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根指头戳戳他:楚信风,酒醒了?硬是扯着手臂将人扳过来,含着点点笑:还以为你多本事呢。
她就吃准他重情重义。
楚信风猛一用力将人扯近了,眯了眯眼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敢,哥哥今天没情绪。
言诗诗切了声松开他,整理一下被他胡乱摩挲弄皱的礼服,脖上的水淌下来打湿了抹胸边缘,幸好色深,并不明显。
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敲到他的脑袋上,指着鼻子教训:再装疯卖傻的占便宜,看我不杀了你!看来你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站起身就走,手腕蓦然一紧,被他实实攥在掌中,抬了抬下巴类似乞求:既然这么勇敢,就陪我一会儿,头疼。
言诗诗望进他眼瞳中,灰灰的没有光彩,觉得他该是心疼。
迟疑了下,点点头应允:好吧,要不要我再陪你喝一杯?楚信风已经将人拉回床上坐下,借势歪过去,顺理成章枕到她的腿上。
嗓音微许无力:快喝吐了,你坐着别动就行。
言诗诗防备的瞪他就要弹起身,被他扣着手腕动弹不得。
郁闷的嚷嚷:楚信风,你又犯病是不是?楚信风躺正了仰面看着她,唇角微微上弯:你不是很厉害,难道也会怕。
手臂抬起,指腹滑过她瞠目大睁的眸子,在她闭眼之际彻底笑起来:就先让我轻薄下,过后你再杀了我,我心甘情愿!言诗诗被他一句话逗得哭笑不得,从他掌心脱困时楚信风已经偏过头不看她,消瘦的脸颊在她身上猫一样轻蹭,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心里软成一团。
径自喃喃的开始说话: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很狼狈是不是?言诗诗心里答了一句,是挺不堪的。
话一出口还是给足面子:没有啊,有点儿不羁,像江湖浪子,很帅的那种。
楚信风微不可寻的轻笑了下,手臂揽上她的腰身,像初生伊始的婴孩儿,极需母亲的关爱。
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天马行空的东西,倒是给我面子啊。
言诗诗咬着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楚信风的心中他们的那段感情如此密不透风,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又不能恰到好处的出口安慰。
思绪辗转后,只问他: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么?不等他答,当即补了句:很多人嫁妹妹心情都痛快不到哪儿去,就像一家人被猜散后分给别人一部分,你当哥哥有这种感觉是很正常的。
言诗诗,你常让我有种错觉,觉得这副身体里住着个人精。
一侧首盯紧她,眼睛精锐的细眯着:你看出了什么对不对?我跟可心那些事你猜到哪一步了?言诗诗想笑一笑缓和气氛,最后却僵成干笑。
莫非哪一时她的表现不够谨慎,有心探究的时候被楚信风看出端倪了?楚信风挑着眉鼓励:没事,说来听听。
言诗诗想了想,笑意敛去,斟酌字句:其实也没什么,觉得你这个哥哥对妹妹很关心,比一般的哥哥要用心,所以猜测你跟可心的关系很好。
楚信风堪堪与她对视,半晌唇眸漫过苦笑,轻瞌上眼。
悠悠道:是比一般的哥哥用心,不用心怎么像话,就是不知她怎么看待这份用心良苦了。
可心那么聪明,你对她好,她一定都记在心里。
言诗诗觉得这不是安慰,她分明也在楚可心的眼中看到不舍的光印,想来是她一个小姑娘没楚信风这种冲破世俗的魄力,便不得不隐忍着回避。
楚信风面上没有多少情绪,握着她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把玩,懒意上来了,闲散得一派安然。
声音低低缓缓:她是看到了,也都记到心上了。
不过女人真是矫情,心里装一个,身上还能故作无他的挂一个。
这一点就不如男人了,花丛中游历得再久,心里装着谁就算死也认准了。
他这是在明志?说他楚信风周遭再怎么灯红酒绿,实则记在心里的也就楚可心那么一个女人?!楚信风继续说下去,声音越来越浅淡:你以为我们是不伦恋对不对?呵,那丫头跟我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十岁随着张女士嫁过来的。
张女士你恐怕不知道,那是我现在的母亲,可是楚家的祖母级人物。
