角轻轻翘起:看着年纪不大啊,成年了吧?苏小语略微崩溃,索性一拳抡上去。
不过一副躯壳,事实上也比你小不了多少。
言诗诗恢复如常,对着两人礼貌笑过,转而狐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宋谨转身唤上两人:先上车再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苏小语快速拉上言诗诗上车,开出一段距离才说:本来去秦家找你了,看你出来便跟着过来了。
怎么样?杨铃他们答应了吗?她这么问简直多此一举,连顾少卿和华夏都被她说服,那对夫妇又怎能幸免。
说到头她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言诗诗笑得含蓄:其实也没说什么,不过帮他们算了一笔帐,他们又不傻,仔细衡量一下是否划算自然会同意帮秦夜做假证。
毕竟秦夜的事暴露了对他们没有一丝好处,有谁真看到是秦夜杀的人?豪门忌讳的东西太多了,牵扯命运的事也多。
明明已经污浊不堪,但对外总要自持洁净。
张明左右已经死了,杨铃失去的只是一个不顶用的情人,这事说出来实在也不光彩。
但是如果秦夜没事,后绪对他们绝对没有坏处。
微微偏过头,朦胧灯光下一张脸精雕细诼:我答应了他们,过后这事不让秦夜知道,我能保他们十年官司上不受负累。
苏小语眨巴眨巴眼,看来真如华夏所说,她安逸的生活过久了,脑子却是不太好用了。
牵上她的手又追问一句:可是不让秦夜知道,又如何保他们官司上十年不犯口舌呢。
言诗诗泠泠的看着她不说话,苏小语在听到宋谨点拔嘲弄的一声笑意后,猛然拍上脑门,瞧瞧她这脑子,眼前这人不就是律政界的金牌人物么,谁说没有秦夜就转不动了。
要不要我帮你打通一下,恢复那些资历?她自认没什么本事,可老公是万能的。
言诗诗眼睫垂下,有那么一刻似闪滑过取舍艰难的光火,湮灭速度之快达到一种扼腕的地步。
再抬头已故作无他:不需要了,就过这种生活也挺好。
她觉得为了一个人她这是放弃了一些东西,那些锋芒之前想要绽尽,可是反复思及过就不再想。
能隐在一个人的背后,患难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总是安心的。
之前她风华滟滟又有什么好?还不是脱不过早死的命运,就连死法就悲彻心弦。
车子一路开回秦家,建筑物远远呈现眼前的时候停下。
宋谨下车去抽烟,闲散的靠在车身上等候。
言诗诗看出事态端倪:还有事么?苏小语坐直身子看着她,半晌扶上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本来已经打算今晚离开了,可是我觉得还是要留下来跟你说点儿什么。
其实三年前我们都以为秦夜死了,是顾少卿看出破绽,我们也是在两年前才知道真相。
你也知道,他不记得我们了,如今他起了疑心,我们就真得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那个林宿是无所不能的,即便没有我们,他想打多大的天下,想得到什么都不在话下,我认识的林宿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他可以不羁,也可能狠绝,混世,温润,桀骜,在他身上可以看到一切闪闪发光的特质。
我至今仍旧觉得林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哪个女人能跟他执手终老,最幸福不过的事。
抬眸间眼中有泪,即便执意隐忍还是亮而刺目。
当时听到他的死讯脑子里一片空白,时间就像倒转之后回到过去,回到那个不安份的青春年少时,眼瞳里都是他,明媚得世界都一片美好。
可是内里是疼的,我们三个人的角色都太痴缠了,谁也不肯伤害谁。
但如果没有我,一切伤痛都不复存在。
他们彼此喜欢,不用顾虑到我,便会好好的在一起。
可是,等到我们反醒也勇敢的那一天,命运却说已经错过了。
那时华夏有了心爱之人,并且嫁为人妇。
而我无论如何努力也不曾走进林宿的心里一寸,他就是个狠心的人,心房不会轻易被哪个人打开,但是一但开了,那条命都是你的。
曾经的林宿是华夏的,可是总觉得现在不一样了。
除了那张脸皮,便很难寻到昔日的影子,他还是变了,那个林宿确实已经死了。
他是秦夜,就是你言诗诗的。
我有这样的预感,并且十分强烈。
他的成长周期似乎比一般的男子要长,又是在青春年少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就难免执拗和倔强。
可是那些爱跟长大后的爱或许是不同的。
如果他有记忆,又爱上其他女人,再让他甄别那段感情,或许会发现曾经拥有的更多的是习惯和被时间转化的亲情。
诗诗,你要试着走进他的心里,过程过许会苦难一些。
但是,这个男人绝对是值得的。
------题外话------明天秦夜就出来了,这部分结束了,诗诗和的秦夜的主打戏彻底来临了。
是不是特别没意思呢丫头们,如今看来这个故事又写瞎了啊。
今天再动手写就有些天马行空了,完全不在调上,写到哪里自己也不清楚了,估计是人物出场太快了,所以看得不清楚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