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史姨娘穿着那套舒清鸾赠送于她的贡缎做的衣裳,脸上扬着一抹浅浅的十分得体的微笑。
迈着优雅的步子踏门坎而入朝着舒清鸾走来。
月白色的绸缎裙,腰间束着一条略显宽松的锦涤,秀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镶着粉色珍珠的银簪。
在离舒清鸾五步之遥处站对,对着她很是恭敬的侧身行礼。
唇角微微的上扬,眼眸微微的眯起,笑意盈人,只是那笑容之间却是夹杂着一份隐约的怪异。
她的线不经意间的在那龙凤呈祥服以及凤冠上稍停片刻,眼眸内划过一抹阴森的诡异,然后继续浅笑通盈盈的望向舒清鸾。
奴婢见过史姨娘。
如画对着史姨娘鞠了鞠身。
如画姑娘客气了,我与你一样,你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我是相爷的侍妾。
都是奴婢,所以如画姑娘无须向我行礼。
只姨娘一脸怪异的看着如画说道,然后转眸向舒清鸾,继续保持着她那盈盈浅笑,大小姐,您说呢?舒清鸾从椅子上站起,一脸不以为意的看着史姨娘,如画,既然史姨娘都这么说了,那就领了她的情。
如画对着舒清鸾微一鞠身:是,小姐。
史姨娘的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唇角的笑容似乎有些挂不住的尴尬,看着舒清鸾的眼神复杂而又怪异。
舒清鸾抿唇浅笑:姨娘有孕在身,怎么不好好的在荷芬院安胎。
可是有什么需在清鸾帮忙的?史姨娘扬了扬她那脸上怪异的笑容,对着舒清鸾又是一侧身鞠礼:奴婢已经得大小姐好多次的相助,又岂敢再次劳烦大小姐。
奴婢所有的日常生活,老夫人都已经为奴婢安排妥当。
奴婢今儿来,是来是贺大小姐大婚之喜,二来是谢大小姐好意。
哦?舒清鸾微微的弯了弯眼眸,唇角浅浅的往上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史姨娘,清鸾未曾帮上姨娘的忙,姨娘何来言谢?史姨娘对着舒清鸾双臂一展,盈然的转了个身子,然后双手往自己的小腹处一抚对着舒清鸾浅笑道:若非大小姐出手相助,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早已被人害之。
大小姐既保住了奴婢的孩子,又赠于奴婢这么昂贵上等的绸缎。
奴婢自然是在好好的谢过大小姐的好意的。
奴婢为大小姐准备了一份惊喜,明儿大小姐上花轿之前,奴婢再送于大小姐,相信大小姐一定会十分喜欢的。
边说边对着舒清鸾露出一抹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那清鸾就先在这里谢过姨娘的好意了。
舒清鸾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史姨娘说道。
史姨娘抿唇浅笑:大小姐言贵了,这本就应该是奴婢该送于大小姐的。
奴婢见过大小姐。
映月见过姐姐。
云姨娘与舒映月迈门而入,对着舒清鸾鞠了鞠身,身后跟着一上了年纪的老妇。
妹妹见过云姐姐。
史姨娘对着云姨娘与舒映月鞠身,见过三小姐。
然后转对着舒清鸾说道,那奴婢不打扰大小姐上头,奴婢告退。
说罢,又是一鞠身后转身离开。
对于史姨娘的举动,云姨娘略显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那远行的背影,微微的蹙了下眉头,然后转身对着舒清鸾说道:大小姐,这是老夫人找的吉祥婆,好婆。
好婆今年七十八高龄,五世同堂,家中不缺任何一个人。
明儿大小姐出阁,今晚由好婆为大小姐梳妆上头。
舒清鸾嫣然一笑:谢云姨娘,那就有劳好婆。
大小姐客气了,能为大小姐上头,是老妇的荣幸。
好婆对着舒清鸾一鞠身,很是恭敬的说道,然后视线停在那平摆于床上的龙凤呈祥服,以及那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眼眸内划过一抹隐隐的惊讶之色。
这样的嫁衣,凤冠,象征着什么,经常为人梳妆上头,见过各式嫁衣与凤冠的好婆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可是,这相府的大小姐明儿成婚的对像不是安逸王爷吗?没听说是太子殿下啊?怎么这嫁衣与凤冠却是皇后般的待遇?这……好婆微微的怔了一下。
怔过之后,却也是浅浅的一笑,不作多想。
这是大户人家的事,也是皇室中的事。
她现在要做的事只是为舒大小姐梳妆上头,其他的都不在她的思考之内。
对着舒清鸾又是一鞠身行礼,右手往那铜镜前的椅子上作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请上坐。
舒清鸾浅然一笑,对着如画使了个眼色后,往椅子上坐去。
如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转身退出了屋子。
……与此同时,尚书府却是忙成了一团。
柳悠娴自服用了卿九九调配的解药后,却是突然之间陷入了晕迷之中,甚至于还不断的从她的嘴里吐出几口鲜血来。
柳望亭已经从柳府赶至了尚书府。
看着自己的女儿此刻一脸苍白,毫无生机的躺于床上,双眸紧闭,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而府内却是不见靳破天的人影。
只有管家年伯里外打理着一切,还有一个他从来不曾见过,也不曾听靳破天提起过的女子。
卿九九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如死人一般平躺于床上的柳悠娴,锦单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她的嘴角上同样还有未擦干净的血渍。
而柳悠娴虽是双眸紧闭,脸色苍白,不见生机,但是很明显的,她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看得出来,她很不舒服很是难受。
然后又是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溢出,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锦枕一片。
见此,卿九九的唇角扬起一抹阴冷的森笑,眼眸里更是透出一抹戾气。
然而,柳望亭见着自己的女儿昏迷不醒却还口吐鲜血,心疼之际勃然大怒。
而这个陌生的女人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不说,基本还带着隐约的落井下石之意。
是以,大怒之中的柳望亭右手一伸,顾不得其他,朝着卿九九挥掌而去: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只是,手掌在离卿九九一尺之遥时,便是被年伯紧紧的扣住了手腕。
只见年伯一脸阴森中带着不愄的对视着他,柳大人,若你敢对小姐无礼,那就别怪老奴对你无礼!年伯扣着柳望亭手腕的力道用足了八成的力,虽然柳望亭也是武官出身,但是年伯的这力道却是让他感到了一股无形中的压力。
而年伯那看着他的眼神里更是透着一抹狠戾,大有一副你若敢动手,我就折断了你的手的意思。
小姐?柳望亭的视线从年伯的身上慢移至卿九九身上,除了不解之意外,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打量。
他在打量着年伯口中的小姐,这个突然之间出现于靳破天的尚书府的女人,何以让年伯这般的护着她?又何以年件会唤她为小姐。
他自认为靳破天交情不浅,就算自己的女儿不曾与靳破天相识,仅他与靳破天都站在安逸王爷这边,支持安逸王爷。
他与靳破天的交情就不止是上下属的关系而已,但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靳破天有个妹妹,尚书府有个小姐。
年伯放手。
卿九九一脸平静淡然的对着年伯说道。
年伯很是听遣的放开了扣着柳望亭手腕的手。
卿九九微微转身,将视线从柳悠娴的身上转移至柳望亭身上,面无表情:柳大人觉的九九对令嫒做了什么?柳望亭怒目相对,手指指着床上了无生机的柳悠娴:悠娴昨儿出府来尚书府时,还好好的!为何此刻却是这般?你若说没有对她做过什么,那你告诉本官,为何她现在这样了?!卿九九不以为意的冷冷一抿唇:我也很相知道她为何会成这个样子!她若是好好的听话,按我的指示要求服药,此刻也轮不到你柳大人在这里大呼小叫!柳望亭的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而床上原来紧拧着眉头却没有半点反应的柳悠娴,却好似听到了卿九九的话一般,那拧着的眉头微微的动了一下,那紧抿着的青白发紫的双眸更是微微的掖动了下。
悠娴,你想说什么,爹在这里,你告诉爹。
见着女儿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柳望亭一个蹲身而下,蹲立在柳悠娴的床头,一脸心疼又担忧的看着她,轻声问道。
卿九九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冷笑,似乎柳悠娴的暗动完全就在她的意料之内一般。
就连站于一旁的年伯眼里亦是划过了一抹凌厉了深沉,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掖动着双唇的柳悠娴,嗤之不屑的冷冷哼了一声。
你想见靳大人?柳望亭的耳朵紧贴于柳悠娴的唇角边,然后是说了这么句话,只见柳悠娴脸上的露出了一抹隐隐的浅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父亲所说的这句话。
年伯,破天去哪了?为何悠娴这样,却不见破天的身影?柳望亭抬眸问着年伯。
少爷被老爷唤去了。
年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老爷?靳老爷?!听到年伯这话,柳望亭又是为之一楞,而躺于床上的柳悠娴亦是隐隐的泛起一抹疑惑不解之色。
然后……爹,柳悠娴很是坚难的睁开了双眸,用着很是虚弱的眼神望向卿九九,露出一抹勉强的浅笑,女儿想回家!柳望亭又是为之一怔,然后重重的一点头:好,我们回家!爹带你回家。
卿九九与年伯对视而望,两人眼眸里划过一抹心领神会的眼神。
年伯,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柳望亭正打算抱起柳悠娴之时,门口处传来了靳破天深沉的声音,随即便见着靳破天迈门坎而入,一脸的肃穆无表情,看着年伯的眼神里更是隐着一丝浅怒,然后视线转至了卿九九身上,九儿,你说可以解了悠娴身上的毒,那么现在,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语言之中略带着浅浅责备之意,甚至于就连看着卿九九的眼神亦是少了之前的那一抹温柔与可亲,而是带着隐隐的愠怒,似乎那极务隐忍下的怒意,如果卿九九一个回答不令他满意,便是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见着靳破天的出现,柳悠娴的脸上露出一抹渴望的浅笑,然后两行眼泪便是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决流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那决流而下的眼泪,一口鲜血很是时宜的从嘴里溢出。
你还楞着?没看到她口吐鲜血,虚弱的不成样子了吗?靳破天对着卿九九怒吼,这样子完全就眼里只看到了柳悠娴的伤势,而没有看到狠九九的伤心。
卿九九怔怔的杵在了原地,一眨不眨的眼直视着靳破天,眼眸之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满满满的尽是可悲的清伤。
似乎根本不相信,靳破天会这般的吼她。
记忆之中,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润如玉,从来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每次见到她总是满脸微笑的唤她九儿,可是现在,他却是用吼的,甚至连一声九儿都不再喊她。
心,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
又犹如被利刀一刀一刀的凌迟剐绞着,痛的她竟然麻木的没了任何感觉。
年伯亦是一脸十分复杂的看着靳破天,完全的不相信他竟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卿九九。
靳破天与卿九九从小被百里青鹤收养,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靳破天一身的武功学识全是百里青鹤传授的,偶尔他也会传过于他几招。
卿九九的一身医术却是她自己钻研的。
从小,靳破天就十分的疼宠卿九九,莫说对她有过冷眼,就连一句过重的话也不曾有过。
可是,现在,却是为了一个柳悠娴而对卿九九怒吼。
这让年伯无法接受的同时,心里对柳悠娴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想着,也就对着柳悠娴投去了一抹隐隐的戾气,那垂放于衣袖下的双后更是紧握成掌,甚至于咔咔作响。
然后便是见着卿九九对着他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对着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柳悠娴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于年伯的那份怒然的戾气,对着靳破天露出一抹虚弱的不能再虚弱的浅笑:破天,不要……怪九九,不关她的事!靳破天的双眸如温水一般的柔情望视着她,右手朝着卿九九的左手狠狠的重重的一拽:还不施救!突如其的狠拽硬拉,让卿九九差一点摔倒。
整个人更是重重的被靳破天拉至了柳悠娴面前。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那一份伤痛极力的压下,对着柳望亭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柳大人,还请你将柳小姐放置于床上。
柳望亭用着一抹半信半疑的眼神凌厉的看着柳九九,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只见柳悠娴对着他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
,而后柳望亭的视线再度转到了靳破天的身上,靳破天亦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柳望亭这才将柳悠娴小心的放置于床上,对着卿九九沉厉的说道:有劳靳小姐!卿九九面无表情的走至柳悠娴面前,对着柳望亭冷冷的说道:我姓卿,不姓靳!说罢,从衣袖中拿着银针。
柳望亭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正要张嘴说什么,便是听到卿九九冷冽的声音响起:年伯,麻烦你带着不相干的人离开。
靳破天一脸复杂的看着她,眼神之中除了担忧之外,还有一种心痛的神色。
心痛!卿九九的心再度被狠狠的重击了一下。
如果不想你心爱之人有事,那就请你离开!冷冽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谁都知道这话是对靳破天说的。
靳破天亦是在她的言语里感受到了与之之前不一样的感觉。
紧紧的拧了下眉头,没再说什么,而是一个绝然的转身,大步一迈走出屋子。
见着靳破开的离开,柳望亭不放心的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之后,也是跟着离开。
只有年伯对着卿九九露了一抹心疼之色,带着满腹的忧心忡忡,一脸无奈的离开。
见着靳破天那渐远的背影,一滴血泪在卿九九的内心深处滴下落开,碎了一地。
没人注意到,就在靳破天转身之际,那一脸的愠怒敛去,改而浮上了满脸的心疼与伤情。
没有人能理解他这一脸的心疼与伤情是为了谁,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相府八月初八兰心院舒清鸾一身大红色的龙凤呈祥服,头顶镶着十八颗珍珠,象征至高身份的凤冠,凤冠上盖着一方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帕,端坐于床榻上。
如画与写意以及初雨脸上漾着淡淡的浅笑,站于舒清鸾的一侧。
老太太,云姨娘,舒映月,季姨娘,都一脸喜气洋洋的站于舒清鸾的屋内。
老太太更是穿了一件暗红色的对襟绸缎锦服,为的就是衬出此刻的喜气。
就连曲宛若与舒紫鸢,此刻也出现在了舒清鸾的屋内。
曲宛若更是用着一脸疑惑不解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凤冠被锦帕遮着的舒清鸾。
表现出了一脸的好奇与不解之色。
而舒紫鸢则是笑的一脸如阳光般明媚灿烂。
屋外,吹奏着喜乐。
大小姐,该出阁了。
喜婆笑的一脸谄媚,奴婢背大小姐出门。
边说边弯下身子。
喜婆请稍等!季姨娘与云姨娘扶着舒清鸾正打算爬上喜婆的背,便见着史姨娘一脸笑意盈盈的朝着这边走来。
舒紫鸢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奸笑。
奴婢见过老夫人。
史姨娘对着老太太侧身一行礼,大小姐出嫁在即,奴婢答应了送一份厚礼给大小姐的,现在奴婢把这份惊喜送于大小姐。
大小姐,你可接好了。
脸上的笑容十分优雅,朝着舒清鸾走去,然后优雅的笑容消失不见,换上了一脸惊悚的诡笑,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突然之间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就那么直直的刺了过去。
100 流产100舒清鸾因为头顶凤冠又遮着喜帕,是以完全看不到手执匕首朝着她这个方向而去的史姨娘。
一左一右挽扶着舒清鸾的云姨娘与季姨娘在看到拿着匕首的史姨娘之际,两个人纷纷的怔在了当场,一时之间竟是没了反应,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就那么一脸惊慌瞪大双眸直直的看着史姨娘。
老太太以及站于她身边的舒映月同样瞪大双眸,微微的张着嘴巴,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只有曲宛若与舒紫鸢母女俩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意料之中的得意冷笑,双眸朝着头顶喜帕的舒清鸾落井下石的斜了一眼。
呀,这——!微蹲着身子的喜婆微转头之际,吓的整个人就那样鞠着身子,双腿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小姐,小心!初雨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双腿一迈朝着舒清鸾扑过去,大有一副欲替舒清鸾挡下了史姨娘的这一刀。
然而……曲宛若,你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于我。
这一次,我要你偿命!舒紫鸢,你们母女俩一起去死吧!当所有的人都以为史姨娘的匕首会刺向舒清鸾,就连初雨也已经做好替自家小姐挡下这一刀的那一瞬间。
手执匕首的史姨娘却是突然之间将手中的匕首一个转向,竟是朝着站于舒清鸾右后侧不远处,两步之遥的曲宛若与舒紫鸢母女而去。
边向前迈步,边声撕力竭的喊着,脸上那诡异的表情,此刻更是添了一份阴森的恐怖。
曲宛若与舒紫鸢母女完全没料到,史姨娘竟会一个反向朝着她们母女而来。
一时之间,母女俩均是没了主意与反应。
就连曲宛若那一脸装出来的疯样,在这个时候亦是完全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全是惊慌无措的怔震与错愕。
而此时,舒紫鸢是微站于曲宛若前面的,也就是说如果史姨娘的匕首刺过来的话,那么先刺中的必是舒紫鸢。
于是舒紫鸢下意识的往曲宛若的身后一躲,下意识的一手拉过曲宛若往自己身前一挡。
然后,只听见曲宛若啊——!一声大叫,史姨娘手中的那把匕首就那么直直的插在了曲宛若那隆起的肚子偏上一点,曲宛若一手托着自己的肚子,另一手捂着那被刺中的地方,双眸瞪如铜铃一般的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着站于她面前的史姨娘。
哈哈哈……史姨娘突然之间大笑起来,笑得疯狂又而张扬,脸上还带着狰狞的扭曲。
对着曲宛若阴森如鬼魅般的说道:二小姐,你真以为你告诉我这衣服上有藤黄与红花,我就会相信了吗?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这匹贡缎是宁国公府给大小姐的嫁妆,嫁妆是什么?你不懂吗?宁国夫人怎么可能会把染有藤黄与红花的项缎送给大小姐当嫁妆?除非她不在她的脑袋了!否则她怎么可能估做伤害大小姐的事?大小姐嫁是安逸王爷,是皇上钦下的圣旨,若是因为穿了宁国公衣送的嫁妆做的衣裳而流产,你觉的皇上会放过宁国公府吗?曲宛若,舒紫鸢,你们真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这么好骗的吗?你们不就是想借着我的手来除去了大小姐,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知道,这藤黄的红花定是你们母女俩做的手脚,是你们母女俩害的我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曲宛若,你这就么容不得我们替相爷生下子嗣吗?既然我不能生下相爷的孩子,那么你肚子的孩子也别相出生!我的孩子没了,黄泉路上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做伴也就值了!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这个垫背!舒紫鸢,你还我孩子!我要你们母女两一起为我的孩子偿命!史姨娘突然之间发起了狠来,竟是双手将那插于曲宛若上腹的匕首重重的一提又一拔,匕首就那么从曲宛若的上腹被拔了出来。
然后便是一股殷红的鲜血从曲宛若的上腹流下。
贱人!史姨娘的匕首正欲朝着舒紫鸢刺去之时,只听得一声震天的怒吼,然后便见着史姨娘整个身子如同棉花一般的被弹飞,紧接着只到咚!一声重响,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的史姨娘被甩出了屋子,重重的摔在了院中。
舒赫一手扶着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那流血的肚子,一脸死寂般的望着他的曲宛若,另一个指着头顶喜帕的舒清鸾,咬牙切齿:孽障!你到底做了什么!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怔在了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喜帕之下的舒清鸾却是唇角扬起了一起冷冷的讽笑,挺了挺身子,正欲伸手扯下头顶的喜帕出言之际。
一只厚实的大掌按住了她那拉着喜帕一角的左手,暧暧的温度从那带着硬茧的掌心传递于她的手背,然后是缓缓的流向全身。
不知相爷口中的孽障可是本王此刻要他迎娶的王妃?头顶响起南宫樾醇厚中带着不悦的声音,他的声音中隐隐的带着愠怒。
舒清鸾就算此刻头顶喜帕,没能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亦是能感受到此刻他心中的怒意,以及脸上那面无表情的森冷。
心中一抹暧意缓缓升起,唇角处浮起了一抹浅浅的会心之意,就连那圆圆的杏眸亦是微微的弯起。
老身见过王爷!奴婢见过王爷!老太太以及其他众人赶紧对着南宫樾鞠身行礼。
唯只有舒赫只是紧紧的持着受伤的曲宛若,似乎并没有要向南宫樾行礼的意思。
见着他那一动不动,眼眸里还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南宫樾并没有发怒,反而是对着舒赫以及曲宛若扬起了一抹面无表情中带着高深莫测的高难度笑容,这算是相爷送给本王的迎亲礼?倒是不知相爷竟是对本王这般恭敬了!本王刚一进门,便是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给本王!院中,史姨娘并没有当场断气,只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而她身下淌着一大滩的鲜血,她的唇角处亦是沾着血渍。
却是一直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似笑非笑,且似笑非笑中还带着隐隐的狰狞!还不将那孽障拖下去!老太太对着下人凌厉的说道。
很显然,老太太是在为舒赫开脱,将舒赫嘴里的孽障舒清鸾说成了史姨娘。
两个家丁一赶紧一头一脚的将史姨娘给抬开。
真是让王爷见笑了,老身治家无能,竟是让那孽障在王爷与鸾儿大喜之日闹出了事端来。
改日老身定亲自向皇上皇后请罪。
喜婆,还不赶紧背鸾儿上轿,可不能误了吉时!老太太一脸陪笑的对着南宫樾说道,有很技巧的将皇后抬了出来,这言下之意可不是在告诉着南宫樾,她是皇后的生母,就算不给舒赫,不给她这个面子,那也得给了皇后这个面子。
就算南宫樾与皇后太子之间怎么个暗斗,但是皇后的身份以及辈份还是摆在那的。
且皇后还是舒清鸾的姑母,若是闹出什么事来,那还是舒清鸾的面子挂不住。
老身一定严惩了这闹事的孽障,王爷可千万别因为那孽障而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今儿可是王爷与鸾儿的大喜,皇上与皇后还有臻妃都还等着鸾儿的花轿回去。
王爷请!边说边对着南宫樾做了个请的动作,也对着舒赫以及赵嬷嬷使了个眼色。
赵嬷嬷见状,赶紧将舒赫怀里的曲宛若给扶出,与陈嬷嬷一起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离开。
是吗?南宫樾似笑非笑的斜视着舒赫以及老太太,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反而右手握起舒清鸾的左手,若非本王进门,相爷的下一掌是否就落在了本王王妃身上?如此,老夫人觉的今日还有本王的吉时吗?老太太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脸上的陪着的笑容亦是僵住了。
下官不敢!舒赫对着南宫樾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躬身作揖。
老太太对着那喜婆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喜婆原本还一脸呆滞惊慌的脸上立马的扬起了一抹谄媚的招牌式笑容,对着南宫樾哈腰鞠身,一脸讨好的说道:恭敬王爷,贺喜王爷,这见红可是好兆头,意寓王爷王妃缠绵恩爱,情意绵绵,王妃双喜!正所谓文斗不执笔,武斗不过握刀。
若论嘴巴,那媒婆居第二,怕是没人敢居第一。
看,这便是最好的例子了。
在南宫樾还未出言出什么之时,只见喜婆往舒清鸾面前微一蹲身:王妃,这吉时马上就到了,老婆子背您出府进花轿。
皇上与皇后还等着二位新人的大礼呢!两位姨娘,快扶着王妃上老婆子背!看,这还没出门上花轿,便已经王妃王妃的唤的这般顺口了。
老太太对着云姨娘与季姨娘一个凌厉的利刀眼甩去。
云姨娘与季姨娘自是不敢与老太太作对。
再说,也确实如喜婆所言,吉时快到。
于是,一左一右扶着舒清鸾:大小姐,该上花轿了,奴婢送大小姐出府。
下官恭送王爷!老身恭送王爷!奴婢恭送王爷!舒赫,老太太以及一帮众下人对着南宫樾毕恭毕敬的行礼。
喜婆已经背着舒清鸾迈出了门坎,朝着相府大门外的花轿而去。
南宫樾的唇角处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后,一个转身,跟上了喜婆的脚步。
初雨,如画与写意快步追上。
……绛绫院曲宛若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太医正在为她把脉诊治,另一名太医站于床头,一脸不松懈的直视着曲宛若。
啪!老太太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舒紫鸢的脸上,知道为什么给你打你?老太太凌厉中带着杀气的双眸直视着舒紫鸢。
通!舒紫鸢在老太太面前跪下,鸢儿不知,请祖母示下!不知!老太太又是一个反手巴掌落在了她另一侧脸颊,指着床上的曲宛若,然后对着站于一旁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曲宛若……的肚子的舒赫道,你教的好女儿,该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你自己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赵嬷嬷,回了!这里交给相爷就行了!说罢,一个绝然的甩袖,怒然离开。
赵嬷嬷见状,赶紧对着舒赫侧了侧身后,跟上了老太太的脚步。
你——,跟我出来!舒赫手指愤愤的指着跪于地上的舒紫鸢,怒道。
然后转身对着为曲宛若诊治的太医说道,无论如何,给本相保住了孩子!若不然,本相让你陪葬!是,是!下官一定尽力!太医对着舒赫战战兢兢的点头哈腰。
院中跪下!舒紫鸢刚一走出屋门到院中,便是听到舒赫充满霸戾的声音对着她吼道。
舒紫鸢半点不敢有所怠慢,扑通一声,在舒赫面前跪下,爹,女儿不是故意的,女儿是被那贱人还有手里的匕首吓到了,女儿只是下意识的躲到了娘的身后,并不是故意让娘为女儿挡刀的。
爹,女儿真的是被吓到了……孽障!舒紫鸢的话还没说完,舒赫重重的一脚踢了过去,直将她踢的重重的摔倒在地,痛的她呲牙咧嘴,却在看到舒赫脸上那一脸吓人的杀意时,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舒赫怎么都没想到,曲宛若的肚子被刺中,是因为舒紫鸢的所为。
没想到,在危险来临之际,她竟是本能的让曲宛若替她挡刀。
这若是换成曲宛若并没有怀着孩子,他或许并不会如现在这般的动怒。
但是,曲宛若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盼了这么多年来盼来的儿子。
可是现在却是因为舒紫鸢,这个他与曲宛若从小疼在心里,捧在手里的女儿。
竟是她才会使得史荷芬的匕首刺向了曲宛若的肚子。
我告诉你,若是你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舒赫腥红着双眸,一脸杀气腾腾的对着舒紫鸢咆啸,你竟是这般的畜生不如!竟然要她给你挡刀!说完,很不泄愤有在舒紫鸢的身上又是重重的踢了一脚。
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有心的。
舒紫鸢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巨痛,紧紧的抱着舒赫的小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的毫无形像,这一切全都是舒清鸾那贱人设的局。
女儿前夜与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本来史荷芬的那把匕首是应该刺向她的,可是突然之间她手中的匕首却是转向了我和娘。
爹,这一切真的全都是那个小贱人设的局。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舒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脚一抬,毫不怜惜的将抱着他小腿的舒紫鸢给踢开: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障!我真恨不得掐死你!你明知不是她的对手,竟然还在今天这个时候对她下手!你不要命,是不是非得要整个相府给你陪葬你才安心!爹——!舒紫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舒赫,完全不明白舒赫为何这般说道。
突然之间,舒赫似是想到了什么,垂头,怒视着舒紫鸢,你刚说什么,是你和你娘一起安排的!舒紫鸢点头,怯懦道:是!你娘装疯?!舒紫鸢不敢出声了,只是用着惊恐的眼神一眨不眨的望着舒赫。
你们母女俩设计除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告诉她是舒清鸾害的她失去了孩子?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舒赫几乎是用着咆啸般的对着舒紫鸢吼道。
舒紫鸢从来不曾见过这般骇人的舒赫,一时之间竟是没了主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以示舒赫说的全对!你个孽障!舒赫心中的怒火再度燃起,对着舒紫鸢狠狠的重重的用足了十二分力道的一个巴掌甩过去,你就算要设计陷害舒清鸾,你也动动脑子,用别的法子!你竟然拿我的儿子来设计,我今天不毙了你,我就对不起那个孩子!此刻的舒赫,真是连杀了舒紫鸢的意都有了。
不止的曲宛若肚子里的孩子是被她害了,就连史荷芬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被她们母女俩害没有。
这一刻,如果曲宛若没有受伤躺在里面。
如果曲宛若没有怀孕,他真想直接一人一掌毙了她们。
但是,此刻,曲宛若不止怀着五个月的身子,还身受重伤躺在里面。
而且此刻,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然是舒赫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希望。
是以,舒赫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发在了舒紫鸢的身上。
恨不得,杀了她,来给那个已经失去的儿子,还有曲宛若肚子里这个不知道能不能保住的孩子陪葬!所以,曲宛若应该很庆幸,此刻她怀着孩子。
你个孽障!怎么去死的不是你!你个害人的孽障,害了一个又一个,到底这些年来害死了我多少个孙子!老太太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对着舒紫鸢不止拳打,而且还脚踢。
且那力道那叫一个狠!是啊,能不狠嘛!她盼了这么久的两个孙子,一个没了,一个生死未卜!竟是全拜这个孽障所赐!于是,老太太的巴掌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了舒紫鸢的脸上头上。
那穿着崭新厚底鞋的脚更是重重的一脚接着一脚的踢在了舒紫鸢的身上,大有一副不作死她不罢休的意思。
而舒赫竟然没有拉开老太太意思,只是一脸失望而又无动于衷的冷眼旁观的看着老太太对着舒紫鸢拳打又脚踢。
赵嬷嬷还有几个其他下人亦是没有上前拉开老太太的意思,由着她就这般将舒紫鸢往死里打。
啊——!舒紫鸢一声惨叫,然后便是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绻缩成了一团,身子不断的抽搐着,而她的身下则是淌了一滩鲜红的血,看样子是从她的下体流淌出来的。
痛……好痛……,我肚子好痛!舒紫鸢捂着肚子,缩成一团,不断的轻声呢喃着,脸色苍白,唇角因为连续被舒赫与老太太不断的甩了巴掌而渗着血渍,两边的脸颊更是红肿一片。
老太太突然之间整个人怔住了,在看到舒紫鸢身下的那一大滩血渍时,脑子里短暂的一片空白之后则是快速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那便是,该不会……这个孽障也……小产了吧?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这不知羞耻又心狠手辣的孽障确实是爬上过太子殿下的床。
那算算日子,如果真的怀上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想着,老太太的脸色突然之间的泛白了。
若真是怀上了,那这一大滩血……那她……岂不是成了扼杀太子殿下血脉的凶手?这……老太太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是手足无措了。
赵嬷嬷亦是看到了舒紫鸢身上的那一大滩血,亦是脸色一白,自然与老太太心中想的一样。
老夫人……赵嬷嬷一脸惶恐的看着老太太。
爹,女儿好痛,肚子好痛!舒紫鸢痛的一脸扭曲的望着舒赫,眼泪就那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看着此刻躺于血泊中的女儿,舒赫再怎么硬的心肠也全都软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从小疼在心里,捧在手里的女儿。
纵然再有什么错,若真是如心里想的那般,也就什么错都抵过了。
于是,舒赫一个弯身,将舒紫鸢抱起,对着赵嬷嬷沉声道:还不快叫一个太医来给小姐诊治!是,是!奴婢这就去!赵嬷嬷慌乱的疾步跑开,竟是忘记了给舒赫行礼。
……南宫樾的身上穿着与舒清鸾一样的龙凤呈祥服,骑坐于棕黑色的马上,浩浩荡荡的迎新队伍朝着新的府邸——安逸王府而去。
喜庆欢悦的乐声响着。
然而,突然之间,不远处却是传来了一阵悲凄姜,惨切切,凉飕飕的冥乐。
101 九九出事,王妃进府101冥乐越来越近,伴随着那冥乐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然后便是见着不远处,一群穿着白色丧服的人正面朝着这边而来,为首的男人手里还捧着一灵位,身后紧跟着的是一口八人抬着的棺材。
所有的人身上都穿着白色的丧服,外面裹着一层麻衣。
于是,就这样,南宫樾的迎亲队伍与那发丧的队伍就这么正面相迎了。
一边是大红色的喜服,大红色的花轿,欢快的喜乐声,抬着嫁妆的长长迎亲队伍。
另一边则着捧着灵牌,穿着白色麻衣孝服,吹着冥乐,抬着沉重棺材的发丧队伍。
成了那样鲜明的对比。
甩着锦帕,扭着臀部迈着欢脱步伐走在花轿边上的喜婆,在看到对面那发丧的队伍时,整个人怔在了当场。
原本就非一般大的双眸,此刻更是瞪的如铜铃一般大小了。
那涂着鲜红然唇脂的嘴巴更是张大的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跟在喜婆后面走在花轿边上的初雨亦是怔住了,一时之间竟是没了反应。
如画与写意对视一眼,双眸在凛视对面发丧队伍之时,一脸毫不松懈的看着舒清鸾。
哎呀,作孽呀!你们这群不长的东西,这是要触的什么霉头啊!喜婆突然之间一甩手中的锦帕,一拍自己的大腿,对着对面那群发丧之人阴阳怪气的指骂。
对面,穿着麻衣孝服的人,一个个用着杀人一般的眼神,直朝着喜婆这边射来。
阴森之中透着一抹狠戾。
坐于马背上的南宫樾微微的蹙了下眉头,然后拉了拉马缰绳,停下了前进的步子。
随着南宫樾的停下,后面其他所有的人的脚步自然很一致的也就停了下来。
花轿内,舒清鸾掀起喜帕的一角,又微微的掀起左侧轿帘的一角,透过轿帘往外望去。
如画。
轻声唤着如画。
王妃。
如画上前,凑近舒清鸾一些,一脸小心谨慎的看着舒清鸾,很自然而然的也就改口了。
告诉王爷……舒清鸾对着如画的耳际轻声的说道。
如画点头。
哎哟,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狗奴才,还不赶紧让开!见着对面那群人半点没有避让的意思,又见舒清鸾对着如画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的话,喜婆想着,这要是换着谁那都肯定不会同意的。
大喜之日,竟然这么晦气的见着了丧事。
再何况这还是安逸王爷与相府大小姐的大喜之事,且是皇上圣旨钦下的。
这帮不长眼的狗奴才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和安逸王爷抢道。
于是,喜婆一个腰杆挺直,大步一迈,朝前走去。
边说边大声开骂:瞎了你们的狗眼了,还不赶紧让开!今天,若是谁敢阻了我们为家父办事,那就问问我们族人同不同意!为首捧着灵牌,穿着麻衣孝服的男子,双眸凌视着坐于马背上的南宫樾,然后充满戾气的眼眸盯视着喜婆。
随着他的话落,其他所有穿着人上前一步,大有一步有本事就干一场的架式。
你们这群狗东西,知不知道今日谁……寒叙!喜婆的话还没说完,便是被南宫樾打断了。
寒叙迈步。
同时,那穿着麻衣孝服的人又是向前迈一步,脸上的戾怒再度加深。
却见寒叙并不是朝着他们走去,而是一个转身面向喜婆:烦请喜婆回花轿边照顾王妃,这事不劳喜婆操心。
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喜婆脸上略出一抹不解之意,眼眸里更是划过一丝困惑之色。
南宫樾一个跃马跳下,将手中的缰绳往寒叙手里一交,一脸沉寂的向前迈两步,然后往边侧一靠,对着那棺材微一鞠身:死者为大!寒叙,交待下去,所有人让道,先让大者上路!是,王爷!寒叙对着南宫樾一鞠身,然后开始按着南宫樾的吩咐,往队伍后面的人交待着。
只见长长的队伍往边上挪了挪,将原本就十分宽阔的道路让于了发丧的队伍。
见此,喜婆的脸上再度扬起了一抹不解之色,随即扬起了一抹谄媚的笑容:哎啊,升官发财升官发财。
寒叙一个飞刀眼射过去,喜婆立马的闭嘴禁声。
草民谢王爷让道!穿着麻衣孝服手捧灵牌的男人,在经过南樾之际,对着南宫樾一脸深沉的说道,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花轿之后,迈步前行。
如画在寒叙身停下,凑着寒叙的耳际,将舒清鸾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于了寒叙之后,转身离开朝着花轿走去,重新站在了花轿边上。
寒叙走至南宫樾身边,附身于南宫樾的耳边,又将如画告之于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在南宫樾的耳边重复了一遍。
只见南宫樾的脸上浮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晦暗,那如鹰般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沉睿之色。
不以为意的抿了抿唇,扬起一抹冷笑,视线落在了那穿着白色孝服的队伍中的某一人身上,只是那么片刻的功夫,南宫樾便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直至一盏茶的功夫,南宫樾才重新跃上了马背,乐声重新响起,喜婆依旧扭起了她那其实不怎么有样子的腰枝。
吹吹打打直朝着安逸王府而去。
只是不知何时,另一侧的写意却是不见了身影。
……尚书府柳悠娴睁开眼睛,入她眼睑的是卿九九那一脸深沉不苟言笑的脸,双眸一眨不眨的俯视着她,眼眸里有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见着卿九九这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柳悠娴则是直接无视,然后对着她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用着虚弱无力的声音说道:九九,谢谢你!然后眼眸在屋内四下扫望着,似是在寻着靳破天。
卿九九扬起一抹面无表情的笑,对着柳悠娴冷冷的说道:不必!反正我也没能帮上你,你之前的毒是解了,不过却是中了另一种毒。
如果你是在找靳破天,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他不在。
柳悠娴那望着卿九九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不可置信,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卿九九,用着微颤的声音问道:为……为什么?卿九九依旧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你是在问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另外一种毒?还在问我,为什么靳破天没有在这里等着你醒来?柳悠娴张嘴,那仰望着卿九九的眼眸里含着两汪满满的泪水,只要她那么一眨眼,眼泪便是会滚落而出。
满脸的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卿九九不屑的一冷哼: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另外一种毒。
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会比我更清楚。
但是,如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靳破天没有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安逸王爷今儿大婚。
他身为安逸王爷最得力的助手,自然是去安逸王府喝王爷与王妃的喜酒。
就连你父亲,柳大人此刻也前去安逸王府了。
依旧用含着泪水那楚楚可怜又动人的眼神望着卿九九,用着略显怯懦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与破天一道去安逸王府贺王爷与王妃大婚的。
你与王妃情如姐妹,是我连累你不能前往安逸王府。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与王妃情同姐妹?卿九九双眸一眨不眨的凌视着她,语言之中透着一抹无形的冷厉与质问。
咳——!柳悠娴很是配合自己此刻虚弱无力的身子,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对着卿九九抿唇一笑:破天告诉我的。
卿九九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她:是吗?柳悠娴点了点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或许这就是命吧,注定了我这辈子只有带着毒度过了。
我不怪你,九九,你已经尽力了。
要怪就只怪我自己没这个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不能好好的侍侯破天。
九九,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微微睑下的眼眸抬起,满是期待的望着卿九九。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柳悠娴还没说是什么要求,卿九九便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柳悠娴的脸上划过一抹讶异之色,九九,我还未说是什么要求,何以你拒绝的这般快?卿九九冷冷的说道:不管你提出的是什么要求,我都不会答应你的。
那么,如果我说,是我想离开尚书府,离开破天呢?柳悠娴一脸深沉的仰望着卿九九,一字一顿的说道。
而她的眼眸里隐隐的泛着一抹似乎她自认为此话是对卿九九的一股诱惑之色。
然而,却是让她很失望。
卿九九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她期待中的喜悦之色,也没有露出其他的表情,依旧是用着冷冷淡淡的眼神俯视着她。
甚至乎,这一抹冷淡之中还夹杂了一丝鄙夷之色。
对着柳修娴一脸淡然的说道:你要离开,或者留下,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你说,是想让我帮你离开,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柳悠娴脸上的表情略表的有些僵硬,然后是上眨不眨的望着卿九九问道:为什么?你明明喜欢破天,如果我离开了,你便可以和破天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为什么?我是真心的希望看到破天开心,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就我这么一个残破的身子,又怎么配呆在破天身边?只有你才能给他幸福,只有你才能给他想要的一切。
我说的全都是真心话,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在占有他,看着他幸福开心,那也是一种爱。
所以,我诚心的祈福你和破天。
九九,你答应我好吗?又是一脸期待的望着卿九九。
卿九九心中冷笑,却依旧一脸面无表情的冷视着她:我想这些话,你留着等靳破天回来了,自己亲自和他说比较好。
这是你们俩个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以后你们俩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请自便,失陪。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着卿九九那迈门坎离开的背影,柳悠娴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阴森森的寒冷,唇角微微的上扬,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缝,露出一抹幽灵般的诡笑。
然后便见着柳悠娴一个鲤鱼打挺般灵敏的坐了起来,刚才那一脸虚弱的表情全然不见,取而代之是满脸满眸的森冷与阴侧。
拿过搁于屏风上的衣服,用着最快的速度将衣服往身上一穿。
走至桌旁,拿笔在纸上写下几句话。
然后迈步至门口,探出半个头,在确实没有确实没人之后,迈门而出朝着靳破天的书房而去。
今日是安逸王爷与舒清鸾大婚,就算卿九九不说,她也知道靳破天身为南宫樾最得力的下属,又是从来都对南宫樾忠心耿耿。
所以今天,他是一定会前往安逸王府参加南宫樾的婚礼的。
而卿九九,在经过昨天那般被靳破天的怒吼与训斥之后。
刚才她又拐弯拐角的给了她一通暗示后,她相信卿九九此刻是绝对不会再呆于尚书府上。
作为女儿,她很清楚明白的在卿九九的眼里看到了她对靳破天的爱意。
但是,就在昨天,她也在卿九九的眼里看到了她对靳破天的失望以及自己的伤心。
还在刚才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对靳破天的放弃,足已说明,靳破天昨天的举止伤的卿九九有多深。
所以眼刻,当她舒醒过来后,再加之又对她说了那么一番话后,卿九九是绝对不会再留下了。
至于她体内的毒,正如卿九九所言,她当然知道了。
如果不是这样,又岂能让卿九九离开而让她能有所下手。
今天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就连年伯也没有府上。
她等的便是这个机会。
熟门熟路的进了靳破天的书房。
只是她没有发现的是,在她进入书房,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双阴森冷厉的鹰眸将她的举止尽数的收入眼底,唇角处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
靳破天如鹰般的厉眸阴阴森森的直视着十分灵敏,半点不见病态的进入他书房的柳悠娴,眸中划过一抹晦暗的森然以及隐隐的杀意。
果然,她到自己的身边是别有目的的。
当日,南宫夙宁告诉他时,他甚至半信半疑。
但是,不管对于南宫樾还是南宫夙宁,靳破天对于他们俩人说的话,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质疑。
只要他们说柳悠娴有问题,那么,柳悠娴就绝对有问题。
再者,怀疑柳悠娴的不止是南宫夙宁一人。
就连九儿也对她起了怀疑。
所以,靳破天不得不对她另存一份心思,多次试探之后,才知柳悠娴竟是太子南宫佑的人。
是,南宫佑这一招走的果然在精又深。
柳悠娴是柳望亭的女儿,而柳望亭向来是支持安逸王爷南宫樾的,又是他靳破天的下属。
有谁会想到,柳望亭的女儿竟然会是太子南宫佑的人。
幸好,他从来产曾对柳悠娴提及过什么。
靳破天做事向来十分有分寸,虽然对于柳悠娴,他心存一份感激,但是涉及南宫樾以及他手上握着的布防图一事,他从来不曾有过半点的掉以轻心。
而他的书房与卧房,除了南宫樾,南宫夙宁,百里青鹤,卿九九,年伯之外,不充许任何人进入。
其实就在那日,卿九九回来,拿着银白针抵于进入他书房的柳悠娴的咽喉处时,他已经对她产生了一丝怀疑。
九儿做事十分谨慎,且只有是九儿说的话,他无条件的相信。
于是,在那日,他暗中跟着她,却是让他发现,柳府边上的小别院竟是她与南宫佑会情之所。
那一刻,他竟然半点没有伤心的感觉,心中反而更加冷静的思考设计起了今后的事情。
如此想来,那日相救于他的人也绝不会是柳悠娴。
太子是出宫了,可是却根本没有前往南岭。
他们等的便是这一天,安逸王爷大婚,知道他一定会前往安逸王府,所以柳悠娴才会在今天动手。
很好,既然你们设划设计的这么周详,如果不让你们得逞,那便是太对不起柳悠娴这么久来苦心陪于他的身边了。
靳破天的眼眸里扬起了一抹阴森极至的寒意。
书房柳悠娴轻手轻脚的在那堆满各种书籍的架子上,以及桌子的抽屉里,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寻找着。
终于在那案上垫于砚后下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这是一张完全不起眼的破旧的羊皮,却是天祈朝的布防图,是靳破天握在手里除了皇帝南宫百川之外,据说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布防图。
就连太子殿下也不曾看过。
但是,依旧靳破天与南宫樾的关系,却是很难说是否南宫樾看过这布防图。
柳悠娴的眼眼里划过一抹得逞后的冷笑,将那羊皮叠好收于自己的衣袖内,转身。
看来这才是柳小姐潜入尚书府的最终目的吧?卿九九半倚在门框上,一脸阴沉中带着冷冽的斜视着柳悠娴。
在柳悠娴一脸惊讶错愕中迈着步子朝着她走来,我想,你身上的毒也根本就没这回事,不管是现在的这个毒还是之前的那种毒,都不过只是你的一种手段而已。
为的就是要拿走破天手中的布防图是吧?柳小姐,为了这个布防图,你可真是有够辛苦的啊!是!那又如何!见此,柳悠娴不再继续伪装,而是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一脸面无表情中带着弑杀的眼神直视着卿九九,露出一抹冷冷的不屑之笑,你觉的,就凭你,能拦住我?卿九九却是扬起了一抹志在必除的自信笑容:你说的没错,论武功身手,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既能让你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便再能让你昏迷第二次。
我说过,我绝不充许任何人伤害到破天。
就算陪上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嗤!柳悠娴掩面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然后是用着讥诮的眼视似笑非笑的看着卿九九,看来你很爱靳破天?可惜,那又如何?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我,你为了他可以陪上你的命,我却不觉的她了在稀罕你的这条命!不是吗?昨天他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你的,你不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吗?对他来说,我才是他最重要的。
你……又是冷冷的不屑一笑的露出一抹讽笑,充其量不过就只是他可有可无的一个名义上的妹妹而已!我就算今天在这里杀了你,然后告诉他,你有意下毒害我,我只是为了自保才错手误伤了你,他绝对会相信我,而对你置之不理的!卿九九,我本来想放你一马的,不过现在看来不可能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既然你说为了靳破天,陪上你的性命你也愿意,那我现在就成全了你,让你用生命去爱他!说罢,一个狠厉的招式朝着卿九九的咽喉处而去。
几枚银针从卿九九的衣袖里飞出,朝着柳悠娴而去。
可是,全都被她巧妙的躲开。
竟是没有一枚银针射中她。
卿九九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柳悠娴,而柳悠娴的眼眸里却是划过了一抹阴森森的鄙夷之笑。
每一招每一式都昴足了十二分力道朝着卿九九使去。
卿九九虽也略会几招,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招。
相比于柳悠娴那阴狠毒辣的每招每一式,很显然,卿九九几招下来之后,已经处于下风。
且,又这是在靳破天的书房,书房里的每一处都有靳破天的心血,所以卿九九并不想破坏了这里的一切。
是以,柳悠娴又抓住了卿九九的一个弱点。
于是,柳悠娴脸上那得意的逞笑更加的浓了,简直完全不放卿九九放于眼里。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柳悠娴一个狠戾的出招,卿九九一个措不及防,被柳悠总娴紧紧的扣住了咽喉处。
柳悠娴左手垂放于身侧,右手紧紧的扣着卿九九的咽喉,用着的扣着她向前。
卿九九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背顶着木柱,然后柳悠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奸佞的狂笑,就你这三脚猫的武功,也想和我交手?靳破天没多教你几招吗?看来,你在他心里也不过偶尔!我现在就成全了你!说罢,那掐着卿九九咽喉处的一个用力。
那也未必!柳悠娴的手还没来得及用力,却只见卿九九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反败为胜的冷笑。
柳悠娴只觉的浑身了个刺痛,那扣着卿九九咽喉处的手一松,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你对我做了什么?一脸痛苦又不可置信的瞪着卿九九。
卿九九冷冷的一抿唇:我说过,我能让你昏一次,便能让你昏迷第二次!你的身手招式是在我之上,可是,你却没有我特制的银针。
没错,你是使毒,但这是我卿九九特制的银针,就连破天也没有解药。
如果你不想死,就把布防图还回原地,我可以不在破天面前揭了你的真面目!呵呵!柳悠娴一声冷笑,还回原地?不揭露我?卿九九,你真是天真的可以!既然如此,好!我今天不杀你,那就把你交由主子处置了!说完,柳悠娴忍着身上的刺痛,一个快速的伸手劈向卿九九的脖颈处。
卿九九还未反应过不,便是双眼一黑,整个人一倒,不省人事。
柳悠娴将卿九九往肩上一扛,飞一般的跃身离开了尚书府。
少爷,小姐她……年伯看着被柳悠娴掳走的卿九九,急切又担忧的叫唤着靳破天。
年伯,你跟上她!一定不能让九儿出事,还有不能让柳悠娴发现你跟着她。
靳破天双眸紧拧看着柳悠娴扛着卿九九离开的方向,接下来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少爷!年伯重重的一点头,老奴先跟着她,你可得加紧了速度,我怕他们伤害小姐!年伯担心卿九九的安危。
靳破天点头,轻轻的一拍年伯的肩膀:今日王爷大婚,若我不出现于他的婚礼上,是会让人怀疑的。
所以,九儿这事先拜托你,不过九儿暂时应该不会有事。
而且我觉的可能九儿是故意让她掳走的。
九的身手,绝对不可能不及柳悠娴的,所以我们也要相信九儿。
早知道九儿会突然出现,我便应该将计划告之于她!靳破天的脸上微微的划过一抹悔意。
是的,如果早早的将计划告之于卿九九,那么她也就不会以身犯险了。
九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靳破天在心里默道。
不远处,被柳悠娴扛于肩上的卿九九,唇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安逸王府这是南宫百川新赐于南宫樾的府邸。
皇子大婚后,便不住宫中,会有自己的王府。
府内一派喜气,贴着大红的双喜字,挂着大红的绸缎。
府里的下人基本都是长宫乐的人,也有皇后送过来的,当然还有臻妃派送过来的。
皇后的用心何在,一目了然。
不过南宫樾却是完全不放于心上。
此刻,南宫百川与皇后端坐于正位上,臻妃坐于皇后下边的位置上,等着南宫樾迎来舒清鸾的花轿。
前来安逸王府道贺的官员很多,百里青松与沈惠心同样也是道贺官员之一。
坐于正位上的南宫百川虽然依旧还是那么的肃穆与霸气,却是少了些许平日在朝堂上的威严,眼眸里似乎多了一抹浅浅的期待与慈柔。
就是这一份期待与慈柔却是看在皇后眼里如此的扎眼与刺痛。
那放于凤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甚至于连那长长的护甲刺到了自己手腕上那嫩白的皮肉,她也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
但是脸上却是半点没有表现出不悦之色来,自进安逸王府起,她的脸上便一直保持着那高贵优雅母仪天下般的微笑,就连眼眸里也渗着一份与南宫百川相似的期待与慈柔,就好似对于南宫樾与舒清鸾的婚礼,她是十分的期待的。
不难理解她眼眸里的这一份期待与慈柔,毕竟她是舒清鸾的亲姑母。
且,若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舒清鸾本应是她的儿媳妇,是太子妃。
只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才会使得相府大小姐与太子殿下有缘无份,擦肩而过。
但是,却并不影响皇帝与皇后对她的疼爱。
所以说,这也并不是每个有都有的好运。
能得皇上的疼爱,是何等幸运。
舒清鸾便是这个幸运儿。
臻妃的脸上同样有着优雅的浅笑,同样有着期待。
只是却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脸上的细微变化。
她自然不会相信皇后脸上的期待与慈柔是发自于内心。
站于群臣内,百里青松的眼神略显的有些复杂。
若说期待,却又隐隐的有着一丝抵触。
时不时的会朝着某个方向望去两眼。
前几日,大伯兄回过府上。
站于他身边的沈惠心突然之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她的脸上扬着浅浅的得体微笑。
视线正落于某个方向的百里青松听到沈惠这话,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不咸不淡的浅笑:什么时候?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为什么我不知道?虽然是三个问题,却是问的有些心不在蔫。
沈惠心斜一眼心不在蔫的百里青松:怎么妹妹没与你说吗?他回来的时候,妹妹与云寒还有飘雪都在的,我一直以为妹妹会告诉你的。
百里青松微转头,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她:你想说什么?沈惠心抿唇浅笑:没有!只是突然之间想起你们兄弟也有差不多二十年未见了。
有些好奇,为什么而已!百里青松一脸冷肃的盯着她:有这份好奇心,还不如想想飘絮的事。
别到时候,飘絮的事也落了个空,那时候,你真就该是好奇了!说完,冷冷的一哼,转眸将视线从沈惠心身上移开。
听罢,沈惠心的心猛的一沉。
眼眸更是一片晦暗。
沉思着他这话到底是何意。
乐声由远及近传来。
随着喜婆的一声花轿到,新娘下轿跨火盆,便是响起了爆竹声。
然后便见着头顶喜帕的舒清鸾,在喜婆的挽扶下,由南宫樾牵着喜球迈过火盆朝着王府走来。
皇后在看到南宫樾与舒清鸾身上的那套龙凤呈祥服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102 可还满意本王表现?102相府绛绫阁老太太木讷讷,傻楞楞的坐在椅子上。
赵嬷嬷与陈嬷嬷站于她身后,一脸惆怅的望着老太太然后又将视线转至舒紫鸢的闺房。
此刻,房内太医正在为她诊治。
外面的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另一边,曲宛若的房门同样还没打开,太医也还在里面为她诊冶。
舒赫眉头紧拧,虽也担心着舒紫鸢,不过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曲宛若这边。
老太太双手叠放于自己的膝盖处,低着头,嘴里轻声的呢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连站于她身后的赵嬷嬷与陈嬷嬷也没能听清楚。
不过她脸上的慌张却是如此的清晰。
赵嬷嬷与陈嬷嬷相互对视一眼,自然明白老太太此刻担心的是什么事情。
同样的,她们俩的额头上也渗着细细的密珠。
若二小姐真的怀上了太子殿下的子嗣,那老太太可就是扼杀皇室子嗣的凶手了。
虽然皇后似乎对二小姐并不怎么待见,不过,皇后做事向来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理解的,若是怪罪于老太太……二人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祈祷希望着舒紫鸢并没有怀孕,也并没有因为老太太的失手而没了肚子里的孩子。
那边,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且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刚才没了,不过说到底,也确实是曲姨娘与二小姐做的太过份了。
明明知道,老太太很看重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们母女俩倒好,偏偏用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来设计陷害大小姐。
这下好了,大小姐相安无相的出嫁入王府了,可是老太太却是失去了一个孙子。
这如何能让老太太不发怒,不对二小姐恨之入骨才怪。
赵嬷嬷与陈嬷嬷的视线在曲宛若与舒紫鸢的屋门之间不断的徘徊着。
曲姨娘那边都已经过了这么多个时辰了,可是太医却依旧还是没有出来,而且还是两个太医在为曲姨娘诊治。
正想着,便见着舒紫鸢的屋门打开,几个丫环捧着一盆一盆殷红的血走出,然后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医……赵嬷嬷与陈嬷嬷见着太医出来,快步的上前,一脸紧肃的看着太医。
回相爷,下官已经尽力了!太医很是无奈的摇头,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让稳婆吧,帮二小姐引产。
老太太是在赵嬷嬷与陈嬷嬷的挽扶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乍听太医这么一说,整个人一个颤抖,两腿一个发软,就那么差一点滑倒跌落到地。
幸好赵嬷嬷与陈嬷嬷紧紧的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这么失礼的在太医面前跌倒。
至于太医接下来都说了些什么,太太根本就没能听进去,唯只看到太医的双唇一张一合。
然后,便只见老太太两眼一白,昏死了过去。
老夫人!赵嬷嬷与陈嬷嬷惊叫。
母亲!见着老太太昏倒,舒赫亦是一个惊叫。
太医上前,执起老太太的右手,细细的把着脉,对着舒赫道:相爷放心,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操劳过度又加上一听到二小姐小产,还有曲姨娘的事,才会一时接受不了而昏倒。
让她好好的歇着,下官为老夫人和二小姐都开副方子。
赵嬷嬷将昏迷中的老太太交于陈嬷嬷身上,对着太医微一行礼,那就多谢太医,奴婢跟你去抓药。
太医对着舒赫一作揖,舒赫有些无力了摆了摆手后,便是与赵嬷嬷一道离开。
陈嬷嬷唤来两个丫环,本是想扶着老太太回文源阁歇下的。
却是不想,刚扶着才不过走出几步,老太太便是悠悠的睁开双眸醒了过来。
不回去,不回去!老太太摆了摆手,声音虽有些无力,却是十分的坚定。
老夫人,奴婢扶您回去歇下吧。
陈嬷嬷有些心疼的劝着老太太。
老太太却依旧十分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要知道我孙子还在不在!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子,我只想知道这个孙子还在不在!陈嬷嬷拿老太太没办法,便是只能扶着她继续在刚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是站于老太太身后,轻轻的为她揉捏捶按着。
赵嬷嬷拿着太医开的方子,太医收拾着自己的药箱,赵嬷嬷却是略显有些为难的望着太医,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嬷嬷可是还有何事需要老夫帮忙?见着赵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医收好药箱后问着她。
听着太医如此问道,赵嬷嬷的脸上浅浅的扬起一抹感激的微笑,对着太医一脸谢意的说道:太医,是否能随奴婢走一趟。
太医点了点头,背起药箱随着赵嬷嬷而去。
这是史姨娘此刻被关着的地方,是相府下人房的澡堂。
此刻,史姨娘正被扔于澡堂内。
澡堂,地上本就很湿,还有一两处小小的水坑。
史姨娘被舒赫重重的一掌拍飞,不管是嘴角还是衣裳,尽是血渍。
那件白色的绸缎裙,此刻几乎已经染成了红色。
而史姨娘则是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
两个粗壮的家丁正守在不远处。
史姨娘其实并没有昏迷,虽然浑身疼痛无力,不过却是十分清醒。
她的唇角处扬着一抹明显可见的满足之笑。
她亲手将匕首刺进了曲宛若的肚子。
黄泉路上,她的儿子不会孤独的。
有曲宛若的儿子陪着,而她也很快会下去陪儿子。
她亲手结束了曲宛若肚子里的孩子,她就算死,也死的瞑目了。
太医,麻烦你为她把把脉。
赵嬷嬷领着太医,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史姨娘。
那两个粗壮的家丁,见着老太太身边的赵嬷嬷,自然而然也就什么都没说,由着太医为史姨娘把脉。
太医蹲身而下,执起史姨娘的右手,细细的把脉。
史姨娘则依旧是扬着那抹满足的笑容,双眸空空洞洞,没有任何焦距的仰望着上方。
太医放开了史姨娘的手腕,起身摇头:嬷嬷,老朽无能为力。
若是早点,或许还能保住这姨娘肚子的孩子,只是现在为时已晚。
边说边一脸惋惜的摇头,眼眸里尽是无奈与夫力。
这相爷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明明今日是大小姐出嫁的大喜日子,却是成了这般。
二小姐小产了,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曲姨娘肚子里的那个还不一定能不能保证。
这……哎!太医摇头,爱莫能助!你说什么!拿起药箱,正欲转身离开之际,却是见着原本半死不活的史姨娘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瞪大双眸,一脸不可置信中带着错愕讶异的看着他,你说如果早一刻,便能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史姨娘几乎是用着声撕力竭般的力气对着太医吼的,原本空洞没有任何焦距的双眸,此刻竟是充满了寒芒,且腥红一片。
赵嬷嬷亦是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太医,太医……这……这……此话……何意?你说啊,说啊!为什么不说!见着太医没有立马回答她的话,一个勃然大怒,一把揪起太医的衣领,怒声吼道,你回答我,我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没掉的!史姨娘,你不要这样……狗奴才,滚开!赵嬷嬷欲劝史姨娘,却是被她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此刻的史姨娘很显然,因为太医的那话,而完全失控了。
而太医,很显然,因为史姨娘的失控而有些慌吓,只在早个一个时辰,老夫应该也能保证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现在,老夫无能为力!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不是前两天没掉的,而是刚刚才没的!史姨娘腥红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视着太医,一字一字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
太医点头。
啊!史姨娘一声大吼,舒赫,你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儿子!突然间,史姨娘似是发了疯一般,一把推开赵嬷嬷与太医,然后是如箭一般的冲出了澡堂,在赵嬷嬷与那两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时,史姨娘的身子已经消失于他们眼前。
突然之间赵嬷嬷一个回神,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好像是明白了过来,只是脸上的表情略显的有些懵懂,似乎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然后当她看清楚自己的身处之地,又看到地上那一大滩的血渍,以及身边站着的太医,还有那远离的史姨娘的背影时,赵嬷嬷眼眸里划过一抹慌乱,一个不敢怠慢的疾步的追着史姨娘而去。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带着太医来到这里。
为什么她自己却浑然不知,怎么好像是鬼迷心窍一般。
可是,刚才太医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又清清楚楚的烙在了她的脑海里。
按太医的意思,那岂非……这下好了,她闯大祸了。
绛绫阁曲宛若的屋门终于打开,两名太医从屋内走出。
太医……老太太一个迅速的从椅子上站起,几乎与舒赫同步的问着太医。
两名太医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回老夫人,相爷。
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暂时是保住了。
幸好曲姨娘的胎位有些不正,而那一刀刺于偏上。
所以虽失血过多,不过万幸没伤着孩子。
但是曲姨娘经此一刺,也是元气大伤。
在她生产之前,都只能躺于床上安胎,不宜过多的走动。
其中一太医对着老太太与舒赫说着曲宛若此刻的状况。
听此,老太太与舒赫均是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一个。
若不然,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接二连三的打激。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脸上也是微微的浮起了一抹浅笑。
然后,又突然间的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肃穆的看着太医问道,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几……母亲!舒赫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略显的有些不悦。
曲宛若,为什么你这么好命!为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我的孩子却没有了!为什么,老天这么眷顾你,这么一刀捅下去,竟然都没能捅没你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子却在生生的死在他父亲的手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曲宛若,我不会放过你,不我不甘心,我要你的孩子给我的儿子抵命,我要你死!完全处于发疯状态的史姨娘,突然之间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撕心裂肺的大声喊着,然后是冲着曲宛若的屋门而去。
她,头发凌乱,衣裳凌乱,且全是殷红的血。
脸上手上全都沾满着血,她的双眸一片腥红,浑身上下透着一抹杀气。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推开了院中两个丫环的拦阻,就这么直冲而来。
贱人!在她还未冲至门口处,便又是重重的接下了舒赫的一掌。
这一次,只见她的终于缓缓而下,倒地之前,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只是唇角却是浮起了一抹欣慰满足般的笑意。
满口鲜血的对着舒赫虚弱无力的说道:相爷,你知道吗?奴婢这辈子从来不曾有过奢求,只是想为你诞下一儿半女,并没有求过要得到什么,也从来不曾对夫人之位抱过希望。
奴婢自知身份低贱,所以不是自己的东西从来不奢求,也不强求。
但是,身处相府,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我不奢求,却不表示别人也不奢求。
我不想害人,但是却屡遭人设计陷害。
我小心翼翼,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可是天不从人愿。
不管是奴婢,还是老夫人,或者是大小姐,都护不住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奴婢一直以为,孩子是被曲宛若和舒紫鸢母女俩害死的,却是从来不曾想过,他会是死于自己亲生父亲之手。
相爷,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奴婢知道,在你眼里,或许这个孩子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
就好似当年的夫人,就算为你诞下了儿子又如何,还不是母子俩双双毙命于曲宛若之手。
在相爷的眼里,只有曲宛若生的孩子才是最宝贵的。
从你对大小姐和二小姐完全相反的态度便能看出来。
不过,奴婢母子死于你手上,也算对得起相爷,对得起舒家了。
奴婢会睁大了眼睛看着你们,看着曲宛若。
史姨娘又中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阴森的冷笑,用着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听说,穿着红衣含恨而死的女人都会化成了厉鬼,奴婢虽然没有身穿红身,可是奴婢的血与孩子的血将这一身白衣染红,奴婢一定会瞪大了双眸看着她,看着她的孩子,奴婢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奴婢与孩子这一辈子都会缠着她,相爷,你相信吗?奴婢肯定她曲宛若一定生不出儿子来的!相爷,你就等着她给你的惊喜吧!哈哈哈……史姨娘双眸瞪如铜铃,那诡异的森笑就那样保持在她的脸上,随着那令人毛骨耸然的笑声后,史姨娘断气了。
只是那双眸却是带着浓浓的怨恨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曲宛若的屋门,不愿意闭上。
老太太猛的浑身打了个寒颤。
舒赫气的直想再赏一掌给她。
拖出去,扔乱葬岗!一脸嫌弃的对着门口的家丁喝道。
是,相爷!两名家丁一左一右拖着史姨娘的手,就这么将她拖了出去。
而史姨娘则依旧是用着她那阴阴森森,诡异莫测,令人毛骨耸然的怨恨眼神盯着曲宛若的屋门。
屋内,悠悠醒来的曲宛若只觉的一阵一阵的森冷,就好似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着她一般。
然后,刚睁开的双眸就那么一黑,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祈宁宫哗啦!案桌上所有的东西,随着皇后将铺于桌那绣工精致的锦帛一扯,全部摔于地上,然后该碎的碎了,该滚落的滚落了,该原地不动的就掉于原地。
龙凤呈祥服!他竟然赐于他们龙凤呈祥服!这是只有帝后大婚,或者太子大婚才能穿的,他竟然给舒清鸾那小贱人穿!本宫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都不曾穿过那套龙凤呈祥服,都不曾佩戴过那顶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他竟然用太子大婚仪式给他们办婚礼!本宫这个皇后颜面何存!太子的颜面何在!皇后扯掉那锦帛之后,大怒!是的,在看到南宫樾与舒清鸾身上穿着的那套龙凤呈祥服时,她已经气的不行了。
她身上后宫之首,母仪天下,可是她却从不曾穿过那套只有皇后才可以穿的龙凤呈祥服,那顶镶着十八颗珍珠的凤冠。
就连凤印,也是两年前,太后驾西后,才到了她的手上。
可是,现在舒清鸾却是穿着龙凤呈祥服与南宫樾大婚。
这让皇后恨的牙痒痒。
沈兰心,你非得要和本宫作对是吗?就算死了,你也要让你的女儿来与本宫作对吗?皇后微仰头,一脸阴森诡异的看着柱顶,本宫告诉你,十八年前,你不是本宫的对手。
十八年后,你的女儿同样不会是本宫的对手!本宫既然能除了你,就能除了你的女儿!本宫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本宫能坐稳了这个凤椅,就绝不会让你和你的女儿有任何一点的机会!小林子!奴才在!林公公迈前一步,毕恭毕敬的对着皇后弯身哈腰,娘娘请吩咐。
皇后的眼眸阴阴冷冷的盯着前方的宫门之处:去查清楚了,舒清鸾今日戴的是何凤冠!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舒清鸾是头顶喜帕,所以根本没看到她戴的是怎么样的凤冠。
可是,竟然南宫百川能将龙凤呈祥服赐于她,那么很有可能会赐于她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
是,奴才这就去!林公公又是一恭敬的鞠身后,退步转身离开。
娘娘,莫气坏了身子。
眼下,太子殿下一解决了南岭之事回宫后,得赶紧大婚。
依奴婢所见,这次,还得需要相爷的相助,所以怕是只能让太子殿下立相爷的二小姐为侧妃了。
意嬷嬷一边安抚皇后一边说着自己的见计。
皇后的眼眸里再度划过一抹阴戾,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本宫不会就此善休的!南宫樾,你以为凭着一个臻妃和一个舒清鸾就可以重新夺回太子之位吗?只要本宫在,你就这辈子都休想!阴深寒碜的戾气袭遍了皇后的全身,眼眸里透露出来的杀气越来越浓。
……春华宫臻妃一脸惆怅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并没有因为今日是南宫樾与舒清鸾的大婚而有所过多的喜悦。
而是微微的垂着头,双眸淡淡的静望着自己手手指上的一枚祖母绿的玉戒。
有些出神,有些暗淡,有些担忧,还有些心神不宁。
计嬷嬷站于她的身后,将她那脸上复杂的表情收于眼底。
同样的,计嬷嬷的眼里也流露出一抹不安的情绪。
计嬷嬷,你说,会是我多虑了吗?臻妃抬眸,深吸一口气,平静而又淡然的望着前方,问着身后的计嬷嬷。
计嬷嬷不知该如何回道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心里与同样有着与臻妃一样的担忧。
轻叹一口气:娘娘……母妃,何以这般一脸惆怅,心神不宁的样子?南宫夙宁一脸浅笑盈然的朝着臻妃走来,唇角处扬着浅浅的笑意,今日可是我哥大婚,而且皇嫂还是母妃中意之人,何故你与嬷嬷却在这里哀声叹气?何事想不明白,不如告于夙宁,或许夙宁能解了母妃与嬷嬷心中之忧。
南宫夙宁在臻妃边上的椅子坐下,笑如春风一般和煦暧人。
臻妃暧暧的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南宫夙宁,眸中流露出一抹欣慰满足之意。
对着南宫夙宁浅浅柔柔一笑:樾儿与鸾儿身上的喜服,你看到了?嗯。
南宫夙宁浅笑点头,女儿也去了哥的大婚的,岂能没看着。
龙凤呈祥服,足以说明父皇对皇嫂的看重,所以我哥这算是托了嫂子的福。
南宫夙宁说这话时,是略带着坏坏的语气的。
如果母妃没有猜错,鸾儿今日头上的凤冠定是镶着十八颗珍珠的凤冠。
臻妃深吸一口气,淡定之中透着无奈的浅忧。
南宫夙宁微微的怔了一下。
她自然明白十八颗珍珠的凤冠意味着什么。
母妃是在担心皇后?南宫夙宁一脸认真的看着臻妃。
臻妃摇头:不,母妃从来不曾担心害怕过皇后。
那母妃这是……南宫夙宁略显的有些不解。
我在担心你父皇。
父皇?南宫夙宁微讶,为什么?臻妃微转身,对着计嬷嬷使了个眼色。
计嬷嬷马上走至宫门处,四下细扫了一遍,在确定宫门外以及寝宫确定只有她们三人,绝不会有第四人时,对着臻妃放心的一点头。
然后自己则是站于宫门处,小心的把望着。
不用母妃说,你也一定知道,这龙凤呈祥服和十八颗珍珠的凤冠是只有帝后大婚或者太子大婚才能穿戴的。
南宫夙宁点头,以示她知道。
你一定不知道,这样的凤冠与喜服,就连现在的皇后也不曾穿过戴过。
臻妃一脸肃穆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一脸讶异不可置信的看着臻妃,确实吃惊不小。
还有,你也一定不知,为何你父皇对鸾儿的态度如此与众不同。
又为什么,当年皇后宾天后,何以母妃与计嬷嬷却能苟活,且而母妃不过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却成了你父皇的宠妃。
臻妃略显的有些痛苦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接下来说的话。
这一切都不过只是因为一个人。
皇嫂的生母,舒赫的已故夫人,沈太师之女,沈兰心。
南宫夙宁一脸平静,半点不见意外的接过了臻妃的话。
这下倒是臻妃略显诧异的看着南宫夙宁了。
……安逸王府红烛摇曳,喜气洋洋。
头戴凤冠顶着喜帕的舒清鸾宁静的坐于床沿。
门被人推开,一双崭新的黑色锦靴出现于她的眼睑内。
然后,头顶的喜帕被人掀起,入她眼睑的是一身大红龙凤呈祥服,脸上漾着淡淡浅笑的南宫樾。
清鸾见过王爷。
舒清鸾起身,对着南宫樾鞠身行礼。
南宫樾脸上的笑意微微的放大了一些,将手中的喜帕往床上一扔,双臂一环胸,笑的满脸如春风般的望着舒清鸾:王妃可还满意本王今日之表现?103 新婚之礼103舒清鸾一脸笑意盈然的抬眸望着南宫樾,眸中没有半点的杂念,那么王爷可还满意清鸾今日的表现?南宫樾环于胸前的手往下巴上一抚,俯望着舒清鸾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浅浅的却又不容忽视的欣笑,看来王妃对于自己的安排很在自信。
舒清鸾同样欣然一笑:王爷何偿不是。
南宫樾浅笑颔首,微转身自桌上拿过两杯喜婆已经准备好的合卺酒,将其中一杯往舒清鸾面前一递:希望我不会太让你失望。
舒清鸾浅笑欣然接过南宫樾递于她面前的全卺酒,弯弯的杏眸与他那如鹰般精睿的双眸对视,微微将酒杯举高:我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能力,也不会怀疑自己的眼力。
相信王爷也与我一般。
希望接下来的日子,清鸾可以与王爷很有默契的配合。
南宫樾将酒杯举至唇边,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自然!舒清鸾亦是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龙凤呈祥服又指了指南宫樾身上的,最后则是指着自己头顶的凤冠: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招来皇后以及太子的绝然的愤怒?南宫樾手里还拿着那已经没有酒的酒杯,不以为意的一抿唇,然后挑了挑眉:如此岂不正合王妃之意?哦?舒清鸾嫣然一笑,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摆,王爷又猜透了清鸾心中所想?南宫樾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中那小小的瓷杯,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自信微笑,却是没有立马回答舒清鸾的问话。
将手中的瓷杯往桌上一摆,然后自衣袖内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往舒清鸾面前一递:这是本王送于王妃的新婚礼。
舒清鸾如碧波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抬望着他,然后伸手接过小锦盒。
盒子很小,不过半个巴掌那么大,也不是很精致,是用檀木制成的,面上雕刻着一棵松树。
初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意。
但是让舒清鸾想不通的是,松树上竟然开着一朵玉兰花。
松树怎么可能开出玉兰花?舒清鸾的眼眸里微微的隐带着一抹疑惑。
玉兰花?突然之间,舒清鸾脑子里快速的闪过宁国公府内的那几珠玉兰树。
以及百里飘絮曾经说过的话,沈惠心最喜欢玉兰花,所以院中的玉兰树是百里青松为沈惠心而种的。
且,沈惠心还喜欢喝玉兰果沏的花。
松树!玉兰花!看着那盒盖上的开着玉兰花的松树,舒清鸾的脑子里闪过一抹不太可能的念头。
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而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拿着盒子的手微微的有些发颤,看着盒子的双眸亦是隐隐的波动了一下。
略显的有些不是很自然的打开盒子,当看到盒子里放着的那物件时,舒清鸾浑身怔住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盒子,还有脸上的笑容亦是僵住了。
盒子里,放了一方锦帕,锦帕上绣着一只单脚独立的白鹤,白鹤立于一株玉兰树下。
拿出锦帕,摊开,上面写着一行苍劲有力,龙飞凤舞般的字:清风晚拂兰玉佩,鸾心照过鹤颜林。
不用去猜测,舒清鸾也能知道这是百里青鹤与沈兰心的定情之物。
两句话中,饱含着一切。
或许就连她的名字,也是来自于这两句话。
想之,沈兰心对百里青鹤用情有多深。
她一定以为,自己能与百里青鹤成双对,所以,就连他们以后孩子的名字也取好。
只可惜,事与愿违,最后沈兰心却是嫁给了舒赫。
而百里青鹤为了沈兰心终身不娶。
就算她是舒赫的女儿,沈兰心还是将她取名清鸾。
足以说明,沈兰心心中并没有舒赫,而只有百里青鹤。
只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明明沈兰心与百里青鹤两情相悦。
就凭关沈之轩夫妇对百里青鹤的喜爱,只要百里青鹤上门提亲,舒清鸾相信,沈之轩夫妇是绝对乐见其成的。
可是,为什么沈兰心最后却成了舒赫的夫人?盒子里除了这方锦帕外,还有一张泛黄的折的很工整的纸条。
潜意识里,舒清鸾觉的,这纸条一定与百里青鹤无关。
小心翼翼的拿出纸条,露她眼睑的是很了草的字:鸾儿吾女,若你能看到,说明娘已离世。
你是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娘做这么多,只求你能平平安安长大。
如此,娘也就瞑目。
字写的很了草,且说的话又模棱两可,似乎想告诉她什么,可是却又没有明说。
舒清鸾拿着纸条的手微微的有些发颤,抬眸与南宫樾对视:你在哪找到的?宁国公府。
南宫樾吐出这么四个字。
为什么在今天这个日子给我?双眸平静而又镇定的望着他,刚才那隐隐的微颤以及浅浅的伤心全部被她很好的敛去,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一丁点。
对于舒清鸾此刻的表现,南宫樾很是满意。
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舒清鸾没有扭捏,也没有多说什么,按着他的意思,在他对面坐下,然而等着他的解释。
寒叙在宁国公府找到的。
本来早点交于你,不过看着前段日子那么忙,便是先帮你收着了。
且,我不认为今日给你不合适,反而觉的现在给你比任何时候都合适,南宫樾一脸自信的对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浅浅的一抿唇,垂头望着盒子面上那开着玉兰花的松树:如画和你说起过,乳娘被曲宛若禁于秘室一事?南宫樾点头:是!所以,我让寒叙去查了下百里青松,这便是在他府上找到的。
舒清鸾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落伤: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她指的是盒子与锦帕不一致一事。
很显然,这锦帕是沈兰心与百里青鹤的定情之物。
但是,这盒子却绝对不属于百里青鹤,且为什么百里青鹤与沈兰心的定情之物,会在百里青松的宁国公府内。
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拿走了属于百里青鹤的东西。
而能如此轻易将百里青鹤之物拿走之人,除了百里青松之外,还能有谁?舒清鸾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副她不太愿意相信的画面。
南宫樾沉寂的双眸微微的一眯,与舒清鸾那清冷的眼眸对视,如无意外,应该就是你心中所想的。
心微微的沉了沉。
很多事情就在此时连窜起来,就好似那打碎的杯子,就那么粘合起来,虽然不尽全意,却也能想出了个大概。
舒清鸾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的狠戾,将锦帕与纸条收好重新放回盒内,然后又合上了盒盖。
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不见,唯只有一片阴冷与深沉,那就谢过王爷。
南宫樾抿唇浅笑: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若是鸾儿想与百里大当家见上一面,我可以安排。
舒清鸾摇头:不必!我想,这些事情还是别让他知道的为好。
我想,我应该明白,为何曲宛若非得要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她要将乳娘禁于秘密之内而不让舒赫与老太太知道。
你不是已经报了半箭之仇了么?南宫樾浅笑,笑的略显有点坏意。
舒清鸾回以他一抹浅浅的坏笑:那也得王爷配合的好,还有王爷安排的如画与写意完全明白我的心意。
如此说来,那应是如画与写意的功劳。
南宫樾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王爷若这么认为,也可以。
舒清鸾回笑,不知王爷有何打算?打算?南宫樾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似笑非笑,你指的是太子?还是皇后?又或者是相府?舒清鸾点头:全部。
南宫樾摇头:暂时不作任何打算。
从来,本王都奉行,敌不动,我不动。
敌一动,我先动。
就现在这形势,按耐不住的不会是本王。
再说,本王新婚,不适有任何打算。
鸾儿觉的呢?用着一抹略显的有些暧昧的浅笑,微微的眯起了双眸,与她四目平视。
舒清鸾抿唇一笑:王爷果然好定性。
南宫樾笑而不语,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令人捉摸不透,高深莫测。
……夜微凉,一轮弯弯的月芽挂着夜空中,倾洒下淡淡的一层朦胧。
晚风拂过,发出沙沙的风吹树叶的细小声音。
柳府隔壁的小别院悠娴见过太子殿下。
柳悠娴忍着浑身的刺痛,对着站在假山顶上,仰头望着空中弯月的南宫佑鞠身行礼。
她的额角处渗着细细的汗珠,几缕发丝贴于脸上,而脸色更是有些泛白。
但是,在南宫佑南前,她却是不敢有半点的懈怠,也不敢有所大意。
除了欢爱之外,柳悠娴对南宫佑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
夜色下,南宫佑缓缓转身,用着淡淡的不参任何感情的眼神俯视着半跪于地上的柳悠娴:怎么,受伤了?虽说,语气内不带任何的感情,但是听在柳悠娴耳里,却是异常的温暧。
对着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摇了摇头:无碍,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悠娴不辱太子厚望,终于在靳破天府里找到了布防图。
边说边从衣袖里拿出那幅在靳破天府上拿到的羊皮,双手托上递于南宫佑面前。
南宫佑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浅浅的喜出望外,倒是没想到柳悠娴竟然真能在靳破天的尚书府里找到了布防图。
这份他就连做梦都想得到的布防图。
这份除了南宫百川与靳破天之外,很有可能只有南宫樾才有机会看到的布防图,此刻就在他的手里。
正得意的浅笑着时,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半跪在地的柳悠娴说道:可有让靳破天怀疑?柳悠娴忍着身体里传来的阵阵刺痛,摇头:没有!不过……不过什么?说!南宫佑的语气略显的有些不悦。
卿九九已经知道了悠娴的身份。
柳悠娴对着南宫佑一脸自责的说道。
卿九九?南宫佑一手拿着布防图,一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下巴,喃喃的细嚼着这三个字,脸上微微的带着一抹疑惑,谁?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靳破天的人,悠娴身上的伤就是拜她所赐。
柳悠娴咬牙切齿的愤然道,为了不节外生枝,悠娴只能将她掳了回来!什么!南宫佑微怒,你将她带到了这里?用着隐怒的眼神冷冷的盯着柳悠娴。
柳悠娴微微的颤了一下,属下无奈之下,只能将她带来。
太子请放心,悠娴绝不会让她伤及太子殿下,这就去解决了她。
边说边站起,带着一脸的狠戾,转身下假山,欲去解决了卿九九。
慢着!南宫佑沉冷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柳悠娴止步,转身,略显疑惑不解的望着他。
只见南宫佑的脸上扬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眼眸里划过一抹沉深,本宫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竟能将你伤了。
竟然是靳破天的人,那么本宫也想会会。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太子殿下?柳悠娴一脸茫然疑惑的望着南宫佑,对于南宫佑此举,很显然十分的不解。
南宫佑转身,用着凌厉的眼神冷视着柳悠娴:一样的话,本宫不想重复第二遍。
若是不想靳破天有所怀疑,本宫不介意你重新回到靳破天身边。
说完,大步一迈,朝着下假山的台阶走去,头也不回的绝然离开。
独留一脸茫然困惑的柳悠娴站于假山之上。
月色下,她的脸上有着难以抹灭的痛苦,不知是因为卿九九刺于她体内的那枚银针,还是因为南宫佑刚才的话。
柳悠娴就那样痛苦中略显有些傻怔怔的站于原地,晚风吹过,浅绿色的裙摆随风舞动。
整个人略显的有些摇摇欲坠,似乎只要她那么一站立不稳,便会从那假山上给摔下。
卿九九其实根本就没有昏迷。
柳悠娴的那一掌对她来说根本不足以让她昏迷,正如靳破天所言,若卿九九真与柳悠娴对打,柳悠娴绝不会是卿九九的对手。
所以,自柳悠娴扛着她离开尚书府起,她便是直是清醒的。
柳悠娴将她丢自在这屋子内后,便是离开了。
相信定是去会她的主子了。
其实柳悠娴是谁的人,不用猜想的,一目了然。
还有谁最想从靳破天的手里拿到布防图?还有谁最想置安逸王爷于死地?除了皇后与太子之外,还能有谁!不过,倒是让卿九九意想不到的是,柳悠娴身为柳望亭的女儿,怎么会与皇后太子扯上关系的?柳望亭向来对安逸王爷与靳破天忠心耿耿的,可是为什么他们女儿却在反其道而行?还是说,柳望亭这所谓的忠心耿耿也不过只是一个表面而已。
真正的身份,其实他们母父女都是皇后与太子的人?隐隐的凉意袭遍了卿九九的全身。
柳悠娴才不会那盘好心的将她安置于床上,而是直接将她扔在了地上。
不是她不想从地上起来,而是那该死的柳悠娴竟然点了她的穴。
足以说明,柳悠娴做事十分谨慎,就算她昏迷之中,也不望将她点穴,以防止她醒来后发现什么或者趁她还未回来时离开。
卿九九直到现在才将穴道冲开。
正欲起身从地上站起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从那稳健有力的脚步听来,这绝对不是柳悠娴的。
也不是女人的脚步,而是男人的脚步声。
卿九九重新闭上双眸,唇角冷冷的一弯,等着此人的出现。
门被人推开,卿九九隐约能感觉到有人立于她边上,正俯道盯着她看。
不愧是靳破天的人,竟然能伤了柳悠娴。
不过,既然醒了,姑娘也就不需继续装了。
上方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微带着讥讽。
卿九九睁开双眸,印入她眼睑的是南宫佑。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对着南宫佑鞠身一行礼,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半点没有因为南宫佑身份而惊恐,也没有因为南宫佑的出现而慌张。
似乎,对于他的出现很习以为常,又或者说根本就在她的意料之内。
见着卿九九那冷静平淡而又镇定,半点没有慌乱的样子。
南宫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阴沉,双眸如豹子般的冷视着卿九九,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似乎对于本宫的出现,你一点也不以为奇?莫不成,本宫的出现在你的意料之中?卿九九不慌不乱,不急不燥,不卑不亢的回道:能让柳小姐如此奋不顾身到不惜以身犯险,甚至出卖自己的闺誉。
那么这个人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一定在破天之上,甚至还在安逸王爷之上。
放眼整个天祈朝,身份地位在破天与安逸王爷之上的,除了皇上,皇后与太子殿下之外,应该不会有第四个了。
若皇上想在看布防图,大可以直接宣破天进宫。
如此,这个人除了太子殿下,又还会有谁呢?南宫佑浅浅一笑,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卿九九:不是还有你口中的皇后吗?何以,你就一定认为是本宫呢?卿九九毫不愄惧的迎视着南宫佑:皇后与太子殿下母子向来同声同气,这有何区别吗?不过能让一个女子如此死心踏地,那应该不会是皇后吧?太子殿下,您说呢?同样回以他一抹浅浅的似笑非笑,似乎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子南宫佑,之于她来说,根本起不到半点的威协之意。
南宫佑往前迈一步,微微的眯起双眸,居高临下般的俯视着卿九九,脸上依旧扬着那似笑非笑却又暗藏着诡异的笑容,如此说来,本宫是否也可以理解为你对靳破天以身犯险,死心踏地,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卿九九回笑:这就不劳太子殿下操心。
太子殿下现在该操心的是你自己,若是皇上知道,本应前出南岭的太子殿下并未前往南岭,而是出现在京都,且还命人偷拿了尚书大人的布防图。
太子殿下,您觉的皇后会做何反应?然而,卿九九的话语并没有让南宫佑有感到害怕的意思,反而脸上还扬起了一抹不以为意的冷笑:父皇会做何反应?哈哈……一声怪异的大笑后,双眸继续盯在了卿九九的身上,那么你说,靳破天又该置何罪呢?这布防图可是在他手里不见的,且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布防图在什么地方。
你说,如果本宫将这布防图交于南岭那边的人,父皇会不会按通敌卖国之罪处置了靳破天?据本宫所知,通敌卖国论罪当诛,且诛连九族。
就凭靳破天与南宫樾的关系,我想,南宫樾也是逃脱不了治罪了吧?南宫佑略显有些自意,沾沾自喜的盯着卿九九,至于本宫为何不在南岭,而是出现在京都。
本宫现在可以很好心情的告诉你,那是因为本宫已经将南岭一事彻底解决了。
既然解决了,为何本宫不能反京?又何罪之有?卿小姐,你说呢?一脸好心情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斜视着卿九九,等着卿九九的无言以对,无招架之力。
然而,让他很失望的却是,卿九九并没有如他如想的那般,露出惊慌失乱,手足无措,甚至为了靳破天的生死而跪地求饶。
而是依旧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且脸上还扬起了一抹比之南宫佑更加自信中带着得意的笑容:若民女告诉太子殿下,民女前几日刚从南岭回来呢?不知太子殿下是否还会继续保持你脸上的笑容?果不其然,听得卿九九这般一说,南宫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就那般硬生生的如被点了穴一般的僵卡住了。
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卿九九,眸中隐隐的还有着一抹不可置信,甚至还闪过一丝惊讶。
见此,卿九九脸上的笑容不禁的扬了扬。
你……说你刚从南岭回来?南宫佑的语气里透着一抹不自信。
卿九九抿唇浅笑:还带了一份南岭特有的礼物送于相府的舒老夫人。
南宫佑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凌厉的双眸猎视着卿九九:你就不怕惹怒了本宫,本宫让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卿九九浅笑摇头:太子殿下你不会!何以见本宫不会?第一,柳悠娴身上的毒只有民女能解。
就连破天也无药可解!卿九九一脸淡然的望着南宫佑。
南宫佑冷冷的嗤之一笑:你是高估了她,还是低估了本宫?区区一个柳悠娴,你觉的能让本宫无奈?卿九九依旧笑的一脸自信又淡然,那么第二点,太子殿下一定会无奈。
如果民女猜的没错的话,柳悠娴已经将那布防图交于太子殿下了。
而这布防图,此刻就一定是在太子殿下的身上。
太子殿下,是否觉的右手隐隐作麻,脐下三寸隐隐作痛?你……南宫佑一脸不可置信的紧盯着卿九九,欲伸右手,却是发现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来。
正如卿九九所言,确实隐隐作麻,你在那破羊皮上下了毒?卿九九浅笑摇头:不,民女从来不会在破天的东西上下毒,但是却不会由着有心之人伤害破天。
柳悠娴岂图伤害破天,太子殿下觉的,民女会坐视不理?所以,这毒是柳悠娴身上的,而非民女下的。
太子殿下若要治罪,那可不能乱按民女之罪。
卿九九一脸无辜又无害外加无奈的望着南宫佑。
南宫佑被她这一脸无辜又无害的表情气的直想一掌劈向卿九九。
奈何右手无力,而脐下确实也是隐隐作痛。
这就是你以身犯险的目的?抑制下心中的怒火,南宫佑一脸凌厉的冷视着卿九九。
卿九九左往他面前一伸,脸上笑容依然:太子殿下,不该是你的东西,所以千万别觊觎。
若不然,只能损人不利己。
南宫佑冷冷的一撇唇:你觉的本宫会这般轻易将布防图交还于你?右手作麻,脐下作痛,皇宫御医何其多,本宫为何要俱你之言!本宫突然之间改就主意了,既然你这么在意靳破天,那么本宫偏偏就让你得不到他。
本宫不会杀你,本宫要你亲眼看着他是如何死的!南宫佑忍着身上传来的不适,对着卿九九露出一抹阴森诡异的冷笑,突然之间,趁着卿九九还没回过神来,左手往上一扬,朝着卿九九的后脑处重重的一劈。
卿九九两眼一黑,不醒人事。
这一事,是真的不醒人事,而非故意昏迷。
不远的暗处,看着卿九九被南宫佑劈晕,年伯大惊失色。
正欲现身出手去救卿九九,却是被人按住压下。
少爷?!见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靳破天,年伯除了讶异之外,脸上更多的则是担心卿九九,用着极低的声音说道:小姐有危险,老奴去救她。
靳破天摇头:年伯,你先回府,这里交给我。
少爷?年伯略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靳破天。
靳破天对着他会心的一点头:放心,我不会让九儿出事。
你先回府。
年伯沉沉的看着他:少爷,你一定不能让小姐出事。
小姐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从来不计回报。
小姐对你的心意,就算少爷感觉不到,老奴都能感觉到。
靳破天的脸上划过一抹浅浅的自责:年伯,我知道。
我不会让九儿出事。
年伯安心的一点头,那你自己也小心点。
嗯。
年伯悄然离开。
……卿九九再次醒来,睁开双眸时,印入她眼睑的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是属于靳破天的脸,他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担忧之然,他的眼圈隐隐的有些黑意。
看着她的眼眸里透着不可忽视的温柔,这一抹温柔是她熟悉却又略显有些陌生的。
醒了?见着卿九九醒来,靳破天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润的浅笑,看着她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唇角处有着一抹浅浅的弧度,然后伸手将她扶起,让她靠于床背上。
卿九九突然之间似乎有些转不过弯了。
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靳破天,好半晌之后才转眸向屋内扫视着。
