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信风发动车子狂飙而去,等记者再反应过来,捕捉到的仅是一点烟尘。
男子狠狠攥着方向盘直到一双手臂痛到僵麻,你问他多年梦想一朝成就是什么感受?嘴角噙着淡冷嗜血的笑,有痛彻心扉的感觉毫无预兆的涌上喉颈,就连眼眶都潮到湿润。
几年前他私下查清一切,手中握着仿如血染的真相忽然笑了,笑到最后没了力气眼泪反倒掉了下来。
他的母亲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却知书达理,嫁到楚家十几年一心一意。
从病倒到死去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楚信风永远忘不了她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的样了。
直至死去那一刻握着他的手仍旧微微含笑,数不尽的优雅。
她败在一场感情的背叛里,却不想给儿子稚嫩的心灵烙下阴影创伤,只能独自吞咽,积郁成疾。
她不争,却怒已不争,她容不下枕边人的背叛,更接受不了维系多年的感情脆弱到经不起丝毫考验的地步。
过钢亦折,内里钢硬的她走到那样的结果也是必然,楚信风在查清那些阴谋时忽然懂她。
只是,他都懂了,楚向阳又怎能不懂?他跟张兰一早暗中勾结,义无反顾的打算远去。
诚然他的母亲不比任何一个人冥顽,什么事她看不通透?最后却输得一败涂地,只能说她错在用情至深,面对楚向阳那个既爱又恨的男人,已选择了成全,自已退出的却如此绝然!楚信风咬着牙,车子快得就要飞起来。
楚家的擎苍之势在他的手上发展壮大,一路达到辉煌的颠峰境地,如今却被他一手毁掉了!仇恨就像自残,欲让别人痛不可遏,自己首要舔过刀锋,才能达到铁石心肠的地步。
有人匿名将当年龌龊阴谋的整条主线寄到主打的几家报社,F城一下被楚家耸人听闻的往事充斥满了,各种各样的揣测和指责将本就敏感的上流社会围了个水泄不通。
肖家不是小家小户,想不色变只怕难。
楚可心一时无法承受刺激在楚信风离开后跑出去了,楚家派了人找到当晚仍旧无踪。
一场盛大的婚礼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结尾收场,这段姻缘也算毁了。
楚向阳跟张兰一时向被狠狠掐住了喉管,喘息也难。
这些有为伦理的一切足以将整个楚家颠覆毁掉,不出明天沾了楚氏名号的股票将会跌到惨烈。
用一句话讲,楚家的辉煌气数尽了!事后楚向阳默默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下人怎么敲,都是房门紧闭。
这一刻心中忽然没有一丝怨念,像生平第一次以一个为人父的角色用心思考儿子心里的感受。
这么多年楚家一直安好,那段常常令自己梦回肠断的往事以为真的过去了,却忽略了这个最致命的要害人选。
他这个儿子本就人中龙凤,但凡想知道的什么能瞒过他的眼?走到今天不是什么偶然,而是早有预谋,他自己的亲骨肉竟恨透了他!苍目盯着桌面连一个伤情的表情都摆不出,时至今日已然分不清是对是错,那样一个冰肌玉骨的女人间接毁到他手里,他不是铁石心肠,悔恨感也曾如影随形过。
可是,很多事,没有回头路!F城风云变幻时言诗诗并不知道,那时她已经跟秦夜到达靠山屯了,用秦夜的话讲,实足的鸟不生蛋的世外田园,就连手机都没有信号。
按言诗诗在婚宴上的说法是隔日出发的,可是秦夜将人背回去没消停到两个小时就蓬头垢面的出来了,礼服早被下人换掉,穿着宽松的卡通睡衣,嚷嚷着现在就出发去靠山屯不可。
秦夜那会儿刚洗得喷喷香的坐在客厅里整理资料,一侧首就看到言诗诗胸前那只张着大嘴做夸张表情的米老鼠,皱了皱眉,心想,什么品味?!闲闲的低下头,闲闲的说了句:没醒酒就接着上去睡,别耍酒疯!言诗诗内里是个有知识有理想的标杆级人物,可是按这副身体说就是个性情不稳多变,随时可能转轴的丫头片子。
