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出现这种小朋友匝堆的情况,敏芝是很无奈的,这些小祖宗可都是金枝玉叶皇天贵胄,可不是福利院里无人问津的倒霉孩子。
孩子们聚得多了,敏芝作为当事人接受了妃位以上家长的连番质询,不过好在有惠妃和宜妃的双保险,其他各位不仅没有刁难,反而赏了丰厚的报酬。
作为孩子父亲的康熙大BOSS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敏芝想大约他是太忙了,良妃怀孕后他一次也没来过储秀宫。
良妃本人不担心自己,倒十分担心媳妇,总在敏芝耳边唠叨抱孙子之类的,每当这时敏芝就总是笑着转换话题。
初一进宫拜年的时候,良妃对着胤禩一通责备,让敏芝好不尴尬,不过某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在叫人窝火,索性不睬他到底。
四月底,良妃的肚子里已经显怀了,看她气色很好,人也珠圆玉润的,敏芝松了口气,而康熙好像刚意识到良妃怀孕一样,一道圣旨,原来住在储秀宫的两个女人搬到了一直空置的启祥宫,另外,佟贵妃那边也加派了两个嬷嬷过来。
有五个人看着良妃的肚子,敏芝彻底放心了,这会儿康熙的**,没有后位的争夺(康熙命硬克妻)没有储位的争夺(太子人到中年依然没病没灾)加之康熙没有独宠任何一个女人,众嫔妃较以后各个朝代和睦得多。
敏芝见到心腹大患已经搬出去了,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这孩子说不定就是她蝴蝶翅膀扇出来的呢,她一定要守护好了,包子什么的,最有爱了。
由于正月初十这天,固伦淑慧长公主薨世,遗愿是回草原和丈夫葬在一起,长公主是孝庄文皇后最喜欢的女儿,康熙的姑姑,所以,五月初,康熙陪着太后带着一众皇子和福晋护送长公主的骨灰,顺便北巡。
胤禩赫然在列,敏芝有幸随行,皇家的车阵绵延数公里,缓慢蠕动,敏芝靠着厚厚的垫子,一只手上是牙签戳着果脯,一只手上是手抄版《三国志》一摇一晃,无聊得快睡着了,秋菊却很兴奋,不时掀开车帘张望,敏芝嫌忽明忽暗的光线晃眼,索性把书一扔,闭上了眼睛:秋菊,我说你兴奋个什么劲儿,整日在马车上晃着,累都累死了……秋菊扁嘴:福晋,您还真悠闲,您就不担心家里?家里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没嫁进来之前,八贝勒府不是蛮好的,……可是……我现在是有担心,不过不是担心家里,而是担心额娘,但愿菩萨保佑。
敏芝蹙眉。
秋菊悻悻然:良妃娘娘好着呢,宫里那么多人照看着。
好了,我睡一会儿,晃得头晕。
敏芝打断她的话,横卧下来。
秋菊只好闭嘴。
出门在外,什么都要将就,尤其是在没有行宫只有行营的情况下,晚上睡觉分被子就不大现实,晚上,胤禩回到自己的寝帐就看见敏芝斜倚在矮桌边上,头一点一点,一副要睡不敢睡的样子,想起这么多天自己故意冷落她,她竟然一点不在乎,刚才下车之后就钻进寝帐,招呼也不打一个,心里一股火气窜上来,一把退开矮桌,敏芝瞌睡得迷迷糊糊,身体一下失去重心,头往矮桌角上磕了上去。
胤禩吓了一跳,伸手一捞,某人的脑袋直接撞进他怀里,人也醒了,但只醒了一半:你回来啦,我收拾好了,你睡那边……胤禩顺着敏芝抬手的方向看了看,睡榻上被褥已经铺好,枕头边的地上,还垒起了一个放茶壶杯子的小平台,第二天穿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凳子上,胤禩满意地笑了:那么……你呢?我……敏芝突然清醒,推开胤禩站起来:你回来啦,我叫秋菊去打水,你梳洗一下。
胤禩拉住她:在外面,哪儿有那么多讲究……今晚……一起睡吧……啊?敏芝万万没想到胤禩会说这样的话:可,可是被子……胤禩见她慌张得话都说不完整,戏谑地凑近她:你觉得你那条被子能起什么作用……敏芝脸色爆红:的确没什么作用,她总不能说心理作用吧。
就这么定了,去打水伺候爷洗漱。
胤禩心情大好,坐在垫得软硬正合适的睡榻上摆出一张等待伺候的脸。
敏芝无奈,出门想叫秋菊,却碰上陆九带着提着水桶的侍卫,边上跟着秋菊拿着洗漱用具,暗自着恼:该死的,你都安排好了还来耍我玩。
三个人把东西放下就退出去了,敏芝认命地过来帮她家大爷洗脸泡脚,附赠肩背按摩。
胤禩一边享受一边感叹:还是福晋最周到敏芝听了噗哧一乐:这么说爷的陈美人服侍得不尽心了……胤禩装模作样吐出一句:某些方面也很周到。
敏芝的手一下失了分寸,重重地捏了一下胤禩的肩胛,胤禩也不在意:你说额娘这次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听他说良妃,敏芝回神:我不知道,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总是额娘的幸运,只是额娘都三十好几了,太医都说要千万小心……聊了一会儿,胤禩一句:安置吧。