屋内熟悉的一切,告诉着她,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可是,她为什么在会自己的房间里?而且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不是被南宫佑劈晕了吗?她不是应该在南宫佑与柳悠娴会面的那个小别院吗?怎么就回到了尚书府自己的屋内了?且而,破天怎么会有她的屋内,而且这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还有些不太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卿九九一下子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来。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会在自己的屋子里?卿九九一脸茫然的看着靳破天问道。
靳破天抿唇浅笑,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不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九儿想在哪里?嗯?似乎又回到了他们之前的那样,他从来都不会对她大声呼喝,也从来都不会对她动怒。
他对她永远都是那般的温润与宠溺。
似乎之前对她的绝情从来不曾发生过。
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了早膳,起来后记得吃。
我该去早朝了,有什么问题等我下朝回来再说。
嗯?他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永远都是这般的暧人心房。
卿九九这才发现,他的身上已经穿好了朝服。
对着他点了点头,嫣然一笑:我怎么突然之间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又是宠溺的一揉她的发顶:那我可以告诉你,完全真实。
行了,如果还累就再歇会,不过一会记得吃早膳。
我去早朝了。
千万别乱跑,知道吗?如大人管着小孩一般的,对着她说道。
突然之间,卿九九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浅浅的红晕,然后垂下头,没有与他对视:快去上早朝吧。
靳破天浅笑着退出屋子。
104 老太太的用意与暗示104安逸王府舒清鸾对着床单上那方纯白色的锦帕发怔了。
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这方白色的锦帕意味着什么,她自然一清二楚。
这一会嬷嬷要收去送至皇后寝宫的。
可是此刻,这锦帕却是干净如夕。
昨晚,她与南宫樾根本就未同房,又何来的那一抹本该出现在这白色锦帕上的红色呢?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
何事让王妃这般苦恼?正苦恼着是否应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来作弊时,耳边响起了南宫樾的声音。
舒清鸾浅浅的一抿唇,转身,一脸笔如春风般的抬望着南宫樾,指了指那方放于床单之上的锦帕,我想,这里需要王爷做出一些牺牲。
她的意思很明显,自然这作弊一事,就交给他了。
南宫樾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却并未见他咬破自己的手指,也未见他割伤自己的手腕,而是不慌不忙的从衣袖内拿出一包事先准备好的鸡血,往着那方白色的锦帕上滴去。
见此,舒清鸾略显的有些傻眼了。
这……他这算是有备而来?然后则是嫣然一笑:果然是王爷一惯的做事风格,有备而来。
滴完鸡血,南宫樾将手中的油纸袋往自己的衣袖内一放,对着舒清鸾露出一抹自信的浅笑:让自己肌肤受罪之事,本王从来不会做。
如此说来,倒是清鸾目光短浅了。
舒清鸾笑意盈然的望着他,倒也是说的一脸轻松。
也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虽然说,她的父亲见不得她发肤受伤,不过为了一心为她的母亲,也不能让自己肌肤受罪。
果然,还是南宫樾有先见之明。
南宫樾没有接话,只是对着她扬起一抹受之无愧的浅笑。
王爷,王妃,奴婢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如画与初雨的声音。
进来吧。
舒清鸾与南宫樾对视一眼,应着门外的如画与初雨。
如画与初雨应声推门而入,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金盆,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侧身一行礼: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奴婢服侍王爷,王爷更衣。
一会王妃该进宫给皇后与臻妃娘娘请安,奉茶。
奴婢见过安逸王爷,见过安逸王妃!如画和初雨刚替二人更好衣,便见着一嬷嬷站于门口处,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一脸恭敬的行礼,奴婢奉皇后之意,前来取锦帕。
边说,边视线朝着床上的锦单上瞄了一眼。
如画。
南宫樾冷冷的瞟了一眼门口侧身鞠着礼的嬷嬷,示意如画将床上的锦帕交给她。
如画走至床边,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染了红色的锦帕,双手托着走至嬷嬷面前,然后再双手交于嬷嬷的手上:有劳嬷嬷。
嬷嬷在看到锦帕上的那一抹嫣红时,眼眸里划过一抹什么。
然后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又是一鞠身:奴婢告退。
小心翼翼的将那锦帕托着,离开了安逸王府。
王爷该上早朝了,清鸾也该进宫请安了,可不能让皇后久等了。
舒清鸾脸上扬着清浅优雅的浅笑,与南宫樾对视一眼。
如画,备轿。
南宫樾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的玩味。
是!如画鞠身行礼后退步离开。
初雨亦是行礼后离开。
……相府舒紫鸢傻楞楞木呆呆的躺在床上,双眸无视的无焦距的望着床顶。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骨肉,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儿子,是皇家的长孙。
可是却这样在她还没来得及知道他的存在,就殇在了那老不死的东西手上。
老东西的一拳又一脚就那样毫不客气的落在她的身上,就那样生生的打掉了她肚子的孩子。
越想,舒紫鸢心中的那份怒气更重越浓。
然而,她却半点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一定会让他们全部都为她们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一定会让他们为她的儿子偿命的。
双眸依旧目不斜视,双目无神的望着床顶,只唇角处却是扬起了一抹阴冷诡异的森笑,就好似她已经看到了那些害她小产之人的下场,就好似看到了那些人一个一个跪在她的脚底,求着她饶命。
是的,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她,等着那一天,等着他们跪地求饶。
一把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倏下坐起,然后下床,穿起摆在床榻前的绣花鞋。
又走至屏风处,扯过那挂于屏风上的衣裳,机械木偶般的穿着。
穿好衣裳后,又坐于铜镜前,拿过放于一旁的桃木梳,对着铜镜自己动手梳起了发髻。
又从锦盒内拿出珠饰与步摇流苏,一一在自己的发髻上插上。
直至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十分十分满意后。
露出一抹怪异又森冷的笑容后,从椅子上站起,朝着屋门走去。
二小姐,你这是要去哪?丫环端着早膳正打算推门进去服侍舒紫鸢时,却见舒紫鸢打开了屋门,一身穿戴整齐的从屋内走出,她的脸上挂着怪怪的笑容,她的双眸有些空洞。
丫环赶紧对着舒紫鸢行礼,然后一脸担心的看着她问道。
相爷和老夫人都交待了,让她们好生的照顾着二小姐,且绝不能在二小姐面前提起一些让她伤心的事,特别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小产一事。
相爷与老夫人更是交待了,二小姐小产一事,绝不能外泄。
若是让府外的人知道二小姐小产一事,严惩不怠是小事,保不准备还是小命不保。
所以,这几个负责照顾舒紫鸢的丫环们更是胆战心惊,不敢有一点的出错。
奴婢们熬了稀粥,二小姐身子不好,奴婢们服侍二小姐用早膳。
丫环见着舒紫鸢有要离开屋子的意思,赶紧上前扶住她,欲回屋内。
舒紫鸢却是伸手推掉了,扶着她手腕处的丫环的手,如木偶一般的摇了摇头,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冷冷淡淡,清清凉凉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来:我只想去看看我娘,只想知道我娘现在怎么样了。
谁都不准跟着我!几个丫环正欲迈步跟上,却是听到舒紫鸢说最后一句话是,语气里传着一股凌厉的喝声,就好似如果谁要是跟上,她便让谁好看一般。
于是,迈出一只脚步的丫环们下意识的将那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相互之间面面相觑,却又谁都不敢跟上舒紫鸢的脚步,便这么由着她离开了自己的院子,朝着曲宛若的院子走去。
然后,突然之间,几个丫环似是同时想到了什么。
将手中的东西往院中的石桌上一放,一个迈步,快速的跟上了舒紫鸢的脚步,只是几个丫环都很聪明的与舒紫鸢之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曲宛若的屋内曲宛若脸色苍白,无比虚弱的躺于床上,双手紧紧的抚着自己那依旧隆起的肚子。
她的双眸略显的有些红肿,整个人此刻看起来十分钟憔悴,且还瘦了一圈。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太医说,她得以保住孩子,一来是她的胎位有些不正,二来是史荷芬的那一刀刺得过高了。
这才使得她很是幸运的逃过一劫,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幸好,她的胎位不正。
这是曲宛若此刻脑子里想的最多的,也不是断庆幸着的。
若是这个孩子胎位正常,那么不管史荷芬的那一刀偏上,只怕也是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所以说,有些事情真是注定的,注定了这个孩子是她的,注定了在这相府内,只有她曲宛若才能生下了舒赫的子嗣,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这个福气。
只是,一想到,害的她受这番罪的,害的她肚子里的儿子差一点没有的人竟然是她从小宠在心里,捧在手里的女儿舒紫鸢时,曲宛若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痛苦的伤心。
怎么都没想到,在那紧要关头,她的女儿竟然为了自己的安危,会将她推出去替她挡刀。
舒紫鸢的这一举,着实的让曲宛若伤透了心。
想着两行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没入脖子下的锦枕。
姨娘,这是怎么了?夏兰端着早膳一进屋,便是见着曲宛若正躺在床上流泪。
于是赶紧将手中的托盘往一旁的案桌上一放,拿过一方锦帕,轻轻的替曲宛若拭去脸颊两侧的眼泪,姨娘,小少爷没事。
太医说了,只要好好的安胎,姨娘定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的。
姨娘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责的照顾着姨娘,绝不会让姨娘再受一点伤害的。
奴婢熬了红枣花生小米粥,太医说,姨娘这几天不宜食用过硬的膳食,尽量多食稀食。
奴婢服侍姨娘用早膳。
姨娘流了不少血,伤了无气了,得好好的补补才是。
夏兰一脸忠兰尽责又恭恭敬敬的对着曲宛若说道,然后是小心翼翼的将曲宛若扶起,再拿过一床被子放于她的身后,让她侧靠着被子,再拿过托盘上的稀粥,舀起一勺,喂向曲宛若的嘴边,姨娘,已经不烫了,奴婢已经凉温了。
曲宛若并没有张嘴服下夏兰喂过来的稀粥,而一脸平静的看着夏兰:小姐怎么样了?夏兰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然后对着曲宛若抿唇一笑:姨娘放心,小姐挺好。
不过却也是挨了相爷与老夫人的责骂。
姨娘,先用早膳,现下,姨娘肚子里的小少爷才是最重要的。
曲宛若闭眼,深吸一口气。
夏兰说的没错,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绝不能肚子里的孩子有事,也绝不能让自己出事。
发生了这样的事,对于舒紫鸢,曲宛若很显然已经有些心死了。
也不想对她有太大的指望了。
果然,女儿靠不住,这是真的。
所以,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一定要好好的养身保胎,肚子里的儿子才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靠。
至于舒紫鸢,由着她吧。
不管是进宫也好,还是继续留在相府也好。
她都已经有心无力了。
想着,也就张嘴吐下了夏兰喂过来的稀粥。
娘……门外传来舒紫鸢略显的有些怯弱且带着心虚的低低声音,然后曲宛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是听到扑通一声,舒紫鸢重重的跪地声传来,对不起,娘,鸢儿知道错了。
娘,你原谅鸢儿好吗?鸢儿无心的,娘,你不要生鸢儿的气,怪鸢儿好吗?爹和祖母已经责罚过女儿了,娘,你原谅女儿好吗?舒紫鸢带哭带求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声声的撕心裂肺,自责无比。
曲宛若的视线下意识的朝着门口处望去,然后便见着舒紫鸢一边哭求着她的原谅,一边重重的磕着头。
远远的,便是能看到她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渍。
曲宛若没料到舒紫鸢会又求又磕头的,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管怎么说,母女连心,那是无法否认的。
当见着舒紫鸢的头一下又一下的朝着地上磕着,看着她额头上的伤越来越重,那血渍也是越来越多时,曲宛若的心猛的揪了一下,心痛着舒紫鸢的同时,也替自己心痛。
别磕了,进来吧。
终究,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是狠不下这个心的。
娘,谢谢你,谢谢你!听到曲宛若的话,舒紫鸢似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伸手一抚自己脸上的眼泪,没有起身,而是连跪带爬的朝着曲宛若跪走去。
奴婢见过二小姐。
夏兰放下手中的碗,对着舒紫鸢一鞠身行礼,然后赶紧将跪在地上的舒紫鸢扶起,小姐快起来,这地上凉,姨娘心疼着小姐呢。
舒紫鸢却死活不起来,对着曲宛若的床沿继续跪着,然后继续声泪俱下:娘,对不起,都是女儿的错。
女儿一定是鬼迷心窃了,才会那么没良心的躲到娘的身后,让娘替女儿挡下了那一刀。
女儿知道错了,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鸢儿一定都挡在娘面前,一定不会让娘再受到伤害。
娘,你还疼吗?幸好肚子里的弟弟没有大碍,不然鸢然只能以死谢罪了。
就算爹与祖母不惩罚鸢儿,鸢儿自己也绝无脸苟活了。
娘,幸好你没事。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与自责。
见着自己的女儿这般发自内心的自责与后悔,还有额头上那已经磕的出血的淤青,曲宛若既心疼又心酸。
伸手轻轻的抚去舒紫鸢脸颊上的泪渍,然后又轻轻的抚上她额头上的淤青,满脸的心疼:傻孩子,娘不怪你了。
疼吗?舒紫鸢猛的直摇头,不疼。
只要娘原谅了女儿,鸢儿做什么都愿意。
曲宛若的脸上扬起一抹欣慰中带着心疼的微笑:傻孩子,娘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吗?为我!舒紫鸢心中冷笑!你做了么多不过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儿子!你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你肚子里的儿子保住了,可是我的孩子呢?就这样没了!你想母凭子贵,难道我就不想吗?我本来也可以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得到皇后的认可,可以爬的更高更快的,可是现在却是什么都没了!舒清鸾,这一切都是你害我的,我一定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还有你,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舒紫鸢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求饶!对着曲宛若露聘抹安然中带着谢意的微笑:娘,只有你才是永远最疼鸢儿的。
既然知道你娘疼你,那就不要再打扰她休息养伤安胎了。
舒紫鸢刚从地上站起,便是听到老太太那中气十足带着不悦的声音传来,隐藏之意那便是在赶着舒紫鸢的离开。
鸢儿见过祖母!舒紫鸢对着老太太扑通一声跪下,一脸的惊慌失措与惶恐不安。
奴婢见过老夫人。
夏兰对着老太太行礼。
奴婢……曲宛若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给老太太行礼。
行了,你有伤在身,就躺床上好生的歇着吧。
什么礼的都免了。
老太太制止了她,很是难得的对着曲宛若露出一抹发自真心的话语。
当然了,老太太最在意的那绝对不会是曲宛若,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管老太太到底是否真的相信了曲宛若这肚子的月份,但是眼下之际,却是曲宛若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相府唯一的希望了。
所有的事情都只能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再另作商议了。
所以,老太太才会这般和声细语的对着曲宛若说道。
曲宛若对着老太太一颔首:谢老夫人。
奴婢一定好生养身安胎,定为老夫人生个长孙。
嗯。
老太太不冷不热的应道,那就歇着吧,对着夏兰一脸严肃的交好生的照顾着曲姨娘,若再有什么事,惟你是问!夏兰赶紧鞠身行礼: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打扰你娘安胎了。
回自己的屋子吧,一会你爹回来了,也该送你进宫了。
虽然皇上说暂时没有名份的进宫,但不管怎么说,你终究还是我相府的二小姐,总不能太寒酸了。
随我来文源阁,该交待的事情也应该交待你一下。
老太太对着舒紫鸢说着意味深长的话,然后便是转身迈步朝着大门走去。
舒紫鸢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唇角处扬起一抹诡异的冷笑,对着老太太的背影恭恭敬敬的鞠身说道:孙女谢祖母好意。
说罢,直身又对着曲宛若一个行礼,娘,女儿告退,若有机会再来探望你。
然后转身,跟着老太太一道离开了绛绫阁。
文源阁老太太一脸肃穆的坐在贵妃椅上,舒紫鸢则是恭敬的站于她的对面,她的脸色依旧还是有些苍白无血色。
却是对着老太太由始至终都扬着一抹心虚中略带着惶恐的不安之笑。
老太太与舒赫早在舒紫鸢还未醒来之际,便已经交待吩咐相府所有的人,绝口不能提及舒紫鸢小产一事。
见着舒紫鸢此刻的表情,老太太却是心中认定,舒紫鸢定是不知晓自己小产一事。
是以,也就心安理得了一些,对着舒紫鸢说话的语气也就理直气壮了一些。
本来,这些事儿该是当娘的告之于你这个女儿的,但是眼下,你也清楚你娘现在的情况。
所以,也就由我这个当祖母的对你训戒了。
老太太一脸肃穆又威严的凌望着舒紫鸢说道,虽然你并不是以太子侧妃的身份进宫,但你也不能忘记了语自己的身份。
你是相府的小姐,你是皇后的亲侄女。
你的一言一行既代表着相府,也关系到皇后。
所以,在宫里,你更需要谨言慎行,绝不能有半丝的出错。
否则失去不止是相府的脸面,还会连累了皇后。
舒紫鸢对着老太太恭敬的一鞠身:孙女谨记祖母训示,定谨言慎行,也定会让皇后对我这个侄女更加的另个相待。
是的,她必须要让皇后对她另眼相待。
如此,她才会有机会一步一步往上,才能有机会一个一个除去这些伤害她的人!一个也不放过,包括眼前的这个老东西!舒紫鸢心里愤愤的想着。
老太太满意的一点头:你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不过。
昨儿这么一闹腾,你也伤了不少元气。
你也莫怪祖母,祖母只是心疼你娘,且又是在火头上。
也正好趁着太子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你也能好好的学学宫中礼仪。
至于皇后那边,祖母会派人替你多说好话。
你只在尽好自己的本份,别尽说些有的没的,不该说的话,那便也不枉祖母对你的一番栽培。
老太太说起这话来,那叫一个脸不红气不喘,就好似她在舒紫鸢的身上花了多少的心思一般。
其实,她是在暗示着舒紫鸢,若是进了宫,她这嘴乱说,那么老太太身为皇后的生母,想对她做些什么事情,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舒紫鸢又岂会听不明白老太太这话中之意,对着老太太一鞠身,恭敬的说道:鸢儿谢祖母好意,定不会让祖母失望。
嗯!老太太又是满意的一点头,赵嬷嬷,将我那只羊脂白玉镯拿来送给二小姐。
这是一对的,当年一只给了皇后,现在这只就送给你了。
老太太一脸高深莫测的对着舒紫鸢说道。
鸢儿谢祖母。
舒紫鸢又是鞠身一行礼。
……祈宁宫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舒清鸾在林公公的带领下,对着高坐于凤椅上的皇后鞠身行礼,一脸的端庄与得体。
105 摆了皇后一道105皇后端坐于自己的凤椅上,手里正端着一杯热茶,高贵又优雅的抿着。
看到舒清鸾时,眼眸里并没有过多的喜悦平期待,反而是一脸的平淡与冷静,且并没有要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的意思。
继续抿了一口热茶后,对着舒清鸾淡淡的抿唇一笑:鸾儿来了,意嬷嬷,给鸾儿看座。
是!意嬷嬷鞠礼应声,对着边上几个小太监使了使了个眼色,便见着那两个小太监抬着一把椅子至舒清鸾身边。
表小姐请坐。
意嬷嬷并没有唤舒清鸾为安逸王妃,而是唤她表小姐,足以说明今儿她的请安奉茶没这么简单,只怕皇后一会不止为难于她,还会给她好脸色看。
对于意嬷嬷的失礼,皇后并没有阻止,反而浅浅的一笑,指了指太监搬过来的椅子,对着舒清鸾道:坐吧,在姑母这里,无须这般多礼。
舒清鸾并没有按着皇后的意思在椅子上坐下,而是继续对着皇后恰到好处的鞠着身子躬着腰,脸上依旧扬着得体的笑容:臣妾不敢。
臣妾还未向皇后娘娘奉茶。
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厉芒,然后对着舒清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假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对了。
昨儿是你与安逸王爷大婚。
右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额角处,看本宫,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
舒清鸾心中冷笑。
忘记?不至于!存心与刁难,才是你的本意。
若这会,皇帝南宫百川在此,你还会是这个态度吗?然而,一脸恍然大悟的想起昨儿是舒清鸾与南宫樾大婚的皇后,却依旧没有要让让端茶上来,让舒清鸾给她奉茶的意思。
反而依旧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斜斜的看一眼舒清鸾,挑衅一般的抿上一口杯中的热茶,继续用着杯盖轻叩着杯沿,脸上的笑容深不可测。
好半晌的才对着舒清鸾说道:都是自家人,奉不奉茶的都无所谓。
以后你多来姑母这走动走动,姑母就很开心的。
说着言不着心的话,却是半点没有要让舒清鸾奉茶的意思。
大有一副,本宫不让人端茶,看你又给何?舒清鸾抿唇浅笑: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臣妾初为人妇,新妇过门,这茶可得奉了。
不然,皇后娘娘不在意,可若是让有心之人钻了空隙去,就该说臣妾目中无人,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臣妾出阁之际,祖母和父亲训言,切不可失了相府的面,丢了皇后娘娘的礼。
由始至终,绝口不提会来祈宁宫多走动走动。
且,一句不可失了相府的面,丢了皇后娘娘的礼,便是将皇后给堵的哑口无言了。
对着舒清鸾略显硬邦邦的扯了扯笑,将手中的茶杯往边上的案桌上一放,对着立于一侧的意嬷嬷使了个眼色。
然后便见着意嬷嬷默不作声的退下。
片刻便见着意嬷嬷端着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茶杯,微垂头躬腰的走至舒清鸾面前:请安逸王妃给皇后娘娘奉茶。
这回,总算是唤她安逸王妃了。
还算意嬷嬷是个角色。
舒清鸾接过意嬷嬷托盘上的茶杯,迈步走至皇后面前,双手托茶杯,躬身鞠腰呈半跪状垂头,一脸恭敬的将茶杯举过自己的头顶:臣妾舒氏清鸾恭请皇后娘娘喝茶。
皇后并没有立马接下了舒清鸾奉上的茶,而是笑的脸深沉的睨视着半跪于她面前,垂头举杯的舒清鸾,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右手手指上那长长尖尖的护甲,唇角处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漠的淡然。
舒清鸾早知今日的奉茶不可能一帆风顺,也知皇后一定会找各种理由对她加在刁难。
是以,这会见着皇后并没有立马接过她双手奉敬上的茶时,并没有出乎意外,反而是在意料之内。
如果说此刻,她一敬奉茶,皇后便是接过了,那倒才是出了她的意料了。
皇后不急着接茶,舒清鸾同样不急着起来。
于是,就这般,皇后居高临下的坐在凤椅上,几乎是用着斜睨的眼神俯视着舒清鸾。
而舒清鸾则是一脸恭敬的双手举茶,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斗的就是谁的忍耐力强,拧的就是谁意志力坚。
终于,在舒清鸾端举着茶杯足在半盏茶的功夫时,皇后终于露出了一抹盈然巧笑,伸手接过了舒清鸾手中的杯子,递于嘴角,慢慢悠悠的抿起。
一边抿着茶,一边用着慈爱的语气对着舒清鸾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拗?和姑母之间还非得划得这么清。
行了,赶紧起身吧,别累着了。
不然一会,安逸王爷该说本宫欺负你了。
皇后欺负谁了?皇后的话刚说完,宫门处便是传来了南宫百川那略显的愉悦的声音。
然后,便见着一身明黄色龙袍在身的南宫百川,迈过门坎,一脸笑如春风般和煦的朝着皇后与舒清鸾走来。
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一身朝服的南宫樾。
见着还鞠着身子未起身的舒清鸾,南宫百川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不是很明显却又让皇后看得明明白白的不悦之色。
然后如猎豹般的双眸扫视一眼坐在凤椅上,手里还端着茶不的皇后,哟,鸾儿这还在?怎么还没敬完茶?朕以为,这会你该去春华宫给臻妃奉茶了。
皇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的一僵,脸上原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更是僵住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从凤椅上站起,朝着南宫百川便是一鞠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舒清鸾亦是一个转身,对着南宫百川行礼:臣媳见过父皇。
儿臣见过母后。
南宫樾对着皇后行礼。
奴婢/奴才见过皇上,见过安逸王爷。
众宫女太监行礼。
意嬷嬷赶紧一个眼尖的快速给舒清鸾端来了一杯热茶。
见此,舒清鸾抿唇冷笑,接过意嬷嬷手听的热茶,往南宫百川面前十分恭敬的躬身半跪,将茶一递:臣媳给父皇敬茶,父皇请用茶。
南宫百川在皇后的凤椅上坐下,接过舒清鸾奉上的热茶,乐呵呵的抿上一口:这杯茶,朕倒是等了不少年。
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听在舒清鸾的耳里却是显的有些话中有话了。
似乎是在想告诉她什么,又或者是在暗示她什么。
只是,这话却是说的特别的有涵义。
将手中的茶杯往边上的案桌上一放,微一抬眸,深邃的双眸踱视着皇后,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朕没有打扰到皇后与鸾儿叙情吧?朕倒是忘记了,皇后是鸾儿的姑母,怪不得,这么久了鸾儿还在皇后的祈宁宫。
倒是朕的不是了。
皇后的嘴角微微的一抽,对着南宫百川扬起一抹得体的浅笑:鸾儿这孩子就是懂事,臣妾就说,都是一家人,无须见外多礼。
可她却是非得礼数相相齐全了。
倒是相爷与曲姨娘从小教导有方了。
皇后很出人意料的竟然在南宫百川的面前夸起了曲宛若。
这倒是让南宫樾与舒清鸾同时感到有些小小的吃惊。
不过细想过后,倒也觉的在情在理了。
若是这个时候,皇后再在南宫百川面前说起曲宛若的坏话,那也就间接的在与舒赫拉离了关系。
眼下,南宫佑离不得舒赫的扶持与帮助。
是以,在南宫樾与舒清鸾的意识里,已经认识到,皇后这般做,很可能是为了给舒紫鸢在铺路。
南宫百川圣意明言了,舒紫鸢进东宫无名无份。
这无疑是在惩罚着舒赫,同样也是在打着皇后的脸。
虽然皇后不见得有多喜欢舒紫鸢,但是为了南宫佑的太子之位,她不得不屏弃了对曲宛若的成见,与舒赫连成一气。
是此,这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南宫百川,舒清鸾之所以这般懂事,那全都是舒赫与曲宛若的功劳。
所以,就算看在舒清鸾的份上,也应该给了舒紫鸢一个名份。
而这个名份,那至少也应该是侧妃。
南宫樾与舒清鸾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各自了然。
哦?南宫百川似笑非笑看着皇后,左手手指轻扣着桌面,右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深沉让人捉摸不透此刻,他心中所想,依皇后之见,朕该如何奖赏如此教导有方的功臣?臣……回父皇,皇后口中的妾字还没说出口,便见着舒清鸾对着南宫百川微微的一鞠身行礼,直接打断了皇后的话: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对于曲姨娘的养望教诲之恩,臣媳铭记于心。
臣媳也在想,该如何报答姨娘的无私恩情。
臣媳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定是想姨娘出身名门,举止端庄,且父亲正室一位空玄多年,皇后娘娘定是觉的曲姨娘是不二的相爷夫人之选。
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沉的冷鸷,对着舒清鸾射来一抹凌厉的刀眼。
然后舒清鸾却是完全当没看见,对着南宫百川依旧用着恭敬的态度语气继续说道:臣媳也是如皇后娘娘一般想的,觉的曲姨娘确实是相府主母的不二人选。
南宫百川依旧保持着他左手敲桌面,右手抚下巴的动用,一学深沉的看着舒清鸾。
南宫樾的脸上倒是隐隐的扬起了一抹好整以暇看好戏般的浅笑。
若是在这之前,臣媳一定会赞成皇后娘娘的提议。
可是现在,臣媳却是持反对意见。
舒清鸾终于说出了她最终的意思。
何以鸾儿现在反对了?南宫百川浅笑着问着舒清鸾,并没有太多的讶异之色,反而有一种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的意思。
舒清鸾一丝不苟的说道:相府的主母怎么可以是一个疯妇?疯妇?!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舒清鸾。
鸾儿的意思是说,舒爱卿的姨娘疯了?南宫百川不惊不乍的问着舒清鸾。
舒清鸾点头:是!姨娘疯了。
不知受了何刺激,姨娘现在不只不认得父亲,就连二妹妹是她的亲生女儿也不认得了。
对二妹妹不止怒骂,而且还动手相打。
祖母和父亲为了护着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只能禁止她的行动。
为了相府的声誉,父亲和祖母无奈之下,并没有将此事声张。
若非皇后娘娘此刻提起,有意让父亲扶正了姨娘,臣媳也是断不会说出此等家丑。
说完,一脸无奈又无措的垂下了头,似乎对于说出此事,十分的自责与内疚。
南宫百川从皇后的凤椅上站起,一脸肃穆的直神着皇后:既如此,朕也觉的一个疯妇确实不能担当起相府的主母一职。
这若是传了出去,不止舒卿的脸面受损,就连皇后也面上挂不住。
天祈自开朝,还不曾有过一个疯妇当主母的先例。
所以,这事,就此打住。
南宫百川的意思很明显了,那便是借着打住曲宛若一事,将舒紫鸢事情也一同打住了。
也就说,舒紫鸢只能无名无份的进入东宫。
臣妾谨尊皇上圣意。
皇后对着南宫百川一鞠身行礼,然后则是对着舒清鸾愤愤的盯了一眼。
舒清鸾却是依旧视若无睹。
既然皇后这边已经奉过茶,那么便随朕一道去春华宫给臻妃奉茶。
南宫百川淡淡的看一眼皇后,对着舒清鸾说道,臻妃从小将樾儿一手带大,情同母子。
这杯茶她受得起。
舒清鸾一鞠身:是,臣媳遵旨。
说完对着皇后又是一行礼,臣妾告退。
儿臣告退。
南宫樾对着皇后一作揖。
臣妾恭送皇上。
南宫百川淡然的一点头,转身离开。
岂有此理!等舒清鸾等人离开后,皇后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落,脸上满是阴森森的恐怖之色,眼眸里更是充满了戾气,好你个舒清鸾,竟然敢当着本宫的面摆本宫一道!你真当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本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本宫倒是要睁大了眼睛看着你,如何春风得意!臻妃,这杯茶你受得起是吗?好,本宫一定多给你奉一杯茶,你记得到时候怎么喝!皇后的凤眸是凌射出来的尽的阴森与寒弑。
春华宫臣媳见过母妃,母妃请用茶。
舒清鸾双手端茶,一脸发自内心的鞠身恭敬的对着臻妃奉茶。
臻妃有些受宠若惊的望着舒清鸾,然后赶紧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扶起半跪的舒清鸾:快起来,我怎么受得起?没有这个规矩的。
话虽说着没有这个规矩,只是眼眸里却是溢着一抹浅浅的十分欣慰的满足之笑。
母妃受得起,舒清鸾将手中的热茶往臻妃面前又递于了半分,您是王爷的母妃,自然也是臣媳的母妃,这杯媳妇茶,您受之无愧。
臻妃略显的有些无措的望着坐于一旁的南宫百川,然后又望了望一脸浅笑的南宫樾。
南宫百川点了点头:既然是鸾儿的一份心,你就接受了。
南宫樾走至舒清鸾身边,另外拿过一杯热茶,与舒清鸾一般,在臻妃面前呈半跪状:儿臣也敬母妃一杯茶,感谢母妃对儿臣的养育之恩。
臻妃的眼眸含着满满的泪热,如果不是她极力的抑制着,只怕这会那热泪已从眼眶里滚落而出。
好,母妃喝了。
先按过南宫樾手中的热茶,抿上一口,放下。
又接过舒清鸾手中的茶杯,再度抿上一口。
眼眸之中尽是满满的欣慰与满足。
就连站于一旁的计嬷嬷,也的看的有些激动,伸手偷偷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渍。
臻妃走至南宫百川面前,微微一侧身: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南宫百川一脸沉睿的看着臻妃,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皇上,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在臣妾宫里用午膳。
也好让樾儿与鸾儿相陪。
臻妃隐去眼眶内的热泪,对着南宫百川一脸恭敬又真诚的说道。
母妃真偏心,就只知道哥哥和嫂嫂,也不记得夙宁。
南宫百川还未出声,便是听到南宫夙宁俏皮中带着撒娇的声音传来,然后便见她迈过门坎,笑意盈盈的朝着这边走来。
夙宁见过父皇,见过皇嫂!对着南宫百川与舒清鸾行礼,直接忽视掉臻妃与南宫樾。
南宫百川浅笑摇头,对着臻妃道:朕正有此意,聂进!奴才在,皇上请吩咐!聂进躬身应答。
一会让御膳房传膳到春华宫,朕在春华宫用午膳。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聂进退步转身离开。
南宫百川的视线却是有意无意的朝着舒清鸾身上望了一眼。
106 本官现在没空!106宁国公府沈惠心与百里飘絮以及百里云睿正笑意盈盈的陪着沈之轩夫妇用着早膳。
母亲,这是您喜欢吃的百合桂花软香酥。
沈惠心夹起一软香酥往沈云氏面前的碗里放去,笑如春风中带着满满的孝意,这桂花是趁着晨露时,下人们采摘的,还沾着清晨的水露。
一边将软稈酥放于沈云氏面前,一边详细的夸谈着这软香酥,然后对着坐于一旁的百里飘絮与百里云睿使了个眼色。
百里云睿收到沈惠心的眼色,赶紧对着沈之轩与沈云氏露出一抹灿烂中带恭敬的浅笑,往沈之轩的身边微微的靠:孙儿听说外祖父喜欢花雕酒,这是孙儿特地找来的上等花雕,外祖父偿偿。
若是觉的好,孙儿再去为外祖父找些来。
边说边拿过一边的酒壶,往沈之轩面前的瓷杯里满上大半杯。
百里飘絮亦是不甘示弱的讨好着沈云氏。
对于这个女儿,还有女婿,沈之轩夫妇本就比舒赫要满意。
再加之百里云睿与百里飘絮兄妹俩在一旁猛献殷勤,倒是让沈之轩夫妇更加的喜上眉梢了。
小女儿一家团圆,有夫有子还有女儿。
大女儿却是香消失玉殒,红颜早逝。
如此一想,沈云氏的眼眸里不禁的也就隐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
要是兰心还在,那该有多好啊!沈云氏略显有些感叹的说道,眼眸湿润之余微微有些泛红。
如果兰心还在,也能看到今日鸾儿出嫁了。
可惜……对于沈云氏的扫兴,沈惠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隐隐的浅愤。
沈之轩端起酒杯,将杯中大半杯花雕一饮而尽,安慰着沈云氏:行了,今日是鸾儿大喜的日子。
别在这里说些伤情的话。
兰心会看到的。
沈云氏一抹眼角的泪渍,露出一抹略显牵强的欣慰之笑:对,对!兰心会看到的。
鸾儿能有这么多人的爱护,兰心也会放心的。
沈惠心撇嘴撇唇,又往沈云氏的碗里夹放了一块软香酥:母亲说的是,姐姐看到有这么多人疼着鸾儿,定是会开心的。
今日是鸾儿大婚,我们是她的唯一的亲人,可不能以泪洗面的扫她的霉头。
依女儿看,皇上可疼着她这个儿媳妇的。
安逸王爷也亦是会将她宠上天的。
这指不定,用不了多久啊,您二老又该升太公太婆了。
到时候,该乐得合不拢嘴了。
沈惠心尽量的往能让两老开心的话题里说去,这样一会才能将话题很轻易的转过来。
听到沈惠心说到过不了多久,他二人也该升太公太婆时,不禁的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布着皱纹的眼眸微微的弯起,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就希望鸾儿这肚子争点气,早点传来好消息。
然后转眸向百里云睿,用着慈爱的眼神看着他,惠心,这睿儿也该有一十有八了吧?怎么也没见你这个当娘给他着急?还有飘絮,也该许配人了。
你看鸾儿比你们小都已经成婚了,你们俩这当哥哥姐姐却一点没有着落,这可不能这样。
皇上那边怎么也没个音啊?沈云氏浅浅的看着沈惠心,微微的一拧眉,问道。
百里云睿只是抿唇一笑,百里飘絮倒是略显羞涩的垂下了头。
沈云氏问这话自是有她的道理的,百里青松宫居一品,是皇帝钦封的宁国公。
这儿女的婚事,自然也不是他与沈惠心便能作主的。
主要还得看南宫百川的意思。
所以,沈云氏才会问沈惠心,何以南宫百川那边连个音都没有。
只是见着百里飘絮这垂头显出的那一抹属于小女儿般的娇羞状时,却也是心里微微的有了个底。
定然是这妮子心中有人了,就是不知她心中这人会不会就是皇帝有意指婚的人。
皇后倒是向女儿透过口风。
沈惠心浅笑着对沈云氏道。
见着沈云氏如此说道,沈惠心心中乐了。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哦?沈云氏点了点头:那也是好事一桩,那皇后属意于谁?哎~沈惠心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皇后是有这个意思,可是皇上并没有松口。
所以,女儿这边也急,你说这絮儿眼见就是二九的老姑娘了。
可皇上那边却是一点音也没有,女儿倒是想给她找个差不多的婆家,可是女儿又不敢这么做。
万一,皇上又圣意下了,女儿岂不落了个对皇上不敬之罪?可是,就这么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您也说了,这鸾儿比絮儿小都出阁了呢,可是这……却是……不这是让女儿干着急嘛。
所以,女儿着磨着,能不能请您二老给皇上那探探口气。
不管怎么说,皇上最敬重的还是父亲。
沈惠心一脸期待中带着无奈的看着沈云氏,然后又转眸向沈之轩。
沈云氏倒是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沈惠心这心中的算盘,可是沈之轩却已是完全明白过来了,也是将沈惠心心中的那一份小心思给摸的一清二楚了。
敢情接他们两老过来,这才是她最真实的用意与想法。
突然之间,对于这个面带笑容,一脸孝心又不失敬重的女儿觉的有些陌生了。
沈云氏转眸向沈之轩:惠心说的倒也是在理,看看这强絮儿也马上就是二九的姑娘的,这要是再不把婚事给定下来,那可真就成老姑娘了。
虽说就姑父这宁国公的身份,也不怕失了身份,但怎么说,真要是落在有心人的嘴里,那可就真是有事说了。
不然,你去皇上那旁敲旁敲?听着沈云氏这话,沈惠心里皮眸里划过一抹不是很明显的笑意。
沈之轩老沉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惠心,然后又将视线转向了百里飘絮,唇角微微扯了扯,那么皇后又是怎么样的意思?皇后有意立絮儿为太子妃。
沈惠心毫不犹豫的回道。
百里飘絮则又是略显有些羞涩的垂了垂下,一言不发的握着自己手里的锦帕,有一下没一下的拧着。
只是那弯弯的与沈惠心像足了八分的丹凤眼却是有意无意的瞟向沈之轩的方向。
太子妃?沈之轩轻轻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沈云氏在听到沈惠心说到太子妃三个字时,亦是眼眸里划过一抹错愕,然后用着略显复杂的眼神望着沈惠心,继而又转眸看了看垂头不语的百里飘絮,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沈之轩的身上。
沈之轩的唇角处微微的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似是在嘲笑着自己,也似在讽笑着沈惠心,却是久久不曾开口说道。
见着沈之轩这笑而不语,却又笑中含义满满的表情,沈惠心有些拿捏不准他此刻心中所想。
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沈之轩估计不会很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果不其然,沈惠心心中的想法刚一闪过,便是见着沈之轩略显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皇后有这个意思,那不应该是皇后去与皇上商量这事?太子立妃一事,于情于理都轮不到为父这个不再有一官半职,半只脚迈入黄土的半死老头插手或者出言。
再者,现在安逸王爷与鸾儿才大婚,太子殿下正在南岭,为父不觉的现在是谈此事的好事机。
沈惠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百里飘絮倏下抬头,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沈之轩。
而百里云睿脸上则是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厌恶之色。
三人的表情,沈之轩自是全部看在眼里。
只觉的心里一阵阵的凉意袭过。
看来,这个女儿接他们来宁国公府,果然并非出自真心。
而只是借着鸾儿大婚一事,让他趁机促成了百里飘絮与太子的婚事。
又或者,就连百里云睿的婚事,或许也在她此刻的算计之内吧。
她想让女儿成为太子妃,那么定然儿子也绝不能落后,放眼整个皇室,能入她眼的,那便也只有安宁公主了。
沈之轩用着略显错愕又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沈惠心,突然之间,脑子里竟是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该不会是鸾儿之前的事也与她有关吧?毕竟,鸾儿才曾经是皇上最在意的太子妃人选。
可是,却是在相府出了那样的事情后,才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就此作罢。
如此想来,又岂会是这般的巧合呢?只怕这一切,就算不是沈惠心主谋主使,那么也定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这个女儿,什么时候竟是藏了这样的心思?沈之轩似乎突然之间完全不了这个女儿了。
难道她真的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太子妃,竟可以丧心病狂的做出那般伤害鸾儿的事情?那可是嫡亲姐姐的女儿,与她是有着血亲关系的亲人。
她竟然可以下这样的手?!但是,沈之轩庆幸的是,幸好舒清鸾没有与太子成婚。
太子是怎么样的人,在这次太师府着火一事上,他已然看的一清二楚。
再加之他之前对舒清鸾的态度,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能给舒清鸾幸福的事。
所以,幸好舒清鸾嫁的是安逸王爷,而非太子殿下。
沈云氏亦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微微的张大了双眸,用着不可置信中略带着失望的眼神望着沈惠心,惠心,你……鸾儿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是否与你有关?你……是不是为了让絮儿成为太子妃,而设计陷害于鸾儿?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有何颜面去见兰心?听此,沈惠心也不屑再做出一副孝女的样子,脸色一沉,眼眸一厉,冷笑:在你们心里眼里,我沈惠心就是这样的?也对,在你们眼眸,永远都是沈兰心是最好的,我不过永远都只是她沈兰心的陪衬而已。
沈兰心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永远都是不及她的一半。
就连她不知廉耻的爬上舒赫的床,在你们眼里看来,那依然还是他们俩天造地设,郎情妾意!啪!沈云氏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沈惠心的脸上。
百里飘絮和百里云睿同时被沈云氏的这个巴掌给怔住了。
沈惠心的嘴角渗着点点血渍。
抬头,用着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沈云氏,露出一抹阴阴森森的诡笑:怎么,我有说错吗?这全部都是事实!沈之轩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摇着头,满脸的失望与伤心。
沈云氏则是双眸含泪的看着沈惠心: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兰心是你姐姐!是从小到大最疼你的姐姐,你要什么,她给你什么!可是现在,她人都不在了,你竟然这样说她?你问问你自己,可对得起她?可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呵!沈惠心冷笑,姐姐?最疼我?我要什么她给我什么?这么伟大!我怎么不觉的?不是我要什么她抢什么的吗?也对,你们向来都只听信她的话,又怎么会相信我说的话呢?所以,我从来不曾怪过你们,我凭着我自己的本事,拿到了属于我的一切。
她呢?她有什么?所以,老天还是很公平的。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就连自己的夫君也对她不屑一顾,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能看着长大!我不想与你们多废这么多唇舌。
只要你们能让絮儿坐稳了太子妃,能让睿儿娶了安宁公主,你们便永远都是我沈惠心的好父母,是宁国公认的上宾。
沈惠心直接就将底给摊了出来。
沈之轩一脸冷静的盯着沈惠心:若是为父不按你说的,不在皇上面前作保呢?沈惠心唇角冷冷的一抿,眼眸一沉,一脸六亲不认的盯着沈之轩:那父亲大人也莫怪女儿不认这个亲,不理这个情。
从今天起,就请二老好生的在这修身养性,既然二老身体不好,也就别到处走了。
女儿会全心全意的照顾着二老的。
睿儿,絮儿,不要打扰二老安歇了。
说完,绝然的从椅子上起来,对着百里飘絮与百里云睿说道,然后则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百里云睿与百里飘絮兄妹对视一眼后,朝着沈之轩夫妇冷冷的一斜睨,跟着沈惠心一脸淡漠绝然的离开。
然后便是听到咔一声,一把大锁将门锁住。
作孽啊!真是作孽,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孝女啊!沈云氏气的捶胸顿足。
沈之轩却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被上了锁的大门,眸中一片深沉,略有所思。
……尚书府靳破天下朝回府时,卿九九正在后院理着她那些药材。
因为太过专注于药材中,就连靳破天入院,也是浑然没有发现。
一袭天蓝色的绸裙,腰间束了一条月白色的宽涤,黑色的秀发盘了一个简单的垂柳髻,发髻上斜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
靳破天进院便见着她那恬静的身影,是以也就没有打算立马上前而是微微的侧靠于月拱门的石墙处,静静的望着院中恬静女子的一举一动,唇角处扬起了一抹弯弯的十分好看的浅弧。
看着卿九九的眼神透着一抹柔情脉脉。
他的身上还穿着朝服,是下朝一回府便是匆匆的前来了这里。
似是感觉到有一抹挚热的眼神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卿九九转身。
然后便是对视上靳破天那脉视着她的灼热眼神,以及唇角处那一抹弯弯的却是带着柔和的好看弧度。
双眸四目对视的那一瞬间,卿九九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绯红。
这样的眼神,在刚才他上朝之前已经看到过了。
回来了。
对着靳破天嫣然一笑,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让靳破天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暧暧的,麻麻的,却又异常的舒服。
唇角那抹弯弯的弧度情不自禁的扬了扬,直身朝着卿九九走来。
在离她一步之距时站立,然后就那般用着灼热的眼神俯视着她,却只是浅浅的微笑着不语。
卿九九被他这灼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微微的往后退开两步,抬眸与他对视,一脸茫然又不解:怎么了?靳破天依旧笑而不语,只是又迈步向着她走近两步,始终就是与她之间只仅是保持了一步之距。
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卿九九不再往后退,而是双眸与他对视,迎着他那灼热而又脉脉柔情的眼神。
突然之间,卿九九很是享受这一份略显的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靳破天抿唇一笑,这一笑对于卿九九来说是诱惑人心的倾国倾城,使得卿九九瞬间的沉迷于他那温柔的笑容之中。
缓速而又悠扬如琴声般好声的声音响起:怎么怪了?他的脸上由始至终都挂着迷人的微笑,他的眼眸里一直透着一抹使人沉沦的引诱。
温热的气息拂扫着她的脸颊脖颈甚至于心房,一股暧流由然而升,从脚底直窜至脑门。
全身流淌着一种莫名而又悸动的紧张情绪,却又让她十分的期待与渴望。
然后卿九九只觉的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甚至于有一种快从咽喉处跳跃而出的感觉。
脸不止是淡淡的绯红,而是火辣辣的烫红了。
你不应该有什么事要问我吗?卿九九伸手有些不自在的拂了下耳鬓并不存在的碎发,赶紧转移话题。
如果再这般暧昧下去,她怕自己一会不知该如何招架了。
眼神有些游离的避开了与他那灼热双眸的对视,朝着一旁的那株十八学士望去。
九儿。
他双手捧过她那红的发烫的脸颊,让她与他对视,灼热的双眸那就么一眨不眨的俯视着她,似乎在这一刻有些看不够,也不想放手。
嗯?卿九九迎视着他那灼热的双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手指抚过她那滚烫柔滑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她那圆润的下巴,带你去个地方。
然后厚实而又带着粗茧的大掌牵起她那柔软的手掌,迈朝走出后院。
去啊?对于他突然间不太一样的态度,卿九九有些无法适应的同时,又觉的有些束手无策。
但是,那大掌包裹着她手掌的感觉却又是如此美妙,她很想他就这么一直牵着她的手,永不撒开。
当靳破天牵着她来到他的卧房时,卿九九有那么片刻大脑一片空白了,完全就反应不过来,到底他想干什么。
靳破天却只是对着她宠当溺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她那娇俏的鼻尖:在这等我一会,我换下这身朝服。
穿着这一品大员的朝服出去,怎么都不是很方便的。
哦。
卿九九除了应一声哦之外,真不知道此刻自己还能说什么。
然后,靳破天走入屏风后。
当他再次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已经褪下了身上的朝服,换了一件藏青色的锦服。
走。
再次牵起卿九九的手走出屋子。
破天,到底去哪?卿九九跟着他的脚步,柔声问道。
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微微的一侧头,对着她露出一抹深深的浅笑: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在告诉着她什么,可是却又偏偏不明说,让她自己去猜测。
卿九九总觉的,他想带她去的这个地方,一定是她认识的,对于她来说是十分有意义的地方。
靳大人!靳破天与卿九九刚走至尚书府门口处,便是见着柳悠娴的贴身婢女锦绣慌慌张张,一脸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小跑着而来。
在看到靳破天时,似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一个扑通下跪,半哭半求:靳大人,小姐出事了。
您赶紧去看看吧。
卿九九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被冰冻住了,眼眸里划过一抹失落与痛苦,那被靳破天紧紧牵在大掌里的手下意识的想往回缩。
然而,靳破天却是将她握得更紧,完全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对着锦绣面无表情而又冷冽的说道:那就等她出事再说。
本官现在没空!107 暧昧107一句本官现在没空,以及前面那句更等她出事再说,足以说明了此刻靳破天的态度。
卿九九微转头,用着一脸疑惑中带着似信非信的眼神看着他。
然后,唇角扬起了一抹隐隐的若有似无的欣喜浅笑。
趁着靳破天依旧用着凌厉的眼神射视着锦绣时,赶紧敛去了唇角的那一抹浅笑,而后一脸若似无事的侧事,貌似悠哉乐悠的欣赏着尚书府门口的风景,其实心里已的乐的开了花。
锦绣微张着嘴,一脸诧异中带着害怕的看着靳破天,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再一个出声,尚书大人会用他那一抹可以杀人的眼神直接将她就地正法了。
靳破天的脸上扬起一抹阴森冷冽的肃杀,锦绣一个惊慌失措后,连滚带爬一般的一个转身,顾不得对靳破天行礼,便是急急忙忙的逃遁了。
卿九九的脸上突然间扬起了一抹恶作剧般的坏笑,转眸对视上靳破天那微微还带着阴霾的双眸:不然,我去柳府看看,柳小姐到底情况如何?也省得你在这里提心吊胆。
靳破天其实在卿九九转眸与他对视时,便早敛去了眸中的那一抹阴霾,换上了一脸的温润脉情。
在看到卿九九脸上扬起的那一抹坏坏的恶做剧,以及明显带着揶揄的语气时,眼眸里划过一抹柔情脉脉的温笑。
然后微微一俯首,对着她的耳际轻言:九儿,一会我会让你更加提心吊胆!热乎乎的带着属于他那特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与耳际,以及再加上他那暧昧中又带着挑逗般的语气,使得卿九九好不容易才散开的绯红,再一度很不争气的爬满了她的脸颊甚至于脖颈处。
然后,卿九九略显羞愤的伸手在他的腰际处不轻不重的拧了一把,以泄她的心头之愤。
靳破天却是低低的浅笑出声了。
年伯正好牵着靳破天的座骑——铁风,走到了二人身边。
少爷,小姐。
将缰绳将于靳破天手中后,年伯很识趣的退开了。
靳破天抱着卿九九坐于马背上,然后自己一跃而上。
握着缰绳的双手更是紧紧的将卿九九的双手握于掌心。
掌心内,薄茧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身后是那令她安心的宽厚胸膛,背靠着他那健硕的胸膛,头顶轻触着他的下巴,几缕发丝相互迎风飞舞,你缠我绕。
卿九九的唇角不禁的扬起了一抹心满意足的浅笑。
没有问他在带她去何处,只是恬静的坐在马背上,轻靠着他的胸膛,任由他双手紧紧环着她,带着她驰骋于一片林树内。
铁风的脚步逐渐放缓,卿九九也觉得此处似乎越来越眼熟。
碧水青山,微风凉凉,温柔而又亲密的轻抚着她的脸颊。
一颗苍松参天而立。
苍松对面,是一处不易显见的小山洞。
半年前,就是在这颗苍松下,她找到了两天没有回府,身中蛇一毒的靳破天。
他脸色发黑的倒在树杆边,身边是那条咬了他,却却被一剑劈成五六截的毒蛇。
他不省人事,却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把剑。
那把剑是,师傅送给他的。
她大惊失色之后,不慌不忙的俯身为他吸出了所有的蛇毒。
然后用尽全力扶他进那不易发现的山洞。
也就是在那个山洞里,她心甘情愿的从一个少女成了他的女人。
但是因为余毒未清,又加之是深夜,而他再度晕迷不醒,铁风又不知去向。
所以她根本无法带他回府,也不能为他清了身上的余毒。
她懂医,自然知道,有毒药的地方自然也一定会有解药。
所以,在确定他不会再度有危险之际,她将自己的外衫披于他身上后,离开山洞,摸黑在山中替他寻着可以清余毒的解药。
只是,当她终于寻得解药,天蒙蒙亮之际,回到山洞时,已然没了他的身影。
楞过之后,立马的回府。
然而,回府时,却已知他已上朝。
下朝后的他,如无事人一般。
精通医术的她自然看得出,他身上的毒已清除。
进宫上朝,能为他清了余毒的自然是宫中太医,本来,他体内的余毒也并不多。
就算不用太医,他自己运功也能将余毒逼出。
对他的态度依旧如昔,没有半点改变。
既然他不提,她也就没有主动的说起那一夜的事情。
再然后,便是按着师傅的意思,去了相国寺,接近了舒老太太。
两个月后,跟着舒老太太一道进了相府。
待她再度回府时,才发现柳悠娴的存在。
而他竟然告诉她,柳悠娴是他喜欢之人,若非因为柳悠娴,他早已命丧黄泉。
那一刻,她简直整个人好似被人抽干了血液一般。
只是,痛苦之后,卿九九还是很冷静的没有在他面前提起一切。
真心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占有他。
当你看着他开心幸福时,你同样也会觉的开心幸福。
如果说柳悠娴是真心的对靳破天好,她完全可以成全她的。
但是,柳悠娴不是,她是太子的人,接近靳破天不过只是为了帮太子拿到那份布防图。
她不知道,当初柳悠娴是怎么让靳破天相信,她是那个救了他,还为他身中奇毒的人。
但是,她却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到靳破天,就算是陪上了自己的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怎么带我来这里?卿九九深吸一口气,故做一脸轻松的问着靳破天。
松开缰绳,铁风径自的走至湖边饮水吃草。
靳破天的大掌一直紧紧的握着她那柔软的小手,脸上的柔情又浓了几份,温润的双眸与她对视,浅浅的一抿唇:九儿不记得这里吗?我可记得。
卿九九狠狠的翻他一个白眼:那当然,你肯定记得这里。
说不定这里还是你与人私定终身的地方,怎么可能……呜……话还没说完,双唇被人封住,温热的气息从唇间传递流淌至全身,慢慢的漫延开。
靳破天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环着她的腰,让她更加的与自己紧密贴合。
温柔的双唇轻轻的掳夺着她那柔软而又馨香的粉唇,有些欲罢不能。
突如其来的吻,让卿九九有些措手不及。
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又带着浅浅惊慌错愕的望着近在咫尺,熟悉的已经记刻在她的脑海与灵魂深处的俊颜。
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脑子里不断涌现的却是从凌晨开始,靳破天对着的温柔与脉情。
以及,那一夜,在这山洞里激情而又刻骨铭心的一幕一幕。
虽然,那一刻,他并不清醒,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但是,她却清楚的听到他嘴里轻声呢喃出口的九儿两个字。
正当她打算闭上双眸,回应他的温柔时,他却是松开了那停留在她唇上的薄唇。
然后左手环着她的腰,右手轻轻的摩挲着她那因为这一记吻而泛着羞涩红晕的脸颊,眸中一片柔情:对不起,九儿。
没有说对不起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但是卿九九却已然完全明白他所说的对不起是指什么。
对着他弯弯的一抿唇:知道了就好。
双手亲腻而又自然的环上他的硕腰,弯弯的眼眸里尽是对他的信任与爱恋。
不怪我?他温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微微的垂下头,额头与她亲密相抵。
她依旧浅笑:我知道,你早晚会发现的。
鼻尖轻轻的抵了抵她的鼻尖,笑的温情脉脉:如果晚了呢?她轻松的一耸肩:现在不是不晚吗?她永远都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决定,永远不会怀疑他,也不会责怪他。
永远都会无条件的,默默的支持与信任他。
这就是他的九儿,他想一辈子呵护在手心里的九儿。
幸好,不晚,不曾铸成大错。
不然,就算她不怪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别再做,知道吗?抱着她侧坐于苍松的树根上,眸中尽是挥之不去的后怕。
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很享受被他抱于怀中的感觉,卿九九双手攀着他的脖颈。
有些事情,两人之间永远都是那般的心有灵犀,根本不用明说,便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就像此刻,卿九九问的自然是指柳悠娴与南宫佑的事情。
布防图是假的吗?靳破天点头,伸手抚过她耳际垂下来的那一缕发丝,将它拢于她的耳根处:人家窥视了那么久,总要给他们一点甜头的,不然怎么吊大鱼?卿九九嫣然一笑:那昨夜我这么一搅,倒是更显的这布防图是真的了。
宠溺的一刮她的鼻尖,以后不许再这般以身犯险。
如果昨夜我再晚点的话,都不知道南宫佑会将你怎么样了。
俏皮的一吐粉舌:放心,他奈何不了我的。
那也不行!靳破天一脸的肃穆与不容抗拒。
卿九九一手继续环着他的脖颈,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纠结与为难:嗯,你现在以什么身体命令我?眼眸里透着隐隐的坏意。
搂着她腰际的大掌,微微的加重了些许力道,然后俊脸慢慢的向着她靠去,脸上同样扬起一抹比卿九九脸上的坏笑更坏的笑容:你说呢?九儿!卿九九伸手将他的俊脸一把挡住,不让他继续靠近:嗯,你是我哥!你可以管着我,命令我!害她伤心了这么久,小小的讨回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是卿九九此刻,心里那一抹小小的坏意作祟。
哥!靳破天的脸有些黑了。
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卿九九已一个灵敏的从他的怀里钻出起身,朝着铁风的方向小跑而去:哥,我们该去探访一下未来嫂子的病情了。
不然,你那下属老丈人该在王爷面前说你的坏话了。
靳破天脸上的黑线更多了。
……祈宁宫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舒赫与舒紫鸢父女对着端坐于凤椅上的皇后,恭敬的行礼。
皇后赶紧从凤椅上站起,脸上扬着得体而又亲密的笑意,走至舒赫与舒紫鸢面前,伸手将鞠身行着礼的舒紫鸢扶起:兄长无须多礼。
鸢儿也起来吧。
从今儿起,鸢儿与本宫就更亲了。
这言下之意可是很清楚了,那便是她会是舒紫鸢的在宫里唯一的依靠。
听着皇后这话,舒赫的脸上扬起一抹隐约的满意,对着皇后又是一作揖:鸢儿不懂事,那就有劳皇后娘娘操心了。
臣就将鸢儿将给皇后了,若无其他事情,臣告退。
皇后亲密的挽着舒紫鸢的手,对着舒赫笑的一脸高雅:兄长放心,鸢儿是本宫的亲侄女,生的娇巧可人,又深得太子宠爱。
本宫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亏了自己人的。
只是,太子现在还未从南岭回宫,这些日子怕是要让鸢儿委屈些时日了。
等太子回宫,本宫定会给兄长一个交待。
皇后这话可是颇具深意的,若想舒紫鸢在宫中呆得住脚,得到太子的宠爱,那么舒赫便得保证了太子平安无事不说,还得让太子稳坐了这储君之位。
毕竟,南宫樾那边的势力已经越来越让她有些心浮气燥,不容小觑了。
若再是这般的下去,只怕再用不了多少时日,南宫樾就要反客为主了。
所以,为了南中佑的太子之位,就算她再不怎么喜欢舒紫鸢,就当是为了稳住舒赫,那也得给舒紫鸢一个侧妃的身份。
舒赫自然是明白皇后这话中的意思的,对着皇后一作揖,微一颔首:不委屈,这本就是她自己选择的。
再说,有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宠着,又何来委屈一说。
舒赫也是老狐狸一只,明知道皇后言下之意,也明知道皇后想听他说,他一定会尽全力辅助太子。
可他偏偏就是不说,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偏就不给皇后一颗能让她定心的丸。
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看着舒赫的眼眸微微的弯了弯,然后对着舒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兄长放心,本宫一定会视鸢儿如亲生女儿一般的照顾着,在本宫在一日,就没人能欺负了她。
皇后这是再给舒赫一颗定心丸。
舒赫用着十分感激的语气说道:如此,微臣先谢过皇后娘娘。
微臣告退。
说完,对着皇后又是一作揖后,退步转身离开。
看着舒赫那渐远的背影,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冷冽的晦暗。
本宫听说,曲姨娘的身子略有不适,可是什么不妥之处?是否需在传太医?腹中胎儿可有影响?皇后往凤上一坐,接过意嬷嬷递上的热茶,嗑着杯盖双眸沉沉的盯着杯子里的茶叶,问着舒紫鸢。
舒紫鸢微微的怔了一下,莫不成皇后知道了相府内发生的事情?那么她小产一事呢?皇后可知?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到底该如何回答皇后的话才是最妥当最能让她得利。
怎么了?莫非有什么不可让本宫知晓之事?见着舒紫鸢没有立马回答于自己,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浅浅的不悦,视线更是从茶杯移到了舒紫鸢的脸上,一脸深沉而又怪异的盯着舒紫鸢。
舒紫鸢浅浅的抿唇,露出一抹恭敬的微笑:回皇后娘娘,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又是鸢儿的姑母,当然没有不方便说的。
鸢儿只是在考虑着,该怎么回才是最好的。
皇后轻抿一口茶,继续用着深沉而又怪异的眼神盯着她:是吗?看来这事,很难启齿。
舒紫鸢点了点头:嗯,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将手中的茶杯往意嬷嬷手里一递,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右手手指上那尖尖细细的护甲,一脸很有耐心的看着舒紫鸢:无防,本宫有的是功夫细听。
你可以慢慢的考虑,细细的斟酌后再一点一点的告之于本宫。
舒紫鸢嫣然一笑:嗯,姐姐……,现在应该改口唤安逸王妃。
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府中怀有身孕的史姨娘一夜之间疯了。
疯了?皇后好整以暇的盯着舒紫鸢,扬起一抹似笑非笑却又带着阴侧的冷笑,继续等着她往下说。
嗯。
舒紫鸢点头:然后,今儿一早安逸王妃上花轿之前,史姨娘却不知又是受了何刺激,竟然手拿匕首刺向身穿嫁衣,头顶凤冠的安逸王妃。
但是安逸王妃身边的婢女却使计让史姨娘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娘亲。
意嬷嬷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浅浅的吃惊。
皇后则是一脸淡定的继续抚着护甲:曲姨娘小产了?舒紫鸢一脸心有余悸的长舒一口气:幸好娘亲的胎位不正,又那一刀刺的偏高了一些。
所以,很万幸的,娘亲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保住了。
只是,鸢儿就不懂了,何以姐姐就这般的狠毒呢?就非得要置娘亲于死地?鸢儿与娘根本不可能会威协到她什么,为什么她就非得要这般阴狠?边说着,边很是替曲宛若不平的轻轻吸了两口气,甚至眼眸里还有隐隐闪动的泪光。
那么,你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又是什么呢?皇后依旧一脸淡定无波的问着她,没有抬头,只是那戴着护甲的小手指却是下意识的弯了弯,以表示着她此刻心中的怒意。
舒紫鸢的唇角处隐隐的扬起了一抹得意的浅笑:鸢儿不敢妄断。
这里没有外人,在本宫面前无须忌讳,尽管直说!是!舒紫鸢侧了侧身,一脸恭敬的说道:鸢儿以为,她这是在给父亲一个下马威。
下马威?皇后抬眸,阴森森的看着她。
父亲一直忠心为皇后与太子办事。
只是,安逸王爷却是处处与皇后和太子为敌。
前些日子才发生了太师府的事情,又因为舅父的关系。
所以,她这是在警告着父亲,若是再……说到这里,舒紫鸢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皇后,有些欲言又止,不敢继续往下的意思。
皇后抿唇冷笑:继续。
略显惊颤的对着皇后鞠了鞠身,鸢儿不敢!皇后继续抚着护甲,脸上始终挂着阴森森冷飕飕的怪笑:她是想借着这事,警告相爷,若是再敢替本宫与太子办事而与安逸王爷为敌,那么下场便是没有儿子送终,舒府绝后!皇后替舒紫鸢说出了她不敢说的话。
舒紫鸢又是一个颤兢的侧身行礼:鸢儿逾越,请皇后治罪!皇后依旧笑的满脸阴深:鸢儿这是在替本宫着想,替本宫清理障碍,何罪之有?本宫说过,在本宫面前,无须这般的拘谨。
以后本宫与太子身边有你还有絮儿,再加上相爷与宁国公的相助,本宫相信太子会更加如虎添翼。
区区一个安逸王爷,又怎给奈本宫与太子何?鸢儿,你说呢?皇后这话不仅仅直接将舒紫鸢的位置给定死了,而且还让她明白,如果想要在这后宫立足,那么不止别给她耍小心思,还必须想办法让舒赫全心全意的替她还有太子办事。
不然,后宫之内,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舒紫鸢自十分明白皇后的意思。
对着皇后深深的一鞠身行礼:鸢儿谨记皇后教晦,定不负皇后娘娘厚望,也绝不会让太子殿下所有担忧分心。
一定会与飘絮姐姐服侍好太子殿下。
皇后满意的抿唇一笑:本宫就知道,鸢儿向来懂事通情。
如此,本宫也就安心了。
意嬷嬷,在先本宫的祈宁宫替鸢儿收拾好院落住下,等太子从南岭回来后,再搬入东宫。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
意嬷嬷鞠身后退出。
鸢儿谢过皇后娘娘恩典!舒紫鸢对着皇后又是一鞠身行礼。
皇后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眸中一抹复杂的眼神划过,似乎在算计着什么,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林公公挽着尘拂从宫门处走来,然后在皇后身边站立,微弯身,一脸恭敬的对着皇后的耳际轻声说道:娘娘,奴才打听出来了,皇上赐的凤冠确实是九九珍珠冠。
而且之前赐的嫁妆里,还有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
皇后本就阴深的脸更加的恐怖了。
林公公微微的拧了下眉头,对着皇后继续小心谨慎的说道:奴才还从相府打听到,舒小姐在出嫁前,有一个叫卿九九的女人,去了趟相府,也送了一颗与皇上御赐的那颗夜明珠一模一样的明珠。
然后大小姐不知道使了什么计,皇上御赐的那颗夜明珠竟然在曲姨娘的手中找到。
为此,好像相爷和老夫人还发了很大的火。
老夫人差一点就给曲姨娘灌下了堕胎药。
不过,那时候曲姨娘好像疯了,拿起那碗堕胎药就往二小姐嘴里灌。
她可是将二小姐当成了过世的舒夫人。
皇后的唇角扬起一抹阴阴森森的诡异笑容,眼眸里更是透着忽隐忽现的肃杀,可有查出那个叫卿九九的女人是什么来头?对于相府里那些女人互斗,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这个卿九九无缘无故出现在相府,且还送了一颗与皇帝御赐的明珠一模一样的明珠,那就绝对没那么简单。
林公公重重的一点头:奴才还在查,不过好像是和靳大人有关。
靳破天?皇后转眸冷冷的盯着林公公。
林公公点头。
皇后再度扬起一抹阴森的冷笑,那也就是说是南宫樾的人了。
奴才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具体和靳大人还有安逸王爷是什么关系,奴才还在细查中。
嗯!皇后从凤椅上站起,林公公立马上前,伸出自己的右手,扶着皇后,本宫倒是要看看,他南宫樾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使出来,还有多少人没亮出来。
安陵王爷也该是到大婚的年龄了,榆妃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林公公摇头: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见安陵王爷有什么动作。
给本宫盯着!是,奴才知道!……午膳过后,南宫樾与舒清鸾正打算离宫回府时,南宫百川却是出其不意的说了这么句话:樾儿与夙宁陪着臻妃,鸾儿跟朕去趟御书房,朕有事同你说。
南宫百川的话让舒清鸾与南宫樾同时为之一楞。
就连臻妃亦是眼眸里划过一抹淡淡的不易显见的复杂之色。
南宫夙宁更是一脸吃惊诧异的望着臻妃。
舒清鸾与南宫樾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
然后对着南宫百川一鞠身:臣媳遵旨。
说罢,随着南宫百川离开春华宫,前往御书房。
母妃……?等南宫百川的身影消失时,南宫夙宁一脸担忧的望着臻妃。
却只见臻妃浅浅的摇了摇头,示意她无须多问,你皇嫂会处理好的,樾儿相信你皇嫂,我们也要相信她。
见着臻妃这般说道,南宫夙宁才将心中的那一份不安与担忧压了下去。
南宫樾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杯,轻轻的晃动着,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却是由内而外透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与精睿。
对着臻妃浅浅的一抿唇,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多谢母妃。
臻妃什么也没说,虽然嘴里劝着南宫夙宁,舒清鸾会得理好。
但是其实心里的那一抹担忧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愿不会是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也希望舒清鸾不会让樾儿失望才好。
更希望她之前的抉择没有错。
若不然,她就算死也无脸见皇后娘娘。
南宫樾一言不发,只是就那样拿着小瓷杯轻轻的晃着里面的茶水。
如雄鹰一般的猎眸里,一片深不见底。
嘴角更是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高深莫测。
御书房聂进端了两茶热茶进来后,退出了御书房。
南宫百川坐于龙椅上,一手放于龙案上,一手拿着杯盖叩着杯沿。
沉寂的双眸望着龙案上的奏折以及那一杯冒着袅袅白烟的热茶。
舒清鸾恭身站于南宫百川前方左侧,聂进将那杯热茶摆放在了她身边的桌子上,桌子边上摆着椅子,但是舒清鸾却没有坐下,而是微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双手叠放于左侧,等候着南宫百川的示下。
南宫百川将手中的茶杯往龙案上一放,微微的敛去了脸上的肃严,抬眸望向舒清鸾,然后指了指她身后的椅子:坐,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舒清鸾并并顺着他的意思就此坐下,而是对着南宫百川侧身一鞠礼:臣媳站着恭听父皇圣意就行。
南宫百川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失落,似乎还带着隐隐的苦涩:你这固执的性子倒是与兰心十分的相似。
娘?舒清鸾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一笑。
朕听说,朕御赐于你的夜明珠曾经丢失?南宫百川进入正题。
舒清鸾心里想着,这绝对不会是南宫百川最终要问的。
对着南宫百川略显惊慌失措又诚惶诚恐的鞠身:臣媳有罪,遗失父皇御赐之物,虽已找回,但罪不可免,还请父皇降罪!南宫百川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朕并非责罪,也知这绝非你本意。
朕本想治她之罪,不过又一想,既然御赐给你,那便是鸾儿的东西。
既然鸾儿不究其罪,朕又何罪多此一事。
不过朕听说,有人也送了一枚与朕御赐于你的夜明珠一模一样的明珠,可有其事?前面的不过只是开头,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只是想知道,是谁拥有那枚与他一模一样的夜明珠。
回父皇,对着南宫百川又是恭恭敬敬的一鞠礼:是九九送于臣媳。
如实以答,就算她不说,只怕南宫百川也早已知道,是卿九九送的,只是他更想知道的是卿九九的是师傅是何人吧。
|九九?南宫百川重复着这两个字,眸中划过一丝异样,可是卿九九?舒清鸾点头:正是!右手手指轻轻的叩了几下龙案:朕听聂进提起来,不过朕倒是好奇了,她一个民女何来这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九九说,是她师傅送于她。
哦?南宫百川的眼眸里略显出一抹玩味,鸾儿可有曾见过她师傅?舒清鸾摇头:回父皇,臣媳不曾见过。
九九说,老人家喜欢历游四海,就连九九一年四季也见不到一面。
倒是个神秘的人。
若是鸾儿下次见着,记得带他来见见朕。
臣媳遵旨。
太师与夫人可还安好?南宫百川将话题转到了沈之轩身上。
宁国夫人两日前将二老接去了宁国公府,想一尽孝心。
还有一件事,朕想听听鸾儿的意见。
南宫百川一脸肃然的看着舒清鸾。
臣媳愚昧。
安陵王爷有意让朕赐婚,鸾儿觉的宁国公府的二小姐如何?南宫百川高深莫测的看着舒清鸾。
百里飘雪?南宫楀?舒清鸾微微的诧了一下。
是南宫百川的意思,还是南宫楀的意思?虽然与百里飘雪的接触不多,也就那次去宁国公府那么一次,但也就是那么一次,让舒清鸾知道,百里飘雪的城府与算计绝在百里飘絮之下,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年纪轻轻,却有那么深的城府。
若这这是南宫楀的意思,那到底他想干什么?他明明与百里飘絮不清不楚的,可是却让南宫百川将百里飘雪一个庶出女儿赐婚于他。
虽然他也不过是庶出,但无论如何他还是皇子的身份,且,功绩不小。
、这……舒清鸾突然之间有些捉摸不透南宫楀的想法了。
臣媳惶恐!对着南宫百川恭敬而又微颤的鞠身,王爷大婚一事,实不宜臣媳插手。
若不然,皇后娘娘怪罪下来,臣媳……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语气为难之中又显的些慌乱。
罢了,罢了!南宫百川摆了摆手,朕也知这事,你确实不宜插手。
你与樾儿刚大婚,朕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翻期望。
朕本有意立你为太子妃,怎知天意弄人。
既然如此,那就与樾儿好好过。
回去吧,樾儿应该也急了。
南宫百川的话,让舒清鸾觉的有些话中有话的意思。
可是却又想不通,到底他话中有何意。
对于南宫百川,如果可以,舒清鸾是不可太过于接近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曾说了那样的话。
虽然最后,她没有进宫,而是成都他的儿媳。
可是试问,那样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又怎么可能心中没的一点的芥蒂呢?舒清鸾总觉的,南宫百川给她的感觉怪怪,就连对南宫樾的态度也是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对着他又是恭恭敬敬的一行礼:臣媳告退。
退步,转身离开御书房。
南宫百川看着舒清鸾的背影略显的有些出神,眼眸里的神色非常的复杂。
安逸王府舒清鸾仅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坐靠于床栏上,如瀑般的乌黑秀发披垂于肩上,柔滑如绸缎。
双膝屈着,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抱着双膝,眼眸里一片沉寂,秀眉微蹙,一脸的略有所思。
南宫樾与她一般,仅着一件白色的里衣,身子微微的斜靠于不远处的门框上,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起,似笑非笑中带着浅浅的探究的望着一脸深思熟虑的舒清鸾。
她倒是想事情想的出神,竟是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出现。
还是说,她太过于信任他,对他完全的没有防范意识?南宫樾至少在门框上斜倚了半盏茶的功夫,却依旧没见屈膝环抱丛在床上的女人有任何的反应,甚至就连那姿势也不曾变动过一下。
何事竟让她这般的伤神?南宫樾不禁的想到了在宫里时,南宫百川叫她进御书房的一幕。
莫不成,在御书房里,说了些什么,让她无法想通?何事让王妃如此想不通?不知本王是否能解答一二?南宫樾迈步朝着她走去,脸上保持着在面对她时才会有的浅浅微笑。
闻声,舒清鸾回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是出现在了屋内,而她却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到底,是她太过于专注的想事情,还是太过于对他的信任?如果是太过于对他的信任,那么又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而此刻,她的身上仅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微微的垂头,甚至还能隐约的看到里面那粉色的亵衣。
屋内,燃着的还是昨夜新婚时的那对龙凤烛。
此刻,火红的烛火正欢雀着。
映出一抹暧暧的朦胧色。
而他,同样只着一件白色的里衣,脸上扬着一抹此时此刻在她看来,十分诱惑人心的媚笑。
再加之那朦胧而又不失暧意的烛光,再是显的异常的暧昧。
舒清鸾微微的怔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眸情不自禁的略显有些移不开,脑子里突然之间跳跃出来的竟是无数本不应该在她脑子里出现的气喘虚虚而又大汗淋漓的画面。
而画面里的男女竟然就是此刻的自己还有正一步一步朝着她慢慢靠近的南宫樾。
该死!这是此刻,舒清鸾下意识里对自己的诅咒。
竟然会去想那些本不该本的东西!快速的将脑子里的那些画面驱散,对着南宫樾抿唇一笑,王爷怎么过来了?边说边欲从床上起身,对着行礼。
却不想,还未起身,他便已迈步至床边,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双手往她两侧一撑,将她固于他与床栏之内。
对着她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绝对除了她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人能见到的倾城之笑:王妃的意思是,本王不应该在这里?本王与王妃昨日才大婚,这里又是新房,本王不应该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王妃是否太过于专注的想事,以致于忘记自己是安逸王妃,而非舒大小姐的身份了?嗯?舒清鸾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不徐不疾的对着他同样扬起一抹风华绝代的妩媚浅笑:王爷放心,清鸾绝对记得自己身份的转变。
而且也绝对记得对王爷许下的承诺。
哦?南宫樾浅笑:鸾儿的意思,可是本王忘记了对你许过的承诺?108 迟到一天的洞房108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夹杂着些许淡淡的薄荷清香。
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成一条弯弯的细缝,唇角处噙着一抹如狐狸一般的浅笑,就那样俯视着她。
他那长而有力的双臂更是撑于她的两侧,将她禁固于他与床栏之间,仅给她留下了那么一点狭小的空间,让她有些显的急促之间又有些促手不及。
一抹浅浅的红晕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耳际以及脖颈。
清澈水灵的双眸与他那迷人的凤眸对视,露出一抹诱惑人心的媚笑:若王爷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清鸾此刻了不会在这安逸王府了。
王爷,您说呢?朱唇轻启,明眸皓齿,顾盼生姿,再加之那纯白的柔滑的绸缎里衣,以及那若隐若现的粉色,还有那两株同样若隐若现,却傲然挺立的茱萸。
南宫樾那原本就有些微眯的眼眸下意识的紧了一下,眸光十分暧昧不明的从舒清鸾的脸颊扫过微微泛红的纤细玉颈,然后则是似笑非笑的停在了那若隐若现的茱萸之上。
将他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扫视收入眼里,对着他抿唇露出一抹千娇百媚的妩笑:王爷是打算就这般俯视着清鸾呢,还是如王爷所说,有兴趣解答令我失神之事的一二呢?南宫樾的眼眸紧了一下,随即又对着她扬起一抹偏心满满的浅笑,收起撑固于舒清鸾两侧的双手,在床榻边上坐下,本王猜测,若非为了夙宁的婚事,便是为了安陵王爷的婚事。
舒清鸾的脸上划过一抹微微的讶异之色,明丽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他,竟然猜的这么准?何以如此肯定?讶异过后,一脸淡然的看着他问道。
南宫樾一抿唇,不答反问:鸾儿可知,为何他对你的态度如此一不般?若非王妃意属于本王,本王甚至以为,你会成为本王的小母妃。
舒清鸾只觉的无数的黑线不断的从她的脑门处滚滚而落。
这人,果然不简单。
而她,果然也选对了人选。
南宫樾又是抿唇浅笑:鸾儿心里一定在想,幸好选对了人选,选了本王。
若是真与太子成事,指不定本王该如何对付于你。
再度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然后嫣然一笑:嗯,所以我很庆幸,有如此强大的王爷做夫君,我想应该是横行也不为过了吧?南宫樾左手环胸,右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双眸与她对视:横行,就现在的形势来说,应该还不可以横的太明显。
相信鸾儿对于眼前的形势十分的清楚。
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王爷何以会知道他曾有意欲让我进宫一事?舒清鸾一脸严肃的问道。
南宫樾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沉厉,然后唇角处扬起一抹冷冷的却又意含满满的弧度:你觉的呢?突然之间,舒清鸾觉的他就好似一个迷团一般,永远让她猜不透,又看不清。
可是却又每每在她有所需要的时候,可以适时的出手相助于她。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占主导的人,却是不想,一直以来,他才是那个永远占主导,引领着她的人。
洗耳恭听。
十分认真的表情,十分肃穆的眼神。
若非他对你有所意为,他又何须对你这般的格外用心?南宫樾说的轻描淡写。
那是因为娘亲的原因,所以他才会对我格外用心。
舒清鸾解释道,若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南宫百川对沈兰心的那份用意,那她岂不白活两回。
南宫樾抿唇扬眉:所以,为了不成为他的后妃,甘愿成为本王的王妃?毫不掩饰的点头,舒清鸾一脸正色的说道:我可以成为他人的踏板,但是绝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踩着我往上跳,必须要我心甘情愿。
何以见得本王也会心甘情愿的让你踩着跳呢?南宫樾浅笑。
舒清鸾右手握拳,支着自己的下巴:王爷不觉得现在再谈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吗?我想我们之前应该已经很好的就这引问题达成了一致。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应该一致对外,拿回属于自己的,以及守住现在自己拥有的。
王妃言之有理。
南宫樾赞同。
安陵王爷意属宁国公府的二小姐百里飘雪。
舒清鸾直接说出了御书房内,南宫百川的意思,但是,我想不通的是,这是父皇的意思,还是安陵王爷自己的意思。
如果是安陵王爷的意思,他这样又是所谓何意?为了报复百里飘絮?还是另有他意?一脸困惑不解,微微的拧着秀眉,望着南宫樾。
宁国公府?南宫樾累嚼着这四个字,微垂着头,一脸的略有所思,然后唇角处扬起一抹冷冷的浅笑:看来,他也按耐不住了。
很好,既如此,那便坐山观虎斗吧。
嗯?舒清鸾略有不解的看着他。
上次柳州河畔,画舫之上,百里飘雪是雪出手相助于你?南宫樾问道。
舒清鸾点头:确有此事,之前宁国公府内,也曾出手。
不过,我不觉的她那是在助我,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她在帮着自己的兄长。
百里云寒?是!若非她出手,出现在百里云睿床上的会是我。
又或者,是百里云寒与我被人捉奸在床。
所以,确切的来说,她在帮的是她自己的兄长。
我想,不出几日,宁国公府的二小姐也该来找王妃了。
既然如此,王妃可得好好的谢谢当初人家的一翻好意。
南宫樾一脸的高深莫测,阴沉冷厉。
舒清鸾心领神会,嫣然一笑:当然。
在舒清鸾还没反应回神过来之时,只见南宫樾一个翻身,已然一派优娴的躺在了舒清鸾的身侧。
扯过那床一半遮于她身上的锦单,往自己身上一盖,一副夜了,安寝吧的意思。
舒清鸾微微的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躺在她身侧,已经闭目养神的男人,王爷打算今晚歇在这里了?南宫樾睁眸,与她那灵动的双眸对视,露出一抹迷人的浅笔:鸾儿的意思可是本王不应该歇在这里?舒清鸾:……本王身心健康,与王妃新婚燕尔,何以本王不该歇在这里?嗯?他说一副合情合理,笑的一脸奸淫掳掠。
舒清鸾只觉的大脑纷乱了。
这……是不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在她再度还没回神过来之际,只见南宫樾一个挥掌,龙凤烛息灭。
屋内一片寂静的暗淡,南宫樾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传来:本王突然觉的,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惬意。
然后,舒清鸾略显娇愤的声音传来:南宫樾,记得你自己许诺过我的承诺。
那不如鸾儿告之本王,本王遗落了哪一条?……次日舒清鸾醒来时,南宫樾早已不在。
床侧还有那属于他的温热,转眸望望那已经泛亮的桃木格窗户,应该是早朝去了。
揉着那有些酸楚的腰侧,舒清鸾在心里将南宫樾给诅咒了不下五遍。
本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却不想原来是衣冠禽兽。
第二日就将她吃干抹净。
恨,咬牙切齿的恨。
但是咬牙切齿过后,却又唇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不易显见的笑容。
至少,她不反感不是么。
甚至也是十分享受的。
如此想着,脸上浮起了一抹浅浅的红晕。
小姐,你是不是已经醒了?初雨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初雨的声音。
略显有些怪异的从床上起来,穿上绣花鞋,对着门口处的初雨说道:进来吧。
声音刚落,初雨推门而入,端着一只金盆,里面装着洗漱的水,她的手臂上挂着一方白色的锦帕,一脸笑意盈盈的朝着舒清鸾走来,小姐,该洗漱了。
王爷已经去早朝了,一会用过早膳,王爷下朝后,陪小姐回门。
边说着,已经将金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朝着那屏风处的衣柜走去,打开柜门,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浅梅红的绫罗裙。
等走至舒清鸾身边时,舒清鸾已经洗漱好,初雨一边服侍着她着衣,一边继续念念叨叨的说道:小姐,今儿早上皇后派人过来传话了,说二小姐已经进宫了,若是小姐想念二小姐的话,可以随时进宫与二小姐叙叙。
谁要和那种蛇蝎心肠的人叙了。
所以奴婢没有正面回复,不过寒总管的说话可以技术了,说的那传话的太监别说是话了,就连屁都没憋出半个来。
说到这,初雨略显的有些窃喜,眼眸里更是流露出一抹对寒叙的崇拜之意。
正好,此时舒清鸾转身,初雨帮她扣着左侧的盘扣。
见初雨脸上那般的表情,倒是好奇的问道:哦,寒总管说了句什么话,竟让皇后身边的林公公连屁都憋不出半个来?小姐,你怎知是林公公来传话的?初雨的眼眸里再度露出一抹比之刚才更加崇拜的眼神。
舒清鸾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处,以示是这里想的。
初雨重重的一点头:寒总管说:有劳林公公大清早的跑一趟,不过王爷王妃新婚燕尔,只怕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与舒二小姐叙旧。
哪能如舒二小姐那般闲的无所事事。
不过,还是有劳林公公替寒叙贺喜一声舒二小姐。
初雨学着寒叙的样子,似模有样的将寒叙对林公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于了舒清鸾。
然后说完之后,却是掩唇笑的差点弯了腰,小姐,你说寒总管这话毒不毒嘛。
可不把那死太监噎的连半个屁都放不出来。
小姐,今天想梳怎么样的发髻?大笑过后,又是一本正经的拿起桃木梳,看着铜镜里的舒清鸾问道。
舒清鸾的唇角处亦是扬起了一抹弯弯的浅笑:随便吧,你看着办。
哦。
那好吧。
初雨帮舒清鸾梳好发髻后,又走至床边,整理着被褥,然后在看到白色床单上那一朵朵盛开的梅花时,唇角处的笑容再度的合不上了。
寒柏见过王妃。
知情见过王妃。
舒清鸾正用着早膳,便见着两人在她对面站立,对着她十分恭敬的行礼称呼。
放下手中的玉筷,舒清鸾打量着站在她眼前的二人。
寒柏,长的与寒叙有七分相似。
名字加上相貌,舒清鸾已知晓了他的身份,想必应是寒叙的兄弟。
然后又将视线停在了知情的身上,想必应该是南宫樾的贴身丫环了。
怪不得,进府时,虽说府内丫环也不少,但是却没见南宫樾有个贴身的丫环。
想必应是与寒柏两人奉命出去办事了。
对着二人露出一抹得体的浅笑:刚从外面回来,一路风尘仆仆的,先去歇下吧。
初雨,赶紧帮寒侍卫与知情准备早膳。
是,小姐!初雨应声。
谢王妃。
寒柏与知情异口同声道谢。
不必,你们也辛苦,先用膳歇会,有事等王爷回来再说。
寒柏/知情告退。
相府老身/奴婢/奴才见过安逸王爷,见过王妃。
南宫樾与舒清鸾刚下马车,便是见着老太太,云姨娘,舒映月,季姨娘以及相府一干家丁丫环站齐齐的站于相府门口处,等着二人的前来。
见着二人下马车,便是齐齐的鞠身行礼。
不过却是见过舒赫与曲宛若的身影。
祖母快请起,孙女受不起。
舒清鸾上前扶起老太太,对着云姨娘等人说道,两位姨娘和妹妹也起吧,自家人无须这般见外的。
曲姨娘的伤可有好些?扶着老太太往府里走去,状似关心的问着曲宛若的伤势。
劳王妃记着,虽说无大碍,不过却也是元气大伤了。
这不,都不能前来给王爷和王妃请安行礼了。
还请王爷与王妃莫怪了,这也都是老身的意思了。
再怎么说,那总也得保住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不是?老太太一脸深明大义中又带着微微的歉意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说道,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倚老卖老。
她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安逸王妃,还能将她这皇后的生母,太子殿下的外祖母,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责怪于她了。
南宫樾将她心里的那一抹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没有说话,只是抬眸扫视着这相府。
似是在寻着什么。
舒清鸾自然也将老太太心里的那一小抹小心思看清,却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对着老太太一脸和善的说道:祖母说的是,孙女又岂会如此不通情达理呢?怎么没见着父亲?双眸环视一圈,依旧未见着舒赫的身影。
老太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不下朝还没回府。
也不是怎么了,这王爷下朝都到咱相府了,怎么还未见你父亲回府呢?王爷,可是有何事发生?老太太一脸紧张担忧的转身问着南宫樾。
相爷身居要职,兼顾的事务自然也比本王多。
又深得父皇与太子殿下,甚至皇后娘娘重用,比本王慢也是情理之中。
南宫樾不紧不慢的回着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晦暗,然后略显有些干干的扬了扬唇。
兰心院舒清鸾站在院中,细细的扫量着这个她居住了十七个年头的院子。
虽然已经出嫁,虽然也不过才两天,不过院中的一切倒也是没人任何的改变。
姨娘,以后这院子有就劳两位姨娘为清鸾扫理了。
舒清鸾对着季姨娘与云姨娘浅笑说道。
王妃放心,奴婢定每日过来清扫。
一定与王妃在时一模一样。
季姨娘与云姨娘连声应答。
当然,两人各自都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云姨娘自是指望着舒清鸾,给自己的女儿舒映月找户好归宿。
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官宦人家,但求真心对待舒映月,当然,如果能是个正房,那再好不过。
她自己一生为婢为妾,自然不希望女儿重走她的路。
至于季姨娘,自然还想攀靠着舒清鸾的。
她膝下无子无女,虽说娘家家势雄厚,但那也是娘家。
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不能一直依靠着娘家的。
如她这般无儿无女的妾侍若想继续在相府立足,且立稳了,那自然而然的,只有舒清鸾才是她的依靠了。
所以,聪明如季姨娘者,才会既与云姨娘交好,又对舒清鸾恭敬有佳。
虽说舒映月也不过只是一个女儿,但是,这段日子来的种种,足以说明,她的手段绝不在舒清鸾之下。
之所以,她不让自己锋芒外露,自然也是顾虑到舒清鸾的。
一个庶女锋芒太过,绝非好事。
所以,她很聪明的将自己一部分的锋芒收起,甘愿成为舒清鸾的陪衬。
季姨娘既能看出这一点,那自然也不会傻的戳穿了舒映月。
是以,在这个相府,她只有与云姨娘交好联手,才能稳立于这相府,才不会被曲宛若骑于头顶。
突然之间,舒清鸾一个转身,对着南宫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王爷,曲姨娘从小将鸾清抚养长大,视如己出。
如今姨娘身受重伤,不如王爷陪清鸾去姨娘的绛绫阁探望下姨娘,也算是清鸾对姨娘这些年来照顾有佳的回报?听着舒清鸾如此说道,老太太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错乱。
正想阻止时,只听到南宫樾十分愉悦的声音响起:王妃所言极是,养恩之大,确实应好好的回报。
既如此,本王陪同王妃一道前去探望道谢。
说完,在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加在阻止之时,便是与舒清鸾并肩携行朝着绛绫阁的方向而去。
绛绫阁曲宛若依旧一脸苍白的躺于床上安胎。
自己的身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自然一清二楚。
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再不好好的躺在床上安胎养伤的话,指不定这肚子里的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其他的什么都暂时放一边。
等她生下了相府的长子嫡孙,再一一的收拾季扶柳与绮云那两个贱人。
她曲宛若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那两个贱人,竟然敢与舒清鸾联合了这般的害她,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
舒清鸾,你真当以为自己嫁入了安逸王府,我就拿你没戏了吗?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眼眸里一抹浓郁的恨意毫不遗漏的流传出来。
对不起,赫,让你担心我,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对着坐在一旁一脸冷肃不语的舒赫,战战兢兢,胆怯懦弱的轻声说道。
是的,舒赫。
坐以离曲宛若的床不远处的椅子上,身上穿的还是朝服,右手放于桌上,左手搁在自己的腿上,面无表情的直视着脸色苍白的曲宛若。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装疯!啊!舒赫眼眸里的怒气不是装出来的,对于曲宛若前些日子的装疯卖傻他确实很生气,竟然拿肚子里的孩子当赌注,这下好了,害的他差一点失去了这个仅有的儿子。
其实当舒赫知道知道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被他亲手打没时,也不是没有懊恼过。
如果不是曲宛若的设计,史姨娘不会这般疯狂,而他也不会在看到史姨娘手中的匕首刺进曲宛若的肚子是,想也不想的就将她一掌拍飞。
因在为他眼里看来,既然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那唯一能做的便是绝不能再让曲宛若肚子里仅有的儿子再出事。
却是没想到,他竟是亲手灭了自己的儿子。
想到此,舒赫眼眸里的怒意再次上升:装疯卖傻也就算了,竟然还将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你设计陷害沈兰心,害死她的孩子,我不管!你要害舒清鸾,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但若是敢动其他妾侍肚子里的孩子,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哦,原来这才是父亲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啊!原来,娘亲与弟弟的死,竟是父亲默认的!原来,女儿当初所受的一切不白之冤竟也是父亲默许的!女儿倒是不明白了,娘到底是怎么惹父亲不快了,竟让父亲这般的憎恨于她,恨不得她死!女儿又是怎么着父亲了!父亲,不该给女儿一个交待吗?曲宛若还没来得及解释之际,舒清鸾那阴冷的声音传来,然后便见着一脸阴森如鬼魅般的舒清鸾,大摇大摆的迈门坎而入。
此时的舒清鸾,不止脸上的表情阴森恐怖,且浑身上下透着一抹凌人的杀气,眼眸里更是腥红一片。
与她一道随行而来的还有南宫樾。
他的脸上倒是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却也是透着一抹令人毛骨耸然的阴沉。
曲宛若在看到一脸盛势凌人的舒清鸾与一脸面无表情的南宫樾出现于自己面前,且还将舒赫刚才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时,原本就已经十分苍白的脸色更回的泛青了。
甚至于眼眸里还流露出一抹慌乱,然后对着求救般的眼神望着舒赫。
舒赫慢条斯理的从椅子上站起,对着南宫樾一作揖,不冷不热的说道:臣见过安逸王爷。
不知安逸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安逸王爷莫怪。
绝口不提刚才之事,也没有脸上露出一丝的惊慌之色,就好似刚才他说的话,舒清鸾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
也好似,舒清鸾与南宫樾的出现完全就在他的意料之内。
对于舒赫如此镇定的眼神与表情,倒是出乎了舒清鸾的意料。
她一直都知道沈兰心母子的离世与舒赫与曲宛若有关,但是从舒赫嘴里亲口说出,倒是没想到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回府既没着曲宛若也没见着舒赫,在兰心院时,又听舒老太太那般的一番说词。
便已猜到舒赫定是在曲宛若的绛绫阁。
本是想给舒赫与曲宛若一点难看的,却是不想竟听到了这么一番真心话。
这让舒清鸾瞬间的怒火中烧,却又狠狠的抑制住那一团熊熊怒火。
然后,舒赫这异常的举动却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着舒赫那无关痛痒的话语,南宫樾不以为意的一抿唇,风淡云轻的扫一眼床上一脸苍白到发青的曲宛若,对着舒赫亦是不痛不痒,不紧不慢的说道:相爷日理万机,不止要帮着父皇处理朝中大事,又得辅助太子殿下,还得管着相府内各大小事务。
如此忙碌,自是无空暇功夫理会本王与王妃。
本王又岂会见怪。
如此,那臣就多谢安逸王爷体谅。
舒赫毫不客气的顺杆往上。
舒清鸾敛去了刚才的一脸阴森的怒意,对着舒赫露出了一抹诡异的怪笑:看来父亲并不惊讶王爷与女儿出现于此,似乎也不打算跟女儿解释什么。
舒赫一脸冷肃暗寂的直视着舒清鸾的诡异:鸾儿心中已经有所定论,又何需为父再多解释呢?舒清鸾的脸上再度扬起一抹诡异中带着惊悚的阴森冷笑:既如此,女儿记下的父亲说的每一句话。