除了秦夜其他人倒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只当她是孩子脾气上来了,再加上来得时间久了,还没曾回家看过一眼,借着酒意发觉思家难奈了也再所难免。
老太太过来拉着她坐下,和蔼的做工作:诗诗啊,回家可以,可是也别这么急啊,你这酒还没醒呢。
等到明天奶奶去给亲家买点儿礼物,再跟秦夜一起回去拜访怎么样?言诗诗平时没这么任性,难得使一回性子,旁人看来也是借着酒劲爆发一下,执意说:奶奶,就今天吧,我真想回去看看。
而且秦夜说过了送我回去,他这种工作狂谁知道明天一睁眼会不会就去工作了,就完全忘记这事了。
秦夜一听她将矛头指过来,资料翻到一半兀然停下,转头看她时原本噙着闲适的目光一下变凉,微微抿起唇角鼓励:你还能再不讲道理一些么?言诗诗迷糊灿烂的笑脸映到他眼中去,脸皮够厚的点点头:我是个得靠激发的主,如果好好引导一下,估计还能更上一层楼。
秦夜见她有些天真的微微上翘着嘴角,似想起什么。
好整以暇的转过头,半晌,反而笑起来:你耍宝的样子比正常时好玩得多。
言诗诗言辞倏冷:你什么意思?她虽然喝得有些高,可是脑子自认还很清明啊,没出什么洋相吧?秦夜就有这样的本事,你越对什么上心,他越能云淡风轻的表现出高深莫测,那似笑非笑的一点流转妖气最能将氛围勾调得恰到好处,非得引诱得一家人心神不宁,又死不冥目。
而他就如一盏旋转不休的走马灯,将旁人迷乱到乾坤不变才觉功得圆满。
就像此刻,彻底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以手支额,单薄的唇微微动了动:你就那么想知道什么意思?包括言诗诗在内的几个人均情真意切的不停点头,肯诚道:想知道!秦夜咧嘴一笑,倾国倾城的露出八颗牙齿:可是……我就是不想说呢。
桌上文件一收,轻描淡写的上楼去。
言诗诗很想骂他八辈祖宗,这冲动一路顶到嘴边,看了看一边比她还义愤填膺的秦老太太又吞咽了回去。
秦老太太火气飕上来了!跟孙子相处可不是个把年头这么简单了,如今一把年纪还免不了被他说话大闪腰的命运,心中怎能不气?!站起身冲着秦夜发放时令:秦夜,赶紧收拾东西陪诗诗回趟靠山屯,你小子要敢不听话看我不收拾你!时至今日秦老太太终于在冷面天孙面前将腰杆挺直了。
真是没法不让言诗诗顺心顺意。
如今几经蜿蜒终于要抵达靠山屯了,车子开不进去,两人就只能暂行寄托在一户农家院里。
这一举动太风靡了,引来多人围观,景况的壮观程度跟上次无异!秦夜拧着眉头懊恼,看车就看车,几只手暗中伸过来往他身上乱摸算怎么个意思?抬眼那几个大嫂级人物两眼放光的盯着他,目不转睛到他终于不能再泰然自若。
扯上一边凉凉看热闹的言诗诗就走,俊颜一层融不掉的薄冰,攥着她手腕的修指暗暗用着力道,表情难得一见的稚气模样。
言诗诗不说话侧首细瞧他,眉眼冰冷生动,绷紧后线条更加明朗刚毅,一身浅白色的休闲装又是一团柔和的颜色,别有一种冷丽之美。
看着他时一双眼像落了月色的清潭,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这样牵着她的手,她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并且觉得以后也会这样一直看着他。
而如今他这么一个表情,却像连他遥远得那不属于她的青春年少也一并看尽了。
她觉得这一刻的时光正好!软软的笑了声,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这样就生气了?他们不也是喜欢你才摸你的么,说明你人讨喜。
你看我就大不如你了,被晾在一边没人待见。
再说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怕摸的,该觉得是占了便宜才对吧。
秦夜轻微哼了声,停下,她一个不设防撞上去。