生生截住了敏芝的话头,再三再四盯着胤禩挪出的空位看了半天,看到某人吹熄了灯。
摸索着爬上床,没敢掀被子,就在被子外头背对着胤禩缩着,胤禩火又起来了:你这是矫情么?爷在被窝里暖着你在外面抖着,你诚心的是不是?明儿个让人瞧见了,还以为爷虐待你了……胤禩作势就要掀被子。
敏芝一看吓坏了,明天我有黑眼圈大不了躲在车里补眠,你有个头疼脑热的,天知道那群八卦男会怎么想: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睡吧。
说罢,用一种从容就义的姿态掀开被子躺下去,闭上眼。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胤禩勾起嘴角:算你识相。
结果紧张了一夜天亮才睡着的某人感到一阵拉扯:哎,怎么了,怎么了?迷迷糊糊的想找个姿势继续睡,却被耳边咬牙切齿的:女人!两个字给惊醒了,睁眼一看一张比女人还精致的玉容扭曲着;啊!你……敏芝被他吓出一身冷汗,坐起来一看自己身上衣饰完好,松了一口气,在看边上,脸红了。
胤禩月白色的睡衣上,几滩水渍,袖子,衣角都是皱巴巴的,完了完了,难道昨晚闯祸了?敏芝低着头:我帮你换了它。
胤禩拧着眉毛:看来爷是错怪你了,你坚持分被子睡觉,是为爷着想啊。
敏芝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天啊,睡觉流口水是她一直的毛病,在家的时候她都会在嘴边垫一块手绢,可昨天……杯具啊!正忏悔着,某人的声音自头顶上飘来:这衣服等下扔了!是!敏芝一抬头,看到的居然是胤禩的裸背,又是啊!的一声惊叫,胤禩没好气的捂住她的嘴:鬼叫什么?把外面的人叫进来吗?你,你怎么在,在这里脱……敏芝别过头。
胤禩没反应过来:不在这里脱在哪里脱?敏芝逃下床,抓起衣服一股脑儿扔给他:还不快穿起来,暴露狂!啊?什么?没什么,我去叫小陆子进来帮你穿衣服。
敏芝披起外袍就往外走。
被胤禩一把拖住:你这女人到底是脑子缺根筋还是故意的,这样衣冠不整,睡眼惺忪的出去?不用叫人了,你自己不是人啊。
虽然服侍他穿过很多次衣服,但是从内衫穿起却是头一回,该死的扣子怎么那么难搞定,该死的你故意离我这么近……终于,衣服穿好了,敏芝心里嘀咕一句:丫的,衣冠禽兽!秋菊和陆九已经在帐外等候多时了,听到胤禩叫唤,进来一看,一个衣冠楚楚,一个脸色绯红,外袍落在地上。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上来伺候主子洗漱。
不一会儿宫人送来早点,还送来一串跟屁虫,原来,胤禛偏爱胤祥,把家里弘晖玩的玩具全给打包放胤祥车上了,害的胤祯嫉妒不已,伙同胤俄和胤禑当晚就把胤祥的玩具给抢了,被胤禛一顿训斥,结果三人一起哭得天昏地暗,四福晋见自家老公闯祸连忙上去劝,劝了半天劝出个馊主意:你们八嫂这回不是也出来了吗?明儿你们找她去,她肯定带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出来。
于是,大清早的,八贝勒的行营里就开起了早餐会。
胤祥粘着敏芝要玩具,胤祯则到处找零嘴,胤禟和胤俄两个年长些,不好公开耍赖,转而缠起了胤禩。
胤禑则眨巴着大眼睛很无辜地望着敏芝。
敏芝脑门上黑线万丈:主角光环不是说女主招男人的吗,怎么她招的不是主妇就是孩子?抱起最年幼的胤禑,拉过最爱闹的胤祥,指示秋菊给胤祯盛粥:你们几个,大清早的早膳也不用就来找我,我可真感动啊!敏芝笑得很慈母:不过,你们这样成群结队地来,确定不是来打劫的吗?胤禟立刻不依了,抓住胤禩的袖子摇晃:八哥,你看你媳妇呀,一句话,把我们全都欺负了!胤禩看了看被弟弟们包围的敏芝,吐出两个字:用膳!早膳过后,众人迫不及待地去扫荡敏芝的马车,舒适的抱枕,拿走。
瓜子炒货,拿走。
连家里厨房腌制的凤爪和鸭胗也被翻出来,敏芝无奈地看着被洗劫一空的车厢对胤禩说:你的弟弟们真仁慈,好歹给我留了本《三国志》胤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谁让你由着他们闹腾。
敏芝气结:那不是因为是你弟弟嘛,你个做哥哥的都不说话。
胤禩忽然走近一步:你关心额娘也是因为是我额娘?对啊……有什么问题?敏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没有问题,只是……胤禩的手忽然抚上敏芝的侧脸。
敏芝退后一步,傻傻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嗯,已经擦掉了。
胤禩如是说。
敏芝狐疑地摸了摸脸,大清早的,脸上能有什么?秋菊则在后面忍着笑提醒:福晋,上车吧,前面已经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