转眸,用着鬼魅一般的眼神直射着床上的曲宛若:放心,欠了我们母女哪些帐,我一笔一笔的全都记着。
有一句话要提醒曲姨娘,记得好好的握紧了自己的肚子,下一次可不一定就能这么幸运了。
父亲,您说呢?似笑非笑的直视着舒赫,未了又加了一句,我会让你们的希望一点一点的破灭,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们不会措手不及!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无须再装模作样。
舒赫冷厉的双眸回视着她:鸾儿,你真当以为你已经到了有这般本领的地步了?南宫樾往舒清鸾身边一站,一手搂向她的腰际,如鹰般的双眸狙视着舒赫:相爷放心,本王的王妃本事到了何种地步,本王比相爷更加清楚。
相爷还是先顾好了自己再说吧。
既然相爷如此忙碌,那本王也王妃也就不打扰了。
说完,对着舒赫朝曲宛若射去一抹凌利的眼神,搂着舒清鸾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舒清鸾转身离开之际,同样用着一抹阴森恐怖至极的眼神扫过舒赫射向曲宛若。
曲宛若只觉的阵阵的阴风扑面而然,然后则是冷不禁的浑身打了个寒颤。
……安逸王府寒柏见过王爷。
知情见过王爷。
南宫樾坐于案桌后的椅子上,寒柏与知情对着他一脸恭敬的行礼。
事情都办妥了?南宫樾一脸冷肃的问着二人。
回王爷,都办妥当了。
如无意外的话,五日后,太子殿下也该现身了。
寒柏一脸自信的说道。
南宫樾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森冷的弧度:也该是时候现身了。
涵之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奴婢都安排妥当,表小姐一切安好。
就是挺想念王爷的,想与王爷见上一面。
不过奴婢没有应下。
知情一脸恭敬的回道。
南宫樾抚了抚自己的下巴: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安排她进王府吧。
知情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转瞬即逝,对着南宫樾一鞠身行礼:是,奴婢知道。
对着寒柏与知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寒柏与知情行礼后退出。
走廊,知情眉头微蹙。
在想王爷让表小姐进府一事?寒柏问道。
知情点头,面色有些凝重:我知道王爷这么做一定有王爷的道理,不过,你说让表小姐进府会不会让人发现她的身份?寒柏浅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
与其那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表小姐,倒不如让她大大方方的住进王府。
知情一脸恍然大悟的抿唇一笑:倒也是。
……五日后御书房儿臣见过父皇!南宫佑对着坐在龙椅上的南宫百川躬身作揖,脸上的表情疲倦中带着难掩的愁容。
南宫百川凌厉的双眸定定的直视着站于他面前的南宫佑,南岭那边的事情都处理解决了?语气中略显的有些不太相信,这速度倒是出了朕的意料。
回父皇,南岭那边的事情,儿臣已经交于裴大人去处理。
儿臣之所以急匆匆的回宫,是有急事要与父皇凛禀。
南宫佑一脸严肃的微躬身对着南宫百川说道。
见着他这一脸肃穆的表情,南宫百川淡淡的拧了下眉头:何事?南宫佑从衣袖中拿出那块在靳破天府里拿到的布防图,往南宫百川的龙案上一递。
南宫百川有些不解看着那布防图,又看了看南宫佑,这是……布防图?为何在你手?突然之间,原本凌厉的双眸变的更加的深沉,直视着南宫佑的视线里折射着骇人的凌剐。
南宫佑又是一个躬身作揖,恭敬中带着肃然:回父皇,这是儿臣在前往南岭时,从南岭的一个使员手中得到了。
南宫百川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的凌肃,双眸直视着南宫佑,手指有一下没有下的轻扣着龙案:那么使员呢?已经服毒自尽!南宫佑沉声道。
是吗?南宫百川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布防图一直都由靳爱卿保藏着,依太子所见,何在却在南岭使员手中?南宫佑的眉头深深的锁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不可置信的沉思,沉思片刻过后才一脸凝重的缓缓开口:父皇,南岭那边向来有着蠢蠢欲动的念头。
虽然一直对我们附首称臣,但是却一直心不甘情不愿。
依儿臣所知,南岭王一直都想得到我们的布防图,以便到时来个出其不意的攻击。
但是,边关不止有七皇弟安陵王长年镇守,又在靳大人多次的攻防下,所以他们一直有这个心却没这个力。
只是,这布防图向来只有靳大人与父皇所知,依儿臣所见,这布防图也绝不会是靳大人手中的原版。
太子言下之意,要么这布防图是靳爱卿给的南岭。
要么就是靳爱卿府上有南岭的内应?南宫百川顺着南宫佑的话,很自然而然的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儿臣也如父皇这般想。
但是,儿臣觉的后者可能性更大。
何以见得?南宫百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靳大人向来对父皇忠心,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但是,却不可防他身边的人。
南宫佑一脸沉寂的说道。
南宫百川阴冷的双眸直直的盯着龙案上那布防图,没有说话,但是脸上那阴森恐怖的表情与眼神却是充分说明着此刻他的愤怒。
南宫佑见此,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的躬身着身子,一脸恭敬的微垂着头,听侯南宫百川的圣意。
南宫百川将那布防图往龙案上一摊,冷厉的双眸在看清布防图时,划过一抹深沉的晦暗。
突然之间抬头,出人意料的说了这么句话:朕已与你母后选好了日子,八月廿八,册立百里爱卿的长女为太子妃。
虽然朕之本意是想你解决了南岭一事,不过此事也算你事成。
既然朕有言在先,那就此事就此作罢。
若没其他事情,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南宫佑对着南宫百川一躬向作揖后,退步转身离开御书房。
转身之际,唇角处扬起了一抹阴冷的逞笑。
看着南宫佑那远离的背影,南宫百川的眼眸里却是划过了一抹深沉的凌厉。
聂进!奴才在。
聂进恭敬的躬身应道。
那个叫卿九九的女子,是不是破天府上的?南宫百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布防图问着聂进。
聂进点头:是!皇上是否觉的她有可疑之处?若不是她有可疑,那便是她口中的师傅有可疑。
夜明珠是兰心之物,为何会有他的手上?兰心当年说过,夜明珠是要赠于自己心爱之人的。
他一直以为,兰心爱的人是舒赫,就算舒赫那般无情的对她,她依旧无怨无悔。
甚至为了生下舒赫的儿子难产而亡。
但是现在,夜明珠却并非在舒赫手上,而是到了那个神秘之人手中。
原来,兰心爱你人并不是舒赫。
那个拥有兰心夜明珠的神秘之人才是兰心最爱的人。
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卿九九口中的师傅又是谁?这是此刻,南宫百川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当年兰心的死与舒赫一定脱不了关系。
但是,一来他一直以为兰心爱着舒赫,所以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再来,舒赫不止命握着南岭一事,当年更是助他平了夏家。
所以,他就算知道,也一直没有对舒赫睁只眼闭只眼。
去宣他进宫见朕!南宫百川沉厉的声音在原本寂静的御书房内响起。
是,奴才尊旨。
这便去。
聂进躬身退步离开。
南宫百川的鹰里闪动着无比复杂却又异常茅盾的神情。
……祈宁宫儿臣见过母后。
南宫佑对着皇后一脸恭敬的作揖。
佑儿?皇后正与舒紫鸢唠着些有的没的事情,见到南宫佑,吃惊的同时也是异常的激动与喜悦。
舒紫鸢在看到南宫佑时,眼眸里亦是闪过喜悦之色,然后则是从椅子上站起,对着南宫佑十分得体有礼的侧身行礼:鸾儿见过太子殿下。
随着舒紫鸢的声音,南宫佑的视线从皇后身上移至她身上,眼眸中划过一抹不解之色,而后又将视线移到皇后身上:母后……你父皇作主,接鸢儿进宫。
暂时没有任何名份,等你大婚之后,给鸢儿一个侧妃的身份也是应该的。
皇后话中有话,对着南宫佑说着对舒紫鸢的安排。
南宫佑自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以着舒紫鸢抿唇一笑:倒是这段日子委屈了鸢儿。
不过大婚之日也快了,到时如皇后所言,你便是本宫的侧妃。
皇后与舒紫鸢纷纷不角的望向南宫佑。
大婚之日快了?什么意思?109 一道圣旨赐两桩婚109尚书府柳悠娴再一度厚着脸皮回到了靳破天的尚书府。
且,在看到卿九九时,还露出了一抹挑衅般的笑容。
对此,卿九九同样回以她一抹接战的眼神,然后对着她扬起了抹意味深长中带着阴阴森森冷笑后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大有一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将你照顾的很好很好,一定会让你在尚书府有一个很难忘的记忆的意思。
卿九九的这模表情,却是让柳悠娴冷不禁的微颤了一下,然而却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而是对着靳破天投去一抹可怜兮兮,双眸含泪的眼神。
对于这一抹眼神,靳破天却是什么也没人说,只是深邃的眼神里噙唅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然后在俯首在卿九九的耳际用着很轻很轻,轻到柳悠娴竖起耳朵也没能听清楚到底他说了什么之后,对着她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
一时之间,柳悠娴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到底靳破天这是什么意思?按着她的设定,不应该他很关心她的身体状况,然后是很着急的让卿九九为她诊治的吗?又或者,他不应该传唤太医吗?可是,为什么就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柳悠娴似乎有些没能适应过来。
年伯也在对着柳悠娴投去一抹略显鄙夷之色后,离开了屋子。
屋内,仅剩柳悠娴与卿九九。
卿九九依旧用着她那阴森中含着嘲讽的眼神俯睨着她。
见着屋外也就自己与卿九九二人,柳悠娴觉的也没有装的必要了。
撑身坐起,靠着床栏,似笑非笑的盯着卿九九,怎么,是不是觉的很意外?原来破天并不相信你,不是!不过你倒是有些让我出乎意料,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了怎么样手段,才会让太子殿下放你离开?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划过一抹也不过偶偶的嗤笑,看来,你对靳破天的情份也不过如此。
那么现在,我是否要吧理解为,我们已经在同一阵线上了?卿九九冷笑,清澈灵动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一脸自以为是的柳悠娴,冷笑:柳小姐向来都是这般自信吗?突然之间,眸色一厉,经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柳悠娴的右手拉起,手中的银针更是在柳悠娴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全数的射入了她的穴位上。
柳悠娴一脸惶恐不安的望着卿九九:你……给我做了什么?卿九九抿唇冷笑,一会你会知道。
说完若无其事而又轻描淡写的拔出那刺在柳悠娴手臂穴位上的银针,笑的一脸阴森至极。
柳悠娴突然之间有一种,这次她回到尚书府,完全就是羊入虎口的感觉。
但是,就算是羊入虎口,她也没有选择。
卿九九好整以暇的收好自己的银针,对着她再度扬起一抹玩味般的笑意之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正厅,柳望亭正与靳破天谈着什么。
远远的,卿九九便是看到了靳破天那一团拧的比绳索还在锁的眉头,以及眼眸里的那一份深不可测。
见着卿九九朝着他们走去,柳望亭止住了与靳破天的谈话,转眸,对着卿九九露出一抹不太友善的笑意,继续对着靳破天说道:靳大人,那么悠娴就有劳靳大人了。
下官这个女儿,真是被下官给宠坏了。
还望靳大人莫见怪才是。
边说边还对着卿九九微微的一作揖,以示对卿九九的谢意还有歉意。
靳破天笑而不语的看着柳望亭。
卿九九对着柳望亭微微的侧了侧身,算是对他的回礼,然后一脸正色的望着柳望亭说道:柳大人这话说的客气的。
医者父母心,别说柳小姐是柳大人的女儿,就算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九九见她受伤痛苦也是会出手相助的。
不过,九九很抱歉,没这个能力帮到柳小姐。
不过,九九觉的,现在柳小姐还是柳府养身安胎来的妥当。
虽说在尚书府,九九方便于照顾她的身子,但总的来说,这样对柳小姐的名誉不是很好。
你……你说什么?柳望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卿九九,然后又将那不可置信中带着诧异的眼神望向了靳破天。
那意思,那表情,就好似在指责着靳破天一般。
然而,靳破天却是一脸顶天立地,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不做鬼敲门的回视着柳望亭,甚至于在他的眼神里还有一抹凌厉。
卿九九抿唇一笑:柳大人不知道吗?柳小姐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一个月?!那就是不是靳破天的!这是柳望亭在听到卿九九说的这句话时,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
在这之前,足有两个月的日子,柳悠娴一直都在府内养身子。
而靳破天又事务繁忙,根本就没有到柳府探望过柳悠娴。
也就是说,柳悠娴肚子里的绝不可能是靳破天的。
那么,又会是谁的?她明明每天都在府里养身子的,明明体内还有毒的,怎么可能!卿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柳望亭一脸肃穆冷寂的盯着卿九九,悠娴绝不会做出做不起靳大人的事,你若是再敢污蔑悠娴,本官对你不客气!是吗?靳破天似笑非笑的直视着柳望亭,柳大人打算如何在本官的府邸对九儿不客气!靳破天的语气十分的生冷又钢硬,且那看着柳望亭的眼眸里还透着一抹怒火。
这一抹怒火,在柳望亭看来,那绝对是因为听到卿九九说柳悠娴有孕而引起的。
因为靳破天觉的,柳悠娴背叛了他,而且学让他戴了绿帽。
下官不敢!对着靳破天,柳望亭恭敬的一作揖躬身,不过下官绝对相信悠娴是不会做出引等事情的。
卿九九浅浅的一笑,若是柳大人不信,大可以另请大夫或者太医为柳小姐诊脉,又或者柳大人要不要亲口问问柳小姐,听听她的意思呢?哟,柳大人要请太医,怎么请到靳尚书府上了?柳望亭正欲说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似笑非笑中带着阴阳怪气的声音,然后便见着一身总管太监服的聂进正扬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朝着这边走来,是不是咱家错过了什么好戏?边说边用着怪异的眼神扫了一眼柳望亭,又扫了一眼卿九九,然后对着靳破天不慌不忙了一作揖:见过靳大人。
下官见过聂公公。
柳望亭对着聂进作揖。
卿九九见过聂公公。
聂进越过卿九九走至柳望亭面前,笑的如狐狸的一狡诈:柳大人,可是身子有何不适?这要请大医应该去宫里啊?若说请大夫,也应去医馆,何以到靳大人的尚书府呢?咱家怎么不知道,靳大人何时也懂医术了?说完,眼眸意味深长的扫过卿九九望向靳破天。
不知聂公公找本官所谓何事?靳破天面无表情的问着聂进。
聂进抿唇一笑,并不急着回答靳破天的这个问题,而是用着一抹怪怪的眼神扫量着卿九九,半晌之后又将视线移至了柳望亭身上,笑的一脸阴森:咱家刚才好像听到卿姑娘说到什么请太医诊脉,又隐约中听到什么有孕了。
不知哪家公子这般有福,让卿姑娘委身?靳破天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沉厉,聂、公、公!一字一字咬的清清楚楚,凌厉的双眸如利箭一般剐视着聂进,本官不希望听到有污九儿闺誉的话。
聂公公若是有事,请直说!若是无放,请回,恕本官不送!边说边对着聂进做了个请的姿势。
靳大人这火气不小啊!聂进似笑非笑的看着靳破天。
卿九九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抿唇一笑,对着聂进风淡云轻道:我想聂公公或许没有听清楚全部的话语,九九不介意重新说一遍给聂公公听的。
身怀有孕的不柳大人的千金柳小姐,并非卿九九。
哦。
聂进一脸恍然大悟状,然后用着笑如春风般的眼神望向靳破天,如此,咱家在此先贺喜靳大人了。
不知靳大人与柳小姐何时好事近?看,这安逸王爷才不过大婚没几日,这靳大人又即将大婚。
看来,真是喜事连连了。
靳破天眸中的怒火直升。
而柳望亭则是眉头紧拧。
卿九九再度扬起一抹弯弯的弧度,对着聂进不慌不乱的说道:聂公公,我想你又误会了。
柳小姐身怀有孕是事实,不过与破天却是没有任何关系。
九九正与柳大人商量此事,如此柳小姐身怀孕,实不宜在鄙府安胎养身。
如此,不止累了柳小姐的闺誉,又坏了破天的身份。
所以,只好请柳大人带柳小姐回柳府安胎养身。
聂公公是否也与九九一样的看法?卿九九笑意盈盈的看着聂进,不经意间的还扫视一眼脸色十分难看的柳望亭。
然后,以聂进还没来得及开口之际,只见柳望亭一下急速的转身,直接朝着柳悠娴在靳府的房间而去。
卿九九的唇角处扬起了一抹弯弯的浅笑。
靳破天则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柳望亭的背影,只是唇角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有眼角处那一抹隐约的柔情,却是泄露了此刻他内心的好心情。
聂进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看着卿九九与靳破天的眼眸更是深不可测。
啪!愤怒中的柳望亭直接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柳悠娴的脸上。
爹?还未反应过来的柳悠娴一手抚着自己的脸颊,一脸茫然不解的望着柳望亭,有些不可置信,更有些伤心难过。
说,你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柳望亭一脸杀气腾腾的怒视着她,双眸一片腥红。
爹,你在说什么?柳悠娴依旧一脸不解的看着柳望亭,完全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之间似是明白了过来,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柳望亭,爹……你说……你说……我……柳望亭扬手又是给了她一个反手耳光,我柳家的脸全都被你丢光了!你还不给我起来,还想死赖在这里吗?是不是还想将你那肚子里的孽种赖到靳大人身上?我怎么就生出教出你这个么不知羞耻的女儿!真是将我的老脸都丢尽了!还不给我滚回府,莫非成还想在这里丢人现眼!柳悠娴此刻已然完全的清醒反应过来了,也终于明白卿九九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到底她肚子里是真的怀上了,还是这不过只是卿九九的计谋?若这不过只是卿九九的计谋,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就这样离开了靳府,她该如何向太子殿下交待?还不给我滚回去!见着柳悠娴一脸了神,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柳望亭的怒火更大了,扬手正欲往柳悠娴脸上挥去时,门口处传来了靳破天冷冽如霜般的声音:柳大人,事已至此,本官也就不强留。
年伯已经替柳小姐备好了轿子,就在府外候着。
柳望亭的眼眸里再度划过一抹对柳悠娴的气愤,转身对着靳破天一脸自责自疚的说道:靳大人,下官教女无方。
不止令靳大人蒙羞,更是糟蹋了靳大人的一片真心。
下官实是无脸见你,又岂还敢劳靳大人。
孽女,还不给我滚过来向靳大人谢罪!对着柳悠娴怒吼。
看着靳破天那一脸淡漠冷冽的表情,以及身后脸上微微扬着看好戏般冷笑的卿九九,甚至于还有一脸深不可测的聂进,柳悠娴的心里一股怒意由然而生,然后则是丹凤眼里一抹阴森的狠戾一闪而过。
咬牙,从床上起身,穿起自己的绣花鞋朝着靳破天等人走来,在五步之遥处站立,对着靳破天侧身一行礼:悠娴告辞。
说完,越过靳破天与卿九九,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柳望亭的脸上划过一抹失望,对着靳破天又是一作揖:下官告辞。
然后,迈步离开。
见着柳望亭父女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又看看靳破天的一脸冷若冰霜,以及卿九九那镇定自若的神情,聂进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
冷冷的一撇唇角,对着卿九九说道:卿姑娘,请随咱家进宫一趟吧,皇上正等着你呢。
卿九九的眼眸里划过一抹诧异,然后转眸与靳破天对视。
靳破天微微的蹙了下眉头:聂公公,皇上可有说召见九儿何事?心中十分疑惑,为何南宫百川突然之间召见九儿?九儿向来不与宫内之人有任何的接触的,为何却是突然之间皇上宣召了?然后,就在这个不解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出现时,又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莫非……聂进却只是抿唇高深莫测的一笑:靳大人,咱家只是负责传皇上的旨意,至于皇上召见卿姑娘所谓何事,咱做奴才的可不敢妄自揣测皇上的圣意。
这要是一个弄不好吧,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咱家可还想保着这颗脑袋好好的服侍皇上。
所以……意味深长的看一眼靳破天,对着卿九九做了个请的手势,卿姑娘,随咱家进宫吧。
靳破天对着卿九九浅浅的一点头,眼眸里传递着一份让让她安心的眼神。
卿九九会心一笑,对着聂进一鞠身:那就有劳聂公公了。
待聂进与卿九九离开后,靳破天才一个疾步朝某个方向大步而去。
片刻之后,便见着年伯疾步铁匆匆的离开尚书府,没过一会后,靳破天亦是离开。
……春华宫计嬷嬷迈着急速的步子,从宫门外朝着臻妃走来。
臻妃正一脸悠静的画着一副百鸟朝凤图。
见着半嬷嬷那略显急切的步伐,以及脸上那若有隐若现的慌张。
臻妃江没有放下手中画笔的意思,而是继续一脸贤静的做着画,平静而淡然的问着计嬷嬷:计嬷嬷,何事?计嬷嬷已经走至她的身边,微微的一躬身行礼,然后在臻妃的耳边轻说着自己打听来的事。
臻妃的脸上扬起一抹不以为意的浅笑,放下手中的画笔,微弯身,对着那副只画了一小半的百鸟朝凤图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是吗?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却也是情理之中。
那娘娘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计嬷嬷略显有些担忧的望着臻妃,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这孩子出事不管吧?不管怎么说,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王爷。
臻妃从案桌后走出,抬眸望环视了一眼:夙宁呢?公主一早便去王爷府上了,说是要与王妃增进姑嫂感情呢。
计嬷嬷有些无奈的回道。
这孩子!臻妃浅笑,计嬷嬷,太子回宫,舒家二小姐进宫,我们是不是该去道贺一下?计嬷嬷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的点头:娘娘说的极是!确实应该去道贺。
奴婢这就陪娘娘前去祈宁宫。
说完,笑意盈盈的扶着臻妃的手朝着祈宁宫的方向而去。
安逸王府嫂嫂,你说,我应该挑个怎么样的人当我的额驸,才不至于太让皇后娘娘失望呢?南宫夙宁正与舒清鸾闲聊,联络增进着姑嫂关系,突然之间南宫夙宁却是出其不意的冒了这么一电句话。
且说这话时,她还是一脸的正色,双手托着下巴,那样子完全就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话。
此刻,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并非坐于屋内,而是坐于王府后花园内的八角凉亭内。
亭外种着几株银桂,白色的桂花挂于枝头,院内飘着浓顾郁的芳香。
石桌上摆着几份精致的点茶,两茶淳香四溢的桂花茶。
而舒清鸾正端着自己的那杯,优雅而又端庄的正一口茶入口。
乍听得南宫夙宁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舒清鸾差那么一点就被嘴里的茶给呛到了。
用着十分高难度的动作,才将嘴里的那一口茶依旧十分优雅的吞入腹中,而没有露出一丁点有失身份的动作来,舒清鸾才将手中的茶杯放前面的石桌上一放,一脸微带错愕的望着深思熟虑的南宫夙宁。
而站在舒清鸾身后的初雨,在听到南宫夙宁说这话时,毫不掩饰的露出一抹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表情。
甚至于,嘴角还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下,心里则是在想着,这公主是怎么了?莫不成见着小姐与王爷这大婚,恨嫁了?然后则是用着一脸略显不解的眼神望向了站在南宫夙宁身后的相诗。
相诗却一脸波澜不惊,早已见怪不怪的表情,继续站于原地。
公主何出此言?舒清鸾一脸淡定的看着南宫夙宁问道。
南宫夙宁摆了摆手:嫂嫂还是跟哥一样,唤我夙宁便是。
这公主二字,我听着着实别扭。
舒清鸾抿唇嫣然一笑:可是皇后那边有什么动作?按理不能啊,现在,她最应该也是最急着要做的,不应该是南宫佑与百里飘絮的事情吗?怎么还会在这个时候盯上南宫夙宁呢?南宫夙宁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揭盖,抿一口:若是等她那边有动作了,我们岂非很初动?所以,必须在她之前就有所打算。
你说,宁国公府怎么样?似笑非笑中带着一脸认真的看着舒清鸾。
舒清鸾被她这一脸似笑非笑却又无比认真的表情给微微的惊了一下。
宁国公府?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便是百里云睿那张表面人模人样,其实狗模狗样的脸。
虽然那脸长的确实还算可以,但是若与南宫夙宁相配的话,那绝对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就百里云睿那样的人,也就与曲梦萦配个对了。
只可惜……舒清鸾摇头,绝对的摇头,不赞成南宫夙宁的想法。
我不觉的百里云睿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字还没说出口,突然之间,脑子里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然后舒清鸾用着讶异的眼神,嘴巴微微的张成圆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夙宁,你的意思是……?该不会是百里云寒吧?脑子里这个想法刚过,便只见着南宫夙宁浅笑着点头:嫂嫂也觉的她不错吗?眼眸里划过的尽是一抹抹的算计与计算,然后便是深深的,不见底的沉寂。
你……舒清鸾完全不觉的此刻,南宫夙宁的表情以及眼眸里透露出来的那抹眼神,是她对百里云寒有情有意的表现。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就好似在南宫夙宁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当初,她有意找上南宫樾是,便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
可是,百里云寒与南宫樾不一样。
若是百里飘雪与南宫楀的事情成了,那么南宫夙宁这么做又算什么?其实她知道,南宫夙宁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来是不想让皇后操控于她。
二来,自然是为了南宫樾。
而不管是不是为了不让皇后操控于她,对于她来说,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
她是为了南宫樾。
若是她不先发制人,等皇后忙完了南宫佑与百里飘絮的事情之后,那么她很有可能便是百里云睿的夫人了。
如此,那就完完全全的替他人做嫁衣裳了。
南宫夙宁,绝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也绝不是任人拿捏之人,更不会是替他人做嫁衣裳的人。
就算真的替他人做嫁衣裳,那么这个人也绝不会是南宫佑,而只能是南宫樾。
所以,这才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夙宁……寒柏见过王妃,见过公主。
舒清鸾正欲出言相劝时,寒柏来到凉亭,对着二人恭敬的一作揖。
南宫夙宁在见到寒柏时,眼眸里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喜悦之色,然后仅那么眨眼的功夫,那抹喜悦便是被她敛去,继续换上她一脸的深沉与淡定,只是对着躬身作揖的寒柏扬起一抹浅浅的,得体又端庄的微笑。
舒清鸾将她这一抹小小的不易查觉的表情尽数的收入眼底,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对着寒柏轻声问道:何事?宁国公府二小姐求见王妃。
寒柏沉声回道,眼眸不经意间的扫过南宫夙宁,一抹难言的表情在他的眼眸里一闪而过。
似是带着浅浅的痛苦,又似这痛苦中还带着隐隐的无助,然后全部化成万般的无奈。
百里飘雪?舒清鸾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不可测的浅笑,也该是时候来了。
只是,不知会不会让她失望。
那就带她到这来吧,正好公主也在。
舒清鸾话中有话的对着寒柏说道。
寒柏退步转身离开。
南宫夙宁淡淡的看着他那离开的身影,略显的有些失神。
百里飘雪见过安逸王妃,见过安宁公主。
在寒柏带领来到凉亭的百里飘雪对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鞠身行礼。
二小姐无须多礼,请起。
初雨,斟茶。
舒清鸾浅笑盈盈的望着百里飘雪,这个才不过刚刚及笈却是城府极深,心计颇重的女子。
若,她有心与百里飘絮一争高下,又或者她与百里飘絮一道进宫。
那么,她敢肯定,百里飘絮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百里二小姐请用茶。
初雨将一杯桂花茶放于百里飘雪面前的石桌上。
有劳!百里飘雪很有礼貌又得体的对着初雨颔首一笑。
不知二小姐找本妃所谓何事?舒清鸾端杯,弯眉,浅笑。
百里飘雪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南宫夙宁,然后才与舒清鸾的双眸对视:王妃不想知道太师与沈夫人要宁国公府的近况吗?然后呢?舒清鸾依旧弯眉浅笑,这绝对不会是百里飘雪最终的目的。
百里飘雪抿唇一笑:飘雪只是希望王妃一尽自己的绵力,成了我哥与……又看一眼南宫夙宁,与安宁公主的婚事,然后拆了飘雪与安陵王爷的婚事。
南宫夙宁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浅浅的诧异,竟是与她不谋而合?是百里飘雪的意思还是百里云寒的意思?舒清鸾却是在听到百里飘雪的双重要求时,眼眸里并没有闪过惊讶之色,而是唇角边的笑意更浓了,举杯至唇边,从容而又优雅的抿上一口:二小姐太看得起本妃了,男婚女嫁之事,又岂容本妃插手?二小姐实在是找错了人。
夙宁,你觉得呢?转眸望向南宫夙宁。
眸中传递出来的尽是希望南宫夙宁摇头,她不想看到南宫夙宁为了南宫樾而陪上了自己的一生。
明明,她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对寒柏有情,也明明在寒柏的眼眸里看到了对南宫夙宁有意。
既然各自有情有意,为何不成其好事?然而,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
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听到了。
只见南宫夙宁对着百里飘雪盈然一笑,点头:事关本宫的事,为何百里小姐不问本宫,而是问安逸王妃?莫非百里小姐觉的本宫做不了自己的主?还是百里小姐觉的,本宫会驳了你的好意?听此,百里飘雪嫣然一笑:既如此,那飘雪替哥哥谢过安宁公主美意。
公主请放心,我想我们应该不会狭路相对的。
然而这话却是说的言过其早了,当百里飘雪在安逸王府时,南宫百川却已让人在宁国公府传下了圣旨。
宁国公府圣旨到,百里青松接旨——!臣百里青松接旨!百里青松下朝刚回府,甚至还没得及换下身上的一身朝服,便是传来了属于太监那尖细尖细的声音。
于是,赶紧与沈惠心等一众人下跪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百里爱卿之长女百里飘絮,端庄贤淑,知书达理,今赐婚于太子,立为太子妃。
另,爱卿之次女百里飘雪赐婚于安陵王爷,择日成婚!钦此——!百里青松突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一道圣旨就将他的两个女儿都给赐婚了?而且一个太子妃,一个安陵王妃?这是不是来的有些太突然,太出其不意了?就刚才在朝堂之上,也没见着皇上有提及这个意思?且,太子不还在南岭未回宫吗?怎么就突然之间册絮儿为太子妃了?沈惠心的嘴角下意识的微微往上翘起了,眼眸里一抹逞笑划过。
但是却在听到圣旨后半段时,一抹阴森的冷厉在她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继而恢复平静。
百里飘絮瞬间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了,不断的回响着宣旨太监那尖尖细细的声音:百里飘雪赐婚于安陵王爷,百里飘雪赐婚于安陵王爷。
这什么!怎么会这样?!那放于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了拳头,那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陷进掌肉里,却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
胸口处,一股沉闷的感觉袭遍她的全身。
脑子里不断闪过的竟全是南宫楀那邪肆中带着狂傲却双眸带恨的眼神,一下一下的扎痛着她的心口处。
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明明应该很开心的,明明在听到她册立为太子妃时,应该很高兴的。
可是为什么,她却开心不起来,犹其是在听到南宫楀既然迎娶百里飘雪时,竟然有一种想冲上去狠狠的甩他两个巴掌柜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即将成为太子妃,以后更是母仪天后,冠军压后宫的皇后。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小小的安陵王爷而心痛!这不应该是她百里飘絮该有的心情。
狠狠的将那一份心中的不适甩于脑后,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成为太子妃。
是如何在大婚当日,不让太子殿下发现她已非完壁。
这才是她现在首要关心的事情。
而不是去关心那个从此往后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区区安陵王爷!但是,一想到百里棕飘雪即将成为安陵王妃,百里飘絮眼眸里的那一抹阴狠再度浮现出来。
凭什么,她区区一个庶女,不过一个小小的安陵王妃,何以与她同一圣旨赐婚!这是对她的一种污辱,一种极大的污辱!百里飘雪,就算我不要南宫楀,你也别想好有日子过!这是百里飘絮此刻脑子里不断闪烁着的念头。
同样怔住的还有百里青松的妾侍,闵氏。
在听到自己女儿赐婚于安陵王爷,且还是与百里飘絮同一份赐婚圣旨时,整个人怔住了。
这……侯爷,怎么还不接旨?见着百里青松好半晌的都没有起身接旨的意思,宣旨太监将那明黄色的圣旨一折,微弯着腰用着满脸谄媚的眼神对着百里青松讨好般的说道,赶紧接旨吧,奴才还得回宫向皇上复命呢。
百里青松一个回复,双手接过圣旨,臣接旨,谢皇上隆恩。
恭喜侯,贺喜侯爷!这一下子两位小姐,大小姐太子妃,二小姐安陵王妃。
这放眼整个天祈朝,能与侯爷的宁国公府相比的也就相爷的舒府了。
太监说着极尽谄媚又讨好的话。
承蒙皇上厚爱了。
百里青松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眼神,是在听到舒府时划过的。
太监用着一脸略显神秘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望着百里青松:侯爷,奴才可是听说了,太子殿下今儿已经回宫了。
回宫了?何时?百里青松眉头紧拧。
太监又是神秘一笑,却是笑而不答了,只是对着百里青松一躬身:奴才该回宫向皇上复命了,奴才告退。
说完,尘拂一甩,笑一的脸谄媚的转身离开了。
百里青松拿着圣旨却是有些猜不透南里面川的用意了。
为何要一道圣旨赐两桩婚?……御书房民女卿九九见过皇上。
卿九九对着坐于龙椅上的南宫百川侧身行礼。
南宫百川霸气十足的坐于龙案后的龙椅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双眸凌厉又犀利的直视着卿九九。
脸上没有一点的笑意,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冽而又肃穆,双唇紧拧。
见着卿九九侧身行礼,没有出言让她起身,就那么由着卿九九鞠身侧腰行礼着,只是那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却又是多了一抹深沉。
南宫百川没有让她起身,卿九九就那么一直鞠着身子,弯着腰,微低着头十分恭敬的行着礼。
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南宫百川才缓缓开口:朕倒是不知,原来靳爱聊府上还有一位小姐。
卿九九依旧鞠着身子:回皇上,民女向来喜静。
是吗?南宫百川阴阴冷冷的声音响起,可知朕今日宣你进宫所谓何事?倒也是直接进入了正题,并没有找算与卿九九拐弯抹角。
回皇上,民女不知。
不知?南宫百川冷厉的双眸如利箭般的射视着卿九九,那么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百川直接将南宫佑呈递于他的布防图朝着卿九九扔了过来。
布防图重重的砸在卿九九身上,然后掉在地上。
卿九九弯身,将那掉于她脚尖边上的布防图捡起,淡淡的对视一眼,然后对着南宫百川继续鞠身行礼:回皇上,请恕民女愚昧,民女看不懂这是何物。
但是民女很肯定,民女见过这东西。
你见过?南宫百川凌厉的双眸就那么直直的射着卿九九,你倒是实诚,知道在朕面前说实话。
民女曾见过柳小姐在破天书房出现过,且民女见到她的时候,她手里拿的就是这个。
但是,民女手无寸铁,不敌柳小姐敏捷的武功。
恰到好处的止信没再继续往下说。
柳小姐?南宫百川的眉头拧了拧。
兵部侍郎柳大人的女儿,柳小姐。
卿九九说出柳悠娴的身份,民女昏迷之前不记得她是否将此物放回原处。
既如此,为何为早早的告之于靳爱卿?民女……奴才见过皇上。
卿九九的话被急步进来,脸上带着慌乱的聂进打断。
何事!南宫百川十分不悦的对着聂进轻吼。
皇上,臻妃娘娘出事了!110 出人意料的无耻下限110祈宁宫皇后端坐于凤椅上,臻妃面对皇后双膝跪地,一言不发,她的左侧脸颊微有些发肿,印着五个明显的手指印。
计嬷嬷跪在她身后一步之后,战战兢兢。
祈宁宫内所有宫女太监均是不敢吭一声。
是以,此刻,祈宁宫内安静的只听到皇后那长长的护甲相互摩擦所发出来的声音,在这静异的宫内,这声音显的是如此的惊悚与诡异,令人毛骨耸然。
皇后同样一言不语,坐于那高高在上的凤椅上,冷厉的双眸如利箭一般,射视着跪在地上的臻妃,唇角处噙着一抹阴森诡异的冷笑。
臻妃,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本宫还等着听你的解释。
皇后有意无意的轻磨着手上那长长的护甲,冷冷的审视着臻妃,那声音,那无意间的动作,都有一种欲用那长长的护甲一下刺向臻妃的喉咙,就这么将她了结了,以泄她的心情之愤。
臻妃抬起那垂着的头,与皇后那冷厉的双眸对视,然后露出一抹无所愄惧的浅笑:皇后想听臣妾说什么?解释什么?说,榆妃的毒是臣妾下的?皇后娘娘,这是在您的祈宁宫,臣妾如何下毒?皇后觉的臣妾的本事已经大到这般通天了吗?臻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尽是自信与不愄。
啧!皇后一声嗤笑,那俯睨着臻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森的寒芒,本宫倒是忘记了,臻妃向来口齿伶俐,能言善辩。
看,这不再一次表现出来了么?但是,你不以否认,榆妃是在看了你拿来的凤凰牡丹后,才脸色发青,呈中毒状的吧?凤凰牡丹你可是送于本宫的,莫非,臻妃的目标不是榆妃而是本宫?榆妃只是替本宫挡了这份罪而已?臻妃依旧不慌不乱的接迎着皇后的厉视与指责,浅浅的一弯唇:皇后娘娘也说了,榆妃是双唇发紫中毒,她是用手指触摸的凤凰牡丹图而不是用嘴。
何以皇后娘娘这般肯定,榆妃是接触了臣妾的凤凰牡丹图而不是皇后娘娘的茶?毕竟,喝茶才是用的嘴,而不是手。
皇后娘娘,您说呢?混帐!皇后勃然大怒,右手重重的一拍桌面,臻妃,你大胆!竟敢这般与本宫说话!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治你大不敬罪!臻妃冷笑:皇后娘娘,难道您现在的样子看不起不像是在治臣妾的罪吗?臣妾不敢大胆,只是不想这般被莫名其妙的治罪而已!皇后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臻妃,眼眸里划过一束又一束的戾气与杀意,然后突然之间却是阴阴森森的抿唇笑了起来,脸上的怒意也随着那阴森的笑容而褪去,那么按你的意思,是本宫在那茶中下茶,有意毒害于榆妃?臻妃回笑:臣妾不敢!不敢?皇后又是冷笑,不过本宫在你脸上倒是看到这个意思。
皇后向来眼神如炬,臣妾自愧不如!同始至终,臻妃的脸上都没有出现过慌乱与无措,就算是挨了皇后一记狠狠的,重得的耳光,就算此刻,她是跪于地上。
她的脸上,依旧是扬着那一抹高贵而又得体的笑容,她的身上依旧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端庄与优雅,甚至于就连皇后也比之不其。
这让皇后心中的那一抹怒意再度攀升。
臻妃目视着皇后眼眸中那一抹熊熊的怒火,却是不愠不怒的缓速而道:是否臣妾的牡丹图有异,皇后可以请太医查验。
若是与臣妾有关,臣妾任由皇后处置。
若是与臣妾无关,那还请皇后娘娘查出毒害榆妃,陷害臣妾之祸首。
皇后的唇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用着那阴阴森森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臻妃:很好!臻妃不愧是臻妃!临危不惧,条理清晰,还能教本宫如何处事。
再一次让本宫刮目相看!臣妾谢皇后娘娘夸赞!臻妃很大方的接受了皇后那虚假的夸赞。
皇上驾到——!宫外传来聂进的声音,然后便是见着南宫百川迈坎而入,朝着皇后与臻妃而来。
见着南宫百川的出现,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沉的戾气。
臻妃这贱人果然迅速,竟然这么快就派人通知了皇上!恨恨的朝着臻妃剐了一眼,从凤椅上站起,对着南宫百川鞠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臣妾见过皇上!臻妃因为跪着,于是在见到南宫百川时,便是直接用跪拜的形势恭迎了南宫百川。
奴婢/奴才见过皇上!宫女太监对着南宫百川行礼,计嬷嬷因为与臻妃一样跪着,是以也与臻妃一般行了跪礼。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臻妃娘娘!聂进对着皇后行礼,却是在对臻妃行礼时,显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主子跪着,他一个奴才该如何行礼了?南宫百川自进来后,视线便一直锁在皇后臻妃的身上,在皇后的凤椅上坐下,一脸肃穆的盯着皇后,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臻妃:皇后可否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臻妃犯了何错?臻妃这些年来,从来都是规行矩步,无争无抢,安安份份的做着她的臻妃,从不曾犯过一丁点的错。
也不曾与其他妃子那般,使计用计。
也不会仗着他对她的宠爱而仗势凌人,在他眼里看来,她唯一想做的便是看着南宫樾与夙宁两个孩子好,便是心满意足。
皇后对着他一鞠身行礼:回皇上,榆妃在触摸过臻妃妹妹的凤凰牡丹图后,中毒了。
此刻,正在臣妾寝宫由太医诊治。
南宫百川那看着皇后的眼眸瞬间的变的更加的凌厉,然后扫过皇后射向臻妃:臻妃,没有话要说吗?臻妃依旧不慌不乱的跪着说道:回皇上,臣妾不曾做过,问心无愧。
若皇后非要将此罪安于臣妾身上,臣妾无能抗拒也无能为力。
鸾儿见过……皇上!舒紫鸢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出声,本想唤南宫百川为父皇,可是却又立马改口。
因为他知道,若是在这个时候唤南宫百川为父皇,只会更加的惹怒于他。
她进宫没名没份,既非太子侧妃,又如何能唤他父皇?故而舒紫鸢极时的没让自己那下意识的叫唤声出口,对着南宫百川恭敬的一鞠身行礼。
听到舒紫鸢的声音,南宫百川转眸,视线落在了舒紫鸢的身上,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的晦暗,略显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说!舒紫鸢抿唇嫣然一笑,对着南宫百川微微的半鞠着身子,臻妃娘娘出于一片好心,见鸢儿入住东宫服侍太子,故而送了了副凤凰牡丹图给鸢儿,算是对鸢儿的贺喜。
鸢儿十分感谢臻妃娘娘的厚爱与好意。
但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略显有些为难的俯望一眼跪于地主的臻妃,然后则是恭敬中带着难色的对着南宫百川说道,但是鸢儿不能接受臻妃娘娘的好意,不管是凤凰还是牡丹都意寓高贵,岂是鸢儿能受得起的。
这应该是送于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之礼才是,所以……鸢儿没有接受臻妃娘娘的好意。
正巧榆妃娘娘来向皇后娘娘请安,见着了这图,直夸臻妃娘娘画功精湛时,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了一下。
言下之意便是榆妃是因为触摸了这凤凰牡丹图后就中毒了?南宫百川凌厉如猎豹般的双眸冽视着舒紫鸢,然后则是转至了皇后身上。
舒二小姐何以说话挑轻漏重呢?计嬷嬷一副替臻妃抱不平的眼神,望一眼舒紫鸢,然后又是怯怯的垂下了头,榆妃娘娘看过触摸过凤凰牡丹图后,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是喝了皇后娘娘赐的茶后才出现身体不适的。
若是奴婢没有记错,那杯茶可还是舒二小姐亲自端于榆妃娘娘的!计嬷嬷说完之后不再吭声了,继续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垂头跪着。
舒紫鸢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慌乱,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南宫百川的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笑,那踱视着舒紫鸢的眼神是更加的阴沉与诡异。
皇上恕罪,鸢儿没有!舒紫鸢一个快速朝着南宫百川跪下,惶恐不安。
臻妃,何故送凤凰牡丹图?却不想南宫百川并没有责问舒紫鸢的意思,而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似乎对于舒紫鸢刚才说的话略有所思之意,也有些责怪于臻妃的意思。
臻妃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讶异之色:臣妾听说舒二小姐即将成为太子侧妃,故而觉的这牡丹图也是挺适合太子侧妃的,又一想太子尚未回宫,二小姐……这倒也是挺为难的。
便是想着一方面想给皇后一个好寓意,另一方面也算是贺喜二小姐。
倒是没想到,会让二小姐误会了,是臣妾失误,一时没顾虑周全。
还请皇上降罪!臻妃一脸诚心的接受自己所犯之错。
南宫百川的眉头拧了下,转眸向皇后:侧妃?皇后……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臻妃娘娘。
南宫百川正欲动怒之际,便见着一老太医从皇宫寝宫出来,对着南宫百川做揖行礼。
什么情况?南宫百川凌视着老太医,榆妃娘娘已无大碍……朕问的是为什么榆妃好好的会中毒!南宫百川直接打断了老太医的话,一脸怒不可遏的冽视着微躬着身子的老太医。
回皇上,是……是……老太医一脸战战兢兢,吞吞吐吐,眼神有些闪烁的朝着皇后的方向望去,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又害怕南宫百川一怒之下会将自己给怎么了,是……如果不想朕将你治罪,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了!南宫百川冷冽的声音在老太医的耳边响起。
是……是那茶水有……有问题!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说道。
胡太医!皇后一声怒喝,你在胡说什么!本宫为什么在加害榆妃!扑通!老太医跪地,回皇上,榆妃娘娘并非中毒,而是小产!小产!什么!南宫百川与皇后异口同声,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胡太医。
而跪在地上的臻妃则是双唇张圆,双眸瞪圆,一脸匪夷所思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盯着胡太医。
这……未免太戏剧化了吧?眼见着安陵王爷大婚都将至,这榆妃竟然……竟然……又怀上了?可是,现在又没了?这……太令人不可思议又诡异耸听了。
胡太医!你若是还想在保住你脖子上的这颗人头,你最好给朕把话说清楚了!南宫百川怒不可遏。
臣不敢!臣所言句句所实!胡太医对着南宫百川连连磕头,老臣在娘娘服用的那杯茶里发现了千金子成份。
只是这千金子并非是加在茶水里,而是以粉状涂在了杯沿上。
所以,千金子顺着茶水进了榆妃娘娘的肚子。
榆妃娘娘本就有便溏症,千子本就是孕妇与便溏者忌服药。
而榆妃娘娘现在是两者都具备,是以只需一点点的千金子成份,便足以使娘娘滑胎小产。
啪!南宫百川一掌重得的拍在了桌面上,一脸阴森的足以杀人的凌视着所有人:为何朕不知!娘娘怀胎还不足一个月,臣相信就连榆妃娘娘自己也不知自己有孕一事。
太医推测着说道。
皇后,你没话要对朕说吗?南宫百川凌视着皇后。
扑通!这下轮到皇后下跪了,随着皇后的下跪,包括舒紫鸢在内的所以宫女太监纷纷跪下。
回皇上,臣妾根本不知榆妃有孕一事,又何来用千金子害她滑胎一事?太医也说了,榆妃怀胎还不足一月,再者,榆妃的年纪……臣妾不知为何会有千金子粉在那茶杯上!皇后一脸惶恐的对着南宫百川说道。
南宫百川的杀人一般的眼神射向舒紫鸢。
舒紫鸢猛的直磕头:回皇上,鸢儿就算有一百个胆,也不敢做出伤害龙裔的事情。
茶是鸢儿所端没事,但是鸢儿绝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榆妃娘娘的事。
还请皇上明查!边说又是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
南宫百川气的一脸发绿,勃然从椅子上站起,手指愤愤然的指过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然后愤然的甩袖离开,没再留下只言片语。
老臣这就给榆妃娘娘开个调养身子的方子。
胡太医几乎是用着跪爬一样的动作,在南宫百川拂袖离开之后,对着皇后战战兢兢的说道。
臻妃在计嬷嬷的挽扶下,从地上起身,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一鞠身:臣妾不打扰皇后娘娘向胡太医了解详情,臣妾告退!说完,在计嬷嬷的挽扶下,转身离开了祈宁宫。
皇后则是在意嬷嬷的挽扶下起身,看着臻妃那远离的身影,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至极的诡异,唇角处弯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胡太医,本宫给你两日时间,你给本宫查出,有谁在御药房拿过千金子!若不然,本宫要你好看!紧握成拳的手直发出咔咔的声响。
老臣谨尊皇后娘娘懿旨。
胡太医赶紧鞠身作揖。
皇后的眼眸里再度一闪而过一抹凌人的杀意。
……春华宫母妃,到底发生了何事?臻妃与计嬷嬷刚一踏进春华宫的宫门,便见着南宫夙宁一脸急切的朝着二人走来,略显有些紧张的问道,女儿刚回宫,但是听说你去了皇后的祈宁宫。
到底发生了何事?皇后找你可是为了女儿的事情?臻妃摇了摇头,一脸慈柔的看着南宫夙宁: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是打算去皇后的祈宁宫还是去御书房找你父皇?见着臻妃脸上那一抹笑容后,南宫夙宁那颗提着的心才算是微微的放了下来:女儿打算去御书房找父后,听说卿姑娘被父皇宣进宫,女儿担心是因为哥的事情而连累于她。
所以急匆匆的从樾儿的王府回来,打算去御书房为柳卿姑娘解围?臻妃笔意盈盈的问道。
南宫夙宁点头。
臻妃很上欣慰的抿唇一笑:母妃已经帮她解围了。
啊?南宫夙宁一脸茫然不解的望着臻妃。
公主,先让娘娘回屋坐下吧。
计嬷嬷一脸心疼的说道,娘娘在祈宁宫差不多跪了近一个时辰。
母妃,快进屋歇下!南宫夙宁赶紧扶着臻妃朝屋内走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母妃会被皇后罚跪?计嬷嬷扶着臻妃在软榻上坐下,正转身欲去泡茶,却是被臻妃唤住:嬷嬷,你也别忙了,你陪着我一起跪了那么久,先歇会吧。
你看,这丫头满脸满眼的都是好奇与担忧之意。
估计现在,她也没那个心情喝茶。
与其端茶给她,还不如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所谓知女莫若母,臻妃是最了解南宫夙宁的。
当然,南中樾也如臻妃一般,十分的了解这个一心只会为他的妹妹。
计嬷嬷在看到南宫夙宁眼眸里的那表情时,倒也是坦然的没再执意去给她端茶了。
然后便是将刚才在祈宁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了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听完后,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然后抬眸看着臻妃:母妃,我想这千金子应该不会是您和嬷嬷的意思。
她的语气里不含半点的疑问,而是十分肯定的。
臻妃浅笑,笑着与计嬷嬷对视:这孩子,就是这般的自信。
计嬷嬷直点头,眼眸眉梢尽是对南宫夙宁的疼爱与满意:公主随娘娘。
南宫夙宁莞尔一笑,然后微微抬头对着站于一旁的相诗说道:相诗,去查下,谁领过千金子。
要敢在皇后之前,如果我猜的没错,皇后定也让人查着,且这个人选非胡太医莫属。
所以,你一定在在胡太医之前查出。
相诗点头:是公主,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对着臻妃侧了侧身,然后转身离开。
南宫夙宁一脸凝重的看着臻妃。
可是有话要与母妃说?见着她那一脸凝重的样子,臻妃浅浅的问道。
南宫夙宁点头:母妃,你说若是女儿嫁于宁国公府的二公子,会怎么样?臻妃微微的怔了一下,就连站于一旁的计嬷嬷亦是眼眸里划过一抹诧异之色。
怔过之后,臻妃却是异常平静的说道:母妃知你做任何事都很有分寸,只要是你认定了要做的事,就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母妃这一生没有别的奢望,只求你与樾儿兄妹一生安平。
若你觉的这样可行,那母妃一定支持你。
南宫夙宁嫣然浅笑,谢母妃。
臻妃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一脸慈和。
……卿九九回到尚书府时,靳破天正好也从外面回来。
九儿,没事吧?见到卿九九,靳破天大步一迈,将她紧紧的搂抱入怀,紧拧的双眸将她从头到脚的一翻打量,眼眸内尽是浓浓的,挥之不去的担忧与怜爱。
对着她露出一抹怡静的微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我想有事的应该不会是我。
嗯?靳破天有些不解的望着她。
淡然的一耸肩,放心,总之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不过亏得有臻妃娘娘的解围,就是不知娘娘现在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何事?靳破天一脸急切的问道。
卿九九摇头:具体发生何事,我也不知。
不过皇上却是在听到聂公公通传说臻妃娘娘出事后便是急匆匆的离开了。
然后再度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愁容,对着我摆了摆手后,便是让我出宫了。
所以,我想着应是臻妃娘娘帮我解了这围的。
靳破天拧了拧眉,深邃的眼眸一片寂静与深沉,明日早朝我问问王爷。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卿九九点了点头,然后却又突然之间却似想到了什么,对着靳破天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我刚出宫的时候,有听到宫女太监在轻声议着,好像皇上下旨将宁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分别赐婚于太子和安陵王爷,一个为太子妃,一个为安陵王妃。
靳破天的眼眸微微的沉了一下。
然后对着卿九九柔和的一笑:嗯,我知道了。
先去用午膳,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卿九九柔柔的一笑,你一定也没用过,那陪我一起吧。
好!……宁国公府百里飘雪一回府,便是被那赐婚的圣旨给震的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圣旨下的这么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自那日画舫见过南宫楀,以及见过他眼眸里的那一抹看着她露出来的若有似无的探究般的眼神后,她便知道南宫楀对她起了兴趣。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的速度竟会这般的快。
她不想进宫,不想卷进那深不见底的深潭之中。
但是,却不想,还是逃不开这一天。
二妹妹,恭喜你啊,这马上就要成为安陵王妃了。
百里飘雪一脸笑意盈盈的对着她说着恭喜的话,但是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却是隐之不去的愤恨,还有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假。
百里飘雪对着她很是得体一侧身行礼:谢姐姐,妹妹也在此恭喜姐姐如愿成为太子妃。
妹妹不懂事,对于宫中的规矩礼仪更是一知不解,还望姐姐不吝赐教,妹妹感激不尽。
百里飘絮眼角狠狠的一抽,对着百里飘雪再度露出一抹阴阴的冷笑: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会照顾着你的。
谁让我们是亲姐妹呢?当姐姐的不照顾着自己的妹妹,那还照顾着谁呢?闵姨娘,你说是吗?突然间抬眸朝着闵氏投去一抹似笑非笑的眼神。
闵氏对着她一鞠身行礼:那奴婢在此谢过大小姐,但愿飘雪不会替大小姐惹来不是之非。
妹妹大可以放心,沈惠心一副高贵的当家主母的大主得体的浅笑着说道,就算真的因为飘雪的不懂事而惹来不是之非,絮儿身为姐姐,替妹妹分担也是应当的。
再何况,这还是同一道圣旨赐的婚,更是注定了她们姐妹俩的缘份。
絮儿,以后就与飘雪姐妹俩多照应着,有任何事情都得有商有量的,知道吗?一脸慈母的交待着百里飘絮。
娘,女儿知道。
定会好好的照应着妹妹。
百里飘絮笑的一脸姐妹情深。
谢夫人,谢姐姐。
百里飘雪笑脸相迎。
娘,依我看,这二妹妹倒也未必需在絮儿照应着。
突然之间,一声不响的百里云睿却是飘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一脸不以为意的扫视了一眼闵氏与百里飘雪,絮儿身为太子妃,自是在东宫。
虽然现在安陵王爷同样居于宫里,不过大婚之后,那定是居于宫外,絮儿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照应着二妹妹了。
闵姨娘,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闵氏一脸略显失望又失落的望着百里云睿,然后又转眸向百里飘絮,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沈惠心身上,一鞠身行礼:奴婢失礼。
沈惠心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百里云睿,妹妹无须过忧,就算不是同在宫里,絮儿照应着飘雪也是应该的。
眼见这圣旨也下了,妹妹还是早些着开始张罗飘雪的嫁妆吧。
奴婢告退。
飘雪告退。
母女二人行礼后退出。
沈惠心用手指轻轻的戳了戳百里云睿的脑门:你啊你!你要是有百里云寒那小子的一半精明,我就不用这般替你操心了。
百里云睿却是再度扬起一抹不以为意的冷笑:娘,你怎么就知道儿子不如那小子?沈惠心再度瞪他一眼,转身面向百里飘絮:絮儿,娘听说舒紫鸢已经先你一步进东宫了。
可千万别掉以轻心,粗心大意了。
皇后虽然中意于你,但是也绝不会亏了舒赫的女儿。
所以,以后娘不在你身后,一切就得全靠你自己了。
舒紫鸢绝不会就这么甘心看你坐了太子妃的位置,一定会使了什么计。
所以,你一定在处处小心,步步谨慎,绝不能让出自己出了半点的差错,也不能让她揪住了你的痛处。
不管你心里再有什么不痛不快的事情,但是却不能在你的脸上有任何的喜怒哀乐表现出来。
你的脸上除了端庄得体与高贵优雅之外,绝不充许有第二种表情出现。
百里飘絮优雅一笑:娘,女儿知道。
女儿不会让娘失望,也不会让娘担心的。
沈惠心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点了点头:嗯,娘对你有信心。
转眸向百里云睿,现在最让我操心的也就是你这混小子的事情了。
百里云睿却是依旧不冷不热的回道:娘放心,儿子不会让你操心的。
沈惠心再瞪他一眼。
怎么样,我敬爱的父亲,母亲,这几日来过的还行吗?沈惠心走近沈之轩夫妇的屋子,环视屋子一圈,脸上扬着抹之不去的得意笑容。
沈之轩淡淡然的盯她一眼,沈云氏则亦是一脸的无所谓,就连眼角也没有斜她一下。
二老继续十分惬意的对弈着。
哼哼!沈惠心干干的一冷笑,女儿今日来看二老是要告诉二老一个好消息。
两人依旧没理会她,继续自然自的对弈下棋。
见着两人那一脸淡然冷漠的样子,沈惠心倒也不生气,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对着沈之轩略显挑衅般的说道:父亲,并不是没有了你的帮忙,女儿就束手无策了。
你看,现在皇上还不是下旨将絮儿赐婚与太子殿下。
就算没有父亲的贵言,我的女儿照样是太子妃的命。
将来更会母仪天下,后冠群芳。
怎么样,父亲,是不是让您很失望啊?沈之轩拿着棋子的手微微的怔了一下,沈云氏更是抬眸望向了沈惠心,眼眸里有着浅浅的不可置信。
沈惠心在沈之轩对着的椅子上坐下,轻轻的抖了抖自己的裙摆,脸上依旧扬着那一抹阴阳怪气的笑容,笑容里带着一丝隐隐的恨意,父亲,当年你一直都希望沈兰心能成为皇上的妃嫔,甚至有朝一日能封后统领后宫。
可惜,她不争气,心里明明喜欢着百里青鹤,却又不知羞耻的爬上了舒赫的床。
你不是觉的她很丢你的脸吗?所以,就算明明知道她的死其实是事有蹊跷,但是却不理不睬。
你觉的舒清鸾会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一定能圆了沈兰心当年让你留下的遗憾。
可惜,她和沈兰心的样的下贱!这就是所谓的有其母必有其女了!你看,这不还是我这个不让你上心,不怎么入得了你眼的女儿替你圆了这个梦。
父亲,你是不是该好好的谢谢我这个女儿呢?沈惠心越说越得意,越说越觉的自己超越了沈兰心,甚至有一种将沈兰心踩在脚下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十分的爽快与过瘾。
沈之轩无耐而又失落的摇了摇头:你果真是没得救了!沈云氏的眼眶里有隐隐的泪水的打着转,一脸痛心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女儿:你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呵呵!沈惠心冷笑,笑的令人毛骨耸然,用着那阴阴森森的眼神盯着沈云氏:母亲,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的良心还真就是被狗吃了,若非你们二老做的太偏太绝,又岂会有今天的女儿呢?放心吧,女儿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我可没曲高那么傻,敢动你们二老。
结果怎么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了自己还累了全家。
不过,我倒是要感谢他,若不然,睿儿还得娶了他的女儿。
这下好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多好,都不用我自己出手。
你们是我的父母嘛,又是侯爷的恩师与师母,我这个当女儿的又岂会做出这般泯灭人性的事情呢?放心吧,不会的!在皇上为你们二老新建的太师府还没落成之前,您二老就好好的在女儿府上养着吧,女儿一定会好生的侍奉二老的。
哈哈……沈惠心干笑两声之后,再度露出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依旧回荡着她那阴森至极的笑声。
沈之轩无奈而又自责的摇头,沈云氏则是低头用衣袖拭着眼角的泪渍。
……夜万籁俱寂,一轮明亮的圆月高挂于夜空中,银白色的月光倾洒而下,明丽而又淡雅。
南宫楀端坐在假山上的凉亭内,亭内摆着一架古琴。
南宫楀一袭藏青色的锦袍,在这银白的白色下,竟是如此的耀眼。
脚上穿的还是那双绣着展翅雄鹰的锦靴。
墨发束于那羊脂玉冠内,晚风吹过,墨发飘拂,衣摆舞动,倒是与他那一脸冷峻的脸颊略显的有些不相衬了。
手指拨弄着琴弦,发出不算是乐声的乐声,在这寂静却不失美好的夜色里,这铿锵声异显的有些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不堪入耳。
但是,南宫楀似乎却是乐在其中,右手继续一下一下的拨弄着琴弦,左手则是抚着自己的下巴处,一脸的略有所思状。
百里大小姐,准太子妃娘娘,深夜与本王在这幽见,就不怕被人发现而落个欺君之罪?南宫楀没有回头,也没有起身,继续拨弄着琴弦,阴冷带着隐隐嘲讽的声音响起。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凉亭内已然多出了一个人,除了百里飘絮,还会是谁。
百里飘絮阴沉着一张脸,一袭水粉色的綄纱织绣裙在那银白色月光的印射,显的她是如此的摇曳动人。
为什么要娶百里飘雪?为什么!百里飘絮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对着南宫楀轻吼的,用着极大的抑制力,才将心中的那一份怒气压制,而没有爆发出来。
南宫楀的唇角弯起一抹不以为意的弧度,这弧度中带着抹之不去的嘲讽与鄙视。
继续拨弄着琴弦,发出那令人耳朵刺痛的铿锵声,抬眸,用着那抹鄙夷中带着嘲讽的冷笑,斜睨一眼百里飘絮,然后又垂下头,没去理会一脸愤怒的百里飘絮:敢问百里大小姐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本王?宁国公府的大小姐?还是太子殿下即将大婚的太子妃?嗯?百里飘絮被他激到了,上前一步,微弯身,双手欲去掀了南宫楀手中的古琴,却被南宫楀一个如利箭般的眼神射来,然后她的双手就那么颤颤巍巍的停在半空中。
她的眼眸里含着一汪隐隐的湿润,用着那楚楚可怜中还带着惹人疼惜的眼神,指责一般的望着南宫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是百里飘雪?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最后这句话,她是用吼的。
似乎在她眼里看来,她才是那个被抛的,南宫楀才是那个负心的人。
而事实却是截然的相反的。
南宫楀又是冷冷的一抿唇,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为什么?这句话问的好!难道太子妃不知道为什么吗?终于停下了那拨弄琴弦的动作,那刺耳的铿锵声,终于在这一刻停止。
南宫楀左手搁于自己的膝盖之上,右手搁于琴弦之上,微抬眸,凌厉的眼神在这夜色中冽视着百里飘絮,本王以为太子妃今日来应该会对本王说声恭喜的,却是不想太子妃原来并不待见本王的王妃。
两行滚烫的热泪顺着百里飘絮的脸颊滑落而下,她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抹愤怒之外的第二种表情——自嘲。
然而,却在南宫楀还未回过神来之时,只见百里飘絮一个弯身上前,用自己那柔软的双唇覆向了南宫楀那刚毅冷厉的薄唇。
111 表小姐进府111南宫楀完全没料到百里飘絮会来这么一下。
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是完全空白的。
似乎也完全忘记了自己该做何反应。
百里飘絮那轻吮着南宫楀双唇的唇角浅浅的扬起了一抹得意的浅笑,甚至于眼角也微微的向上弯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就知道南宫楀根本抗拒不了她的主动与热情。
是以,那吸吮着南宫楀双唇的朱唇轻轻的用了些力,甚至还轻轻的咬了下他的下唇,似乎以此来惩罚他娶百里飘雪一事。
轻轻碎咬传来的轻微疼痛让南宫楀猛的一下回过了神来。
倏下,将百里飘絮推离了自己的双唇,冷冽的双眸直直的盯视着微微讶异中带着一脸得意的百里飘絮。
南宫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鄙夷的讽嘲,右手重重的捍着百里飘絮的下巴:怎么,百里大小姐是怕太子殿下满足不了你?竟是这么急着想要与本王重温旧情?你真对自己这么自信?本王说过,一定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的!怎么,对于本王的这个安排,是否还满意?南宫楀捏着百里飘絮下巴的手,用足了十分的力道。
捏的她生疼生疼,疼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着转。
然而,百里飘絮却没有让那两行眼泪滑落下来,而是强忍着着它们控制在自己的眼眶内。
对着南宫楀露出一抹意逞后的笑意:你刚才不是很享受吗?你是怎么样的人,我百里飘絮比你更清楚!是不是觉的我要嫁给太子殿下,让你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哼!百里飘絮一声冷哼,百里飘雪!听着百里飘絮的话,南宫楀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阴阴冷冷的笑了,你是太过于高看了自己,还是低看了本王?看来,你真是没弄清楚状况!希望你不会为你自己的选择而后悔!本王也在这里警告你,你在本王眼里什么都不是,就连飘雪的一根头发都及不上!若是让本王知道,你做出什么伤害本王王妃的事情,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说完,左手一挥一落,古琴连同那石桌一起一分为二,轰然倒地。
而南宫楀则是一个绝然的转身,在百里飘絮还未反应过来时,消失于夜色之中。
独留他那狠绝的声音在百里飘絮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着:你在本王眼里什么都不是,就连飘雪的一根头发都及不上!若是让本王知道,你做出什么伤害本王王妃的事情,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不客气!百里飘絮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抬脚对着那断成两截的古琴狠狠的一踢:百里飘雪!我不会放过你的!……安逸王府舒清鸾醒来睁开双眸时,正好与南宫樾的双眸对视。
此刻,正用着他那墨玉一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
微侧着身子,左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右手掳着一小撮她的秀发,在指尖上绕着把玩。
见着她睁眸醒来,朝着她露出一抹湿润的浅笑。
早!对着他嫣然一笑,很自然的说道,撑起身子欲起床,却是被他右手一按,重新按回了床上。
怎么?略显有些不解的望着他,已近卯时,该是起身洗漱上朝早了,怎么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你该起身上早朝了。
舒清鸾伸手挥掉他那扣着她腰际的右手,提醒着他。
然后却只见南宫樾抿唇露出一抹不慌不乱,并不着急的笑容:今儿仲秋!嗯?再度不解,清澈的双眸水灵灵宝仰望着他,似乎根本不明白他所指何意。
今儿仲秋,与他上朝与否有何关系?他抿唇,右手在指尖上绕着把玩的那一小撮她的秀发在她的鼻尖处挠了挠,然后便见着她很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而他却是轻轻的浅笑了。
舒清鸾愤愤的瞪他一眼。
见着她那略显的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南宫樾却是清爽的轻笑出声了。
放开了那绕在他指尖上她的那一小撮秀发,翻身从床上下来。
舒清鸾跟着下床,拿过搁于屏风上的那套朝服,为他穿起。
他伸开双臂,由着她替他更衣,倒也十分享受之份温暧的柔情。
今儿寒柏会带涵之回府。
南宫樾一边穿着朝靴一边对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表小姐吃了这么多苦,也应该是时候享受亲人带给她的温暧了。
你放心上朝去了。
她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会说今儿是仲秋了。
一家团聚的日子,可是对于夏涵之来说,这一天却是她毕身难忘的日子。
夏家,就是在这一天被皇帝下令灭门的,一个不留。
夏家,一门两后。
太后,南宫百川的生母,南宫樾的祖母,夏家的嫡长女,是夏家出的第一位皇后。
第二位,自然是南宫樾的生母,南宫百川的第一任皇后,也是太后的嫡亲侄女。
只不过却在生下南宫樾两个月后,殁。
南宫樾是太后与当时还只是夏君拂大宫女的臻妃一手带大的。
半年后,臻妃被南宫百川纳为妃子。
那时候,现在的皇后还不是皇后。
也不过才刚刚进宫不久。
所有的人的都以为沈兰心会是第二位皇后人选。
当时的夏文渊,也就是南宫樾的外祖父,官居一品,是当时的兵部尚书。
既是国舅又是国丈的夏文渊手握兵权,夏家对南宫百川也是忠心耿耿。
虽说夏君拂已殁,但是绝不影响夏家对南宫百川的忠心。
南宫樾从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
可以说他是齐宠爱与金贵于一身的。
有着太后的疼爱,有着夏家的忠心。
若以后他坐上皇位,这龙椅绝对坐的稳稳的。
但是,事情永远不可能那么一帆风顺的。
天总是有不测风云的。
夏文渊被人指出通敌卖国,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南宫百川一怒之下,不顾太后的情面,下令夏家满门抄斩。
那一天便是十七年前的今天,夏家血流成河。
监斩之人正是舒赫。
太后为此大病一场,唯一所幸的是南宫樾的太子之位,在太后的力争之下,没有被废。
然后两个月后,舒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舒赫的妹妹,被立为皇后,而舒赫成为官居一品的当朝相爷。
那时候的太后与皇后可以说是势成水火,太后看不惯皇后,处处为难皇后与南宫佑母子之余,每每都是护着臻妃,南宫樾与南宫夙宁。
而皇后虽表面上对太后恭敬有佳,实则暗中亦是处处与太后为敌。
只是,两人都做的滴水不漏而已。
南宫佑为皇后之子,母亲贵为一国之母,但他却不是太子储君,只不过是皇子身份。
这让他在朝中的身份略显的有些尴尬。
直至三年前,太后宾天。
半年后,南宫百川废南宫樾太子位,立南宫佑为太子。
太后临终前,告之于南宫樾,当年夏家灭门一事,与舒赫以及皇后有着莫大的关系。
夏文渊也早早的断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是以早就让人将尚在襁褓中的夏涵之偷偷的抱出了府外。
一门两后,夏文渊既为国舅又为国丈,且官居一品还手握兵权。
如此不是功高盖主又是什么呢?就算夏文渊没有这种意识,身为一国之君的南宫百川,又如何能够忍受之?南宫樾是太子,那么势必夏家的女儿将再一次成为皇后。
如此一来,整个天祈朝还有谁能与夏家搞横?天祈江山不等一大半握在了夏家手中?南宫百川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以,与舒赫联手,除去了夏家满门。
当然,条件便是舒赫坐上相爷,立舒箐为皇后。
舒清鸾觉的,甚至当后夏君拂殁,是否也与舒箐有着一定的关系。
亏的舒赫如此的精明,却是想不通这一点。
南宫百川容不得当年的夏家,又怎么可能会让如夏家一般的势力再一次出现呢?舒家,现在已经有了一位皇后,舒赫既是国舅又是当朝宰相。
若非之前曲宛若与舒紫鸢设计的那些事情发生,那么很有可能舒清鸾便是太子妃,继而是以后的皇后。
那么,舒家与当年的夏家又有什么区别?他之所以内定舒清鸾为太子妃人选,并非是因为舒赫的原因,而是因为沈兰心。
可惜舒赫并没有看清楚这一点,还非得默许了曲宛若一次又一次的设计陷害于舒清鸾。
且还有意让舒紫鸢代替舒清鸾为成太子妃。
南宫百川之所以现在对舒赫与皇后还有所顾虑,只怕唯一的原因,那便是南岭那方向的势力了。
只有南岭那边的事情一解决,只怕南宫百川第一个开刀的便会是舒赫与皇后。
所以,对于舒赫,舒清鸾并没有太放于心上。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与南宫樾一起,解决了南岭那边的一切事宜。
三年前,自太后临终前告之于南宫樾,请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寻回夏家唯一留存的血脉,夏涵之后。
南宫樾便是一直让寒柏在暗中寻找着夏涵之。
寒柏也确实没让他失望,终于在两个月前找到了夏涵之。
南宫樾觉的与其让在乎涵之躲躲藏藏的过着,倒不如回到安逸王府。
反正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府内,都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的。
在安逸王府里,南宫樾还能对她有所照顾,一来是安慰了太后的在天之灵。
二来也算是对她这些年来的补偿。
对于这些事情,南宫樾根本就没有要隐瞒舒清鸾的意思。
自那日达成共识后,两人之间便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也确实做到当初的承诺,相互信任,相到支持。
见着舒清鸾这般说道,南宫樾安然一笑后,出府上朝。
奴婢见过王妃!舒清鸾正用着早膳,便见着写意迈步而来,对着她侧身鞠了鞠礼。
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过初雨递过来的白色锦帕,拭去唇角的渍点,对着写意嫣然一笑:怎么样?写意直起身子,对着舒清鸾一脸恭敬的说道:回王妃,奴婢与相诗已经都查清楚了。
皇后宫里的那一个杯子上根本没有就没千金子粉,也就是说胡太医根本就是榆妃娘娘的人。
舒清鸾淡然一笑,似乎对于写意所说一点也不觉的奇怪,这样的结局完全就在她的意料之内,那么榆妃小产一事,可是属实?写意点头:属实!不过,榆妃娘娘早在五日前就已经在服用千金子。
只是并非从宫中御药房所拿,而是命人在宫外带进宫的。
宫外。
舒清鸾不轻不重的复重着这两个字,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画着圈圈,脸上的表情微有些深沉,似是在思衬着什么。
奴婢见过王妃。
舒清鸾还垂头思索时,如画的声音传来。
抬头,见着如画正鞠着身子对她行礼,点了点头,示意如画起身说事。
如画直起身子,在写意的身边站立,同样一脸恭敬的对着舒清鸾说道:回王妃,如王妃所料,百里大小姐前儿夜里确实与安陵王爷见过面。
不过安陵王爷似乎并不待见于她,还对她撩下了狠话,说若是她敢对安陵王妃不利,就休怪他无情。
舒清鸾微然一笑,双眸微眯望着如画,画着圈圈的手指改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桌面:很好!初雨。
突然之间却是唤起了初雨。
奴婢在。
初雨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如画和写意向舒清鸾汇报着自己的事情,心里也还正想着,为什么她就什么事情都帮不了小姐呢?看,如画和写意多利害,一个能查出榆妃娘娘的滑胎一事情。
一个能跟踪到安陵王爷与百里大小姐的见面。
还没有让安陵王爷发现。
这得有多厉害啊?这要是换成她,老早老早的就不知道被人杀人灭口后撕成几块了。
所以,此刻,初雨是老崇拜老崇拜如画与写意了。
正崇拜着,突然间却是听到舒清鸾唤她。
于是一个立马的回神,对着舒清鸾一脸严肃的应道: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舒清鸾抬眸望向初雨之际,她的眼眸里还有那一抹还没消去的,对如画和写意的崇拜。
舒清鸾浅浅的抿唇失笑,对着初雨说道:去准备下,今儿仲秋,一会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初雨一个鞠身行礼: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准备了。
舒清鸾看了看如画与写意一眼,笑道:一会陪我一道进宫。
如画与写意相互对视一眼,是,王妃。
寒柏见过王妃。
舒清鸾正打算起身之际,寒柏带着一老一少,在她面前站立。
夏之见过安逸王妃。
奴婢见过安逸王妃。
二人对着舒清鸾行礼。
舒清鸾细细的打量着站于她眼前的女子,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浅蓝色湖裙,衣裳看起来应该是穿了有些年头。
虽然陈旧,却也是干爽,一个简单的少女髻,没有过多的珠饰与头钗。
虽然装着打扮都十分的素雅与陈旧,但是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却是透着一股具来的高贵与优雅。
站后她身侧偏后的老妪,同样穿着陈旧的衣裳,甚至相较于少女来说更加的陈旧,衣服上还打着几个补丁。
头发有些花白,眼角额头都布着皱纹,放于身侧的双手十分的粗糙。
足以见,生活的艰苦,做惯了粗活。
舒清鸾走至少女面前,伸手将她扶起,笑容中带着安慰与亲切:自家人,无须这般多礼。
这些年苦了你,也辛苦文嬷嬷了。
我已经让人为你准备好了屋子,你先下去歇着。
我一会还得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回府后再找你谈心。
在府里千万不要见外,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知道吗?舒清鸾知道仲秋二字对夏涵之的伤害,故而没在她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只是用着终于盼到亲人回家般的眼神望着夏涵之。
见着舒清鸾眼眸里那安慰以及亲切的眼神,夏涵之的眼眸微微的有些湿润,对着舒清鸾灵巧的点了点头:夏之谢过王妃。
如画,带韩姑娘下去歇着。
舒清鸾转身交待着如画,以后你照顾着韩姑娘,一会不用陪我进宫,有初雨和写意陪我进宫便行。
如画侧身行礼:是,王妃。
转身对着夏涵之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韩姑娘,奴婢带您回屋。
夏涵之与文嬷嬷对着舒清鸾侧身行了一礼后,随着如画离开。
寒柏告退。
见着如画带着夏涵之离开后,寒柏对着舒清鸾一作揖,欲离开。
寒柏。
舒清鸾唤住了正转身打算离开的寒柏。
寒柏止步,转身面向舒清鸾,一脸恭敬:王妃有何吩咐?舒清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对着寒柏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没事了,你去忙吧。
寒柏告退!寒柏又是一作揖后转身离开。
见着寒柏远离的背影,舒清鸾略显的有些失神。
……永陵宫榆妃躺于软榻上,脸色略显的有些苍白。
眼神之中并没有因滑胎而伤心难过之色,反倒是一脸的暗沉。
胡太医恭恭敬敬的半鞠着身子,一声不吭的等着榆妃示下。
胡太医,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本宫教你吧?榆妃眼眸冷冷的斜睨着半鞠着向子的胡太医。
胡太医频频直点头,又哈腰:娘娘放心,老臣知道该怎么做。
若娘娘没有其他吩咐,老臣告退。
还得向皇后娘娘容禀。
榆妃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胡太医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胡太医见状,赶紧直身退步再转身离开。
胡太医刚离开,便见着一嬷嬷急步的朝着榆妃走来,在她身侧站立,弯腰,在榆妃的耳际轻声的嘀咕着。
只见榆妃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胡闹!右手重重的一拍软榻边上的矮几,眼眸深沉中夹着一份怒意,一会下朝,让他立刻来见本宫!真是越来越大胆,胡闹了!嬷嬷立马鞠身躬腰:是,奴婢知道了。
正说着,只见榆妃有些不适的拧了下眉头,左手则是捂向了自己的小腹处,脸上的表情不悦之中带着浅浅的难过。
娘娘,是否又身子不适了?嬷嬷赶紧一脸关切的说道,且伸手扶向榆妃,奴婢扶您去净房。
榆妃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朝着净房而去。
……祈宁宫微臣见过皇后娘娘!从榆妃的永陵宫急匆匆来到祈宁宫的胡太医,对着皇后就是跪身行礼。
皇后端坐于自己的凤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好整以暇的饮着,似是在等着胡太医的到来。
见着跪于地上的胡太医,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不以为意的瞟了眼胡太医:看来胡太医应是查到本宫想知道的事了。
不要告诉本宫,千金子是榆妃自己从御药房拿走的。
胡太医跪于地上,头更是磕叩于地上,对着皇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回皇后娘娘,榆妃娘娘有便溏症,忌用千金子。
是吗?皇后似笑非笑的俯睨着胡太医,那不如胡太医告诉本宫,你刚才在榆妃的永陵宫做什么?本宫可不想听到,你告诉本宫,你那是在为榆妃调养身体。
双眸微眯,一眨不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胡太医。
胡太医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本就跪着的身子不禁的微微发抖,对着皇后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尽听娘娘吩咐。
皇后再次用着不以为意的眼神斜睨一眼胡太医,尽听本宫吩咐?哼!一声冷哼,胡太医不是向来听从榆妃吩咐的吗?何时听从本宫吩咐了?不过本宫倒还是得谢谢胡太医,若非你说榆妃小产,本宫还真就着了臻妃的道了。
胡太医,你说本宫该是给你定个欺主犯上的不敬之罪,还是应该给你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皇后面无表情的斜视着胡太医,右手轻抚着左手手指上那长长的护甲。
这动作似乎已经成了她习惯性的动作,只要在她处心积虑的算计时,她总是会下意的有这个动作。
此刻的胡太医除了身子发颤外,对着皇后直磕头:皇后娘娘请放心,微臣一定将功抵罪,一定将功抵罪!求皇后娘娘给臣一个机会,臣一定不会令皇后娘娘失望!皇后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那长长的此刻看起来纷外刺眼的护甲,对着胡太医露出了一抹冷笑:既然胡太医如此有诚心,本宫若是不能你这个机会,未免显的本宫太不近人情了。
事发之事,臻妃娘娘可也是在场的。
该怎么做,本宫相信胡太医会知道!本宫希望你会好好的珍惜这次机会!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微臣知道该怎么做,微臣一定不会令娘娘失望!胡太医直磕头。
娘娘,安逸王妃求见。
林公公挽着尘拂迈坎而入。
------题外话------今天很卡很卡,卡很相当痛苦。
一整天就憋出了六千字。
好吧,我面壁去。
晚上理理头绪,希望明天不会太卡,能多更点。
原谅我啊,阿门!继续面壁去。
112 如果怀了你的孩子。
112臣见过安逸王妃!舒清鸾迈坎而入的时候,正好与胡太医遇了个正着。
胡太医对着舒清鸾作揖行礼后,迈步离开了祈宁宫。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舒清鸾对着皇后鞠身行礼。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跟在身后的初雨和写意对着皇后行礼。
奴婢/奴才见过安逸王妃。
祈宁宫内宫女太监对着舒清鸾行礼。
皇后抿唇微然一笑,从凤椅上站起,朝着舒清鸾走来,然后十分亲密又慈爱的扶起鞠身行着礼的舒清鸾:鸾儿怎么过来了?快起来,到姑母宫里无须这般见外多礼。
意嬷嬷,给鸾儿看座奉茶。
交待着意嬷嬷。
意嬷嬷一侧身:是,皇后娘娘。
今儿仲秋,臣妾理应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是王爷与臣妾的一片心意,还望皇后娘娘笑纳。
指了指初雨和写意手里端着的礼盒,一脸恭敬又笑意盈盈的对着皇后说道。
初雨和写意将手中的礼盒递于意嬷嬷与林公公。
意嬷嬷和林公公一人一个锦盒接过。
皇后不以为意的看一眼二人接过的锦盒,轻声的对着舒清鸾说道:你这孩子,就是这般的懂礼数。
怎么样,在王府里过的还习惯吗?若是缺了什么,就与本宫说一声,本宫也好派人送于安逸王府。
对着皇后又是一鞠身行礼:谢皇后娘娘好意,臣妾对一切都很适应。
王爷对臣妾很好,臣妾什么都不缺。
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什么,而后会心一笑:如此,甚好!本宫也放心了。
皇后娘娘可是身子有何不妥?臣妾刚才见着太医离开。
舒清鸾一脸担忧关心的望着皇后问道。
皇后摇了摇头:无碍。
很是慈柔的拍了拍舒清鸾的手背,既然来了,那就陪本宫一起午膳吧。
小林子。
奴才在。
去殿前候着,一会下朝了,与安逸王爷说声,就说鸾儿在本宫这用午膳,也省得他回府未见着鸾儿,有什么担心的。
未给舒清鸾婉拒的机会,皇后自顾自的交待着林公公。
林公公一哈腰:是,奴才这就去。
对了,林公公正欲转身之际,皇后再度开口。
林公公赶紧一个回转,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后。
这么一点小事,如不能惊扰皇上,就别去惊扰皇上了。
皇后意有所指的对着林公公说道。
林公公又是一哈腰:奴才尊旨。
说完,转身离开祈宁宫,朝着大殿方向而去。
臣妾谢皇后盛大情。
舒清鸾对着皇后一鞠身,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始终保持着那恭敬与浅笑。
鸢儿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安逸王妃。
舒清鸾刚直身在皇后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便是见着舒紫鸢缓步走来,在皇后面前五步之遥站立,对着皇后与她行礼。
一袭浅绿色的贡缎织锦裙,手腕上挽着一丈许长的水粉色纱丈,峨嵋粉黛,浅笑盈盈之余又摇曳生姿,弯弯的桃花凤眸里透着一抹波光粼动的柔情,对着她笑的十分友好与善意。
见着她这般的表情,舒清鸾自然露出一抹比她更为姐妹情深一般的笑容:多日不见二妹妹,倒是觉的二妹妹比在相府时更加的水灵了。
相信父亲和曲姨娘见看二妹妹这般的水灵,也会开心不已的。
舒紫鸢浅笑,走至皇后面前,又是一鞠礼:今儿仲秋,鸢儿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福礼。
皇后摆了摆手,行了,都是自家了。
意嬷嬷,给鸢儿看座奉茶。
紫鸢小姐请用茶。
意嬷嬷将一杯热茶递于舒紫鸢面前。
鸾儿可有去春华宫给臻妃请过安?皇后端着茶杯,一脸端庄的问着舒清鸾,虽说她不是安逸王爷的生母,不过安逸王爷自小由她带大,你做为安逸王妃,前去给她请安奉茶也是应该的。
舒清鸾自椅子上站起,对着皇后鞠身: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晦。
皇后对着意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见着意嬷嬷转身进后内屋,没一会又从内屋出来。
只见手里端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走至舒清鸾面前,恭恭敬敬的端着长木盒递于舒清鸾面前。
舒清鸾一脸困惑不解的望着意嬷嬷,然后又转眸向皇后,刚想问皇后这是何意时。
皇后出声了,去春华宫给臻妃请安也不能空着手去,这样会让人笑话咱们舒家教女无方。
本宫知臻妃素来喜欢墨宝,这是皇上当年赐于本宫的柳松泉墨宝,一会你去给臻妃请安时,送给她。
一来不至于落人口舌,说咱舒家无礼。
二来,也算是本宫借你向臻妃合个情。
啊?舒清鸾显示出对于皇后所说的第二点略显不解的表情。
臻妃会明白的。
皇后对着舒清鸾淡淡的说道,并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
臣妾失礼!对着皇后又是一鞠身行礼,谢皇后娘娘恩泽。
意嬷嬷将长木盒交于了写意。
皇后又指了指放于不远处桌上的一个小锦盒,那是臻妃送于本宫的凤凰牡丹图,本是想送于鸢儿。
但是本宫觉的,鸢儿的身份实不适接下这份礼物。
鸾儿初为人妇,安逸王爷虽非本宫所生,却是前皇后嫡出。
本宫也视他为己出,本宫觉的这凤凰牡丹图更适合鸾儿与安逸王爷。
再者,鸾儿既为本宫嫡亲侄女,现又为本宫儿媳,本宫却未送份礼物于你。
本宫着实过意不去。
那本宫就借花献佛,将臻妃亲手所绘这凤凰牡丹图送于鸾儿。
意嬷嬷。
再一次没有给舒清鸾说话婉拒的机会,直接就唤着意嬷嬷。
意嬷嬷闻声,迈步至桌边,拿过锦盒,又折身至舒清鸾面前,再一次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锦盒递于舒清鸾面前。
舒清鸾心中冷笑。
却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对着皇后恭敬又一脸感激的侧身一行礼:臣妾谢皇后恩泽。
说完,倒也不扭捏的接过意嬷嬷手中的锦盒,转交于初雨后,一脸略显的有些谦意的看向舒紫鸢:二妹妹,不会怪姐姐夺了本该是属于你的东西吧?这话说的颇有深意,就连看着舒紫鸢的表情与眼神也颇具深意。
舒紫鸢嫣然一笑:姐姐说笑了,这本就不是妹妹的东西。
何来夺字一说?妹妹能这般想,那姐姐也就安心了。
不然若是妹妹心里怪皇后娘娘偏心的话,那姐姐可就成了罪人了。
舒清鸾笑看着舒紫鸢,说的一脸如释重负一般。
舒紫鸢微微的一怔,然后淡然一笑:姐姐多心了,鸢儿能有今日,全仗皇后恩泽,如此就够了。
皇后很记人费理的没有出声,而是由着舒紫鸢暗杠着舒清鸾。
端着茶杯,一脸优雅又端庄的抿唇,只是唇角处却是噙着一抹浅浅的算计。
……安逸王爷请留步。
南宫樾刚退朝迈出金銮殿,便是见着皇后宫里的林公公哈着腰唤着他。
南宫樾止步:林公公,不知皇后娘娘有何示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公公,眼眸里含着一抹沉厉。
林公公讪谄一笑:皇后娘娘让奴才给王爷报个信,娘娘留安逸王妃在祈宁宫用午膳,叙叙姑侄情。
请王爷莫担心,午膳过后,奴才会送王妃回府。
南宫樾浅浅的一抿唇,沉睿的双眸俯视着一脸讪谄的林公公:既然皇后娘娘如此有心,那本王也该一尽人子与臣子的一份心意。
替本王谢过皇后娘娘好意。
林公公微微的有些不解,这安逸王爷所言何意?何为一尽人子与臣子的一份心意?然后又没有下文的让他替他身过皇后娘娘好意?这……安逸王爷到底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与卖着什么药?心里虽有疑惑,却也不敢有所怠慢,对着南宫樾便是一个躬腰:奴才一定将王爷的谢意带给皇后娘娘。
奴才告退。
说完,躬着腰退步,转身离开。
王爷,怎么了?候在殿外的寒叙见着林公公的离开,一脸不解的问着南宫樾。
南宫樾深邃的双眸直视着林公公远离的背影,伸手抚了抚自己的下巴:本王在想着,太子大婚在即,本王该送一份怎么样的大礼以贺太子大婚,才会不至于失了为人臣,为人子的礼。
寒叙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对着南宫樾一脸肃穆的说道:卑职这就去准备。
说完,对着南宫樾一作揖后,转身离开。
南宫樾的唇角弯起了一抹浅弧,眸中带着淡淡的满意之色。
御书房聂进,柳望亭的女儿那边,你查的怎么样?一进御书房,南宫百川便是问着跟着他进御书房的聂进。
聂进恭恭敬敬的在南宫百川右侧站立,一脸认真的回道:回皇上,奴才查出柳小姐似乎与太子殿下走的挺近。
南宫百川抬眸,微有些吃惊:太子?聂进点头:奴才查出,柳府隔壁的别院是太子殿下的。
太子殿下与柳小姐偶尔会在那里……聂进止声,没再继续往下说,微垂着头,双手紧握放于身前。
南宫百川沉沉的抿了下眉头:朕如果没有记错,柳望亭应是站在樾儿这边的,何以他的女儿会与太子搅在一起?聂进没有接话,依旧垂头。
南宫百川在龙椅上坐下,背靠椅背,左手搁放于膝盖上,右手轻轻的扣着案桌,一脸深思熟虑。
好半晌后,对着聂进说道,这事交给你去处理了。
朕要知道柳望亭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聂进一鞠身:奴才尊旨。
……永陵宫奴婢见过王爷。
南宫楀刚一进宫门大院,便见着榆妃身边的周嬷嬷对着他行礼,娘娘请王爷去见她。
南宫楀微微的拧了下眉头,对着周嬷嬷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
周嬷嬷又是一欠身后,转身离开。
南宫楀迈步跟上。
母妃,找儿臣有何事?南宫楀对着侧躺在软榻上的榆妃一脸敬意的问道。
闻声,榆妃微微的正了下身子,双眸直视着他:你如实告诉母妃,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南宫楀在她对着的椅子上坐下,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略显的有些不以为意的问道:母妃指哪方面?对于他的不以为意,榆妃显的有些愤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别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母妃指是哪方面!你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镜,皇后与太子步步紧逼。
臻妃与南宫樾的意思同样明显。
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状况,还在那里跟百里飘絮搞的不清不楚!你告诉本宫,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父皇已经下旨,百里飘絮已经是太子妃人选,你与百里飘雪的大婚也定!你是不是非得在搞出点什么时候状况来,你才甘心满意?!南宫楀的唇角却是扬起一抹依然不以为意的弧度,转眸望着一脸愤怒的榆妃:母妃身子不适,还是安心养身为好。
这些事情,儿臣心中有数,也知道该怎么处理解决。
榆妃重重的一掌拍向软榻,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的母妃能安心养身!我现在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本以为你与百里飘絮成事,至少能让百里青松助你一臂之力,这下倒是好,你自己一手促成了她与太子的事。
你说,就你现在要娶的那个庶女,百里青松能为了一个庶女而站在你这边!楀儿,你到底是怎么样呢,到底在做些什么?你能告诉母妃吗?周嬷嬷端来一碗榆妃服用的药。
南宫楀起身接过周嬷嬷手中的药碗,往榆妃面前一递:母妃先喝药。
榆妃又气又无奈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药,一饮而尽。
南宫楀接过药碗递于周嬷嬷,一脸正色的看着榆妃:母妃放心,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什么。
百里飘雪虽不过是庶女,便是绝对能助儿臣一臂之力。
母妃若是想要儿臣好,就千万别摆脸色给她看。
榆妃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她……南宫楀点了点头:母妃不觉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有太多的巧合了吗?所以,若母妃真心为臣儿好,那就相信儿臣。
到时百里青松是站在太子那边还是儿臣这边,可就说不准了。
榆妃看着他那一脸自信而又肯定的脸色,眼眸之中的那一抹浅忧以及微愤慢慢的敛去,改而换上了一脸会心而又舒心的浅笑。
对着南宫楀点了点头:如此也不枉母妃这次受罪了。
南宫楀略显有些心疼而不失孝意还带着浓浓感激之情的望着榆妃那有些苍白的脸色,母妃为儿臣做的一切,儿臣都铭记于心。
儿臣绝不会让母妃失望的。
榆妃欣慰一笑:母妃相信你。
只要你觉的可行,母妃都会支持你。
……柳府老爷下朝了。
柳望亭一回府,柳夫人便是急步朝着他走不,脸上有着浅浅的无奈与求救。
柳望亭冷冷的看一眼柳夫人,有没有问出,到底她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一起到柳悠娴,柳望亭就一肚子的气,好好的与靳大人的一门亲事,就这么让她自己给毁了。
再这么一来,不止靳大人,就连安逸王爷估计也得对他有所疑心了。
柳夫人有些无耐的摇了摇头,眼眸里有着浅浅的泪渍:妾身已经说的嘴皮都破了,可她就是咬着牙一句话不说啊。
老爷,你说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这日子要是久了,肚子可就显出来了。
现在这还能瞒得住,可若是再过个两个月的,那就得显怀了。
老爷,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我好说歹说,她就是只字不露啊。
柳夫人那是已经急的直团团转了。
柳望亭眼眸一沉,一个迈步朝着柳悠娴的闺房而去。
见着柳望亭这一脸怒气中就差带着杀气意的朝着女儿闺房而去,柳夫人一个急步的赶紧跟上柳望亭的脚步。
柳望亭几乎是用踹的,一脚踹开了柳悠娴的屋门。
屋内,柳悠娴正面无表情的坐于自己的床沿上,身子斜靠着床栏,在看到怒气冲冲的踹门而入的柳望亭,只是冷冷淡淡的斜了一眼。
斜过之后依旧面无表情的靠坐在床栏上,没去理会柳望亭的怒意。
见着女儿那一脸目无尊长不说,且还一脸的不以为意的表情,柳望亭的怒意蹭蹭直上。
大步迈步柳悠娴的面前,阴沉着一张脸,悠娴,为父再问你一次,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最后一句话,柳望亭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柳悠娴却只是冷冷的一个鼻孔哼笑,冷冽的双眸无愄的对视上柳望亭的双眸:爹,你不用再多费唇舌。
女儿不会说的,就算你现在一掌劈了女儿,女儿也不会说的!你——!柳望亭挥掌,朝着柳悠娴欲劈去。
不可以啊,老爷!在柳望亭的大掌还没来得及落下之际,柳夫人一个快速的挡在了柳悠娴的面前,流着泪讫求道,我们就悠娴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忍心这么对自己的女儿啊!老爷,你若真的要杀了女儿,那就先杀了我吧!哎——!柳望亭将那停在半空中的手狠狠的一掌劈在了柳悠娴身后的床栏上,床栏重重的摇晃向下,差那么一点床栏就断了。
柳夫人一个老牛护犊般的将柳悠娴护在了怀里,以防那床栏若真是断了,压到了她。
慈母多败儿!柳望亭恨恨的瞪着柳夫人。
其实他又何偿舍得将那一掌落在女儿身上呢?这个女儿向来都是他的掌上明珠,自小就聪明伶俐,懂事能干不说,又娴雅恬静,知书达理。
当他知道女儿为了救靳大人而受伤中毒时,他甚至还为此感到自豪。
心里还想着,不愧为他柳望亭的女儿。
他一心忠于安逸王爷,忠于靳大人。
甚至在想着,就算女儿不能为安逸王妃,能当个侧妃也不错。
当知道靳破天与柳悠娴的事情时,他是喜出望外的。
一心就等着喝靳破天的这杯女婿茶了。
可谁知……这让柳望亭的老脸全都丢尽了!老爷!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安逸王府寒总管求见。
寒叙?柳望亭微微的怔了一下,这个时候寒叙求见所谓何事?被柳夫人护在怀里的柳悠娴亦是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柳望亭忿瞪一眼母女俩,迈步朝着屋外走去。
娴儿啊,你这是何苦啊!见着柳望亭出屋,柳夫人老泪纵横的看着柳悠娴,满脸的心疼,你这样自己咬着,就算爹娘想给你做主,也无能为力啊!到底你这是为哪般啊!柳悠娴伸手抚去柳夫人脸上的眼泪,娘,女儿不能说!你就当女儿不孝了,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女儿再来侍奉您与爹。
娘,恕女儿不孝!柳夫人还没明白过来,柳悠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见柳悠娴一个手起手落,朝着她的后颈处重得的一挥。
柳夫人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柳悠娴一个敏捷的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屋子。
寒叙见过柳大人!寒叙对着柳望亭作揖。
寒总管请起,老夫受之不起!柳望亭赶紧制止了寒叙的作揖礼,可是王爷有何吩咐?寒叙摇头,非也,非也!而是王妃听说柳小姐身子不适,这是王爷与王妃大婚时,皇上赐给王爷的天山雪灵芝,王妃特让寒叙送于柳小姐,希望能对柳小姐的病情有所帮助。
说完将手中那装有天山雪灵芝的锦盒递于柳望亭。
柳望亭连连摆手,一脸的受宠若惊:不可,不可!小女岂能受王妃这般的大礼!老夫更是受之不起!寒叙将手中的锦盒放柳望亭手里一放,柳大人无须这般见外,王妃说了,都是自己人。
王爷与王妃自然也是希望柳小姐好。
对了,寒叙可是听说柳小姐与靳大人好事将近了……哎!柳望亭一脸无脸见人般的直摇头,别提了,寒总管!老夫都快无脸见人了。
寒叙微微的怔了一下,一脸不解的望着柳望亭:柳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需在寒叙帮忙,柳大人请尽管开口。
柳望亭除了摇头之外,实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既如此,寒叙也不多问。
不过,寒叙还是这句话,若是柳大人需要寒叙帮忙,请尽管开口。
寒叙一脸正色的对着柳望亭说道。
柳望亭满脸感激的直点头。
那寒叙这就告辞了。