抚着额头惨叫时他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放得更缓更慢:是么?你是觉得我长相比较讨喜,还是气质比较宜人呢?修指伸来扣上她的尖下,一副放浪形骸的奸诈表情:我倒觉得你言诗诗更讨喜呢,要不要放到男人堆里探测一下人气?至上而下嘹一眼,靠得更近一些,唇几乎贴上她耳畔,坏坏地:我不喜欢被人占便宜,我喜欢占人便宜。
算了,还是我亲自让你感受下。
言诗诗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就一下被他按到怀里将彼此间的空气都挤尽了,接着两人间神出鬼没的挤进一只大手,在她也算柔软的前胸消魂的捏了两下,引得她全身酥麻一颤。
脑中陡时一白,下意识将人推离出去。
气乎乎的瞪着他,张口就骂出来:秦夜,你个色狼变态!秦夜用波澜不起的眼神沉静地看着她,唇畔笑意加深,周身是男人才有的顽劣气息,撇撇嘴:手感还不如摸自己呢。
他这个样子,全然违背了昔日冷调风范,有浪荡公子的嫌疑。
言诗诗更加懊恼,感情占了便宜还损她太平公主?!一步过去攥起他的手腕狠狠咬上去,秦夜啊一嗓叫出来,即时敲上她的脑门:可不是属狗的?言诗诗怒气不减,凛凛威胁:再敢损我太平公主,看我不废了你。
秦夜呼疼的动作停下,眉头缕直后坦荡荡的看她:言诗诗,你平时洗澡的时候都是这样自我催眠的么?说很大就很大了?……他们这一次回来得实在太突然了,言母一点准备都没,整个人一兴奋,反倒束手无策了。
只揽着言诗诗又哭又笑的,打量起来莫说多心满意足。
直夸自己的女儿白了,也漂亮了。
眼风时不时飘到秦夜身上,她喜欢到心坎里的女婿啊,莫非已经臣服在女儿的石榴裙下了?!在当地的习俗来说,事情走到双双回门这一步也该算事成了啊。
母女隔了这么久终于相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秦夜立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觉得尴尬,借口出去给秦老太太打个电话:你们先聊着,我给老太太报个平安。
言诗诗下巴磕在言母的肩头,心不在焉地顺着秦夜的方向望出去,以前听他说这里没信号的,所以她才大大方方的想绊着他来住两天,不知道真否是那样。
一会儿言母去做饭,言诗诗鬼头鬼脑的跟出来,秦夜听到脚步声转身,俊眉拧起:没信号,别说,还真是世外桃园。
言诗诗将他扬在手里的电话夺到手中,映着暗夜的那点星光眸色闪闪:真的啊,那电话岂不是没用了,里面有游戏吧?借我玩玩吧。
秦夜斜眸睨她:幼稚!言诗诗也不反驳,兴致勃勃按上键子。
忽而觉得不妥,杨着脸问他:里面没什么我不能看的秘密吧?秦夜淡淡抬眸,想了一下:没有,谁把值钱的秘密放手机里啊。
言诗诗安心的去翻找游戏,一边勾着头一边漫不经心地驳他:那可不一定,人和人的习惯是不同的。
哦?秦夜这一声质疑很轻,却近得可以,直直有种扑面而来的感觉。
等言诗诗愕然的抬头,他一张若有所思又理所当然的脸已经靠到跟前了,一下被他的冷香气息包超,怔愣时他两只大手分别插入衣两侧的口袋里,摸索出电话之后,嘴角扬着意味不明的坏笑着,正人君子般的退开来,银色手机在他手里滑出一道明光,听他说:我看看你是不是就有那样的诡异嗜好。
言诗诗盯着他微弯怀邪的眸子回不过神,之前鼻息贴合上脑门的感觉清析入骨,夏季的衣服也是薄薄的一层,他一双手明显是不安份的,滚烫的温度还在皮肤上清析可现。
她一时咬牙切齿,且不论举动如何,他分明就是有意使坏。
就算她真有那种习惯,别人的秘密不是不能窥探的么?她转身追过去,秦夜大步向屋里去。
一边走一边快速按动,等他挪到里间,而她奋力追上扣住肩膀时,他已经将信息按回屏幕界面,大大方方的还给她:我一直不认为小孩儿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言诗诗一阵气结!本来抵达时就已经不早了,那会儿言母早就吃罢饭。