没想到这么多年头了,就连世人都忘记楚家少爷的母亲并非亲生,那个真正将他怀胎十月生下的人反倒被人们遗忘了!言诗诗惊怔得说不出话,之前关乎楚家兄妹的事听到得不少,却没人说过他们不是亲生。
这就难怪了,楚可心早也过了双十年华,两人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难免会日久生情。
这样她更不懂了,即便不是亲生一般会收敛把持情愫,可是依楚信风的性情和魄力,既然两人的感情升华到这种地步,他怎么可能放手呢?楚信风,你有什么想法对不对?言诗诗不确定的问,隐隐觉得一些事不像看到的那样纯粹了。
楚信风睁开眸子,眼里含了笑,邪气流转。
言诗诗,真庆幸可心没你这种心思,她可远没你这么聪明。
当年张女士带着女儿风光嫁过来,楚家四壁生辉,那景象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爸眉眼笑开花的样子,揽着这对母女挚宝一样,也难怪世人将楚家真正的女主人是谁都忘记了。
笑意凝在嘴边瞳畔,厉如烈蛊的疼痛滑过:知道么?那一天我妈死去不过一百天而已。
一个而已从他口中云淡风轻的吐出来,轻恬得这般不在意。
可是言诗诗恍惚看到一抹撕心裂肺的怨念,再细瞧去,他已经从她腿上翻身下来,去换衣服,背对着她边走边说:去看看夜吧,他胃不好,今天这种场合少喝不了。
言诗诗温吞不去,楚信风回眸时已经恢复昔日轻佻模样,扣子一颗颗的打开露出结实的胸膛,挑眉:怎么?想看?真想跟着我了?你去死!言诗诗气乎乎的甩门出去。
楚信风盯着关合的门板,一切表情迅速风化无踪。
胸口一阵撕揪的疼意传来,转眼翻天覆地。
言诗诗挨着包间的寻,也没见到秦夜。
从这一层下来时正看到楚可心和肖凡双双挽着胳膊上来敬酒,急着问:哎,可心,看到秦夜了吗?肖凡轻笑:秦少刚喝了几杯,去503休息了,言小姐直接过去吧。
谢谢啊,我去看看他。
言诗诗几乎快速从两人身边过去,一想到楚信风那双妖气流连的眸子,倒无法直视楚可心的关切了。
到底是怎样的纠葛呢,楚信风谈到母亲时神色明显悲怆,那种桀骜心性的人定然囊满了绵绵不绝的恨意。
如此,真能被爱抵消么?503的房门半掩着,言诗诗直接推门进去。
秦夜果然在,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中场休息。
他的酒量本来不浅,可是身体受限,多喝一点儿就会引发不适。
谁让男人非得年少轻狂过才能长大!言诗诗唤他:秦夜,你没事吧?秦夜睁开眼,桃花眸子微微眯着,言诗诗稚气的拎着礼服打量,想靠近还保持着那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小脑袋探出来。
秦夜心中想笑,觉得如果她拎着礼服的那只手拿的是一双高跟鞋,就会是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缩影,集中了最为精华的部分,已然动人的模样。
奈何这个女人看着真是小,长了一年又一年还是白长了。
嘴角淡淡的勾起:过来坐。
言诗诗听话的坐过来,关心的问:你没事吧?喝了不少酒?秦夜重新闭上眼躺回去,嗯了声:看过楚信风了?他怎么样?言诗诗无奈:他那个人有时候神神叨叨的,谁知道他好还是不好。
不过看样子是喝了不少的酒。
秦夜仰躺的姿态不变,扭过头看她,眼神大有深意:楚信风这个人可不简单,不要真以为他只是个会流连花丛的主。
言诗诗才不会这样以为,那人的腹黑本质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些,虽然平日以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极力掩饰,可是锋芒这种东西很难隐匿。
秦夜顺手扯过西装外套,掏出精装烟盒:我去抽根烟。
言诗诗再回头望过去,秦夜站在夏风漫漫的窗子前,身姿英挺修长,低下头点烟。
黑色衫衣从腰带间闲散的扯出来,跟风吹起的白色窗帘交织到一处,时隐时现。
这个男人已没了锦衣少年的模样,出落成这样风姿款款的绝世人物。
怔忡时门外响起吵闹声,没敲门也直接进来了。
没料到言诗诗会在这里,几个醉意酣然的大男人看到后愣了一下,接着暧昧的笑起来。
以一副原来啊原来的眼光直直在两人之间扫射,言诗诗被瞧得不自在,站起身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招呼过。
秦夜掐灭烟过来,将言诗诗自若的往身侧拉了拉,冲着几个人微笑:不能再喝了,你们尽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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