寒叙对着柳望亭一作揖,转身却是双眸在扫过柳府边是的别院时,停下了动作,一脸略显疑惑的看着那别院然后问着柳望亭,柳大人,可知那家的是何人?寒叙怎么看着这与柳大人的府邸有些相似?可是柳大人府上的亲朋?顺着寒叙的视线,柳望亭转眸望去,眼眸内同样有着微微的疑惑不解,摇了摇头:不是!与老夫没有任何的关系。
老夫也从未见着此户有人出入过。
想是,应宅吧。
寒叙浅浅一笑,寒叙告辞。
寒总管慢请!……夜柳府隔壁的小别院种着柳树的小院,南宫佑站于院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凌肃,柳悠娴跪于地上。
你告诉本宫,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何本宫所有的安排全都没见你有所行动!南宫佑阴森寒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悠娴办事不利,未能完成太子殿下交待的任务,请太子殿下责罚!柳悠娴一脸自愿领罚的对着南宫佑说道。
责罚?南宫佑冷笑,本宫要的是父皇处罚了卿九九,要的是你嫁给靳破天挑拨了他与南宫樾的关系!你现在跟本宫说,责罚!悠娴,你让本宫很失望!双眸冷冷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柳悠娴。
柳悠娴的左手下意识的抚向了自己的小腹处,眼眸里闪过一抹淡淡的母爱,如果……如果,悠娴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太子殿下还会让悠娴嫁给靳破天吗?------题外话------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出不来了啊啊啊啊——!抓毛ing…。
113 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113倏的,只见南宫佑一个箭飞上前,又一个弯身,在柳悠娴还没回神反应过来之际,原本跪在地上的她,已经被南宫佑紧紧的扣着咽喉处给提了起来。
南宫佑阴森冷厉的双眸如魑魅一般的直视着她,你知道,本宫最讨厌的便是拿事威胁本宫。
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柳悠娴被他扣的喘不过气来,很是痛苦的吸着气,却又因为南宫佑那扣着她咽喉处的手太过于用力,完全就没办法吸气。
于是只能拼命的摇头,用着十分困难的声音说道:没有!太子殿下恕罪!南宫佑终于松开了扣着柳悠娴咽喉处的右手。
一得到自由,柳悠娴便是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她的脸有些胀红,纤细而又嫩白的脖颈因为南宫佑那用着的掐扣,而同样有些泛红。
在这银白的月色下,更显的她那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南宫佑凌厉的双眸如猎豹一般的凌视着她,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若是让本宫知道你耍什么心机。
你知道本宫的为人!扑通!柳悠娴再度跪下,悠娴不敢!最好不好!本宫没有那么大的耐性,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说着,一个绝然的转身,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柳悠娴双手抚着自己那平坦的小腹处,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抬眸仰望着这漫天星空,明亮的月光,闪闪发亮的繁星,然后她却一片茫然。
她爱南宫佑,爱到为了他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但是同样她也知道,南宫佑不可能会爱上她。
就仅仅因为她是柳望亭的女儿这一点,他便不可能会让她有进宫有可能。
父亲柳望亭是安逸王爷与靳破天的人。
所以就算她是他的人,他也不可能会相信于她。
之于他来说,她柳悠娴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一颗可以很好的安插在靳破天身边,为他做事的棋子而已。
但是却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自己人。
但是,就算如此,她也心甘心情的成为他的一颗棋子。
为了帮他做事,她接近靳破天,他有意无意的挑拨着父亲与安逸王爷的关系。
不为别的,只为有一天自己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但是,她同样也知道,这一切都不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而已。
他的太子妃是宁国公府的大小姐,他的侧妃是相府的舒紫鸢。
她就连想进东宫当个婢女也不可能!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肚子。
若是在这个孩子没来之前,她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违了他的意思。
但是现在,她只想生下这个孩子,好好的抚养他长大。
不想再继续做着那些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
柳府柳望亭正坐在案桌后的椅子上,一脸愁容。
柳夫人则是垂着头,暗自流泪。
门被人用力的踢开,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门口处,然后迈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那露在黑色蒙面布外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柳望亭与柳夫人,充满了杀气。
柳夫人倏下从椅子上站起,一脸胆怯的躲至了柳望亭身后。
侠士深夜到访有何贵干!柳望亭将夫人护于身后,一脸冷静的与那蒙面人对视。
柳望亭是兵部侍郎,自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是见过了大场面的。
是以,见着一充满杀气的蒙面人出现在自己的书房内,半点没有表现出惊慌与恐惧之然,反而是镇定之中带着冷静。
柳大人,要怪就只能怪你养了个吃里扒外的好女儿!蒙面人话音刚落,手里不知何时竟是一多出了一把短匕,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向了柳望亭身边的柳夫人。
柳望亭一个迅速的去接那短匕,可惜身手其实不算错的柳望亭在这蒙面人面前,却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只见蒙面人凌空而跃,掌风朝着柳望亭而去的时候,短匕已经插进了柳夫人的胸口。
夫人!柳望亭大喊。
鲜红的血从柳夫人的换胸口流淌而处,柳夫人的脸上扬起一抹不舍之意,只来得及唤出老爷二字后,便是断气。
看着自己心爱的夫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断了气,柳望亭拳头紧握,怒杀之气到了极点,王爷和靳大人是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事情的。
你到底是谁的人!放下怀中的柳夫人,柳望亭凌掌朝着蒙面人而去。
蒙面人冷冷的一哼:我说过了,要怪就只能怪你养了个吃里扒外的好女儿!你放心,一会我也会送柳小姐下来,到时你们就一家三口在下面团聚吧!说完,招招式式,掌掌拳拳都往死里向柳望亭而去。
柳悠娴有些不舍的望着这小别院,这里有她与南宫佑的回忆。
虽然他从不曾真心等过她,但是她不否认,这里有她快乐的时光。
背上背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包袱,再朝着柳府的方向恋恋不舍了望了一眼。
心中默念:爹,娘,女儿不孝!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但是她却从今往后不能再侍奉于二老身边。
转身……柳小姐打算去哪!不远处,一个黑衣人蒙面人站着,用着阴沉中带着肃杀的眼神直视着她,看来,柳小姐是将太子殿下的话当成耳边风了!还是说,刚才柳小姐有什么事情瞒着太子殿下!月光下,黑衣黑罩的他,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而此刻,他正用着那双阴森森如魑魅般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在了柳悠娴的肚子上。
下意识的,柳悠娴的手护向了自己的肚子,然后往后退了两步,你想怎么样!她的语气似乎有那么一丁的不自信,且还透着隐隐的惊慌。
黑衣人冷冷的一哼笑,朝着她迈步前向:想怎么样?柳小姐是聪明人,又岂会不知我想做什么?看来,你真是没反太子殿下的话放在心上!你跟了太子子殿下这么些处,还不知殿下是怎么样的人吗?柳小姐,你说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黑衣人步步向前,柳悠娴步步后退,她的眼眸里有着不可抹灭的慌乱与惊恐,你不用在这里危言耸听,太子殿下若是真想对我动手,刚才就动手了,何须多此一举?是吗?黑衣人依旧冷笑,看来,柳小姐真是太不了解太子殿下了!竟然连太子殿下在给你机会都不知道。
若你此刻不想着要离开,若你自己动手解决了肚子里的那个孽种,若你是按着殿下的指示去做事。
那么,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但是,你没有!你非但想在生下了肚子的孩子,还你想远走高飞,不想再替殿下做事。
你甚至想着,是不是等有一天孩子长大了,若是个男孩,你便来个母凭子贵?柳小姐,你真是太天真了,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你说,太子殿下能容下你这样的一个人?你父亲柳望亭可是安逸王爷的人,太子殿下给你机会,可是你却不珍惜。
既然如此,那么只好由我送你一程!说完,大掌朝着柳悠娴而去。
柳悠娴本也是有武功底子人的。
若是换在以前,或许还能接个三五四招。
但是,现在一来身怀有孕要顾着自己的肚子。
二来也不知道那日卿九九对她使了什么手脚,竟是有些手脚不灵活了。
是以,在只接了黑衣人两招之后,便是明显柳悠娴有些招架不住了。
然而,黑衣人却是招招狠戾,不留半点余地的一掌重得的击在了她的小腹上。
柳悠娴只觉的一阵翻腔倒海般的痛楚从她的肚子处传来,然后一股暧流顺着她的大腿两侧而下。
不用想的也知道,那是什么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黑衣人对着她冷冷的一哼,然后一个凌空腾跃,消失于夜色之中。
一滩鲜红的血淌在了地上。
柳悠娴紧紧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却突然之间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只是,脑子里不知不何却是闪过了柳夫人那慈和温笑的脸,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柳悠娴就这么拖着染满了鲜血的步子,朝着柳府而去。
墙院上,看着朝府而去的柳悠娴,那一抹黑色的魅影,眼眸里露出了一抹阴森森的逞笑,然后彻底消失了于夜色之中。
爹,娘!当柳悠娴回到柳府时,进入柳望亭的书房时,却只是看到了胸中插着短匕,只剩那匕柄在她体外的柳夫人。
以及倒在柳夫人身边,双手双脚被挑断了筋脉,倒于血泊之中的柳望亭。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爹,娘!到底是谁做了!顾不得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也顾不得此刻自己身体的虚弱还有一身的血渍,柳悠娴疾步跑至柳望亭与柳夫人身边,想要扶想两人,却是发现自己两腿一软,倒在了柳望亭的身边。
柳望亭不止被挑断了手脚筋,还被废去了一身的武功。
此刻,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柳悠娴,在看到她有这一刻,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他那被挑断筋脉的右手,紧紧的握着。
似乎是握着什么东西,不想让人知道一般。
柳悠娴轻轻的掰开他的右手,当看到那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玉佩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
啊——!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声传遍了整个柳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不止搭上了肚子里的孩子,还陪上了父母的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南宫佑!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你为今日的所为付出代价的!南宫佑,我柳悠娴今天以父母的两条命立誓,我一定让你后悔的!柳悠娴疯了一般的冲出了屋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安逸王府南宫樾早早的去上朝了。
夏芝见过王妃!舒清鸾刚坐下准备用早膳,便见着夏涵之与文嬷嬷朝着这边走来。
夏涵之没有用自己的真名,隐姓埋名的她一直都是用韩夏芝这个名字。
是以就算现在回到了安逸王府,依旧还是用着这个名字。
今儿的韩夏芝着一件鹅黄色镶银边的累珠叠纱粉霞茜裙,裙摆着绣着小兰花图案,手腕上挽着丈许同样鹅黄色的纱丈。
长秀发梳了一个精致的垂柳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粉珍珠短流苏,贴了少许几片珠饰,清清爽爽倒也不失娇俏。
换下了昨日的一身粗布旧衣,再换上今日的锦衣绸服。
再加之,她的身上本就透着一抹与生具来的优雅。
瞬间的,让韩夏芝婉如一个超凡脱俗的仙子一般,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奴婢见过王妃!文嬷嬷对着舒清鸾行礼。
同样的,文嬷嬷也换下了昨日打满了补丁的衣服,换上了安逸王府的下人服。
见过韩姑娘。
初雨和写意以及知情对着韩夏芝行礼。
对于初雨等人的行礼,韩夏芝似乎有些不太适应,略显拘谨的望着舒清鸾。
她的眼眸里隐隐的闪着一抹不习惯的神色。
舒清鸾浅浅的一抿唇,对着韩夏芝招了招手:夏芝不用这般见外,都是自己人。
来,坐下,一起用早膳。
初雨,给韩姑娘拿套碗筷。
是,小姐!初雨急急的转身离开,没一会便是拿着一套碗筷,然后摆放在舒清鸾身边的位置。
对于舒清鸾的热情,韩夏芝略显的有些怯意,同样还带着一丝拘谨,对着舒清鸾很是得体的一鞠礼:夏芝不敢逾越。
舒清鸾笑意盈盈的望着举手投足间尽显拘谨的韩夏芝,轻轻的浅笑出声,没有逾越。
我们是一家人,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了,我和王爷都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你也不用这么拘谨的,以前你与文嬷嬷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文嬷嬷,扶夏芝坐下。
对着文嬷嬷说道。
文嬷嬷点头,微微的笑,走近韩夏芝身边,轻声说道:小姐,王妃一片好意,您就领了吧。
嬷嬷等了这么多年,盼的就是这一天。
就算我们吃再多的苦,现在也是苦尽甘来了。
嬷嬷也算是对得起老太爷,老爷夫人了。
啊!文嬷嬷说着,眼眶微有些湿了,然后对着舒清鸾侧了侧身,奴婢失礼,请王妃责罚。
舒清鸾嫣然一笑:文嬷嬷请起,这些年苦了嬷嬷了。
文嬷嬷摇头,一脸的甘之如饴:不苦不苦,能盼到今天,什么都是值得的。
韩夏芝也不再扭捏,在舒清鸾边上的椅子坐下,对着舒清鸾会心一笑:谢王妃。
舒清鸾拿起筷,往她的碗里夹了些食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以后别那么见外拘谨,这里就是你的家。
如果有什么不习惯或是少了什么,尽管告诉如画。
昨晚睡的可还好?这话问的是真心的,话里什么意思,不用舒清鸾说的太明白,韩夏芝自是明白的。
昨儿仲秋团圆夜,却是夏家灭门之日。
虽说那时候的她才不过是在襁褓里的婴儿,什么都不懂。
但是,自她懂事起,文嬷嬷就没有隐瞒过她什么,她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世。
所以,她自然明白舒清鸾这话的意思。
舒清鸾自然也不会把话说的太明了,去揭人的伤疤。
对着舒清鸾抿唇浅然一笑:已经习惯了,相信他们在天有灵,看到今天也会感到欣慰的。
舒清鸾点头,嗯,这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不过就是只能先委屈了你,暂时还不能公开了你的身份。
所以,在府中,你还是只能以韩姑娘自居。
韩夏芝浅笑:什么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能与你们相认。
嗯!舒清鸾笑着点头,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只水晶饺和一块桂花香酥糕,听文嬷嬷说,你喜欢吃水晶饺和桂林糕,这是我让厨子按着文嬷嬷说的做的,你偿偿,是否和文嬷嬷做的一样?韩夏芝的眼眶里微微的泛起了一层浅浅的涟漪,轻轻的吸了下鼻子,努力的将眼眶里的那一抹湿润压制住,没让它流出来。
对着舒清鸾笑意盈盈中带着感激的说道:谢谢!舒清鸾失笑摇头:傻丫头。
她便是这样,只要是她在意的,那便是全心全意的对人好。
人若敬我,我还敬人。
人若犯人,双倍奉还。
这就是她舒清鸾做人的宗旨。
……朝堂南宫百川一脸霸气的端坐于龙椅上,凌肃的双眸扫视着朝下群臣,森冷的眼眸转视向南宫樾:安逸王,你能告诉朕,为何柳爱卿今日不在朝堂之上?这话问的可是很直白了,就差没有直接说出,柳望亭是你的人,你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对着南宫百川一鞠身作揖,南宫樾沉声回道:回父皇,儿臣不知!不知!南宫百川冷厉的双眸如刀般的射着南宫樾,正欲说什么时,见着一太监惊慌失措的从殿门外跌跌撞撞的疾步而来,奴才见过皇上,见过皇上。
皇上,……出……出事了!何事!南宫百川怒喝!柳……柳大人……出……出事了!与……与柳夫人,被……被人杀……杀害于自己的书房……房内,柳……柳小姐……生不见人,死……死不见尸!太监舌头打颤,结结巴巴的总算将话说完。
然后呈伏状跪于地上,一动不敢动的等候着南宫百川的示下。
混帐!南宫百川勃然大怒,重重的拍在龙椅扶上,凌厉深沉的眼眸里尽是怒愤,堂堂二品官员,在府上被刺身亡,竟然到了上朝之际才知道!朕要你们何用!朝堂之上,所有官员的脸色在听到太监说柳大人被刺身亡时,均是一脸的惨白了。
南宫樾与靳破天对视一眼,靳破天不着痕迹的摇头,表示他也是现在才知此事,更是通过眼神传递于南宫樾,这事绝对与他无关。
然后便见着微垂着头的南宫樾那眉头拧的更紧了。
靳破天亦是紧紧的拧起了巴头。
南宫佑同样是一脸疑惑而又深不可测的拧眉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竟能将柳望亭给杀了?还没有惊动府上的任何一个人?直至现在才发现?莫非是柳悠娴?这是南宫佑此刻,唯一想到的。
若说柳悠娴,她还真有这个可能。
南宫楀的视线则是不经意间的扫向了舒赫的方向,然后唇角弯起了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
看来,舒赫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上一次是太师,这一次竟然是兵部侍郎柳望亭。
舒赫在接触到南宫楀投来的那一抹阴阳怪气的眼神时,微微的怔了一下。
怔过之后自然也是明白过来,南宫楀那一抹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那可是很明显的在怀疑于他。
可是,这事根本就不是他所为。
他犯得着做这事吗?可是,却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是何人置柳望亭于死地?难不成……视线下意识的朝着百里青松的方向望去,却见百里青松也正朝着他这边看来。
于是两人的视线很巧妙的撞在了一起。
各自的眼神里都有着一抹怀疑于对方的意思,却又有着一份不会是对方的矛盾神色。
说!都哑巴了吗?见着朝下没有一人说话,南宫百川再度大怒。
回父皇!南宫楀在南宫百川的怒吼声中站了出来,对着南宫百川很是恭敬的一个躬身作揖:儿臣愿意彻查此事,定查出那伤害柳大人之凶徒!还望父皇恩准!南宫百川怒火中烧的双眸直直的凌视着南宫楀,朕等着你的消息!皇上,唯今之际,兵部侍郎一职空缺。
臣以为,应尽快命人顶上柳大人的兵部侍郎一位。
又,前段日子刑部侍郎一位也还空缺未补上。
其中一臣用着很一尽忠职守一般的语气提出了自己的见地。
南宫百川冷视着他:爱卿可是有人选?回皇上……回皇上!那人的话被人打断,只见百里青松对着南宫百川一鞠身,三个月后会考在即,臣以为皇上可以在过了会考之后再做此打算!舒赫上前一步,回皇上,臣也觉宁国公此举可行。
南宫百川的神线在百里青松与舒赫身上来回的游移着,然后落在了南宫佑身上:太子觉的意下如何?南宫佑抱拳一作揖:回父皇,儿臣觉的可行!南宫百川的视线再度转向了靳破天:靳爱卿?回皇上,臣相信会考定能为皇上招揽不少孝忠皇上的有才之士。
靳破天沉声回道。
南宫百川冷冷的一抹唇,既如此,那么此届会考交于……顿了顿,视线停于靳破天身上。
朝堂之上,其他群臣的视线随着南宫百川的视线,偷偷的落在了靳破天身上。
莫非,这次会考由靳大人主考?然而,却见南宫百川的视线从靳破天的身上移至了百里青松与舒赫身上:百里爱卿与舒爱卿,朕也希望你们能为朕纳来不少有识之士,就好比靳爱卿这般。
靳破天是南宫百川的爱将,这一点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
但是,却让人想不通的是,何以靳破天会站在了安逸王爷南宫樾的一边?安逸王爷似乎并不怎么受南宫百川待见,但是对于靳破天对南宫樾的态度,南宫百川又完全没放于心上。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猜不透的一个迷线团一个的题。
臣谢皇上隆恩。
舒赫与百里青松对着南宫百川行身道谢。
退朝!南宫百川一个起身,离开。
退——朝——!聂进扯着脖子喊道。
靳大人似乎对柳大人出事一事并不觉的意外。
靳破天刚踏出金銮殿门坎,便是听到了南宫佑似笑非笑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止步,靳破天转身,深沉的双眸直视着南宫佑:太子殿下似乎也不见得有多意外!南宫佑失笑摇头:怎么一样?柳大人是靳大人得意下属,论行军作战,本宫听说靳大人与柳大人之间配合十分默契。
只是突然之间,这就传来了柳大人的噩耗。
不过靳大人的表现有些出乎本宫的意料。
靳破天同样回以他一抹深沉的冷笑:那么太子殿下觉的,下官应该是怎么样的表现,才合乎太子殿下的情理之中?本宫以为,靳大人会急着要彻查柳大人一事。
就好比……当初沈太师出事那般的……心切与热情。
南宫佑的脸上有着一抹阴晴不定的冷笑,话语之中更是带着一丝隐约的言外之意,然后看着靳破天的眼神微然一闪,倒是没想到七皇弟比靳大人更关心柳大人一事了。
莫非太子殿下觉的,臣弟不应该接手彻查柳大人一事?南宫佑的话刚说完,南宫楀的声音传来。
然后只见南宫楀迈着沉稳的步子,脸上挂着一抹令人捉摸不够的阴沉,在南宫佑身边站立,还是太子殿下觉的臣弟抢了太子殿下的风头?南宫佑好整以暇的看一眼靳破天,又看一眼南宫楀:七弟,抢的不是本宫的风头,而是靳大人的风头。
本宫不打扰七弟为父皇解忧。
说完,噙着一脸的高深莫测,迈步离开。
靳破天对着南宫楀微一颔首:下官告辞。
靳大人!南宫楀唤住了转身的靳破天。
靳破天再度止步,转身:安陵王爷有何吩咐?南宫楀一脸正色的望着靳破天:柳大人是靳大人最得力的下属,难道靳大人不与本王一道前往柳府吗?靳破天同样一本正经的回道:就因为柳大人是下官最得力的下属,所以下官才不宜插手此事。
下官希望安陵王爷能查明一切,还柳大人一个公道。
下官在此先谢过安陵王爷,也替柳大人谢过安陵王爷!南宫楀沉沉的看着靳破天,眸中划过一抹深沉。
……安逸王府王爷,柳大人府上出事了!南宫樾刚一回府,便见着寒叙与寒柏急急的朝着他而来。
见过靳大人!见着与南宫樾一道回府的靳破天,二人对着靳破天微一作揖。
靳破天颔首点头。
本王知道!南宫樾点头,对着兄弟二人说道,到书房。
书房破天,你觉的这事会是何人所为?南宫樾微拧着眉头,微靠着椅背,右手抱胸,右手抚着下巴处,与靳破天对视一眼后看着寒叙,虽然柳大人的女儿是太子的人,但是,本王从来不曾怀疑过柳大人对本王与你的忠心。
你觉的有可能会是太子或者皇后为做么?靳破天同样紧拧着眉头,一脸深思熟虑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刚才下朝出殿时,太子在下官面前显了几句。
下官觉的,这事不太可能是太子所为。
南宫樾的眉头拧的更紧了,那抚着下巴处的手不禁的弯了弯,抬眸看向寒叙,寒叙,你昨儿去柳府时,可有什么异常?寒叙仔细的想了一会,很肯定的摇头:卑职按王爷的意思,以王妃的名义送那支天山雪灵芝给柳大人。
只是暗中提示了下太子殿下在柳府隔壁的别院,希望柳大人小心。
并未见柳府有何异常。
不过倒是柳大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想了想,觉的自己在提及柳小姐与靳大人婚事之时,他的眼眸里划过的那一抹自责,内疚还有伤心,好像是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虽然他是故意提及柳悠娴与靳破天的婚事,好让柳望亭有所防备。
怎么不一样?南宫樾与靳破天异口同声问。
于是,寒叙将他到柳府后与柳望亭之间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柳望亭的每个细微的表情都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柳大人很以可能是在逼问柳小姐。
而且他们父女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寒柏听完寒叙所言后,一脸正色的说道。
南宫樾与靳破天点头。
寒柏又接着道:卑职看过柳大人出事的现场,在卑职看来,不太像是柳小姐杀害了自己了父母。
南宫樾与靳破天同时望向寒柏,靳破天露出一抹微微诧异之色,南宫樾却是一脸淡定与意料之中。
寒侍卫这么快去过柳府了?靳破天略显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寒柏浅笑点头。
知情与写意端着两杯热茶进来。
王爷请用茶!靳大人请用茶!放下茶杯,知情与写意退出书房。
南宫樾端起茶杯,以着寒柏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然后悠然自怡的饮着茶。
短匕一刀刺进柳夫人的胸口处,只留下匕柄,柳夫人是当下毙命的。
且应该是在柳大人护着她的时候,凶徒当着柳大人的面将短匕射过柳夫人胸口。
柳大人是与凶徒过过招,但是很明显,柳大人不是他的对手。
胸口中了一掌,被人挑断了手脚筋后,又在他的天灵盖上打了一掌。
寒柏说到这时,微微的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神伤,是替柳望亭感到伤心。
南宫樾与靳破天均是微微的拧了下眉头。
不仅要了柳大人的命,还挑断了他的手脚筋,显然是不给他一点生存的希望。
靳破天的手握成了拳头,一抹怒意在他眼底划过。
寒柏继续说道:柳大人应是在与凶徒过招时,从他身上拿过了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但是,如果卑职没有猜错,那东西应是被柳小姐拿走了。
南宫樾与靳破天再一次同时望向了寒柏。
因为在柳大人倒地的血泊对面,还有另外一滩血渍。
看着那血渍的流向,卑职看来,应是站立时,顺着腿两侧淌下的。
寒柏说着,做了一个站立两腿叉开一步的势,然后继续说道,而且那血渍是一路从府外流着进府的。
但是,卑职察看过,却是察不到那血渍的源头,只有到柳府才开始有,应是被人清理过了。
柳大人的双手是紧握拳的,但是右手却是被人掰开了。
柳大人本应是想留下一点线索给我们的,但是很可惜,那唯一的线索被人拿走了。
靳破天松开了那紧握的拳头:何在寒侍卫觉的是柳悠娴拿走了柳大人留下的线索。
因为这个。
寒柏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只浅绿色的翡翠耳坠,递于靳破天面前。
靳破天接过那耳坠,拧了拧眉,然后将耳坠递到了南宫樾面前:王爷,你怎么看?南宫樾手拿翡翠耳坠,唇角微微上扬:如果她不是想护着那人,便是去找那人算帐了。
寒柏,将耳坠递于寒柏。
寒柏接过耳坠,恭敬的说道:王爷请吩咐。
这事你与知情盯着,有什么新的情况和发现,及时告之于本王和靳大人。
还有,你和知情只能在暗中行事,不能让安陵王爷发现了你们。
南宫樾交待着寒柏。
寒柏点头:是,王爷!卑职知道。
王爷,下官很好奇,这个人到底会是谁?靳破天的脸色略显的有些凝重,深邃的双眸微眯,下官肯定这事与太子无关,但又觉的这是冲着太子而来的。
若说是冲太子而来,那么为何以下如此狠手置柳大人与柳夫人于死地?但若是帮我们,又有些说不通!按着安陵王爷的态度,也不似是他做的手脚。
那么王爷和靳大人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舒清鸾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114 趁火打劫114卑职见过王妃!下官见过王妃!寒叙,寒柏对着舒清鸾很是恭敬的浅浅一弯身,靳破天亦是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舒清鸾微一作揖。
舒清鸾浅笑着朝三人颔首一点头,朝着南宫樾走去。
南宫樾抿唇浅笑抬望着她:王妃有何见解?舒清鸾在他边上的椅子坐下,抬眸扫一下屋内的四个男人,靳大人,九九好吗?没有直接回了南宫樾的问题,倒是问了一个与此事完全无关的问题。
靳破天点头一作揖,浅笑:九儿很好,谢王妃关心。
我听说,前几日父皇招九九进宫了?舒清鸾看着靳破天,一脸认真的问道。
靳破天点头。
然后便见着舒清鸾朝着南宫樾与靳破天嫣然一笑:王爷还没想到吗?南宫樾与靳破天对视一眼,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父皇的意思?靳破天更是脸上划过一抹不可置信:可是,这么做,皇上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柳悠娴吗?为了一个柳悠娴,却要伤了柳大人与柳夫人?这似乎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舒清鸾明丽的双眸望着南宫樾,唇处弯着一抹自信的浅笑:那么,如果是有人瞒着皇上呢?聂公公?寒叙脱口而出。
寒柏拧了下眉,垂头深思。
南宫樾却是一脸淡笑,似乎对于舒清鸾的说法赞同之余,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靳破天对着他作揖微微的一鞠身:王爷,下官也该告辞了。
寒叙,送靳大人。
南中樾对着寒叙吩咐道。
寒叙躬身:是,王爷!靳大人,请!对着靳破天作了个请的手势。
靳大人,代我问九九好。
舒清鸾对着靳破天说道。
靳破天又是一躬身作揖:下官替九儿谢王妃好意,下官告辞!说完,与寒叙一道迈步离开书房。
寒柏,入夜后带我去一趟柳府。
舒清鸾略显沉重的对着寒柏说道。
寒柏下意识的转眸望向南宫樾,只见南宫樾浅浅一点头:以后王妃说什么,照做。
王妃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
寒柏恭敬的一点头:是,王爷!卑职告退。
说完,退步转身离开书房。
书房内,仅剩南宫樾与舒清鸾二人。
南宫樾端过那杯被他放于一桌上的热茶,抿上一口,鸾儿怎知是聂进所为?其实王爷与靳大人心中早已有这想法,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不然,又为何会将此机会转让于安陵王爷呢?舒清鸾笑若春风一般的望着他,王爷怎么不问,为何清鸾想去柳府?南宫樾从椅子上站起,迈步至舒清鸾身边,在她身侧站立,微微的弯下身子,在她耳际轻声说道:鸾儿做事,自然有你的道理。
我只需相信以及支持你便行,就是不知聂进会做何想法?微微的转头抬眸,灵动的双眸与他那深沉的双眸对视,然后浅浅的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又或许这便是他的用意呢?南宫樾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的抚着自己的下巴处:本王突然之间有些好奇聂进了。
涵之怎么样?关心的问着韩夏芝在府里的情况。
舒清鸾从椅子上站起,我让如画去照顾她,只是初入王府,我看她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拘谨和见外。
这也难怪她,不过王爷放心,她是你的亲人,那便是我的亲人。
这里以后便是她的家,我们是一家人。
不知什么时候,南宫樾坐在了椅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竟是被他抱在了怀里,而她竟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等她此刻反应意识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他更是将她搂抱于怀里,她的脸颊侧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而他则是用着他那深邃的如墨石般有双眸一眨不眨的俯视着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仅那么半个拳头的空隙。
甚至还能感觉到他那温热的含着龙井茶香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却又十分的舒心怡人,还有淡淡的暧人心怀。
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舒清鸾的脸颊微微的泛起了一抹潮红。
略显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起身,却是不想他那搂着她腰际的手微微的加重了一些力道,让她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怀抱。
他那低沉而又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似乎本王赚到了。
他的话,话中有话。
不知道是在说此刻将她抱于怀中赚到了,还是说娶到她是他赚到了。
他的脸上扬着一抹好看的几近于迷人的笑容,他的眼眸微微的上扬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就连他的薄唇亦是微微的上扬了。
舒清鸾抬眸与他对视,王爷似乎很容易满足。
她的笑容里含着一抹隐约的坏意。
他倒是半点不含糊的一颔首:嗯哼。
就是不知鸾儿是否也如我这般容易满足?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的胸口处画着圈圈,看起来似乎更像是在对他进行着无形的挑逗。
微微的直起身子,身着他靠近几分,对着他吐气如兰:若说我不似王爷那这容易满足呢?王爷会怎么样?他一手怀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深思熟虑,嗯,说说看,你的要求有多高?或许在本王眼里看来,其实并不算高。
不安分的小手已经得寸进尺的从他的胸膛爬至了他的肩膀,然后又从肩膀处慢慢的向着他的耳垂处爬去,笑的一脸坏意:王爷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去看看夏芝吗?刚才还一脸恶作剧般的坏笑,却是在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里,她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一脸的认真与严肃,就连刚才十分不安分的小手,此刻也是安安分分的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之上,就好似刚才那一切都不过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若非,此刻她依旧坐于他的大腿上。
若非,此刻他的双手依旧环着她的腰际,他真的会觉的刚才那一幕不过只是幻想而已。
叩叩传来敲门声,然后传来了韩夏芝的声音:王爷,夏芝方便进来吗?舒清鸾与南宫樾对视一眼,舒清鸾的眼眸里基本还扬着一抹坏笑,然后从他的腿上跳下,迈步走至边上的椅子上,一本正经的坐下。
坐下之际不忘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然后脸上已经扬起了得体高贵的优雅笑容。
进来。
南宫樾正了正身子,对着门口处说道。
声音刚落,便见着韩夏芝推门而入,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他走来。
在离他五步之遥处站立,对着南宫樾很是恭敬的一鞠身行礼:夏芝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南宫樾起身,扶起韩夏芝:涵之无须这般多礼,没有外人之际,你可以直接唤本王表哥。
舒清鸾亦是从椅子上站起,对着二人笑意盈盈的说道:你们兄妹先叙叙,我先出去了。
说完,对着韩夏芝会心一笑,迈出书房,顺手带上了屋门。
坐。
指了指椅子,南宫樾对着韩夏芝说道。
韩夏芝却是没有坐下的意思,而是垂着头,站于原地,似乎在些紧张,也有些拘谨。
她的双手紧紧的拧着握在手里的锦帕,甚至于她的手心里都略微的有细细的汗珠渗出。
见着这个样子的韩夏芝,南宫樾也没有在椅子上坐下,而是一脸温和的看着她:是否有话要与本王说?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本王是你唯一的亲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浅浅的吸一口气,韩夏芝缓缓的抬眸,对着他露了一抹清甜的微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应该过来道声谢的。
谢王爷与王妃对夏芝的疼爱与呵护。
但是,我怕会连累于王爷和王妃,所以……所以什么?南宫樾问。
韩夏芝略显感激的一笑:这么多年,还能与亲人相遇相认,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我不奢求其他,这么些年,我与文嬷嬷也习惯了。
但若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会连累于王爷表哥和王妃的话,夏芝宁愿不与你相认。
所以,我想和文嬷嬷离开,至少我知道王爷表哥和王妃对我的这份心就行了。
南宫樾心疼又宠爱的一揉她的头顶,浅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本王答应过皇祖母,不止要找到你,还会照顾你一辈子。
所以,不管有任何事情发生,都有本王为你撑着。
无须担心,你只在开开心心的当王府的小姐就行了,其他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需要什么,又或者是缺了什么,尽管告诉如画,或者鸾儿,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
这里就是你的家。
嗯?可是……韩夏芝略显的有些不放心的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南宫樾打断了,没有可是,待时机成熟了,本王便会替夏家平反,到时候,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以夏小姐的身份现身了。
行了,别多想了,本王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若是觉的无聊,可以去找王妃聊聊。
韩夏芝重重了点了点头,她的眼眸里有着一抹闪闪波动的湿润。
对着南宫樾欠了欠身后,转身步出了书房。
……夜,寂静明月高挂于夜空。
两抹人影翻墙而进。
寒柏带着舒清鸾站在柳望亭夫妇出事的那间屋子。
柳望亭夫妇的尸体已经被移走,但是那一屋子的血迹依旧还在。
王妃,这便是当时柳大人与柳夫人出事的屋子。
寒柏站于屋内,指着那椅子边的上一滩血迹,柳夫人当时在这里身亡,短匕直插胸口只露出那匕柄。
这是柳大人出事的地方,手脚筋被挑断,胸口中一掌,天灵盖中一掌。
这……应该是柳小姐留下的血迹。
寒柏指了指另外一滩血迹对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一脸肃穆的站于屋内,垂眸扫视着那三滩血迹,然后抬眸将整个屋子扫视一圈。
除了那案桌摆的书籍有些凌乱之外,其他摆设一点也不见得有被翻动过的样子。
地上倒是有一些凌乱的鞋印,看样子应是柳望亭与那人博斗时留下的。
门口处有两条血迹,沿着门口直至屋内,然后又过屋内沿至门口。
只是这血迹却是在大门口处时,消失不见。
是以根本不知道这血迹的源头是在哪里。
走出屋子,抬眸望了一眼柳府隔壁的小别院。
对着寒柏微微的扭了下脖子,示意寒柏带她进入南宫佑的别院。
寒柏毫不犹豫的带着她再次越墙而过,进入了南宫佑的别院。
院子与柳府有七八成的相似。
若是初到之人,定是会将两府弄错了。
院中种着几株杨柳。
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个凉亭。
院中同样有着一些凌乱的脚印,看样子也是两人博斗时留下的。
且,院中还有一大滩的血迹。
按着这鞋印,其中一人的身手完全不及另一人。
寒柏垂眸看着地上那凌乱的脚印对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浅浅的一抿唇,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合情合理,不然柳小姐又怎么会被他打的滑胎?寒柏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倒也明白过来。
这应该就是聂公公的用意了吧。
耳坠呢?舒清鸾问着寒柏。
寒柏自衣袖内拿出那只浅绿色的翡翠耳坠,递于舒清鸾面前。
舒清鸾没有接过耳坠,而是对着寒柏说道:扔到柳府。
寒柏二话不说,毫不犹豫的一个跃身跳至墙头,然后将手中的耳附往柳府一扔。
小小的耳附在空中划出一条弧度之后,消失在夜色中。
看来,聂公公真是用心良苦。
舒清鸾看着那院中的那一滩血迹,一脸平静又淡然的说道。
原来喜欢夜探他人宅院不止本王一人,安逸王妃竟与本王是同道之人!冷冽中带着浅浅欣赏的声音传来,在舒清鸾还没反就过来,也在寒柏还没来得及从墙头跃下之际。
一抹身影已经来到了舒清鸾的面前。
寒柏一个跳跃,欲朝着来人袭掌而去。
却只见那人右手一个迅速的出掌,掌风已经朝着寒柏而去,但是左手却是已经拿着什么东西顶在了舒清鸾的胸门之上。
月光之下,当寒柏看清楚来人的脸以及那一柄顶着舒清鸾脑门处的物件时。
就算在这银白的月色之下,依旧是清楚的看到寒柏的脸色发青了。
那伸手向腰际而去的手楞是给僵了腰际怎么都抽不出自己腰际的那一柄软剑。
寒侍卫,可是想试试是你的剑快还是本王的手快?那人笑的一脸挑衅之色,边说边左手微微的一用力,只见舒清鸾的头微微的往后仰了仰。
随着他那微微的一用力,寒柏更是不敢有所动。
但是却不可能拿出十分友好的眼神与他对视。
是以,寒柏用着一抹凌厉的眼神剐视着他。
永珺王爷深夜不好好的呆于你的南岭寝宫,却是出现于京都别人府宅之内,就不怕南岭王动怒吗?舒清鸾波澜不惊的双眸直视着他。
听到舒清鸾这波澜不惊的声音,以及那看着他半点没有慌乱的眼神,皇甫珺微微的怔了一下,眼眸里更是划过一抹浅浅的不可置信,甚至这一抹不可置信中还带着一丝隐约的欣赏之色。
舒清鸾抿唇淡然一笑:很好奇本妃是如何知道永珺王爷的身份的?皇甫珺竟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自然也是让他微微的有那么一点分心了。
然而,就要他这那么一点分心之下,舒清鸾一个弯腰,又再一个快速的双手交叉使唤,在皇甫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手中的那柄原本顶着舒清鸾脑门的物件,此刻却是丝毫不差的顶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而舒清鸾则是脸上扬着一抹怡然自得的笑容,火铳,永珺王爷,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用的?边说边朝着那板扣处欲扣下。
皇甫珺脸色大变。
寒柏笑容微扬,走至皇甫珺身边,一脸凌厉,永珺王爷,寒柏见过火铳,但是我们王妃不曾见过,也不知火铳为何物,更不知火铳该如何使用。
所以,王爷可得小心了,若是我们王妃一个不小心扣下了,永珺王爷说不定可就回不去南岭了!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落井下石。
皇甫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就她这熟练的姿势以及脱口而出叫出火铳的名字,会是不知道火铳为何物,没见过火铳,更不知道如何使用火铳之人!?安逸王妃想怎么样!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是这个意思了。
更何况此刻,火铳还顶着他的脑门。
皇甫珺咬牙愤愤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问着舒清鸾。
舒清鸾笑:不应该是本妃问永珺王爷想怎么样呢?毕竟这里可是天祈的京都。
怎么永珺王爷反而问本妃想怎么样了?好!皇甫珺一咬牙,一狠心,算本王小看了安逸王妃!还请王妃回去告诉安逸王爷,就说本王答应他的提议。
舒清鸾骨碌碌的转动了下她那灵动的双眸,依旧笑的怡然自然:那多不好意思呢?本妃怎么听着永珺王爷这语气都像是屈打成招的意思呢?本妃向来崇善以德服人的,怎么可以让永珺王爷应的这么心不甘心不愿呢?寒柏抿唇浅笑,是那种佩服的浅笑。
皇甫珺咬的牙齿咯咯直响,却又屈于舒清鸾的威逼不得不再度退让。
深吸一口气,除了安逸王爷的提议之外,本王额外附送火铳一百柄。
一百?舒清鸾不屑。
皇甫珺瞪:两百!这女人太可恶了,竟然趁火抢劫。
舒清鸾浅然一笑:那多不好意思呢?不是让永珺王爷破费了么?永珺王爷来者是客,怎么可以让你破这么大的费。
那我们身为主人家的,也是应该尽尽地主之宜的。
那不如这样吧,寒柏,帮永珺王爷安排别院小住,好生的招待着。
千万不能失了我们天祈朝的礼,还有安逸王府的理。
怎么说,永珺王爷出手这么大阔卓,我们也不能太寒酸了。
寒柏,这事就交于你去办了。
哦,对了,我想你一个人应该是忙不过来的,毕竟永珺王爷可是贵客。
这样好了,我让知情和写意一道来前招待永珺王爷吧。
这样也好显得我们安逸王府的诚意不是?边说,还对着皇甫珺很是友善又欢迎的一笑,完全没有将她那威胁之意摆在脸上。
寒柏对着舒清鸾恭敬的一作揖:是王妃!卑职一定好生的招待永珺王爷。
舒清鸾笑的一脸放心又安心,对着皇甫珺十分客气的说道:那,本妃就替我们王爷在这里谢过永珺王爷了。
当然,若是王爷对寒柏有什么不满意之处,你尽管告之于本妃,本妃定会让他们做到王爷满意了为止。
那,这支火铳,本妃就先收起来了,这么危险的东西随身带着不好,万一走火伤着了王爷,那可如何是好?无耻,太无耻了!这是皇甫珺此刻对舒清鸾的评价!明明就是想扣押着他,想让他快点将那两百柄火铳送于南宫樾,却在这里冠冕堂皇的说的这么好听。
明明就是怕多派两个人和这寒柏一起监视着他,却说是怕招待不周。
明明就是抢了他的这支火铳,却在这里厚着脸皮说是为他好!无耻,太无耻了!这女人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
就如同无耻至极的南宫樾。
明明就是想和他联手对付南宫佑,自己坐上储君的位置,却在那里说的一副为民请命,为他着想,替他夺天下一般的厚颜无耻。
本王好奇了,这里就寒侍卫一人,如何招待着本王,又将安逸王妃无恙的送回安逸王府?莫不成寒侍卫还有分身术不成?皇甫珺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清鸾,说的一脸挑衅。
那就不劳永珺王爷操心了,本王的王妃自由本王担心。
皇甫珺那挑衅般的声音刚落,便是听到南宫樾接招般的声音响起,随即只见一个人影跳跃,已然站在了舒清鸾的身边,一脸迎战般的冷视着皇甫珺,寒柏,好好的招待贵宾。
寒柏恭敬的一鞠身:是,王爷!皇甫珺的脸黑的跟锅底没什么两样了。
南宫樾一搂舒清鸾的腰际:走,回府。
说完,还不忘对着皇甫珺投去一抹更为挑衅一般的眼神,未了还加了一句,忘了告诉你,你们的永琳王爷已经与我们的太子殿下达成共识了。
若换成本王是永珺王爷的话,就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南岭。
不过,若是王爷能尽快兑现自己的承诺,本王也同样会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说完,不等皇甫珺有所回应,搂着舒清鸾消失于夜色之中。
寒柏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永珺王爷,请吧!寒柏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气的皇甫珺做了个撕菜的动作。
……寝宫南宫樾仅着一件白色的里衣,身子半斜靠于椅背,左手环胸右手抚着自己的下巴,扬着一抹浅浅的却带着探究般的笑容,望着坐于床侧,同样仅着一件白色里衣的舒清鸾。
她的发髻已解下,如瀑般的乌黑秀发十分柔顺的披垂于身后。
在接受到南宫樾那一抹温热中带着浅笑的眼神,舒清鸾明丽的双眸于他对道,浅浅的笑道:王爷,想问什么?南宫樾再次扬唇微笑:看来本王真是赚到了。
说着,起身,朝着大床走去,掀开锦被,在她身侧坐下,双手很自然而然的将她搂抱入怀,你怎么会用火铳?而且竟然还那么顺手,竟能从皇甫珺的手中夺过了火铳不说,皇甫珺竟是半点没有反应过来。
舒清鸾往他的怀中蹭了蹭,很自然,也很随意,并没有觉得两人之间这般亲密有何不妥。
身子靠于他的胸膛之上,给她一种暧暧的温馨的感觉,双手与他的双掌十指相扣:不知道在什么书里看到过,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成了我的练手之人。
不过还好,没有走火。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并没有觉的什么会用火铳是可炫耀的。
你说寒柏会带他去哪?微微的抬眸,仰视着他。
清澈如山泉般的双眸那就么仰望着与他对视,因为微仰的原因,她那本就殷红的双唇此刻看起来更显的诱人,粉嫩而又晶柔。
白色里衣脖颈上的盘扣不知为何,竟是没有扣上,纤细修长的脖颈下,那两轮新月若隐若现,更是散发着迷人的诱惑。
随着她那浅浅的呼吸,此起彼伏。
南宫樾的眼眸微微的沉了一下,那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更是微微的加重了一分力道,他的视线就那么停在了她那若隐若现的洁白之上,久久不曾移开。
然而,此时的他竟是还能一心二用的回答着她的问题,招待贵宾的好地方自然是状元楼了。
舒清鸾嫣然一笑:不怕百里世伯找你麻烦啊?手指顺着她的腰际慢慢往上,直至腋下处,一边解着她里衣上的盘扣,一边一本正经的继续回着她的问题:我想,百里大掌柜会很乐意之至的。
腋下传来隐隐的酥酥痒痒,等她反应过来之际,里衣上的盘扣已然都解开,露出她那浅蓝色绣着兰花图案的亵衣。
他那带着厚茧的大掌此刻正在她那柔滑的肌背上轻轻的来回抚摸着,随着他的摩挲轻抚,舒清鸾只觉的阵阵的悸动由心而散。
紧随着脖颈上以及腰背后的松结解开,浅蓝色的亵衣落下。
美玉般的肌肤坦露于他的眼眸下,她的脸颊以及耳根处一片火辣辣的通红。
白色的里衣脱下,南宫樾抿唇露出一抹邪魅的痞笑,微微的倾身上前,凑唇于她的耳际,用着暧暧的魅惑人心的低沉声音说道:是否也该让你赚一点?舒清鸾抬眸,用着她那略显氤氲的美眸不解的望着他,张唇,却是被他含下了脱口而出的所有声音。
一室的旖旎,情意浓浓。
……八月廿八宁国公府太子与安陵王爷的迎亲队浩浩荡荡的从东宫以及永陵宫来到宁国公府。
喜庆的乐声传遍了整个宁国公府。
百里飘絮与百里飘雪两人由各自的喜婆背着,迈着宁国公府的大门,进入各自的花轿。
臣弟贺喜太子殿下。
坐于马背上穿着新郎礼服的南宫楀笑如春风的对着南宫佑抱拳贺喜。
南宫佑同样回以他一抹笑容:本宫同样贺喜七皇弟大喜。
各自揣着算计的心思,挂着假意的笑容,相到抱拳道着喜,然而领着自各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吹吹打打朝着东宫以及新赐的安陵王府而去。
奴婢贺喜夫人。
闵氏对着沈惠心鞠身行礼,笑的一脸端庄与诚心,对着沈惠心道贺。
沈惠心同样笑的一脸端庄得体,用着姐妹情深一般的眼神望着闵氏:妹妹同样喜事在身。
打今儿起,安陵王爷可就是妹妹的新姑爷了。
闵氏欠了欠身,依旧笑意盈人:那还是夫人厉害,新姑爷可是太子殿下。
边说边看一眼站于沈惠心身边的百里云睿,如今大小姐已成太子妃,夫人也该是时候替大少爷着想了。
沈惠心同样斜了一眼闵氏身边的百里云寒:云寒也不小了,妹妹放心,姐姐不会偏心的,为睿儿着想之际,自然也会替云寒多留意的。
侯爷,您说呢?抬眸笑看着脸色似乎有些沉重的百里青松。
显然,百里青松的思绪并没有放在沈惠心与闵氏的谈话上,深沉的双眸,微微拧起的眉头,足以说明此刻,他另有所想。
听到沈惠心的话,百里青松才从那微微失神中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两个儿子,略显有些不解的对着沈惠心问道:这些日子怎么未见老师与师母?沈惠心微怔了一下,随即淡然一笑:侯爷不记得了,妾身前几日告之于侯爷,皇上新赐了太师府,二老觉的总是在府上打扰不太过意得去,便是搬回太师府了。
许是侯爷近日公务繁忙,将这事给忘了。
是吗?百里青松淡淡的看着沈惠心,既然如此,那就多派几个贴心的嬷嬷与丫头过去服侍着二老。
兰心不在了,老师与师母也只能指望着你这个女儿了!沈惠心鞠了鞠身:侯爷放心,妾身知道,定不会让侯爷失望的。
嗯!百里青松淡淡的应了一声,又看了眼百里云寒,至于云寒的婚事……父亲!百里云寒打断了他的话,对着他恭恭敬敬的一作揖,今儿是两位妹妹大喜之日,实不宜谈此。
事此可否容后再议?儿子现在只想参加会试,取得功名,才不负父亲对儿子的期望。
百里青松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寒儿所言极是。
睿儿,你呢?可有准备会试一事?百里云睿微微一楞,随即对着百里青松一脸恭敬中带着自信的说道:父亲放心,儿子自也是不会让父亲失望。
此次会试,会与二弟一道参加。
边说边朝着百里云寒投去一抹颇具用意的眼神。
百里青松点头:如此甚好!说完,转身回府。
沈惠心对着闵氏及百里云寒同样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跟着百里青松迈步回府。
闵氏与百里云寒对视一眼,沉戾的看一眼沈惠心的后背,同样回府。
东宫百里飘絮身着龙凤呈祥服,头顶凤冠,坐于床侧。
双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袖,手掌心尽是细细的汗珠。
若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如何过了今天这一晚。
她已非处子之身,但是绝不能让南宫佑发现。
太子妃,奴婢已经都准备妥当了。
贴身丫环如锦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这才让她那颗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下,平缓。
隔着喜帕,百里飘絮用着略显不放心的声音问道:确定不会有任何破绽?如锦重重的一点头:太子妃放心,不会的。
百里飘絮长舒一口气,突然间又似想到了什么,对着如锦问道:舒紫鸢是不是今晚一起被封侧妃?问这话时,百里飘絮的语气里透着一抹浅浅的愤怒。
是的,太子妃!如锦以实以答。
渗着细汗的手再次紧握成拳,只是这一次不是紧张,而是愤怒。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如锦对着迈门而入的南宫佑鞠身行礼,奴婢告退!说完,退步转身离开新屋,然后将门关上。
南宫佑在百里飘絮的面前站起,微微扬唇,掀起百里飘絮的喜帕。
与此同时身穿浅红色喜服的舒紫鸢同样坐于喜房内。
但是,虽然红烛摇曳,却没有头顶凤冠。
愤愤的一把揪掉遮于头顶的喜帕,狠狠的扔于地上,看着那闪跃的红烛,那摆于桌上的两杯合卺酒,是如此的刺痛着她的双眸。
迈步上前,拿起那两杯酒,直接往肚子里一灌,然后重得的将那酒杯往地上一扔。
本宫倒是不知,原来鸢儿竟是如此不满这个婚?!115 来的不是时候115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舒紫鸢战战兢兢的对着脸上带着怒意却依旧不失端庄的皇后。
她是真的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出现在她的新房里,更是没想到会看到她愤然摔杯的动作。
是以,现在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处。
生怕,再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后,那她就真就想有好日子过了。
皇后没有出声,舒紫鸢也不敢直起身子。
就么这鞠身侧腰行着礼。
皇后在意嬷嬷的搀扶下,迈过门坎,走近屋内。
冷冷的面无表情的环视着屋子,脸上除了冷漠与微怒之外,不再有其他的表情。
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一对红烛上,然后在意嬷嬷的搀扶下,在舒紫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冷冽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依旧鞠身弯腰的舒紫鸢身上:告诉本宫,这是在做什么?指了指被舒紫鸢扔在地上的那两个盛合卺酒杯的金色杯子。
臣妾知罪,望皇后娘娘恕罪!舒紫鸢扑通一声,在皇后面前跪下,一脸真诚的认错请罪。
皇后重重的一拍那铺着红色鸳鸯锦帛的桌子,本宫告诉过你,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不是自己的,别有那里遐想!今日是太子大婚,太子不在太子妃的寝宫,莫不成还来到你这侧妃的寝宫!给本宫好好的反省!意嬷嬷,回宫!愤愤的瞪一眼跪在地上的舒紫鸢,从椅子上站起。
是!皇后娘娘!意嬷嬷赶紧一个上前搀扶,扶着皇后离开了舒紫鸢的寝宫!臣妾恭送皇后娘娘!舒紫鸢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后说道,就算心里再有不甘,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
哼!皇后一个甩袖,转身离开。
安陵王府妾身见过王爷!卸下喜帕的百里飘雪对着南宫楀鞠身行礼。
南宫楀站于床侧,居高临下般的俯视着百里飘雪,唇角微微的扬着一抹浅笑,看着百里飘雪的眼神里透着一抹探究。
然后一个转身,端过放于桌子上的两杯卺酒杯,递一标于百里飘雪面前:本王的王妃,陪本王喝了这杯卺酒杯,从今往后,你就是安陵王府的主母了。
百里飘雪恭敬的接过酒杯,对着南宫楀又是一恭敬的鞠身行礼:妾身谢王爷!南宫楀将酒不端自唇边,一饮而尽:这是你应得的。
本王相信你也不会令本王失望的,是不是,爱妃?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怪,他的语气听起来也有些怪,但是不管是笑容还是眼眸,都透着一抹自信。
百里飘雪同样举杯至唇边,将卺酒杯一饮而尽,对着南宫楀又是一鞠身:妾身定当尽心替王爷照理好王府。
南宫楀往椅子上一坐,摆了摆自己的喜服,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百里飘雪:当然,本王绝对相信王妃。
夜深了,也该就寝了。
……翌日朝堂各位爱卿,朕打算明日亲迎南岭。
南宫百川对着朝下众臣突然之间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上……众臣正打算劲阻,却见南宫百川摆了摆手,朕意已决,各位爱卿无须多言。
安逸王与太子随朕同行,安陵王替朕坐朝,代朕处理朝政之事。
所有大臣面面相觑,这……皇上是何意?太子随行,王爷坐朝处理政事?这可是有什么特别之用意?就算代替处理朝政之事,那也理应是太子代朝的。
怎么会是安陵王爷代朝?没有一个有能想通此刻南宫百川之用意。
但是却又纷纷在心里打着鼓,难不成皇上有意罢了太子之位而改立安陵王爷为储君?不然,这又是为何?听着南宫百川此话,脸色最不过的莫过于南宫佑了。
他身为太子,却不能代替父皇处理朝政之事,却是陪着他出南岭?就算陪同前往南岭,那也是正常之事,可是为什么他非要让南宫楀代理朝政?这是南宫佑非常的想不通,但是却又不能忤逆了南宫百川的圣意。
于是只能对着南宫百川一躬身作揖:儿臣尊旨。
南宫樾与南宫楀亦是对着南宫百川作揖:儿臣尊旨。
舒爱卿与百里爱卿辅同安陵王。
南宫百川看着舒赫与百里青松说道。
舒赫与百里青松作揖行腰:臣尊旨。
退朝。
南宫百川直身,安陵王随朕到御书房。
御书房柳大人的事情,有什么眉目?南宫百川问着站于他对面的南宫楀。
回父皇,南宫楀一脸恭敬的回道,儿臣已经查出,是柳大人的千金柳小姐所为,儿臣已经让人全力缉拿柳小姐了。
是她?南宫百川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南宫楀,然后南宫楀正想开口解释之际,便听他不冷不热的说道,既如此,那就早些将她缉拿归案,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天理不容!南宫楀对着他一作揖鞠身:儿臣尊旨,定不负父皇厚望。
后面这句话说的可以说是一语双关了,既是指着柳望亭一事,又是在指刚才朝堂之上,南宫百川让他坐朝代理朝政之事。
南宫百川淡淡的点了点头:朕离宫这段日子,朕希望你能很好的处理好朝政之事,朕不希望回宫之时,要给你善后。
儿臣谨尊父皇圣意。
嗯,你出去吧。
南宫百川对着他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南宫楀退步转身离开御书房。
聂进!南宫百川唤着聂进。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聂进对着南宫百川恭恭敬敬的一躬身,问道。
南宫百川手抚下巴,一脸的沉肃:你替朕看着他。
聂进微微的怔了一下,一脸不解的看着南宫百川:皇上的意思是……?南宫百川一脸的深沉,精睿的双眸直视着前方御书房的宫门处: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的那些心思,一个一个的都觊觎着朕的皇位!但是这个位置只有一个,谁有这个本事,谁就能坐上这个位置。
朕倒是想看看,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有没有这个能耐!聂进重重的一点头:奴才知道,定不负皇上厚托,看着安陵王爷……他们。
南宫百川的眼眸有些暗淡,你觉的柳望亭一事,真如安陵王所说的那般,是他的女儿所为?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南宫楀所言。
聂进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快速的闪跃,然后对着南宫百川一脸恭敬的说道:这……奴才不好说!聂进的话微有些吞吐,但是这话中却也是隐隐的含着另外的一份意思。
南宫百川微转头,沉沉的看一眼聂进,冷声道:说!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是!聂进躬了躬身,接着说道:若说柳小姐没有嫌疑,那倒也尽能全信。
但若说,她真这么狠得下心,奴才又有些不太相信。
如果说柳夫人是与柳小姐挣扎间,柳小姐不小心的将她伤害,那也还说得过去。
但是柳大人呢?聂进摇了摇头,似乎另有看法,莫说柳大人被人挑断手脚筋又是胸口一掌,天灵盖一掌,奴才觉的柳小姐就算再怎么心狠,那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吧?所以,依奴才看,倒是很有可能是他人所为。
但是……突然之间又顿住了,一脸欲言又止的望着南宫百川。
南宫百川自是明白他突然之间顿下的原因,对着他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
聂进吞了口口水,有些小心翼翼的对着南宫百川鞠了鞠身:奴才不敢,怕大逆这道。
南宫百川重重的瞪他一眼:朕命你继续往下说。
奴才觉的,应该有可能是……是……太子殿下。
聂进一股作气,虽胆战心惊,却也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太子?南宫百川抚着自己的下巴,双眸沉厉之中带着一抹阴森,就因为柳望亭是站在樾儿这边的?聂进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于一旁。
南宫百川亦是一脸沉寂,没再说什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然后好半晌后,聂进!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朕在你在安陵王之前找到柳望亭的女儿!朕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要说的!南宫百川沉厉的双眸里透着一抹戾气。
聂进一鞠身:是,奴才尊旨。
……祈宁宫你说什么!百里飘絮等人刚给皇后敬完茶,还未退下,只见林公公俯身在皇后身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话,只见皇后的脸色瞬间的变的一片漆黑,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怒意。
抬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公公,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林公公点头,再度俯身,在皇后耳边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再接着便是皇后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岂有此理!娘娘!意嬷嬷轻声的唤着皇后,提醒着她,此刻还百里飘絮还在。
三个敬茶的女人,百里飘絮是太子妃,舒紫鸢是侧妃,自然那定是站在太子一旁,与皇后娘娘一条心的。
就算各自着各自的私心,但是也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卖了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的。
但是,百里飘雪不一样,她是安陵王妃,就算现在还摸不透她心中所想,但是那也是绝不可能会站在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的一边的。
且,能让安陵王爷看上的女人,在皇后与意嬷嬷看来,那也绝不会是一般的。
所以,这会,自然是不能在她的面前露出什么来的。
经着意嬷嬷这么一提醒,愤怒中的皇后也似乎回过神来了,对着百里飘絮等人端庄优雅的一笑:安陵王妃,可是去过永陵宫给榆妃娘娘奉过茶?百里飘雪十分得体的一鞠身:臣妾不敢!皇后浅笑:榆妃是安陵王爷的生母,你贵为安陵王妃,作为儿媳妇,给母妃奉茶也是应当的。
本宫这边你的心意已经尽到了,那就去榆妃那边奉个茶吧。
意嬷嬷,差人带安陵王妃到榆妃的永陵宫去。
皇后对着意嬷嬷说道。
意嬷嬷一欠身:是,奴婢这就差人送安陵王妃去榆妃的永陵宫。
安陵王妃,请随奴婢这边来。
边说边对着百里飘雪做了个请的手势。
百里飘雪对着皇后又是一鞠身: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妾告退。
说完,又是对着意嬷嬷浅浅的一颔首,有劳意嬷嬷。
嬷嬷貌似有些受宠若惊般的说道:安陵王妃过赞了。
意嬷嬷带着百里飘雪离开了祈宁宫。
皇后这才转眸向林公公:皇上真这么说?林公公重重的一点头,可不!当着满朝文开百官说的,太子与安逸王爷陪同前往南岭,安陵王爷坐朝,替他处理朝政之事!什么!这下轮到百里飘絮与舒紫鸢异口同声,一脸不可思议的轻讶。
怎么可能呢!就算坐朝处理朝政之事,那不也应该是太子殿下吗?怎么会是安陵王爷?行了!诈诈呼呼的作什么?皇后重重的瞪二人一眼,本宫让你们两个留下不是要听你们呼叫,而是让你知道这么个事情。
太子刚大婚,皇上就让他陪同前往南岭,你们作为太子的女人,本宫希望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百里飘絮赶紧对着皇后一鞠身行礼:臣妾失礼,请母后责罚。
舒紫鸢亦是赶紧行礼:请母皇责罚!皇后瞪二人一眼,继而转向林公公,皇上还有交待其他什么没?皇上说让相爷与宁国公辅着安陵王爷。
林公公如实以道,但是脸上却是揪着一抹愁容,皇后娘娘,这皇上该不会是……别在这里危言耸听!皇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南岭?皇后轻轻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下意识的,手指又抚向了自己那长长的护甲,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和肃穆。
突然之间眼眸转向了百里飘絮与舒紫鸢。
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未等皇后出言,百里飘絮与舒紫鸢倒是动作一致的对着皇后一鞠身,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见此,皇后略显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二人挥了挥手,那就跪安吧。
臣妾告退!二人再次异口同声,对着皇后鞠身行礼,然后退出了祈宁宫。
娘娘,看样子太子妃与舒侧妃这回倒是挺有默契。
林公公看着离开的二人,对着皇后乐呵呵的说道。
皇后却只是冷冷的抿唇一笑:果然,激一激,有个人争一下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小林子,永陵宫那边给本宫好好的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即向本宫汇报。
是,奴才尊旨!林公公鞠身。
皇后却是突然之间的说了这么句话:这也未偿不是一个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阴,语气更是有些森冷,然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边抚着那长长的护甲,对着林公公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事儿办的怎么样了?本就哈着腰的林公公又是一哈腰,皇后娘娘请放心,奴才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人也已经进府了,一切都在娘娘的掌控之中。
听着林公公的这番话,皇后的脸上再度露了一抹满意中带着阴森的笑容,本宫要的就是这个局面。
母后,你是不是没想到呢?本宫说过的,只要本宫愿意,没有什么事情是本宫做不到的。
夏君拂死了,沈兰心死了,你也死了。
很快,接下来臻妃那个贱人就会下来服侍你们的。
本宫的这个位置,是谁也夺不走的!本宫是一国之母,本宫的儿子将来就必须是一国之君!你不是一心想扶南宫樾坐稳了太子之位么?怎么样,你死了才不过半年而已,你儿子便是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母后,你是不是死不瞑目呢?本宫说过的,谁要是对不起本宫,本宫就一定让他生不如死!看着吧,你最疼爱的孙子,哈哈哈……皇后的冷笑回荡在祈宁宫里,狰狞中带着阴森。
……妹妹,昨儿过的怎么样?一出祈宁宫宫门,走在回东宫的回廊上,百里飘絮一脸挑衅的看着舒紫鸢笑容满面的说道。
过的怎么样?还不就是独守空闺了!昨儿,太子可是在她的寝宫里过夜的。
侧妃,同时进宫那又怎么样?她才是太子妃,才是皇一钦赐,八抬大轿抬进东宫,行过跪拜礼的太子妃。
舒紫鸢?百里飘絮心中冷哼。
不过就是一个侧妃而已,而且还没有行过跪拜礼的侧妃,甚至就连当初进宫,也是没名没份的。
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不过是看在舒赫对太子殿下还有用处的份上罢了。
不然,就凭着她,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同决太子殿下立她为侧妃?就算皇后同意,就怕皇上也未必会点头吧!是以,此刻见着舒紫鸢,若不冷嘲热讽一番,百里飘絮又怎么可能会罢休呢!百里飘絮以为,她这般的讥讽,舒紫鸢的脸上一定会出现无比愤怒的表情,甚至还会对她翻脸。
但是却让她很是失望,舒紫鸢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而脸色有所改变,甚至于她的脸上还扬起了一抹清清浅浅的微笑,对着百里飘絮恭恭敬敬的的鞠身:臣妾在此贺太子妃娘娘与太子殿下鹣鲽情深,也希望太子妃娘娘早日传出好消息。
臣妾铭记自己的身份,绝不敢有半丝的遐想以及对太子妃娘娘的不敬。
臣妾不求其他,只求可以侍奉在太子殿下身边,当然更不敢与太子妃娘娘争宠。
舒紫鸢的回答让百里飘絮微微的楞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舒紫鸢会是这般的态度对她。
按着她的想法,若是她得舒紫鸢挑衅的话,舒紫鸢不应该是回绝驳她,甚至对她恶言相出的吗?怎么就突然之间不止恭恭敬敬的对她行礼,还这般礼让有侍的记着自己的身份了?这倒是让百里飘絮一时之间竟是无从接应了。
你……?百里飘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舒紫鸢。
只见舒紫鸢浅浅的抿唇一笑,一脸亲切如姐妹般的说道:太子妃,怎么了?可是臣妾说的不对?百里飘絮别有深意的点了点头,对着舒紫鸢回以一姐妹情深的笑容:对,很对!妹妹果然是深明大义!倒是显的本宫心胸狭隘了,既然妹妹有这份心,本宫又岂会伤了妹妹的一片情呢?既然你我都有这片心,那么本宫一定可以与妹妹和平相处,共同服侍好太子殿下,妹妹,你说是不是?笑的一脸纯真无暇。
舒紫鸢同样一脸嫩纯真的点头:当然!……安逸王府南宫樾下朝回府的时候,舒清鸾正与韩夏芝下着围棋。
韩夏芝与文嬷嬷的日子虽然过的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但是文嬷嬷却是半点没有让韩夏芝受委屈,也没有让她落下一点大少闺秀该会的礼仪与学识。
文嬷嬷本就是夏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多年跟随于夏夫人身边,且又是从小跟着夏夫人一道长大的。
所以就算没有夏夫人那般的大家闺秀,但是小家碧玉的资本还是有的。
所以,韩夏芝的很多礼仪与学识都是文嬷嬷亲自教的,当然也给她请过几位先生的。
韩夏芝是夏家唯一的血脉,文嬷嬷就算自己再苦再累,也绝不让她受一点苦,一点罪。
她要对得起夏家老太爷,老爷以及夫人。
所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韩夏芝倒也是样样都会。
虽说没有舒清鸾来的精通,便是却也不失她的身份。
此刻,银桂满园,芳香四溢,凉亭内,舒清鸾与韩夏芝一黑一白对弈着,一来是打发时间,再来也算是舒清鸾想与韩夏芝培养增进一下姑嫂感情,不想韩夏芝总是那般的见外又拘谨。
初雨与文嬷嬷站于一旁舒服着,如画等人未见人影。
奴婢见过王爷!初雨眼尖,见着南宫樾朝着凉亭走来,赶紧一个鞠身行礼。
文嬷嬷见状,亦是赶紧对着南宫樾行礼:奴婢见过王爷!韩夏芝欲起身向南宫樾行礼,她的脸上依旧还是略带着隐隐的拘谨,就算此刻与舒清鸾对弈,似乎也还没有初雨来的放松。
南宫樾见着她那起身欲行礼的动作,对着她摆了摆手,露出一抹浅笑,示意她无须如此见外。
韩夏芝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然后对着他露出一抹略显感激的笑容。
倒是舒清鸾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夹着一黑子落下后,抬眸对着南宫樾嫣然一笑:王爷回来了。
王爷请用茶。
初雨端了一茶热茶,双手递于南宫樾面前,一脸恭敬的说道。
南宫樾接过初雨递上的热茶,往桌上一摆,在舒清鸾身边站立,垂眸俯视着二人黑白棋子的对弈情况。
韩夏芝看着那胜败已定的棋面,有些不太自然的对着南宫樾浅浅一笑:夏芝棋艺不精,让王爷王妃见笑了。
南宫樾双臂环胸,双眸定定的看着那已成定局的棋面。
当然了,大胜一方自然是舒清鸾。
然后露出了一抹神秘的浅笑,那也未必。
说完,从韩夏芝的棋盒里夹起一枚白棋,手起子落,反败为胜。
啊!韩夏芝一声惊呼,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与欣喜若狂,对着南宫樾露出一抹带着隐隐崇拜的眼神,王爷,真是让夏芝大开眼界。
这明明就是一盘已成定局的死棋了,王爷一颗子不止挽回了局面不说,竟然还反败为胜了。
夏芝简直不敢相信。
说完,那看着南宫樾的眼神里再度露出一抹崇敬的表情。
舒清鸾轻笑出声,抬眸笑意盈盈的望着南宫樾,略显有些打趣的说道:王爷这算是帮亲不帮理?帮亲不帮理?韩夏芝在听到这五个字时,那如玉珠般的眼眸微微闪跃了一下,然后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双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袖处,似乎对于舒清鸾说的这五个字有些难为情一般,且那脸颊处微微的泛起了一层不易显见的红晕。
对着舒清鸾如蚊子般的轻声细咬:王妃取笑了。
听着韩夏芝这话,南宫樾与舒清鸾微微的一怔,然后相到对视一眼。
舒清鸾更是抿唇嫣然一笑,正欲说什么的时候,韩夏芝对着二人鞠了鞠身,夏芝不打扰王爷与王妃,先行回屋了。
文嬷嬷。
一边唤着文嬷嬷,一边已经转身,快速的迈出了凉亭。
文嬷嬷见状,赶紧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亦是一个鞠身:奴婢告退。
然后跟上了韩夏芝的脚步离开了凉亭。
见着韩夏芝的举动,舒清鸾略显有些茫然不解的望向南宫樾,用着眼神问道:这是怎么了?我有说错话吗?是啊,她有说错话吗?为什么韩夏芝就这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南宫樾抿唇一笑:许是还没从那拘谨中走出来,与我们之间还有些生分与见外。
舒清鸾点了点头,觉的他说的也是在理。
毕竟十六七年来,从来不曾有过交集,突然之间的就成了亲人,换成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溶入这个角色中的。
对着南宫樾会心的一笑,道:没事,慢慢来,她会习惯的。
南宫樾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伸手握信她的双手,包裹于自己的大掌之中,一脸真诚的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她会心一笑:一家人,无须这么见外。
是否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在他的眼眸里,看出了一份心事。
初雨很有眼力见的对着二人鞠了鞠身:奴婢告退。
然后便是急匆匆的转身离开,将那空间留给了二人。
南宫樾风淡云轻般的微微一笑:明日要随父皇前去南岭。
南岭?舒清鸾重复,明丽的双眸微微的波动了一下,似乎有些讶异,但是讶异之中又隐隐的带着一丝意料之中,就你一人吗?粗粝的拇指轻轻的揉抚着她那如玉般光滑的手背,如墨玉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灼视着她,露出一抹温润的浅笑:太子一起陪同前往,七弟坐朝,暂替父皇处理朝政,舒相与宁国公辅政。
舒清鸾微微的讶异张嘴,他这是什么意思?太子随同,安陵王坐朝?南宫百川这出的是什么牌?怎么完全就弄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南宫樾无所谓的一耸肩,无所谓去探他的想法,但是肯定不会如表面看的这般简单。
所以,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你自己要小心。
寒柏会随我一道前往,寒叙会留在府里,知情,如画和写意,我都让他们留在府里。
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让他们去,他们知道该怎么处理。
至于……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抹为难中带着欠意的浅笑。
你是想说夏芝?舒清鸾接过了他的话。
南宫樾点了点头,也只能麻烦你了。
舒清鸾反手回握住他的大掌,会心一笑:我说了,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你想在保护的人,我同样也会尽全力保护于他们。
所以,你放心,夏芝我会当是自己的妹妹一般的照顾着,不会让她出一点事,受一点伤。
你自己在外在也万事小心,总觉的这事没这么简单。
昨儿才是太子与安陵王的大婚之日,按理怎么可能明儿就远行。
还是让知情随你和寒柏一道同行。
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她也好多安一份心,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南宫樾一脸正色的说道,是否需要百里世伯相助?怎么说,那两百支火铳是放在他那的,这次前去南岭需要带几支火铳吗?南宫樾浅笑摇头:百里大掌柜那边我会让寒柏去联络,你自己多防着皇后,还有……榆妃。
虽说榆妃这些年来,一不争,二不抢的过着什么都无所谓的日子。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才是最要防的。
就好似南宫楀,是绝对不可能不觊觎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的。
舒清鸾点头,对着他露出一抹让他安心的浅笑:嗯,你放心。
我并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人。
只要人不犯我,那我便不犯人。
再说,还有母妃和夙宁呢,我们会一起相互照应的。
你不用为我们担心。
南宫樾笑,露出他那两排整齐的白牙,笑的暧人心房,如同那五月的娇阳,我说过,娶你为妻,是我赚到了。
舒清鸾回笑:那记得到时加倍让我也赚赚。
哎呀,好像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哦。
一道愉悦中充满调戏的声音传来。
116 改用行动表示116南宫夙宁微微的眯着她那双好看的剪瞳,一眨不眨的盯着凉亭里脉脉传情的二人,迈着愉快的脚步朝着两人走来。
哥,我这当妹妹的不错吧?若不是我这么有眼光,你也不能娶到这么好的嫂嫂吧。
南宫夙宁毫不客气的在两人对面站立,用着一脸打趣般的眼神看着南宫樾与舒清鸾。
南宫樾放开握着舒清鸾的手,起身走至南宫夙宁面衣,不轻不重的一捏她的鼻尖:我不记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哈!南宫夙宁故作生气的双手一叉腰,两腮一鼓,连名带姓叫道:南宫樾,你这叫做过河拆桥!南宫樾双手一环胸,身子微微的斜靠在凉亭木柱上,笑的一脸凉凉的对着南宫夙宁说道:我不记得你有帮我搭过桥。
南宫夙宁恨恨的瞪他一眼,在舒清鸾边上的椅子坐下,嫂嫂,你是怎么做到的?啊?舒清鸾有些不解的看着南宫夙宁,不明白她突然之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夙宁抿了抿唇,微微的对着南宫植斜了一眼,对着舒清鸾一脸坏笑的说道:竟然能让哥露出那种……嗯……风骚中带着诱惑的笑容。
这可是我从不都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的。
嗯,嫂嫂果然是最厉害的。
边说还边对着舒清鸾竖起了一拇指,而对着南宫樾则是投去了抹坏笑。
风骚中带着诱惑?舒清鸾抬头,朝着南宫樾的脸颊望去。
还真如南宫夙宁所言,他脸上的那一抹笑容还真就是风骚中带着诱惑。
是以对着南宫夙宁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觉的这样其实也好的吗?说完还对着南宫夙宁很是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南宫夙宁重重的一点头:嗯,嫂嫂说的没错!怎么突然出宫了?嬉笑过后,舒清鸾一脸认真的问着南宫夙宁,可是为了明儿的事情?南宫夙宁点了点头,哥,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不觉的就如表面这般简单。
父皇定是在想着什么,你说这会是太子的主意吗?不过,想想又不太通啊,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来。
南宫樾伸疼爱的揉了揉她的头顶:想不通就别想了,很多事情不该是你来背的,你和母妃做的已经够多了。
我不希望你把自己逼的太紧了,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
若是真到了需在用自己妹妹的一生幸福才能让我得到那些,那么不止是我这个当哥的失败,我也无须做那么事情了。
夙宁,你是我的妹妹,不是一个工具。
你懂我说什么吗?南宫樾一脸认真的看着南宫夙宁,眼眸里有着淡淡的心疼与怜惜。
南宫夙宁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抿唇露出一抹浅笑,对着南宫樾轻嗔一眼,然后转眸向舒清鸾:嫂嫂,你看我哥好讨厌的。
舒清鸾伸手握住她的双手,亦是用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对着南宫夙宁说道:王爷说的没错,你真的没必要背上这么多。
再说现在我也不觉的你还有这个必要了。
如王爷所说,如果他的成事需要用你的幸福来换取,那就是他的失败了。
南宫夙宁瞪大了双眸,视线在南宫樾与舒清鸾二人之间移动徘徊着,然后浅浅的一抿唇:好吧,我得相信我哥的实力与能力。
对了,听说哥找到了夏小姐?南宫樾点头,母妃知道吗?南宫夙宁也点头:嗯,母妃挺开心的。
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哥,你自己小心,府里和宫里你都不用担心,我和母妃会照顾着嫂嫂还有夏小姐的。
南宫樾再次揉了揉她的发顶:好。
南宫夙宁起身,对着两人莞尔一笑:不打扰你们,我去看看夏小姐,一会也好和母妃说说,让她开心开心。
说完,未等南宫樾与舒清鸾回应,便是离开了凉亭。
南宫樾与舒清鸾对视浅笑,摇头。
南宫夙宁走到回廊上,垂头,微微的蹙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廊外,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桂林瓣,微风吹过,片片桂花随风舞动飘落。
寒柏见过安宁公主。
南宫夙宁正垂头思索着,前方传来寒柏的低沉却又不失恭敬的声音。
抬眸,见着寒柏在她面前五三步之距站立,微鞠着身子,双手抱拳作揖,对着她十分恭敬的作着礼。
在看到寒柏的那一瞬间,南宫夙宁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雀跃之色,却只是在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便是被她隐去。
对着寒柏迈进一步,寒柏,你明天陪我哥一道去南岭吗?她的眼眸里有着抹之不去的关心与担忧。
寒柏点头:回公主,卑职随同王爷一道前行,寒叙留在府里照应王妃。
公主是否有何吩咐?我……南宫夙宁想说什么,却是张嘴之际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那看着寒柏的眼眸却是有着一抹浅浅的苦涩,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最终只是对着寒柏轻声的说道,我知道你做事谨慎有分寸,有你陪在哥身边,我放心。
还有,你自己也小心点,谁知道太子会使什么阴招。
南宫佑的为人,她当然清楚。
不愧是皇后的儿子,做事与皇后像足了八分,明的不来,就喜欢来阴的。
若非这样,他们母子又怎么可能一个坐上皇后之位,一个坐上太子之位呢。
寒柏对着南宫夙宁浅浅的一躬身:公主放心,卑职不会让王爷有事的。
就算卑职拼上自己的命,也绝不会让太子伤到王爷半分。
寒柏!南宫夙宁突然之间,语气有些重的唤着寒柏,似乎听起来有些不悦,还有些些的生气,用着那略显有的些愤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寒柏,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寒柏沉声说道: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寒柏微微的怔了一下,一抹十分复杂的神色在他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略有些苦涩,又带着丝丝的无奈,更还有隐隐的讶异,或者更多的则是下意识的窃喜。
但是,所以的表情都只是在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全部被他敛的一干二净,对着南宫夙宁一本正经的说道:卑职谢公主好意。
卑职告退。
说完,对着南宫夙宁又是一作揖转身,却在迈出两步之时,又一个转身,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往南宫夙宁面前一递,这是卑职在南岭是看到的,希望公主喜欢。
然后趁着南宫夙宁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将手中的锦盒往她手里一放,转身大步离开。
待南宫夙宁回神过来时,寒柏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
湛蓝色的锦盒,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含苞待放的粉色荷花,打开盒盖,是一朵盛开的睡莲,浅紫色,即不是玉,也不是琉璃或者翡翠之类的玉石。
看起来更像是一块天然的石头,而且还有些眼熟。
南宫夙宁拿着锦盒,看着盒子里的睡莲,整个人有些失神,她的表情有些苦涩。
她不会傻到真以为这是寒柏买的。
这紫色的石头是她与相诗有次去相国寺的途中无意间看到的,觉着好看便是带回了宫里。
然后无意间看到荷花池里那盛开的荷花时,只是随口说了句:把那石头雕成睡莲也不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个时候,好像寒柏正好有事进宫。
后来,她当然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再说,就算想,她也没好闲情逸致。
宫中的女人,谁不忙着各种斗?她与母妃自然也是一样。
皇后为了太子,榆妃为了安陵王。
她与母妃自然是为了哥哥。
这一切本就是属于哥哥,就算他们不主动找事,就凭着皇后与太子那样的人,也不可能会罢手的。
是的,只能反击。
却是没想到,她只是一句无心之语,寒柏却是放在了心里。
只是,身为公主,就算南宫樾和舒清鸾说了,无须她那般的逼迫自己,但是皇后呢?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个好机会?所以,她无从选择。
与其等皇后出手,还不如她先发制人。
公主?正出神,耳边传来了清雅如莺般好听的声音。
闻声,抬头,见韩夏芝不知何时竟是站在了她的对面,正用着关心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南宫夙宁回神,将盖子合上,对着韩夏芝露出一抹浅笑。
民女韩夏芝见过安宁公主。
南宫夙宁正欲张嘴说道,韩夏芝便是对着她鞠身行礼,得体的笑容,恭敬的态度。
一袭月芽白的浣纱层叠罗缎裙,一个简单的少女垂柳髻,没有过多的珠饰与发簪。
仅只是在发髻上斜插了一支水粉色的短流苏步摇。
淡雅的妆束,不累赘却又不失那优雅与清盈。
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贤淑得体的微笑,唇角微微的上扬着,双手叠放于左身侧,用着十分标准的宫礼对着南宫夙宁鞠身行礼。
南宫夙宁打量着韩夏芝,竟是一时之间忘记了让她起身。
此刻的韩夏芝,在南宫夙宁看来,就好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下凡仙子一般。
虽然对于夏家的事情,南宁夙宁知道的并不多。
但是,臻妃却也是和她提起过有夏涵之这个人的存在。
可以说,夏涵之当年被人抱走逃过一劫除了太后之外,也就只有臻妃知道了。
虽然不曾见过韩夏芝,但是此刻初见,韩夏芝给南宫夙宁的感觉是,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当年皇后娘娘的风采。
母妃说,皇后才德兼备,举止优雅,棋琴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只除了不懂武之外,可以说没有一样能难倒了她。
这一点南宫夙宁从来不曾怀疑过。
臻妃当年不过只是夏君拂的贴身婢女而已,但是却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与现在的皇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能想像得出,当年的夏君拂得有多高的才艺。
只可惜红前颜薄命。
南宫夙宁一直没有出声让韩夏芝起身,是以韩夏芝也不敢直身,就这么鞠身行着礼。
好半晌,南宫夙宁才回过神来,赶紧伸手扶起韩夏芝:夏姑娘无须多礼,你直接唤我夙宁便是。
韩夏芝欠了欠身:民女不敢!还有,民女姓韩,而非夏。
虽然安宁公主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南宫夙宁微一楞,随即晃然大悟,一脸谦意的说道:抱歉,我失礼了。
韩姑娘请起。
谢公主。
韩夏芝又是一欠身,公主怎么在这?是来找王爷与王妃吗?王爷和王妃应是还在后院的凉亭。
韩夏芝很是好心的说道。
南宫夙宁抿唇浅笑:我知道。
哥明日要陪同父皇出宫,所以这会定是有很多话要与嫂嫂说,我才不去打扰他们。
所以就来打扰韩姑娘了。
韩夏芝微微的怔了一下,一脸茫然的望着南宫夙宁问道:王爷要出府远行吗?要去哪?似乎很关心南宫樾,眼眸里还有着淡淡的担忧之色,可是与……我有关?略显有些自责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微蹙了下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对着韩夏芝淡然一笑:不是!与你没有无关,这是父皇的决定。
你别多想,安心的在王府住下,我和嫂嫂都是你的亲人。
母妃也很想见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让你与母妃相见。
对着南宫夙宁欠了欠身,韩夏芝一脸感激中带着恭敬的说道:谢臻妃娘娘关心,夏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对你们的谢意。
南宫夙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是一家人。
韩夏芝抬眸望着南宫夙宁,眼眸里隐隐的有一抹湿润在打着转,只是这一抹湿润里却带着浓浓感激与笑容。
夜,微凉柳眉般的月芽挂于夜空中,撒下一层淡淡的朦胧。
舒清鸾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的空的。
伸手摸了下,隐隐的还有一点温热,似乎刚离开一会。
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不适。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似乎已经习惯了边上有他的存在。
想着,应是为了明日的事情,所以起来出去走走了吧。
翻个身,本想继续睡觉,却似乎发现,身边没有他的存在,好像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索性从起,下床,穿鞋,然后拿过搁放于屏风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好。
打开屋门,晚风吹过,凉意袭人。
站于院中,抬眸望着那一轮如线般的月芽,露出一抹浅浅的淡笑。
院中,种着两株月桂,舒清鸾迈步走于月桂下,抬头伸手,在那挂满桂花的枝头轻轻的一弹,密密的桂花窣窣的掉下,落在她的手掌上,她的肩头以及发丝上。
淡淡的芳香,迷人心醉。
一抹黑影快速的从那月拱门处窜过,然后消失不见。
舒清鸾虽不懂武功,但是却了看到了那一抹几乎可以说是瞬间消失了的黑影。
她自然知道,在这王府之中,有几个是皇后安插过来的人。
所以,不排除刚才那抹人影是皇后的人。
但是,她也相信,要这王府内,若说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对她下手,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故而,那一抹黑影的消失,很是值得她怀疑。
撒了落在手里的桂花,朝着那月拱门走去。
离开之职,头碰触到其中一束桂花枝,密密的桂花再度窣窣的落了一地。
出在月拱门,这是韩夏芝现在居住的院子。
为了不让韩夏芝生份,拘谨,也不为了不让她当自己是外人。
所以舒清鸾安排她居住的院落在就自己与南宫樾的边上。
仅只是隔着一扇月拱门而已。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韩夏芝的院落里传来,似乎是带着隐隐的哽咽声。
而且听那声音的发出地,应就在前面的不远处。
院中,有一个小小的锦鲤池,池里几尾锦鲤摇摆着尾巴在那清澈的水里游动着。
除了锦鲤之外,池中还有几纵睡莲。
虽然现在不是睡莲盛开的季节,却也还能看到希希了了的几株,以及那翠绿色的浮在水面上的莲叶,当然莲叶下,是摆动着尾巴的锦鲤。
月色显的有些暗淡,却是在那朦胧的月色之下,能看到锦鲤池边站着两个人影,一男一女。
女的垂头,看样子似乎是在抽泣,正用手里的锦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渍。
男的与她之间保持着两步之遥,似乎是在安慰着她。
但是听不清楚他们之间在说着些什么。
虽然月色暗淡朦胧,但是舒清鸾却是能清楚的看到,男的是南宫樾,女的是韩夏芝。
然后见着南宫樾揉了揉韩夏芝的后脑勺,就算隔着这么远,舒清鸾依是能看得出来南宫樾对韩夏芝的疼爱与关心。
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话后,便见着韩夏芝点了点头。
不用多想,也应是南宫樾安慰韩夏芝的话语了。
只是让舒清鸾不解的是,为何韩夏芝在这大半夜的站在这锦鲤池边轻泣?南宫樾又是怎么会在这里?若说韩夏芝不适宜王府的生活,那倒也没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又若说她是想到了亲人,想到了夏家,所以和会在这半夜站于这里轻苦泣,那也说不过去。
就算真的想亲人,那也应该是在自己的屋里想念低泣才是。
何在在院中?舒清鸾略显的有些困惑,但是却也没有上前打断的意思。
一来,她承诺过南宫樾,不管他做什么事,她都相信且支持。
二来,虽然他们之间的相处仅不过半月有余,但是却是莫心的,她发自内心的选择相信他。
所以,她相信他的同样,也相信自己。
若此刻,她上前了,那才说明,她的不信任。
而这样则更会让韩夏芝难看。
默不出声的,舒清鸾选择了悄然的转身,迈过月拱门,回到了屋内。
舒清鸾褪下外衣刚躺床上,还没来得及闭眸,屋门被人推开。
似乎有些心虚的,舒清鸾立马的上闭上了眼睛,用着平缓的呼吸以示她此刻正在熟睡中,而非是出过屋门偷看过什么不该看的一面。
南宫樾别具深意的朝着床上那装睡中的女人看了一眼,然后关上屋门,迈步至屏风前,脱下身上的外衣挂于屏风上,又迈步至床边,掀起锦被,在她的身边躺下。
轻轻的拥她入怀,粗粝的大掌与她那柔滑的双手十指相扣。
直挺的鼻尖在她的脖颈处轻轻的蹭了蹭,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她的脖颈处,痒痒的却暧入心怀。
没什么要问我吗?轻沉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响起,搂着她的双臂微微的缩紧了一些力道,将她搂的更紧,明明都看到了,还在这里装睡,嗯?舒清鸾睁眸,黑暗之中与他那如墨石般的双眸对视,微微的转了转身,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而且支持你的。
所以,就算我看到了什么,我也不会有所怀疑的。
再说了,那是你妹妹。
虽然是表的,但对你来说,只是妹妹而已,就如同夙宁一般。
而且,我觉的,如果不是她想亲人了,那便是她在担心你明日之行。
我可有说错?顿了顿,然后又加了一句,应该是后才居多吧?她怕是她连累于你,对吗?虽然一片寂暗,但是他却能清楚的看到她那默视着他的眼神里充满着信任,还有浅浅的微笑。
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如你说说,她确实在担心,就怕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让皇后与太子有所起疑而对我不利。
所以担心的睡不着,只能一个人坐有那锦鲤池边,唉声叹气。
舒清鸾往他的怀里缩了缩:看来,她还是没有放下那一份拘谨与见外。
不过她是怎么知道你明日之行的?似乎,没有跟她说起过。
南宫樾有些无耐的叹了叹气:夙宁那丫头提起的。
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舒清鸾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总要给她适应的过程与时间的。
南宫樾点了点头,我一早便要出府了,鸾儿没什么话要与我说吗?舒清鸾俏皮的眨了眨眼,虽然在这黑寂的夜色中,他并不能看到,却是能够感觉到那被他搂于怀抱中的娇俏身躯有些调皮的扭了扭,似乎是故意的,又似是无意的,却是惹来了阵阵的欲火。
然而舒清鸾却似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妥一般,一脸无辜的说道:该说的不都已经说了吗?还有什么忘了说吗?寒柏和知情随你同行,寒叙与如画写意留府。
嗯,至于母妃,你放心,我会定时进宫给她请安问好。
当然,还有夙宁和夏芝,我也会照顾着的。
至于皇后那边,你也放心,我不会让她……呜……嘀嘀咕咕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全部落在了南宫樾的双唇里。
这般如此明显故意而为之的举动,若是他还看不出来的话,那岂不是让太她失望了。
温柔的双唇轻轻的在她那诱人的朱唇上转辗反侧,吸吮着属于她的芬芳。
一手搂着她的脖颈,一手解着里衣上的盘扣,邪魅而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不说的话,那就改用行动来表示吧。
鸾儿,我一点都不介意你用行动表示。
她伸手轻轻的在他的那健硕的胸膛上捶了一记:耍贫!绵绵的情意漫散开来,月芽依旧高挂于夜空之中,凉风吹过,片片桂花飘落。
……南宫百川出宫前往南岭,并没有带太多的官兵与侍卫,就连贴身太监总管聂进,这次也没有随驾同行。
南宫佑带了两名侍卫,南宫樾也仅带了寒柏与知情。
除了南宫樾与南宫佑之外,南宫百川仅只是让靳破天在兵部给他挑了四个靳破天觉的信得过的侍卫。
就连一个丫环也没有带,就这么出宫出前去了南岭。
所以说,知情是这一路上唯一的女随从。
不知是故意还是南宫百川心血来潮,竟是让南宫樾与他同从一辆马车。
而南宫佑则是自己一辆马车。
这让南宫樾略显不解之际,南宫佑的眼眸里倒是有一抹不易显见的深沉划过。
虽是同一辆马车,不过一路上,南宫樾与南宫百川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南宫樾由始至终都对南宫百川保持着一份恭敬的表情。
倒是南宫百川看着南宫樾的眼神里杂夹着一抹复杂,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又或者说是想在南宫樾的身上得到一些他想知道的答案。
至于这个他想知道的答案是什么,或许南宫樾心里也有个七八分的底吧。
果不其然,南宫百川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后,用着冷冷的声音问道:鸾儿最近可还好?南宫樾恭恭敬敬的对望着南宫百川,说道:回父皇,王妃一切都好!南宫百川略显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是有闲暇功夫,就多带鸾儿到宫里走动走动。
皇后是鸾儿的亲姑母,皇后宫里走动也是应当的。
臻妃从小将你养大,你虽不是她亲生,但她向来视你如亲生,鸾儿去春华宫给臻妃请安也是应该的。
朕不希望,鸾儿受到什么委屈,你明白朕的意思?南宫樾点头:儿臣知道,谢父皇好意。
南宫百川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什么,然后又似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南宫樾一脸肃穆的说道:若是鸾儿有什么,记得立马传太医。
这话倒是让南宫樾微微的怔了一下,一下子的没能明白过来南宫百川口中的鸾儿有什么指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却也只是那么片刻的怔楞,便是明白过来了南宫百川这话中的意思。
有什么自然指的是舒清鸾的肚子了。
对着南宫百川,南宫樾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谢父皇,儿臣尊旨。
父皇,你到底置儿臣于何地?又置鸾儿于何地?母后乃至于夏家,当年到底有何对不住你?你这般到底所为何?南宫樾不着痕迹的与南宫百川对视着,满脑子里尽是回响着南宫百川所说的话。
朕有意将夙宁许配给百里爱卿的长公子,你有何看法?南宫百川的声音再度响起。
南宫樾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将夙宁许醒给百里云睿!为什么?!南宫樾十分不解的望着他,夙宁向来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百里云睿是怎么样的人,他相信南宫百川比谁都清楚。
他竟还要将夙宁许配于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突然之间,南宫樾倒是释然了。
也对,君临天下,高高在上的他,又怎么会真心的对哪个人好呢?只要是对他有作用,能固住了他的山江,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呢?母后与夏家不正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如今,他却是连夙宁也不放过。
呵呵!南宫樾在心中冷笑,对着南宫百川沉声说道:夙宁身为父皇的女儿,婚姻大事自是由父皇做主。
儿臣又岂敢有疑议。
南宫百川沉沉的盯着南宫樾,想说什么,最終什么也没说,只是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
马车外,寒柏与知情对视一眼。
寒柏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十分复杂的神色,带着不可抹之的苦涩与担忧。
……相府自舒清鸾出嫁,舒紫鸢进东宫,以及曲宛若为了保胎卧床不出后,相府倒也十分的平静。
老太太闲来无事,便是在佛堂念念经,然后便是等着曲宛若肚子里的孩子出世。
当然了,精明如老太太者,自然是做好了给曲宛若肚子里的孩子滴血验亲的准备的。
就算舒赫相信曲宛若,但是为了舒家的血脉,老太太不得不多留一个心思的。
舒清鸾当了安逸王妃,舒紫鸢则是太子侧妃。
虽说之前传出了不少的流言蜚语,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舒家的一种体面了。