两人饥肠辘辘的回来,家里没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便弄了两道青菜先凑和吃饱。
趁两人吃饭时言母美滋滋的去收拾房间了,家里面积不大,唯一闲置的就是言诗诗之前空下来的房间。
言母一直思念女儿心切,又怕她在城里住不惯料不准哪一时就回来了,所以时不时打扫一下。
即便今天两人回来得匆忙,也耽误不了休息。
吃过饭言诗诗自若的端着水去洗漱,知道秦夜住不惯,顺带给他也准备了一份。
依他对秦夜的了解,晚上不洗一次澡估计是没法入睡的。
但是从来到现在在他脸上见到的就只有坦然,没有一丝排斥和嫌弃。
如此更是引发了言母的极大好感,觉得真是既风度又体面的一个人,越发肯定这亲攀得错不了。
于是等两人洗漱过之后,热切的送两人回房睡觉。
言诗诗一路当前,顺理成章,那房间她也住了一段日子了,又是亲手重新布置整合过,自然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秦夜树在月光下一时无奈苦笑,母女俩分人一个房间,岂不是他要睡大路上了?言母一早就打定注意,笑咪咪的推送了秦夜一把: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也该累了,快去睡吧。
言诗诗关门时被他一支手撑开,目光莫测,嘴角抿了抿,轻笑了声。
身后跟着言母,一步站到秦夜面前对女儿挤眉弄眼:让小夜也睡这个房间。
言诗诗目色平定,点点头表示了然她的意图,吐出:不行!言母伸手扯开她,不顾及女儿的反抗一回头就是和颜悦色:小夜,你先进去,我跟她说。
言诗诗被拉出来,言母顺手关上门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这孩子,多好的机会啊,竟然把这样的丈夫拒之门外,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啊。
再说你们早晚也是要在一起住的,既然他跟你回来了,就说明认了这亲事,你还想什么呢?言母操着一口的方言,即便厉色一些听起来也是软软的饶口。
实则这个言诗诗也会说,只是她听不惯,所以便很少说。
奄奄打着哈欠,再说一句:不行。
这绝不是矫情,她的观念不算开放但也不保守,而且她不否认对这个男人爱慕很久了,虽然姓名是错乱的。
但那种情愫不是觊觎,是放在心窝会觉出温暖的一种感觉,与什么肉欲淋漓差太远了吧。
你个死丫头,也不知什么时候转的性,连你妈的话都不听了。
言诗诗揽上她的肩头,不忍拂她美意,好言劝:妈,你听我说啊,我这样送上门去他不一定就会觉得好,反倒会被看轻的。
想用身体栓住一个人还是套牢一个人都是不理智的想法,你觉得他这种男人会缺女人么?要是按你的相法,岂不是光姨太太就得有一大堆了。
所以啊,妈,就让他睡我房间好了,我跟您一起睡,正好可以跟你唠唠家常。
见她情动,接着追加糖衣炮弹: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我吗?我可是很想你呢,没想到回来了你却把我往外推。
言母已经开始抹眼泪,谁说她不想啊,想得都快发疯了。
她刚走那几日她夜夜都失眠,一晚上要到女儿房间转上好几次。
言诗诗四五岁她就开始守寡,数算来数算去她还有什么?整个人生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了。
而她一个粗人开始算计这些小心思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一心想为言诗诗找个好归宿,省着她有朝一日走了,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