且,现在舒赫既是安陵王爷的辅臣,又是这届会试的主试官,倒是一下子又显示了舒赫在朝堂之上无人能及的地位。
一,再加之皇后又是老太太的女儿,是以老太太在人前人后,更是无人敢对她有所不敬。
可以说,舒家在天祈朝已然算得上是独一无二了。
就连宁国公府也比之不得。
宁国公虽与舒赫一样现在为安陵王爷的辅臣,也是本届会试的主试官,但是宁国公府可没有出过皇后,到现在为止,也就一个太子妃。
虽说太子妃既是将来的皇后,但是至少现在太子妃与皇后,那还是有区别的。
老太太除了等着曲宛若肚子里的孩子之外,也开始为舒映月留意起来。
舒映月现在也是双八的年纪了,也该是到婚配的年齿了。
虽说是庶出,却也是相府小姐,怎么样那也得是个王公贵臣的公子才配上舒映月。
佛堂老太太正跪在佛像前的软垫上,转着手里的佛珠念着佛经。
映月见过祖母。
舒映月在老太太身后跪下,对着老太太恭敬的磕头行礼,一来是对老太太的尊敬,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对祖宗以及那佛像的尊敬。
对于舒映月的跪地磕行,老太太甚是满意,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佛珠,转身笔意盈盈的对着跪在地上的舒映月说道:今儿是皇后寿宴,虽说现在皇上与太子都未在宫里,不过安陵王爷还是为皇后举办一寿宴。
你去准备一翻,一会让赵嬷嬷送你进宫给皇后娘娘贺寿。
舒映月对着老太太又是一磕头:映月谢祖母疼爱。
老太太浅笑,从那软垫上站起,对着舒映月摆了摆手:起来吧,你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自是疼爱有佳的。
不过,进宫切记不可丢了我们相府的面子。
代祖母问皇后,还有安逸王妃与太子侧妃好。
舒映月鞠了鞠身:孙女一定将祖母的问候带到,也不会让祖母失望。
老太太点了点头,那去准备准备吧。
孙女告退。
舒映月鞠了鞠身退出佛堂。
其实相对于舒紫鸢,老太太可以说还更喜欢舒映月。
至少舒映月没有闹出过一点让相府丢面子的事情来过。
且做人本本份份,就如云姨娘一般,记着自己的身份。
不似舒紫鸢与曲宛若母女,仗着舒赫对她们的疼爱,惹出一波又一波的事情来。
陈嬷嬷扶着老太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为老太太倒了一杯热茶,递于才太太面前,然后一脸正色的问道:老夫人,您说这三小姐能明白老夫人对她的用意吗?老太太接过陈嬷嬷递过来的热茶,揭盖轻轻的吹一口气,然后抿上一口,一脸自信的说道:放心,她可比紫鸢那丫头还精明着,一定会知道我的用意的,若不然怎么可能就连鸾儿那丫头都被曲宛若设计过,可是为什么却是她从来不曾上过曲宛若母女的道?这足以说明,她精着,而且处理谨慎着,没有让曲宛若钻到一点的机会。
依我看哪,说不准绮云上次那件事,还是她出的主意也不定。
虽然我也不确定绮云上次小产是否属实,但是光从能让曲宛若吃了一个闷憋来说,这丫头就绝不简单。
陈嬷嬷仔细的想了一会,然后很赞同老太太的说法,点了点头,若按老夫人这么说来,如果说这三小姐真是要与大小姐对扛上的话,指不定大小姐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老太太摇头,浅笑: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就是她的精明之处,因为她知道皇上对皇儿的态度。
若说她做出对鸾儿不利的事情来,那么你觉的皇上能轻饶了她们母女吗?皇上之所以对曲宛若睁只眼闭只眼,那是因为曲宛若有赫儿撑着,而皇上现在还要仗于赫儿。
所以,只要曲宛若做的不是很过了,就算皇上对鸾儿再上心,那依旧还是不会怎么样的。
但是映月这丫头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看她很明智的选择站在了鸾儿这一边,而非是曲宛若那一边。
只有这样,她才会有出头之日。
不然,你觉的她现在在相府还能这么安安稳稳的当着三小姐?曲宛若都能半死不活的躺在了床上,更何况是她们母女?所以,她绝对会明白我今天的用心的,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老太太说的一脸自信满满。
陈嬷嬷不断的点着头。
……安陵王府妾身见过王爷。
几个丫环端着不少名贵的贺礼,站于百里飘雪面前,而她正挑选着一会进宫该送给皇后的贺寿礼,南宫楀迈坎走入。
百里飘雪赶紧对着他鞠身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
丫环们对着南宫楀行礼。
南宫楀对着那几个丫环挥了挥手,意示她们退下。
丫环们见状,对着百里飘雪福了福身后,退出。
见状,百里飘雪抬眸定定的望着他,然后微微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王爷是否有事在与妾身说?南宫楀迈步走至她身边,伸手拂过她耳际垂下的那一缕发丝,温柔而又带着疼宠。
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而是双眸灼灼的与她对视俯望,他的眼神也是那般的温柔与和煦,看着她的双眸传递着一份爱恋,然后缓缓的开口,轻沉而又淳厚:你是不是很怕本王?117 臻妃榆妃一起中毒117随着他那温柔的触抚,灼灼的目光对视,还有那温润而又淳厚的声音,百里飘雪微微的怔了一下,身子似乎有些僵硬。
放于身体两侧的双手更是略显有些紧张的拧着手中的锦帕,垂头不敢与他对视,用着很轻很轻,如蚊子细咬一般的声音说道:回王爷,妾身不是怕王爷,只是对王爷的敬重。
南宫楀浅浅的一抿唇,露出一抹轻柔的温笑,拇指轻抚着她那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颊,另一手缓缓的搂向她的腰际,微微拉近她与他之间的距离,让她更紧密的贴合着自己。
那抚着她脸颊处的手缓缓而下,移至她的下巴处,用手指轻柔的挑起她那圆润的下巴,让她抬眸与他对视。
依旧用着那灼热而又透着浅诱的眼神俯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就这般沉淀而又脉脉的她对视着,唇角微微的往上翘起一抹浅浅的却又十分好看迷人的浅弧。
在他那墨石一般的眼眸里,百里飘雪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除了她的影子之外,别无其他。
那搂着她腰际的大掌更是将那力度掌握的恰到好处,既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又不会弄疼了她。
那挑着她下巴的手指更是轻轻的抚触着她的下巴,阵阵悸栗而又酥软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
那原本就略有些泛红的脸颊在他那灼热的对视下,更是红的一片发烫了。
百里飘雪想要垂头而下,但是南宫楀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挑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的用了一丝力道,俯首而下,在她那殷红的诱人的双唇上轻轻的印上一吻: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希望你总是这般的惧怕与回抗拒回避本王。
可知本王为何在请父皇赐婚?百里飘絮摇头,脸颊依旧一片火烫的羞红。
其实聪明如百里飘雪又何偿不知南宫楀娶她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让百里青松站于他这一边。
应该说在皇后有意让百里飘絮成为太子妃之际,南宫楀便已经看中了她。
虽然她不过庶出,但是别无选择的南宫楀,只能放手这样一博。
她不想卷入这一场纷争之中,是以当初她去求舒清鸾,请她相助。
却是不想圣旨下的那般的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
虽然她明知南宫楀的用意,但是女人在面对男人的甜言蜜语与柔情以对的时候,总是经不起那一份无从抗拒的诱惑的。
百里飘雪亦然。
自成婚的这大半个月以来,南宫楀对她可以说是温柔的无话可说。
不止温柔而且还对她疼宠有佳,府里所以上上下下之事全部交由她掌管。
就连榆妃娘娘亦是对她如女儿一般,完全没有摆出长辈或者娘娘的架子对待于她。
对她总是温言轻语,好言相对。
这让百里飘雪瞬间的掉进了南宫楀的柔情之中无可自拔。
南宫楀搂着她的腰,那挑着她下巴的手轻轻的刮了下她那娇俏的鼻尖:若说本王对你一见倾心,你会不会觉的有些不可思议?百里飘雪的双唇略显有些讶异的张大了,确实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南宫楀,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只能就那么微张着嘴,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仰望着他。
南宫楀赫然一笑,俯首在她那微微张讶着的双唇上又是轻轻一的吻:在柳州河畔画舫上初见你时,你便已经深深的驻入了本王这里。
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放于自己的心口处,一脸认真又不失柔情的对她对视。
感受着他的心跳,小心由着他的大掌紧紧的抚握着,百里飘雪有一些不太现实的感觉。
整个人就好似那踩于云层之中,有一些飘飘悠悠,晕晕乎乎的感觉。
而此刻,她的心跳更是猛烈的呯跳着,似乎要从她的嗓子口跳跃而出一般。
她的双腿更是有些发软,如果不是此刻南宫楀的右手还搂抱着她的腰际,或许下一刻,她便已经两腿发软跌落在地了。
妾身谢王爷厚爱。
此刻的百里飘雪脑子里全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接道南宫楀的话了,脑海里一直就那么回响着他说的那句话:柳州河畔画舫上初见你时,你便已经深深的驻入这里。
此刻,什么用意与刻意已经全都抛诸脑后,在她的意识里,南宫楀便是因为爱她才会这般的对她好。
有些羞涩的想要抽回被他握在大掌里按抚在他心口处的手,却是被他握的更紧了。
是以,百里飘雪只能由着他那般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有些怯意却又不失甜蜜的羞涩一笑:今儿皇后作寿,王爷觉的应该送份什么礼物?毕竟现在父皇与太子都不在宫中,王爷现在更是代父皇理朝,更是不能让人说了什么去。
南宫楀露出一抹十分信任的浅笑:本王将整个王府由于你打理,那便是绝对的信任于你。
本王相信雪儿能做到最好的。
嗯?一句雪儿而非王妃再度让百里飘雪的心中划过一抹暖流,在她的心里盛绽开放。
对着南宫楀浅赫一笑:谢王爷厚爱,妾身一定会尽好自己的本份,不会失了王爷的礼。
那妾身现在去准备给皇后的寿礼。
边说边轻轻的挣脱着南宫楀的怀抱。
至此,南宫楀也不再继续紧搂着她不放,而是对着她纯柔一笑,两手指轻轻的带着无限宠溺的在她的鼻尖上一捏:去吧。
本王去换身衣裳,一会便进宫。
百里飘雪对着他侧了侧身后,转身出门。
南宫楀一脸深沉的默视着百里飘雪那渐远的身影,手抚下巴,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
皇宫虽然南宫百川与南宫佑未在宫里,但是今日皇后的寿辰并没有因为他们二人的不在而有所更改,与往年的寿辰并没有两样。
祈宁宫后宫所有的妃嫔都端着大小不一的寿礼前来祈宁宫给皇后贺寿。
三品以上大员的夫人更是携着自个还未出阁的女儿,一道进宫给皇后贺寿。
这意图有多明显,不都摆明了嘛。
虽说太子大婚,太子妃这是无望了,但是这侧妃可是有四个名额的。
如今一个已经被舒赫那庶出的女儿给占了去,那剩余的三个名额,怎么样也得在今日皇后的寿辰上给占个来吧。
区区一个相府的庶女都能当上太子侧妃,那么自己家的可都是嫡女,若是皇后一个相中,就点了太子侧妃,那可就不枉今日来一遭了。
当然了,也有不少个是冲着安陵王爷南宫楀来的。
虽说南宫楀现在只是安陵王爷,但是这储君一下,岂是谁都能说的清楚的?当初不也是安逸王爷是太子嘛,而且这一当还当了十七年,皇上还不是说废就废了?南宫佑为太子了?再说现在,可是安陵王爷代皇帝理朝的。
这不摆明了皇帝有这么一个心思了吗?所以说,要赌在博也得博一把。
若是这一把博赢了那就赢了,但若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怎么说当个王爷的侧妃那也是高高在上的。
是以,各人都是揣着各人的心思前来参加皇后的寿宴的。
但是,却很不幸的全部被皇后拒之于宫外,皇后有言,除了后宫妃嫔与各府王妃之外,一律不接见其他官员的女眷。
是以,那些个揣着高昂的兴致前来的大官夫人以及千金们,只能悻悻嫣的回了。
于是,舒映月便是成了唯一受邀的官员女眷。
舒清鸾到祈宁宫时,百里飘絮与舒紫鸢以及百里飘雪都已到了,就连好久未曾见过的舒映月,此刻也现在于祈宁宫内。
见着舒清鸾,舒映月对着露出一抹浅笑,然后是不着痕迹的鞠了鞠身,以示对她的敬意。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凤体。
王爷出宫在外,未能与臣妾一道前来给皇后娘娘贺寿,还请皇后娘娘体谅。
舒清鸾对着皇后鞠身行礼,脸上是对皇后的恭敬与得体的浅笑。
写意躬着身,将手中的贺礼交于林公公面前。
舒清鸾继续说道:这是王爷与臣妾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孝心,还请皇后娘娘笑纳。
皇后慈笑,对着林公公使了个眼色,林公公接过写意手中的贺礼。
小林子,快还安逸王妃奉茶看座。
是!安逸王妃请用茶。
一宫女端着一热茶至舒清鸾面前,然后转身退下。
鸾儿,怎么这么久也未进宫事看望表姐?可是将表姐都给忘记了?舒清鸾刚坐下,便是见着百里飘絮笑意盈盈的朝着她走来,语气中略带着隐隐的责怪之意。
舒清鸾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朝着百里飘絮一鞠身:臣妾见过太子妃。
百里飘絮浅浅的嗔她一眼:鸾儿还与表姐这般见外呢?还是和以往一般,唤我表姐便行。
说的一脸的平易近人又姐妹情深。
舒清鸾恭敬的一鞠身:臣妾不敢,礼不可违。
百里飘絮还想说什么,却是听见皇后出言了:既都到齐,那便都入座吧。
虽说今儿是本官寿辰,不过也无须拘谨,全当是自家人聚在一起用个膳了。
本宫也没让外人进宫,都是自家人。
意嬷嬷,让丫环们上菜吧。
是,娘娘。
意嬷嬷对着皇后娘娘鞠了一礼后,退下。
皇后的安排倒是很有趣,竟是将舒清鸾与百里飘絮,舒紫鸢,百里飘雪,南宫楀以及舒映月给安排在了一桌上,当然还有南宫夙宁也是在一桌的,而且还是坐于舒清鸾身边。
至于臻妃,自然是与榆妃以及南宫百川的其他妃嫔位坐在了一块。
整个一桌上,就南宫楀这么一个大男人。
虽说南宫百川也还有其他几个儿子,但是却能单儿担当一面的却只有南宫樾,南宫佑以及南宫楀三个,其他的不是还小,便是不学无术,完全的一副纨绔子弟样。
南宫楀似乎很想在众人面前展示他与百里飘雪的恩爱有佳,又或者这么做是别有目的的做给有心的人看。
由始至终都对百里飘雪无微不至的关怀着。
安陵王爷与安陵王妃真是情深意切,榆妃妹妹,看来本宫应是要恭喜你了。
皇后看着南宫楀和百里飘雪,对着榆妃意味深长的说道。
榆妃回笑,对着皇后一脸恭敬的说道:那臣妾就借皇后娘娘吉言了,不过相信太子妃与舒侧妃也不会令皇后娘娘失望的。
说完,朝着百里飘絮和舒紫鸢的方向别有用意的望了一眼,脸上始终挂着高雅的浅笑。
百里飘絮的视线不经意的瞟过南宫楀与百里飘雪,南宫楀侧是眼眸里除了百里飘雪之外,根本就没将其他人放于眼里,只是对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说道:儿臣对自己的王妃好,那也是应当的。
还望皇后娘娘莫见外,飘雪脸皮薄,儿臣怕吓着了她。
哈哈哈……皇后朗笑,看来本宫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了,安陵王妃,可得要记着本宫的好。
百里飘雪直身对着皇后一鞠礼: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晦与好意。
百里飘絮双眸在扫过百里飘雪时,露出一抹不易显见的阴狠,那放于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肉里,却是浑然没有半点疼痛的知觉。
她的脸上一直都挂着得体的笑容,然而那笑容里却是藏着一份阴森。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对视一眼,露一抹心领神会的浅笑。
太子妃,可是有什么不适?南宫夙宁一脸关切的望着百里飘絮问道,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呢?随着南宫夙宁的问道,皇后的社线亦是朝着这边望来。
确实此刻,百里飘絮的脸色十分的苍白。
太子妃,是否需要传太医?皇后关切的问着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起身,对着皇后一鞠礼:谢母后关心,臣妾无碍。
皇后还没来及得说什么,便是听到南宫夙宁一脸笔意盈盈的用着略显有些俏皮的声音说道:哦,估计是太子妃想太子殿下了呢。
七皇兄,这都要怪你了。
百里飘絮的心猛的怔了一下,放于桌子底下的双手更是紧张的握紧了,眼神更是朝着南中楀的方向望去。
南宫楀同样是怔了一下,随即便是浅笑着朝着南宫夙宁望来:皇妹何出此言,这又与本王何干?其他妃嫔亦是用着好奇的眼神望着了这边。
见此,皇后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然后朝着臻妃瞪了一眼,似乎在责怪着臻妃的教女无方。
臻妃却似乎并没有在意皇后的那一瞪眼,只是对着皇后淡然一笑,然后是视线朝着南宫夙宁的方向望去。
皇后端起茶杯,优雅高贵的抿上一口,凌厉的凤眸斜过臻妃朝着南宫夙宁望来,然后又划过百里飘絮,最终落在了百里飘雪身上。
视线虽停在了百里飘雪身上,冷冽中带着浅责的声音却是对着南宫夙宁说道:是啊,本宫也很想知道安宁公主此话何意。
百里飘絮眼眸里划过一抹惊慌,赶紧对着皇后鞠身:母后,臣妾……姐姐,你这么惊慌做什么呢?安宁公主都还没说什么呢。
舒紫鸢朝着她斜斜的睨视着,语气里透着一抹落井下石,然后转眸向南宫夙宁,露出一抹讪谄的浅笑,安宁公主可是有什么话说?百里飘絮愤愤的瞪她一眼。
南宫夙宁做一脸讶异状的看所有人一眼,然后又一脸不解的望向舒紫鸢:舒侧妃,你的意思是本宫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吗?舒紫鸢被咽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愤愤垂下头。
七皇兄,你明明知道太子殿下陪同父皇出宫了嘛。
你看你看,你还在这里与七皇嫂这般情深,你这不是让太子妃想到不在身边的太子殿下嘛。
所以,夙宁才说这都是七皇兄的错。
夙宁知道你与七皇嫂感情好了,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嘛。
看吧,看吧,这下把太子妃气的脸色都白了呢,还不是七皇兄的错吗?南宫夙宁一脸俏皮中带着取笑般的对着南宫楀说道,太子妃和七皇嫂可是亲姐妹呢,见你这样,那还不得睹物思人啊。
南宫夙宁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却又满含深意。
在外人听来,那自然是没什么特别之处,这也是事实。
太子确实是刚与太子妃大婚,第二日便是陪着皇帝出宫了。
这可是事实。
再说,俩姐妹是同日大婚的,这眼下妹妹在夫君陪在身侧,还且夫妻情深。
这当姐姐的却是形单影只的,这说睹物思人虽有那么一点不好听,但是却也是最最贴切的。
南宫楀微楞,而他身边的百里飘雪则是微微的垂下了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垂头之际却是朝着百里飘雪不经意的扫望了一眼。
这一眼或许对于百里飘雪来说只是无意间的一望,但是对着百里飘絮来说,却足以说明着百里飘雪对她的挑衅。
不光挑衅她南宫佑此刻没有陪伴于她的身侧,更是含有另外一层意思。
至于另外那层是何意思,也就只有百里飘絮自己心里清楚的了。
安宁公主说笑了,太子殿下陪同父皇出行,既为公务又是为人子应尽的职责。
飘絮岂是安宁公主口中那般无理又不懂事之人?惊慌过后的百里飘絮一脸贤雅而又大方得体的对着南宫夙宁说道,且这话明里暗里的还透着那么一股南宫夙宁不懂事,无事取闹之意。
然后又若有似无的斜一眼此刻脸色比她还在难看的舒紫鸢而定在了舒清鸾的身上,笑意盈然,鸾儿,你说呢?这话,那可是直接就将矛头而转向了舒清鸾。
言下之意,那便是安逸王爷不在,那岂非安逸王妃也如她这样一般了?再,谁都知道南宫百川众儿子女儿当中,安宁公主与安逸王爷那是关系最好的,百里飘这话头朝着舒清鸾这么一扔,那摆明了就是让南宫夙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了。
所有人的视线从百里飘絮的身上移到了舒清鸾的身上,等着安逸王妃如何回了太子妃这个刁钻的问题,当然也等待着安宁公主的出丑。
就连皇后亦是端着茶杯好整以暇的大有一副看好戏看的样子看着舒清鸾。
舒清鸾抿唇,露出一抹轻描淡写的浅笑,微微一转头,视线与百里飘絮对视,臣妾又岂能与太子妃相比?当然了,我们王爷与无法与太子相提并论的。
说完,未等百里飘絮再说什么,微转身,对着南宫夙宁轻轻的微嗔,夙宁,看你,都把太子妃给惹怒了!若是太子回宫知道你把他最宠爱的太子妃给惹了,小心太子找你算帐!哎啊!南宫夙宁做一脸惊慌乱错中带着害怕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望着百里飘絮,然后用着略显可怜的语气说道:夙宁知罪,还望太子妃与七皇兄莫怪!都怪夙宁多嘴了,不如等太子回宫后,夙宁亲自向太子赔罪!百里飘雪突然间的抬眸,对着南宫夙宁一脸温柔婉约的望一眼南宫楀,然后转眸向南宫夙宁浅笑道:公主说笑了,王爷岂是这般小气之人。
兄妹之开何须这般见外的。
王爷,你说呢?南宫楀略显赞同的点了点头:王妃有所不知,夙宁向来都是这般喜欢捉弄人的。
哐!突然之间,一道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当所有人都寻着声音望去的时候,便只见臻妃手中的玉碗摔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一软,朝后倒去。
母妃!娘娘!南宫夙宁与站在臻妃身后的嬷嬷同时大叫,在计嬷嬷扶起臻妃的同时,南宫夙宁与舒清鸾已经疾步朝着那边走去。
皇后与其他所有人均是用着一脸不解的眼神望着臻妃。
皇后的眼眸里甚至划过一抹怒意,却是对着林公公唤道:小林子,传太医。
是!林公公一躬身后,快速的离开去传太医。
林公公前脚刚一离开,只听得又是扑通一声,坐于臻妃对面的榆妃跟着晕倒。
母妃!南宫楀迈步朝着榆妃而去,百里飘雪亦是快步跟上。
百里飘絮与舒紫鸢对视一眼,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事故,似乎有些回应不过来。
舒映月更是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
随着臻妃和榆妃的晕倒,其他妃嫔均是面面相觑,完全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高高在上,坐于正位之上的皇后,眼眸则是微微的弯起,透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高深。
皇后寝宫榆妃再一次很有福气的躺在了皇后寝宫的软榻上,当然这一次陪着她一起躺卧的还有臻妃。
其他妃嫔与皇子公主均是被意嬷嬷与林公公遣散回自己的寝宫了。
不过倒是有几个借着关心榆妃和臻妃留下了。
皇后也懒得理会。
是的,一个好好的寿宴到此刻便是成了这个样子。
若说皇后心中没有怒意,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碍于身份,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此刻,皇后坐于寝宫外屋的椅子上,深沉的凤眸一片阴冷。
意嬷嬷站于她的身后,双眸亦是紧拧,一片深不可测。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并肩而站,眼眸望着寝宫门。
南宫楀而是回来的踱着步,百里飘雪侧手站立,微垂头,同样拧着秀眉。
百里飘絮与舒紫鸢则是站在皇后了身后。
太医正在里面为臻妃与榆妃诊治。
写意未见人影,但是此刻,也不曾有人去在意写意一个安逸王府的丫环是否在皇后的寝宫。
宫门外,几个妃嫔窃窃的交谈着,似是在议论着臻妃与榆妃为何无端端的会有皇后的寿宴上晕倒。
皇后一个凌厉的眼神射过去,几个妃嫔立马的噤若寒蝉,再不敢出气了。
皇后对着林公公使了个眼神,林公公会心的朝着宫门走去,对着几位妃嫔很是恭敬的说道:几位娘娘也累了,奴才让人送几位娘娘回寝宫安歇。
来人!不给那几位妃嫔任何说话的机会,随着林公公的喊声,几位太监出现,对着他很是有礼的一行身。
林公公瞥一眼几个太监:送几位娘娘回各自的寝宫歇下吧。
是,林公公。
几位太监对着林公公行身后,又对着那几位妃嫔很是恭敬的一弯腰:奴才送娘娘回寝宫。
几位妃嫔本是还想要留下来一探究竟的,但是见着皇后那表情,以及林公公这态度,倒也是识相的对着皇后一欠身:臣妾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
寝宫门打开,几位太医出来。
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娘娘,见过安逸王妃,见过安陵王爷,安陵王爷,见过安宁公主,见过舒侧妃。
对着皇后等人一一的行礼。
舒紫鸢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恼怒,明明她与百里飘絮一样,都是太子的女人,可是这帮人竟是将她摆在了最后!这足以说明着她的身份与地位,还不及百里飘雪。
这让舒紫鸢很是不悦与不甘。
但是却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是以只能将那一股恼怒压制于自己的心口处。
太医,母妃怎么样?南宫夙宁急急的问着太医。
皇后亦是从椅子上站起,一脸肃穆的看着几位太医:到底臻妃和榆妃是怎么回事?南宫楀虽没有说话,但是却用着他那凌人一般的眼神直视着太医。
为首的太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皇后娘娘,臻妃娘娘与榆妃娘娘均是中毒迹象。
中毒!初听太医这般说到,莫说其他人,就连皇后亦是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几位太医,然后重重的一拍桌面:何故会中毒!查,本宫彻查!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本宫的寿宴上下毒!南宫楀双拳紧握,眼眸里闪着熊熊的怒火:若是让本王查出下毒之人,本王决不轻饶!竟然敢在皇后的寿宴上加害于两位娘娘不说,还敢如此的诬赖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请放心,儿臣定当查出那投毒之人,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日后父皇回宫,儿臣一定如实以报!儿臣现在就去查!儿臣告退!南宫楀没有给皇后以及其他人任何说话的机会,就那么自顾自的说了一连篇后,怒意冲冲的离开。
皇后勃然大怒!南宫楀这话虽说是要还她一个清白,明着是在说她是被人陷害,可是那暗着的可就是在指这一切是她主使的!好你个安陵王!竟然敢如此拐弯抹角的指责于本宫!皇上让你代理朝政,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自己就能坐上那个位置了,敢如此与本宫说话!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有没这个能耐!意嬷嬷!皇后怒喝。
奴婢在。
意嬷嬷向躬身应声。
给本宫查清楚,定要将那人给查出来!本宫决不轻饶!是,奴婢这就去!意嬷嬷退开。
太医,可有查出母妃与榆妃娘娘是身中何毒?舒清鸾一脸镇定的问着太医。
太医摇头。
皇后怒:皇上养你们这群庸医有何用!竟是连一个毒都查不出来!皇后手指一个一个的指过,本宫不想听到无能为力这些废话,若是皇上回宫之际,你们还未能查出臻妃与榆妃身中何毒,且解了她们身上的毒,信不信本宫搬了你们脖子上的脑袋!臣一定尽力!几位太医惊的跪地应声。
夙宁,计嬷嬷,带母妃回春华宫吧。
舒清鸾很是镇定的对着南宫夙宁与计嬷嬷说道,然后又对着皇后鞠了鞠身,总不能一直这么占着皇后娘娘的寝宫,有劳太医随本妃一道前往春华宫给母妃诊治。
经着舒清鸾这么一说,百里飘雪亦是一个回神过来,对着皇后一个行礼,臣妾恳请母后派人帮臣妾送母妃回永陵宫,臣妾代母妃谢过皇后。
皇后深深的探着舒清鸾与百里飘雪,唇角处弯起一抹深深的弧度,而后对着林公公说道:小林子,让人送臻妃和榆妃回春华宫和永陵宫。
林公公躬身:是,奴才这就去。
臣妾告退。
夙宁告退。
奴婢告退。
等所有人都出去声,屋内仅剩皇后,百里飘絮,舒紫鸢三人后,母后……百里飘絮轻声的唤着皇后。
皇后一拧眉,直接打断了百里飘絮的话:本宫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你们两个也退下!百里飘絮与舒紫鸢对视一眼后,对着皇后鞠了鞠身:臣妾告退。
寝宫内仅剩下皇后一人,皇后拧着眉头,抚着护甲,微垂着头,来回踱着步,一脸的深思熟虑。
细想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意嬷嬷。
突然之间,大声的唤着意嬷嬷。
意嬷嬷刚走至门坎处还没迈脚进宫门便是听到了皇后的叫唤。
于是一个疾步迈坎而入,对着皇后鞠身:皇后娘娘有何吩咐?皇后止步,站于寝宫正中央,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沉视着意嬷嬷:她们两个晕倒之前,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她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偏偏就只有她们俩个中毒了,其他人同样吃着桌上的东西,也未见着有事。
若不是有人成心针对她们俩,那便是这毒是她们俩自己下的。
若是她们俩自己下的,那么又是为了什么?意嬷嬷仔细的想了一会,一脸严肃的说道:奴婢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会不会是……意嬷嬷也似突然之间想了什么,然后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说道,会不会是胡太医?随着意嬷嬷这么一说,皇后也似是想到了什么。
眉头深深的一抹,眼眸划过一抹深沉,去叫胡太医来见本宫。
是,奴婢这就去。
意嬷嬷转身离开。
一盏茶的功夫,意嬷嬷便是领着胡太医急匆匆的到来。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胡太医对着皇后躬身行礼。
啪!皇后一脸愤怒的拍向了桌子,怒气腾腾的瞪着胡太医,胡太医,你很有本事啊。
本宫让你替本宫做事,你就是这般为本宫做事的?竟然在本宫的寿宴上!啊!胡太医略显不解的望着皇后,然后则是战战兢兢的一躬身:微臣不知皇后娘娘所谓何意?微臣一直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阴阴冷冷的盯视着胡太医:本宫让你解决那两个贱人,可是没让你在今日本宫的寿宴上出手!胡太医听完,直摇头,回皇后娘娘,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上下毒。
臻妃与榆妃两位娘娘的事,微臣听说了,不过这事绝非是微臣所为。
微臣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如此做事岂非是置皇后娘娘于死地?所以,今日之事,绝非为臣所为。
虽太太医略显的有些害怕,但是却句句属实,看那眼神里也透出了一抹肯定。
听此,皇后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则是拧了拧眉头,眼眸微微的转动了一下,倒也觉的胡太医所言有理。
就算胡太医再怎么想将功赎罪,那也是不可能在今日她的寿宴上下毒的。
不是胡太医,那么会是谁?莫非真是她们自己给下的毒?皇后紧紧的咬着牙,眼眸里透着一抹寒芒,对着胡太医说道:既然榆妃如此信任于你,那么这次本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胡太医对着皇后重得的一跪:微臣谢皇后娘娘恩,臣这就去。
说罢,对着皇后一躬身,起身退步离开。
娘娘,您说这会是臻妃和榆妃合的计吗?意嬷嬷一脸担忧的望着皇后问道。
皇后冷笑:合计?那本宫就送她们一程好了!……南岭行宫夜,寂静九月中旬,天已渐凉。
明白悬挂于夜空中,行宫中倒也是一片明亮。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那折开的桃木格子窗倾洒进屋内,南宫百川仅着一件白色的里衣躺于床上。
倏的,南宫百川从床上坐起,凌厉深邃的双眸直视着那折开的桃木格子窗。
一抹黑影越过那折开的桃木格子窗跃入南宫百川的行宫内,直向着他的床榻而来。
对于这一抹黑影出现于自己的行宫内,南宫百川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反而是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淡然,然后则是露出一抹欣然的浅笑。
微臣见过皇上。
来人一身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仅露出两只眼睛。
对着坐于床侧的南宫百川很是恭敬的一抱拳作揖,且是单膝跪地。
声音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的耳熟。
南宫百川点了点头,对于黑衣人的出现很是满意,然后从床侧站起,对着黑衣人说道:曲爱卿,委屈你了。
黑衣人摇头:微臣不委屈,只要能为皇上做事尽心,皇上让微臣做什么事情,微臣都甘愿。
嗯!南宫百川再度满意的一点头,走至那屏风边上,拿过搁于屏风上的衣裳,穿起。
黑衣人见状,赶紧一个起身,走至南宫百川身边,为他更衣。
可有被人发现?南宫百川双手伸平,由着黑衣人为他扣着衣裳上的盘扣。
皇上放心,没人知道!说话间已将南宫百川衣裳上的盘扣都扣好,黑衣人退后两步,依旧用着恭敬的态度对着南宫百川问道,皇上现在是要去哪?南宫百川抿唇:去南岭王府。
微臣尊旨。
黑衣人又是一作揖,转眼的功夫,与南宫百川一道消失于行宫之中。
明月依旧高挂于空中,洒着那明亮的光芒。
行宫另一端,南宫樾寝宫。
此刻的南宫樾并没有歇下,而是一身整齐的衣裳,端坐于椅子上,唇角抿笑,似是在等着谁的到来。
寒柏见过王爷。
寒柏在他面前抱拳作揖。
南宫樾露出一抹自信的浅笑:父皇是否已经出行宫了?寒柏点头:回王爷,皇上确实出行宫了,而且还是曲大人陪同一道出行宫的。
曲大人?南宫樾似笑非笑的咀嚼着这三个字。
118 弑父118珺王府王爷,出事了!皇甫珺正用着早膳,便是见着老管家急急匆匆的从外面小跑而来,他的脸上是一脸的肃穆与冷沉。
何事?皇甫珺放下手中的筷子,沉眸看着他。
大王昨夜遇刺,现在生死未卜!老管家在他身边站立,微躬着身子一脸恭敬又沉肃的说道。
什么!皇甫珺大惊,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盯着老管家,皇宫戒备森严,为何会有刺客进入?那些侍卫呢?都是干什么吃的!刺客可有抓到?老管家摇头,好像刺客身手很了得,侍卫竟是完全没发现他进宫。
还是今儿早上芮公公进去唤大王晨起时,才发现大王遇刺一事。
太医们此刻全都被招进宫了。
皇甫珺蹭下从椅子上站起,迈步朝着大门而去:本王现在进宫。
二哥,这么急要去哪?皇甫珺刚走出屋门到院中,便是与一女子正面相撞。
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袭水粉色的迤逦长裙,脸上挂着微然怡人的浅笑,弯弯的柳眉,挺俏的鼻子,模样甚是娇俏可爱。
不过手里却是拿着一条与她这一身打扮以及娇俏的模样不是很相配的绳鞭。
正一脸弯笑的朝着皇甫珺走来,在他身边站立时,两手把玩着手里的绳鞭。
皇甫珺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沉沉的看一眼她:父王遇刺,我现在赶着进宫。
你要么和我一道进宫,要么就留在府里。
皇甫岚将手中的绳鞭直接往老管家手里一递:我和你一起进宫!我很想看看那老头到底断气了没有!皇甫岚!皇甫珺一声怒吼,停下脚步一个转身,用着凌厉的眼神狠瞪着她,给我注意自己的身份,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就给我滚出府去!皇甫珺的怒吼并没有让皇甫岚有所愄惧,反而更是露出了一抹无谓的笑意,然后一耸肩,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不说就不说!反正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老头早老早超生,活着就是一大祸害。
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当着皇甫珺的面,却是不敢说出口。
皇甫珺很显然也知道她心里所想,对着她又是瞪一眼后,转身出府。
皇甫岚赶紧一个快步跟上。
此与同时琳王府皇甫琳同样急匆匆的出府朝着南岭王府而去。
南岭王府南岭王皇甫政平躺在床上,好几个太医正围在一起,每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是很好,一脸的愁容中不带着隐隐的不安与焦燥。
床上的皇甫政脸色惨白,双眸紧闭。
皇甫珺与皇甫岚在门口处与同样急急而来的皇甫琳撞了个正着。
哟,二弟这消息得的到是挺快的。
皇甫琳冷冷的斜一眼皇甫珺,似笑非笑中带着嘲讽的说道,然后则是不以为意的睨了一眼皇甫珺身后的皇甫岚,露出一抹更大的讥讽,三妹这是来看父王呢还是打算来气父王?莫怪本王这做大哥的不的人情,若是想来气父王的,那就不用进了。
省的父王被你这么一气,没事也气出事来!皇甫岚冷冷的一哼笑,冷冽的双眸阴森森的直视着略显有些嚣张的皇甫琳,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回讽:大哥,我怎么听你这意思是巴不得他被我气出个什么来?父王还没死呢,怎么,你就在这里盘算计策着了?你会不会太心急了点?你——!皇甫琳被她气的瞪大双眸,恨不得用眼神射死他,随着那怒气,右手直接上扬举起,朝着皇甫岚就要落下,却是在半空之中被人用力的扣住了手腕处。
只见皇甫珺一脸阴沉凌厉的对视着他,左手狠狠的扣着皇甫琳那举高上扬的右手,捏的他生疼生疼,岚儿有说错吗?父王还没想,想要做大,你是不是急了点?皇甫岚冷冷的盯着皇甫琳,半点不愄惧的与他那杀人一般的眼神直视,还生怕不着火烧不死他一般的再度冷哼:做大?你有这个资格吗?别以为我喊你一声大哥,你就真是我大哥了!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还真没把你当回事!就连里面那老头,你觉的有把你当回事吗?别把自己高估了!边说边手指朝着皇甫政的寝宫处一指,似乎在她眼里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王而不过是一个仇人而已。
斜一眼气的脸都发绿的皇甫琳,对着皇甫珺说道,哥,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走。
皇甫珺重重的甩开了那扣着皇甫琳手腕的左手,瞪一眼他后,一个转身,朝着皇甫政的寝宫而去。
皇甫琳双掌紧握,眼眸里透出一抹浓浓的杀气,嘴角狠狠的一个抽搐后,划过一抹阴森古怪的冷笑,同样迈步朝着皇甫政的寝宫走去。
芮公公半跪在皇甫政的床头,太医们依旧愁眉深锁的探讨议论着该怎么诊治用药才是最好最能见效。
奴才见过珺王爷,见过岚公主,见过琳王爷。
见着皇甫珺三人进来,芮公公赶紧行礼。
其他太医亦是赶紧鞠身行礼。
皇甫珺摆了摆走,朝着躺在床上的皇甫政走去。
皇甫岚虽然也是朝着那方向走去,只是眼眸里却是半点没有关心担忧之意,反而更多的更是带着一抹冷冷的恨意。
芮公公,父王怎么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宫戒备森严,为何有刺客进来,侍卫们都没有发现?皇甫珺看一眼床上双眸紧闭,一脸惨白没有血色的皇甫政,问着芮公公。
芮公公,你身为父王的贴近太监,为何父王遇刺这么大的事,你竟是完全不知!还是说那刺客根本就是你一手安排的?若不然,为区区一名刺客何以能在宫里行走自如!皇甫琳气势凶凶的指责着芮公公。
扑通!芮公公跪下,双眸惧意中带着微愤的看着皇甫琳,琳王爷,奴才对大王忠心耿耿,您这么说,那还不直就直接给奴才一个痛快吧。
大哥!皇甫岚略显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冷冷的睨了一眼皇甫琳,我说大哥,芮公公是父王的人,你这么怀疑芮公公,那岂不是在打父王的脸?我说大哥,你可真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大了是吧?斜睨皇甫琳的同样,对着芮公公一脸敬佩的说道,芮公公,你放心,就算所有的人都怀疑你,我和二哥也不会怀疑你的。
所有的人都有这个嫌疑,你也不会这么做的。
放心吧,你看,他不是还没死嘛,有这么多太医在呢,死不了的,指不定明天就又生龙活虎的可以指着我的鼻子骂了。
公主……见着皇甫岚这般的说着皇甫政,芮公公脸上显的有些无奈,也有些替皇甫岚担心,小心翼翼的唤道着。
皇甫岚冷冷的一撇嘴,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府了。
二哥,你是留下还是和我一道回府?皇甫珺一个凌厉的眼神射向她,然后只见着皇甫岚一耸肩,悻悻然道:行吧,那我自己先回府吧。
说完,连眼眸也不斜一眼床上的皇甫政,一个转身出了寝宫。
南宫百川行宫南宫百川到南岭已近十天,但是这十天来,却是什么举动也没有。
似乎这一趟出宫只是为了游山玩水一般,除了在行宫之外,更多的则是让驻守南岭的展文哲带着他私下走动,就连南岭王府也不曾前去,更别说其他的事情。
这让南宫佑略显的有些摸不着头绪。
但是却在得知南岭王皇甫政遇刺中伤一事的第二天,南宫佑便是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行宫,南宫佑的寝宫与百南宫百川的寝宫是隔着有好些距离的。
而南宫百川出来的这些天,莫说有什么示下,更是连南宫樾与南宫佑一面都未曾招见。
南宫佑本是对此略显的有些疑惑,但是突然一想,如此倒也更适合他与皇甫琳之间的接触了。
是以,一方面时刻注意着南宫百川那边的举动,另一方面则是紧密的与皇甫琳之间开始商谈起两人的正事。
所谓正事,那莫过于就是皇甫琳意在除了皇甫珺与皇甫岚,坐上皇甫政的南岭王一位。
而南宫佑莫于过借此次南岭之行除去了南宫樾这个心腹大患,当然必须将此事转嫁于皇甫珺身上。
如此,两人才算是各得所需,各得所取。
当然,若在与皇甫琳商谈此事,又怎么可能会在行官内呢?今日,南宫百川用过膳后带着靳破天给他安排的两个侍卫出了行宫。
依如既往的还是没带着南宫樾与南宫佑。
而南宫佑则是在南宫百川出行宫不到一刻钟便也打算出行宫。
只是,不来得及踏出自己行宫的门坎,脑门处便是被一火铳顶住了。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柳悠娴右手握着火铳,顶着南宫佑的脑门,一步一步带着南宫佑往寝宫后退去。
柳悠娴,你胆子长肥了啊!敢拿着火铳对着本宫!信不信本宫让你死无全尸!南宫佑噬血般的双眸直视着柳悠娴,一步一步往后退的同时,欲举手挥掌向柳悠娴而去。
柳悠娴冷笑,笑的一脸阴森与无谓,右手扳了下顶着南宫佑的火铳的扳扣,死无全尸?呵呵!那太子殿下是否要试试是你的掌快,还是悠娴的扳下火铳的扳扣快!南宫佑的脸瞬间的黑了,眼眸里除了噬血的森冷之外,更多的则是不可置信。
是的,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柳悠娴会拿着火铳顶着他的脑门。
在他的意识里,柳悠娴是完全为了他可以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的。
对他可以说是完全的死心踏地的。
但是这一刻,她却拿着火铳指着他的脑门,甚至还欲扳下那扳扣。
她眼眸里透露出来的那一抹凌厉的狠绝也绝不是做出来的,那是发自于她内心的。
南宫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撕心裂肺的恨。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嗯!南宫佑放下那挥于半空中的右手,双眸直视着柳悠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用火铳指着的人是谁!柳悠娴,你若现在放下手里的火铳,本宫答应你,既往不咎!既往不咎?哈哈哈……柳悠娴看着南宫佑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有些狰狞,狰狞之中还带着扭曲,看着南宫佑的眼眸里亦是一片腥红。
顶着南宫佑脑门处的火铳更是微微的加了一丝力道,逼的南宫佑楞是往后又退了两步,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弄错了?既往不咎?现中不是你要不要咎我的罪,而是我在与你算着你欠我的帐!我告诉你,我很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哦,对了,还忘记了告诉你一件事,皇后娘娘大寿之际,见你未在宫里不能给她贺寿,我很好心的替你送了一份大礼给皇后娘娘。
太子殿下想知道,我送的是什么贺礼吗?笑的一脸阴森诡异又带着奇怪,扭曲中带着杀意的双眸冷冷的直神着南宫佑,我想太子殿下一定猜不出来,既然猜不出来,那不防我直接告诉你吧。
我在臻妃和榆妃的茶里下了毒,然后臻妃和榆妃就那么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上中毒昏迷了。
你说,若是皇上知道了,皇后娘娘还能洗脱了这份罪吗?而且我给她们下的那毒还是无药可解的。
听说,皇上可是十分的宠爱臻妃的,若是臻妃就此殁了,皇上会不会因此废了皇后,当然还有太子殿下呢?柳悠娴越说,脸上那阴森的笑容越是浓郁,而且在看到南宫佑眼眸里表现出来的那一抹不可抹灭的愤怒与惊慌还有对杀气时,柳悠娴脸上的笑容却更是狰狞的扭曲了。
就好似看着此刻的南宫佑,她得到了多大的满足一般。
南宫佑很想一掌劈断了柳悠娴的脖子,但是那顶在他脑门上的火铳却是不充许他如此做。
告诉本宫,你为何在这般做?极力的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对着柳悠娴沉声的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柳悠娴咬牙切齿的用着她那含着俄血腥的双眸冷视着南宫佑,左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处,就有那么一瞬间的夫功,她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浅浅的温柔,却只是那么一眨间的瞬间,那一抹温柔消去,继续露出那噬血的狠戾,对着南宫佑露出一抹如鬼魁般的森笑,看来太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的吗?你为什么在这么做!啊!他何其无辜,你要这么下如此狠手!似乎突然之间,柳悠娴的情绪变的很不稳定,那顶着南宫佑脑门处的火铳口又是重重的一推,不得已的南宫佑只能再度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他已退无可退,因为他已经退至了墙角处。
见着退无可退的南宫佑,柳悠娴的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心满意足的媚笑,抚着自己小腹处的手轻柔的转了转:我从来不曾有过多的奢望,就算我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
你找上我不过只是因为我爹和靳破天以及南宫樾的关系。
你想利用我来破坏了靳破天和南宫樾的关系。
我按着你的意思,去按近靳破天。
为了你,我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
我从靳破天的书房里拿出布防图给你,你可知,为了拿那布防图,我差一点死于卿九九的银针之下。
可是你在拿到布防图之后,你有关心过我吗?没有!你在意的只是那布防图。
就算如此,我也无怨无悔,我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一切。
就算你让我在拿到布防图,明知道卿九九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明知道靳破天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时,你还是让我再度回到他的身边。
南宫佑,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那我有过那么一点点的真心,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的喜欢过我,哪怕只的那么一点!发狂中的柳悠娴直呼着南宫佑的名讳,这一刻,她没有唤他太子殿下,那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微微的变的柔和了一些,不似刚才那般的阴森与噬血。
似乎眼神里还透着那么一份渴望与期待,期待着南宫佑会对她说,他喜欢过她,不仅仅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虽然此刻南宫佑恨不得一掌劈死了柳悠娴,但是碍于那一支不长眼的火铳,以及此刻几近于疯狂的柳悠娴。
是以南宫佑极力的抑制住那一股想杀她的冲动,对着他露了一抹温柔的微笑:本宫不否认是利用你,但是本宫对你如何,你难道心里没数?如果本宫不曾有那么一份喜欢于你,又何必为你做那么多?别院里的一切全都是按着你喜好来设的,如果本宫不曾对你动过一份心,早在你拿到布防图的那一刻便是杀了你了!悠娴,本宫知道柳大人的事情让你很难过,但是……你闭嘴!柳悠娴突然之间一声怒吼,眼眸里原本消去的那一抹噬血的阴森,再一度爬上了她的双眸,呵……呵呵……阴阴森森,空空洞洞的冷笑从她的喉咙里传来,南宫佑,你喜欢过我?对我用过心?你喜欢我就是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喜欢我就是杀了我爹娘?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我知道你不会容得下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就凭着我爹是安逸王爷的部下,你也不可能会真心对我的。
所以,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我离开,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我从来就没奢望过可以长伴于你的身边,也从来都没想过要进宫的。
我只想他可以平平安安的出生,健健康康的长大,可以听到他唤我一声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亲骨肉,你就这么狠心的容不得他?是不是只有百里飘絮和舒紫鸢才有资格生下你的孩子!南宫佑,就算不为爹娘报仇,为了我那无缘的孩子,我今天也不会放过你。
柳悠娴突然之间如发了疯一般的对着南宫佑吼道。
对于她所说的话,南宫佑虽然不能完全的明白,但是却也是明白了七八分。
只是看着柳悠娴那发狠发疯的模样,就算此刻他有心解释,只怕她也是无心听他解释。
再者,南宫佑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她多说,此刻,他更想的便是如何夺过柳悠娴手里那顶着他脑门处的火铳,以及将她给解决了。
或许是因为柳悠娴太过于沉浸于伤痛之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有那么片刻的走神。
于是,南宫佑一个快速的挥掌,左手朝着她的小腹处而去,右手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夺过了她手中的火铳。
柳悠娴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手中是火铳已然转落到了南宫佑手里,而南宫佑更是右手手指扳着扳扣,用着火铳口指向了她的脑门,阴戾充满杀气的眼眸就那么如鬼魅般的盯视着她:敢拿火铳指着本宫的脑门,柳悠娴,你是不是活的太过了!啊!本宫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对本宫指气颐使的人!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本宫就成全了你!不过在你死之前,本宫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柳望亭不是本宫杀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本宫打掉的。
本宫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柳悠娴的眼眸瞪的如铜铃一般大,一眨不眨的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朕的好太子,朕倒是不知,原来你竟是在朕的眼皮底下做了这么多的事。
佑儿,你可真是藏的好啊!南宫佑的扳扣扣下,柳悠娴有些自认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火铳打爆她的头之际,却是突然之间身后传来了南宫百川的声音。
声音里透着一抹怒然,还带着隐隐的请君入瓮一般的语气。
然后南宫佑便是见着南宫百川自那月拱门处朝着院中走来。
见着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南宫百川,南宫佑有那么瞬间的夫功,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很显然,听着南宫百川这话的意思,已是将刚才他与柳悠娴的对话全都听了去。
虽然基本的话都是柳悠娴在说的多,但是此刻,在南宫百川的眼里,显然也是将他一道定罪了。
呯——!南宫佑扣下了火铳的扳扣。
------题外话------嗯,其实是可以多写一点的,但是一来为了卡情节,二来周末想偷个懒。
好吧,今天就六千吧。
争取明天继续一万。
表拍我撒~~~119 怀上了,月份不符119南宫百川瞪大了双眸,倒下之际用着完全不可思议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南宫佑,他的手里还拿着火铳,火铳的端口处还在冒着白烟。
而南宫百川的左侧胸口处被射出了一个大窟窿,此刻那殷红的血正源源不断的从那窟窿里汩汩而去。
你——!南宫百川一手按着自己胸口处的窟窿,另一手巍颤的指着南宫佑。
柳悠娴同样用着惊吓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如傻了一般的直视着站于她身边的南宫佑。
他竟然弑君杀父。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又混乱的脚步声。
柳悠娴的想法是对的。
那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际,只见南宫佑一个快速的将手中的火铳就那么一个转移,原本在他手里的火铳竟是就那般稳稳的拿在了她的手上,且她的手就那样的扣着扳扣处,火铳端口正对着南宫百川。
而南宫百川就那么当着她现南宫佑的面缓缓的朝后倒去。
父皇!月拱门处传来了南宫樾急切的叫声。
还有侍卫的叫声:皇上!柳悠娴,本宫杀了你替父皇报仇!南宫佑一掌狠绝的击中她的胸口处。
柳悠娴整个人如棉絮一般,向上弹飞而起,然后又重重的嘭下摔在了地上,一大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出。
这一掌,南宫佑昴足了十二分的力,足以震的她五脏具裂。
你……呯!柳悠娴才不过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手中的火铳被南宫佑拿过,就那么对准了她的心口处,南宫佑毫不留情的,连眼皮也不带眨不下的扣下了火铳的扳扣。
鲜红的血从柳悠娴的心口处飞溅而出,溅在了南宫佑的脸上,锦服上。
本就摔落在地上,只是微抬着头的柳悠娴彻底的躺在了地上,只是那双不甘中带着满满的恨意的双眸却是用着死不瞑目的眼神,就那么死死的直盯着南宫佑。
她的唇角处还带着一抹古怪的弧度。
父皇!南宫佑大步迈过柳悠娴的身子,扔下手中的火铳,朝着已经倒下被南宫樾抱起,朝着寝宫方向而去的南宫百川走去。
太医,快去宣太医!南宫佑大步追上南宫樾的脚步,对着跟着南宫樾而来的寒柏喊道。
寒柏沉沉的看一眼南宫佑,一个转身疾步而出。
……春华宫南宫樾舒清鸾喊着南宫樾的名字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
额头以及耳际的碎发都全紧紧的贴于额角以及脸颊上,脖颈上那如豆大般的汗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落而下。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随着喘息而不断的剧烈起伏着。
王妃!小姐!初雨和写意应声推门而入,两人都只是披了一件外衣,一头乌黑的秀发就那样披散于脑后。
一脸急切关心的走至舒清鸾的床侧,王妃,怎么了?随着初雨与写意的进来,以及了声,舒清鸾才从那失神的惊慌中回过神来。
初雨从屏风上拿过一件她的外衣,披于舒清鸾身上,小姐,初雨知道你既记挂着王爷,又担心着臻妃娘娘。
都是初雨没用,一点也帮不上忙。
初雨略显的有些自责的看着舒清鸾。
她真的觉的自己很没用啊,她既不懂武功也不懂医术,什么都帮不上小姐的忙。
自臻妃中毒到现在,已经过了五日了,所有的太医都束手策,不管是臻妃还是榆妃,依旧昏迷半点没有舒醒的迹象。
自那日起,舒清鸾就留在春华宫同南宫夙宁一道照顾着臻妃。
初雨和写意陪着她一道进宫,如画则是留在了王府,因为府里还有韩夏芝。
虽然韩夏芝也十分担心臻妃,但是碍于她的身份,所以就算她再担心也只能将这份心意记于心里,自是不能进宫探望臻妃的。
舒清鸾现在可以说是一心三用。
一来记挂着随南宫百川一道前往南岭的南宫樾,二来又担心费神着臻妃的病情,三来还得担忧着王府里的韩夏芝。
所幸王府里有寒叙和如画,再来韩夏芝了也是十分有分寸之人,倒也是减去了她不少的分心。
只是看着依旧昏迷不醒中的臻妃,舒清鸾的眉头却是紧的不能再紧了。
太医们束手无策,卿九九看过之后,也是直摇头。
南宫楀用了不少的人力调查这件事,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竟是找不到半点的蛛丝马迹能将那下毒之人找出。
皇后大怒之下,杖毙了好几个那天负责寿宴的太监宫女。
其实不管是舒清鸾还是南宫楀,都知道那不过只是皇后做的一个样子而已,她是在告诉舒清鸾与南宫楀,此事与她无关。
舒清鸾与南宫楀自是知道此事不可能与皇后有关,就算皇后再怎么想置臻妃和榆妃于死地,那也不可能在她的祈宁宫里出手,而且还是在她的寿宴之上。
所以,那定是有人欲加害于她。
只是,那个投毒之人,竟是有如此通天之本事?竟能在皇后的寿宴上悄无声息的在臻妃和榆妃的膳食里下毒?会试之期也民越来越近,舒赫又是不着痕迹的给南宫楀施加了不少的压力。
不用说,舒赫自是站于南宫佑一边的。
百里青松虽没有舒赫那般的摆明身份,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出手相助之意。
是以,南宫楀现在可以说是两头忙。
于是,只能将调查臻妃和榆妃中毒一事交于百里飘雪。
南宫楀这般做,自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的。
一来自是想试探下百里飘雪,二来无非就是要看看百里青松的态度了,再来那便突然之间发现,此事确有那么一些的蹊跷了。
是以,南宫楀在忙着与舒赫等人的周旋之际,女人们同样也没有闲着。
舒清鸾刚才是从恶梦中惊醒的。
梦中,他看到了寒柏,一身是血,身上已经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
但是却在远处那支箭飞射向南宫樾之际,拼尽了最后一口气,为南宫樾挡下了那支箭。
却是不想寒柏为南宫樾挡下了那支箭,但是却不能为他挡下那一发从火铳里射出来的火药。
火药射穿了南宫樾的胸膛,而那扳动火铳的人,舒清鸾看的清清楚楚,是南宫佑。
是那个一心想在处南宫樾于死地的南宫佑,而南宫佑的身边站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南宫百川。
也就是说,南宫佑扣下那扳扣是得到了南宫百川的示下的。
她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樾中弹倒下,却是无能为力。
南宫佑那阴森而又奸淫的逞笑,不断的在她的脑子里回旋着。
连带着甚至还出现了皇后那阴毒的眼神。
舒清鸾深吸一口气,转眸看着写意问道:写意,榆妃娘娘那边有什么起色?和臻妃娘娘一样,没有任何的起色。
中毒迹象与娘娘一样,所以肯定和娘娘中的是一样的毒。
不过……写意微微的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着该怎么回答接下来的问。
舒清鸾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什么?尽管直说。
奴婢今夜趁着榆妃熟睡之际把过她的脉像,并没有发现有过滑胎小产的迹象。
写意如实回答。
哦!初雨略显的有些讶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双眸,一脸惊慌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写意,然后好半晌的才用着微颤的声音说道,小姐……榆妃……她……她……其实初雨很明白自己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因为太过于震惊所以完全就不知道该如何说。
舒清鸾眉头深拧,略有所思:她倒是胆子挺大的,竟然敢如此污蔑于皇后娘娘,又能陷害于母妃。
不过,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皇后定然已是知晓了这件事了。
所以,现在胡太医已经绝对不会是她榆妃的人了,而是已经被皇后收买,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保命已经转投靠于皇后。
那么,皇后最想做的便是如何借刀杀人,也就是说她想借着榆妃的手杀害于母妃,又或者是想让胡帮医做点什么手脚,让榆妃认为是母妃在加害她而对母妃出手。
而皇后则是坐收渔翁之利。
舒清鸾向来都是很清楚皇后的意图的,所以此刻,更是将皇后的心理拿捏的一清二楚。
这次会是她很好的机会。
舒清鸾清澈的眼眸微微的转动了一下,看着写意说道。
那王妃觉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写意一脸沉静的问着舒清鸾。
舒清鸾轻轻的咬了下下唇,一眨不眨的盯着写意:写意,如果让你独自一人前去南岭那边,可有什么问题?写意微微的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却又是点了点头。
写意,摇头和点头是什么意思?王妃,写意前往南岭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王爷临行前有交待,写意必须在王妃身边保护着王妃。
写意一脸认真的看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又是重吸一口气,眼眸转而望向了那微有些暗淡的窗外: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的王爷此趟南岭之行没那么简单。
这段日子我都会呆在宫里,这里有相诗和夙宁不有初雨,府里有寒叙和如画,不会有事。
所以你天亮便出宫前往南岭,与王爷汇合。
将榆妃之事……叩叩……传来敲门声,然后传来了相诗的略显兴奋的声音:王妃,臻妃醒了。
舒清鸾倏的下床,将绣花鞋一套,顾不得其他,便是朝着门口走去。
写意与初雨赶紧跟上。
臻妃寝宫臻妃躺于床上,南宫夙宁坐于床榻,见着臻妃醒来,南宫夙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浅笑。
同样站在臻妃床榻的还有卿九九。
臻妃虽然醒了,不过依旧还是很虚弱,对着南宫夙宁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
臣媳见过母妃。
匆匆而来的舒清鸾站于臻妃的床侧,对着她鞠了鞠身,脸上同样挂着浅浅的微笑以及喜悦之色。
啊……臻妃想开口说什么,却是发现自己竟是不能出声。
见此,臻妃有些急切的看向南宫夙宁,似乎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母妃,莫急。
你才刚醒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有卿姑娘在。
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等你好点了就可以说话了。
南宫夙宁安慰着臻妃。
是啊,母妃。
九九的不比宫里的太医差的。
只是你身体太虚弱了才会暂时不能出声的。
等将你身子调养好些了,就可以和往常一样了。
舒清鸾上前一步,半蹲在臻妃的床头,与南宫夙宁一道宽慰着臻妃。
臻妃浅浅的会心一笑,有些吃力的伸出右手抚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的手背,对着二人点了点头,然后又转眸向卿九九,露出一抹略显感激的笑容。
卿九九嫣然一笑:娘娘无须言谢,这是九九该做的。
初雨伸手抚了下自己眼眶里那隐隐的眼泪,奴婢去小厨灶给娘娘准备点食物来,娘娘这么多天未进食,一定饿了。
奴婢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边说边拭着眼角,转身出了屋子,急急的朝着小厨灶而去。
臻妃虽已醒来,不过却依旧是很虚弱,在微微的食用了一点小米粥后,便又沉睡过去。
计嬷嬷留在屋里照顾着臻妃。
舒清鸾等人则是出了屋子。
九九,母妃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舒清鸾一脸严肃的问着卿九九。
虽然臻妃已经醒了,也虽然她并不懂医术,但是却也能肯定,臻妃的无法出声定是与此次中毒有关。
南宫夙宁亦是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卿九九。
卿九九浅浅的舒了一口气,同样一脸认真的看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微微的拧了下眉头,说道:娘娘虽已舒醒,但是体内之毒却是根本没有除去。
且现在娘娘又是再次的昏迷了,九九不能保证娘娘下一次醒来是何时,也不能保证是否能出声。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对视一眼,显然卿九九所言也是她们所担忧的。
九九,这毒真的无药可解?就没有一点希望?舒清鸾沉默了好一会后,抬眸望着卿九九问道。
南宫夙宁低垂着头,并没有出声,似是在想着什么。
卿九九有些无标的摇了摇头,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脸凝重的看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我想,我要去一趟南岭。
南岭?!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异口同声的看着卿九九,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疑惑,当然还有点点的惊讶。
卿九九点头:嗯,师傅现在在南岭,或许南岭边境的某种药能解了娘娘体内的毒。
但是我不能肯定,只能先去试了再说。
世伯现在在南岭?舒清鸾此刻的表情不仅仅只是惊讶了,而是透着一抹探究,似乎对于百里青鹤前去南岭很是不解。
为什么这么巧,也是在这个时刻去了南岭?总觉的百里青鹤太过于神秘,虽然对她并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是处处帮着她,但是舒清鸾总觉的她看不透百里青鹤,而百里青鹤也确实总是飘乎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
卿九九再次点头:嗯,师傅在南岭,不过没告诉九九他去南岭所谓何事。
似是看懂了舒清鸾眼里的那一抹疑惑,卿九九对着舒清鸾像是解释一般的说道。
舒清鸾抿唇一笑,世伯做事向来神秘,又岂是我们能懂的。
既然如此,那我让写意陪你一道前往。
不管怎么说,舒清鸾也是不放心卿九九独自一人前去的,虽说她知道卿九九是有武功底子的,但是有写意一道前行,总是安心不少。
卿九九本是想拒绝的,只是还未开口便是见着南宫夙宁先行说道:卿姑娘莫拒绝了,你此趟前去是为了母妃一事,我们本应多派几个人陪同前往的。
只是现在这形势,也容不得我们这般做。
写意身手不错,又略懂医术,应是能帮到卿姑娘的。
不过依旧还是让我很过意不去。
夙宁在此先谢过卿姑娘。
说完,朝着卿九九鞠身而下。
公主!卿九九快速的扶起南宫夙宁,一脸惶恐,九九受之不起。
臻妃是安逸王爷的母妃,王爷又与破天关系不一般,九九与王妃又情同姐妹,所以不管于公于私,这都是九九该做的。
公主莫行这般客气,只要九九能做到的,九九定是全力以赴。
南宫夙宁感激一笑:既如此,那么卿姑娘也无须这般见外,总是唤我公主。
就和嫂嫂一般,直接唤我夙空便行。
我也不卿姑娘前卿姑娘后,也和嫂嫂一样,唤你九九,可行?卿九九点头:好!写意。
舒清鸾唤着写意。
王妃。
写意推门而入。
舒清鸾略显肃穆的看着写意:你陪着九九一道前去南岭,一路上务必要小心。
写意点头:是,奴婢知道,王妃放心。
九九,可是要回尚书府与靳大人说一声?舒清鸾觉的这还是很有必要的,若是卿九九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便是让她觉的有些愧对于靳破天了。
卿九九摇头:不必了,他会知道的。
我现在就动身出宫前去南岭。
有劳写意姑娘。
对着写意浅浅的颔首。
写意赶紧一个鞠身:卿姑娘,奴婢受不起。
……安陵王府百里飘雪自榆妃中毒之日起便是留宿于永陵宫,照顾着昏迷不醒的榆妃。
南宫楀虽每日下朝后去永陵宫探望榆妃,不过却也是每日回自己的安陵王府。
如此做,自是不想落舌于皇后以及舒赫等人的口舌。
南宫楀是聪明人,皇后与舒赫也绝不亚于他之下。
虽说他现在奉南宫百川之意替他理政上朝,且现在榆妃又中毒昏迷。
按理,就算他因此而留宿于之前榆妃的永陵宫,那也是实属正常。
但是,南宫楀没有这般做,若他真就这般做了,那不摆明了给皇后以及舒赫等人到时在南宫百川面前挠他的短,可以直指他有意而为之,就是想早一日能明正言顺的留宫坐于那銮座之上了。
是以,就算南宫楀心里确实有这种想法,那也绝对不会让皇后以及舒赫等人将他这个意念给落实了。
所以,他宁可每日在朝堂,永陵宁以及安陵王府三处奔波着,也不会在永陵宫留一宿。
如此,即让朝臣们看到了他对朝事的兢兢业业,展现了他的一片赤诚的孝心,且还没有让皇后等人说不出一点他的不是之处来。
天还没亮,也没到早朝时间,南宫楀一身朝服在身,正坐于太师椅上。
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深邃的双眸直视着那奏折,却是没有任何的波动。
似乎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奏折之上,而是在等着谁的出现。
属下见过王爷!在就南宫楀放下手中的奏折之际,一人出现于他面前,毕恭毕敬的对着他躬身作揖。
正是因沈之轩一事,全家流放的曲子靖。
南宫楀自椅子上站起,对着躬着身子的曲子靖摆了摆手:子靖无须如此多礼。
南岭那边情况如何?并没有拐弯抹角,直入正题。
曲子靖直了直身子,他的衣服上还沾有零星可见的尘土,可见他是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
对着南宫楀一脸正色的说道:如王爷所料,南岭那边已经起了内讧。
南岭王十日之前遇刺,直至属下回来之际依旧还是没有舒醒过来。
皇甫琳和皇甫珺各有所动,均是想坐上那南岭王的位置。
皇上自到南岭起,便是没有任何的举动。
既没有召见皇甫政,也没有前往南岭王府,倒是让展文哲带着他四下在南岭走动了几圈,且也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
皇上除了去过几趟展大人的府上,外出走动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呆在自己的行宫。
并没有其他的圣下。
倒是太子殿下,在皇甫政遇刺后与皇甫琳接触过好几次,看样子应是两人已达成了共识。
至于安逸王爷,与皇上一样,并没有任何举动,除了呆在行宫自己的寝宫外,也就带着寒柏在南岭街上走了几趟,就连展大人的府上也不曾去过。
曲子靖一件一件的向南宫楀汇报着这些时日来,他暗中监视所了解到的一切。
南宫楀的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皇甫琳与皇甫珺一直虎视着皇甫政的位置,这事他一直都知道。
也能猜到为了那个位置,两人定是会起内讧,内讧最严重的地步莫过于就是出手伤皇甫政。
太子与皇甫琳之事的事,他也是略有所知。
只是南宫百川现在的举止倒是让他完全有些不明白到底南宫百川心中想什么,又想做什么了。
他一直以为南宫百川带着南宫樾和南宫佑前往南岭,会是让南宫樾或者南宫佑前去南岭王府与皇甫政交涉,甚至逼迫压制皇甫政,让他交出手中的南岭的兵权。
却是不想,南宫百川竟是什么也不做?那,这次前去南岭又是为了什么?莫不成,皇甫政遇刺是南宫百川所为?还是说,是南宫樾所为?既然皇甫政遇刺,到现在也未曾舒醒,那么皇甫琳与皇甫珺便一定会暗中大战,或许这一切才是南宫百川最想见到的。
南宫楀在屋内来回的踱着步,左手环抱于胸际,右手撑抚着下巴,微垂着头,一脸的略有所思。
好半晌后,南宫楀抬眸,转身与曲子靖对视,除此,南岭那边可还有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竟然南宫百川都亲自前往南岭了,不可能什么事情也没有的。
如此的风平浪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像。
曲子靖拧眉,很是认真仔细的想着,好一会摇头:回王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
哦,对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南宫楀略显不解的说道,属下回来时,好像遇着两人,看起来有些面善,不过却又一时记得不在哪里见过她们。
不过看那方向,好像是朝着南岭的方向而去的。
两个人?南宫楀锁眉沉视着曲子靖,宫里的?曲子靖又是想了一会,依旧摇头:看太子不太像是宫女,倒更像是一主一仆,那个穿紫色衣裙的属下肯定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
边说边垂头,很是费神的想着,微垂头,右手支着自己的脑门处。
突然之间抬头,眼眸里闪过一抹精锐,王爷,属下想起来了,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在靳大人府上见过一面。
靳破天?南宫楀与曲子靖对视,眼眸里划过一抹什么。
曲子靖点头。
可是从宫里的方向出来?曲子靖再度点头。
南宫楀一个快速的迈步朝着大门处走去:你先在府里等着本王,本王有急事。
说完,人已不见了踪影。
曲子靖虽不明白南宫楀这般急着出府所谓何事,但是却也明白主子做事,他做下属下的只有听从的份,绝不可过问主子不说的事情。
半圆的月亮微微倾斜,映撒着朦胧的银白色光芒。
一片寂静,偶偶会传出几下虫叫声。
笃笃……马蹄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这朦胧的月夜中格外的刺耳。
卿九九与写意一人骑着一马,驰骋在月色下,朝着两人早已定好的方向而去。
吁——!突然间,夜色中一抹人影立于不远处,与她们一样坐于马背上。
卿九九拉住缰绳,唤住驰骋的马儿。
写意见状亦是赶紧唤住马儿。
月色虽然朦胧,但是卿九九与写意很清楚的看到,那前方坐于马背上的人,一身亲王朝服在身的人是现在代南宫百川理朝的南宫楀。
南宫楀一身凛然的坐于马背上,似乎已经在这个地方等了有一会了,见到卿九九与写意出现时,竟是唇角微微的弯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弧。
那如桃花一般的狭长凤眸就那么弯弯的直视着卿九九,似笑非笑的说道:卿姑娘,这大半夜的是打算去何处?怎么,靳大人就放心卿姑娘一个女子就这么摸黑的出府?不知本王是否能帮到卿姑娘?卿九九与写意对视一眼,两人跃马而下。
民女卿九九见过安陵王爷。
奴婢见过安陵王爷。
跃马而下的卿九九与写意对着南宫楀很是得体的鞠身行礼。
见此,南宫楀亦是跃马而下。
然,依旧是用着居高临时下般的眼神俯视着卿九九与写意,他的唇角处依旧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怪异笑容。
在卿九九与写意面前来回的踱着步,却只是笑而不语。
民女谢过安陵王爷好意。
卿九九直身,对着南宫楀不卑不亢的说道,她那如珍珠般的双眸亦是微微弯起,一眨不眨的与南宫楀对视着,并不见有半点的惧怕,却也不失对南宫楀身份的浅敬。
谢过?南宫楀似笑非笑的嚼着这两字,终是停下那来回踱着的脚步,在卿九九面前站立,也就是说,卿姑娘不打算领本王的情?那怎么行?卿姑娘可是靳大人最在意的人,若是有个什么不测的,本王在靳大人面前无法交待!卿九九浅笑,笑的有些淡然,直视着南宫楀的双眸并不见有所移动,既然安陵王爷能在这里等着民女,那就表示已经知道民女前往何处,所谓何事。
那不如就请安陵王爷打开天窗说亮话,无须这般拐弯抹角。
南宫楀笑了,笑的一脸满意的样子。
是的,对于卿九九的表现,他十分的满意。
不愧是靳破天护在心尖上的女人,甚至可以连柳悠娴失踪也完全不放于心上。
足以可见,柳悠娴已然败于了卿九九手下,而卿九九已经取代了柳悠娴在靳破天心里的位置。
或许应该说,柳悠娴从来不曾在靳破天的心里留下过位置,也从来不曾取代过卿九九。
果然是靳大人身边的人,有胆识也不失智慧!南宫楀双眸直视着卿九九,脸上的笑容由满意之色逐渐换成沉厉,对着卿九九直言:若是本王今日不让卿姑娘前去该去的地方,卿姑娘打算如何?卿九九冷笑,摇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南宫楀:民女相信安陵王爷一定会让民女离开的。
不然,还有谁能救昏迷不醒的榆妃娘娘?安陵王爷侍母至孝,又怎么会做这般有违孝道的事情?南宫楀微怔,随即大笑,你的意思是,你能解了母妃身上的毒,令她舒醒?卿九九摇头,直言回道:不能!南宫楀怒:卿九九!但是若不前往,那么就连这唯一的机会也不会有!榆妃和臻妃所中之毒一样,王爷觉的你还有第二个选择?这么多天了,宫中太医依旧还是束手无策,但是至少,民女已经让臻妃娘娘转醒!所以,王爷,你是打算让民女前行,还是阻止?卿九九十分自信的看着南宫楀,虽说是问着南宫楀,但是不管眼神还是语气,都充满了自信。
对着南宫楀浅浅一笑,若是王爷想让皇后一举两得,坐收渔翁之利,那王爷大可以阻止民女此行。
但是,民女相信,王爷是成大事之人,又岂会因小失大?再说,不管于公还中为私,民女都不觉的这之于安陵王爷您来说是小事!王爷,您说呢?似笑非笑的直视着南宫楀。
啪—啪—啪!南宫楀拍手,用着欣赏中带着满意的眼神看着卿九九,很好!一语说中了本王的心中所想。
既如此,那么也请卿姑娘替本王带句话给你主子,为了不让皇后坐收渔翁之利,本王从大局着想,愿意与他兄弟情深。
说这话时,南宫楀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卿九九身边的写意,这眼神颇具深意。
卿九九点头:安陵王爷如此有诚意,民女定不负王爷所托,定将王爷的意思带到。
民女告辞!说着,对着南宫楀侧身一鞠身,一跃而上,稳稳的落于马背上。
写意见状,亦是对着南宫楀侧了侧身:奴婢告辞!说完,同样一个跃身稳坐于马背上。
驾——!缰绳一拍,越过南宫楀扬长而去。
看着卿九九与写意那远行的背影,南宫楀的眼眸一片深不见底,唇角处那一抹高深的浅弧随着卿九九与写意的背影渐远渐深。
……东宫百里飘絮坐于铜镜前,婢女如锦站于她身后,为她梳着发髻。
如锦,太子殿下离宫多久了?百里飘絮不以为意的问着身后的如锦。
如锦一边小心谨慎的梳着百里飘絮的长发,一边很是仔细的想了一会,然后回道:回太子妃,一月余两日。
百里飘絮垂了下眼眸,没再说什么,只是那略显的有些深沉的表情却是显示着她此刻有想着什么事情。
如锦梳好发髻,又拿过珠饰以及凤钗步摇在发髻上斜插好。
如锦刚做好这一切,扶着百里飘絮从铜镜前的椅子上站起,走出寝宫至外屋,便是见着几个宫女端着各式早膳朝着百里飘絮走来,奴婢见过太子妃!宫女端着托盘对着百里飘絮行礼,太子妃,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膳。
说完,各自纷纷的将托盘里的早膳放于膳桌上,然后拿着托般站于一旁听候着差遣。
百里飘絮点了点头,在膳桌上坐下。
呕——!还没来得及用膳,却是一股恶心传来。
太了妃!如锦赶紧上前,一脸的忧心。
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难闻!百里飘絮一脸嫌恶的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与嘴巴,另一手指着桌上的膳食,对着那几个宫女怒吼!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见着百里飘絮动怒,那几个宫女吓得赶紧拿着托盘就扑通一声跪在了百里飘絮面前,然后则是心慌意乱的磕着头,太子妃恕罪!还不赶紧把那些太子妃不喜欢的撤了!如锦对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指气颐使,脸上的表情尽是那般的仗势欺人。
是,是!奴婢这就撤了。
几个宫女战战兢兢,巍巍颤颤的起身,却在看到桌上的那些膳食时有些为难了,她们根本不知道太子妃喜欢吃什么,又不喜欢吃什么。
锦姐姐……其中一个壮着胆子,用着求救一般的眼神望着如锦。
如锦恨恨的瞪她们一眼,指了指桌睥几个盘子,没好气的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那个!都撤了!是,是!小宫女连连点头哈腰,快速的将如锦指过的那几个盘子给撤走,然后便是急匆匆的离开,生怕若是再继续留下来的话,太子妃一个动怒,就直接拿那几个盘子招呼她们了。
只是……呕——!那几盘撤走了,百里飘絮依旧还是不断的犯呕,以及阵阵难受的酸味从她的胸口处直传到咽喉。
太子妃,你……如锦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张大了眼睛略带着浅浅喜悦的望着百里飘絮,却又显的有些激动。
什么?百里飘絮正难受着,见着如锦这般的欲言又止,却又带着激动的样子,有些没好气的问道。
如锦赶紧一个回神,迈进一步在百里飘絮身边微微的弯腰,然后用着笑意盈盈的声音对着百里飘絮说道:太子妃,你这个月的月信好像没来。
这会又是呕吐,会不会有怀上了?怀上了?百里飘絮重复着这三个字,两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处。
眼眸里闪过一抹喜色,只是还没来及来过多的沉浸于这份喜色之中,突然之间她与如锦同时都想到了一个问题。
太子妃,您上个月的月信……好像也没来。
如锦慌乱中带着惊恐的看着百里飘絮。
120 知情回120月信,上个月的也没来!百里飘絮脑子里不断的重复回响着如锦说的这句话。
而事实也确是如此,她上个月的月信是没有来。
只是那么多的事情一下子全都发生了,她却是没有去在意。
那么,如果真是怀上了,绝不会是南宫佑的,而是南宫楀的。
百里飘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慌。
若是让皇后或是南宫佑知道此事,那么莫说是她性命难保,只怕就连宁国公府也要诛受牵连了。
太子妃,要不奴婢去请个信得过的太医过来给太子妃把下脉,确定一下太子妃是否真的怀上了?如锦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的问着百里飘絮。
不可以!百里飘絮一口否决,眼眸里的那一抹惊慌快速的敛去,改上了一脸的镇定与冷静,后宫之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本宫绝不可以冒这个险!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本宫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若不然……抬眸,用着阴森狠戾的眼神直视着如锦,后面的半句话不用百里飘絮说出口,如锦自然知道是什么了。
太子妃放心,奴婢绝不会漏出半个字的!如锦拼命的直重重点头,然后又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百里飘絮,那太子妃打算怎么办?百里飘絮右手下意识的抚向了自己的小腹,左手搁于桌子上,眉头紧拧,眼眸里一片深沉,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总之你给本宫记住了,绝不可以向别人说半外字!如锦再次点头,奴婢知道!百里飘絮瞟了眼桌子上那各式各样的早膳,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全都撤了,看着就头痛!可是,太子妃……如锦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本宫说撤了就撤了,你哪来那么多话!心情十分不好的百里飘絮对着如锦怒声吼道。
是,奴婢这就让人撤了!如锦对着她一个鞠躬,转身朝着屋门走去。
百里飘絮沉沉的盯一眼桌子上的那些食物,一脸的冷森,陪本宫去祈宁宫,给皇后请安。
是,太子妃!如锦赶紧又是一个鞠身,对着那几个进屋的丫环吩咐道,赶紧撤了,都撤了。
丫环们不敢有二话,走至桌子边上就是将那些个盘子一盘一盘的全都撤走。
祈宁宫皇后坐在椅子上用着早膳,意嬷嬷站于她的身侧服侍着她,身后还站着另外几个宫女和太监。
七分饱时,皇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意嬷嬷赶紧递上一方白色的锦帕。
皇后接过,动作优雅的擦拭着自己的唇角,漫不经心的问着微躬着身子的意嬷嬷:两边都有什么动静?意嬷嬷接起皇后擦拭过嘴角色锦帕,春华宫的那位好像前儿个夜里舒醒了,然后也是忽晕忽醒的。
皇后正接过一宫女递过来的温茶,刚抿了一口。
乍听意嬷嬷这么一说,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唇角弯起了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她倒是命大!太医不是都束手无策吗?怎么她会醒过来?意嬷嬷道:好像是靳大人府里的那个卿九九,不知道给用了什么药,人是醒了,不过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
皇后又是一怔,眼眸里划过一抹暗淡,又似乎略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靳破天府里什么时候有了一个懂医术的人?连这么多太医都无能为力的事,她竟是给解了?不过这样也好,本宫倒是要看看成了一个哑巴的臻妃,还能如何?意嬷嬷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
皇后看一眼她,淡淡的说道。
听说安逸王妃让身边的一个丫环陪着那卿九九出宫了,至于去哪了,奴婢暂时还没打听出来。
但是那天安楀王爷有见过。
意嬷嬷看着皇后说的很是那么一回事。
却不知皇后只是不以为意的抿唇一笑:是吗?那就随她们去吧。
永陵宫的还是没有醒吗?意嬷嬷点头:一点舒醒的迹象都没有,不过这安陵王爷倒是沉得住气。
皇后冷笑:就算为了那把椅子,再沉不住气也得给沉住了。
佑儿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小林子呢?皇后打视了一下四周,寻视着林公公的身影。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的话刚落,便是见着林公公挽着尘拂从宫门外走来,对着皇后一鞠身。
皇后微微的一侧身,直视着林公公,可是太子那边有什么话传来?公公起身,朝着皇后走近,然后弯身在皇后的耳边用着很轻的声音嘀咕了几句。
只见皇后的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微显讶异的神情,那搁于桌子上的右手更是抖了一下,你确定这是太子传回来的话没有错?一脸深沉中带着阴戾的看着林公公,脸上的表情更是谨慎中带着警剔,没有不敢有一丝松懈,对于林公公在她耳边说的话,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公公同样十分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略显有些茫然的问着皇后:娘娘,那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皇后亦是显的有些沉思了,微垂着头,右手抚着左手手指上的护甲,眉头紧拧。
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正沉思着,宫门处传来舒紫鸢的声音。
抬眸,见着舒紫鸢正十分恭敬的鞠着身,对着行着礼。
突然之间,一个主意在皇后的脑子里闪过。
只见皇后的唇角微微的往上扬了扬,露出一抹算计般的浅笑,然后对着林公公与意嬷嬷使了个眼色。
林公公与意嬷嬷向来对于皇后的眼神是十分了解的,是以两人很一致的点了点头。
皇后从椅子上站起,笑盈盈的朝着舒紫鸢走去,亲自伸手扶起舒紫鸢:这段日子在宫里可还习惯?十分亲切的拉着舒紫鸢的手朝着一旁的软榻走去,然后是并肩坐下,又是一脸慈蔼的望着她说道,母后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大婚之夜,太子自然是要留宿于太子妃寝宫的,母后本是想着,第二日让他宿于你那的,哪知道你父皇第二日便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一边拉着舒紫鸢的手,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似安慰又似心疼的继续说道,母后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识大体又懂分寸。
你于母后来说不仅仅只是儿媳妇,还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的心自然会是偏向于你的。
你可知母后的心意?舒紫鸢嫣然一笑,对着皇后露出一抹感激涕零般的笑容,谢母后,儿臣明白。
儿臣也不觉的委屈,这都是儿臣该做的。
儿臣身为太子殿下的侧妃,应理不管任何时候都理解与支持太子殿下。
母后放心,儿臣与太子妃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不快,这段日子来我们姐妹相处的很好。
太子妃对儿臣也很好,我们姐妹会一起尽心的服侍着太子殿下。
舒紫鸢说的一脸温婉怡情,弯弯的眼眸如两潭清泉一般,闪闪灵动的望着皇后,传递出来的尽是让皇后放心的神情,脸上由始至终都维持着那一抹得体优雅的笑容。
听此,皇后很是满意的浅浅一点头,又是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能如此想,母后也就放心了。
放心,母后心里有数的,等太子回宫,母后便让他宿于你寝宫,母后还想能早日听到你的好消息呢。
边说边用着浅浅的暧昧眼神朝着舒紫鸢的小腹处望一眼。
然后便见着舒紫鸢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脸颊微微的泛起了一抹红晕,唇角的笑容盈然动人。
似乎十分期待着皇后所说,盼着南宫佑早日回宫。
见着舒紫鸢那一抹羞涩的表情,皇后扬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对着她继续说道:你进宫也两月有余了,曲姨娘的肚子也该有七个月了,你们母女也许久不曾见过了。
本宫本是想着,让小林子去接了曲姨娘进宫来陪陪你。
可是一来,曲姨娘身怀有孕,你祖母与父亲怕也是会担心。
虽说若本宫真是这般做,他们也会照做了,但是让你祖母一个老人担心着,也总不是回事。
再来,本宫也知道,曲姨娘前些日子身子不所不适,也确实不宜一路颠簸。
最近这段日子,太子也不在宫里,本宫也确实怕你给闷着了,不如本宫让小林子陪你回相府走走,就当是回去看望下曲姨娘和你祖母了。
鸢儿觉得如何?皇后问着舒紫鸢的意思,脸上笑的一脸柔和中带着慈爱。
舒紫鸢赶紧从椅子上站起,对着皇后便是一个鞠身行礼:儿臣谢母后好意。
皇后又是一个弯腰将好扶起,笑意盈盈:傻孩子,这不过只是小事一桩,何须言谢又行礼的。
快起来。
边说边扶起舒紫鸢,然后边转头对着意嬷嬷吩咐道,意嬷嬷,去将皇上去年本宫寿辰时赐于本宫的玉如意去拿了,一会让鸢儿带去给曲姨娘,就当是本宫送于她肚子里未出世的舒家大少爷的见面礼。
还有将那朵灵芝送于老夫人。
小林子,一会你送侧妃回相府。
是,奴婢/奴才尊旨。
意嬷嬷和林公公对着皇后同时一行礼后,退下各自去准备事宜。
舒紫鸢略有些受宠若惊般的怔了好一会后,才是一个回神,对着皇后个鞠身行礼:儿臣谢母后。
门外,百里飘絮将皇后与舒紫鸢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的清清楚楚。
本欲进去给皇后请安的她,却是一个转身离开了祈宁宫。
舒紫鸢是她的亲侄女,不止可以奉她的懿旨回相府,还能带着皇后赏赐的礼回相府。
其实这什么礼的,她百里飘絮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唯一让她很不舒服的是皇后说的那句话:你于母后来说不仅仅只是儿媳妇,还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的心自然会是偏向于你的。
当然,心都是偏的。
皇后偏心于自己的亲侄女那也是正常的。
百里飘絮从来都不曾觉的,皇后让她成为太子妃会是真心的喜欢于她。
皇后会这么做,无非只是为了宁国公府支持于太子而已。
但是南宫楀却是娶了百里飘雪。
一想到南宫楀,百里飘絮的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处。
这里,有着一个属于南宫楀的孩子。
百里飘絮有些挣扎,有些彷徨,还有一些愤怒!如果这个孩子是南宫佑的那该有多好!可惜不是,他是南宫楀的。
舒紫鸢,皇后偏心于你是吗?想让太子回宫后就留宿于你的寝宫是吗?那也要看我这个太子妃同不同意,看你有没有这个福份消受太子的恩宠了。
呵呵……百里飘絮心中冷笑着离开了祈宁宫。
意嬷嬷将皇后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后,走至皇后的身边,恭敬的在皇后耳边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已经都准备妥当了。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嗯。
还有,奴婢刚才看着太子妃了离开了,似乎好像没见着她进来给娘娘请安。
意嬷嬷有些意外百里飘絮何以不进来给皇后请安,却是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皇后冷笑:不以为奇,因为她听到了本宫和舒紫鸢的对话。
意嬷嬷恍惚大悟,那……皇后漫不经心中带着不以为意的一笑:由着她。
意嬷嬷点头,是!……安逸王府夏芝见过寒总管。
寒叙刚从自己的屋子走出,便是在门口处遇着了韩夏芝。
韩夏芝对着他很是有礼的一鞠身行礼。
寒叙赶紧一个作揖回礼:韩姑娘快请起,寒叙受不起。
韩夏芝抿唇一笑:寒总管和寒侍卫都是夏芝的恩人,怎么会受不起。
若不是寒总管与寒侍卫,夏芝也不可能与表哥相遇,所以,寒总管绝对受得起。
夏芝只是想问问寒总管,臻妃娘娘可好些了吗?夏芝没办法进宫去探望臻妃娘娘,王妃这些日子也没王府,公主也不曾来过,是否臻妃娘娘的病情还是未见有好转?韩夏芝一脸担忧折看着寒叙问着臻妃的情况,她那水灵灵的眼眸里带着浅浅的自责与难过。
如画与文嬷嬷站于韩夏芝身后,文嬷嬷在韩夏芝给寒叙行礼之时,亦是对着寒叙鞠了鞠身,而如画则是对着他浅浅的一点头颔首微笑。
寒叙对着如画回以一微笑,对着韩夏芝一脸认真的说道:韩姑娘放心,臻妃娘娘没什么大碍了。
娘娘会知道韩姑娘的一片心意的。
待以后韩姑娘的身份方便了,王爷便会安排您进宫与臻妃娘娘见面。
所以,韩姑娘稍安勿躁。
韩夏芝浅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寒总管这是要出去吗?那夏芝不打扰寒总管,若是有表哥的消息,也请寒总管告于夏芝一声,好让夏芝安心。
韩夏芝一脸真诚的对着寒叙说道。
寒叙回以一诚意的微笑:韩姑娘放心,若是寒叙有王爷的消息,定会告于韩姑娘。
韩夏芝对着寒叙浅浅的一侧身,然后噙着优雅的浅笑转身离开。
文嬷嬷亦是对着寒叙鞠了鞠身,跟上了韩夏芝的脚步。
如画则是没有立马的转身跟着韩夏芝离开,而是站于寒叙面前,轻声问道:王妃在宫里还好吗?寒叙点头:很好。
王妃让你放心,照顾好韩姑娘,其他的毋须担心。
如画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对着寒叙很是认真的说道:那替我问王妃好。
寒叙点头。
如画转身离开。
如画,可是表哥有什么事情吗?寒叙离开之后,韩夏芝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如画问道。
啊?如画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似乎对于韩夏芝问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明白不过来,韩姑娘怎么这么问?韩夏芝朝着寒叙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转眸向如画,拧了下眉头:我见你刚才折回去又问了寒总管什么,是不是不方便让我知道?可是表哥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因为我的原故?可是我连累于表哥?韩夏芝一边串的问题随之而出,随着这一连串的问题,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痛苦又内疚还带着深深自责的表情,甚至下意识的伸手去握住了如画的手腕,有些用力,也有些紧张,她的手腕还有些微微的发颤,以至于如画都能感受到一股凉意自她的手掌里传来。
看着韩夏芝如此紧张的表情,如画伸手反握住她那有些发凉的手掌,安慰道:韩姑娘,你误会了。
王爷没事……如画,你不要瞒着我好吗?韩夏芝急急的打断了如画的话,依旧用着那紧张的眼神怔怔的望着如画,我真的不想看着表哥有事,我真的想因为我而害了表哥。
如果真是这般的话,我宁可不与表哥相认的。
我和文嬷嬷真的已经习惯了没有人亲的日子了,夏家已经这样了,但是如果因为我而让表哥出事的话,我这辈子都会不安的。
就算以后有一天去见了爹娘和祖父,还有太后,我又拿何颜面去见他们呢?如画,你如实的告诉我好吗?是不是表哥在南岭那边真的出什么事了?韩夏芝的眼眶里已经溢出了两行眼泪。
看着这般的韩夏芝,如画有些心疼。
此刻的韩夏芝用惊弓之鸟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看来,她是真的受不得一点点的惊吓了。
对着韩夏芝摇头,用着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韩姑娘,你真的误会了。
王爷真的没事,奴婢刚才只是问王妃在宫里是否安好。
你知道,王妃自臻妃娘娘出事后就一直留于宫里照顾着娘娘,奴婢只是担心王妃而已。
所以问问寒总管,王妃是否安好。
然后则是让寒总管帮奴婢带话给王妃,问候一声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韩姑娘,你放心,王爷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竟然王爷与你相认,那就是王和王妃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放心吧,王爷和王妃做事都很有分寸的。
王爷能放心将王府交于王妃管理,也是对王妃绝对的信任。
而且奴婢等人也是相信王妃的,所以韩姑娘,你和文嬷嬷安心的在王府呆着,王妃会处理好一切的。
韩夏芝止住了眼眶里的眼泪,定定的望着如画,然后露出一抹嫣然的浅笑:是吗?王妃真这么厉害?如画点头:嗯,所以你和文嬷嬷安十二分的心。
韩夏芝的脸上露出一抹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却又有一种怪怪的笑容,对着如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说道:那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对着如画又是抿唇一笑,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如画略有些不解的看着韩夏芝的背影,那一抹笑容怎么看起来都那样的怪,可是却又一时之间说不出来怪在什么地方。
摇了摇头,跟上了韩夏芝的脚步。
……春华宫臻妃舒醒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又昏沉过去了。
对此,太医们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按着卿九九给出的方子,计嬷嬷熬着药给臻妃。
但是对于卿九九开的方子,太医们却是看的一脸的胆战心惊,那可样样都是带着毒性的。
但是却又不得不说,臻妃服用后醒了不说,却不没有其他不适之处,只是时醒时沉。
对于此事,南宫楀没有参于,不过百里飘雪却是来春华宫走了一趟。
目的是何,舒清鸾与南宫夙宁一清二楚。
为了不让皇后得逞,便是将卿九九开的药方给了百里飘雪,但是丑话说于前头,臻妃现在可是无法出声的。
对于百里飘雪自然没有疑议的,就连南宫楀也不会有所质疑。
百里飘雪谢过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后,便是急急的回了永陵宫。
臻妃服过药后,再度昏迷了。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唯只能寄望于卿九九了。
相诗见过公主,见过王妃。
相诗对着二人行了行礼。
可是皇后那边又有什么动作了?南宫夙宁问道。
不是!相诗摇头,知情回来了。
121 不识抬举121相诗的表情有些肃穆,且还带着隐隐的压抑,看着舒清鸾和南宫夙宁的眼眸微有些红还有些湿润,似乎是流过眼泪。
相诗,发生了何事?南宫夙宁沉声的问着相诗。
相诗跟了她那么久,自是很明白,若非发生很大的事情,相诗是绝不会流泪的。
虽然此刻相诗的脸上并没有泪渍,但是那双通红的眼眸却是足以说明了相诗在进过之前哭过。
是否知情出事?舒清鸾直视着相诗问道。
相诗深吸一口气,点头:是!知情出事了,身受重伤。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倏下,同时站起,同时的脸上也是流过了一抹诧异与担忧,那现在知情在哪?在王府!相诗回道。
计嬷嬷,母妃这里就劳烦你先照顾着。
我与嫂嫂去王府。
南宫夙宁对着计嬷嬷急急的说道。
计嬷嬷赶紧点头,娘娘这里,公主和王妃不必担心,有奴婢就行了。
你们快回王府,知情回来,许是王爷那边出什么情况了。
相诗,你也一道随王妃和公主去王府!计嬷嬷脸上的担忧挥之不去,既担心着知情,又忧心着南宫樾。
相诗留在宫里,和计嬷嬷也有好有照应。
王府有如画,还有寒叙。
初雨跟我回去。
舒清鸾虽担心着南宫樾的情况,以及王府受伤的知情,但是也没有对臻妃这边的事情做任何的松懈。
虽说皇后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对臻妃做什么,但是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若真是南宫逸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指不定皇后又会使出什么招来。
现在臻妃昏迷,如果只剩一个计嬷嬷在身边,不管是舒清鸾还是南宫夙宁都是不会放心的。
相诗点头。
计嬷嬷也不见说什么,她相信王妃和公主的安排肯定是最好的。
是,小姐!初雨应声。
安逸王府舒清鸾和南宫夙宁回府的时候,如画还在屋内。
寒叙正在屋外来回的踱着步子,脸上同样是一脸的担忧。
韩夏芝静静的站于一旁,同样有些紧张的双眸看着屋门,双手紧紧的拧着手里的锦帕。
文嬷嬷一声不吭的站于她的身后,双手握着韩夏芝那紧张的有些发凉的双手,似是在安慰着她。
寒叙!舒清鸾唤着寒叙。
卑职见过……寒叙朝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躬身作揖。
行了,免了!舒清鸾直接打断了寒叙的话,阻止了他的行礼,看一眼屋门,微微的拧着双眉问道:知情怎么样了?寒叙摇了摇头:如画还在里面。
怎么回事?南宫夙宁同样拧着眉头,问着寒叙。
王妃,寒叙还没来得及回答南宫夙宁,便是见着韩夏芝朝着舒清鸾走近两步,一脸痛苦中带着担忧的问道,会不会是表哥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不然知情怎么会突然之间回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因为我?说着,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那眼泪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而下。
舒清鸾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
她讨厌遇事哭哭啼啼的人,特别是什么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就哭的梨花带雨,跟个泪人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看着韩夏芝的这个样子,之前那些对她的好感觉突然之间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此刻,见着一脸梨花带雨的韩夏芝,舒清鸾有的便只是下意识的烦燥。
南宫夙宁同样是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见着韩夏芝的这个样子,实是提不起什么好感来。
站于韩夏芝身后的文嬷嬷将舒清鸾与南宫夙宁两人那无意间的拧眉看在了眼里,对着韩夏芝轻轻的扯了下她的衣袖,示意韩夏芝稍微的注意一下,别再惹舒清鸾与南宫夙宁烦。
其实不用文嬷嬷提醒,韩夏芝亦是看到了舒清鸾与南宫夙宁那微变的表情。
赶紧一个伸手,用锦帕拭去了眼角的泪渍,然后是用着胆怯中带着惧意的看一眼舒清鸾,用着重重的鼻腔说道:对不起,王妃,我……只是担心表哥。
舒清鸾没有接话,只是用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一眼她,然后转眸向寒叙,沉声问道:寒叙,到底怎么回事?寒叙深吸一口气,回道:卑职一早出门与相诗正欲去办事,在王府外遇到知情时,她已是身受重伤。
昏迷前只说了一句:让王妃小心。
看伤势,应是受伤有几日了,知情是拼着最后一股力才回的。
寒叙将自己知道的仅的这么一点告诉于舒清鸾与南宫夙宁,说完之后站于一旁,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的凝重与肃穆。
舒清鸾听完,也没再说话,只是垂头沉思着。
沉思着知情昏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她小心?小心什么?是小心人还是小心事?知情从南岭回来,定是南宫樾让她回来的。
那么,南宫樾让她回来是不是他在南岭发现了什么?到底那边又是出了什么情况?知情在路上可以与九九与写意遇着?但是不用想的,肯定是没有遇着了。
不然,怎么可能只是知情一人回来?到底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让她小心,又是小心什么?又是谁伤也知情?舒清鸾在理着这些头绪的同时,南宫夙宁同样也在想着这些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朝着屋子走去。
王妃……我……舒清鸾才不过迈出一步,便是见着韩夏芝又是一脸怯弱弱的张嘴看着她。
韩姑娘想说什么?舒清鸾止步,沉沉的看着韩夏芝问道。
韩夏芝望一眼那屋门,然后有些紧张的拧着自己手里的锦帕,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道:王妃,夏芝可以和你还有公主一起进去看看知情姑娘吗?我也很担心知情,也担心表哥。
舒清鸾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然后是闭了闭眼,之后用着浅浅的声音宽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知情有如画,王爷身边有寒柏。
你别自己吓自己,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不会有事了。
不过可能这段日子如画怕是不能照顾你了,我先让初雨过去照顾着你。
不用,不用!韩夏芝赶紧摇头又摆手,一脸感激中带着怯懦的对着舒清鸾说道,王妃的好意夏芝心领了,夏芝本就不是什么千金之躯,没有这么娇贵的。
再说还有文嬷嬷,初雨姑娘还是照顾王妃,如画姑娘就照顾着知情姑娘吧。
我自己没事的,真的。
我真的不想总是这么让王妃觉的我很没用的样子。
舒清鸾浅笑着点了点头,对着韩夏芝说道:我从来没有觉的你没用,既然这样,那你自己和文嬷嬷照顾着自己。
这段日子,我可能没那么多的精力来顾到你了,你别怪我忽视了你才是。
韩夏芝又是摇头。
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先和文嬷嬷回去吧,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知情还没醒来。
你也不能知道王爷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会等知情醒了,我们再问问吧。
舒清鸾对着韩夏芝一脸沉色的说道。
韩夏芝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对着舒清鸾抿唇一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王妃。
谢王妃关心,我不回去,我和文嬷嬷就在这里陪着你们。
舒清鸾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寒叙说道:你去靳大人府里走一趟,告诉他九九和写意去南岭了,不家将知情受伤一事和靳大人说下。
寒叙点头一作揖:好,卑职这就去。
说完,转身离开。
初雨。
舒清鸾唤着初雨。
小姐,你吩咐,初雨听着。
初雨一脸认真的看着舒清鸾。
去状元楼,让佟掌柜请个可以放心的大夫过来。
我怕这里如画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舒清鸾交待着初雨。
初雨欠了欠身:奴婢这就去。
夙宁,我们进去。
舒清鸾对着南宫夙宁歪了歪头,朝着屋门走去。
屋外,仅剩下韩夏芝与文嬷嬷。
小姐!文嬷嬷走近韩夏芝身边,轻轻的一脸疼爱的拍着她的手背,似是在安慰着韩夏芝,又似是给着她某一种暗示。
韩夏芝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微微的弯了栾唇角,转眸望着文嬷嬷,笑的有些勉强:嬷嬷,我们是不是多余的?文嬷嬷有些无力的叹了叹气,眼眸里流着一抹心疼:小姐,这样的日子,我们已经习惯了。
韩夏芝苦笑:是啊,我们已经习惯了。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文嬷嬷拍着她的手背轻声说道: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屋内知情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反应与知觉。
如画正为她施着针,此刻,她的头部以及手臂还是胸口的各个穴位都插满了细细的长短不一的银针。
如画,知情怎么样?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同声问道,看着床上那一脸苍白没有血色的知情,以及那密密麻麻的银针,两人均是一脸的心疼。
如画没有转头,依旧一脸肃穆,全神贯注的为知情施着针。
这个时候,已然顾不得礼仪,而她也相信王妃与公主是不会在意这方面的。
她们进来也只是担心着知情。
内伤,几乎震的她筋脉俱断,若非知情武功底子好,只怕早已送命了。
王妃,如画能力有限,医术不精,怕……如画不敢往下说。
你先压着,我已经让初雨去请大夫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知情出事。
舒清鸾沉眸看着知情,对着如画说道。
知情,你一定要挺着,绝不可以让自己出事,也不可以放弃!南宫夙宁半蹲在知情面前,对着昏迷中的知情说道,你拼尽了全力才赶回来,王爷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让你回来的。
你一定不可以让自己有事的。
我们都还等着你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知情,你一定要撑着,一定不可以让自己有事。
我们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相信如画,要相信王妃和我,还有你也要相信王爷。
王爷还需要你的!知情,你听到没有!南宫夙宁几乎是咬着牙,用着命令一般的语气对着知情说道的。
床上,浑身插满银针的知情微微的眨动了一下眼皮,似乎以此来表示她听到了南宫夙宁的话,也表示着她绝不会放弃。
见此,南宫夙宁与舒清鸾对视一眼,然后是抿唇赫然一笑。
……相府老身见过侧妃娘娘!奴婢/奴才见过侧妃娘娘!舒紫鸢在林公公的陪同下,回到了相府,老太太与其他一干姨娘以及家丁丫环对着舒紫鸢行礼。
奴才见过舒老夫人。
林公公对着老太太弯了弯身,皇后娘娘心疼舒侧妃,知道她惦记着曲姨娘还有老夫人,特让奴才陪着舒侧妃回府探望老夫人和曲姨娘。
这是皇后娘娘让奴才带来给老夫人的灵芝,是皇上赐给皇后娘娘的。
说着,将手中的一个锦盒恭恭敬敬的递于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皇后娘娘有心了,那就有劳林公公替老身谢过皇后娘娘了。
老太太倒是不客气的接过了林公公手里的盒子,然后交于了身后赵嬷嬷的手里,对着舒紫鸢与林公公乐呵呵的说道:鸢儿进宫后倒是水灵了不少,定是皇后疼于心上。
这倒也是,皇后与鸢儿是亲姑侄,自是不会亏了鸢儿。
陈嬷嬷,快请侧妃和林公公进屋,奉茶。
是,是!侧妃娘娘请,林公公请!陈嬷嬷对着舒紫鸢直哈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其他人自是很识趣的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给舒紫鸢和林公公。
舒紫鸢却只是冷冷的一抿唇,不怎么给老太太面子的说道:谢祖母好意,本宫不渴,这茶就不喝了。
本宫想先去看看娘亲,不知祖母是否也要一道陪同?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太太,眼眸里透着一抹若有似乎的恨意。
老太太的身子僵了一下,脸上挂着的笑容亦是僵住了,那看着舒紫鸢的眼眸划过一抹暗淡,似乎对于舒紫鸢这般的态度有些不悦,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当着这么多下人还有林公公的面,更是脸上有些微微的挂不住。
但是,不管怎么说,老太太都是见过大场面了,又怎么会因为舒紫鸢的这么一小点的目上无人而在这么多下人以及林公公的面前露出不悦来。
于是,对着舒紫鸢笑了笑,很是慈爱的说道:宛儿这些日子也是念叨着你,那就赶紧去吧,一会午膳就让人在绛绫阁用了,你们母女这么久不见,也是该有好些话要说的。
绮云,还不快送侧妃娘娘去绛绫阁!老太太唤着身后的云姨娘,然后又对着林公公呵呵的说道,林公公,侧妃娘娘说不渴,不喝老身的这杯茶,你该不会也不渴,不喝老身的这杯茶了吧?这话说的可是很有技术了,既是给了林公公一种无形的压力,又是将对舒紫鸢的不悦不着痕迹的撒在了林公公的身上,且还有一层意思,那便是请林公公回宫后,将舒紫鸢的这一幕告之于皇后。
老太太是什么人,又怎么可能任由着舒紫鸢爬到她的头上踩两脚还会一声不吭的由着她踩吗?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当年如何一个一个悄无声息了解决了舒老太爷那么多的妾侍与妾侍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而没让老太爷怀疑到她身上?又怎么可能养出的一儿一女,一个当朝国母,一个当朝相爷呢?唤舒紫鸢一声侧妃娘娘,好都不过只是看在皇后让林公公亲自送她回来的面子,她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还本宫!你区区一个太子侧妃,配得上这个尊称吗?只怕你到时候,在宫里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既然你不将我这个祖母放于心上,也别怪我这个当祖母的不提心你,不让人照顾着你了。
这一切可都是你自己找的!听着老太太这一语多意的话语,林公公的视线朝着舒紫鸢望了望,随即对着老太太露出一抹谄媚中带着恭敬的笑容,对着老太太弯了弯身:老夫人这话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哪能这般不识抬举啊,岂能逆了老夫人的一翻好意。
奴才谢老夫人赏。
说完,对着老太太又是深深的一躬身。
林公公这话可谓也是一语双关了,既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是暗中透过老太太的意思将舒紫鸢给说了。
不识抬举,那不摆明了是在说舒紫鸢嘛。
舒紫鸢正转身朝着绛绫阁的方向走去,刚迈出不过向步的距离,自是将老太太与林公公之间的对话一清二楚的听了进去。
于是,那迈着步子的双腿不禁的怔了一下,整个身子更是僵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更别提有多难看了,那简直就是红绿青白的交替着了。
云姨娘虽是跟在了舒紫鸢的身后,不过就看着她那紧僵的身子,以及那微微颤了一下的双腿,便足以能猜到此刻舒紫鸢脸上那十分复杂的表情变化了。
不以为意的弯了弯唇,对于舒紫鸢这样的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愚蠢行为,嗤之不屑。
成了太子侧妃,还真就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口一个本宫的自称着,还连带着不把老太太给放在眼里了。
老太太是什么人,岂能容你这般的目无尊长!这下好了,只是回宫后,皇后那里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
绛绫阁啪!舒紫鸢刚一进绛绫阁的院子,便是一个反手重重的甩了云姨娘一个响亮的巴掌,然后是怒目圆瞪的盯着云姨娘,咬牙切齿的说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最好给本宫安安份份的,否则本宫一定让你好看!云姨娘的嘴血有血渍渗出,微微的侧头,一点没有怒意的看着张牙舞爪的舒紫鸢,然后对着她侧了侧身:奴婢谢侧妃娘娘赏掌!贱货!舒紫鸢愤愤的盯她一眼,然后咬着牙踩着重重的步子朝着屋子走去。
贱货?云姨娘看着她的背影冷笑,眼眸里闪烁着一抹阴森的寒芒。
曲宛若七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因为胎位不正又受过刀伤,虽然已经全愈,但是曲宛若半点不敢有所马虎。
所以,这段日子来,她可以说几乎是足不出户,就在自己的绛绫阁安安份份的养胎,就等着顺利的产下相府的长子嫡孙后再一一去收拾了云姨娘和季姨娘,当然还有舒映月。
所以,今日舒紫鸢回府,她也是完全不知情的。
此刻,在床上躺的过久的曲宛若,正在夏兰的搀扶下,打算到院子里走动走动,透透气。
却是不想看到舒紫鸢狠狠的甩了云姨娘一个巴掌。
鸢儿?曲宛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舒紫鸢。
自舒紫鸢入宫后,她便是再没有见过一面。
已有两月有余。
此刻,再次舒紫鸢,似乎比之离府之前更加的清瘦了不少,再加之她脸上那一脸的怒意,更是让她看起来有些张牙舞爪的样子。
曲宛若不禁的拧了下眉头。
奴婢不打扰侧妃娘娘与曲姐姐母女叙旧,奴婢告退。
云姨娘对着舒紫鸢侧了侧身后,转身离开。
奴才见过侧妃娘娘。
夏兰对着舒紫鸢行礼。
娘,舒紫鸢朝着曲宛若走去,虽是微微的敛去了脸上的怒意,却还是留着一些在脸上。
双眸在看到曲宛若那高高耸起的肚子里,舒紫鸢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忧伤。
她想到了那个因为老太太的拳打脚踢而失去的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现在也该有三个多月了,快四个月了。
她的肚子也该隆起了。
再过几个月,她也可以当娘了。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那么她也不会被百里飘絮那个贱人处处的压制着了。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老太婆的关系,不仅仅害的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还警告她不可以乱说。
当然,不家舒清鸾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设计,老太太又怎么会对她那般的拳打脚踢。
这一切,归根到底,全都是舒清鸾的错!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下意识的,舒紫鸢的手也就抚上了自己的肚子,眼眸里那一抹愤愤然的狠戾也是越来越浓。
鸢儿?见着她这样的表情,曲宛若有些不解的轻唤着她。
舒紫鸢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曲宛若抿唇浅浅的一笑,视线落在了曲宛若那隆起的肚子上:娘,最近身子可还好?曲宛若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对着舒紫鸢回来有些喜出望外,但是那日舒紫鸢为了自保而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出去挡刀的一幕在见到舒紫鸢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肚子时,下意识的便是在她的脑子里闪了出来。
且,虽然舒紫鸢没有在她面前提起因为此事,而使得她没了肚子里的孩子一事。
就算老太太与舒赫三令四审的禁止了下人们提起此事,但是曲宛若还是在夏兰的嘴里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
是以,此刻,下意识的,曲宛若便是双手往自己的尖尖的肚尖上护去,然后则是与舒紫鸢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似乎,在她的意识里,当舒紫鸢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肚子,以及舒紫鸢那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的时候,曲宛若便是明白了,舒紫鸢是想到了自己那个失去的孩子。
然后,曲宛若的脑子里便是直觉的认为,舒紫鸢会再一次伤害到她肚子里现在的这个孩子。
而现在,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护身符。
若是再没了这个孩子,不止是她在相府的地步不保不说,就连舒赫估计也容不得她了,更别说老太太了。
所以,曲宛若现在唯一要做的是一定要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受一点的伤害。
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也不一定能保证不做出害伤自己的事情。
再说,那样的事情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所以曲宛若是再可能让自己涉一步险的。
见着曲宛若那下意识的往后退两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以及那紧紧护在自己肚尖上的双手,还有那看着自己有些防范的眼神。
舒紫鸢微微的怔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伤痛,不知道是因为曲宛若的动作,还是想到了自己那个失去的孩子。
对着曲宛若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然后是一脸自责的说道:娘,你可是还在责怪于女儿?曲宛若摇头。
你责怪女儿也是应该的,当初确实是女儿不对。
舒紫鸢再度苦笑,一脸痛苦的看着曲宛若,幸好娘没事,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
若不然,像女儿这般,女儿真是一死也无法谢罪了。
既然娘一切都安好,那么女儿也就放心了。
女儿不打扰娘休息养胎,女儿告辞。
说完,一脸伤心欲绝中带着深深自责的转身欲离开。
鸢儿!曲宛若唤住她。
当看到舒紫鸢那一脸伤心又自责的样子,以及那有些落漠而失望的表情,曲宛若的心里其实也是很不好受的。
再怎么样,这都是她的女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是她疼了十七年,宠了十七年的女儿。
她又怎么可能真的记恨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呢?其实,如果不是她身怀有孕,那个时候,看到舒紫鸢有危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挺身为她挡下那一刀的。
其实,她为此受的罪也是够了。
不仅因此而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看着她现在这上样子,想想也是知道,她在宫里过的绝不会是好日子。
不只是以应付着皇后,还在防着百里飘絮,又还有一个舒清鸾,现在又是多了一个百里飘雪。
曲宛若是真心的为她现在的日子提了一颗心。
舒紫鸢转身,强言欢笑般的看着曲宛若:娘,可是还有什么事?曲宛若朝着她走来,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脸慈爱的看着她,问道:在宫里过的可还好?为什么才两个月不见,又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过的很辛苦?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疼爱的抚上了她那消瘦的脸颊,心疼又疼爱。
娘!舒紫鸢一下子哭了出来,扑在曲宛若的肩头上,大有一副在外受了委屈后找到心倾诉的样子,完全的放开了自己,就这么由着自己在曲宛若的身边失声痛哭着,娘,你别再怪女儿了好吗?看着你那疏离的样子,女儿好心痛。
女儿不想在宫里处处提防着人,现在却还要被自己的娘亲提防着。
娘,女儿真的好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娘,你原谅女儿当初的不懂事好吗?女儿以后再也不会那般的自私了!娘!一声一声的娘唤的撕心裂肺又肝肠寸断,直唤断了曲宛若那颗当娘的心。
而那两行滚滚而落的眼泪更是让曲宛若一阵一阵的揪心又难过。
轻轻的拍着舒紫鸢的后背,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娘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是娘的女儿,娘就算为你搭上了这条命,也是应该的。
告诉娘,在宫里都受了哪些委屈,娘也好为你出出主意。
娘不能时刻都在你身边,以后只能靠你自己步步为营,小心为上了。
夏兰为舒紫鸢递上一方白色的锦帕。
舒紫鸢接过锦帕,从曲宛若的肩上直起身子,拿着锦帕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侧妃娘娘,还是进屋再说吧。
夫人现在也不宜多在外面呆着,天有些凉。
夏兰好心的提醒着舒紫鸢与曲宛若。
舒紫鸢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扶起曲宛若往屋里走去。
母女俩面对面的坐着,舒紫鸢更是将这些日子来宫里的点点滴滴,一件一件的全都说于曲宛若听。
曲宛若一声不响的听着舒紫鸢说道,然后是拧了拧眉,一脸的沉思,似是在想着什么。
见此,舒紫鸢也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坐着,看着曲宛若。
好半晌的曲宛若才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舒紫鸢,一脸沉色的说道:皇后有没有说今儿让你回宫?舒紫鸢摇了摇头:那倒是没说。
曲宛若沉沉的点了点头,一手抚着自己那尖尖的肚尖:那今儿你便不回宫,宿于相府。
舒紫鸢微微的张大了嘴巴,更是瞪大了双眸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曲宛若:娘,这样不太好吧?林公公陪着我回来的。
就因为是林公公陪着你回来的,所以你今儿才不用回去。
我想,皇后现在心里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也不会让林公公亲自送你回来了。
曲宛若一脸自信的对着舒紫鸢说道。
舒紫鸢还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似乎完全不明白她说的话,也不明白皇后这么做的用意。
曲宛若却只是高深莫测的抿了抿唇,对着她一脸浅笑的说道:鸢儿,你怎么还不明白?皇上和太子现在都不在宫里,宁国公府的女儿可不止百里飘絮一人,那百里飘雪可是嫁给了安陵王爷,且现在可是安陵王爷替皇上代理朝政。
万一百里青松一个不留神的偏向了安陵王爷,你说皇后心里该怎么想?哦,娘,你是说……突然之间,舒紫鸢似是恍然大悟的看着曲宛若。
曲宛若抿唇浅笑点头,终于明白了?那就行了。
她让林公公送你回来,那咱就让林公公到时亲自接你回去。
反正现在太子也不在宫里,你在宫里也做不了什么,与其看着百里飘絮的那张嘴脸,还不如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反正现在也没有舒清鸾的影子了,也该是时候想想法子如何对付了那小贱蹄子了。
娘这肚子眼见着可是越来越接近日子了,你爹现在又忙于会试一事,皇上太子和安逸王爷都不在京都,现在不是时候还有什么时候更是时候?嗯?边说边对着舒紫鸢露出一抹阴森中带着算计又不失得意的笑容。
听着曲宛若的话,舒紫鸢的脸上亦是扬起了一抹淫的笑容,右手下意识的抚向了自己的小腹处。
舒清鸾,你害的我失去了这个孩子,你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死老太婆,我同样不会让你好过的。
害人何须要自己动手?借刀杀人那才是最好的。
一抹奸计在舒紫鸢的脑海里浮起。
……次日东宫丝丝的晨曦透过那折开的格子窗,印射在那摆于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上,桌上铺着一方绣着百花争艳的锦帛,一个浅黄与翠绿相交替的琉璃瓶摆于桌子正中央,瓶子里插着一束桂花。
那翠绿色的树叶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露珠,应是刚刚从树上折摘下来。
屋内弥散着一抹桂花的清香。
晨曦印射在那琉璃杯上,给人一种暧暧的感觉,加之那五彩斑斓的百花争艳锦帛,倒是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百里飘絮坐于那铜镜前,如锦已经为她梳好了发髻也插好了珠饰以及步摇。
但是百里飘絮却是没有回神起身的意思,反而是双眸直直的望着面前的铜镜,怔怔的失神中。
似是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却又似在想着什么事情。
她的双眸微有些散淡,眉头却是微微的有些拧着。
右手搁于自己的膝盖之上,左手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自己的耳垂处。
见此,如锦也不敢有所出声。
很显然的,百里飘絮正因想着某件事情而出神。
是以,如锦静静的垂手站于一旁,听候着百里飘絮一会交待吩咐她做事。
果不其然,没一会便是见着百里飘絮回过神来,唤着身后的如锦:如锦。
奴婢在,太子妃请吩咐。
如锦对着百里飘絮侧了侧身,一脸恭敬的应道。
百里飘絮微微的转身,双眸抬起,看着如锦,一会出宫,去趟宁国公府,将那件事如实的告诉于我娘,让她找个相得过的大夫开剂药。
药?如锦瞪大了双眸直直的望着百里飘絮,略显的有些不可置信:太子妃可是想?不是!百里飘絮直接打断了如锦的话,微微的瞪了她一眼:你跟了本宫这么久,怎么不这么不了本宫!再说了,在这宫里,本宫如何服用堕胎药?本宫是要一服可以让太医把不出两个月,而是一个月的药,知道没有?有些愤然的盯着如锦。
如锦点头,重重的点头:知道了,太子妃。
奴婢一会就出宫。
一定会将此事办的妥妥的。
绝不可以有任何的闪失,这件事除了娘之外,绝不可以再让第四个人知道。
就连侯爷和大少爷也不可以!还有,自己做事小心着些,特别是要防着百里闵姨娘和百里云寒母子俩,知道没!如锦再次重重的点头:奴婢知道!皇后娘娘驾到——!宫门外传来林公公那扯着脖子的喊声。
百里飘絮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对着如锦使了个眼色,如锦赶紧的将刚才那小心谨慎的表情藏起,换上一脸忠心又恭敬的表情,扶起百里飘絮起身去恭迎皇后。
儿臣恭迎母后!百里飘絮走出寝宫门坎,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向鞠着身子,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让母后移驾儿臣寝宫,是儿臣的过错,请母后责罚!如锦赶紧跟着百里飘絮对着皇后鞠身行礼。
皇后浅浅的失笑,摇了摇头,对着百里飘絮摆了摆说,不以为意的说道:哪来那么多的过错与责罚,是本宫念着你了,这才过来看看。
本宫听说你昨儿身子不适,可有传太医看看?一脸关切的看着百里飘絮问道,脸上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是那般的柔和与慈爱,得体而又高贵的笑容就那么挂于她的脸上,眼眸微微的弯起,笑意盈盈的看着百里飘絮的脸颊,然后慢慢的移至了她的小腹之处,眼神是那般的高深莫测。
随着皇后那慢慢移向她小腹处的眼神,百里飘絮整个人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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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韩夏芝离府122儿臣谢母后关心!僵过之后,百里飘絮对着皇后又是一鞠身,让母后担心是儿臣的过错。
儿臣无碍,无须传太医。
如锦,给母后斟茶。
百里飘絮扶着皇后走屋,对着如锦交待道。
如锦一鞠身,转身去斟茶。
母后请上坐。
百里飘絮扶着皇后在椅子上坐下。
皇后娘娘请用茶。
如茶双手端着茶杯,恭恭敬敬的递至皇后面前。
皇后接过茶杯,并没有揭盖饮茶,而是放于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笑意盈盈的望着百里飘絮说道:可有用过早膳?百里飘絮浅笑摇头:儿臣正打算去祈宁宫给母后请安。
皇后笑:不介意陪母后一起用膳吧?百里飘絮略显有些受宠若惊般的点头:是儿臣的荣幸。
皇后转眸向意嬷嬷:意嬷嬷,让御膳房传膳到太子妃的寝宫。
是!意嬷嬷鞠了鞠身,转身离开。
皇后指了指自己边上的椅子,对着百里飘絮一脸慈爱的说道:坐,别那般拘谨,陪母后说说贴己话。
百里飘絮在皇后身边的椅子坐下,一脸恭敬的望着皇后。
皇后浅浅的失笑,端起刚才如锦奉上的茶,揭盖抿上一口后对着百里飘絮柔声道:你进宫也有一个多月了,可都还习惯?百里飘絮点头:谢母后,儿臣一切都习惯。
皇后点了点头:习惯就好,本宫就怕你有所不习惯。
现在太子又不在宫里,本宫就怕你会因此而对本宫有所怨言。
百里飘絮一脸惶恐的摇头:儿臣不敢!太子殿下身负皇命,儿臣身为他的太子妃,自是应当全力的支持于他的。
皇后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本宫就知道你是识大体之人,绝不会如舒侧妃那般的心胸狭隘。
百里飘絮抬眸,略有些讶异的看着皇后。
皇后浅笑,笑的有些怪异,对着百里飘絮一脸淡然的说道:你一定好奇,本宫为何恩准她出宫回相府?百里飘絮没有说话,只是用着微微的浅笑看着皇后。
皇后抿唇,依旧笑的一脸端庄:你身为太子妃,自然是一个侧妃不能相比的。
现在佑儿还只是她一个侧妃而已,今后,侧妃和其他侍妾还会陆续的增多。
而你自然是她们的一宫之首,得拿着主母的身段与表率。
若是你一个做的不妥了,便是会遭人嘲笑的。
侧妃和其他侍妾有时可以随心,但是你身为太子妃却必须一言一行都谨慎而为。
本宫也知,这样做是会让你很是为难,但是,你可知本宫的用意?若是本宫不在意你,又怎么会选中你当太子妃?听此,百里飘絮略显有些感激的对着皇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儿臣明白母后的苦心与用意。
儿臣定当铭记于心,决不然令母后失望。
皇后又是轻轻的一点头,现在皇上与太子都不在宫内,朝政一事全由安陵王爷代理,你父亲宁国公与舒相都是辅政大臣,又是这届会试的主考官,本宫不得已只能让舒侧妃回相府小住。
你又可知本宫的用意?百里飘絮再次点头:儿臣知。
你身为太子妃,自是什么都得为太子着想。
本宫做任何事情是为了太子,那么你呢?皇后一脸肃穆的看着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从椅子上起身,对着皇后鞠了鞠身:儿臣自是为太子殿下为主。
皇后抿唇浅笑:你与安陵王妃姐妹关系可好?百里飘絮小心翼翼道:回母后,出嫁从夫。
儿臣既已是太子殿下的人,自然处处应以太子殿下为先。
对于百里飘絮的回答,皇后甚是满意。
有空的话,让宁国夫人进宫走动走动,也好与你叙叙母女情。
皇后一脸端庄的说道。
百里飘絮又是一鞠身,对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说道:谢母后。
儿臣也正打算让如锦出宫去趟宁国公府,一来探探父亲的口风,再来去探望下母亲。
皇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倒也是个法子。
转眸向如锦,一会出宫前随意嬷嬷去趟本宫的祈宁宫,替本宫带着礼给宁国夫人。
本宫也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宁国夫人了,帮本宫带句话给宁国夫人,让她有空多来本宫的祈宁宫坐坐。
如锦赶紧对着皇后鞠身:是!奴婢尊旨。
……相府文源阁老太太正用着早膳,舒紫鸢迈着步子朝朝老太太走来。
鸢儿给祖母请安。
对着老太太很是恭敬的一鞠礼。
老太太冷冷淡淡的看着一眼舒紫鸢:老身怎么受得起,让侧妃娘娘给老身鞠礼请安?岂非折了老身的寿!话是这么说着,可是却也未见老太太有起身的意思,更没有受之不起的意思。
句里行间的倒更多是的理所当然的意思,然后是继续若无其事的用着自己的早膳。
对于老太太的态度,舒紫鸢也没往心里去,而是再次恭敬的说道:孙女给祖母请安天经地义。
莫说孙女只是太子侧妃,就算孙女是太子妃,给祖母请安,祖母也受得起。
孙女昨儿无礼之处,还望祖母莫与孙女一般见识。
舒紫鸢说的句句在理,字字从心,且对老太太的态度也是十分的恭敬谦和,没有半点的无礼之处。
在老太太没有说起身之前,她就一直这样鞠着身,行着礼。
就好似她依旧还是之前的那个相府的二小姐舒紫鸢,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太子侧妃。
而此刻的态度与昨日那傲慢无礼的态度完全的两样,此刻的舒紫鸢,对老太太有的全是恭敬与谦礼。
见此,老太太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浅浅的满意的笑容,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舒紫鸢笑意盈盈的说道:快起身吧。
昨儿在府里过的可习惯?毕竟是在宫里呆了两个多月了,现在身份也不一样了。
虽说这十七年来都是在相府的,但是现在可是太子侧妃了,总不能再与之前那般的说道了。
舒紫鸢笑意盈盈的回道:谢祖母,孙女一切都习惯。
嗯。
老太太点头,宛儿见着你应该很开心吧?舒紫鸢点头:嗯,娘亲很开心。
之前是孙女不懂事,做了一些伤害娘心,也伤了祖母心的事情。
幸好祖母大人大量,不与孙女一般见识,孙女真是觉的无颜见祖母与父亲。
老太太接过赵嬷嬷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唇唇的渍水,然后又接过一杯桔皮水,漱了漱口后才是对着舒紫鸢一脸正色的说道:既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那么只要今后别再犯就行了。
自己的亲人,是不会与你这般见外又记恨的。
今后在宫里可不比有相府,也别那么任性妄为,做事之前都想想前因后果,三思而后行。
做人也要懂得宽宏大量,别总是那般的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特别是身为太子殿下的女人,更是得大方得体,端庄贤淑。
舒紫鸢对着老太太很是恭敬的一鞠身:孙女谨记祖母教诲。
和太子妃之间相处怎么样?老太太倒是问的很直接。
舒紫鸢浅笑回道:很好,太子妃姐姐很照顾孙女。
老太太点头:那便好,后宫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团和,千万不可失了相府的礼。
鸾儿呢?你们姐妹之间可是有接触?舒紫鸢点头:在皇后宫里有过几次见面,姐姐过的应该挺好。
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老太太一脸严肃的说道,孙女今儿来,一来是给祖母请安,再来也是为了姐姐的事情。
老太太微微的怔了一下:鸾儿什么事情?孙女知祖母定也是想念着姐姐的,可是姐姐现在因为安逸王爷和太子一起陪着皇上出宫,定也是没有时间过来探望祖母。
孙女大胆,想请祖母一道前往安逸王府。
一来可以让祖母与姐姐叙,再来,是因为孙女之前做过一些有伤姐妹情份的事情,现在想想真是很不应该,也确实是对不起姐姐对我的一片心。
所以想借祖母之意与姐姐来个讲和,希望姐姐莫要再记恨于孙女。
只在姐姐消气,鸢儿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不知祖母是否能了了孙女的这一份心?一脸期待中带着渴望的看着老太太,满脸满眸里尽是诚心诚意的道谦与谢罪。
老太太微微的细想了一会,虽说对于舒紫鸢此举有些意外,但是看站她那眼眸里流露出来的诚心诚意,倒了觉的可行。
不管怎么说,舒紫鸢之前也确实是做了一些伤害舒清鸾的事情。
难得她现在有这个意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再说,她也确实是想去安逸王府看看舒清鸾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其实老太太也不是对舒紫鸢的举动没有怀疑的,只是没有嘴上说破全都放在了心里而已。
若说舒紫鸢真想做些个小动作,在安逸王府里,她又能整出什么幺娥子来。
且,老太太也是想试试舒紫鸢到底又想做什么。
是以,就以这么应了下来。
……安逸王府佟掌柜找来了一个十分信得过的大夫,知情暂时性命无忧,但是却也不知何时会舒醒。
寒叙昨日去尚书府直至很晚才回来,今儿一早再次出府了。
如画忙着照顾昏迷中的知情,舒清鸾让她其他任何事情都无须理会。
舒清鸾在大夫告之知情无性命之忧后,和南宫夙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然后拧了拧有些僵硬的脖子,交待了如画一些事情后,与南宫夙宁一道打算小憩一会。
只是,才刚歇下不到一个时辰,便是被初雨给唤醒了。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初雨一脸急切的站于舒清鸾的床头,用着十分纠结而又为难的眼神看着她。
舒清鸾睁开眼眸,定定的望着初雨,沉声问道:可是知情有事?初雨摇头,知情没事,如画照顾着。
舒清鸾舒一口气,坐起身子,问着如画:那是何事?韩姑娘走了。
初雨微微的一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的对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拧眉,拧的很紧很紧,甚至于都拧成了一个川字,什么时候的事情?初雨再次摇头,将一张信笺递于舒清鸾面前,小姐昨儿交待过奴婢,让奴婢稍微顾下韩姑娘。
所以今儿一早,奴婢打算去问问韩姑娘,是否有什么需要奴婢帮忙的地方。
可是敲了好一会也没有应答,就连文嬷嬷也没见出来。
奴婢觉的有些不太对劲,就擅自推门进去看看,却不想屋内根本就没有韩姑娘的人影,就连文嬷嬷也不见。
然后就只见桌摆梳妆盒的桌子上,用那砚台压着这张信笺。
奴婢知道小姐才刚歇下一会,可以奴婢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所以只好吵醒小姐。
初雨对于现在唤醒舒清鸾一事,有些自责,也有些心疼舒清鸾。
可是,对于此事,她又无从下手,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是以,只能吵醒舒清鸾,将此事告之于她。
舒清鸾接过初雨递上来的信笺,信笺上写着娟秀的字:王妃,夏芝很感谢这段日子来你对夏芝的照顾。
但是,夏芝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于表哥。
能与表哥相认,夏芝已经心满意足,有你们的疼爱,更是让我此生无憾。
我和文嬷嬷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勿念,勿找。
——夏芝舒清鸾的眉头拧的更紧了,韩夏芝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无非那就是火上加油的事情。
她和夙宁已经为了臻妃还有知情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可是她却又在这个时候离府。
这足以让舒清鸾之前对她仅有的那么一点的好感全部消失怠尽。
之前,一直还觉的韩夏芝是个有分寸,知礼数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那无非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若是她够懂事,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舒清鸾将那信笺重重的揉成一团,有些不奈的问着初雨:可知是什么时候离府的?初雨再一闪摇头:奴婢已经问过好些人了,都不知道韩姑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因为韩姑娘身份特殊,所以奴婢也不敢大张旗鼓的问太多的人,奴婢知道,咱王府里还是有不少皇后和太子的眼线的。
不过奴婢有问过看门的,也说不知道韩姑娘什么时候离府的。
奴婢估摸着应是两班看门值替的时候,离开的。
不然这么两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无端端的就不见了。
舒清鸾从床上起来,初雨赶紧拿过外衣给她披上,然后一脸惆怅的问道:小姐,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然后又略带着丝丝埋怨的说道,这韩姑娘也真是的,这么不懂事。
明知道王爷很在意她的,又明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小姐和公主都忙的无暇自顾了,她倒是好,这么会选时间的,在这个时候离府,这不是记小姐难做不止,还让小姐无法向王爷交待吗!这说的好听点,是不想连累人,说的难听点,那分明就是害小姐于不义嘛。
初雨一边说着,一边替舒清鸾扣着外衣上的盘扣。
虽然知道不应该这么说主子,是有些以下犯上的意思。
但是,往难听点的说,她韩姑娘也不算是自己的主子。
她的主子可从来都是小姐。
韩姑娘不知道心疼小姐,她初雨可心疼着呢。
这段日子,为了臻妃娘娘的事情,小姐都没怎么安心的歇息过。
昨儿更是为了知情的事,又是一宿未眠。
这下,好不容易的歇会了,她倒好,又是整出这么个事情来。
那若是正好这个时候王爷回府了,不是陷小姐于不义,是什么?指不定王爷还会以为是小姐给了韩姑娘什么脸色看了,又或者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了,韩姑娘才会离府的。
初雨是越起越来气,越气就越觉的这韩姑娘真不是个好人。
亏得她们小姐这般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她倒是好,竟然摆小姐这么一道。
如是想着,初雨气的直咬牙。
初雨!舒清鸾轻唤着初雨。
是,小姐!初雨应声,一脸的恭敬。
舒清鸾看一眼初雨,一脸严肃的说道: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就算韩姑娘再不是,她都还是这王府里的半个主子。
你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家小姐我自有分寸。
虽说舒清鸾也觉的初雨的话很是有道理,但是,却也不能由着初雨这般说着韩夏芝。
若是让有心有听了去,该以为是初雨一个下人仗势凌人,乱嚼舌根了。
初雨吐了吐舌头,一脸替舒清鸾抱不平的说道:奴婢也就在小姐面前说道说道,才不会如她那般的没有分寸。
小姐放心,奴婢才不会在外人面前乱嚼舌根。
不过,奴婢说的也句句在理。
若是王爷在这个时候回府了呢?一回来,见着韩姑娘不见了,指不定还以为是小姐做了什么才会让她离府的呢。
舒清鸾伸手戳了戳初雨的脑门:你知道就好,还敢说。
初雨赶紧讨好般的说道:不说了,不说了。
奴婢不敢再说了。
可是,小姐,那现在到底该如何时是好?眼下这个节骨眼可没有多余的人去寻她们主仆的下落。
如画还得照顾着知情呢,寒总管也有事情在身。
若是写意在的话,倒是还能让写意去找找。
可是写意现在又与九姑娘一道去了南岭。
奴婢虽然说是现下最最得空的一人,可是,奴婢没那身手,只怕是还未出门,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现在就连臻妃娘娘那都只有计嬷嬷和相诗两人了,哪有得空的人去寻她们主仆?初雨那是怎一脸的纠结与犯难。
舒清鸾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至桌子边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若有所思的抿茶。
初雨见状赶紧上前,一脸自我责备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姐。
奴婢只顾着罗嗦,让小姐自己倒茶,是奴婢的过错,是奴婢的错。
边说边对着舒清鸾不断的鞠着身子。
舒清鸾直接将手中的茶杯往她手里一塞:你再这么罗嗦,真就是有错了!初雨立马的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气不敢出一气的瞪大双眸望着舒清鸾。
舒清鸾思索了好一会之后,抬眸对着初雨说道:一会陪我去趟状元楼。
初雨猛的直点头,依旧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用着有些不是很清楚的声音问道:小姐,那要叫上公主一道吗?舒清鸾摇头。
嫂嫂打算去哪?门外传来南宫夙宁的声音,随即便是见着她迈坎而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朝着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公主。
初雨对着南宫夙宁鞠身行礼,然后在舒清鸾还未出声之际对着南宫夙宁说道,韩姑娘走了,小姐打算去状元楼找佟掌柜帮忙。
毕竟,我们现在所有人都分身无术。
舒清鸾瞪她一眼。
南宫夙宁一脸不解中带着茫然的看着舒清鸾,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嫂嫂,初雨说的可是真的?舒清鸾有些无奈的点头。
南宫夙宁似乎半点也不觉的意外,只是唇角微微的扬了扬,然后走至桌边,伸手欲去拿那茶壶。
初雨一个快速上前,抢过了南宫夙宁的活,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笑话,小姐已经自己倒茶了,若是再让公主自己给自己倒茶,那还要她们这些下人做什么?虽然说小姐和公主从来不曾拿她和如画她们当作下人看待过,但是可不能主子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自己开起了染坊吧?所以,这一点,初雨是绝对有自知之明的。
公主,请用茶。
端着茶杯,恭恭敬敬的递于南宫夙宁前面。
南宫夙宁浅笑,接过初雨递过来的茶杯,动作优雅的抿上一口,然后对着舒清鸾说道:嫂嫂,我觉的没这个必要。
初雨很是赞同南宫夙宁的说法,在一旁对着舒清鸾猛的直点头,以示她也同意不用去寻那一对主仆。
舒清鸾看着南宫夙宁,浅浅的问道:夙宁何在这般说?不管怎么说,王爷离府时,我可是答应过他的,一定会好好的照顾韩姑娘,还有母妃和你。
说到这里,舒清鸾略显的有些无力,母妃,我已经失信于王爷了,现在就连韩姑娘,也失信于王爷。
虽然我也觉的韩姑娘此事做的不对,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王爷的亲人。
而王爷则是她唯一的亲人。
所以,我想请佟掌柜帮忙,一来也不会让人怀疑,再来,也不至于让我们措手不及。
南宫夙宁失笑摇头:若是她有心躲起来呢?初雨再次用力的猛点头,以示她这一次完全与安宁公主保持一致的想法。
又遭到舒清鸾的一个白眼,然后初雨再度低头,不出声也不点头。
南宫夙宁一脸正色的看着舒清鸾宽慰道:嫂嫂,母妃的事,不是你的错。
你无须这般自责。
就自哥在,也是一样的。
至于韩姑娘,我总觉的有什么地方说不来的不对劲。
或许,嫂嫂你是对的。
初雨有些不明白的抬眸望向南宫夙宁,用着眼神问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明白公主这话中的意思呢?明明刚才还说不用去理会的,怎么现在又说小姐说的是对的了?那也就是说,同意小姐说的,让佟掌柜找人帮忙去寻韩姑娘主仆了?南宫夙宁与舒清鸾直接无视一脸求解的初雨,然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直至舒清鸾与南宫夙宁走了屋外,初雨也没能弄明白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初雨倒也没有过份的去纠结。
在她的意识里,自个主子和公主是绝对不会错的,她要做的只是按着小姐和公主的吩咐去做事就行,其他的正如小姐所说:她自有分寸。
舒清鸾在交待了如画一些事情后,便是与南宫夙宁带着初雨一道前去了状元楼。
……宁国公府啪—啪—啪—啪!沈惠心掌攉着如锦,且是正手反手连续着掌的,至于到底掌了多少个巴掌,如锦不知道,沈惠心更是不知道。
此刻,如锦跪于沈惠心面前,唇角因为沈惠心那一连串的掌攉而渗出血渍。
两边的脸颊一片通红,手指印无序的印在如锦的两侧脸颊上。
如锦一声不敢吭的跪着。
沈惠心打过如锦之后,用着杀人一般的眼神剐神着如锦:你竟然到现在才来告诉我!啊!为什么之前不说?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好好的照顾着小姐,你有没有将我的话放于心上?明知道小姐和安……你竟然还帮她瞒着我!竟然到现在瞒不下去了,才来告诉我!你好大的胆子!沈惠心是真的被气疯了。
在听到如锦告诉她,百里飘絮怀了南宫楀的孩子,而且已经两个月的时候,沈惠心是杀了如锦的心都有了。
对于百里飘絮和南宫楀的事情,她是有过怀疑的。
但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是绝不会做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女儿是她一手调教出来了,她的眼光如何,她这个当娘的事清二楚。
所以,她绝对相信,就算百里飘絮真的对南宫楀动过心,但是绝对不会做出有失体统的事情。
且她也曾多次的明里暗里的提醒过她,绝不可以做事有份身份的事情,且皇后有意立她为太子妃。
却是没想到,她到最后还是没将她的话给听进去,还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
若是让皇后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南宫楀的孩子,别说她百里飘絮的命不保,就连宁国公府也只怕要受到牵连的。
她到底有没有想这一层关系?到底有没有将她的话放于心上!竟然到这个时候,没办法继续隐瞒了,才让她知道。
且,大婚之间,还竟然被她给蒙骗过去了。
沈惠心此刻想想,大婚之夜的事情,都觉的有些后怕。
夫人饶命,奴婢知错!如锦对着沈惠心重重的磕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如何帮太子妃瞒过了这一关。
太子妃现在已经开始害喜了,若不再尽快的处理了,万一被皇后或者舒侧妃知道此事,奴婢只怕不止太子妃有事,就连侯爷和夫人也会受到的牵连的。
奴婢贱命一条,为了太子妃就连死不足惜,可是太子妃和夫人不一样,太子妃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
所以,夫人,奴婢求您想想办法帮太子妃过了这一切!如锦一脸忠心耿耿的对着沈惠心直求。
沈惠心狠狠的瞪一眼如锦:还要你说!我先留着你这条贱命,若是以后再敢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看我不收拾了你才怪!奴才谢夫人,谢夫人!如锦对着沈惠心又是一阵磕头。
沈惠心恨恨的瞪视着她,然后则是沉沉的思索着: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知道?如锦摇头,没有,没有!奴婢保证,绝对没有。
太子妃之前和安陵王爷也没有过几次,自从夫人和她说过皇后有意立她为太子妃之后,便是和安陵王爷断了联系,再也没有见过安陵王爷。
这件事就只有奴婢一人知道,太子妃有孕一事也只有奴婢一人知道。
现在,也就夫人。
除此之外,没有第四个人。
沈惠心用着杀人一般的眼神剐视着如锦:我告诉你,若是这件事让第四个人知道,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如锦点头点: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舒紫鸢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沈惠心问着如锦。
没有!如锦毫不犹豫的回道,她怎么可能会有动静,大婚当日,太子是在太子妃寝宫过的,第二日便是陪同皇上出宫前往南岭了。
所以,就算她想要有什么动静,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锦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
沈惠心点了点头,如锦说的倒也是事情。
不过却又想到一点,那便是舒紫鸢那个贱人,在大婚前便是不知廉耻的爬上了太子的床,若是因为她是舒赫的女儿,若非因为太子殿下还用得着舒赫的扶持,只怕皇后是绝不会同意立了舒紫鸢那贱人为侧妃的。
既然近四个月了都没听到她的肚子有什么消息传来,那也就是说她的肚子没那么争气。
其他呢?她有没有对絮儿做什么手脚?如锦再次摇头:没有!她没这个胆。
你没听过明箭易躲,暗箭难防!沈惠心对着如锦怒吼,絮儿现在身怀有孕,绝不能让她有机会碰触到絮儿。
絮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太子殿下的,听懂了没有!奴婢知道,奴婢明白!如锦重重的点头,奴婢一定不会让她伤害到太子妃,伤害到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的,夫人放心!沈惠心阴冷的双眸直视着如锦,几乎是用着咬牙切齿一般的说道:如锦,我告诉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若是让我发现以后你再敢瞒着我做些小动作,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此刻的如锦除了点头,已经没有第二个动作: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奴婢一定谨记夫人教诲,绝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
不过,不过……如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还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惠心,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不过什么!你还想和我讲条件了是吧!啊!沈惠心怒的朝着如锦又是攉了一个巴掌。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被沈惠心一个巴掌挥过去摔倒在地的如锦,一个骨碌的爬起,对着沈惠心又是重重的一磕头,就算夫人给奴婢十个胆,奴婢也不敢。
是……是太子妃说,这件事除了夫人之外,不希望再有另外的人知道,奴婢……奴婢……还嫌不够丢脸,你以为我还想缝人便说,啊!沈惠心一听,气的直咬牙。
太子妃希望……希望夫人连侯爷和大少爷也不要透露。
如锦战战兢兢的总算是将话都说完,然后是等着沈惠心又一个巴掌拍下来。
只是这一次沈惠心的巴掌倒是没有挥下来,而是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交到了如锦面前:回宫后,把这个给太子妃,让她服两颗下去。
明天就可以让她请太医诊脉了。
如锦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小瓷瓶,对着沈惠心又是磕了磕头: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按夫人交待的告诉太子妃。
谢夫人,谢夫人!皇后娘娘有话让奴婢转于夫人。
忙于百里飘絮一事的如此,此刻才是想起了皇后交待的话。
沈惠心微微的拧了下眉头,凌厉的双眸里划过一抹什么,然后俯视着如锦:说!皇后娘娘说,若是夫人得空,可以多去宫里走动走动,可以去她的祈宁宫坐坐。
如锦将皇后的话原封的告诉之于沈惠心。
沈惠心的唇角扬起一抹深沉的弧度:行了,知道了。
你回宫去吧。
奴婢告退!如锦对着沈惠心又是一鞠身,转身。
等下!沈惠心唤住如锦。
如锦一个战兢的止步,转身,微颤着看着沈惠心:夫人还有何吩咐?沈惠心再次从柜子里拿过一个瓷瓶递给如锦:给自己脸消消肿,若是这般回宫,指不定宫里的人该怎么看我们宁国公府的。
如锦受宠若惊,感恩戴德般的对着沈惠心深深的一鞠躬:奴婢谢夫人大恩。
说完,又喜又窃的将那药抹于自己的脸上。
直至脸上的红肿微微的消了些,这才转身出了沈惠心的屋门。
哟,如锦回来了?怎么没见太子妃一道回来呢?如锦走在出府的回廊上,却是与闵姨娘撞了个正着。
闵姨娘正由着两个丫环陪着,也不知道是故意的的还是无心的,就这么把如锦给堵着了,且似乎并没有让如锦离开的意思,甚至于那语气听起来也是怪怪的,似乎有一种明知故问的感觉。
奴婢见过闵姨娘。
如锦对着闵姨娘鞠了鞠身。
闵姨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如锦,继续用着她那怪怪的语气说道:怎么没见太子妃一道回来呢?边说还边视线朝着沈惠心的院落望了望,然后又似发现了什么一般,一脸微讶的看着如锦的脸颊轻声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如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现在可是已经随着太子妃进宫了,那可是东宫的人了。
怎么能在宫里受了委屈便跑回宁国公府找夫人诉苦呢?这可是成何体统!闵姨娘,奴婢没有……如锦!如锦的话还没说完,便是被沈惠心给喝住了,只见沈惠心阴沉着一张脸,朝着闵姨娘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夫人。
闵姨娘对着沈惠心鞠身行礼。
如锦,回宫后转告皇后娘娘,就说本夫人过两日再去祈宫宁向她请安,太子妃就有劳皇后娘娘多多照应着。
沈惠心这话虽是与如锦说着,可是那冷厉的双眸却是直直的盯着闵姨娘,且这话也在向闵姨娘暗示着,让她别再多事,闵姨娘若是闲来闷的慌,也可以去安陵王府探望安陵王妃。
又或者可以进宫去永陵宫向榆妃娘娘请安。
闵姨娘不慌不乱的回道:倒是夫人提醒的好,奴婢得空去向侯爷请示一下,不打扰夫人了,奴婢告退。
说完,对着沈惠心欠了欠身,朝着如锦投去一抹显的有些暧昧的眼神后,转身离开。
奴婢告退。
如锦对着沈惠心一鞠身,离开。
……状元楼舒清鸾与南宫夙宁跟佟掌柜交待完有关韩夏芝的事情,以及将一张韩夏芝的丹青交于佟掌柜后,欲离开状元楼回安逸王府。
矣,姐姐,这么巧?刚走至状元楼的一楼正厅,便是听到了一声很不想听到的声音。
123 替死鬼123正门处,舒紫鸢正与老太太一起朝着这边走来。
在见到舒清鸾时,舒紫鸢朝着她露出了一抹十分友好还带着姐妹情深的微笑。
老身见过安宁公主,见过安逸王妃。
老太太对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侧了侧身。
奴婢见过安宁公主,见过安逸王妃。
跟着老太太与舒紫鸢一道前来状元楼的赵嬷嬷和另外几个丫环对着南宫夙宁与舒清鸾亦是行礼。
奴婢见过舒侧妃,见过老夫人。
初雨对着老太太与舒紫鸢侧身行礼。
姐姐,这么巧,与公主一道来状元楼吗?我刚还与祖母提起姐姐来,姐姐与公主这是已经挑好了吗?这是打算进宫还是回安逸王府?舒紫鸢一脸亲切的与舒清鸾打着招呼,脸上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对于舒紫鸢突如其来的热情与亲切,倒是让舒清鸾一下子有些无所适应。
见着舒紫鸢那笑的一脸优雅的笑容,舒清鸾回以她一抹比她还要假的笑容,朝着老太太与舒紫鸢走去:鸾儿见过祖母,祖母最近身子可好?鸾儿一直没回相府探望祖母,祖母可有责怪鸾儿?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王妃有心了,老身一切都安好。
臻妃娘娘可有好些?南宫夙宁上前一步,在老太太面前站立,一脸优雅的说道:老夫人有心了,母妃一切安好。
本宫在此替母妃谢过老夫人好意。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舒清鸾迈进两步,一脸心疼的望着舒清鸾:王妃倒是瘦了不少,老身也知这段日子王妃担心的事情不少。
若是有什么需要老身帮忙的,王妃就尽管开口。
自家人无须那般的见外。
舒清鸾抿唇一笑,对着老夫人盈然道:谢祖母好意。
然后视线微微的落在了笑的一脸和善的舒紫鸢身上,祖母与舒侧妃这是……?姐姐。
老太太还没出声,舒紫鸢倒是先她一步出言了,妹妹还是习惯姐姐唤我妹妹,姐妹俩何必这般的见外?今日让祖母陪着妹妹前来状元楼,主要是想让祖母帮忙挑份礼物,妹妹正打算前往安逸王府向姐姐请罪。
这下倒是巧,没想到竟是在这状元楼遇了个正着。
祖母,您好说,这一会孙女该是依旧前去安逸王府向姐姐陪罪还是在就这状元楼向姐姐陪罪?舒紫鸢转眸望着老太太,眼眸里透着一抹询求。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对视一眼,都在心里猜测着舒紫鸢的用意。
老太太看一眼舒清鸾,然后又转眸向舒紫鸢,一脸正色的说道:既然是请罪,自是得拿出诚意,亲自登门。
舒紫鸢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祖母所言极是,孙女但听祖母的。
那不如祖母先陪着孙女进楼挑份礼物,再陪同孙女一道前去安逸王府向姐姐陪罪可好?舒紫鸢很是亲密的挽着老太太的手臂,那样子看起来倒是两人十分的亲密。
初雨见着这祖孙俩,心中略有疑惑,这老夫人何时与二小姐这般的亲密了?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也没见着老夫人这般的待见于二小姐啊。
可是现在看来,那俨然就是一对关系十分融洽的祖孙啊。
这是怎么了?还有,这二小姐又想耍什么花样?向小姐陪罪?陪什么罪?只怕是打着陪罪的旗号,又想使什么坏心眼吧?这老夫人不是向来都是护着小姐的吗?怎么这一次却是站在二小姐那边了?还跟着她一道合计着小姐了?不行,绝不能再让那恶毒的二小姐害到了自家小姐。
这王府里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莫是这坏心的二小姐再使个什么计出来,那指不定还是怎么样了呢。
舒清鸾自是十分了解于舒紫鸢的个性的,又怎么会真的以为她会向自己陪罪。
只怕这回是要拉着老太太一道前来设计于自己了。
不过倒是想要看看,她又想耍什么花样。
于是,对着老太太与舒紫鸢露出一抹浅笑:舒侧妃这话严重了,你没得罪于我,又何来陪罪一说?鸾儿!这回倒是老太太先出声了,也不再是喊她王妃了,而是直接唤着她的闺名,十分亲腻的拍了拍她的手,一脸和蔼的说道:有没有做错过事,祖母心里有数。
既然她有这个悔过之心,那么你就给她一个机会。
再怎么样,你们也总还是姐妹,又哪来的隔夜仇不是?再说,你们现在不仅是姐妹,还又成了妯娌,更应该是相亲相爱相到扶持的。
祖母知道鸾儿向来心善,也知鸢儿之前确实是做了不少的错事。
那么这一次就听祖母的,由鸢儿向你陪罪,从此之前的是是非非就一笔勾消可好?老太太一脸期待的看着舒清鸾。
随着老太太这话,舒紫鸢亦是用着满怀期待中还带着悔过的眼神望着舒清鸾,而且还隐隐的带着自责。
舒清鸾抿唇一笑,对着老太太说道:祖母所言极是,鸾儿又岂会放于心上。
不过既然妹妹有这份心,那就按着祖母的意思吧。
老太太与舒紫鸢的脸上都漾起了一抹笑容,然后老太太对着舒清鸾乐呵呵的说道:那么,你与安宁公主先行回王府,祖母一会陪着鸢儿再来,可好?舒清鸾浅浅的一点头:但听祖母所言。
老太太很是满意的与舒紫鸢一道进了状元楼,舒清鸾则是南宫夙宁还有初雨打道回府。
小姐,你说这二小姐又想使什么坏水啊?奴婢可不认为她有那份悔过之心。
看她那双眼睛就是一个坏胚子的主,什么时候见她行过一个好心思了。
初雨一脸愤愤然的对着舒清鸾嘀咕着,还有,这次老夫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竟是向着二小姐了?老夫人不向来都不怎么待见于曲姨娘和二小姐母女的吗?怎么这会像是转了性子一样的竟是为着二小姐说好话了?该不会是见着曲姨娘那肚子争气,二小姐又成了太子侧妃,就一下子的转变方向了吧?侧妃有什么了不起啊,我们小姐还是王妃呢!初雨一脸警戒又防范的朝着状元楼的方向望一眼,一边扭着自己的衣角,一边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又是对视一眼,对于初雨这念念叨叨已经完全见怪不怪了。
不过,初雨还真是有一点说对了。
那便老太太对舒紫鸢的态度,这倒是完全的出乎了舒清鸾的意料。
怎么突然之间就好似转了性子一般的,竟是对舒紫鸢这般的上心了?还替她说起了好话?奴婢见过安逸王妃,见过安宁公主。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回到安逸王府时,便见着如画带着一丫环正等在正厅里,如画与那丫环的脸上均是带着满满的焦急之色。
可是知情有事?见着如画那一脸的焦急之色,舒清鸾与南宫夙宁下意识里想到的便是知情。
如画摇头:王妃,知情无碍,是怕王妃有事。
这是相府的小由,说是奉云姨娘与三小姐之命前来告之于王妃,舒侧妃与曲姨娘有意欲加害王妃。
奴婢小由见过王妃,见过安宁公主。
小由对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又是一鞠身。
舒清鸾这才发现,这个丫环的确不是王府的,而是舒映月身边的婢女。
如画,你去照顾知情。
舒清鸾对着如画一脸淡定的说道,然后转眸向小由,小由,你说具体怎么回事。
如画对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欠了欠身后继续回去照顾知情了。
小由舔了下自己那略显的有些干固的嘴巴,不敢有所懈怠的说道:二小姐昨儿回府了,说是皇后恩准她回府探望曲姨娘和老夫人的。
然后,还没有回宫。
三小姐让奴婢前来告于王妃,二小姐今儿和老夫人出府了,还打算来王府,说是向王妃谢罪,其实是存心想在加害于王妃的。
曲姨娘好像给了她一包什么药,让她加在给王妃的茶里。
三小姐让奴婢告于王妃,千万别喝二小姐敬的那杯茶。
小由一口气的说完了该说的话,虽然说的有些前后重复,但是说的一清二楚。
舒清鸾抿唇冷笑。
早料到了舒紫鸢没这份心的。
哦,我就说呢,她怎么会有这份心。
原来还是要来做坏事的,而且竟然还明目张胆到到我们王府里来害小姐。
初雨听完小由的话,一脸愤愤咬牙切齿的说道,且还是跺着脚的,就差没将脚底下那地当成是舒紫鸢一般的用力的猛跺着了。
奴婢该回府了,不然怕在被曲姨娘的人给怀疑了。
小由说完后,对着舒清鸾欠了欠身说道。
初雨,送小由出府。
舒清鸾对着初雨说道。
初雨鞠身:是,小姐。
南宫夙宁失声浅笑,有些嗤之不屑的摇了摇头,对着舒清鸾说道:是不是太不把本公主和嫂嫂放在眼里了?使坏还想到王府里来使了?行了,嫂嫂,我相信你能应付过来的。
我出宫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母妃那边也该有人,知情要是醒了,让如画进宫来知会我一声。
舒清鸾不以为意的一抿唇,冷笑,然后对着南宫夙宁说道:让寒叙送你回宫。
南宫夙宁点头,行了,我有数了。
你就安心的等着吧。
说完,转身离开。
初雨回来的时候,南宫夙宁已经离开了。
舒清鸾正端坐于椅子上,微垂头,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初雨见状,便没去打扰她的思考,而是静静的站于一旁,等候着舒清鸾一会的吩咐示下。
舒清鸾就这么一直坐着,等着舒紫鸢的到来。
但是却没有等到老太太与舒紫鸢的到来,而只是等到了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嬷嬷赵嬷嬷。
赵嬷嬷告之舒清鸾,说是老太太在陪同舒紫鸢出状元楼下楼梯时,也不知是怎么了,就那么一脚踩空,然后就整个人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幸好舒紫鸢抱紧了老太太,用自己的身子给老太太垫底了。
老太太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舒紫鸢可就惨了,摔断了一只手。
而老太太则是被吓到了。
所以,不能陪着舒紫鸢前来安逸王府给她谢罪了,还请她见谅。
说完,赵嬷嬷是未等舒清鸾说什么,便是对着她鞠了鞠身,然后是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
就好似那么一阵风似的,卷过就没事了。
啊?小姐,这也太巧了吧?二小姐有这么好心,这么有孝心吗?竟然当了老夫人的人肉垫?不见得吧?听完赵嬷嬷的话,初雨怔怔的呆在了原地,一脸不可自信的自言片语道。
当初,史姨娘那匕首刺向她的时候,她可是毫不犹豫的拉出自己那怀着身孕的娘替她挡了这么一刀的。
怎么可能现在竟会为了老夫人而甘愿将自己当人肉垫子呢?这要是她拿老太太当人肉垫子,那还更符合她的所为吧。
初雨心里是这么想的。
舒清鸾的唇角处扬起了一抹弯弯的弧度,带着高深莫测。
然后从椅子上站起,对着初雨说道:初雨,老夫人身体抱恙,我们也该去相府探望探望了,总不能让太子侧妃失望是吧?啊?初雨一脸疑惑不解的望着自家小姐。
舒清鸾只是抿唇浅笑,并没有多说。
哦,奴婢这就去准备。
初雨见状,赶紧的鞠了鞠身。
嗯,小姐说的总是不会有错的,她只要跟着小姐说的去照做就行。
只是,事情总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
初雨备好轿,与舒清鸾走至王府门口,正打算上轿前往相府时,却是见着皇后身边的林公公出现在了王府门口。
奴才见过安逸王妃!林公公朝着舒清鸾躬身了躬身,略显恭敬的行礼,然后直身对着舒清鸾问道,安逸王妃这是打算进宫吗?正好,皇后娘娘让奴才前来知会一声,请安逸王妃前去祈宁宫一趟。
舒清鸾定定的看着林公公,然后弯弯的一笑:有劳林公公跑一趟了,本妃这就随林公公进宫。
祈宁宫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舒清鸾对着皇后鞠身一行礼。
啪!皇后重重的拍响了桌子,凌厉的眼神直视着舒清鸾,怒道:安逸王妃,你好大的胆子!舒清鸾侧着身子,并没有因为皇后的动怒而以所惊慌,不卑不亢的说道:臣妾不知所犯何罪,请皇后娘娘明示!皇后又是重重的一拍桌子,蹭下从凤椅上站起,大步朝着舒清鸾走来:不知所犯何罪?安逸王妃,你这是在跟本宫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啊!本宫问你,为何突然之间派人前去南岭?你明知皇上与太子还有安逸王爷前去南岭,也明知后宫不得干政,你竟然还暗下派人前去南岭!安逸王妃,你自己说,本宫该处你个什么罪行!皇后用着怒杀一般的眼神凌厉的射视着舒清鸾。
回皇后娘娘,臣妾没有干政,又何来此罪一说?舒清鸾依旧是不急不燥的对着皇后说道,脸上也没有因为皇后的怒斥而有所惊慌的表情出现。
你还敢嘴硬!皇后怒,没有干政,为何让你的贴身婢女前去南岭!你以为你让她们连夜出宫南行,本宫就不知了?安逸王妃,你这是视本宫于无物还是直接无视皇上的圣威!别以为皇上接二连三的护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无视朝政大纲而涉政!就算你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也不会偏帮于你!舒清鸾冷笑,抬眸与皇后直视,何以皇后娘娘认定臣妾让写意前去南岭就一定是干政?何以皇后娘娘不觉的臣妾是出于一片孝心才让写意南行呢?孝心?皇后同样冷笑,阴森的双眸冷冽的直视着舒清鸾,安逸王妃的意思是你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前去南岭,是为了让她更好的侍候于皇上?安逸王妃的孝心果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舒清鸾浅笑摇头:皇后娘娘错了,臣妾让写意南行绝非是为了让她去侍候父皇,也绝非是去与父皇等人会合。
臣妾让写意南行,只是为了为母妃以及榆妃娘娘寻得解药。
母妃与榆妃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上中毒,至今虽舒醒,但依旧忽迷忽醒,且无法出声。
臣妾不想父皇回宫之时,因此而责怪于皇后娘娘,更不想令母妃与榆妃娘娘受此痛苦,是此无奈之下只能让写意前去南岭寻求解药。
皇后娘娘不觉的臣妾此番是孝心一片吗?皇后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舒清鸾竟会这般与她对视,还竟三言两语就将臻妃和榆一事又扯到了她的头上。
确实,两人是在她的寿宴上中的毒。
对着舒清鸾抿唇露了一抹假情假意的浅笑:本宫倒是没想到安逸王妃竟是有这般的一颗孝心了。
不过本宫倒是好奇了,何以安逸王妃觉的这解药就一定在南岭了呢?是巧合还是安逸王妃故意而为之?又或者安逸王妃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如安逸王妃给本宫解释解释?不如由儿臣向皇后娘娘解释可好?皇后的话刚落,舒清鸾还没来得及接道,宫门处传来了南宫楀深沉的声音,然后便见着一身朝服在身的南宫楀迈着大步朝着皇后这边走来,脸上挂着一抹不得不做出来的敬意,对着皇后躬身一用揖:儿臣见过皇后娘娘。
南宫楀的出现,倒是让皇后微微显的有些诧异,尤其还是南宫楀竟是帮着舒清鸾说道,更是让皇后微微的拧了下眉头。
然后,诧异过后,皇后敛去了脸上那淡淡异色,对着南宫楀露出一抹冷笑:本宫岂敢让安陵王爷给本宫行礼呢?见安陵王爷这架势,是否过不了多久,该是本宫向你行礼了呢?对于皇后这挖讽的话语,南宫楀倒也是没放心里去,只是对着皇后恭敬的一躬身说道:儿臣岂敢以下犯上?这话若是让父皇听到了,是不是该觉的儿臣心有不轨了呢?皇后不是好奇何以大皇嫂派人前去南南岭寻解药吗?儿臣这不是来满足了皇后娘娘的好奇之心呢?怎么听着皇后娘娘这话,倒却是成了儿臣的不敬之罪了呢?这儿臣可是冤的很了。
大皇嫂,你说,臣弟这罪是不是受的不明不白?南宫楀微侧头,略显的脸委屈的看着舒清鸾,似乎大有一副欲与她并肩同行的感觉。
这倒是让舒清鸾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南宫楀心中所想了。
这人不向来也是觊觎着那皇位的吗?不是一向来与南宫佑不对盘的同时,也不见得与南宫樾有多少感情吧?怎么这会倒是摆出一抹同联盟的表情来,与她一道应付了皇后?莫不成,他打算与南宫樾联手除了皇后与太子?然后再与南宫樾光明正大的一决高下?什么时候,这人也这般正人君子了?舒清鸾表示,对南宫楀的为人抱观望的态度。
虽然说自己独自一人也能摆定了皇后,但是不管怎么说,皇后的身份是摆着那的。
能远之尽量还是远之吧。
既然南宫楀有意帮她摆定了皇后,她又何须拒之呢?是以,舒清鸾对着皇后抿唇一笑,略显有些爱莫能助的说道:若是安陵王爷在出声之前让人先行通报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岂会觉的安陵王爷目中无人呢?不过,皇后娘娘自然也不这般蛮不讲理之人,自是知道安陵王爷与臣妾一样,只是忧母心切而已。
一句忧母心切,再是将那矛头重新指向了皇后。
可不是,不管那下毒之人是针对皇后还是针对臻妃和榆妃,那臻妃和榆妃的毒毕竟是在皇后的祈宫里的中的,且指不定皇后还是乐见其成的。
是以,舒清鸾这么一说,可谓是刺中了皇后的某一份要害,直让皇后愤愤然的瞪一眼舒清鸾,却又无言以驳。
然后,只见皇后对着南宫楀干干的一扯唇角,用着硬邦邦的语气说道:既如此,本宫倒是想听听安陵王爷的解释了。
来人,带上来!南宫楀对着皇后扬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后,对着宫门外一声大喝,然后便见着两名侍卫押着一宫女迈坎而入,朝着皇后这边走来。
那宫女很明显已经被人虐打过一番,衣服上沾着血渍,头发凌乱,脸上同样沾着血渍。
是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押着进来的。
似乎看起来还显的很是不情不愿的样子。
因为凌乱的头发遮去了她一大半的脸颊,故而,舒清鸾以及皇后都不是很看得清楚她的样貌。
这是……皇后手指指着那被侍卫押进来的宫女,略有所不解的看着南宫楀,安陵王爷,你能告诉本宫,这又是何意?啊!很显然,皇后对于南宫楀此举很是不满,甚至可以说是大怒。
她堂堂一国之后,冠压后宫,竟然一个皇子便是可以在她的祈宁宫让人押着宫女出现,而南宫楀脸上那表情很显然的带着兴师问罪一般。
就好似这被人押进来的宫女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一般!倒是站在皇后身后的意嬷嬷,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宫女看了好一会,然后是微微的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眸,用着恐惧中带着惊慌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宫女。
见此,舒清鸾已经大概的能猜出个十之八九了。
看着意嬷嬷的表情,只怕这宫女是皇后宫里的人,且还不是一般的宫女那么简单了,指不定还是皇后身边的说话做事算处上有些份量的宫女。
就是不知南宫楀是用了何方法,竟是能让皇宫身边的后站出来指证皇后了。
当然了,她绝对不会相信,那毒是皇后让人给下的。
虽然皇后一直想置臻妃于死地,但是还不至于在自己的地盘做这样的事情。
看来,应该不用本王说了,意嬷嬷已经认出来了。
意嬷嬷,不向皇后娘娘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吗?南宫楀似笑非笑的看着意嬷嬷说道。
倏的,皇后一个转头,凌厉的眼神射向意嬷嬷。
意嬷嬷不慌不乱的向着皇后一鞠身,更是用着十分镇定的眼神给了皇后一个安心,然后微转身向着南宫楀鞠了一鞠身:回安陵王爷,奴婢自是识得皇后身边的宫女,只是不知锦绣犯了何错,竟是劳烦安陵王爷出手教训?说完,视线一转,用着利刃一般的射向锦绣,锦绣,若是想留得你这条贱命,还不向皇后娘娘如实道来,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安陵王爷!竟是要安陵王爷直接越过皇后娘娘处罚于你!意嬷嬷这话一是在警告着锦绣,让她不可以乱说话,又是在转着弯儿的说着南宫楀越俎代庖。
扑通!锦绣在皇后面前跪下,重重的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奴婢该死,不该背着皇后娘娘对臻妃娘娘和榆妃下毒!124 皇后被软禁124你、说、毒、是、你、下、的?!皇后一字一顿,咬着牙凌视着跪在地上的锦绣,语气里透着一抹杀气,然后抬眸狠狠的瞪视着南宫楀再接着视线转射向舒清鸾。
锦绣不断的磕着头,直磕的咚咚响:皇后娘娘饶命,安陵王爷饶命,安逸王妃饶命。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锦绣对着皇后咚咚磕头,然后一个转身又朝着南宫楀咚咚的磕着,王爷,王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全都是奴婢的自作主张,和皇后娘娘没有任何关系。
皇后娘娘和意嬷嬷并不知道奴婢对榆妃娘娘和臻妃娘娘下毒一事。
全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安陵王爷开恩!该死的狗奴才,你给本宫说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勃然大怒,对着锦绣就是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然后又是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楀,眼神之中尽是怒不可遏。
皇后娘娘,儿臣自知不该越俎代庖,不过若是儿臣不越爼代庖的话,还真不知道母妃与臻妃娘娘中毒一事与皇后娘娘有关了。
皇后娘娘,您说儿臣现在该如何是好?南宫楀沉视着皇后,一脸肃穆中带着冷冽的问道,依是透着隐隐的质问。
舒清鸾这下总是完全的明白了。
南宫楀果然好手段,明知道这下毒一下绝对与皇后无关,却是找了这么一个替死鬼,而且还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硬是将这一盘屎给扣到了皇后头上,且皇后还无言以驳。
虽然以下犯上,但是臣妾也恳请皇后娘娘能给个说法。
父皇和王爷临前,臣妾答应父皇与王爷,定是会好好的照顾着母妃,却是不想令母妃饱受如此之罪。
既,安陵王爷已经将祸首找出,还请皇后娘娘明言。
到时父皇与王爷回府,就算责怪,臣妾也好有个交待。
舒清鸾很是配合着南宫楀,对着皇后一鞠身,毕恭毕敬的说道,只是言语间却是透着一丝质问与迫压。
皇后娘娘,虽然儿臣母妃与臻妃都不及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但是父皇的两位妃嫔在皇后娘娘的寿辰上一起中毒,如今查出下毒之人正是皇后娘娘宫中之人,且还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
儿臣就算以下犯上,也自是要为母妃讨回一个人道!还请皇后娘娘给儿臣以及母妃一个公道!南宫楀对着皇后一抱拳,虽是脸上挂着敬意,却是语言间逼迫之意甚浓。
见着南宫楀与舒清鸾如此明目张胆又狼狈为奸的对她无礼不说还甚至是用着威肋一般的语气,皇后双怒,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混帐!谁给你们这般胆子,敢如此与本宫说话!啊!安陵王爷,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是一国之君了?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暂替皇上理政而已!安逸王妃,你又是用什么身份,什么态度对本宫?本宫撇开了皇后的身份,还是你的姑母,不管是哪一重身份,都是你的长辈!你们两个竟然用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与本宫说话!安陵王爷,安逸王妃!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与皇后娘娘和意嬷嬷无关。
是奴婢见不得皇后娘娘受委屈,是奴婢见不得安陵王爷如何受皇上重用而太子殿下却是遭受皇上的冷落。
是奴婢怕安陵王爷会对太子殿下有所威胁,是奴婢觉的臻妃娘娘会防碍了皇上与皇后娘娘,所以奴婢趁着皇后寿辰之际,在臻妃与榆妃娘娘的膳食里下毒。
奴婢进宫之前是曾随父亲在南岭呆过数月日子,是以知道南岭那边有味毒无色无味,奴婢就是用的这毒,才会使得两位娘娘身中剧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现在就以此谢罪,皇后娘娘,奴婢无知,既没有帮到你的忙,却是害得你被安陵王爷与安逸王妃怀疑!奴婢以死谢罪!皇后娘娘,奴婢下辈子再来服侍您,奴婢先走一步!说完,锦绣重重的一咬牙,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殷红的血自她的嘴里流出,锦绣断气,却依旧是瞪大了双眸直视着皇后与意嬷嬷。
来人!南宫楀一个双喝。
王爷有何吩咐?又是进来两名侍卫。
南宫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锦绣,拖出去,扔乱葬岗!是!侍卫拖着锦绣的尸体出去,就好似拖了一只野猫一般。
皇后瞪大了双眸凌视着南宫楀,正欲说什么,却是见着南宫楀对着她一个躬身作揖,说道:皇后娘娘,怒儿臣无礼得罪了,在父皇回宫之前,还请皇后娘娘勿出了这道宫门!你说什么!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怒视着南宫楀,南宫楀!你胆敢限制了本宫的行动?谁给的你这个胆!南宫楀抿唇一笑:回皇后娘娘,儿臣实属无奈,还请皇后娘娘体谅!既然父皇让儿臣暂理朝政,那么儿臣自是不可让父皇失望!所以,还请皇后娘娘配合儿臣,一切待父皇回宫后再行定论!儿臣自不会定皇后娘娘的罪!你敢!皇后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南宫楀。
南宫楀直接无视皇后的怒意,对着那几名侍卫沉声道:好好的保护着皇后娘娘,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就连太子妃和舒相也一样!是,王爷!侍卫对着南宫楀应道。
大皇嫂,请吧!南宫楀对着舒清鸾做了个请的手势!舒清鸾对着皇后一鞠身:臣妾告退!南宫楀,你好大的胆子!你信不信本宫对你不客气!皇后噬血般的双眸凌视着南宫楀,怒吼。
南宫楀不以为意的一冷笑,对着皇后不咸不淡的说道:父皇回宫后,儿臣任凭父皇处置!但是,在父皇未回宫之前,还请皇后娘娘体谅儿臣。
儿臣告退!说完,对着皇后一作揖,转身离开祈宁宫。
南、宫、楀!皇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祈宁宫,然后便是东西落地的声音,以及意嬷嬷的规劝声,娘娘,眼下之势,只能忍了!待皇上与太子殿下回宫,咱再另作打算!皇后气的脸上的表情一阵一阵的黑白青紫相交替着。
南宫楀,舒清鸾,你们俩个好样的!竟然给本宫联合起来来这一套!锦绣明明就只是南宫楀手里的一个棋子,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一个让她背上这个黑锅的替死鬼!她绝不会相信锦绣会做这般事情,只是想不通锦绣到底是怎么被南宫楀经收买的,竟是这般污蔑于她!好!她忍了,看到时候怎么收拾了舒清鸾与南宫楀!……南岭,行宫整个行宫已经被南宫佑的人给围住了,行宫内除了南宫佑之外,所以的人都无法走出行宫半步。
南宫百川在中了南宫佑一火铳后,在太医赶到之际便已升天。
同样,南岭王府也与南宫百川的行宫一般,发生着天翻一覆的变化。
皇甫政遇刺后,虽没有如南宫百川那般直接升天了,但是却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完全就没有舒醒的迹象,且太医说了,不知皇甫政会不会醒,何时会醒。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就会这么一直昏迷沉睡着。
皇甫珺和皇甫琳的势力旗鼓相当,不相伯仲。
于是,南岭便是出现了皇甫珺与皇甫琳平衡相对峙的一面。
虽说皇甫珺与南宫樾之间有着协议,但是却不知南宫佑竟是早早的在南岭做好了埋伏准备,一夜之间竟是他的人马竟是多出了不知道多少人。
又因为早早的便已经与皇甫琳结盟,是以现在整个南岭可以说是基本控制在了南宫佑与皇甫琳的手上了。
南宫樾更是被南宫佑禁固在了行宫内,不容许他外出自己的寝宫半步。
倒是很出乎南宫佑的意料之外,南宫樾竟是十分的配合着他,半步不出的呆于自己的寝宫之内。
当然,身为南宫樾贴身侍卫的寒柏自是一刻不离的留在他的身边,也不曾出过寝宫半步。
寒柏,知情回去多少天了?寝宫内,南宫樾坐于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籍,若无其事般的看着,没有抬头,平淡的问着站于他身后的寒柏。
寒柏微微的拧了下眉头,如实说道:今天是第十日,王爷,卑职是怕知情那边已经出了什么意外了。
,寒柏站于一侧,脸上有着抹之不去的担忧,对着南宫樾沉沉的说道。
大皇兄是在等你的婢女知情吗?南宫樾还没出声,南宫佑那自信中带着挑衅的语气传来,随即便是见着一身太子蟒袍的南宫佑迈坎而进,朝着南宫樾走来,一脸的红光满面,义气风发,似乎有什么大喜之事临头一般,然后以南宫樾面前毫不客气的坐下,继续用着他那得意的眼神望着南宫樾,本宫现在过来就是来告诉大皇兄一声,不用再等你的那个婢女了,她是不会回来了,也不可能会将你的意思带回宫里。
所以,大皇兄若是想等着靳破天的救兵前来,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一脸笑意盈盈中带着逞笑的看着南宫樾。
南宫樾放下手中的书籍,自椅子上站起,一脸冷沉的看着笑的一脸得意满满的南宫佑:看来太子殿下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了!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太子殿下该是打算将弑父杀君一事推到本王身上了。
太了殿下,本王可是有猜错?南宫樾就这般沉沉的直视着南宫佑,在说到弑父杀君以及与南宫佑四目相对时,完全没有半点的慌乱与惧意,且似乎这一切完全就是他的预料之中。
南宫佑抿唇浅笑,笑的十分从容,然后双眸微微的弯起,直视着南宫樾:大皇兄,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的……啧……明白呢?就非得把话说的这么直了?你说你这样的,本宫又岂能容你呢?你知道本宫向来对于那个位置是志在必得的,父皇都已经废了你的太子之位了,你又何须觊觎着那个根本就不属于你的位置呢?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本宫最恨你什么?那就是,明明我的母后才是皇后,可是却偏偏我就不是太子!见着你就非得要矮上一截!不过本宫也知道,这个位置,你是坐不稳的,早晚处是我的。
就因为你是夏皇后生的,你就不可能与这个位置有缘!不过,你说你为什么,你都已经被废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拥护着你?本宫到底有哪一点比不得你?是身份还是头脑?本宫自觉两样都胜过于你!南宫佑用着愤愤然的眼神仇视着南宫樾,继续说道,行了,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本宫总也不好意思推却了你的一翻好意了。
父皇可是被柳悠娴的火铳打中的,柳悠娴可是柳望亭的女儿,柳望亭可是你的人。
你说,就算本宫不这么想,其他朝中大臣也会这么想的吧?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了告诉你了,听说宫里可是自顾不暇了,臻妃娘娘与榆妃娘娘身中剧毒,你的王妃还有本宫的皇妹安宁公主分身无术,别说你的婢女知情不可能将消息带回宫里,就算带回去,只怕也是无人理会了。
更何况,本宫是亲手将她一掌打落马背摔下深潭的。
南宫佑越说越得劲,就好似所有的一切全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无所能改了。
站于南宫樾身后寒柏,双手紧握成拳,眼眸里崩射着熊熊的怒火,若非看到南宫樾投去的那一抹让他稍安勿燥的眼神,寒柏直想一掌挥向了南宫佑。
就连寒柏这样冷静处事机睿的人都想给南宫佑一掌,以足说明此刻的南宫佑有多么的咄咄逼人。
南宫佑的一连篇话却是并没有激起南宫樾的怒意,反而是冷静中带着讽笑的看着他,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决定了,就算本王再不乐意,就眼下这情形,只怕也是由不得本王说不了。
太子殿下的意料本王已经很明白了,本王除了束手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南宫佑冷笑:大皇兄倒是很出乎本宫的意外,大皇兄该不会是在等着皇甫珺的援助吧?只怕皇甫珺现在也是自顾不暇了。
既如此,大皇兄就在这里好好的安歇着吧!至少本宫现在还没有回京的打算。
不打扰大皇兄看书的雅兴。
说完,对着南宫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后,转身离开。
见着南宫佑转身的背影,南宫樾的唇角微微的弯起,露出一抹冷笑。
夜,漆黑一片,夜空里就连一点月光也未见着。
行宫里南宫佑的侍卫来回的走动巡逻着,几盏烛灯点着,虽不如行宫外那般的漆黑,却也只是微显的有些亮光而已。
一抹人影就那么当着巡逻的侍卫们,翻越行宫的矮墙,熟练的避开了侍卫们的视线,进了南宫樾的寝宫。
南宫樾的寝宫里,烛灯亮着。
此刻,南宫樾正端坐于椅子上,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寒柏亦是一脸恭敬的站于他的身后,脸上没有太过的表情,冷冷的。
屋内多出了一个人,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着的面罩,出现在南宫樾与寒柏面前。
来人将面罩一扯,露出百里青鹤的容貌。
青鹤见过安逸王爷。
百里青鹤对着南宫樾一作揖。
南宫樾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迈步扶住百里青鹤,百里大当家无须多礼,礼应本王向你行礼才是。
你是鸾儿的长辈,也就是本王的长辈。
说完,倒是真的朝着百里青鹤一作揖行礼。
百里青鹤立马一个阻止,使不得,青鹤一介草民岂能让王爷向青鹤行礼。
寒柏见过百里大当家。
寒柏对着百里青鹤一躬身作揖,倒是很恰到好处的打断了百里青鹤与南宫樾之间的相互推让。
寒侍卫有礼了。
百里青鹤回揖。
南宫樾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着百里青鹤说道:百里大当家请坐。
百里青鹤倒也不扭捏的在椅子上坐下,对着南宫樾直入正题的说道:王爷放心,一切都在王爷的掌控之内。
南宫樾却是并没有因此而露出喜色,反而是有些担一拧眉:南岭这边本王一点也不担忧,本王反而更担心京都那边。
知情多半是出事,鸾儿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百里青鹤听到舒清鸾之时,亦是微微的拧了下眉头,然后略显的有些沉重的说道:王爷的意思可是让在下回京?南宫樾略显有的些为难的看着百里青鹤:本王也知如此有些唐突,只是现下也只能求助于百里世伯。
本王知道百里世伯与本王一样担心鸾儿,而南岭这边的情况只怕也只能靠百里世伯转达于鸾儿了。
南宫樾没有再唤百里青鹤为百里大掌柜,而是如舒清鸾一样,唤着他百里世伯,足以说明他对百里青鹤的尊重与信任。
百里青鹤微微的思衬了一会,然后抬眸一脸沉重的看着南宫樾:王爷放心,草民会安排好一切让人回府给鸾儿捎信。
------题外话------这几天家里事情多,只能更这么多了。
抱歉抱歉125 韩姑娘身份有疑125百里青鹤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在了行宫之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行宫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出现过。
在百里青鹤的身影消失于那漆黑的夜色之中半柱香后,又一抹人影悄无声息的跃墙而出,消失于那漆黑的夜色之中。
南宫樾于后案旧后,面前的案桌上摆着一张白色的宣纸。
此刻,南宫樾正细心的在那宣纸上绘着画。
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本王相信岚公主前来本王的寝宫只是为了当个梁上君子,看着本王做画。
南宫樾继续绘着画,没有抬头,用着若无其事轻描淡写般的语气自言自语般的轻说着。
南宫樾的声音刚落,皇甫岚便是从那房梁上一跃而下,又一个旋转站于南宫樾的面前。
然后在南宫樾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见皇甫岚又是一个灵巧的翻译身,整个人就那么越过案桌站在了南宫樾的身边,一支火铳就那么冷冰冰的毫不留情的顶在了南宫樾的脑门上。
皇甫岚冷冽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安逸王爷,我不是我二哥,有那么好的耐性!凭白无故你们拿了我二哥两百支火铳,可是现在却是什么事情也不做不说,还让皇甫琳占尽了优势!说着那顶着南宫樾脑门的火铳微微的一用力,似是在警告着南宫樾,而后继续冷冷的说道,安逸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我那两百支火铳给的有所值!嗯!面对着皇甫岚那一支冷冷的火铳口,南宫樾脸上却是并没有因此而露出慌乱或者害怕的表情。
只是对着皇甫岚不以为意的抿唇一笑,右手一抬,轻轻的拂去皇甫岚那顶着他脑门处的火铳,风淡云轻般的说道:岚公主,小心火铳无眼,走火了可就不好了。
拿着画笑的右手在那宣纸上添上最后一笔,十分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画笑,又指了指自己画的那支凤钗,用着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皇甫岚说道,本王听说岚公主身边有个贴身侍婢,做凤钗的手工相当精致,不知本王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令岚公主的侍婢为本王做一支凤钗?指了指案桌上自己画的那般凤钗图,端过放于案桌上的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碧螺春,身子微微的往椅背上一靠,一脸正色的看着皇甫岚的同时,端杯好整以暇的抿上一口,然后再度好整以暇的等着皇甫岚的回话。
皇甫岚抿唇冷笑,用着一抹略带浅浅讥讽的眼神斜视着南宫樾,将手中的火铳往案桌上一摆,冷笑道:安逸王爷倒是好兴致,竟是在这个时候还有这个心情画凤钗,还让本宫找人替你做了这凤钗。
本宫若是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可已经被你们的太子殿下南宫佑软禁于此了。
且不说这里整个行宫都是他的人,只怕现在整个南岭也都已经是南宫佑与皇甫琳的人了。
安逸王爷就不怕这凤钗做好了,却是没机会送人了?皇甫岚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樾,觉的南宫樾现在的所做所为完全就是不合常理之举。
南宫樾依旧背靠着椅背,手里端着茶杯,双眸微抬,弯弯的眼眸如捕获猎物的雄狮一般的直视着皇甫岚,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然后将手中的茶杯往案桌上一摆,视线从皇甫岚的身上移到了面前自己画的凤钗图上,停顿一会后又移动了一旁的火铳上,最后却是拿起了那张他画的凤钗图,细细的端看着,一边看一边浅浅的呢喃:岚公主以女子的眼光来看,本王这凤钗画的怎么样?未等皇甫岚开口,再次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按着本王的眼光来看,王妃应该会喜欢才是。
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与皇岚对视,不知岚公主找本王何事?看来岚公主的身手的确不凡,竟是没能让太子的人发现。
不过,就是不知珺王爷是否知道岚公主前来本王裙宫一事?皇甫岚凌厉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南宫樾,唇角露出一抹嗤笑:看来安逸王爷是真没有那份心了。
既如此,休怪本宫无情了!岚公主想如何对本王无情?这样?皇甫岚完全不没看清楚南宫樾是如何将案桌上的那支火铳拿到手里的,又是以如何的速度将火铳指向了她的脑门的。
总之当皇甫岚反应过来的时候,火铳已经在南宫樾的手里,而端口就那么无情的顶着她的脑门,南宫樾那似笑非笑中带着阴沉的声音就那么在她的耳边响起,岚公主的身手虽然不错,但是本王很不喜欢有人自势过高,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的感觉。
本王不出声,并不表示本王不想出声。
本王不动,也不表示本王不想动。
既然珺王爷都不着急,岚公主又何须这般急呢?当然,岚公主大可以放心,本王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人下手的,但是也不表示有人可以三番两次的对本王指手画脚。
这支火铳本王就当是岚公主送于本王的见面礼了,那么本王就当仁不让的收下了。
还有,公主是怎么来的,本王相信应该知道怎么出去。
对了,指了指案桌上的那张凤钗图,将那顶着皇甫岚脑门的火铳收起,微微的露出一抹浅笑,继续说道,本王真心希望,公主可以成全本王的一片心意,三天之后,本王会派来到珺王府上取这凤钗,希望公主不吝你侍婢的精湛手艺。
顺便再告诉公主一件事,公主有这份闲心,倒不如多去南岭王爷的寝宫走动走动,或许会有意外发现也说不定。
本王言尽于此,公主请自便,当然,再次谢过公主好意。
皇甫岚略显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樾:王爷言下之意是……?南宫樾一耸肩,往椅子上一坐一靠椅背:本王什么也没说。
皇甫岚抿唇一笑,一改之前对南宫樾的愤怒,反而对着他很是客气的一鞠身:那就谢过王爷好意。
直身,将桌上的凤钗图拿过,王爷放心,三天之后,我亲自将这凤钗送于王爷手中。
告辞!说完对着南宫樾一抱拳后,一个跃身,消失于夜色之中。
珺王府皇甫珺侧靠于椅背上,微闭着双眸小憩,前面的案桌上推着不少的书籍与宣纸,略显的有些凌乱。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累,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烦扰着。
那支沾着墨汁的狼豪就那么扔在白色的宣纸上,黑色的墨汁撒散在那白色的宣纸上,黑白如此分明。
珺王爷看起来似乎很颓废!寒柏就那么站在了皇甫珺的面前,双手别于身后,淡然的语气,目视着斜靠于椅背上的皇甫珺。
对于寒柏的出现,皇甫珺似着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与吃惊,睁开双眸依旧斜靠于椅背上,目无表情的斜视着寒柏,冷冷的一弯唇:什么时候,本王的府邸也成了安逸王府了,可以任由寒侍卫随来随去了?还是说寒侍卫觉的跟随于安逸王爷无前途可言,打算改投于本王麾下?边说边正了正自己的身子,从那椅背上离开,一手搁于膝盖上,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冷冽的双眸就那么与寒柏沉厉的双眸对视,继续用着挑衅一般的语气说道,若真如此,本王倒是欢迎之至。
寒柏冷冷的一抿唇,嗤之不屑的说道:那就要让珺王爷失望了,寒柏的主子只有一个,这辈子都只有一个。
皇甫珺瞥唇:看来是本王的诚意不够!怎么,可是你家主子找算有何举动?想要本王配合?王爷让我告之珺王爷,眼下什么都不用做。
皇甫珺冷笑:怎么,这就是你家主子想让你告诉本王的?寒柏点头。
皇甫珺从椅子上站起,走至寒柏身边,上下打量着寒柏,用着略显好奇的语气说道:本王听说你家主子现在可是几乎已经被你们太子殿下软禁?看来,倒也全是,至少寒侍卫还能自由的出入于行宫,那是不是表示,你家主子已经有了对策?寒柏挺直着身子,直视着皇甫珺,不冷不热的回道:难道珺王爷就没有对应琳王爷的策吗?寒柏觉的这倒更不符合珺王爷的处事。
只怕就算珺王爷肯,岚公主也不会点头吧?皇甫珺单手环胸,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唇角抿着一抹浅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寒柏:看来寒侍卫对本王的这个妹妹倒是十分的了解,又或者本王该是觉的是寒侍卫对她甚感兴趣?寒柏毫不犹豫的回道:抱歉,寒柏对于珺王爷的妹妹一点也不感兴趣。
是吗?皇甫珺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寒柏,甚至于眼角中的笑意更浓了,然后越过寒柏,往刚才自己的椅子上一坐,本王倒是觉的寒侍卫与岚儿挺相配的,不知安逸王爷会不会买本王的这个面子?寒柏脸色一觉,面无表情的看着皇甫珺说道:与其浪费这么多没用的精力,倒不如请珺王爷多花些精力在南岭王与琳王爷身上。
相信珺王爷会有不少的发现和收获。
寒柏话已传达,告辞!说完对着皇甫珺一人揖后,毫不犹豫的一个转身,离开。
见着寒柏消失的身影,皇甫珺的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表笑,那看着前方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征服欲,久久未曾消失。
……南宫佑与皇甫琳正坐于茶楼二楼一起饮茶用膳共商大计。
大街上,几个地痞正围着一女子调戏着。
女子带着一上了年纪的嬷嬷,那嬷嬷如母鸡护着小鸡一般将女子护于身后,而那女子则是一脸惊慌失措又无助的躲于老妪身后。
南宫佑冷冷的朝下斜睨一眼,没将那女子一事放心于里。
反倒是对面的皇甫琳,眼眸里露出一抹复杂的眼神,唇角微微的往上一抿,一脸的略有所思。
本宫看皇甫兄这意思,似乎是想插手管了那事?南宫佑举杯抿茶,不以为意的看着皇甫琳说道。
皇甫琳的视线依旧落在街上那女子的身上,对着南宫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太子殿下不觉的本王有这个责任吗?英雄救美,难道太子殿下不想?说完,从椅子上站起,噙着那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转身朝着茶楼内走去。
英雄救美?南宫佑右手端着茶杯,左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处,一脸的若有所思,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带着一抹好奇之色跟上了皇甫琳的脚步。
街上三个地痞流氓将韩夏芝与文嬷嬷围着,其中一个为首的用着一脸猥琐中带着亵渎的眼神看着韩夏芝,请问姑娘这是要上哪去?不如本少爷陪着你吧?说完,伸手朝着韩夏芝的脸颊。
公子请自重!韩夏芝一边躲于文嬷嬷的身后,一边微怒的对着那男子轻斥。
自重?那男子哈哈一笑,依旧用着猥琐的眼神望着韩夏芝,本公子还真不知自重为何物。
既然姑娘不情不愿,那么……微微的顿了一下,将韩夏芝从头到脚的流视了一遍,再次露出一抹十分满意的淫笑,一眨不眨的盯着韩夏芝,用着威协一般的语气说道,那么就别怪本公子用强的。
不过,对于你的心甘情愿,本公子还真就更喜欢你的不情不愿,这让会让本公子更有情欲。
来人,给本公子将人带上了,这样的妞更符合本公子的味口!男人的话刚说完,便是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将非韩夏芝围住。
你们干什么,走开,不要过来!韩夏芝撕声大喊,直往文嬷嬷的身后躲去,而文嬷嬷则是一手将她紧紧的护于自己的身后,另一手对着那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挥打着,嘴里同样喊着,拿开你们的脏手,不要碰我家小姐!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不客气?!那几个男子面面相觑,然后又是一阵哄然大笑,似乎对于文嬷嬷的话全完的不相信,那为首的更是在听到文嬷嬷的话后,眼眸里更扬起了一抹征服欲,大有一副今天不将韩夏芝给掳走了誓不罢休的意思。
走至韩夏芝与文嬷嬷面前,用着嗤笑一般的语气,不以为意中带着讽笑,本公子还真想看看你们打算如何对我不客气了。
你——手指一指一脸怯意的韩夏芝,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本公子今天还就要定了,不管你是心甘心情,还是不情不愿,都能只能是本公子的囊中之物!带走!不要,不要!不要碰我!两个三大五粗的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拽着韩夏芝的手,然后一把推开了文嬷嬷,脸上扬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而韩夏芝则是做着垂死挣扎一般的朝着被他们推倒在地上的文嬷嬷喊道,嬷嬷救我,你们放开我,不要碰我!表哥,救我!情急之中的韩夏芝就这么随口唤着南宫樾。
表哥?那男人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再次露出一抹淫意的讪笑,这么快就喊本公子表哥了?伸手抹一把韩夏芝那娇滴滴的脸颊,淫意满满,本公子更喜欢你叫我哥哥。
你别碰我!韩夏芝瞪着双眸对他怒吼,大有一副用着眼神射死他的意思。
却是将那男人惹的更加的淫欲满胀了,再次伸手向韩夏芝的脸颊而去,却是在半空中,他的手被人紧紧的扣住,直传来一阵硬生生的疼痛,痛的他直呲牙咧嘴,破口便是大骂,他娘的,哪个狗娘养的不长眼了,竟然敢对本公子下手,不知死活了!咔!皇甫琳直接一个折手,将他的手就那么生生的折断了,然后又是一个抬脚狠狠的朝着男人的胯下一踢,男人就那么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抱着自己的胯腹处绻缩于在上,直哼哼的呻吟着。
不知本王这个狗娘养的够不够资格对你下手!皇甫琳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用着斜睨一般的眼神冷视着那男人。
王……王爷?那男人在看到皇甫琳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呆如木鸡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胯腹处的疼痛了,就那么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仰视着皇甫琳。
那几个拽着韩夏芝的男人在看到皇甫琳的那一瞬间,亦是惊的立马松开了手,然后便是对着皇甫琳一个下跪: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嬷嬷,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一得到自由的韩夏芝赶紧朝着文嬷嬷小跑而去,扶起被他们推倒在地上的文嬷嬷,一脸担忧的问道。
文嬷嬷强忍着疼痛,对着韩夏芝摇了摇头,用着安慰一般的语气说道:小姐,奴婢无蛄碍。
说完赶紧一个起身,与韩夏芝相携着走至皇甫琳面前,很是恭敬的一鞠身:谢王爷救命之恩!皇甫琳的视线一直停于韩夏芝身上,伸手将她扶起:小姐无须客气,竟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做此等无耻之事,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小姐无什么大碍吧?韩夏芝浅浅一笑,对着皇甫琳鞠了鞠身,用着还微微带着怯意的声音主说道:谢王爷好意,夏芝无碍。