言母开口前门板打开了,秦夜动作麻利迅速,已经换上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发丝蓬松着有几分凌乱,别有一番风情的对言母安然和绚道:阿姨,就让诗诗睡这个房间吧,她睡惯了这间别再换一间不适应。
我在地上打个地铺好了。
言诗诗一听这话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言母刚被松动的思绪一下就绷紧了。
这个男人在她眼里千好万好,简直顺心顺意的没了边。
转过头,语气也变得没商量:言诗诗,要么进去睡,要么出去睡。
秦夜将视线直直落到她脸上,要笑不笑的转身进去。
言诗诗权衡利弊,人但没必要为了争一口气干傻事,虽然是夏天,可也到了季末,湿气重还不要紧,这么隐蔽的村庄万一有什么出没就不好了。
无可奈何的跟进去,秦夜果然已经在地上打了简易地铺,一张席子上仅搭一床被子,跟他那个价值不斐的高床软枕简直没得比。
言诗诗忽然不明白,他如斯清明奸诈的一个人何必跟她来这里受这份罪?因为那个替酒的约定么?对他而言未免太小儿科了吧,大可以不放在心上的。
一句关心的话想说出来,其实她比他更适合在地上睡。
却听他倒下时悠悠传出一句:睡觉时安份点儿,别对我有什么不良想法!言诗诗气翻天,狠瞪了他一眼一头扎到床上。
睡吧,睡吧,最好睡死你!该天杀的纨绔大少!包间里极静,就连之前缓缓流淌的音乐也被命令侍者停下了。
一个人喝酒全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一杯杯的灌下去辛辣畅快。
这一天喝了太多次,头脑越渐朦胧的时候胃里也跟着火辣辣的烧起来。
楚信风在为自己庆功,从明天开始楚家高建的伟业就要一点点轰塌倒下,而明天过后,那个仿要含恨而终的楚信风也将至此重生,与之前的那个楚家再没有一点儿关系。
忽然想起那日言诗诗说过的话,表情极是生动,瞪着大大的眼睛问他一个家族倒下了是不是像冰山那样,哗啦一声响就消失殆尽了,他猜想该是那样,可是并未亲身感受过。
如今真应了她那句话,好爽!这异样感触来得真不是时候,想到言诗诗了竟隐隐笑出声来。
她身上有如魅或蛊的清香,他压到她身上时从里至外都被迷惑住,那一刹的感觉突兀而惊滟,碰触过多少女人都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
那时他忽觉事态惊恐,如果楚可心的角色是言诗诗,他还会不会赢至今天这一步?一路走来他都是自信满满,现在想来遇到不同的女人也是有风险的。
手中一个杯子怦一下捏碎,手掌淬出血,扯过外套胡乱擦去。
彼时电话响起,难得不是楚家打来的,拒接那么多次终于平息了。
反倒换成了庄桐,听语气异常急迫,张口就问:信风,夜跟你在一起么?楚信风喉咙干疼,清了下嗓音缓缓答:没有,找他怎么不打他电话。
庄桐急得快哭了:打过了,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打不通。
打到秦家也没人跟我说去哪儿了,众口一词的说不知道。
秦家人不喜欢她,也都是明摆着的事。
由其那老太太再稍一嘱咐,简直就是道不透风的墙。
楚信风目光清寒,随口应:那就不知道了。
一天没见到秦夜了。
难怪她会焦躁难安,听说庄家的事态就要撑控不住了。
MIGA那边出动了杀手锏式的人物,提出否定庄家求偿举张,对庄家冲击力很大,弄不好庄家将跟楚家归属一样的命运。
如果他没猜错,某个人该要跟他一样洋洋得意了吧。
庄桐彻底挫败,如果庄家聘请秦夜出手,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毕竟秦夜是律政界的神话,没有什么风险是他抵御不了的。
而且以她跟秦业的交情,百分之一百是要出手的。
现在却莫名找不到人,莫非庄家就要在这一场风波中沦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