皇甫琳很是恰到好处的放开了扶着韩夏芝的手,笑意盈盈中带着关切的问道:本王觉着小姐有些面生,可是初次到南岭?韩夏芝微微的一怔,用着微有些为难的眼神望着皇甫琳。
若是小姐觉的不便说的话,无碍。
见着韩夏芝那略显的有些为难的眼神,皇甫琳抿唇一笑,一脸友善的说道,本王别无他意,只是觉的小姐若是初次到南岭,若是寻人,本王或许应能帮上忙。
不过既然小姐不便多说,那就当本王没问。
说完,摘下左侧腰际的那一方玉佩交于韩夏芝手中,这是本王的随身玉佩,小姐带于身上,应是不会再遇着这般的事情。
当然,对于此等冒犯小姐之人,本王也绝不会轻饶。
来人!一声大喝。
王爷!随着皇甫琳的喝声,几名侍卫现身。
皇甫琳一指被他踢中了胯腹部男人,以及他的几个随从:带下去!是!侍卫们押着那几人离开。
皇甫琳对着韩夏芝抿唇一笑,温润如春风一般的说道:小姐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可以凭玉佩到琳王府找本王。
说完,转身欲离开。
不远处,南宫佑正好朝着这边走来。
韩夏芝见过太子殿下!皇甫琳正欲转身,还没来得及转身南宫佑走来的那个方向,便是见着韩夏芝突然之间就那么朝着他鞠身而下。
皇甫琳正一头雾水之际,却是在听到鞠身而下的韩夏芝说出的那话,以及微一侧头眼角瞥到迈步朝着这边而来的南宫佑时,全然明白过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着韩夏芝对着南宫佑行礼,文嬷嬷亦是朝着南宫佑鞠身行礼。
见着向他鞠身行礼的韩夏芝,南宫佑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而后迈步走至韩夏芝面前,用着凌厉的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韩夏芝与文嬷嬷:本宫好像不曾见过你!韩夏芝依旧对着南宫佑鞠身着,一脸恭敬中带着丝丝担忧的垂着头问着南宫佑:夏芝是安逸王爷府上之人,奉王妃之命前来南岭会见王爷,却不想在此遇是恶徒,幸得琳王爷相助,也幸好在此遇上太子殿下。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带夏芝前去会见王爷?夏芝感激不尽,以此谢过太子殿下!说完,对着南宫佑又是一个鞠身。
南宫佑用着一抹十分复杂的眼神直视着朝着他鞠着身子的韩夏芝,似是在打量着她,又似在着磨着什么,还带着些些的探究。
韩夏芝,这个女人,他从来不曾在南宫樾的口中听到过,也从来不曾知道安逸王府里还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
虽说南宫樾现今已不居于宫里,而是搬至了安逸王府,但是也就这么几个月的功夫。
韩夏芝,是什么人?还是舒清鸾让她来到的南岭,却又完全的不避讳于他。
若说按常理,真是南宫樾的人,不应该是绕着人而行的吗?可是为什么这个韩夏芝却是如此正大光明的与他道明身份,还还让他带她去见南宫樾,这是为何?是完全不知道他与南宫樾的之间的利害关系还是反其道而行之?毕竟,舒清鸾的想法,到现在他也没弄出个明白来。
既然姑娘是与太子殿下相识的,那么本王也就不打扰二位了。
皇甫琳倒是在这个时候很适时宜的说了这么句话,对着韩夏芝浅浅的一笑,又对着南宫佑微微的颔首,本王告辞。
说完,转身离开。
南宫佑一脸深沉的看着韩夏芝,眸中尽是抹之不去的高深莫测,本宫是不是听错了?你是安逸王府的人?韩夏芝重重的,十分肯定的一点头:回太子殿下,夏芝确是安逸王府之人,也确是奉王妃之命前来南岭,夏芝绝不敢有敢欺瞒太子殿下。
若非迫不得已,夏芝绝不敢劳烦太子殿下。
还请太子殿下行个方便,带夏芝前去与王爷相见。
韩夏芝脸上已经敛去了刚才的怯弱与惊慌,改而换上了一脸的恭敬与优雅。
此刻的韩夏芝与之前在安逸王府的韩夏芝完全的一样。
南宫佑的脸上扬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对着韩夏芝意味深长的说道:既是安逸王府的人,那本宫确是应该将你带至安逸王爷身边。
不知安逸王妃可还有其他交待要你转达于安逸王爷?韩夏芝对着南宫佑很是有礼的一鞠身:王妃担心王爷安危,故才让夏芝前来。
至于其他交待倒是没有,只是交待让夏芝好好的照顾着王爷。
南宫佑深沉一笑,精睿的双眸直视着韩夏芝:安逸王妃果然聪慧淑颖,安逸王爷倒是好福气了。
如此,本宫若是不成全于她的这一份爱夫之心,忧夫之意,倒是成了本宫不近人情了。
为了这份人情,本宫也得将你带于安逸王爷身边。
对着韩夏芝扬起一抹意犹未尽的笑容后,转身朝着行宫方向而去。
韩夏芝与文嬷嬷赶紧一个快步跟着。
卿九九与写意与百里青鹤会过面后,正好经过此地,又正好那么巧的见到了本应该留在安逸王府的韩夏芝却是出现在了南岭,且还与南宫佑站在了一起。
韩姑娘?写意略显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跟着南宫佑一道离去的韩夏芝与文嬷嬷,眼眸里尽是怀疑之色。
写意,怎么了?狠九九轻唤着写意,朝着写意的视线望去,只是见到了南宫佑的背影以及一女子的背影。
卿九九因为没见过韩夏芝,虽有听过这么一个人,却是不认识。
是以此刻完全不认识韩夏芝。
写意沉沉的朝着韩夏芝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是转眸与卿九九对视,歉意中略带着不安的说道:九姑娘,写意怕是不能与你同行了,我得赶紧回王府通知王妃,只怕这韩姑娘身份有疑。
126 表哥——!126卿九九虽不是很清楚韩夏芝在安逸王府里的一切,不过却也是十分的认同写意的说法。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这么从京都来到了南岭,且还是这么巧的现太子在街上遇着。
实不得不让人开始对她有所怀疑。
赞同了写意的说法,卿九九与写意便分头行动。
卿九九继续停于南岭,写意折身回安逸王府,且卿九九将已经寻到的解药交于写意带回。
其实卿九九完全可以与写意一道回京,但是百里青鹤还有些事情需在卿九九留下相助,是以卿九九也就无法与写意一道回京。
行宫韩夏芝随着南宫佑回了行宫,但是南宫佑却并没有立马的安排她与南宫樾见面,而是将她安排在了行宫的另一座别院里,且似乎也没有让人去南宫樾的寝宫通传之。
在安排好了韩夏芝的一切后,南宫佑出了别院。
韩夏芝打量着自己现在居住的别院,唇角处微微的扬起了一抹浅浅的逞笑。
院中种着几株木芙蓉,十月底,正是芙蓉花正盛的季节。
艳红色的芙蓉花,翠绿色的枝叶,飘着淡淡的花香。
韩夏芝站于芙蓉树下,微微的仰头,凝视着那盛开的芙蓉花,笑的深不可测中还带着隐隐的得意。
伸手折下一朵芙蓉花,放于自己的鼻端下,浅浅的吸汲着它的芬芳,对着站于她身后的文嬷嬷说道:嬷嬷,你说表哥见到我会开心吗?她的脸上微微的带着一丝期待,唇角含着一抹娇羞。
文嬷嬷迈步走至她的身边,一脸正色的看着她,然后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姐,嬷嬷不希望你来真的。
你懂嬷嬷的意思吗?略显的有些担忧的看着韩夏芝。
韩夏芝转身,水灵灵的双眸如珍珠一般的望着文嬷嬷,唇角那一抹娇羞的浅笑微微的敛了去,对着文嬷嬷露出一抹略显的有些嘲讽的浅笑:嬷嬷,你没说错吧?这不是你一直都最想看到的吗?怎么现在又说不想我来真的?那么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却说不希望?是不是太晚了一点?脸上的浅柔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去,改而是用着一抹阴森难测的视眼直神着文嬷嬷,也不再有之前在安逸王府时的那一份恬静与柔和,倒是多了一份冷冽。
文嬷嬷微微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对着韩夏芝一脸慈柔的说道:奴婢只是担心小姐。
韩夏芝冷冷的一抿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撕着手中那芙蓉花的花瓣,一脸不以为意的朝着文嬷嬷露出一抹讽笑:嬷嬷若真是担心我,就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要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而且我想要的并不多,至于其他的,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文嬷嬷对着韩夏芝恭敬的一鞠身,然后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以后不会再说了。
奴婢一定会按着小姐说的去做,请小姐放心。
韩夏芝冷冷的斜她一眼,将手中那朵已经被她撕的差不多只剩下花柄的芙蓉花重得的往地上一扔,然后抬脚,重重的一踩之,那将花柄与花蕊直接就那么给踩的稀巴烂。
对着文嬷嬷冷冷的说道:那最好了,抬起自己的手腕,略显有些嫌恶的看一眼,我想洗个花瓣澡,就用这些芙蓉花瓣吧。
这身上还沾着那只死猪的臭味,我可不想一会见着表哥被他嫌弃!说完,斜一眼文嬷嬷后,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见着韩夏芝那微微显露的本性,文嬷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则是跟着韩夏芝的脚步进了屋子。
没一会,便是见着她手里拿了一个小竹篮,然后站于芙蓉树下,摘着韩夏芝一会泡澡用的芙蓉花瓣。
韩夏芝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花瓣澡,甚至有几个丫环还为她送来了午膳。
在韩夏芝用过了午膳之后,还是未见着南宫佑出现,出未见着他带着南宫樾来至她现在居住的别院,更别说带她去南宫樾的寝宫。
这倒是让韩夏芝微微的有些心急了起来。
眼见着东升的太阳已经西斜,韩夏芝心里的那一份焦急之色更是越来越浓的表现在了她的脸上。
甚至于步出屋门,就那么站在了院中,双眸焦视着前方。
至直傍晚时分,才见着南宫佑漫不经心的缓步朝着这边走来。
夏芝见过太子殿下!在南宫佑还未走至别院院中之际,韩夏芝便是对着他鞠身一行礼,脸上扬着浅浅的淡淡的盈然微笑,再一度恢复到了初入安逸王府时的那个韩夏芝。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文嬷嬷亦是对着南宫佑一侧身行礼。
南宫佑深沉的双眸扫量着对他鞠身行礼的韩夏芝,唇角微微的弯起一抹弧度,俯视着韩夏芝的双眸更是散透着一抹凌厉,却是对着韩夏芝不冷不热的说道:本宫公务繁多,倒是让韩小姐久等了,本宫实是过意不去。
韩夏芝笑的一脸柔和中带着优雅:是夏芝打扰了太子殿下才是,希望太子殿下不会责怪夏芝的无理。
南宫佑抿唇一笑,视线从韩夏芝的身上微微的朝着文嬷嬷移了移,然后似有若无的对着文嬷嬷扬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笑后,又将视线转向了韩夏芝,韩姑娘是想本宫带你去安逸王爷的寝宫还是本宫让人去知会了安逸王爷,让他到这别院来?韩夏芝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对着南宫佑嫣然一笑:太子殿下觉的如何方便便如即可,夏芝无谓,只是希望没有打扰到太子殿下与王爷便好。
韩姑娘果然深明大义,实是大皇兄的福份。
南宫佑笑的一脸如狐狸般的看着韩夏芝,继而一脸深沉的道,既如此,那便请韩姑娘随本宫走一趟,本宫觉的大皇兄见着韩姑娘定是会吃惊不小。
韩夏芝对着他鞠了鞠身,一脸恭敬道:夏芝谢过太子殿下。
南宫樾寝宫南宫樾正与寒柏对弈着。
大皇兄好雅兴,实是令本宫羡慕。
南宫佑阴阳怪调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是见着南宫佑扬着一脸的假笑出现了在二人面前。
南宫樾并没有因为南宫佑的出现而中断了与寒柏的对弈,只是漫不经心的抬眸斜了一眼笑的一脸怪异的南宫佑,冷冷的说道:太子殿下谬赞了,本王能有这般的闲情逸致也是托了太子下殿的福份。
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何高干?是否已经决定了,启程回宫的日子?寒柏,看来本王与你这般闲情逸致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寒柏一本正经的继续落下一颗棋子,连头了没了抬一下,更别说用眼角斜一下站于他与南宫樾面前的南宫佑了。
然后对着南宫樾十分敬重的说道:能陪在王爷身边,卑职觉的已经足够了!对于寒柏如此的目中无人以及漫不经心,南宫佑似乎并没有感到气愤,反而是对着南宫樾轻声笑了笑,大皇兄放心,这样闲情逸致的日子,你还可以再过一段日子。
而且本宫会让你比现在更闲情逸致上些许,本宫今日出行宫,倒是在街着遇着一位故人,而且现在已经将人带来了,大皇兄大可不必感激于本宫。
本宫做事向来公私分明,虽然于公,本宫确实应该处置于大皇兄,但是于私,本宫绝对会成全了大皇兄的一份美意。
南宫樾抬眸,用着略显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南宫佑,只见南宫佑的脸上挂着一抹高深的微笑。
然后在南宫樾还没来得及去理解那一抹高深的微笑背后的寓意,便是见着从南宫佑的身后,走出一个人来。
确切的说,是走出一个女人,一个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出现的女人。
表……夏芝见过王爷!韩夏芝脱口而出想唤南宫樾表哥,便是立马的便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赶紧改口,对着南宫樾一侧身行礼,脸上带着盈然的微笑之外,更多的是期待得到满足后的欣喜与兴奋。
夏芝?!南宫樾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此刻正笑意盈盈的对着他鞠身行礼的韩夏芝,然后那精睿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凌芒。
奴婢见过安逸王爷!跟随韩夏芝一道前来的文嬷嬷对着南宫樾一鞠身行礼,视线有些不太敢与南宫樾对视,她的眼眸里微微的带着心虚与慌乱。
见此,南宫佑唇角的笑容却是更浓了,用着那怪异的眼神继续直视着南宫樾,弯了弯唇角用着阴阳怪异的声音朝着南宫樾说道:看来大皇兄的王妃不仅善解人意,还用义至深。
如此,本宫也就不打扰大皇兄了。
本宫告辞!说完,又是朝着韩夏芝投去一抹略显的些暧昧的笑意之后,噙着那高深莫测的笑容离开了南宫樾的寝宫。
夏芝见过寒侍卫。
韩夏芝对着寒柏鞠了鞠身,举止优雅得体,只是那微垂的脸颊上却是澜着一抹娇羞的绯红,不知是在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表哥王爷南宫樾,还是因为刚才南宫佑的那一番别有深意的话。
总之,此刻的韩夏芝,那就是如一情荳初开的少女见着自己梦中的情郎没什么两样,不仅仅只是脸颊上泛着娇羞的绯红,就连那眼角眉梢之中尽是抹之不去的妩媚与柔和,更别提唇角处那浅浅的噙着的满足的笑意了。
寒柏起身站起,对着韩夏芝一作揖回礼:韩小姐有礼了,寒柏受之不起。
韩小姐与文嬷嬷一路风尘,韩小姐应该事要与王爷说。
文嬷嬷,寒柏带你下去歇下。
寒柏对着文嬷嬷有礼的作了作揖。
文嬷嬷有些不太放心的朝着韩夏芝望了一眼,那眼神里透着太多的含义。
偏偏韩夏芝此刻只顾着自己那一脸的羞涩,楞是没去看向文嬷嬷,当然也不会发现文嬷嬷对着她露出的那一抹带着各种含义,十分复杂的眼神。
见此,文嬷嬷的眼眸里露出一抹急切的担忧,很想对韩夏芝说句什么,却又在看到寒柏朝着她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很是无奈的对着寒柏侧了侧身,略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有劳寒侍卫。
然后又朝着韩夏芝望了一眼,似乎是依依不舍中带着担忧的眼神跟着寒柏一道离开的。
寒柏与文嬷嬷离开了,屋内仅剩下南宫樾与韩夏芝。
而此刻,南宫樾更是抬眸沉沉的直视着韩夏芝。
于是,韩夏芝那微微垂下的头,垂的更低了,那本就是绯红的脸颊更是红的跟刚才那别院中的芙蓉花没什么两样了,妩媚的双眸流转着一抹浓浓的爱恋,双手紧紧的拧着自己手中的锦帕,对着南宫樾娇细轻柔如蚊子咬般的说道:见着表哥一切安好,涵之也就放心了。
韩夏芝这次自称的不再是夏芝,而是她的真名涵之,是十七年来,她从来都不曾用过的名字,就连当初南宫樾接她回安逸王府,她也不曾这么自称过。
但是现在她却是用涵之这个身份自称了。
南宫樾的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直神着她的眼神从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后便是没有离开过。
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想从韩夏芝的身上寻出些什么来,最终,指了指刚才寒柏坐过的椅子,对着韩夏芝说道:坐。
韩夏芝略显的有些惊慌,又似乎看起来有些心虚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往那椅子上一坐,视线有些闪烁的望着摆于两张椅子中间案几上的棋案,然后看向对面的南宫樾,最后又是慌慌的垂下了眼睑,似乎有些不敢与南宫樾对视,表哥,我……她的声音有些怯懦,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与南宫樾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路上有没有受到惊吓?南宫樾并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开安逸王府,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岭,更为什么是由南宫佑带着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用着关切的语气问着她是否有受到惊吓。
听此,韩夏芝似乎是得到了莫大的抚慰一般,在南宫樾的声音刚落之际,如豆般大小的眼泪就那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的一颗接着一颗的从她的眼眶里掉下。
对着南宫樾猛的直点头,然后又一个劲的摇头,接着又是点头。
总之,就这么点头与摇头并行着,却并没有开口出声到底自己有没有受到惊吓。
见着她这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直往下落个不停的眼泪,以及那点头又摇头的动作,就算韩夏芝不说,南宫樾也是明白了十之八九,定是在路上受到惊吓了。
京都到南岭少则七日,多由十日,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就这么带着文嬷嬷到了南岭。
只是,让南宫樾想不通的是,为何她在离开安逸王府来到南岭,莫非是与鸾儿之间发生了摩擦?按理说,鸾儿并不是那种姑嫂相处不好的人,从她现夙宁的关系便足以说明一切。
只是,此刻在看到此刻的韩夏芝时,虽然南宫樾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但是却在看到那一颗一颗滑落地眼泪时,再多的疑惑也被心疼替代了,再加之太后临终之前对他的托付,以及夏家的那一夜之间的惨状。
是此,南宫樾根本就没那么多的精力与思绪起想那么多的为什么。
从椅子上站起,走至韩夏芝身边,带着疼爱与安慰的轻轻的揉抚着她的头顶,好了,没事了。
表哥!韩夏芝突然之间伸手环住了南宫樾的腰际,整个头就那么埋在了他的腰腹处,用着怯怯懦懦,慑慑咽咽的声音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连累你,更不想因为我而让你觉的自己欠了我,欠了夏家。
你没有欠任何人的,夏家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须为此而背负上那么重的责任的。
臻妃娘娘身中剧毒,一直未曾有舒醒的迹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被人怀疑了,所以榆妃娘娘才会出此下策,就算赔上自己的也要对付臻妃娘娘与你。
这段日子,你不在府里,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最好的,我也不知道王妃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我多心的。
其实当初,我真的不应该进王府的,就算我不进王府,同样也可以和你相认的。
如此,也不会让王妃和公主对我有所看法了。
突然之间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松开了环抱着南宫樾腰际的手,以及将自己的脸颊从他的腰腹处离开,用着衣角拭去眼角的泪渍,对着南宫樾用着十分白抱歉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涵之失礼了。
我也不该在你面前说王妃的坏话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表哥。
用着歉意中带着慌乱又自责的眼神,十分复杂的看着南宫樾。
南宫樾微微的拧了下眉头,看着韩夏芝的片沉寂,让人完全看不明白此刻他心中所想。
就连韩夏芝,见着他那沉寂如深潭一般的眼神,亦是微微的颤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吭的垂下了头,不敢再次与他对视,只是紧紧的扭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很是内疚一般。
好半晌的南宫樾才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没事,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回到自己家。
王府就是你的家,你不回自己的家,去哪?还有,你说母妃中毒又是怎么一回事?韩夏芝抬眸,明亮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南宫樾:皇后寿辰那日,臻妃娘娘和榆妃一起中毒。
听说好像是榆妃下的毒,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臻妃到现在都还没舒醒。
王妃和公主也是因为担心娘娘的病情,才会对我说话的语气重了点。
我真的没有怪过王妃和公主,确实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娘娘不会受这样的罪。
现在朝中都是安陵王爷的人,宁国公好像也是偏向了安陵王爷。
甚至其他的事情,涵之真的不是很清楚。
王妃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并没有让我多知道一些事情,也没有让我出王府。
嗯,本王知道了!南宫樾点了点头,似是很相信她说的话,也很理解她一般的依旧用着疼宠的眼神看着她,你和文嬷嬷这十几天来一定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路上也是受了不少的惊吓。
本王看你到现在这脸色都还不是很好,本王让人给你准备好屋子,你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再出来用晚膳,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你安心的呆着,到时和本王一道回府。
韩夏芝摇头,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摇头,用着楚楚可怜的眼神仰望着南宫樾:表哥,涵之不想连累你,更不想破坏了你与王妃之间的感情。
就是因为这样,涵之才会离府了。
所以……微微的顿了顿,用着期待与商量的语气继续说道,我不想再跟你回王府了。
我与文嬷嬷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能够与你相认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了。
我并不是那么贪心的人,如此便已经足够。
只要看着表哥好好的,那涵之便已心满意足。
我想,这不仅仅只是我的想法,也是爹娘和祖父的愿望,他们在天上会知道的,也会同意涵之这样做的。
含着一抹浅浅的心满意足的微笑,盈盈的望着南宫樾,眼神里尽是浓浓的期待。
南宫樾直视着她,毫不犹豫的说道:本王既然已经接你回府,那便没有想过要让你离府再次去过那样的日子。
夏涵之是夏府的大小姐,也是安逸王府的大小姐,这一点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所以,以后别再说连不连累的话,并不是你说连累就会连累的。
这些事情无须你担心,你只要好好的过得开开心心便行。
可是……韩夏芝有些为难的垂下了头,双手再度有些紧张的相互拧扭着,用着极轻极轻,轻的几乎听不到的语气说道,我怕回府后,王妃和公主……没再继续往下说,就这么咬在了自己的嘴巴里。
虽然韩夏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南宫樾却是很清楚她接下去要说的话了。
对着她点了点头,一脸凌肃的说道:本王知道该怎么做。
韩夏芝抬头,对着南宫樾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带着隐隐的感激之色:回府后,我一定亲自向王妃道歉,都是涵之的错,让表哥担心。
是涵之不懂事,不懂得王妃的良苦用心。
南宫樾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一抿唇,然后又是一脸沉思的样子。
见此,韩夏芝倒也是不再说什么了,对着南宫樾盈然一笑,然后鞠了鞠身后,很是识体大方的转身离开。
韩夏芝刚走至门口,迈出门坎时,便是与折回来的寒柏遇了个正着。
见过韩姑娘!寒柏对着韩夏芝作揖,寒柏已经为韩姑娘准备好了房间还有浴桶,行宫不似王府,知情不在,只能先委屈了韩姑娘数日了。
寒柏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又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韩夏芝浅浅的一侧身,对着寒柏露出一抹微笑:有劳寒侍卫,这样已经很好了。
不打扰寒侍卫与表哥,夏之告退。
说完,直起身子,又是露出一抹浅笑后朝前走去。
寒柏!屋内传来南宫樾冷肃的声音。
寒柏朝着韩夏芝的背影沉沉的看一眼,转身迈坎进屋。
王爷!寒柏对着南宫樾鞠身一作揖,卑职已经将韩姑娘和文嬷嬷的住处安排妥当了。
南宫樾点了点头,站于那棋盘边上,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左手有一颗没一颗的收着刚才与寒柏对弈的棋子,沉声的问着寒柏:你有什么看法?寒柏浅浅的抿了下唇,且拧了下眉头,一脸的沉思状,而后对着南宫樾说道:卑职相信公主,也相信王妃!南宫樾手里把玩着两颗棋子,抬眸如猎鹰一般的直视着寒柏,唇角一弯,若有似无的露出一抹笑意:那你这意思就是对自己有所怀疑?寒柏毫不犹豫的点头,肃穆道:卑职就算自我怀疑,也绝不会怀疑王爷与公主。
寒柏的意思很明显,相信舒清鸾,那便是相信南宫樾。
若非王爷对王妃的绝对信任,又怎么可能将若大的王府交于王妃手中,又怎么可能事无巨细毫无保留的告之于王妃。
且,公主与臻妃娘娘也是对王妃绝对的信任的。
是以,寒柏说就算自我怀疑,也绝不会怀疑南宫樾与南宫夙宁,也就是意味着,同样不会怀疑舒清鸾。
南宫樾的唇角浅浅的弯了弯,用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直视着寒柏:夙宁要是听到这话,估计该是乐了。
寒柏却是垂下了头,眼眸里划过一抹十分复杂的神色,似乎微微的带着苦涩。
再次抬头却已是敛去了眼眸里那一抹苦涩,对着南宫樾一脸肃穆道:公主向来乐观。
南宫樾沉沉的看着寒柏:寒柏,你知道,本王向来没有门第之见,母妃也不曾会有此想法的。
夙宁之于本王来说不是一枚棋子,而是最疼爱的妹妹。
本王只想看到她开心幸福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似乎不为过吧?南宫樾的话虽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足够寒柏听的明明白白。
看着寒柏的眼神里,透着一抹对他的以及南宫夙宁的关心。
从来,南宫樾都不是一个会摆主子架子的人,寒柏寒叙等人与他之间虽为主仆,但是南宫樾向来不曾拿他们当下人或者仆人一般的看待,他们更像是亲人和朋友。
寒柏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南宫樾的话他何偿听不懂。
只是,王爷与臻妃没有将他当外人,没有将他当下人,并不表示他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
公主身份高贵,又岂是他区区一个安逸王府的侍卫能配得上的。
再说,公主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对着南宫樾一作揖,十分恭敬的说道:公主当然会幸福的,有臻妃娘娘和王爷这般疼爱着。
听着寒柏的话,南宫樾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本王不希望你们后悔。
王爷,现在打算如何行事?可是依旧按原计划行事?寒柏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想再继续说起他与南宫夙宁这事。
南宫樾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做着什么决定,沉沉的一拧眉:本王也希望这只是本王多心了。
计划不变,是不是多心,回府之后便会知晓。
眼下,一切如常,希望知情不会有大碍。
寒柏微微的躬身:卑职知道该怎么做,这就下去准备。
说完,对着南宫樾恭敬一作揖,转身离开屋子。
南宫樾的眼神变的有些深沉,带着隐隐的寒意。
最好只是他多心的,若是……,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最在意的人。
……夜如柳眉般的月芽悬挂着夜空之中,铺下了一层朦胧的银色。
幽静的纵林中,夜风吹过,呼呼作风,给人一种冷飕飕,阴森森的感觉。
一人站于那幽静的从纵林之中,直视着前方远处那巍峨的山川。
长青色的锦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锦靴,靴身上各绣着一条蜿蜒盘旋的飞龙,他那健而有力的腿似乎成了那飞龙盘旋的巨柱。
他负手而立,风吹扬艳起他的长发,在这夜色中显的是如此的孤寂。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黑色的衣裳,对着他很是恭敬的一躬身。
可是如预期的一般?他没有转身,用着沉厉的声音问着身后的黑衣人,语气冷厉中带着肃意。
黑衣人又是恭敬的一躬身作揖:如主子所料,整个南岭几乎已经完全掌控于太子殿下与皇甫琳手中。
安逸王爷几乎处于被软禁状态,太子殿下想把弑父杀君之举推到安逸王爷身上。
主子,难道真就看着太子殿下这般无法无天?哼哼!男人冷冷的哼笑声传出,在这幽静的纵林之中更显的是这般的诡异与阴森,皇甫政那边怎么样?127 贪婪127他暂时不打算有任何的行动。
黑衣人对着前面的主人恭恭敬敬的说道,微微的鞠着身子,同样是背对着,所以也是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是吗?男人冷哼,似乎对于黑衣口中所说的皇甫政不打算有任何的暗动有些不悦,一抹冷冽的气氛瞬间的在这幽寂的夜色中突发而了,盘旋于这夜空之中,朕没有这么多的空余功夫陪他瞎耗,你去皇甫琳那边下点猛料!黑衣人又是十公恭敬的一鞠身:微臣遵旨!琳王府皇甫琳坐于椅子上,案桌前摆着一张画好的丹青图,图上所画之人正是日前在街市上遇到的韩夏芝。
画中,韩夏芝朱唇轻启,眉带浅笑,唇角含情,双眸明明。
虽然不过只是那么短短的一面之缘,不过皇甫琳却是将韩夏芝画的入木三分,几乎可以说是画中之人与韩夏芝完全的相似,就连眉梢处那一点不易显见的朱砂痣,也是不曾遗漏。
足以可见皇甫琳用了多少的心在韩夏芝身上。
身子侧靠于椅背上,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画中的韩夏芝,隐隐的带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情意。
唇角微微的往上翘起,噙着一抹浅笑。
为知为何,竟是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就那么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她。
虽然他还未曾立妃,但是府中的侍妾却也是从来不曾少过。
只是,他从来不曾对谁付出过感情,却是没想到对这么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便是上心了。
看样子,她似乎与南宫佑的人,如此,便是好办事。
看来,下次遇着南宫佑,他该向他提个提议了。
虽然不能给她一个正妃之位,但是一个侧妃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如今父王依旧未见清醒,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他的孝心。
皇甫珺虽贵为嫡子,但是父王一直未曾立储,他身为长子,继承父王的王位,理所应当。
现下,他与南宫佑联手,莫说皇甫珺,就连南宫樾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且,南宫樾现下已经自身难保,又何来多余的功夫与皇甫珺联手!是以,现在整个南岭几乎已经全都在他的掌柜控之内,皇甫珺,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只要父王一归天,他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王位,到时再给皇甫珺和皇甫岚按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便除之而后快了。
还以为皇甫珺与皇甫岚有多大的能耐,也不过尔尔!哼!皇甫琳冷哼。
视线再次落在了案桌上,韩夏芝的丹青图上。
本宫倒是没想到,琳王爷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啊!一道出人意料的声音传来,带着鄙夷的嘲讽之声。
皇甫琳抬眸,便见着皇甫岚不知何时竟是出现在了他的寝宫内,且正用着一抹似笑非笑中带着阴森的眼神看着他。
倏的,皇甫琳一个警觉,用着凌厉的眼神直射向皇甫岚,皇甫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闯本王的寝宫!你信不信本王将你当刺客给拿办了!别仗着父王对你的三分愧疚,你就有恃无恐的无法无天,不将任何人都放于眼里!本王不吃你这一套!哼!皇甫岚冷哼,似乎并没有将皇甫琳的警告与怒意放于眼里,且还慢慢悠悠的朝着他迈进两步,继续用着阴森带着杀意的盯着他,然后突然之间抿唇露了一抹诡怪的冷笑:刺客?你还真说对了,我今天就是来要你的命的!皇甫琳,别以为本宫不敢将你怎么样,二哥顾于和你之间那么一丝的兄弟情意,你可曾顾及过与他之间的那份手足之情?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我不是二哥,也不会有二哥的那份顾及手足之情,我从来都恨不得你死!皇甫琳,你受死吧!说完,腰中软剑出手,直接朝着皇甫琳刺去。
皇甫琳自是不会就这般束手就擒,等着皇甫岚的剑刺到他的身体。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似乎皇甫岚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他之上。
几招下来,很显明的皇甫琳便已经处下风。
皇甫岚,就刺伤了本王又如何?你觉的你能有机会走出本王的王府吗?皇甫琳接着她的招式,示图以语言令皇甫岚改变注意力。
但是似乎,皇甫岚根本就不吃他的这一套。
在皇甫琳一个没能接住她的招式时,右手拿剑之际,左手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条绳鞭。
绳鞭以挥向皇甫琳之际,右手的软剑直接刺向了他的胸口处。
嗤!长剑刺穿肉体的声音。
皇甫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甫岚,然后又看向那刺穿了他胸膛的长剑,殷红的鲜血就那么顺着他的胸口流淌而下。
皇甫岚将左手的绳鞭一手,右手一个毫不留情的将那刺穿了皇甫琳胸膛的长剑一拔,血渍溅向她的脸颊之际,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改变,依旧用着面无表情的看着皇甫琳,然后冷冷的不以为意的说道:本宫进得来,就走得出去!区区一个琳王府,本宫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还有你——微微的顿了顿,继续用着冷睨一般的眼神斜视着他,然后冷言,本宫更没有放在眼里!别以为那老头现在昏迷不醒,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宫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那个位置便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老头是死是活,都轮不到你!你真以为你与南宫佑狼狈为奸,本宫就会怕了你?只要本宫愿意,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狗命!哼!对着皇甫琳一声冷哼,拿过那放在案桌上的韩夏芝的丹青图,一扭,擦拭着软剑是从皇甫琳身体里带出来的血渍,擦干之后,将那扭着一团的丹青图皇甫琳脸上重重的一扔,废物!说完,一个绝然的转身,当着皇甫琳的面大摇大摆的走出他的寝宫。
来人——!皇甫琳左手按着自己右侧胸口,用着很是虚弱的声音唤着。
待人进入他的寝宫之际,皇甫岚早已离开了他的王府。
行宫南宫樾寝宫寒柏见过韩姑娘。
南宫樾刚穿着整齐还没来得及出门,便是听到门口处传来了寒柏冰冰冷冷,没有感情的声音,王爷还未起身,韩姑娘现在见王爷,只是不太方便。
寒柏将韩夏芝拦在了门外,对着韩夏芝面无表情的说道。
韩夏芝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对着寒柏抿唇露出一抹可人的温柔微笑,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寒侍卫,知情姑娘呢?怎么这两日都未见着她?我记得她是和你一道随表哥前来的,怎么未见着他?韩夏芝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着摆着几个碗碟和两双筷,碗里还冒着腾腾有热气,碟子里放着一些糕点,在寒柏还未回答之际,又是浅浅的抿唇一笑,我没有要故意打扰表哥,只是见着整个寝宫里一个嬷嬷丫环也没有,只怕是没人照顾着表哥。
便是下厨做了点表哥喜欢吃的膳食,若是寒侍卫觉的涵之打扰了表哥,那涵之不进屋,在这等着表哥。
寒侍卫觉的如何?笑意盈盈,不带关点怒意的抬眸望着寒柏,那笑容之中还透着一抹隐约可见的客套,甚至于还有一丝反客为主一般的感觉。
话虽是这般的说着,韩夏芝却是若有似无般有意无意的将手中的托盘往寒柏的面前晃了晃,似乎有一种想让寒柏知难而退的意思。
只是令她很失望的是,对于她那有意无意的挑衅,寒柏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里,只是目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端的托盘,然后依旧如松柏一般的站立于门侧,半点没有让韩夏芝进屋的意思。
对于寒柏的态度,韩夏芝微微的有那么点的怒意。
却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对着寒柏弯唇微笑,一副完全不介意寒柏的无礼态度的意思。
对着寒柏说道:表哥能有寒侍卫这般忠心的侍卫,真是好福气。
若是涵之有什么对寒侍卫不敬之处,还望寒侍卫别往心里去。
涵之不曾见过大场面,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自懂事之日起,便一直都是与文嬷嬷相依为命,从不曾见过那么多的外人。
以后在王府,也还望寒侍卫多多指教,涵之先在这里谢过寒侍卫。
说着,对着寒柏鞠了鞠身,因为手里拿着托盘的原因,这鞠身行礼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的怪异。
韩姑娘客气了!寒柏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韩夏芝,用着淡淡的语气说道,只怕是日后寒柏需要韩姑娘多多提点了。
韩夏芝微微的一怔,随即对着寒柏嫣然一笑,脸颊上微微的扬起一抹浅浅的红晕,似乎有些难为情的垂下了头,浅浅的说道:寒侍卫严重了,涵之不敢当!吱——!屋门打开,南宫樾站于门坎处。
表哥!韩夏芝先寒柏一步,见着南宫樾打开屋门,脸上扬起一抹期待与兴奋以及喜悦并重的笑容,迈步走至门坎处,处南宫樾面对面的站立,然后将手中的托盘往南宫樾面前一端,涵之做了你喜欢吃的早点,见你未起床,怕你不方便,便没有进屋。
你现在一定也饿了吧?如果方便的话,涵之陪你一同用早膳如何?涵之已经很久未曾与你一道用膳了。
抬眸仰望着他,用着她好水灵灵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南宫樾,眸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求,似是很害怕南宫樾会拒绝了她一般。
寒柏见过王爷。
寒柏对着南宫樾微一作揖,看一眼一脸期待的看着南宫樾的韩夏芝,继续说道,卑职一会再来见王爷。
说完,再度用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一眼韩夏芝后,转身离开。
见着转身离开的寒柏,韩夏芝微微的转头,眨巴着双眸用着无辜中带着可怜的眼神望着寒柏的身影,然后又一脸茫然的望向南宫樾:表哥,可是涵之做错了什么?为何寒侍卫似乎有些不悦?南宫樾朝着寒柏的背影望了一眼,而后转眸看向韩夏芝,抿唇浅笑:住的可还习惯?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韩夏芝点了点头,笑如春风:很好!将手中的托盘往他面前微微一递,表哥,用早膳吧。
进来!南宫樾微微的一侧身,让韩夏芝进入自己的寝宫。
韩夏芝端着托盘,迈坎而入,视线在前方那张大床上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复杂神情,然后走至桌边,将手中的托盘往桌上一摆,一一将托盘中的碗蝶拿出放于桌上。
动作娴熟,唇角含着浅笑,似乎这是她做了好多次,已经习以为常的举动一般。
南宫樾沉视着她这一系列的举动,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对着韩夏芝平柔的说道:你先自己坐会……表哥,你不与涵之一道用膳吗?南宫樾的话还没说完,韩夏芝便是急急的打断了他的话,抬眸望着他,水灵灵的眼眸里含着浅浅的失望与急切,甚至还噙着两汪湿润,似乎只要南宫樾一说是,那两汪湿润便会从她的眼眶里滚落而出一般。
南宫樾微微的拧了下眉头,却是耐着性子说道:不是,只是本王刚起,还未洗漱。
所以,你先坐一会,本王先去洗漱了再过来陪你用膳。
听此,韩夏芝长舒一口气,眼眸里的那一抹失望与急切慢慢的散去,改而换上一脸的浅笑与羞涩,对着南宫樾点了点头,轻言:嗯,涵之等着你。
南宫樾沉沉的看一眼韩夏芝后,转身出了屋子。
屋内仅剩下韩夏芝一人。
站于桌旁,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眼眸里流露出一抹窃喜,这一抹窃喜中带着一丝隐约可见的贪婪,特别是那视线停于南宫樾的那张大床上时,更是流露出一抹跃跃欲试的念头。
床上的锦单整齐的铺于床铺上,一件冰蓝色的外袍还挂于床榻边上的屏风之上,外袍下摆着一双同样冰蓝色的长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件外袍与长靴是那日她与他初见时穿的。
双腿迈动,朝着床榻走去,唇角微微的弯起,含着一抹窥视般的笑意,视线一直都在床榻与那屏风上的外袍之间游移着。
站于屏风前,伸手抚着那件冰蓝色的外袍,眼眸里尽是抹之不去的渴望与贪恋之色。
然后转身走至床榻前,弯身在那锦被上卧去,微侧身卧于锦被上,柔白的双手就那么轻抚着锦被,深深的吸一口气,锦被上还有属于南宫樾的气息,似是在汲取着那一份属于他的气息。
闭着双眸,十分享受又贪恋。
似乎,与她亲密相触的不是锦被而是南宫樾,而她此刻正被南宫樾紧紧的搂抱于怀中,令她十分的舒适又欣喜。
浅浅的闭上双眸,尽情的享受着这一份之于她来说好像来之不易的快乐。
甚至于嘴里还轻轻的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嘤咛。
突然之间,韩夏芝猛的睁开了双眸,刚才的妩媚与淫骚消失不见,改而换上一脸的阴森与冷沉。
倏下从床上站起,抚了抚那因为她的侧躺而有些皱乱的锦被,将它抚平至完全看不出一点的痕迹后,冷厉的双眸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床榻,然后划过一抹狠戾。
唇角微微的一扬,阴森而又怪异的笑容一闪而过,甚至还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凌厉。
沉沉的看一眼锦被,以及那屏风上挂着外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后,转身走至桌旁,然后若无其事般的坐等着南宫樾的到来。
唇角那抹怪笑消失不见,眼眸里那一抹阴森中带着狠戾的神情也消失不见,有的只是那淡淡的得体而又优雅大方的浅笑,还有那浅浅的期待。
太子寝宫早膳时分,南宫佑同样用着早膳,一贴身侍卫匆匆迈步走来,然后弯身在他的耳际轻声的说道:太子殿下,琳王爷被岚公主刺伤,似乎现在风转向了。
南宫佑一怔,啪下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从椅子上站起:传本宫话,即刻回宫!将弑父杀君的南宫樾押解回京,听候处决!是!侍卫对着南宫佑一鞠躬作揖,卑职这就去办!说完,退步转身离开。
南宫樾,休怪本宫无情,不顾手足之情!要怪就怪你不该生于帝王之家,要怪就怪你是夏皇后之子!那把椅子只能是本宫坐之,反正父皇对你也从来不曾有过那份心思,只怕这次让你陪同出行,父皇存的也是这个意思了。
既然如此,本宫这么做只是顺了父皇的意而已!南宫佑冷冷的自言自语着,阴沉的双眸里尽是绝情绝义。
皇甫琳,你也休怪本宫过河拆桥了。
你连皇甫岚一个女人都应付不了,又如何坐上皇甫政的那个位置?本宫该做的已经全部都做到了,也算是应承了与你之间的承诺了。
珺王府你们干什么!这里是珺王府!管家瞪目怒视着带兵包围了珺王府的官差。
当然了,这官差是皇甫琳的人。
本官奉命捉拿钦犯!那带着官兵的官员直接无视于管家的怒意,冷视着管家,冷厉的双眸将整个珺王府扫视一圈,略显有些目中无人的说道。
钦犯?!不如范大人告诉本宫,你口中的钦犯可是本宫!皇甫岚冷沉的声音传来,迈步走至那范大人面前,凌厉的双眸如鹰般的厉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再告诉本宫,你奉的又是谁的命!下官见过珺公主!范大人对着皇甫岚不情不愿的一鞠躬,算是对皇甫岚的行礼,然后一脸无惧的与皇甫岚对视,同样用着无惧的语气说道:下官不敢。
哼!皇甫岚冷笑,双眸与范大人对峙,你不敢?那么你告诉本宫,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带兵包围了本宫的府邸,你竟然还敢和本宫说你不敢!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的!是本王给的这个胆子!皇甫岚的话刚落,便是传来了皇甫琳的声音,然后便见着皇甫琳一左一右由两个人扶着,小心翼翼的朝着皇甫岚走来,他的脸色有些惨白,说话的声音虽然厉色,却是显的有些中气不足,那看着皇甫珺的眼神更是露着一抹愤恨的怒意。
虽然穿着衣裳,不过那右侧的胸口处还是隐隐的渗出了一丝的血渍,由此说明着他此刻身上带伤,且应该还伤的不轻。
是不是很意外本王会没死还会出现于你面前?皇甫琳对着扶着他的两个奴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开他,然后迈着有些无力的步子走至皇甫岚面前,用着阴森中带狠戾的眼神直视着皇甫岚,王妹,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了你这个夜闯本王王府的且还将本王刺伤的刺客?嗯!阴沉的双眸就那么冷冷的直视着站于他面前的皇甫岚,那语气几乎是用着咬牙切齿一般的从牙缝里挤出的,那看着皇甫岚的眼神,恨不得用眼神射死她一般。
呵!皇甫岚冷笑,凌厉的双眸直视着皇甫琳,同样用着剑一般欲射死他的眼神,带着一抹冷嘲热讽般的语气说道:是吗?那你还真是挺长命的!竟然这样都没死掉!怎么现在来找本宫,可是想让本宫再补你一剑?想要处置我?那也得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心,有这个胆量!皇甫琳嘴角微微的一抽,用着阴森至极中带着狠绝的眼神瞪视着她:如此说来,你承认是你刺伤了本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甫岚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着冷冷的带着刺讽的眼神盯着他。
很好!皇甫琳点头,转眸向范大人,范大人,怎么还楞着!皇甫岚已经承认是她刺伤了本王,还不将她拿下!皇甫琳似笑非笑的斜一眼皇甫岚,对着范大人命令般的说道。
是,王爷!范大人对着皇甫琳恭敬的一鞠身,朝着皇甫岚上前一步,公主,下官得罪了!本王倒是要看看,范大人是不是敢得罪!范大人还没来得及碰触到皇甫岚,皇甫珺阴沉中带着怒然的声音响起,随即便见着皇甫珺一脸惨白的朝着这边走来,他的额角还渗着细细的汗珠。
一步一步走至皇甫琳面前,双眸阴森冷冽的直视着皇甫琳,大皇兄欲治岚儿之罪,那么本王是否也该追究大皇兄的罪!本王何罪之有!皇甫珺,你别信口开河!皇甫琳怒视着他。
皇甫珺冷笑:大皇兄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趁着本王熟睡之际,偷袭于本王,怎么,敢做却不敢当了?!皇甫琳,你偷袭我二哥!皇甫岚听此,凌厉中带着杀意的眼神直射向皇甫琳,然后一脸担忧中带着关切的看向皇甫珺,二哥,你怎么样,哪受伤了?严不严重?皇甫珺,别以为你用个苦肉计,就可以替皇甫岚抹去她的罪行了!本王这一剑绝不可能白白受了,今日本王便要拿下了皇甫岚!皇甫琳横眉冷竖的怒视着皇甫琳,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动怒,牵扯到了伤口,竟是让他沉沉的一声闷哼!是吗?皇甫岚一脸不以为意的凌视着他,好,那本宫今日就先让你还了我二哥的这一剑再说!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话音刚落,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条软鞭,朝着皇甫琳便是直接挥去。
皇甫琳因身上带伤,是以根本躲之不及,幸好那扶他前来的两名太监倒是忠心,一个扑身替他挡下了皇甫岚挥过去的那一鞭。
皇甫岚这一鞭可谓是用足了十二分的力,瞬间的便是见着那太监的北背开花了,鲜红的血就那么渗出衣服。
哼!皇甫岚再次冷哼,永远都只会躲在下人身后,皇甫琳,本宫真是替那老头感到羞耻,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贪生怕死之徒!不过倒是像足了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娘!皇、甫、岚!皇甫岚的这话惹怒到了皇甫琳,皇甫琳一声大吼,一把抽出范大手腰间的佩刀,直接朝着皇甫岚挥去。
哐咣!刀还未触及到皇甫岚的衣袖之际,便是被人挥落在地,皇甫珺用着阴冷的双眸逼视着他,冷冷的声音自他的唇里发出,大王兄,父王好像还没升天,你这么做是不是急了一点?这是本王的府邸,何时轮到你在这里作威作福了?别说你的伤不是岚儿弄的,就算真是岚儿刺伤的,有本王在,你就休想动她一下!朕还没死呢,你们就那么虎视着朕的位置,是不是也太早了点!霸气中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随即便见着皇甫政一脸红光满面,半点没有病态的朝着这边走来。
父……王?!见着皇甫政的出现,皇甫琳很是吃惊讶异的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特别是看到皇甫政那一脸的红光满面,半点没有身受重伤的样子,更是令他诧异不解。
反而是皇甫珺与皇甫岚,对于他的出现,半点没有吃惊的样子,似乎这一切全都在他二人的预料之中一般。
皇甫政冷冷的扫一眼皇甫珺与皇甫岚,走至皇甫琳面前,啪!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孽畜!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所做所为!竟然让人在朕的药里下毒,今日就算岚儿与珺儿不要了你的狗命,朕也不会放过你!皇甫政这一个巴掌有力而又狠重,半点不似一个大伤初愈之人的力道。
别说是此刻真的身受重伤的皇甫琳,只怕就算是平时没有受伤的他,受了皇甫政的这一个巴掌,也该是摇晃着退几步了,更别说此刻重伤在身的他了。
只见皇甫琳一个踉跄往后猛的退了好几步,若非是范大人一个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只怕此刻皇甫琳已经摔倒在地。
虽然因为范大人的出手相扶而没有摔倒,不过皇甫琳的嘴角可是渗出了不少的血渍,而他那胸口的伤更是因为用力过猛而渗出了殷红的血。
怎么,装死很好玩吗?皇甫岚一脸无惧的盯着皇甫政,语气中带着冷冷的嘲讽,怎么就没被你的好儿子给毒死,那样还真就一了百了的,也省了我与二哥不少事情了。
二哥,你身上还有伤,我先扶你回屋歇下!皇甫岚没好气的瞪一眼皇甫政,又用着杀人一般的眼神射一眼一脸惨白,不知道是因为身受重伤还是因为皇甫政的出现,而半点没有血气的皇甫琳,对着皇甫珺柔声说道。
珺儿无碍吧?皇甫政一脸担忧的看着皇甫珺问道,可有传太医?皇甫岚再次用着愤然的眼神瞪他: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托了你那好儿子的福,怎么,我二哥没死,是不是让你们父子俩很失望?你放心,我二哥命长着,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你别这里给我装好心,要关心,关心你的好儿子去!我和二哥,不劳你费心,我们自己会照顾自己!说完,转眸向皇甫珺,一改刚才的愤怒,柔声的说道,二哥,进屋让管家给你换药!说完,直接无视皇甫政那担忧的眼神,抚着皇甫珺朝着屋内走去。
父王,儿臣……皇甫琳由范大人扶着走至皇甫政面前,一脸惊慌中带着惧意的看着皇甫政。
皇甫政冷冽的双眸直视着他,朕倒是没想到,朕的好儿子竟然趁着朕受伤之际,窜通了太医在朕的药里下毒!果然是朕的好儿子!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了你!才不至于让你太失望?扑通!皇甫琳在他面前跪下,忍着身上的巨痛,父王,儿臣不敢!就算儿臣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陷害于儿臣,还请父王明查,还儿臣一个公道!儿臣身上这伤倒真是皇妹所赐!内屋皇甫岚看着皇甫珺腹部处那一条长长的深深的刀伤,满脸的心疼与担心:二哥,你怎么这么傻,干嘛要弄伤自己?128 知情醒,写意回128虽然腹部处缠着一圈厚厚的白色锦纱,但是那殷红的血还是渗了出来。
看得皇甫岚胆战心惊之际又将皇甫政在心里痛骂了一翻。
如果不是他,二哥又何须这般伤了自己。
在管家的帮助下,皇甫珺换了一件外衣,瞪一眼皇甫岚:不这样,怎么配合你的行动!皇甫岚微微的楞了一下,然后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眼眸,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你都知道了,二哥。
皇甫珺一边扣着盘扣,一边看她一眼:你是不是去找过南宫樾?皇甫岚点头:他拿了我们两百支火铳,怎么样也该出些力的吧!是他告诉你,父王没事一事?皇甫珺接过管家递上来的药,眉头不带皱一下的一饮而尽,然后又将碗递还给管家,在皇甫岚还没出声回答之际,拧了拧眉,继续说道,这样也好,倒是将什么都解决了。
只怕是南宫樾是要受些苦了。
皇甫岚瞪眼:他受不受苦关我们什么事,那也是他天祈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二哥,你说那老头会怎么处置了皇甫琳?皇甫珺微拧的眉头微微的舒展开,眼眸里露出一抹冷冷的讽笑: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啊?皇甫岚略显不解的看着他,然后瞬间的功夫便是明白过来皇甫珺的话中这意,对着他抿唇露出一抹明了的浅笑,一个转身出了皇甫珺的卧房。
院中,皇甫琳依旧忍着伤口的巨痛跪于皇甫政面前,而皇甫政则是一脸阴沉的站于原地,似是在等着谁一般。
怎么,琳王爷这么惨的跪在地上了?刚才的嚣张与跋扈呢?怎么都不见了?不是要将本公主治罪吗?那正好,你现在可以让范大人将本宫主押走了。
皇甫岚目中无人的对着皇甫琳冷嘲热讽的说道,迈着步子朝着他走来,她的手里还把玩着那条绳鞭。
珺儿的伤怎么样?皇甫政并没有因为皇甫岚对他的无礼以及对皇甫琳的冷嘲热讽而有所动怒,只是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她,然后用着关切的语气问着她。
哼!皇甫岚一声冷哼,没好气的盯着皇甫琳说道: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到底给我二哥下了多重的手?我二哥没死是不是很让你们失望?你放心,我二哥没那么容易死的!母妃说了,我二哥是猫,有九条命的,一在只是少了一条而已!本王根本就没动过皇甫珺!你别在这里兴口开河!皇甫琳怒瞪着皇甫岚,然后转眸向皇甫政,用着怯懦的语气说道,父王,这不过只是他们俩的一个苦肉计而已,他们这就恶人先告状。
儿臣根本没来过珺王府。
皇甫政很是失望的看着皇甫琳,眸中失望中含着一份怒意:朕对你很失望!对于珺儿的伤是不是你弄的,朕已经不在乎。
朕向来知道你容不得珺儿与岚儿,也知道你对朕的王位虎视耽耽,却是没想到你不止窜通南宫佑加害于自己的手足兄弟不说,还卖通了太医在朕的药里下毒。
你真是这般的希望朕死?父王,儿臣……行了!皇甫政制止了他的急于解释,朕不想再听你解释,如果这一切朕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朕一定不会相信。
但是,现在……,既然如此,你也无需再说什么了。
虎毒不食子,朕同样不会将你赶尽杀绝。
从现在起,朕削了你的王位,贬为庶民,从此不得再踏入皇宫半步,我南岭也再没有琳王爷,朕也不再有你这个儿子。
秦公公,这事交于你做了。
朕累了,回宫了。
皇甫政显的些颓丧的对着陪着他一道前来的秦公公说道,然后又转眸望了一眼皇甫岚,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此,你可满意?皇甫岚冷笑,笑的一脸不以为意:儿臣岂敢对父王的圣意乱加置评?万一父王一个动怒,把儿臣也贬为庶民,永世不得翻身,那儿臣岂不得饿死街头?皇甫政有些痛苦的一闭眼,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珺儿伤势好些后,朕再来探望他,你好生的照顾着你二哥。
说完,迈着有些孤寂的步子,略有些摇晃的身子离开。
父王,儿臣求您收回成命!皇甫琳对着转身离开的皇甫政喊道,却是半点没有令他转身的意思,更别说收回成命了。
范大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皇甫琳,然后又看一眼皇甫岚,最后只能是悻悻然的垂着头对着自己带来的那些差兵一挥手,然后离开。
琳王爷,奴才得罪了。
秦公公对着皇甫琳做了个请的手势。
皇甫岚对着他露出一抹落井下石般的冷笑,转身。
皇甫岚,本王杀了你!突然之间,皇甫琳如疯了一般的朝着皇甫岚而去,手里拿着那把从范大人腰间拔出来的佩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皇甫岚坎去。
秦公公正欲阻止,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见着皇甫岚一个转身,手中的长鞭就那么一挥,不止卷掉了皇甫琳手中的刀,更是卷住了他的脖子,再那么一甩,只见皇甫琳整个人在空中一个翻身,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从他的胸口处流出。
皇甫岚将手中的长鞭一收,冷冷的斜视着躺在地上仅剩半条命的皇甫琳,嗤声道:不自量力!本宫饶你一条狗命,但是不表示我不追究我二哥的伤。
说完,右脚一抬又是踢,只见那把从皇甫琳手中掉落的刀就那么飞落到了她的手里,然后皇甫琳眉头不带皱一下,眼睛不带眨一下的,只听咻咻两声,就那么挑断了皇甫琳的手筋。
秦公公张大了嘴巴,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皇甫岚,怎么都没想到公主竟然这般下得了手。
其实大王又何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会不知道琳王爷身上这伤是公主刺的,而珺王爷的伤就只不过是苦肉计而已。
为的就是逼大王出手。
果然,大王为了赔偿当年欠王后,欠珺王爷与公主的一切,处置了琳王爷。
将琳王爷贬为庶民也是为了给他一条活路,却是不想,琳王爷完全不知大王的良苦用心。
竟然还想对公主出手,而公主竟是这般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挑断了他的手筋,这不等于是琳王爷从此以后不只上庶民,更是成了废人。
果然,公主的心是如此的狠。
不止恨大王,更是恨不得琳王爷死。
皇甫琳缩在地上不断的哀嚎着。
秦公公,怎么还楞着!莫不成还在本宫自亲清理废物不成!若是因此影响了我二哥的伤势,本宫谁的情面也不给!皇甫岚冷冽的声音响起,此刻在她眼里,很显然的皇甫琳已经成了废物。
是,是!奴才这就处理了。
秦公公对着皇甫岚直点头哈腰,然后对着那两个跟着皇甫琳一道前来的太监一使眼色,还不赶紧抬出去。
两个太监完全震惊于皇甫岚的狠绝,听到秦公公的话,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皇甫岚赶紧一个鞠躬,然后将缩在地上呻吟的皇甫琳扶起:王爷,奴才带您去找大夫。
这两名太监对皇甫琳也算是忠心了。
秦公公对着皇甫岚也是一个躬身后,赶紧的离开。
府外,秦公公唤住了那两名扶着皇甫琳离开的太监,此刻皇甫琳已经昏迷。
秦公公将身上仅有的两张银票以及碎银交至那两人手中,交待道:带王爷去找个大夫,这银票你们俩拿着,今后好好的照顾着王爷。
若是有什么需要,记得去里子胡同找一个姓章的铁匠,还有别让王爷再来找珺王爷和公主了,知道没?那两名太监拿着秦公公给的银票和碎银,对着秦公公猛的直点头:公公请放心,奴才一定好生的照顾着王爷。
谢公公好意。
说完,地着秦公公一躬腰,扶着皇甫琳离开。
哎!秦公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南岭王府的方向而去。
寝宫皇甫政有些颓废的坐于椅子上,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双眸目无焦距的仰望着房顶,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秦公公轻声轻脚的迈步走至他身边,见着这个样子的皇甫政,略显的有些心疼,然后是默不出声的站在一旁。
有什么话就说吧。
皇甫政颓靠在椅背上,对着秦公公有气无力般的说道。
秦公公张了张嘴,然后又摇了摇头,回大王,奴才已经将琳王爷都安顿好了。
只是……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刚才的事情告之于皇甫政。
皇甫政直起身子,双眸直视着秦公公:只是什么,说!只是,大王离开后,琳王爷欲对公主不利,然后公主一个发怒,直接挑断了琳王爷的手筋。
秦公公如实以答,语气中尽是无奈与无助。
挑断了他的手筋?!皇甫政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眼眸中划过一抹痛苦,她真是这般的恨我?那和废人有什么两样?他怎么就这么不懂朕的用心?非得要自寻死路?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就由得他吧,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与人无忧。
话虽是这般的说着,可是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担心与痛苦却是怎么都无法抹去了。
秦公公恭敬的一鞠身:奴才已经安排了两个小太监照顾着王爷,也给了他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还有一百碎银,还交待了一个熟人,让他们若是有困难便去找他。
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想与之前的养尊处忧自是无法比了。
由着他去吧,既然自己不识好歹,那就怨不得人。
皇甫政淡淡的说道,然后又问,曲高那边有什么动静?不知南岭王爷找本官所谓何事?皇甫政的话刚落,便见着他口中的曲高大摇大摆的从宫门处朝着皇甫政走来。
一袭黑色的锦服,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神秘笑容。
皇甫政的脸色微微的一沉,对于曲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的寝宫,略显的有些不悦,用着硬冷的声音说道:曲大人倒是将朕的寝宫当成了自己的府邸了?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了。
对于皇甫政的不悦与微怒,曲高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抿唇一笑,毫不客气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脸若无其事不以为意的说道:不是王爷想见本官的吗?怎么,本官这么极时的出现在王爷面前,王爷倒是似乎不高兴了?本官有什么动静,你问秦公公,那还不如直接问本官来的快,秦公公又怎么可能有本官知道的清楚呢?秦公公,你说是不是?曲高并没有同秦公公那般的唤皇甫政为大王,只是用着王爷称呼着他。
在他眼里看来,皇甫政的身份与官职与他无异,都不过只是南宫百川的臣下而已。
只是皇甫政自己给自己封了个王,还一直以朕自称而已。
百南宫川不过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哼!皇甫政横眉冷怒着曲高,重重的一拍桌子,朕现在失去了一个儿子,曲大人和你的主子是不是很得意了?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朕失去一个儿子,很快,他也将失去一个儿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鬼,如果不是岚儿先行一步出手,曲大人是不是打算自己出手了?曲高浅笑,双眸直视着皇甫政:王爷倒是很了解本官。
不过,正如王爷所言,本官还没来得及出手,你的女儿便是先行一步了。
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王爷还有何可气的呢?再说了,秦公公不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么?王爷哪里失去了一个儿子?只是受了点伤而已。
一点伤能换回另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本官倒是觉的王爷还赚了。
王爷,难道不是吗?似笑非笑的看着皇甫政,说的一脸的风淡云轻。
你——!皇甫政气的嘴角抽搐,那么现在,曲大人又有何示下?曲高摇头,笑看着皇甫政:不是王爷找本官有事吗?皇甫政怒瞪曲高一眼:他有何打算?曲高很是无奈的一耸肩:主子的事,如果主子不说,我们做臣下的又怎么可以僭越呢?所以,很抱歉王爷,本官无法回答于你的这个问题。
本官唯一能回答你的便是,主子很满意,你可以继续在南岭自封为王,而且主子绝不会插手过问于你南岭的政事。
哼!皇甫政冷哼,很显然对于曲高的回答,根本就不屑一顾,然后沉声的问道:那么珺儿的婚事呢?曲高依旧一脸爱莫能助的一摊手说道:主子答应过王爷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不知王爷相中了谁?本官也好替王爷给主子捎句话。
安宁公主!皇甫政毫不客气也毫不犹豫的说道。
曲高微微一怔,随即抿唇浅笑:王爷的意思本官明白了,本官会将王爷的话带给主上。
那么本官不打扰王爷了,告辞。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对着皇甫政微一作揖,大摇大摆的走出宫门,离开。
……行宫南宫樾寝宫一大群手执佩刀的侍卫团团的将南宫樾的寝宫围住。
韩夏芝正端着托盘,托盘正放着她现南宫樾的午膳朝着南宫樾的寝宫走去,乍见这么多带着佩刀的侍卫,吓的手中的托盘掉地,一脸惊恐而又害怕的看着他们:你们……你们做什么?这里……这里是王爷的寝宫,你们……干什么?韩姑娘不知道吗?大皇兄弑父杀君,本宫这是要将他押解回京,由众臣发落处置!一身蟒袍的南宫佑在韩夏芝那惊恐害怕的声音后,从一群侍卫中走出。
双手别于身后,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阴笑,对着韩夏芝不急不燥的说道。
你胡说!韩夏芝冷眸怒道,急言而出:表哥才不会做出你口中那弑父杀君之事!定是你诬赖!南宫佑的脸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双眸直视着韩夏芝,一模恍然大悟般的看着她:表哥?韩夏芝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改口道:不是,太子殿下听错了。
是王爷!南宫佑冷笑:本宫有没有听错都无所谓,既然韩姑娘也是安逸王府的人,那么很抱歉,本宫会将韩姑娘连同安逸王爷一道押解回京。
至于韩姑娘是否有罪,到时在朝堂上由群臣决定!看来太子殿下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由不得本王说是否。
南宫樾迈坎而出,朝着南宫佑走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那么阴阴冷冷的直视着南宫佑,眼眸里闪着一束凌人的寒芒。
表……王爷,夏芝相信王爷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
夏芝愿意陪同王爷一道回京。
见着南宫樾出来,韩夏芝一个疾步的朝着他走去,一脸坚定的看着他,好生的一副荣辱与共,同生共死。
啧啧南宫佑一脸羡慕的轻啧,对着南宫樾直赞:大皇兄真是好福气,能得如此红颜。
安逸王妃更是大度,为大皇兄安排美人在侧,真是令本宫羡慕不已。
本宫也不想这般对大皇兄的,但是弑父杀君此等大事,不是本宫一人能说了算的。
如此,只好得罪了,大皇兄。
本宫只能将你押解回京,当然,一道回京的还有父皇的龙体。
相信大皇兄不会让本宫为难的,是吧?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樾,然后假情假意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皇兄,请吧!韩夏芝紧紧的拽着南宫樾的手腕,做足了生死相随的准备。
寒柏,随本王回京。
南宫樾看着南宫佑风淡云轻的一笑,对着站在他身边的寒柏说道。
寒柏恭敬的一鞠身:是,王爷!嬷嬷,看来你又要跟着我受苦了。
韩夏芝看着文嬷嬷一脸谦意的说道。
文嬷嬷对着她和南宫樾一鞠身:奴婢心甘情愿。
南宫樾在经过南宫佑身边时,顿了顿脚步,用着一脸神秘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希望太子殿下是做足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才是,不然本王怕你功亏一篑。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知太子殿下给本王准备是怎么样的囚车?南宫佑先是一楞,楞过之后扬唇一笑,用着似笑非笑的眼神回视着南宫樾:你还是顾好了自己再说吧,本宫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情。
是吗?南宫樾抿唇,那就拭目以待吧,本王很期待。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南宫佑,迈步朝前走去。
韩夏芝在经过南宫佑身边上,抬眸对着他露出一抹很是复杂的眼神。
责怪中又似乎带着一抹隐约的提醒,怒意中又带着淡淡的惧意。
且,那唇角处竟是微微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带着一份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安逸王府王妃。
舒清鸾刚从臻妃的春华宫回府,刚一下马车,便是见着寒叙急急的朝着她走来,很是有礼的作了个揖,知情醒了。
舒清鸾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大步朝着大门走去,问着身后的寒叙:什么时候醒的?身体可有其他大碍?寒叙大步跟上舒清鸾的步子,刚醒,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伤的很重,必须好好的调养,还有短时间内怕是不能行动自如。
舒清鸾摇头:无碍,只要人没事就好。
不能行动自如,我们可以照顾她,直到她恢复为止。
只要人没事就好。
是的,只要人没事就好,就算是瘫倒在床上,那都不是问题。
至少还能见到她这个人。
对于她和南宫樾来说,知情他们并不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而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家人。
嗯,寒总管,只要人没事就好。
初雨会照顾着知情姐姐的,不用担心,我们人这没多,照顾她一个不是问题的。
只要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初雨略显的有些激动的说道,眼眶里微微的有些湿润,用袖角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渍,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只要人没事就好。
臻妃娘娘可有好些?寒叙担忧又不失恭敬的问着前面的舒清鸾。
舒清鸾点了点头:好些了,舒醒的时候也比之前多了些,也久了些,只是依旧还是未能出声。
寒叙舒一口气。
如画见过王妃!舒清鸾刚走至知情的屋门外,便见着如画已经守在了门外,见着她,赶紧一个鞠身行礼,脸上带着抹之不去的急切,甚至眼眸里还隐隐的含着眼泪。
怎么了?舒清鸾急急的问道,知情怎么样了?知情醒了,可是王爷那边出事了。
如画跟着舒清鸾进屋,急急的说道。
舒清鸾刚一只脚迈进门坎,乍听如画这么一说,立马的停下了脚步,一个转身,双眸直视着如画:怎么回事?身后的寒叙和初雨亦是一脸焦急中带着担心的看着如画。
知情……见过……床上的知情见着舒清鸾,欲起身向她行礼,但是因为受伤太重,又是刚舒醒,是以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别动,躺好!舒清鸾一个箭步的朝着知情走去,制止了她的起身行礼,将她按在了床上,你刚醒来,身体要紧。
无须这般见外。
知情无能,未能做到王爷交待的事情不止,还害的王妃担心这么久。
请王妃治罪。
知情双眸含泪的望着舒清鸾,声音有些哽,想起身请罪,依旧还是心有余力不足。
舒清鸾在床沿坐下,双手握着知情那有些冰冷的双手,眼眸中带着满满的关心之意,柔声的说道:不是你的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行眼泪顺着知情的眼角淌下,如画弯腰,用锦帕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渍。
知情长吸一口气:皇上宾天了。
除了如画之外,其他人均是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知情。
知情继续说道:是太子殿下做了。
这下,舒清鸾等人不止是瞪大了双眸,更是张大了嘴巴,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了。
怎么都没想到,南宫佑竟是这般的大胆,竟连弑父杀君之事也做得出来。
你继续说。
怔过之后,舒清鸾一脸冷静的对着知情说道。
太子殿下与皇甫琳勾结,不止弑父,而且南岭那边已经基本被他们两个掌控了,南岭王也遇刺昏迷不醒。
王爷让奴婢先行回宫,将这一事告之于王妃,让王妃小心行事。
王爷估计太子殿下不可能就这么罢手的,肯定还有其他的打算。
只是奴婢却是在回途中遭遇太子的袭击。
奴婢不敌太子,不止害王妃担心奴婢,且到现在才将王爷托咐之事告之王妃,还请王妃罚责。
知情一脸自责又内疚的看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要多想,最主要是你没事就好。
现在知道也不迟,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养身体。
如画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王爷和我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的相助,所以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养好身体。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知情谢王妃!知情很是感激的看着舒清鸾,眼眶再一次湿润,努力的压制着自己,不让那眼泪从眼眶里流出。
初雨,如画,你们俩照顾知情。
对着初雨和如画说道。
是,小姐/王妃!你好好的歇着,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管。
舒清鸾细声的对着知情说道,然后转身对着寒叙说道:寒叙,我们出去。
寒叙对着知情颔首一点头,示意她一切都听从王妃的。
知情回以他一抹会心的笑容。
寒叙又对着如画点了点头后,转身跟着舒清鸾出了屋子。
如画,我昏迷了多久?知情问着如画。
差不多快十日了。
如画如实回道。
是不是出了很多事?如画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知情。
不要瞒着我,我也想尽一份力。
知情看着如画,说的一脸认真。
知情姐姐,你还是听小姐的话,先养好了身子。
初雨浅笑着宽慰着知情,等你身子恢复了,你想做什么都行。
如画点头,赞同初雨的说法:是啊,知情,听王妃的。
现在什么都别管,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将功补过。
放心吧,王爷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有寒柏嘛。
现在王妃已经知道了,就可以和公主还有寒叙一道想应对的法子了。
知情虽也想尽一份力,不过想想自己现在这模样,也确实如如画和初雨所言,就算她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现下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让王妃和公主担心她,让他们全心全意的去想应付太子的对策才是最重要的。
对着如画和初雨点了点头,我听你们的,就是要麻烦你们了。
初雨赶紧摇头又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们是自己人,还是亲人。
怎么会麻烦呢。
如画也是点了点头。
寒叙,备车,去尚书府。
舒清鸾一出门,便是对着寒叙吩咐道。
是,王妃。
寒叙点头,转身去备马车。
舒清鸾一边朝着王府大门走去,一边细细的着磨着。
如今皇后几乎已经被南宫楀软禁了,就算南宫佑派人通知皇后,只怕也是没这么容易。
只是让她担心的是,知情几乎已经昏迷了十来日,不知这十来日,南岭那边又是什么情况了。
南宫佑是否也派人回宫了?皇后又是否真的如表面看到的这般,一切都在南宫楀的控制之内?舒赫那边呢?这所有的一切都困扰着舒清鸾。
吁——!写意一把拉住缰绳,从马背上跃身而下,写意见过王妃!写意?!舒清鸾有些讶异的看着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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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这话以后不能再说!129有什么话上马车再说。
舒清鸾毫不犹豫的对着写意说道。
前面,寒叙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舒清鸾朝着马车走去,对着身后的写意道,上马车,先去尚书府。
寒叙驾车。
是,王妃!写意对着舒清鸾一行礼,也顾不处主仆的身份,与舒清鸾一道上了马车。
驾!寒叙驾车朝着尚书府方向前去。
马车内和九九一道回来的吗?舒清鸾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写意,脸色有些沉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和九姑娘在南岭见着了韩姑娘。
写意一脸肃穆的说道。
舒清鸾微微的拧了下眉头,对于写意的说法似乎有些意外,所以你才会这么急着赶回来?写意点头,奴婢见到她是与太子一道的。
因为离的远,倒是没听到他们之间说些什么话。
奴婢觉的事有可疑,便是急匆匆的赶回来。
奴婢总觉的韩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咱们?舒清鸾没有接话,垂头思索着,眉头紧拧。
好一会,掀开车帘,对着驾着马车的寒叙问道:寒柏当初是在什么地方寻到的表小姐?寒叙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对着身后车内的舒清鸾恭敬的回道:回王妃,具体卑职也不是很清楚。
只能等王爷与寒柏回来后再问了。
舒清鸾点了点头,转眸对着写意道:只能这样。
这事容后再说,你知不知道南岭那边发生了何事?写意一头茫然的摇头。
尚书府靳大人。
靳破天刚下朝,还没来得及回屋换下身上的朝服,便是见着舒清鸾与寒叙以及写意进府。
下官见过王妃。
靳破天对着舒清鸾一鞠礼。
寒叙/写意见过靳大人。
寒叙和写意对着靳破天行礼。
王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靳破天看着舒清鸾问道,从舒清鸾那略带着焦急的眼神,以及她亲自登门可见,这事一定不简单。
靳大人,可否进屋再说。
舒清鸾看一眼院中几个下人,对着靳破天一脸谨慎的说道。
靳破天点头,对着身后的年伯道:年伯,沏壶茶进来。
是,少爷!年伯点头后退下。
书房靳大人,知情醒了。
舒清鸾沉沉的看着靳破天,脸上的表情既严肃又森沉,不过,南岭那边也是发生了大事。
写意说,南宫佑弑父杀君,皇上已经宾天了。
什么!靳破天一脸震惊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看着舒清鸾,王妃,此事可真?这样的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舒清鸾点头,千真万确。
不然知情也不会冒死回府了。
还有,韩夏芝很有可能是南宫佑的人。
写意说,和九九在南岭看到了她,是和南宫佑在一块的。
写意重重的点头,是的,靳大人!奴婢和九姑娘亲眼所见。
奴婢就是觉的事有不妙,所以才与九姑娘分头行动。
奴婢回来的时候,九姑娘还留在南岭。
不过靳大人放心,九姑娘已经与百里大掌柜见过面了,南岭有百里大掌柜在,九姑娘不会有事。
靳破天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低着头,深邃的双眸紧紧的拧聚成线,一手抚于自己的下巴处,一脸的深思熟虑。
好半晌的,才缓缓的开口:王妃,如果下官猜的没错的话,太子很有可能会将这弑父杀君的罪行按加在王爷身上。
舒清鸾的眉头同样拧成了一股绳,表示赞同靳破天的说法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这才前来与靳大天商量对策。
靳大人可以下策?年伯端着茶具进来,为靳破天和舒清鸾各倒了一杯茶后,打算转身出去。
年伯。
靳破天唤住年伯。
年伯止步,转身,看着靳破天道:少爷,有何吩咐?靳破天迈步走至年伯身边,一脸肃穆道:劳烦年伯去状元楼走一趟,问下佟掌柜,师傅和九儿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年伯点头,好的,老奴现在就去。
说完转身离开。
写意略有不解的看着靳破天。
寒叙则是低头沉思。
唯舒清鸾一脸淡定的看着他:靳大人,是否与世伯一直都有联系?靳破天点头,从王爷陪同皇上前去南岭之日,师傅便也动身前去了南岭。
舒清鸾抿唇浅然一笑:世伯有心了,下次清鸾一定与王爷一起面谢世伯。
下官以为,王妃应该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靳破天沉思过后,对着舒清鸾道,至于朝堂上,下官知道该怎么做。
舒清鸾略显感激的一点头:如此,清鸾谢过靳大人。
转眸向写意,写意,陪我进宫。
寒叙,你留下帮着靳大人。
是,王妃!……祈宁宫皇后虽然被南宫楀几近于软禁,但是除了第一日确实愤怒到了极致之外,在以后的日子里,似乎再没见皇后动怒过。
依旧过着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的日子。
该用膳用膳,该歇下就歇下,该在后花园内走动还是照样走动。
除了不能步出祈宁宫半步,以及另外的人不能进祈宁宫外,倒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对于这样的日子,皇后似乎倒也乐享其成。
似乎更让她的耳根清静了。
此刻,皇后正坐于后花园的凉亭,桌上摆着一盆小盆景,皇后正十分惬意的拿着金剪修剪着那盆景。
意嬷嬷站于身后,随身侍侯着。
意嬷嬷,太子那边怎么样了?皇后一边修剪着盆景,一边若无其事的问着意嬷。
意嬷嬷微微的鞠了鞠身,娘娘放心,太子好着呢。
看样子,应该是在回京的路上了。
只在太子一回宫,他安陵王爷的日子也该到头了。
他还真以为自己就坐稳了那个位子了,也不想想,只要娘娘不点头应承了,他安陵王什么都不是!真以为娶到宁国公府的庶小姐,就可以让宁国公转向于他了?区区一个庶小姐又怎么与嫡小姐相比?意嬷嬷满脸的不以为意,甚至几乎是用着鼻孔哼声的。
哼!皇后同样鼻孔一个冷哼,咔嚓一下,剪断了盆景的一个枝丫,本宫再让他多蹦达几天。
反正也就这样了,你直接让胡太医把药给下了。
不说,那药是春华宫给的吗?正好了,那就让他们自个斗去啊!和本宫斗,莫说你南宫楀,就连你母妃都没这个资格,本宫又岂会将你放在眼里?!是!奴婢知道!意嬷嬷对着皇后鞠身。
安逸王府那边呢?皇后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
半月前就已经离府了。
这会应是已经按着娘娘的意思做着了。
嗯!皇后冷冷的一应,倒是没让本宫失望!太后那老妖妇,真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了?疏不知,本宫早就在她的身边安排了人。
只怕她是归西了都还不知道!本宫说过,只要是本宫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夏君拂是这样,沈兰心也是一样。
记得让她不要那么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好好的呆着。
本宫倒是要看看,沈兰心那个贱人生的小贱种,在没有皇上的庇护下,还能像现在这般的有恃无恐!意嬷嬷频频点头又哈腰: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听说这次会试的状元已经落定了?就只等皇上回来后朱笔御批了?意嬷嬷再次点头:是的,娘娘!奴婢听说是宁公国府的二少爷百里云寒。
宁国夫人很不开心,宁国公倒是挺开心的。
不过奴婢还听说了,宁国公府的大少爷虽然没有挤出前三甲,不过也不差。
是吗?皇后放下手中的金剪刀,双眸扫视着自己修剪的盆景,有些不以为意,皇上的御笔没批,那都不是既成的事情。
三位兄长都已经大婚,也该是时候轮到安宁公主了。
本宫觉的状元娶公主,那是最好的事情了。
你看,臻妃和榆妃的病情就这么一直不见好转,指不定安宁公主这喜事一办,臻妃一个开心的,病情也就好了。
似乎对于自己的修剪成果很是满意,站起身子,拿过那小盆景往凉亭边上一放,然后又拿过一个未修剪的小盆景,继续开始修剪起来。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才刚落下一剪,便见着林公公站于凉亭外,对着她行礼。
何事?皇后不冷不热的应道。
安逸王妃来给娘娘请安,正在宫门外求见。
林公公恭恭敬敬的说道。
皇后拿着金剪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修剪起来,对着林公公道:本宫倒也是想见她了,可惜现在本宫做不了这个主。
林公公了然,对着皇后一躬身:奴才知道了。
然后,转身离开。
祈宁宫门外奴才见过安逸王妃!林公公对着舒清鸾很是有礼的一鞠身,请怒奴才无能为力,托安逸王妃的福,皇后娘娘现在除了娘娘这个名衔之外,可是无权无实了。
安逸王妃还是请回吧,你的这份心啊,皇后娘娘心领了。
林公公站于台阶上,一脸冷冷的斜睨着舒清鸾,那说话的语气十分的阴阳失调,怪里怪气。
舒清鸾抿唇一笑,一脸原来如此的看着林公公,然后不急不燥的道:既然如此,那本妃也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
本妃还以为皇后娘娘会好奇南岭发生的事情的,看来,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那就有劳林公公了,写意,回府。
说完,意味深长的斜一眼林公公,对着写意说道,欲转身离开。
安逸王妃请留步。
舒清鸾才不过转了半个身,便是听到了林公公急急的唤住声,且语气也不再似之前那边的阴阳失调与怪里怪气,倒是透着一份挽留。
舒清鸾转身,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林公公,还有何事?林公公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面露难色,似乎对于自己刚才的无礼有些懊恼。
然后从那台阶上走下,在舒清鸾面前站立后恭恭敬敬的鞠了个礼,奴才无礼在先,还请安逸王妃不与奴才一般见识。
不过,奴才说的倒也是实话,这不是安陵王爷有言,不让人进祈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奴才知道安逸王妃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孝心,不过这不是奴才也无能为力吗?极尽的说着讨好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是极尽的讨好,与刚才那一脸的冷嘲热讽完全相反。
舒清鸾抿唇露出一抹浅笑:当然,本妃当然知道林公公的难处。
所以,本妃绝对不会为难于林公公的。
本妃……安逸王妃,不如奴才去请示了安陵王爷可好?林公公以为舒清鸾这又是要转身离开,于是赶紧一个快速的打断了她的话,一脸自告奋勇的说道。
不知林公公这是要向本王请示什么?林公公的话刚说完,便是传来了南宫楀冷厉的声音,然后见着一身亲王朝服的南宫楀迈步朝着这边走来,脸上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阴沉。
奴才/奴婢见过安陵王爷。
林公公与写意对着南宫楀行礼。
南宫楀冷冷的斜一眼林公公,朝着舒清鸾走去,然后一个转身,凌厉的眼神直射向林公公:大胆狗奴才,竟然阻拦安逸王妃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林公公一下子未能反应过来,对着南宫楀下意识的说道:安陵王爷……混帐!南宫楀又是一声怒喝,如利刀的双眸剐视着林公公,狗奴才,本王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来人,将这狗奴才拖下去,杖责五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欺善怕恶,全都是你们这群狗奴才使出来的祝!给本王狠狠的打!是!南宫楀的话刚落,便是见着与他一道前来的两个太监很是大声的应道,似乎对于杖责林公公是一件他们期待了很久的事情。
奴才领赏,谢安陵王爷!林公公咬牙切齿的对着南宫楀说道,那眼神里透着一抹森森的狠意。
本王正欲向皇后娘娘请安,倒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大皇嫂。
南宫楀浅笑着看着舒清鸾,笑容中透着一抹高深,似乎对于舒清鸾的出现并不意外,然后是转眸看了眼写意,本王可否理解为解药已经到手?写意浅浅的一点头,以示南宫楀说对了。
舒清鸾迎视上南宫楀那略有些似笑非笑的眼神:写意刚到,本妃正打算给皇后娘娘请安后,便带着她前去永陵宫向榆妃娘娘请安。
倒是不想在这里遇着了安陵王爷。
既然也是一道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不如一起。
舒清鸾很是大方的笑着与南宫楀说道。
南宫楀对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皇嫂先请!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儿臣见过皇后娘娘!舒清鸾与南宫楀一道向着皇后行礼。
皇后微拧了下眉头,抬眸用着一抹受宠若惊般的眼神看着二人,本宫真是荣幸了,竟能让安陵王爷与安逸王妃一道前来给本宫请安。
怎么,安陵王爷这次又是打算来给本宫安个什么罪名呢?皇后放下手中的金剪,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楀。
南宫楀很是恭敬的一鞠身:儿臣岂敢有这个胆!没有?呵!皇后冷笑,那么安陵王爷的意思是不是说,本宫现在可以自由出行,不用再受制于你的鸡毛令而被禁于祈宁宫内了?儿臣从来不曾禁固过皇后娘娘,是否皇后娘娘对儿臣有所误会了?南宫楀脸不红气不喘的睁着眼睛说话,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后似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对着皇后一脸愉悦的说道,儿臣不止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更是来给皇后娘娘道喜的。
道喜?皇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南宫楀,然后冷笑:本宫倒是好奇了,安陵王爷道的什么喜。
刚才太医给飘雪诊了脉,说是飘雪已经有一月的喜脉了。
南宫楀略显有些兴奋的对着皇后说道,脸上浅浅的扬着一抹初为人父的喜悦。
舒清鸾转眸看向他,眼眸里微有些不解。
他这又是卖的什么关子?百里飘雪怀孕,为何他是第一时间来告之于皇后?莫不成……哦,是吗?皇后冷冷的看着南宫楀,似乎对于听到这个喜讯并不怎么感到高兴,然后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楀,安陵王妃身怀有孕,安陵王爷不应该去永陵宫告之榆妃吗?说不定榆妃一听自个要当祖母了,一开心,那病也就好了。
怎么跑本宫这祈宁宫来道喜了?安陵王爷是否跑错地方了?南宫楀抿唇浅笑,笑的一脸淡然,皇后娘娘似乎还没有听明白儿臣话中的意思。
皇后娘娘虽然不是儿臣的生母,但可是一国之母。
儿臣觉的父皇回宫后,皇后娘娘或许便会明白儿臣的意思了。
皇后同样扬起一抹淡笑,阴沉的双眸直视着南宫楀:那么就等皇上回宫后再说吧。
安陵王爷现在说是不是言过于早了?皇后的话以及脸上的表情,都让舒清鸾明白了一件事。
那便是她已经知道了南宫百川的事情。
又或者说,早在南宫百川让南宫樾与南宫佑一道陪同前往南岭之际,她便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毕竟,南宫佑是她生的。
所谓,知子莫若母。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南宫佑心里想的呢?怪不得,她会这般的淡定。
又怪不得,就算她被南宫楀软禁的这些日子,似乎除了第一天之外动怒之外,再没见她动怒过。
甚至可以说,她十分的享受这样的日子。
也就是说,早在她被南宫楀软禁那日,其实她便已经知道了南岭那边发生的一切。
所以,她才会这般的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南宫百川是绝不可能回宫的。
南宫佑是太子,只要南宫百川一出事宾天,那么南宫佑顺理成章的就登基了。
这些日子来,南宫楀的一举一动之于她来说,那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了?只要南宫佑一回宫,他们母子俩第一个要解决的便是对她不敬的南宫楀。
当然,南宫樾也绝不可能放过。
突然之间,舒清鸾只觉的阵阵的寒意袭来。
皇后,果然藏的太深了。
怪不得当了十七年太子的南宫樾也会被废除太子之位。
就连世代忠良的夏家,也在一夕之间被满门抄斩。
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就连南宫百川出行南岭,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内?只有这样,他们母子才有机会弑君,然后顺理成章的将这一罪行推到了一同前行的南宫樾身上?如此说来,皇后可真是太恐怖了。
突然之间,本宫倒是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倒也是挺不错的。
不知安逸王妃是否赞同本宫的说法?皇后将话题一转,笑看着一言不发的舒清鸾,眼神之中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恨意。
舒清鸾对着皇后鞠了鞠身,双眸迎视上皇后那深沉中带着恨意的双眸,平沉的回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首,一国之母,要操心的事情自然很多。
臣妾自是无法切身体会的。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安逸王妃,见过安陵王爷。
意嬷嬷对着三人鞠身行礼。
舒清鸾这才发现,自她进祈宁宫起,便是一直未见着意嬷嬷。
意嬷嬷向来是跟在皇后身边寸步不离的,怎么这会却是未在。
且看她这样子,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
甚至在见到她与南宫楀于,眼眸里划过一抹吃惊与讶异。
虽然仅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但是舒清鸾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意嬷嬷没想到林公公会让她进祈宁宫,而且就连软禁皇后的南宫楀也一道前来。
只怕,这意嬷嬷定是去做了些什么事情了。
且还是受了皇后的指示去做了。
意嬷嬷,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些意外看到本妃与安陵王爷的出现?舒清鸾笑意盈盈的看着意嬷嬷,别有所指的问道。
意嬷嬷又是一鞠身:回安逸王妃,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有些过于高兴而已。
说完,对着皇后乐呵呵的说道,娘娘,刚太子妃派人前来报喜,说是太医刚给诊出了喜脉,快两个月了。
这太子大婚可不快两月了嘛。
当真?皇后大喜,大喜之余用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斜一眼南宫楀,顺带的也瞟了眼舒清鸾,然后问着意嬷嬷,人呢?还在宫门外候着呢。
意嬷嬷乐呵呵的回道。
皇后噙着笑意,冷冷的看着南宫楀:安陵王爷,不知本宫可否前去东宫探望身怀有孕的太子妃?南宫楀的脸色在听到意嬷嬷说百里飘絮身怀有孕时,很明显的沉了,甚至于那眼眸里还划过一抹愤怒。
在皇后眼眸看来,那自是因为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大过了百里飘雪肚子里的孩子。
南宫楀刚才说了,百里飘雪是一个月,可是现在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已经快两月。
也就是说,是在大婚之日怀上的。
如此,刚才还一脸沾沾自喜,盛世凌人的南宫楀可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了。
但是这一抹表情与眼神在舒清鸾眼眸看来,那可就是含有另一层意思了。
百里飘絮曾经是他的女人,可是现在她不止成了太子妃,还怀上了太子的孩子。
甚至就连抛弃南宫楀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只是王爷而非太子。
是以,这样的事情对一个男人来说,那绝对是无比羞辱的事情。
如果说,这一刻,南宫楀不显出这样的表情来,那还真是让人意外了。
但是,只怕是这一抹表情,又或许是他故意在皇后面前露出来的也说不定吧。
毕竟皇后可不知道他与百里飘絮的事情。
大婚之日怀上的?舒清鸾倒是有些怀疑了。
说不准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是南宫楀的也不一定的。
儿臣恭敬皇后娘娘,恭喜太子殿下,也恭喜太子妃!儿臣不打扰皇后娘娘前去探望太子妃,儿臣告退!南宫楀对着皇后一鞠身作揖,阴沉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皇后看着南宫楀离开的背影,扬起一抹阴森的冷笑,然后转眸面向舒清鸾:鸾儿难得来祈宁宫给本宫请安,本宫觉着这些日子你应该也是未与飘絮姐妹见过面了。
既然这么碰巧,可介意与本宫一道前去东宫探望飘絮?笑意盈盈的看着舒清鸾,对她的称呼也不再是安逸王妃,而是很亲密的鸾儿,倒是让舒清鸾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舒清鸾抿唇嫣然一笑,对着皇后微微的一鞠身:皇后娘娘这般一提醒,才让臣妾想起,确实是好些日子不曾与表姐见过面了。
这么巧又是表姐有喜讯传来,臣妾确实该去道贺一声的。
只是这匆匆而来的,却是连份礼都没带,倒是有些失礼了。
有些不好意的看着皇后。
皇后浅笑,姐妹之间哪来那么多的礼不礼。
相信飘絮见到你便是开心了。
再说,鸢儿也在东宫……呀!轻轻的一声讶异,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转眸望向意嬷嬷,问道,意嬷嬷,本宫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鸢儿是不是还在相府?皇后这么一提,意嬷嬷也似想到了这么一回事,然后重重的一点头:好像是的!奴婢该死,这些日子只顾着照顾皇后娘娘,也没出过这祈宁宫,倒是和林公公一道将这事给忘记了。
不过,奴婢觉的,这侧妃娘娘不能这么不懂事啊?应该是已经回宫了吧?意嬷嬷略有些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吗?舒清鸾看着皇后与意嬷嬷,微有些错愕中带着不太相信一般的说道。
什么?皇后问,微微的拧了下眉头。
舒清鸾略有些为难的看着皇后,然后轻声道:前些日子臣妾在状元楼遇着了祖母和妹妹,听妹妹说,祖母是陪着她去状元楼挑首饰的。
后来好像下楼梯的时候,祖母一脚踩空,从二楼摔下,是妹妹一个扑身用自己的身体垫住了祖母。
好像折断了腿。
臣妾估计着,应是还未回宫吧。
皇后沉眸深思了一会,然后对着意嬷嬷道:一会让小林子去相府接侧妃回宫。
总这么呆在相府也不是回事。
意嬷嬷点头:奴婢知道。
东宫百里飘絮斜躺于软榻上,太医开了十三太保,两名宫女跟着太医去拿十三太保。
如锦站于百里飘絮身后,微躬着身子,脸上扬着浅笑,唇角亦是微微的扬起。
百里飘絮右手抚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扬着一抹柔柔的笑容。
虽然母亲说过用了那药后第二天便可以让太医诊脉,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是了近半个多月才让如锦去请了太医诊脉。
这下好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明正言顺的是太子的孩子了,她再也无须担心这个月份不符的事情了。
舒紫鸢,你拿什么和我争?如锦。
百里飘絮轻唤。
如锦弯身,太子妃有何吩咐?去祈宁宫的嬷嬷可有回来了?如锦摇头:回太子妃,还没。
您也知道,安陵王爷……,所以估计皇后娘娘没这么快能过来。
眼下,太子还未回宫,咱只能先忍忍。
百里飘絮重重的一咬牙,眼眸里划过一抹恨意:南宫楀,你是不是非得要和本宫作对!本宫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嘘!太子妃!如锦赶紧一个捂住了百里飘絮的嘴巴,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在百里飘絮耳边说道,太子妃,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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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挂着那招牌式母仪天下的笑容,重复着如锦刚才的话,朝着百里飘絮走去。
脸上虽然是挂着笑容,但是那看着如锦的眼神里却是透着一抹凌厉的质问。
随着皇后迈坎而进,舒清鸾亦是跟着迈坎而入。
与皇后那一抹带着凌厉质问的笑容不同的是,舒清鸾脸上的笑容很是清柔恬人,弯弯如星石般的眼眸里透着一抹浅浅婉柔,就那么如暧暧的柔柔的望着斜躺在软榻上的百里飘絮身上。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安逸王妃!微弯着腰左手还捂着百里飘絮嘴巴的如锦,猛的脸色一变,然后赶紧放开那捂着百里飘絮嘴巴的手,朝着皇后与舒清鸾恭恭敬敬的鞠身行礼。
百里飘絮亦是一个快速的从软榻上站起,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侧身:臣媳见过母后。
皇后原本在听到百里飘絮身怀有孕时,是十分高兴的。
却是没想到在门口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心中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的。
是以,见着百里飘絮与如锦就这么鞠着身,倒也是没有立马的让她们起身,而是用着一抹探究般的眼神直视着如锦。
奴婢见过太子妃!意嬷嬷与写意对着百里飘絮行礼。
皇后迈步至如锦面前,站立,凤眸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直视着如锦,轻声但是不失凌厉的声间响起:回答本宫刚才的话!回皇后娘娘!鞠着身子的如锦一脸战战兢兢,巍巍颤颤的对着皇后说道,太医刚给太子妃把脉,说太子妃已快两个月的身孕。
本宫知道,所以听意嬷嬷一回禀便是急急的前来东宫了。
皇后阴沉的双眸盯着如锦,冷冷的道。
太子殿下还未回宫,太子妃示能第一时间告之太子殿下这个喜讯。
又……如锦微微的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说下面的话,才是最好的。
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着皇后一脸视死如归般的道,对于安陵王爷对皇后娘娘的不敬,太子妃有些不认同。
便是对着奴婢说了句安陵王爷的坏话,奴婢觉的眼下,皇上与太子殿下都不在宫里,安陵王爷就连皇后娘娘都可以不敬,怕太子妃的话传到安陵王爷耳里,对皇后娘娘与太子妃不利,心急之下才会逾越的捂住太子妃。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如锦一脸诚挚又惶恐的对着皇后说道。
是臣媳一时心急,还望母后恕罪!百里飘絮亦是对着皇后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
幸好刚才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就算皇后听到了她说的那话,如锦这般解释也是合情合理的。
百里飘絮在心里微微的庆幸着。
皇后自是没有听到百里飘絮前面说的那句话,只是正好听到了如锦捂着百里飘絮说的那句话而言。
而这段日子南宫楀也确实是并没有将她放于眼里,甚至又逆不道将她软禁于祈宁宫。
虽说,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但是南宫楀对她的态度还是让她十分的耿耿于怀的。
是以听着如锦这般解释,倒也觉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此刻,皇后还是处于初听百里飘絮有孕在身的喜讯中的,所以听着如锦这般说道,没往心里去的同时,还觉的百里飘絮懂事。
快起身,你还怀着孩子,以后这请安行礼的能免就都免了吧。
皇后赶紧扶起鞠着身子的百里飘絮,笑意盈盈的说道。
谢母后。
谢皇后娘娘!怎么样,太医怎么说?皇后握着百里飘絮的手,刚才那微微愤怒以及凌厉的眼神瞬间的消去,用着柔和的目光温温的看着百里飘絮的小腹处。
百里飘絮嫣然一笑,右手轻轻的抚上自己那平坦的小腹,脸上的表情柔和中带着母爱的光辉,对着皇后盈盈的说道:谢母后关心,太医说一切安好。
刚开了十三太保,宫女已经去御药房取了。
皇后笑意盈盈的一点头,对着如锦沉声道:交待东宫所有的下人,好好的侍侯着太子妃。
不得有一点的怠慢与马虎,否则本宫定不轻饶。
这段日子,太子妃身边,十二个时辰都必须有人。
是,奴婢尊旨。
绝不敢有半点的怠慢,皇后娘娘请放心。
如锦对着皇后又是一个鞠身,一脸肯定的应着。
鸾儿也来了?百里飘絮似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舒清鸾的存在,一脸讶的看着舒清鸾说道,倒是好些日子不曾见过鸾儿了,怎么今儿这么凑巧?可是前去祈宁宫给母后请安?臣媳也去过几次祈宁宫,想给母后请安,不过都是被安陵王爷的人给挡了回来,还是鸾儿有面子。
百里飘絮一脸自责的看着皇后说道。
似乎对于不能进祈宁宫给皇后请安,很是自责与不孝,但是却又十分的无奈,谁让她的面子不够舒清鸾大呢?舒清鸾笑的十分恬静的看着百里飘絮,不缓不慢的说道:清鸾又岂有这么大的面子?自然是皇后娘娘的面子更大了。
当然了,太子妃的面子也是不小的,皇后娘娘这一听太子妃有喜,可是就连同样有喜的安陵王妃都不去理会,直接就与清鸾一道前来探望太子妃了呢。
百里飘絮的眼眸微微的滞了一下,随即对着舒清鸾嫣然一笑:是吗?飘雪妹妹也身怀有孕了吗?那可是好事,相信闵姨娘定是很开心了。
不过,说着,用着一抹好奇中带着打趣般的眼神看着舒清鸾,笑意盈盈的道,什么时候能听到鸾儿也传来好消息呢?鸾儿可是比表姐先出嫁的哦。
听着百里飘絮如此说道,皇后亦是将视线转到了舒清鸾的身上,用着有些疑惑的语气问道:可是,安逸王有什么不适之处?还是你们……,也不对,本宫记得第二日你的锦帕可是意嬷嬷有收上来的。
是否需要传太医看看?用着很是关心的语气说道,同样看着舒清鸾的眼神亦是充着满满的关切。
就好似,她就是一个十分疼爱自己儿女的慈母一般。
舒清鸾冷笑,这假情假意也太明显了吧!对着皇后恭敬的一鞠礼:谢皇后娘娘好意,臣妾一切安好。
王爷也很健康,像太子妃这般一次即中的机会,那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百里飘絮的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随即对着舒清鸾干干的一笑。
清鸾失礼,太子妃有喜却是未能带着贺喜的礼物。
下次待王爷回府后,定与王府一道进宫给太子和太子妃道贺,再送上大礼。
舒清鸾扬着浅浅的笑意,对着百里飘絮柔声的说道,似乎对于南岭一事,根本就半点不知情一般,在她眼里,也就只有与百里飘絮的姐妹妯娌情。
鸾儿无须如此介外的,什么礼不礼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有鸾儿有这份心,就行了。
百里飘絮回笑看着舒清鸾。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娘娘,见过安逸王妃!一宫女对着三人鞠身行礼,宁国夫人求见。
百里飘絮微喜,快请。
是!姨母这么快就知道太子妃有喜一事了吗?清鸾这才与皇后娘娘刚到一会,姨母便是从宁国公府进宫了?舒清鸾一脸不解的看着百里飘絮。
话虽是这么很常见的一问,可是这话中的意思,那就不是那么的常见了。
宁国公府到东宫,又怎么可能与皇后的祈宁宫到东宫相比的?皇后一得知百里飘絮有孕,那可是立马的就从祈宁宫前来东宫了,可是这屁股还没来得及坐下,那边沈惠心便已经从宁国公府也到东宫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摆着了,百里飘絮是早早的便让人去宁国公府报喜了,甚至可是比到祈宁宫报喜的早了不少。
这对于皇后来说,那可是极及的不敬的。
如真是这般,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自然是有所不悦的。
正如舒清鸾心中所想,这话才刚说完,便是见着皇后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那看着百里飘絮的眼神里也是透出了一抹不悦的质疑。
百里飘絮正要解释之际,便是见着沈惠心在宫女的带领下,迈门而入。
宁国夫人来了,可是母女连心呢。
舒清鸾先百里飘絮一步,浅笑公盈盈的看着沈惠心。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娘娘。
沈惠心轻轻的拂开舒清鸾挽着她的手臂,对着皇后与百里飘絮行礼,倒是没给舒清鸾行礼。
母亲无须多礼。
如锦,给母亲看座。
百里飘絮乐呵呵的对着沈惠心说道。
宁国夫人可是知晓太子妃有孕,所以才匆匆进宫来探望于太子妃?皇后笑看着沈惠心问道,只是笑容中微微的带着一丝的不悦。
沈惠心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喜上眉梢的笑容:太子妃有喜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突然之间又似想到了什么,用着一脸歉意的眼神看着皇后,臣妇失礼,这一时高兴都给忘记了,那定是大婚之日怀上的。
臣妇失礼,还请皇后娘娘恕罪!皇后挥了挥手,那一抹浅浅的不悦之色在她的脸上敛去:宁国夫人这也是过于高兴了,本宫又岂会怪罪于你?臣妇谢皇后恩。
沈惠心对着皇后微一鞠身,安逸王妃也在?就好似这才发现了舒清鸾的存在,好似之前与她说话挽手的人并不是舒清鸾一般,用着一抹微异的眼神看着舒清鸾道。
舒清鸾失声浅笑:看来宁国夫人真是被太子妃有孕一事乐晕了呢!竟是才发现本妃。
舒清鸾半笑不笑的看着沈惠心,倒也是一下子将自己的身份给抬了起来。
然后一个转身对着皇后一鞠身说道:不打扰宁国夫人与太子妃母女叙情,皇后娘娘,请容许臣妾先行告退。
皇后见沈惠心进宫并非因为知百里飘絮有孕一事而来,那么定是有其他事情。
很有可能是为了百里云睿一事,既然这样,那还真不适合舒清鸾在场。
正还想着要用个什么样的借口撵了舒清鸾,倒是没想到她自己就这么提了出来。
于是,皇后对着舒清鸾抿唇一笑:既如此,那安逸王妃便去春华宫看看臻妃吧。
妾臣告退!舒清鸾离开。
……永陵宫卿九九在写意回府后的第二天,也回来了。
写意虽然是将解药带了回来,但是却并没有亲自给臻妃还有榆妃服用。
写意虽然也略懂医术,但是对于卿九九找回的这解药,还真不知如何下手。
因为关系到臻妃的人身安全,是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写意在与舒清鸾离宫后,便是直接去了状元楼找佟掌柜,想请佟掌柜帮忙。
倒是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卿九九便是到了安逸王府。
如此那便无须佟掌柜帮忙,一早卿九九便是与舒清鸾一道进宫,然后则是给臻妃还有榆妃服用解药。
卿九九找来的解药倒真是十分有效,不过短短一日而已,原本还无法出声的臻妃和榆妃便是可以出声了。
身上的毒素也清了,是以卿九九便是回了尚书府。
臻妃有南宫夙宁与计嬷嬷还有相诗照顾,榆妃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嬷嬷与宫女了。
百里飘雪依旧小住于榆妃的永陵宫,虽然身怀有孕,但还是一如往常的照顾着榆妃。
对此,榆妃对于这个儿媳妇可以说是越来越满意。
虽说刚开始的时候,不管是南宫楀还是她自己,都是抱着利用百里飘絮的念头对她好。
但是现在,经过自己中毒这段日子来,百里飘雪无微不至的对自己的照顾,榆妃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儿媳妇。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
榆妃自然也是一样。
虽然,身于后宫,心计与手段少不得,真心与真意却是多不得。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是由心的喜欢上了百里飘雪。
或许,南宫楀对她依旧还是利用的成份多,但是至少现在百里飘雪的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榆妃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发现她的好。
至少在榆妃的眼里看来,百里飘雪的身份及不上百里飘絮,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输给了百里飘絮。
如果换面百里飘絮是楀儿的王妃,她敢肯定,自己中毒,百里飘絮绝不可能如百里飘雪这般的真心照顾于她。
虽然昏迷的那几日,她无法体会,但是时醒时昏的这段日子来,她是真真的感受到了,百里飘雪是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一般的看待的。
所以,她真心的希望,南宫楀能有一天发现百里飘雪的好,也同样用真心来对待她。
就算真的为了那个位置而与南宫佑较量,那也是他们夫妻同心,一起面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百里飘雪一个人在付出,南宫楀更多的则是利用与接爱。
母妃,喝药了,已经不烫了。
百里飘雪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朝着榆妃的床榻走来,脸上一直都保持着浅浅的敬重的微笑。
这段日子来,榆妃所有的药全部都是她自亲熬煎,亲自喂服,半点不假手于他人。
榆妃斜靠着床背,在看到百里飘雪端着药碗朝她走来之时,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对着她柔柔的说道: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你现在还怀着身子。
百里飘雪在床沿坐下,舀起一勺药向着榆妃喂去:照顾母妃本就是儿臣份内的事情。
正好母妃喝完药,臣媳的十三太保也温了。
我自己来就行。
榆妃接过碗勺,乐呵呵的看着百里飘雪,毫不犹豫的将那药汁一饮而尽,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百里飘雪接过榆妃手中的药碗,浅笑着摇了摇头:不辛苦,王爷比臣媳更辛苦,既要忙于朝事,又要担心母妃的身子,而且还得宫里王府两头跑。
臣媳可以无忧的在母妃的寝宫住下,但是王爷不行。
榆妃点了点头:嗯,楀儿自是不能在母妃这寝宫住下了,皇后那边可就是等着抓他的痛处。
楀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母妃能有你这个好儿媳也是十分欣慰。
百里飘雪微微的垂下了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用着轻柔中带着浅羞的声音说道:臣媳什么都没做,若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母妃可得提出。
不然臣媳做错了,都不知道错在哪。
嗯!榆妃点头,有些不适的拧了下眉头,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处,似乎有点不是很舒的样子。
怎么了?母妃!百里飘雪担忧的问道。
榆妃摇头,浅笑:没什么,许是药太苦了。
快去把十三太保喝了,一会该是凉了。
嗯,百里飘絮点头,那妃母再躺下歇会!边说边将手中的药碗往床边的桌子摆去,然后扶着榆妃躺下,又为她掖好了锦被,这才拿起放于桌上的药碗,转身走出榆妃的屋子。
十月底的天,已渐凉,屋外一股冷风吹过,百里飘雪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
王妃!榆妃身边的温嬷嬷赶紧为她披上一件外衣,外面冷,王妃还是在娘娘的屋里呆着吧。
奴婢去将十三太保端来。
以后这熬药煎药还是让奴婢来吧。
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对着温嬷嬷抿唇一笑:母妃刚刚歇下,我们还是别打扰她了,让她好好的安睡一会。
这段日子来,母妃一直都是半醒半睡,不过都没好好的睡过一觉。
现在,让她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我们去别的屋。
温嬷嬷朝屋里看了一眼,只见床上,榆妃睡的正香。
便是赞同百里飘雪的话,轻轻的将门带上,然后与百里飘雪一道离开。
啊——!百里飘雪和温嬷嬷才不过走出两丈远,甚至还都没还得及离开院子,便是听到屋内的榆妃的一声叫声传来,这叫声中透着一抹痛苦与难受。
娘娘!母妃!两人同时一个转身,疾步朝着榆妃的屋子而去。
温嬷嬷几乎是用小跑的,百里飘雪也是下意识的小跑,但是一想到自己身怀有孕,硬生生的将那小跑改成了大步。
推门而入。
床上,原本睡的正香的榆妃,此刻竟是一脸惨白,口吐鲜血,双眸紧闭的绻缩成一团,十分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肚子,而她那吐出来的血竟是带着隐隐的黑色。
母妃!百里飘雪顿时吓坏了,对着床上的榆妃喊着,然后才是对着门外大喊,传太医,快传太医!……成太医,本王母妃怎么样?南宫楀紧着一张脸,问着为榆妃诊脉的成太医。
成太医从椅子上站起,摇了摇头,一脸的爱莫能助,王爷,下官无能为力!榆妃娘娘已经升天!说完,双膝一屈,跪于地上。
你胡说什么!南宫楀一把揪起成太医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给提了起来,一脸怒不可晚遏的咆啸,本王母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升天!你个庸医,信不信本王杀了你!啊!成太医却只是一脸凛然的望着南宫楀:王爷,就算您杀了下官,下官也是无能为力!榆妃娘娘确实已经升天。
就算王爷将下官满门抄斩,下官也是回天泛术。
娘娘这中的是剧毒!毒?!南宫楀揪着成太医衣领的手微微的松开,转眸看着床上的榆妃,只见她那原本苍白的脸,竟是微微的浮起了隐隐的黑紫,她的双唇更是已经一片发紫。
中毒?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母妃会中毒?明明那是解药,为何会是毒药?明明母妃喝了已经没事了,而且都可以出声了,为什么就这会?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跪在榆妃床头的百里飘雪听着成太医说榆妃是中毒时,整个人呆住了,一脸木楞呆滞的看着床上已无气息的榆妃,就那么喃喃的自语着。
告诉本王,为什么会这样!南宫楀完全松开成太医的衣领,冷冷直视着百里飘雪,那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给碎尸万断,你到底给母妃吃了什么?你到底是怎么照顾母妃的?为什么会是这样!啊!百里飘雪,你要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不然,本王让你给母妃陪葬!木楞呆滞中的百里飘雪随着南宫楀的怒吼声,回过神来。
抬眸,却依旧是用着焕散的眼神呆呆的望着南宫楀,妾身不知!不知!你竟然跟本王说,你不知!本王要你何用!愤怒中的南宫楀抬腿,朝着百里飘雪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幸好,与百里飘雪一道跪于榆妃床头的温嬷嬷一个快速的将百里飘雪给护在了怀里,在南宫楀的脚离百里飘雪仅那么一尺之距时,温嬷嬷用自己的身体为百里飘雪挡下了这一脚,若不然,只怕百里飘雪肚子里的孩子定是不保了。
王爷,不可以啊!温嬷嬷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痛,南宫楀的这一脚可以说是昴足了劲踢下去了,足以可见他此刻得有多愤怒。
温嬷嬷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的护着百里飘雪,对着南宫楀老泪纵横却又苦口婆心般的说道,王妃还怀着孩子呢,经不得王爷你这般的。
娘娘的事情,和王妃没有任何关系,自昨天喝了卿姑娘开的药后,娘娘已经好转了,都能出声了。
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那药奴婢可是王妃亲手熬的,根本就没假手过她人,奴婢绝不相信,会是王妃给娘娘下的毒。
这些日子来,王妃是怎么服侍娘娘的,王爷您也是看在眼里的。
王妃真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您不可以这么责怪王妃的!王爷,不可以的!本王问你,那药是你亲手熬的?南宫楀俯视着百里飘雪,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百里飘雪点头:是,药是妾身亲手熬的,从熬药到倒药,再到端来给母妃服下,妾身一下都不曾离开,也不曾让下人碰触过一下。
就连温嬷嬷也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看着南宫楀的眼神里除了淡定之外,那便是实诚与坦然,没有半点的愄惧。
从卿九九给你药起,除了你之外,不曾有第二个人碰触?是!百里飘雪再度点头,卿姑娘给母妃诊治的时候,王爷也在场,那药是当着王爷的面交于妾身手上的!南宫楀的眼眸里暴闪着一抹浓浓的怒意,犹如一头暴发的雄狮一般,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怒杀。
双拳紧握,青筋直暴,甚至还发出咔咔的作响声。
确实,昨日卿九九在为母妃诊治时,他是在场。
也是看着卿九九将那两包药交于百里飘雪手中的。
母妃这段日子虽然时醒时昏,但是也在清醒的时候与他提起过,百里飘雪是个好女子,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好好的待她。
若是两人能以心换心,一致以外的话,那更是再好不过。
甚至还似有若无的告诉他,不是真心以他的女人,那就忘记了吧。
现在身边有一个真心对他,且心计与手段也并不比那个不真心的人差。
那就珍惜眼下,别到时候失去了才后悔。
他有些微讶,虽然母妃并没有明说,那个对他不真心的人是谁,但是他心知肚明。
母妃竟然知道他与百里飘絮之间的事情!温嬷嬷,春华宫那边有没有事情?南宫楀突然之间很是沉静的问着温嬷嬷。
温嬷嬷微想了一会,然后摇头:奴婢未听到春华宫那边有什么传来。
南宫楀一个甩袖转身,阴森着一张脸迈出屋门。
成太医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甩袖离开的南宫楀,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春华宫臻妃同样刚服完计嬷嬷嗷好,南宫夙宁端给她的药。
南宫夙宁将药碗放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一方白色的锦帕,拭去臻妃唇角那黑色的药汁。
臻妃露出一抹很是欣慰的满足之笑,身子斜靠于床背上:这段日子让你们担惊受怕不少。
南宫夙宁浅笑摇头:只要母妃无事就好!不过真是要好好的谢过九九,若不是她,只怕是母妃还得受些罪呢。
臻妃点头:什么时候,让靳大人带她进宫一趟,是得好好的谢过她。
你哥那边现在怎么样了?臻妃有些担心的问着南宫樾的情问。
挺好,母妃无须担忧。
我哥那么厉害,现在又多了一个嫂嫂,再说哥身边的每个人都不是好欺负的,所以,母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子养好,若是到时候哥回来,看到你这般的话,可是得心疼了。
南宫夙宁浅笑宽慰着臻妃,虽然舒清鸾已经和她提及过南岭那边发生的事情,但是两人却也是一致的决定,先暂时不将这个事情告诉臻妃。
只想让她好好的将身体养好了再说,为此姑嫂二人可是交待了计嬷嬷和相诗等人的,绝不可以让臻妃知道。
臻妃觉的南宫夙宁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便也安心的笑了笑。
眼下之际,确实是养好她的身子是第一位,就算别人不说,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一个模样了,所以为了不让南宫樾担心,也必须在他回府之时恢复到原状。
奴婢见过安陵王爷!门外传来计嬷嬷的声音。
臻妃与南宫夙宁对视一眼。
南宫楀?他怎么过来了?南宫夙宁还没从椅子上站起,便已经见着南宫楀迈着大步踏坎而入,朝着臻妃这边走来。
在看到安然无恙的臻妃时,南宫楀眼眸里的那一抹阴沉更加的深了,甚至还划过来抹肃杀。
儿臣见过臻妃娘娘!南宫楀对着臻妃不怎么甘愿的一鞠身,看来,臻妃娘娘已经无碍了,只要稍加调养便可完全康复了。
安陵王有心了!臻妃对着南宫楀浅浅一笑,榆妃可有好些?虽然已经无碍,不过脸色依旧还是有些苍白,整个人也是消瘦了不少。
夙宁见过七皇兄。
南宫夙宁起身,对着南宫楀一鞠礼,夙宁正打算稍后去永陵宫给榆妃娘娘请安,却是不想七皇兄先过来看望母妃了。
呵呵!南宫楀看着床上安然无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的臻妃,冷冷的一笑,既然臻妃娘娘已经无碍,那儿臣也就安心了,不打扰臻妃娘娘休息了,儿臣告退!说完,也不管臻妃和南宫夙宁还想说什么,就那么一个转身,来匆匆去匆匆的离开了。
臻妃和南宫夙宁又是对视一眼,对于南宫楀的突来突走,有些不明就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臻妃看着南宫夙宁问道,怎么都觉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做事从来都是不理按常理的。
南宫夙宁不以为意的一耸肩,对着臻于一脸关切的说道,母妃再躺下歇会,你的身子现在也是很虚弱的,不易多担心。
放心,有我和嫂嫂呢。
臻妃撑手躺下,对着南宫夙宁会心一笑:现在樾儿不在,你有任何事情,都要和鸾儿商量,知道吗?南宫夙宁点头:嗯,知道。
你再睡会。
边说边拉过锦被帮她掖好,我和计嬷嬷还有相诗就在屋外,有什么事,你就唤我们。
嗯!臻妃点头,南宫夙宁朝她笑笑后,转身出了屋子。
尚书府虽然已近巳时,但是床上的卿九九却是依旧睡的十分香甜。
唇角处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容,似乎看起来睡的很是满足。
缓缓的睁开双眸,这才发现,窗外已经高阳升起,似乎她睡的不只上一点点的过头了。
昨日可以说几乎是在春华宫和永陵宫过的,为了臻妃与榆妃一毒一事,昨日回京后就一直忙到子时,直至看到臻妃和榆妃均无碍且可以出声后,才得空闲下。
南宫夙宁倒是让她直接宿于春华宫,不过是她心里惦记着靳破天,倒是没有接受南宫夙宁的好意。
然后便是连夜出宫,却是不想靳破天正在宫门外等着她。
然后就是这一觉竟是睡到巳时。
卿九九赶紧下床,穿衣穿鞋,然后则是坐于铜镜前梳发盘髻。
年伯,九儿呢?靳破天一下朝,便是问着正清扫着庭院的年伯。
年伯停下,对着靳破天回道:还没醒呢,这几天可是把小姐累坏了。
早膳也没吃?年伯点头,我看她那么累,都不忍心叫她起来用膳。
让她睡吧,反正早膳我一直都热着。
嗯!靳破天轻应,我去看看她。
说完迈步朝着卿九九的屋子走去。
破天,下朝了。
靳破天端着早膳正准备推门而入时,卿九九从里面打开门,出来。
醒了。
靳破天柔柔的看着她,先用早膳。
边说边一手牵起她的手,重新回屋。
我还没洗漱,卿九九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你先坐会,我先去洗漱再来用早膳。
说完,对着靳破天柔情一笑,转身走出屋子。
靳破天将托盘往桌上一放,抿唇一笑,跟着离开屋子。
卿九九,本王杀了你!卿九九刚走至院中,便是见着一道凌厉的掌风朝着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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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各取所需131靳破天一个转身,左手抱着卿九九将她护于自己的怀中,右手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南宫楀的掌风,然后再是毫不犹豫的一掌回击向南宫楀。
没事吧?九儿。
双眸担忧的看着卿九九,直从她的脸上到脚踝处。
眼眸里尽是浓浓的担心与紧张,虽然他出手快速,南宫楀半点也没伤到卿九九,但是靳破天眼里的那一份担心与紧张并不因为没有伤到她而放松。
卿九九摇头,没事。
哼!南宫楀冷哼,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与杀气,咬牙切齿的指着被靳破天护在怀里的卿九九,说道:靳破天,本王不想与你纠缠!你若识相的就把卿九九交于本王,若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气!靳破天无惧的直视着南宫楀,当着南宫楀的面又是将卿九九往怀里一带,冷冷的双眸厉视着南宫楀,半点没有因为南宫楀的威协而有所惧意,反而是透着一抹肃穆的迎拒与挑战:本官倒是很想知道,安陵王打算如何对本官不客气!本官也告诉你,若是安陵王敢对九儿不利,也体怪本官无情!不信的话,安陵王大可以试试,看本官是否有这个能力!靳——破——天——!南宫楀咬牙怒视着靳破天,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凌怒,已经将他整个人逼至了顶端,那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的眼神,更是从刚才的恨意直接飚升至迟剐,对着靳破天一字一咬,一咬一顿的说道,你敢反了不成!反?!靳破天似笑非笑的冷视着南宫楀,我看反的是安陵王你才是吧?你还没坐上那位置,只是暂替皇上坐朝理政而已!反?安陵王,你觉得你现在有这个资格说这个字吗?靳破天,你别以为父王对你信任有佳,你就有侍无恐!南宫楀肃杀般的双眸凌视着靳破天,手指依旧指着他怀里的卿九九,卿九九,本王今天要定了!你若再敢拦着本王,信不信本王今天连你一道给办了!那么本官今天也把话给撩下了,安陵王若是有这个本事,本官就给你这个机会办了我!就怕你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能耐!靳破天无惧的直视着南宫楀,完全没将他这个暂理朝政的王爷放于眼里。
那你就看着,本王有没有这个本事,有没有这个能耐!说完,朝着靳破天而去,手里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
九儿,自己小心!靳破天柔声的对着卿九九说道,然后迎上南宫楀,就那么在院中与南宫楀对打着。
不知安陵王爷这般是否为恩将仇报?站于回廊上的卿九九冷冷的讥讽着他。
恩将仇报?!南宫楀剑端直向着卿九九而于,狠戾的眼眸里尽是浓浓的杀意。
靳破天凌空而跃,在南宫楀的剑端接近于卿九九的瞬间,朝着南宫楀的胸膛,毫不犹豫的一掌击了过去,本官说过,安陵王若是敢对九儿不利,体怪本官无情!靳破天这一掌用足了十分的力道,只见南宫楀整个人往后退了数步,甚至唇角溢出了血渍,拿剑的右手往地上一支,就那么连人带剑往后退,刺于土里的剑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左手更是下意识的便是捂向了被靳破天击中的胸口,微微的弯了弯腰,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也有些挣狞。
抬眸看向卿九九与靳破天的眼眸,愤恨中带着一丝扭曲。
有没有伤到?靳破天完全没将南宫楀放于眼里,也并没有因为自己打伤了南宫楀而有所慌乱的表情在脸上表现出来。
只是用着柔和的眼神看着卿九九,关切的问着。
卿九九摇头,然后朝着南宫楀走去,一脸淡然的看着他,沉声问道:不知卿九九如何的冒犯了安陵王爷!使得安陵王爷要取了卿九九的命!昨日卿九九为王爷母妃,榆妃娘娘诊治之时,王爷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王爷,过河拆桥,就不怕自己也落桥吗?毕竟王爷也还是到桥端!呵!南宫楀冷笑,直身用着阴森冷冽中带着一片腥红的眼神直视着卿九九,然后转眸看向靳破天,靳破天,你身为朝庭一品官员,你告诉本王,毒害父皇后妃,该当何罪!死罪!靳破天直视着南宫楀,沉声道。
好!南宫楀将手中的长剑重重的往地上一插,长剑就那知深深的插刺于土内。
南宫楀左手指着站于他面前的卿九九,如豹般的双眸与靳破天对视,这是靳大人说的!本王现在就杀了卿九九,替母妃报仇!希望靳大人不要插手本王手刃死囚!说着,南宫楀右手虎口一张,直接朝着卿九九的咽喉扣去。
只是手还未够着卿九九的咽喉处,便是在半空中被靳破天扣住了手腕。
靳破天!南宫楀怒。
安陵王似乎又忘记了,本官说过,是不会让你伤害到九儿半分的。
若不然,休怪本官不客气!靳破天冷视着南宫楀,安陵王也最好将话给说清楚了,九儿什么时候成了死囚,若是本官没有记错,榆妃的命可是九儿救回的!没想到安陵王便是这样回报自己的恩人的吗?救?!南宫楀冷冷的看着靳破天,然后视线转向卿九九,好!本王问你,昨儿母妃的药可是你亲自给的?是!卿九九答。
是你亲自从南岭找回来的?中间并没有其他人接触过,是否!是!昨日除了你之外,也并没有其他太医在场,可是!没错!母妃的药可是与臻妃的药一模一样!一样!很好!南宫楀咬牙,靳破天,你听到了,对于本王所问,她并没有任何疑义!靳破天依旧扣着南宫楀的手腕,冷声道:那又如何?如何?南宫楀腥红的双眸一眨不眨的仇视着靳破天,然后露出了一抹阴森中带着恐怖的冷笑:靳破天,本王告诉你,这件事,本王不会就此罢休的!你给本王的这一掌,本王也会记在心里的!卿九九,你给本王记住了!说完之后,朝着卿九九投去一抹弑杀的眼神,退步,一个用力拔起插于地上的剑,然后左手一下一下的指着靳破天与卿九九,脸上的表情狰狞的完全扭曲。
就这么一个转身,然后咻——!迈步走出几丈的南宫楀一个用力,手中的长剑就那么飞出,朝着卿九九的方向而去,然后就那么直直的插在了卿九九身后的木柱上。
而长剑在越过卿九九的时候,就那么划破了她的衣裳,划破了她的手臂。
殷红的鲜血顺着衣裳渗出,染红了她那月白色的衣袖。
南宫楀!看着那鲜红的血从卿九九的手臂上流出,靳破天心痛的同时,右手一伸,不费吹灰之力的拔出那木柱上的长剑,朝着南宫楀的方向扔去。
咻!长剑再次朝着南宫楀的方向而去,直直的插入了他面前的墙壁内,削落了南宫楀的一大缕头发。
墨黑色的长发,就那么飘飘零零的落下,然后安安静静的躺于地上以及南宫楀那绣着展翅高飞雄鹰的长靴上。
一抹怒火从南宫楀的脚底油然而升,眸底的那一抹杀意更是随之加深,垂于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发出咔咔的响声,一个转身,用着肃杀的眼神直直的盯视着靳破天,以及被靳破天抱于怀里的卿九九。
再一个转身,愤然离开。
九儿,怎么样?靳破天满眸心疼的看着卿九九那受伤的手臂,回屋上药。
卿九九的思绪并没有放于自己手臂的伤口上,而是眉头微拧,微垂头一脸深思熟虑,就连靳破天在她耳边说着关心的话,似乎她也没怎么听到,就那么愣愣的站于原地。
九儿!见着她并没有动身回屋的意思,靳破天再次唤她,微微的加重了语气。
啊?卿九九回神,抬眸略显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靳破天拧了下眉头,在想什么?手臂受伤了,赶紧回屋上药。
说着,扶着她,小心的避开她那受伤的手臂,欲朝着卿九九的屋子走去。
破天!卿九九唤住他,依旧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对着他一脸深沉的说道:安陵王爷……我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靳破天咬牙切齿的说道,敢伤了他护在心尖上的九儿,管他是王爷还是太子,他都不会放过,先回屋上药。
等等!卿九九再次制住他,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与榆妃有关?不然你先进宫去探探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靳破天沉眉一想,点了点头,赶紧回屋上药,听到没?还有,别忘了吃早膳。
我进宫去看看。
嘱咐着卿九九,然后有些不放心的看她一眼后,才是转身离开。
祈宁宫皇后正坐于凤椅上,端着杯子饮茶,林公公迈着有些奇怪的步子朝着她走来,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抬眸平静的看一眼林公公,不是让你歇着吗?怎么又起来了!南宫楀,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人你也敢动。
林公公甚是感激的对着皇后一弯腰,虽然每个动作都痛的他有些呲牙咧嘴,但是却不影响他对皇后的一片忠心。
对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说道:奴才无碍,皮糙肉厚的,死不了,谢娘娘关心。
奴才一会去相府接舒侧妃回宫。
不必了!皇后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深沉的对着林公公说道,她若是喜欢在相府呆着,那就让她继续呆着好了。
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能呆到何时。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她的想法,曲宛若就是这么想的,就指着本宫会派人重新去接她回来。
本宫偏偏就不如她的意。
只怕这会,该着急是她的。
由着她!公公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便是明白了皇后的用意。
然后对着皇后点了点头后,便是一声不吭的站于皇后身后,忍着屁股上传来的痛,服侍着皇后用早膳。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意嬷嬷迈着疾步走来,对着皇后鞠了鞠身,然后走至皇后身边,一脸神秘的说道:永陵宫那边出事了,如皇后娘娘所料,安陵王爷气冲冲的出宫,奴婢觉着定是去尚书府找人算帐去了。
皇后冷笑,拿过林公公递上来的帕子,十分优雅的擦拭着唇角的渍点,靳破天是何人,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占到便宜!只是南宫楀是连卿九九的汗毛都不会伤到不说,说不定还会被靳破天给伤到了。
意嬷嬷与林公公对视一眼,眼眸里均是露出一抹不太相信的眼神。
不能吧?娘娘!林公公脸上微微的扬着一抹不可置信,问着皇后,再怎么说,就算靳大人再怎么深得皇上的宠信,那安陵王爷也是王爷,是主子。
他只不过是一个臣下而已,怎么可能以下犯上,伤害安陵王爷?意嬷嬷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林公公说的在理,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皇后冷笑,斜斜的睨了二人一眼:在朝堂之上,他都不给南宫楀面子,甚至连佑儿的话都敢驳斥,你们觉的在他尚书府,而且现在还是皇上不在的时候,又何况南宫楀是去尚书府兴师问罪的,靳破天怎么可能将他放于眼里?再说了,不说那卿九九很得靳破天的心,就连前段日子几乎与靳破天成好事的柳望亭的女儿,不也就那么不声不响的败在了她的手上?如此,他南宫楀能讨到好处,沾到便宜?皇后一仍自信的说着。
意嬷嬷与林公公频频直点头。
胡太医呢?皇后抬眸问着意嬷嬷。
意嬷嬷点头,奴婢已经都处理好了,绝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皇后满意的一笑,南宫楀不是想和南宫樾联手对付了本宫与佑儿吗?本宫倒是要看看,他现在还会选择与南宫樾联手不?本宫等着他前来求本宫!起身,朝着宫门外走去,林公公与意嬷嬷赶紧跟上,林公公依旧是迈着那十分奇怪又滑稽的步子,走在皇后身后。
院中,艳阳普照,暧暧的。
今儿天气不错,好久不曾去喂过那些锦鲤了,意嬷嬷,去拿些鱼食,本宫就喜欢看着那群东西拼了命一般抢食的感觉,让本宫很有一种满足感。
皇后的唇角含着一抹阴笑。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拿。
意嬷嬷鞠了鞠身,转身离开。
春华宫舒清鸾进宫时,臻妃正好服药歇下。
是以,也就没去打扰她的歇息。
见着臻妃无碍,那些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此刻正与南宫夙宁面对面的坐着,南宫夙宁正好与她说着之前南宫楀那古怪的举动,然后便见着相诗急急的走来,脸上的表情肃穆中带着沉重的样子。
奴婢见过公主,见过王妃。
对着南宫夙宁与舒清鸾鞠身,然后一脸沉重的说道:永陵宫那边出事了,榆妃娘娘服用了九姑娘的药,暴毙了。
咻的,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同时从椅子上站起,一脸深不可议的看着相诗,怎么会这样?可是打听清楚了?站于舒清鸾身后的写意,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相诗,怎么可能呢?娘娘服用了,不都全愈了吗?这药怎么可能会有事?可是九姑娘与奴婢一起寻的,中途根本没有经过第三个人的手。
会不会是安陵王妃那边动的手脚?写意第一个想的便是百里飘雪。
当初百里飘雪可是来王府请求王妃想法子坏了她与安陵王爷的婚事的,足以可见,她并不想嫁给安陵王爷。
相诗摇了摇头,然后又是点了点头。
这摇头又点头的动作倒是让写意有些糊涂了。
一脸茫然的看着相诗:相诗,你这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相诗看一眼写意,然后继续一脸沉重的看向舒清鸾与南宫夙宁,沉声道:不会有错。
不过安陵王爷不在永陵宫,好像去了尚书府。
除了安陵王妃和榆妃身边的温嬷嬷,还有成太医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晓。
成太医现在还在永陵宫里,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性命。
依奴婢看,不太可能会是安陵王妃所为。
舒清鸾沉沉的拧着眉头,对着相诗说道:何以见得?这么做,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相诗一针见血的说道。
夙宁,你觉得呢?舒清鸾看向南宫夙宁,问着她的看法。
南宫夙宁愁眉深锁,十之八九,与祈宁宫脱不了干系。
不过嫂嫂,你说,她这是怎么下的手?竟然能凑的这么巧了?舒清鸾冷笑:怕就不是凑的,而是有心了。
如此一来,你说南宫楀还能与我们站一起吗?只怕太子还没回宫,他便应该找上皇后了。
只等太子一回宫,王爷只怕是独臂难挡了。
随着舒清鸾的这话,不止是南宫夙宁,就连相诗和写意瞬间的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相诗,去查下,这段日子,是哪位太医负责榆妃娘娘的药。
沉思过后的舒清鸾对着相诗说道。
是,王妃!相诗鞠身后,转身离开。
虽然榆妃与臻妃中的毒一模一样,但是春华宫,因为相诗略懂医术,且卿九九离开之际也交待了南宫夙宁与舒清鸾,除非是她们完全信任的人,否则决不可以让其他人碰触臻妃服食的药汁与膳食,就连太医也不行。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自是明白卿九九的话,就算卿九九不这么说,她们也是会这般做的。
后宫之内,阴险不明,谁又能知道谁不会叛变?太医自是一样。
所以,卿九九与写意前去南岭的这段日子,臻妃的药食全是卿九九开好了,交于相诗与计嬷嬷的。
相诗,知情,如画,写意,四人虽说不能与医术精明的卿九九相比,但是相对于太医院的某些个太医,却也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但是,榆妃那边不一样。
尽管百里飘雪与温嬷嬷自是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她的,但是却苦于她的身边乃至于南宫楀的身边,绝对没有一个如卿九九这般医术精通的人,也没有如相诗她们懂医术的人。
是以。
只能请太医诊治。
所以,舒清鸾才会让相诗去查了,这段日子除了服用卿九九开的药之外,还有哪个太医接触过榆妃。
只要有太医接触,就算服用的药是卿九九开的,但若他是皇后的人,那么在药中加一味不利于榆妃身体的药,是再简单不过了。
夙宁,我去一趟尚书府。
舒清鸾对着南宫夙宁说道。
南宫夙宁点头:放心,嫂嫂,我有数,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们分头行事。
舒清鸾的眼神有些不放心的朝着里面臻妃的屋子望了望:这事还是先别让母妃知道了,可以告诉计嬷嬷,但是还是先别让母妃知道了。
她的身子才刚好,让她好好的歇着养好了身子再说。
南宫夙宁会意点头:行,我有分寸的。
写意,照顾着王妃!交待着写意。
写意鞠身:公主放心,奴婢知道。
舒清鸾朝着南宫夙宁露出一抹浅笑,然后会意的一点头后,转身离开。
屋内床上的臻妃缓缓的流下两行眼泪,双眸有些楞楞的盯着床顶。
娘娘。
计嬷嬷蹲在床头,拿着锦帕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满脸的心疼,您别怪公主和王妃,她们这也是担心你。
臻妃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然后转眸看向计嬷嬷:嬷嬷,我知道她们是为我好。
我只是高兴而已,高兴有这么懂事的两个孩子。
你说,是不是皇后有灵,才会给樾儿找到一个这么贴心懂事又会替他着想,而且还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妻子。
计嬷嬷双眸含着泪,直点头,嗯,皇后在天上看着王爷呢。
呵呵!臻妃浅浅的轻笑出声,嬷嬷,你说如果现在,我们俩都去了,也该是有脸见皇后了吧?计嬷嬷再次点头:嗯。
臻妃拿过计嬷嬷手中的锦帕,自己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然后对着计嬷嬷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嬷嬷,谢谢你没有对我有所隐瞒,虽然我知道就算你真的隐瞒我的话,也是为我好。
但是,还是谢谢你,将一切都告诉我。
计嬷嬷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拭去脸颊上的老泪,对着臻妃笑着说道:娘娘,奴婢是真的想听公主的话,先瞒着你的。
你现在的身子这么虚,奴婢是真怕你受不消。
但是,奴婢想到,当年当着皇后的灵位,我们俩许下的诺言,奴婢这才毫无保留的告诉于你。
娘娘,您不怪奴婢不考虑您的身子才是。
臻妃撑身坐起,计嬷嬷赶紧将她扶起,让她背靠着床背坐着。
臻妃伸手,用自己手中的锦帕拭去计嬷嬷脸颊上的眼泪,笑道:嬷嬷,你我都知道,在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心愿时,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所以,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告诉我这一切,我也会很好的处理,决不会让自己有所伤害的。
再说了,虽然皇上这些年来对我确实不错,但是我却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皇后的惨死。
如果不是他,皇后又何至于落的如此下场?樾儿又何至于还有襁褓中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每当深夜,我依旧还能清晰的看到皇后那一抹看着樾儿不舍的眼神。
她是那般的不放心自己儿子,又是那般的痛恨于皇上。
皇后对他用情有多深,你我都一清二楚。
但是,他却可以为了那无须有的罪,而下如此的狠手。
夏家个个对他忠心耿耿,绝无半点私心,可是他却可以让舒赫将他们一夜之间满门抄斩!若非是因为我的这张脸,他又如何会答应了皇后临终前的托付?如果不是太后的护着,只怕樾儿早早的便是陪着皇后一道去了。
嬷嬷,我真的一点也没有伤心。
这些年来,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他看中的是我这张脸,那么我又为何不好好的利用我的这张脸呢!臻妃的脸上虽然挂着浅笑,但是两行眼泪还是顺着她的脸颊而下。
计嬷嬷点头,同样老泪纵横,娘娘,奴婢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奴婢都知道,皇后娘娘在天上也会看着的。
臻妃深吸一口气:是啊,皇后看着我们的。
她放不下樾儿子同时,又何偿放得下我们!所以,嬷嬷,也该是我们报答皇后的恩情了。
樾儿的这一关只怕是不好过了。
计嬷嬷点头,重重的点头:嗯,奴婢都听娘娘的!王爷身边有王妃照顾着,我们也放心了。
我们也该去照顾皇后娘娘了,让皇后娘娘孤单了那么久,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只是,娘娘,公主该怎么办啊?奴婢知道,当初皇后娘娘如何舍不得王爷,现在娘娘同样也舍不得公主的。
臻妃的眼眸微微的滞了一下。
是啊,她又何偿舍得夙宁呢?嬷嬷,你觉的樾儿身边的寒柏,人怎么样?臻妃突然间这么没头没脑的问着计嬷嬷。
计嬷嬷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后抿唇一笑:很好。
奴婢相信王爷和王妃都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而且奴婢看着那孩子对公主也是挺上心的。
臻妃浅笑:是啊,我也看得出来。
我只是担心夙宁这孩子,明明也是有那份心,却是生生的将它压下。
是不是我给了她太多的压力?从小,她就教着夙宁,凡事都要以樾儿为先。
以至于这孩子到现在,明明心里喜欢着寒柏,但是却非逼着自己压制着那份感情,一切都以樾儿的利益为先考虑。
这下倒是好了,臻妃微笑,脸上带着浅浅的欣慰,就算她心里真那么想,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嬷嬷,如果我们俩个既能替樾儿挡去了这个劫,又能让夙宁不要将自己逼的那么紧,那倒也是值了。
不是吗?计嬷嬷点头,笑着重重的点头:嗯!娘娘,你刚醒来,身子还很虚,不易多说,这些事还是容后再说。
也不能让公主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还是躺下歇会吧,一会公主要是进来了,那就什么都穿了。
说着,站起半蹲着的身子,然后弯着腰,扶着臻妃小心翼翼的让她躺下,又帮她掖了掖被子。
臻妃朝着她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
相府舒紫鸢有些住不住了,这眼看着她在相府都已经呆了有近半月了。
可是也没见着皇后派林公公来接她回府。
这一开始吧,她与曲宛若都还是信心满满的,且她因为替老太太垫了那么一下,折了一只手后,这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完全的转变了。
每次见着她都是笑意盈盈,虚寒问暧的。
这倒也是她的初忠了。
可是,这一日一日的,她手上的伤倒是一天一天的好了,可是这皇后依旧还是没有派人来接她回宫。
是以,不管是舒紫鸢还是曲宛若都有些坐不住了。
就连舒赫也微微的露出了不悦之色。
曲宛若近八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行动完全的不便了。
老太太看着她那一天比一天大家肚子,更是乐的眉开眼笑了。
就等着抱这个大孙子了。
倒也是将十几年前那个只有一面之缘便夭折的孙子给忘记了。
大有一副曲宛若便是她舒家的大功臣的意思了。
绛绫阁舒紫鸢正坐于曲宛若的对面,而曲宛若竟是亲手为肚子里的孩子做着小小的衣服,脸上是一脸的期待与慈爱。
就是这副期待与慈爱,让舒紫鸢想起了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然后脸色微微的沉了沉。
舒赫迈着大步踏门坎而入,他的脸色阴沉的很不好看,冷冷的盯一眼舒紫鸢,沉声道:马上给我回宫!132 对峙爹。
舒紫鸢站起,对着舒赫鞠了鞠身。
曲宛若亦是从软榻上站起,朝着舒赫走去,脸上挂着抹之不去的幸福浅笑:老爷,下朝了。
一边轻轻的拍了拍舒赫肩头上沾的那一片小小的枯叶,一边继续温柔婉约的说道,鸢儿这样回去是不是不太好?舒赫瞪她一眼,再不回去,我怕她连侧妃的位置都不保了!爹,什么意思?舒紫鸢一脸不解的看着舒赫。
老爷,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曲宛若拧了拧眉,问着舒赫。
舒赫沉沉的盯一眼舒紫鸢,你还真以为皇后会派人来接你回宫?太子妃身怀有孕,皇后哪有这闲功夫来管你?赶紧的,自己回宫去!怀孕?百里飘絮怀孕了?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舒紫鸢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着,就那么一次而已,她怎么可以就怀上了呢?突然之间抬眸,看着舒赫问道,爹,会不会是百里飘絮窜通了太医,怎么可能一次就怀上了呢?怎么可能呢?舒紫鸢怎么都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就不可能了!舒赫沉视着她,你当初不也是一次就怀上了吗?呵呵!舒紫鸢冷笑,手下意识的抚向了自己的小腹处,略有些痛苦的呢喃着,是啊,可是却又没有了。
老爷!见着她那一脸的失落又失意的样子,曲宛若有些心疼的看着舒紫鸢,然后转身抬眸看着舒赫,拉了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头,示意舒赫别再提起这件令舒紫鸢伤心的事情。
然后转身走至舒紫鸢身边,一脸慈爱的说道:鸢儿,百里飘絮先怀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正好趁着这段日子等太子殿下回来后,好好的服侍他。
她有孕在身,自是不能服侍太子殿下,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利用这段日子。
在相府呆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回宫了。
舒紫鸢看一眼曲宛若,又看一眼舒赫,然后沉沉的一点头,轻轻的一咬自己的下唇,爹,女儿去向祖母辞行。
对着舒赫浅浅的一鞠身,然后转身离开。
曲宛若看着舒紫鸢那渐远的背影,孤寂中带着一份伤痛,忍不住的轻声叹气。
然后抬眸,用着满满担忧的眼神看着舒赫,语气沉重的说道:老爷,你也别再责怪鸢儿了。
是,对于那件事,她是做的有所不对,但是,你看她那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不已。
我是替她挡了一刀,可是幸好孩子却是无碍。
可是她却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舒赫微微的讶大了双眸,看着她,那意思是在问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明明他已交待过府里所有的下人,绝不可以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情。
但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曲宛若抿唇浅笑,老爷,我知道你和老夫人都禁令所有下人,不得提起鸢儿小产一事。
可是,你也不想想,这么大的事情,我又是鸢儿的亲娘,怎么可能会一点知觉都没有呢?再说了,就连你自己刚才不也失言说了吗?鸢儿是我们的女儿,她是怎么样的个性,我们都很清楚。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有孕在身,如果真是有人要伤害她,我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下那一刀的。
当娘的哪一个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的。
老爷,别再责怪于女儿了,好吗?曲宛若大有一副苦口婆心般的劝着舒赫。
哎!舒赫轻叹,有些无奈的看着曲宛若,我倒不是真的还在责怪于她。
只是眼下这形势,她若与之前那边,我怕吃亏的是她自己。
老爷,你也没有办法吗?曲宛若愁容满满的看着舒赫,如果不是……,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在还的话,这会也轮不到百里飘絮炫耀。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是皇家的长孙。
可是却……就这么没了。
我知道,鸢儿她心里苦着,孩子没了,她还不能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知道这件事。
大婚之日,太子殿下不是在她的寝宫,第二日却又出宫。
如今百里飘絮更是怀上了太子殿下的孩子,这又怎么可能不让她想起自己的那个孩子。
老爷,会有办法的是吧?我真不忍心看着女儿这般痛苦却又不能发泄的过着。
宫里不似相府,既要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又还得防着太子妃,还得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太子殿下。
只怕舒清鸾也是还记恨着她,处处想着暗中加害于鸢儿。
老爷,你说这太子殿下何时才能回宫?舒赫沉沉的看着曲宛若,一脸的若有所思。
却是没有立马的回答她的疑问,只是看了一眼那些曲宛若做好的小衣裳,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
好生的养着胎。
鸢儿那边的事情,也别多想,我有数。
你先歇着,我还有事。
说完,转身离开。
谢老爷。
曲宛若对着舒赫的背影鞠身道谢。
夏兰。
待舒赫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曲宛若唤着夏兰,一脸的阴沉森冷。
奴婢在,夫人有何吩咐?夏兰对着曲宛若一侧身行礼。
曲宛若微有那么片刻的沉思,似是在斟酌思虑怎么样说才是最好的。
见着曲宛若这一脸沉思的样子,夏兰一声不吭的站于一旁,等着曲宛若的出言。
好一会后,曲宛若才是出声:陪我去文源阁老夫人那。
夏兰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后弯腰扶起曲宛若走朝门外走去,没有多说,也没有阻止曲宛若。
虽然说,大夫交待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尽量卧床养胎,少走动为宜。
但是,夏兰也很清楚,身为下人,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少说话,多做事。
主子让你怎么样,你照做便行。
且,她也很清楚曲宛若的为人,若非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涉这份险的。
是以,曲宛若这般说道时,夏兰虽是微微的怔了一下,替她担忧了一下,但是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曲宛若也门,然后很是轻声的说道:夫人,小心些。
对于曲宛若,夏兰绝不敢有一丝的怠慢的。
文源阁鸢儿见过祖母。
舒紫鸢对着老太太很是恭敬的一鞠身,并没有因为自己太子侧妃的身份而觉的居高于老太太了。
完全是用着一个孙女拜见祖母的姿态,与之之前那对老太太的态度完全的两样了。
老太太正侧躺于软椅上小憩,赵嬷嬷在一旁替她轻捏着肩膀处。
见着舒紫鸢,赵嬷嬷赶紧对着她一个鞠身:奴婢见过侧妃娘娘。
老太太亦上睁开双眸,然后从软椅上坐起身子,对着舒紫鸢露出一抹浅笑:鸢儿来了,不必如此多礼的,该是我这老骨头向你行礼才是,怎么好让你太子侧妃向我这老骨头行礼呢。
来,坐。
对着舒紫鸢很是慈蔼的一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对着赵嬷嬷吩咐道,赵嬷嬷,快去给鸢儿斟茶。
是,奴婢这就去。
赵嬷嬷又是一个鞠身后,一脸恭敬中带着满满笑容的转身离开。
舒紫鸢在老太太身边坐下,祖母是长辈,孙女给您行礼本就是应该的。
老太太很是满意的一点头,然后看着舒紫鸢那因为她而折断的右手,一脸关切的问道:伤势可有好些?舒紫鸢浅笑,当着老太太的面转了转手腕:已经好了,祖母无须担心。
只是因为这伤而未能去安逸王府向姐姐请罪,倒是孙女的不是了。
老太太轻轻的拍子拍她的手背,一脸和详的说道:无碍,无碍。
反正那日在状元楼,也是跟鸾儿陪过罪了。
鸾儿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再说了,姐妹俩,又哪来的如此深仇大恨的。
更何况,你们现在不止是姐妹,还是妯娌。
更应该相亲相爱的。
改日,祖母遇着她的时候,说说就行了。
那,孙女谢过祖母。
舒紫鸢乐呵呵的对着老太太一鞠身。
如此情深的祖孙俩,任谁看了都是会羡慕至极的,又怎么可能会想到,不久前的两人,那可还是互看不对眼的。
侧妃娘娘请用茶。
赵嬷嬷双手端着一杯热茶放于舒紫鸢身边的桌子上。
舒紫鸢淡淡的一笑,对着赵嬷嬷很是客气的道谢:有劳赵嬷嬷。
完全不见了之前那般的凌势凌人,不管是对着谁都是笑脸相迎,客气的相对。
舒紫鸢如此客气的态度,倒是让赵嬷嬷不适应的同时,略显的有些受宠若惊了。
但是心里却也是微微的替老太太担心起来,到底这二小姐是真的变了,还是这一切只不过是表像而已?毕竟,这二小姐可是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了,老太太又是皇后娘娘的生母,会不会是因为得不到皇后娘娘的疼爱,所以这和从老太太这边下手?这是赵赵担心的事情。
不过赵嬷嬷有此担心,也是十分的说得过去的。
对着舒紫鸢赶紧略显惶恐的说道:侧妃娘娘这是折煞奴婢了。
舒紫鸢只是浅浅的一抿唇,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因为她很清楚,若是再说些客套的话,那就显的过假了。
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老太太对她有所怀疑。
现在的她,还需要老太太的帮助,她若是想风光回宫,也只有老太太才能帮到她了。
不管是为了她今日的回宫,还是为了她以后在皇后面前更抬得起头来,她都必须与老太太搞好了祖孙关系,绝不能让老太太再次站到舒清鸾那边去,不然她这次的苦不是白受了吗?对着老太太嫣然一笑:孙女今儿是来给祖辞行的。
辞行?老太太微微的一怔,随即便是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也是,你现在可是已经出嫁的人了,皇后大恩,让你在相府呆了这么久。
也该是时候让林公公过来接你回宫了。
祖母虽是舍不得你,不过却也不能这般强人所难的将你留于相府。
这般,不止于你不好,对相府也是不利。
以后在宫里,可得自己小心着。
等你娘亲生产后,祖母得空与你娘一道进宫探望你。
老太太说的一脸认真的同时,微微的泛着一抹不舍之情。
听着老太太这话,舒紫鸢扬起了一抹涩涩的苦笑,然后有些沉闷的垂下了头,眼眸里划过一抹落寂的神然,牙齿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双手有些紧张的拧着锦帕。
老太太见状,脸色一沉,笑容敛去,一脸肃穆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舒紫鸢摇了摇头,抬眸对着老太太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没事,祖母无须担心。
虽然皇后娘娘并没有派林公公来接孙女,不过孙女已是东宫之人,回宫也是实属正常之举。
且现在太子妃有孕在身,皇后娘娘定沉浸于这一喜事中。
鸢儿自己回宫便行,也该去向太子妃道喜了。
有孕在身。
这四个字重重的敲击着老太太,只见她脸上的表情青了,白了,又紫了,最后继续转青了。
很显然的,太子妃有孕一事,让她想到了当时舒紫鸢小产一事。
如果不是因为她,舒紫鸢这会也是怀着太子殿下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是太子殿下的长子,是皇室的长孙,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可是,却是被她给毁了。
虽然舒紫鸢并没有因此而责怪于她,或许是因为她当时对她的警告,又或许是真的因为舒紫鸢认识到了自己的错。
总之,自那日起,她再没有提起过孩子一事。
但是她不提并不代表她心里不想。
且,又是在这个时候,跟她提起了太子妃有孕一事,这不是摆明了舒紫鸢的用意了吗?那便是,想让她陪她进宫。
老太太如此精明的人,到现在若是还看不透舒紫鸢的用意,那也就白活了这么一场了。
只怕是,这才是舒紫鸢的用意了。
看来,在宫里的这段时日也不是白呆的。
至少,比起之前的舒紫鸢,现在的舒紫鸢手段精明了不少。
起码还知道,不能与她这个祖母闹翻脸。
如此想着,老太太也就浅浅的抿唇一笑,对着舒紫鸢说道:如此,那便由祖母陪你回宫吧。
正好祖母也有好长日子未见皇后了,也可以向太子妃贺声喜。
转头,对着赵嬷嬷说道,去备轿,送鸢儿进宫。
赵嬷嬷鞠身:是,老夫人。
奴婢见过曲姨娘。
赵嬷嬷走至门坎处时,正好见着曲宛若在夏兰的挽扶下,迈着小步面而。
赵嬷嬷。
曲宛若笑着与赵嬷嬷一点头。
老太太与舒紫鸢也正好从椅子上站起,听到赵嬷嬷对着曲宛若的称呼,便是一起朝着门走去。
老太太的唇角竟是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似乎,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一对母女了。
宛儿见过老夫人。
曲宛若对着老太太行礼。
奴婢见过老夫人,见过侧妃娘娘。
夏兰对着老太太与舒紫鸢行礼,虽然是行着礼,但是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曲宛若。
老太太有些不悦的瞪一眼夏兰,怒斥:大夫不是告诉过你,曲姨娘现在是要卧床养胎的,怎么还带着曲姨娘到处乱走!奴婢知罪!夏兰应罪。
老夫人莫怪于夏兰,是宛儿有些不舍鸢儿,这才让夏兰扶着宛儿过来的。
再者,宛儿也是有段日子未曾给老夫人请安了,老夫人不怪宛儿先想着鸢儿,然后才是想到老夫人才是。
曲宛若一脸恭敬中带着微惶的对着老太太鞠身行礼说道。
老太太点了点头,心意到就行了。
其他的都不用多想,安心的养胎,到时给我添个大胖孙子,才是最重要的。
赫儿也不小了,我这也不知道还能再过个多少年,总不能到时临走了却是无脸面列祖列宗的。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了。
这些事都不是你这个时候该担心的。
我对你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想看着这个孙子出世就行。
鸢儿是我舒府的女儿,我自是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
既然皇后不派人来接她回宫,那么就由我这个老婆子送她回宫。
老太太很是明白曲宛若过来的目的,是以也就将话给她说的明明白白了。
曲宛若倒是没想到老太太竟是会这般直白的将话给说清楚了,然后便是脸上扬起了一抹略显的有些不自在的尴尬浅笑,然后对着老太太很是恭敬的一鞠身:宛儿谢过老夫人,绝不敢让老夫人失望,定是给老夫人添个大胖孙子。
孩子好着,也皮着,可是时不时的闹腾一翻的。
说着,双手抚着自己那尖尖的肚尖,脸上的表情尽是浓浓的母爱。
老太太点头,看着夏兰道:扶曲姨娘回去歇下。
是,老夫人。
夏兰鞠身,对着曲宛若道,姨娘,奴婢扶您回去歇下。
曲宛若对着老太太一欠身:宛儿告退。
然后又转眸向舒紫鸢,鸢儿要听从祖母的安排。
舒紫鸢点头,嗯,女儿知道。
曲宛若在夏兰的挽扶下了门回自己的绛绫阁,老太太则是陪着舒紫鸢进宫。
……尚书府舒清鸾带着写意到尚书府时,靳破天还未从宫里回来,年伯也有事出府了,府里只有卿九九一人。
此刻,卿九九已经自己处理了手腕上的剑伤,上了药也缠了锦纱,又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因为伤口不是很深,也不是伤在了很致命的地方,且卿九九本就自己懂得该如何处理,是以倒也看不出她受过伤。
九九见过王妃!卿九九对着舒清鸾行礼。
写意见过九姑娘。
写意同时对着卿九九行礼。
舒清鸾抬眸四下扫望了一圈,扶起卿九九:九九无须这般见外,还与之前一般,唤我清鸾便行。
怎么没见靳大人?卿九九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然后定定的看着舒清鸾:你都知道了?舒清鸾点头:嗯,我正好进宫探望母妃,相诗打听到了。
靳大人是否进宫了?还有,南宫楀是否已经来过了?卿九九一脸沉色的对着舒清鸾说道:安陵王爷觉的是我在药中做的手脚,因为榆妃和臻妃娘娘中的毒一样,可是现在臻妃相安无事,榆妃却是暴毙,且那药除了我与写意之外,无经过第三人的手。
所以,他觉的除了我之外,无第二人会这么做。
舒清鸾拧眉:是否来的时候,杀气冲冲。
卿九九点头:是!破天与他对架了一场。
可是他有伤到你?卿九九再次点头,指了指手臂处:被剑划了下,不过无大碍。
舒清鸾没再说话,而是双眸沉沉的看着卿九九受伤的手臂处,虽然此刻卿九九已经换过衣裳,且那伤也并看不出来。
但是,舒清鸾却是体会到,南宫楀伤到卿九九时,靳破天的怒意。
只怕,若非看在南宫楀皇子的身份上,靳破天会毫不犹豫的废了他。
我很抱歉,九九。
舒清鸾一脸自责又内疚的望着卿九九,这事本与你无关的,但是却因为我与王爷,而让你也牵涉其中。
卿九九浅笑,摇头,怎么会与我无关呢?就算我不插手,就凭我与破天的关系,清鸾觉的,他们会不将这心思打到我头上?所以,与其受制与人,倒不如先发制人。
卿九九倒是说的一脸的轻松自在,就好似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
一脸安然的看着舒清鸾,接着道,既然他们有心这般做,那么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一个机会?舒清鸾定定的看着卿九九,双眸一眨不眨,你的意思是?卿九九点头,笑的心领神会:正是,你觉的呢?不行!舒清鸾毫不犹豫的否决,我不会同意的,靳大人也不会同意的。
相诗已在宫里找着那个关键的人物了,只要找出这段日子,是哪位太医给榆妃诊治的,便能想到对应的法子。
那又怎样?卿九九失笑摇头,看着舒清鸾的眼神里透着一抹坚定,估计相诗还未查出来,他们便已经杀人灭口了。
其实,清鸾又何偿没有想到呢?他们怎么可能会留下活口?所以,就算真的查出来,那又如何?不过只是死对对证而已,所以,这是最好的方法。
不行!舒清鸾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主意,亦是一脸坚定的看着卿九九,你和靳大人对我和王爷做已经够多了,我决不会再让你涉这个险的。
别说靳大人不会同意,就算靳大人点头,我也不会让你这般做的。
如果我们的安危要用你的一生,以及靳大人的幸福来换取,不管是我还是王爷,又或者是母妃和夙宁,都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九九,此事做罢。
我今日过来,并不是为了听你说这话的,而是与你商量对策。
一定能有别的办法的。
九姑娘,写意也赞同王妃。
站于舒清鸾身后的写意,也是一脸坚定的对着卿九九说道,说不定王爷那边已经有对策了。
王爷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还有,靳大人也一定会有法子的。
所以,九姑娘,莫须再提这个法子。
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赞同的。
舒清鸾重重的一点头,看着卿九九的眼神里透着一抹不认输的坚定与深沉。
卿九九沉视着舒清鸾,没再说话。
但也是赞同了舒清鸾的说法。
安陵王府南宫楀一脸阴森的站于书房的案桌前,那一撮被靳破天砍断的黑发,就那么参差不齐的凌散于他的耳际,右手抚一下那撮断发。
呯一拳重重的击在了案桌上,桌子随之微微的晃动了几下。
浑身上下透着一抹凌肃,眼眸里更是浮起一抹狠戾的杀气。
卿九九,你胆敢害本王母妃!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靳破天,你胆敢如此羞辱于本王,本王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你们给本王走着瞧!呯!书房的门被人重重的踢开。
南宫楀转身,在看到那踢开他房门的人时,阴沉的眸子里再度划过一抹恐怖的冷森。
双手紧握成拳,牙齿直咬的咯咯作响,靳破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到本王府上!站于门坎处的靳破天同样浑身上下透着一抹凌人的怒气,那盯着南宫楀的眼眸里,亦是散发着一抹阴鸷的肃杀,一步一步朝着南宫楀走去,怎么,安陵王伤了九儿,就打算这么不了了之了?本官说过,没有人可以伤害九儿一分!本官到你府上又如何?现在就让你双倍的偿还了九儿的伤!133 轻,废之!重,处死!133靳破天并没有进宫,而是来到了南宫楀的安陵王府。
南宫楀从尚书府出来,也并没有去榆妃的永陵宫,而是回了自己的安陵王府。
然后,南宫楀与靳破天,安陵王爷与兵部尚书,就这么在安陵王爷的府邸大打出手。
且,两人谁也没有让着谁,每一招每一式都欲置对方于死地。
几招下来,南宫楀和靳破天身上均是挂了彩。
然而,谁都是没有要停下收手的意思,依旧那么用着狠戾的招式对打着。
从书房到院子,一凌乱一片。
下人们谁也不敢上前劝架。
一个是自家主子,现在更是替皇上坐朝理政。
一个是皇上最得宠的大臣,手握兵权,莫说安陵王爷,就连皇后与太子也让其三分。
此刻,两人就这么大打出手。
南宫楀一掌打在靳破天身上的同时,靳破天也一定回以他一掌。
噗——!南宫楀后退几步,嘴里朝着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左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处,凌厉阴森的双眸如死神一般的盯着靳破天。
靳破天虽然没有如南宫楀这般的口吐鲜血,但是唇角同样有着血渍。
靳破天,信不信本王今日让你有来无回!南宫楀右手握拳,青筋凸起,腥红的双眸尽是浓浓的杀气。
哼!靳破天不以为意的一个冷哼,左手拭去嘴角的血渍,右手别于身后,眸中同样带着血腥,你若是有这个本事,就尽管可以试试!永陵宫奴才/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在意嬷嬷与林公公的挽扶下,从祈宁宫来到了永陵宫。
宫女太监们赶紧对着皇后鞠身行礼。
面呈紫色的榆妃毫无生机的躺于床上。
百里飘雪与温嬷嬷依旧还跪于床头,就连成太医也不曾离开过。
听到外面宫女太监们的声音,百里飘雪与瘟嬷嬷对视一眼,成太医,本妃不希望听到不该听到的话!百里飘雪对着跪于地上的成太医凌厉的说道,带着浅浅的威胁之意。
安陵王妃不希望太医说什么?成太医还没来得及出声,便是见着皇后一身肃严的迈坎而入,凤眸凌视着百里飘雪,可是有什么不能让本宫知道的?下官见过皇后娘娘!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奴婢/奴才见过安陵王妃!本宫听说榆妃病况有所好转,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皇后边说边朝着榆妃的床走去。
呀!要公公微微的一个惊呼,在看到脸呈紫色的榆妃,轻叫着惊呼出声。
小林子!皇后有些不悦的怒斥,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没见着榆妃娘娘正歇着!不懂规矩!边斥着林公公,边是视线朝着百里飘雪瞥去,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皇后娘娘,这……榆妃娘娘……这……这……林公公一手指着床上的榆妃,微微的发抖,那脸上的表情更是满满的惊吓,看着榆妃的眼眸瞪的如铜铃一般,这脸然怎么发紫啊,奴才……奴才怎么见着不太对劲啊!随着林公公这话,意嬷嬷亦是上前一步,呀!同样是一声惊,呼,然后退步走回皇后身边,皇后娘娘,奴婢见榆妃娘娘这不太对劲啊。
太医!皇后朝着榆妃瞥了一眼,然后怒喝着跪在地上的成太医,怎么回事!回皇后娘娘,榆妃娘娘她……王妃,不好了,出事了!成太医刚在如实的告之于皇后,榆妃已经中毒暴毙,便是见着一人火急火燎的小跑而来,喘着大气,脸上尽是慌乱。
混帐东西!意嬷嬷出言怒喝,皇后在此,竟然敢如此大呼小叫!自己掌嘴!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该死,不知皇后娘娘在此!奴婢该死!来人一听意嬷嬷的话,然后便是朝着皇后跪下,磕头求饶。
皇后娘娘,她是臣妾府中的环丫,不知宫中礼仪。
儿臣礼教无方,请皇后娘娘责罚。
百里飘雪对着皇后鞠身行礼请罪,然后则是转眸问着那战战兢兢的丫环,何事如此惊慌?王爷……王爷和靳大人在府里大打出手,谁也不让谁,那样子看起来,谁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已经……已经……打了好一会了,奴婢等人无奈,只能得进请示王妃。
那丫环虽依旧惧怕于皇后,但是却也是一股作气,将该说的话全部说完,然后垂头等着皇后与百里飘雪的示下。
混帐!皇后大怒,重重的往那桌子上一拍,靳破天,你是不是太大胆了!就算皇上再宠信于你,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尚书而已,竟然敢对皇子出手,还欲置皇子于死地,本宫倒是想看看是谁给的你胆子!小林子,摆驾尚书府!本宫亲自前往!皇后勃然大怒,眼眸里划过一抹凌厉的阴森。
是,奴才尊旨!林公公鞠身,扭着他那别扭又奇怪的步伐离开。
安陵王妃,随本宫一道前往!皇后瞪视着百里飘雪,离开之际,依旧不忘朝着成太医问道,太医,榆妃这是怎么回事!回皇后娘娘,榆妃中毒,下官无能为力,回天乏术,榆妃娘娘已经宾天!成太医如实以答。
啪!皇后一个巴掌甩向了百里飘雪,怒目前相视,安陵王妃,你好大的胆子!榆妃宾天如此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告之于本宫!皇后娘娘,臣妾……本宫现在没空听你解释!皇后直接打断了百里飘雪的话,用着杀气腾腾的眼神剐视她一眼:跟本宫一道前去安陵王府,榆妃的事情,本宫容后再与你算帐!皇后纤长的手指直指着百里飘雪,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则是愤愤的瞪一眼温嬷嬷与成太医。
这一眼无须多言,已是将她在表达的意思尽数的在那眼神里传递于温嬷嬷,然后一个转身,朝着屋门走去。
意嬷嬷赶紧快步跟上。
温嬷嬷用着担忧的眼神看着百里飘雪,想说什么,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用着那眼神将她的担忧与关心传递于百里飘雪。
百里飘雪对着她回以一抹会心的浅笑,然后一个转身跟上了皇后的脚步。
尚书府舒清鸾与卿九九达成共识后,正打算离开。
却见着林公公扭着他那别扭中带着怪异的步子,带着三个小太监出现于尚书府。
奴才见过安逸王妃!扯着他那尖细尖细的声音,心不甘情不愿一般的对着迈步至院中,正打算离开的舒清鸾鞠身行礼,那看着舒清鸾的眼神也并不见的有一份敬重之意。
舒清鸾冷冷的斜一眼林公公以及他身后的三个小太监,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林公公的身上,不紧不慢,不愠不怒却又似笑非笑的说道:林公公,这是要做何?请本妃进宫吗?可是皇后娘娘又有示下?奴才并非是请安逸王妃进宫!林公公同样似笑非笑一般的看着舒清鸾,然后线视落在了与舒清鸾并肩而行的卿九九身上,继续说道,奴才奉皇后娘娘懿旨,请卿姑娘进宫!卿姑娘,请吧!咱家已经在尚书府外备好车子了!边说边对着卿九九做了个请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般的怪异,动作也依旧还是那般的怪异。
舒清鸾步前一步,挡在了卿九九面前,沉戾的双眸森森的盯着笑的一脸阴森怪异的林公公,林公公,九九既非后宫,也非皇室之人,更与后宫妃嫔扯不上任何关系,本妃不觉的九九有与林公公并宫的必要。
皇后娘娘若有什么疑问,请她来问本妃!并没有要让卿九九跟着林公公进宫的意思,那看着林公公的眼神里更是透着一抹坚定不移,甚至于保护的意思。
林公公拧唇一笑,对着舒清鸾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浅笑,眼眸里更是透着一抹浅浅的嘲讽之意,然后讪然道:安逸王妃,有没有这个必要,可不是您说了算的。
皇后娘娘要见谁,好像也抡不到安逸王妃来插手。
奴才自知身份没有安逸王妃高贵,自然也管不到安逸王妃的所做所为。
奴才这只不过是替皇后娘娘传话而已,还请安逸王妃莫须为难了奴才。
奴才这屁股可受不起再一个五十杖了。
还请安逸王妃手下留情,让奴才留着这条狗命侍奉于皇后娘娘身侧,奴才感激不尽!边说边对着舒清鸾又是一个怪异的鞠身,只是这言语中却满满的尽是数落之意。
舒清鸾冷笑,依旧用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冷冷的直视着林公公,林公公这意思,可是在说你这五十大板是本妃赏的?奴才不敢!林公公不恭不敬的说道,还请安逸王妃莫为难了奴才,卿姑娘,请吧!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吧。
直接越过舒清鸾,对着卿九九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后用着半威胁般的语气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还交待了,若是卿姑娘不愿意,又或者有人故意阻挠的话,那就别怪奴才用粗的了。
奴才身份低贱,自是不敢对安逸王妃与卿姑娘有所冒犯的。
所以,卿姑娘,请随咱家走一趟吧。
卿九九淡然的抿唇一笑:那就有劳林公公带路了。
说完,对着舒清鸾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先回府。
舒清鸾凌厉的双眸直直的盯视着一脸仗势凌人般的林公公,一脸深沉中带着阴森的朝着林公公一点头,阴阴冷冷的说道:看来已经做足了准备了?林公公,是否觉的现在万事惧备,只欠东风了?还是说,皇后娘娘觉的九九便是这东风了?有劳林公公替本妃带句话给皇后娘娘。
林公公鞠身:安逸王妃请讲,奴才一定将话带到!微微的上前,凑近林公公的耳际,用着诡异森冷的声音轻道:小心吹了西风,陪了夫人又折兵可就不好了!冷冷的撇唇一笑,本妃不打扰林公公回宫复命,九九就交给林公公了,但是本妃也将话给搁这撩明白了,若是九九有一丁点的损伤,本妃一定追究到底,不管你是奴才还是主子!本妃说到做到,还请林公公好自为之。
写意,陪九九进宫!冷视着林公公,对着写意说道。
写意鞠身:是,王妃!安陵王府皇后与百里飘雪到安陵王府的时候,南宫楀与靳破天依旧还是挚不罢体一般的对打着。
靳破天略占上风。
院中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种于院中的树植已经东倒西歪,且还是连根拔起。
除了树植之外,偶见几处血渍,分不清是靳破天的还是南宫楀的,因为两人均是挂彩。
南宫楀接了靳破天重重的一掌,靳破天也是挨了南宫楀一剑。
所幸这一剑并没有刺中要害,只是在肩胛处,却也是流了不少的血。
两人身上均是穿着朝服,靳破天的朝服已破,南宫楀虽不见外伤,但却是内伤。
此时,南宫楀手执长剑,剑端直指着与他对峙的靳破天。
而靳破天则是赤手空拳,但同样是用着厉杀一般的眼神凌视着南宫楀。
于手中的兵器来说,很明显靳破天是处于下风的。
但是于伤势来说,却是南宫楀受的重一些。
南宫楀执剑,正欲朝着靳破天而去的时候……住手!皇后大怒的声音传来,随即便见着身着一件凤袍的皇后,在意嬷嬷的挽扶下,阴沉着一张脸从那月拱门走迈步朝着院中走来。
在看到院中这横七竖八一片凌乱,以及那对峙着均是受伤的两人时,皇后勃然大怒。
对着靳破天怒道:靳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安陵王爷下手!你眼中可还有皇上?微臣见过皇后娘娘!靳破天对着皇后躬身一作揖。
儿臣见过皇后娘娘!南宫楀将手中的长往地上一插,对着皇后作揖行礼。
王爷,你受伤了?见着南宫楀唇角的血渍,百里飘雪急急的朝着他走去,眼眸里尽是浓浓的抹之不去的担忧与关心,落雁,快去请太医!对着跟她一道出宫回府的丫环道。
靳破天,你该当何罪!皇后怒视着靳破天,手指指着靳破天的鼻尖,眸中阴森一片。
微臣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皇后娘娘明示!靳破天对着皇后不卑不亢的说道。
不知?!皇后阴眸凌视,好,本宫告诉你!靳破天,你罪该万死!一,你以下犯上!虽然皇上对你宠信有佳,但是你不过只是区区一个朝臣,却也敢对皇子大打出手。
罪,至死!二,你纵容卿九九对榆妃下毒,致使榆妃暴毙而亡!罪,至死!本宫念你对皇上向来忠心,且后宫不干政,本宫将你交于安陵王处置!狠狠的剐一眼靳破天,转眸向南宫楀,安陵王,打算如何处置靳大人,本宫绝不干预!皇后娘娘!南宫楀还未出声,靳破天便是先他一步冷冷的唤着皇后,第一,微臣没有以下犯上!若是微臣没有记错,微臣的官衔与安陵王爷并行,并没有因为安陵王爷是皇子,微臣是朝臣而屈居一等!这是皇上钦封的!所以皇后娘娘若说微臣以下犯上,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后娘娘质疑皇上?第二,皇后娘娘说卿九九毒害榆妃娘娘,何以皇后娘娘觉的是九儿所为?微臣同样没有记错,榆妃与臻妃中的毒一模一样,九儿给两位娘娘用的药也一模一样!九儿若是下毒,那是否应该是两位娘娘一起中毒?何以只有榆妃一人中毒?不如皇后娘娘给微臣一个解释!还有,皇后娘娘所说的榆妃暴毙一事,微臣毫不知情!靳破天似乎并没有多惧怕于皇后,且对于皇后口中的两条至死之罪,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给推翻了。
你——!皇后怒视着靳破天,很好!那么本宫现在就治你个对本宫不敬之罪!来人,将靳破天打入大牢!皇后娘娘,您又错了!靳破天再次驳着皇后,第一,后宫不得干政!第二,微臣官居一品,若真是治罪,也只有皇上才能治了微臣的罪!安陵王爷没这个权限,皇后娘娘您同样没这个资格!若是皇后娘娘今日非得将微臣冶罪了,依我天祈律例,皇后娘娘干政的同时,同样犯了对皇上及朝臣不敬之罪!轻,废之!重,处死!靳破天一字一顿的对着皇后说道,绝没有半点玩笑之意,且那看着皇后的眼神里更是充着一抹肃穆之意。
皇后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甚至是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意嬷嬷赶紧上前扶住皇后。
皇后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此刻用千变万化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青了,白了,黑了,灰了,然后又紫后,最后又是泛青了。
南宫楀对着皇后点了点头,以示靳破天所言句句属实。
按天祈朝律例,确有此一条。
皇后虽为一国之母,却不得对朝中大臣无礼。
后宫不得干政一条,是自苦以来便是有的。
但是天祈自建朝起,世祖皇帝为了对朝中大臣的敬重,以及更好的喝止后宫干政一事,在不得干政的基本上,又是加了那么一条。
后宫不得对朝中大臣无礼,轻,废除后位。
重,凌迟处死!后宫不得干政一条,自苦后宫女人都是知晓的。
但是对于不得对大臣无礼这一条,皇后还真是未曾听过。
南宫百川也不曾向她提起过。
见着南宫楀向她点头时,皇后脸上的表情更别提那叫一个五彩宾纷的精彩了。
很好!皇后怒然的一个甩袖,阴森冷厉的眼神直神着靳破天,一字一顿道:靳大人,本宫一定记着你今天说的话!意嬷嬷,回宫!意嬷嬷重重的瞪一眼靳破天:是,娘娘!靳破天对着皇后的背影毫不愄惧的一作揖,讪然道:微臣谢皇后娘娘大恩!前方,皇后的身子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是一片的死寂,唇角更是狠狠的一抽,那垂放于凤袍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尖硬的护甲硌刺的她那细皮隔肉的手掌生疼,但是却浑然没有感觉。
皇后的身影渐行远之,靳破天看着那渐远的皇后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弯弧,用着刚刚好够皇后听到的音量对着南宫楀道:本官不打扰安陵王爷与王妃,告辞!说完,一个转身,离开。
王爷……百里飘雪一脸心疼又担忧的看着南宫楀,然后又是自责中带着歉意的对着他侧身一鞠,妾身办事不利,既帮不到王爷的忙,又害的母妃惨殁,请王爷责罚!她的声音有些哽,这段日子来,她是真的将榆妃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一般的看待与照顾的。
但是,现在却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就那么惨死于自己的眼前。
靳破天,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南宫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腥红的双眸里充满着血腥与弑杀。
然后……噗—!又是一口鲜血从南宫楀的嘴里吐出。
王爷!百里飘雪惊,便是见着南宫楀整个人一歪,双眸一闭,就那么倒下。
来人,快来人!百里飘雪大喊。
……老太太并没有陪着舒紫鸢回东宫,而是与舒紫鸢一道先来了皇后的祈宁宫。
舒紫鸢听从了老太太的话,将自己那本已经没有再用竹板固定的右手,更一次用竹板固定后就那么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到祈宁宫的时候,并未见着皇后的身影。
当然,这个时候,皇后还在安陵王府。
倒是与被林公公请进祈宁宫的卿九九遇了个正着。
这是老太太自卿九九离开相府后,初次与卿九九相遇。
奴才见过舒老夫人,见过侧妃娘娘!林公公用着他那怪异的举动向着老太太与舒紫鸢行礼。
民女见过舒老夫人,见过舒侧妃。
卿九九同样朝着老太太与舒紫鸢行礼。
对于在祈宁宫见着卿九九,老太太微显的有些吃惊。
舒紫鸢更是用着一抹疑惑不解中带着微微恨意的眼神盯着卿九九。
哟,小九啊!你怎么也在这?老太太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卿九九,不再似之前那般的集喜爱与疼爱于一身,这眼神里倒是带着一抹浅浅的似笑非笑,还有一抹隐约可见的责怪与质问。
回老夫人,卿姑娘是奴才奉皇后娘娘旨意请进宫的。
林公公先卿九九一步回了老太太的问话,然后一脸讶异的看着舒紫鸢道,呀,侧妃娘娘这手是怎么了?奴才送舒侧妃回相府的时候可都是好好的,这怎么才几日功夫,这手就这样了?可有传太医诊过了?奴才这就去替舒侧妃传了太医。
说罢,也不顾老太太与舒紫鸢说用不用得着,便是迈着他那十分不雅的姿势,翘着那还隐隐作痛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看起来十分吃力的走着,去给舒紫鸢传太医了。
老太太用着一抹沉沉的眼神,高深莫测的看着卿九九,然后讪然一笑,道:小九,近日过的可好?可有想到我这老婆子?不过老婆子倒是挺想念的小九。
对了,这次回来,你师傅可有与你一道回京?老婆子这可是还等着与你师傅他老人家见上一面的。
老身很好奇,是怎么样一的个师傅才能调教出小九这样的一个可人儿?老太太这话明着听起来像是在夸着卿九九,可是那细细的品味起来,可就不是这么一个味了。
那绝对是很委婉的在挖苦着卿九九。
自然,这挖苦中还带着一抹质疑与斥责。
当然是为了卿九九的身份立场,还有上次故意扭曲了曲宛若月份不符一事,甚至有可能云姨娘小产一事,也是有待怀疑。
卿九九抿唇一笑,对着老太太很是恭敬的说道:老夫人的好意,九九在这里先替师傅谢过了。
师傅向来不喜拘束,喜欢到处游历,所以没与九九一道回京。
若是有机会,九九一定让师傅见见老夫人。
卿九九一脸诚挚的对着老太太说道,并没有显示出半点的不敬与不悦,依如往常那边的与老太太熟念与客气。
是吗?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卿九九,那老身可就等着这一天了。
小九可别让老婆子我等得太久了。
不过老身倒是好奇了,这皇后又是为了何事请小九进宫?小九与皇后相识吗?母亲,何时本宫请何人进宫,竟是还需要向您老人家报备了?!卿九九还未出声回答,老太太的身后便是传来了皇后深沉冷厉带着微怒的声音。
老身见过皇后娘娘,老身不敢!臣妾见过母后!民女见过皇后娘娘!老太太与舒紫鸢转身,与卿九九一道对着皇后行礼。
皇后冷冷的朝着老太太与舒紫鸢斜了一眼,对于老太太的出现,并没有太多的欢喜与欢迎,更多的则是隐隐的不悦。
越过老太太与舒紫鸢,朝着自己的凤椅走去,在经过卿九九身边时,露出一抹阴森的冷笑。
皇后……本宫知道母亲今日进宫所谓何意!老太太正欲对皇后出言,却是见着皇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脸面无表情中带着微怒的盯视着老太太与舒紫鸢,冷冷的说道,不过现在,本宫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没空暇的功夫来应接母亲。
既然母亲已经将鸢儿送回宫,那么母亲可以请回了。
意嬷嬷,送老夫人出宫!不给老太太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这么对着她下了逐客令,完全不给老太太这个母亲半点面子。
听此,老太太的脸色十分的不好,沉如锅底一般的黑了。
倒是没想到皇后竟是这般的不给自己这个母亲面子,就这么当着舒紫鸢与卿九九的面,直接给她下了逐客令。
虽然她贵为皇后,是一国之母,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她的母亲。
老太太脸色拉黑的同时,那布着皱纹的唇角更是狠狠的一抽。
老夫人,这边请,奴才送您出宫!意嬷嬷对着老太太很是恭敬的微鞠着身子,朝着宫门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老太太的脸再次由锅底变成了锅盖,对着皇后咬牙鞠身沉声道:老身谢过皇后娘娘好意,这就出宫!鸢儿,以后在宫里,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不等舒紫鸢开口,一个甩袖,怒然离开。
母后,臣媳……舒紫鸢有些战战兢兢的对着皇后鞠身。
本宫现在不想听你多说!皇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脸阴沉森冷的凌视着她,手指更是直接指着舒紫鸢的鼻尖,怒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打的那份小心思!本宫今儿就把话给你挑明了,你若是安份守己,本宫可以让你衣食无忧,坐稳了侧妃的位置。
但若,你心术不正,别怪本宫不念情!别以为将老太太给搬出来了,本宫就会卖了这个面子!本宫告诉你,这一招对本宫无用!给本宫滚回东宫去!皇后直接就这么当着卿九九的面,毫不留情的轰着舒紫鸢,似乎是要将刚才在靳破天那里受到的屈辱全部的发泄于舒紫鸢身上。
也合该是舒紫鸢凭白无故的受了这份气了。
若是她与老太太直接回了东宫,并没有出现于皇后的祈宁宫。
那么这会,也不必受这等的气。
就算如果刚才是卿九九先出声于老太太之前,那么受这等气的也不会是老太太与舒紫鸢,而绝对是卿九九。
只是,一来老太太有些倚老卖老。
二来,舒紫鸢更是不识抬举。
是以,也就这么成了卿九九的替罪羊。
臣媳告退!舒紫鸢对着皇后一鞠身,一脸委屈而又不甘的退下。
卿、九、九!等老太太与舒紫鸢离开,皇后的怒意终于再一次指向了卿九九。
重重的一拍桌,凌视着卿九九,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你该当何罪!卿九九不急不燥,不慌不乱,不惊不惧的对着皇后一鞠身:民女不知所犯何罪,请皇后娘娘明示!啪!皇后再一次重重的拍桌而起,阴沉的双眸如死神一般的剐视着卿九九,不知?!很好!果然和靳破天一个鼻孔出气!既然不知罪,那就好好的在本宫的祈宁宫呆着,本宫会让你知道自己所犯何罪!来人!皇后一声怒喝。
奴才在,娘娘请吩咐!林公公迈着怪异的步子应声而入。
皇后手指一指卿九九:带下去,好好的招待着!本宫倒是要看看,她到底知不知罪!是!林公公鞠身,然后对着卿九九恶言相向,卿姑娘,莫不成还在咱家命人将你抬了不成!……春华宫夕阳斜下,天渐黑,掌灯点起。
相诗急匆匆的,几乎是用着小跑的速度进了南宫夙宁的寝宫,公主,奴婢已经查出这段日子是哪位太医给榆妃娘娘诊治了。
南宫夙宁抬眸:谁?胡太医!相诗一脸肃穆的说道,不过已经死了!死了!南宫夙宁噌下站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相诗。
相诗点头:是!是在御药房发现的,初步断定是不慎从二楼踩空楼梯,摔下至死的。
南宫夙宁怒:没想到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好一个踩空楼梯,摔死!好一个杀人灭口!还有!相诗眉头深拧,一脸的深沉,对着南宫夙宁沉声道,九姑娘被皇后带进祈宁宫了。
写意陪着她一道进宫的,但是皇后却没有对写意怎么样,只是将九姑娘给关了起来,写意则是让她回了王府。
老婆子!南宫夙宁暴粗,双眸深沉中透着一抹愤怒,你若敢动九九一根头发,本宫一定对你不客气!别以为父皇不在了,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信不信本宫与你同归于尽!公主……相诗一脸担忧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如果她真要与皇后同归于尽的话,那只怕是谁也没办法阻止的。
南宫夙宁转眸看着相诗,沉声道:放心,现在还不到同归于尽的时候!相诗长舒一口气。
夜一片寂静皇后独自坐于凤椅上,就连林公公与意嬷嬷也被她遣散。
凤袍在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那长长的护甲,双眸直视着前方,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本宫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突然之间,皇后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逞笑,弯弯的双眸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本宫已经等候多时,就连小林子与意嬷嬷也都遣散了。
怎么,你还不现身吗?134 入牢134皇后伸手拿过放于桌子上的那杯茶,揭起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杯沿。
视线也是从前方移到了自己手中的瓷杯上,唇角依旧噙着那抹浅浅的弯笑,没有要喝茶的意思。
一抹身影如箭一般的从宫门疾步飞入,然后在皇后面前五步开外站立。
一件湛蓝色的锦袍,百里青鹤阴沉着一脸张,就那么用着鬼魅一般的眼神凌视着皇后。
皇后放下手中的杯子,悠娴的从凤椅上站起,对着百里青鹤露出一抹浅笑,走至他面前,双眸定定的望着他,本宫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用着一抹自认为十分了解百里青鹤的眼神,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是吗?百里青鹤冷哼,冷冽的双眸就那么如箭一般的凌视着皇后:如果你敢动九九一根头发,我定会让你悔不当初的!皇后浅笑,点头:当然!本宫绝对相信你一定会这么做的。
不过本宫倒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卿九九,竟是能让你这般的在意?甚至为了她可以夜闯本宫的祈宁宫?倒是让本宫有些怀疑,这卿九九的身份了。
真的只是你的一个养女吗?还是说,另有别情?略显有些探究中带着疑问的看着百里青鹤,虽然与百里青鹤之间一直保持着两步之距,但是那看着百里青鹤的眼神,除了那探究与疑问之外,更是带着另外的一种别有用情的情愫。
百里青鹤往后退开两步,再一次与皇后之间拉开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冷冷的面无表情的一笑,皇后娘娘有这个闲情来好奇这些,倒不如先顾好了自个的后路再说!呵呵!皇后不以为意的浅笑,弯弯的凤眸就那么直视着百里青鹤,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本宫听说,鸾儿还在相府的时候,你还去过相府?啧啧啧。
未等百里青鹤出言,皇后便是一脸替他不值的摇了摇头,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声:百里青鹤真不愧是百里青鹤,永远都是百里青松比不上的。
虽然百里青松长着一脸与你一副一样的脸,但是却永远不及你的一半。
怪不得,当年沈惠心用尽了心机手段也要得到你。
只可惜……又是一阵婉惜的摇头,只是脸上的脸情却是略显的有些扭曲,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百里青鹤不是百里青松。
不过她倒也是十分的识相,知道你心里有没他,却也不介意退而求其次的扑入百里青松的怀里。
不管怎么说,就凭着百里青松那张与你一副一样的脸,本宫想来,也该是让她心有所安慰了。
舒箐!百里青鹤一声怒喝,直接就唤着皇后的闺名,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陈年旧事!九九在哪!呵!皇后又是一声冷笑,似笑非笑中带着一脸阴森的看着百里青鹤,再度朝着他迈进一步,微微的抬头,双眸与他平视,用着不轻不重的声音不缓不慢的说道:怎么?还怕本宫吃了她不成?你放心,不看在靳破天的面子上,就算看在你百里青鹤的面子上,本宫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本宫一定会好吃好住的供养她。
她可是你最疼爱的养女,本宫又岂会做伤害她的事情而让你伤心呢?本宫又怎么舍得呢?本宫可不是沈兰心,竟将你的一片真心贱踏在地……啊——皇后一声惨叫。
没有可以在我面前中伤兰心,就算你是皇后又怎么能?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兰心的一句不是,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百里青鹤毫不客气的拿起皇后那摆在桌子上的茶杯,就那么朝着皇后扔了过去。
且还是朝着她的额头扔去了。
是以,瓷杯砸中了皇后的额角,茶水泼了她一脸又一身。
百里青鹤这杯子扔是可是半点不留情的,且就是对准了皇后的脸扔过去了,又是在皇后毫无准备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还正是皇后得意的时候。
是以,可以说是重重的就那么扣在了皇后那一脸精致的脸上。
然后则是皇后的额角渗出了血渍。
皇后只觉的一阵的头晕目炫,然后便是一阵疼痛传来,接着便是在一股暧暧的液流顺着她的额角淌了下来。
百里青鹤,你敢这般对待本宫!皇后一脸怒视着百里青鹤,眼眸中充满腾腾的杀气,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人处置了卿九九!那你可以试试,是你下的令快,还是我的手快!百里青鹤冷视着皇后,不带一点感情的说道,且看着皇后的眼眸里也尽是杀气,舒箐,你最好别让我查出来,当年的事与你有关!否则,就算你是皇后,我一样不会放过你!我说过,事关兰心,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哈哈哈……皇后突然之间大笑起来,她的笑声有些狰狞,有些疯狂,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异显的是如此的诡异与森冷。
然后阴沉着一张脸,再加之那顺着额角挂着的一条长长的血渍,让她更起来更是多了一份狰狞。
对着百里青鹤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放过?允许任何人伤害沈兰心?百里青鹤,你是在与本宫说笑吗?沈兰心命丧相府,谁都知道是舒赫纵着曲宛若那贱人做的!怎么,本宫也没见你对他们怎么样嘛。
曲宛若害的不仅仅是沈兰心,还加害于沈兰心的女儿,百里青鹤,你有这个能耐就去对付舒赫和曲宛若!在本宫这里逞什么能!你放心,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是若让我知道,兰心的事与你也有关系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于你!皇后娘娘,你自己好自为之!还有,我再警告你一次,若是你敢动九九一下,我一定加倍在你身上讨回来!说完,不等皇后再说什么,一个转身迈出宫门,然后消失在皇后的眼前。
百、里、青、鹤!看着那消失于自己眼前的百里青鹤,皇后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然后是直接将那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落,本宫不会就这么算了得!本宫一定会让你后悔当年的选择!本宫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毁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更别提是沈兰心那个贱人!既然沈兰心死了,那就由她的女儿来受了!本宫一定让她不得好死!夏君拂该死,沈兰心同样该死!正好,现在她们俩的儿女凑到了一起,那本宫就好心的送他们一程,让他们下去陪了夏君拂与沈兰心!百里青鹤,你等着,本宫一定说到做到!皇后阴森沉戾,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就那么在寂静的祈宁宫里轻声的回荡着。
疏不知,皇后这话却是一字不漏的落在了宫门外,一抹黑影的耳朵里。
然后便是见着那抹影子,悄无声息的离开,并没有让皇后有所发现。
……东宫哗啦!舒紫鸢将桌上那锦帛一拽,桌上所有的东西摆设全都落地,然后舒紫鸢一个重重的将那八角小圆登一踢,百里飘絮,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给我脸色看!你别以为当了太子妃,又怀了孩子就一蹦三尺高了!你肚子里的那块肉能不能长大生出来,那还是个未知数!你给我等着瞧!我舒紫鸢一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的,舒紫鸢在去给百里飘絮请安的时候,百里飘絮不止没给她好脸色看,更是对着她拐弯抹角的一翻冷嘲热讽。
百里飘絮向来不喜欢舒紫鸢,那是事实。
可以说,百里飘絮与沈惠心母女对于相府的人,没有一个是喜欢的。
就连舒清鸾,母女俩也不曾喜欢过,更何况中是舒紫鸢这个曲宛若生的庶女!如今更是牵制着她在东宫的身份地位。
就算她稳坐着太子妃的位置,但是却也是绝不可以掉以轻心,放松警剔了对舒紫鸢的防范。
是以,百里飘絮就从来没喜欢过舒紫鸢。
其实对于这一点,皇后也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二人在皇后面前一直都保持着友爱互谦的样子,便是对于两人之间的暗斗,皇后可是看的很清楚的。
再者,若说喜欢,不管是百里飘絮还是舒紫鸢,皇后都没有真心的喜欢过她们。
只不过是为了让南宫佑这太子之位坐的更稳,所以才不得不立百里飘絮为太子妃的同时,也立了舒紫鸢为侧妃。
如此一来,百里青松与舒赫自是都会站于南宫佑一边。
莫说百里青松与舒赫知道皇后的用意,就连百里飘絮与舒紫鸢亦是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对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集荣宠与华贵于一身的位置,又有哪个女人会不动心呢?所以,百里飘絮才会那般毫不犹豫的放弃南宫楀而选择了南宫佑,为的便是坐上太子妃,然后到时候顺理成章的坐上皇后的位置。
侧妃娘娘请息怒!一宫女战战兢兢的站于舒紫鸢的身侧,鞠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气坏了身子,那岂不是更中了太子妃的下怀?太子妃不就是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而已。
又不是说一定生得出来的,这怀胎十个月,那可是说不准备发生什么事情的。
再说了,这十个月没事发生,那也不一定就生得出儿子了。
到时候若是生个不带把的,看她还能得意吗?舒紫鸢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说的头头是道的宫女,似乎并没有怎么见过,有些面生不过却又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
奴婢该死,奴婢死!见着舒紫鸢默不作声,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个不停,那宫女一个心惊胆战的扑通一下,往地上一跪,然后对着舒紫鸢不断的磕着头,求饶,侧妃娘娘怒罪,奴婢该死,奴婢多嘴!侧妃娘娘恕罪!你叫什么名字?舒紫鸢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十分优雅的抖了抖自己的裙摆,一脸好整以暇的俯视着这宫女。
奴婢元冬。
跪于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舒紫鸢俯视着她,眼眸里划过一抹森冷。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对着舒紫鸢又是猛的直磕头。
本宫让你说,你就说!舒紫鸢微斥。
是,是!元冬点头,依旧跪于地上,双手伏地,额头也几乎已经贴在了地上,断断续续的说道:奴婢觉的,虽然太子妃身怀有孕,不过……那能不能生得下来还不一定。
谁知道这怀胎十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再说了,就算这十个月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也不定能生出个带把的,如果到时候生个女儿出来,看她还能像现在这般的得意不成!虽然摸不清楚舒紫鸢让她重复一遍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也不敢有所怠慢的重复了一遍,然后依旧双手伏地,额头贴地等着舒紫鸢的示下与处罚。
舒紫鸢突然之间抿唇露出一抹阴阴森森的奸笑,你说的没错。
怀胎十月,那可说不定。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就好似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就那么被那死老太硬生生的踢没了吗?更何况这里还是东宫,虽然正式册立的只有百里飘絮那个正妃和她这个侧妃,但是南宫舍的侍妾可不止一个。
谁又能保证那些个侍妾不眼红身怀有孕的太子妃呢?谁又能保证那些个侍妾不眼红太子妃这个位置呢?侧……侧妃娘娘?元冬微微的抬眸,一脸不解的望着笑的一脸奸阴的舒紫鸢。
起来!舒紫鸢一脸好心情的对着元冬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本宫觉的你说的很是有道理。
以后就在本宫身边做事,做的好了,本宫自然有赏不会亏待了你!谢侧妃娘娘,谢侧妃娘娘!元冬对着舒紫鸢直磕头道谢,然后起身,往舒紫鸢身后一站,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为侧妃娘娘办事,一定忠心不二,绝不让侧妃娘娘失望。
如此甚好!舒紫鸢笑的一脸深沉,太子妃怀了太子殿下的子嗣,本宫自是为她高兴了。
眼下太子殿下又未回宫,本宫与太子妃情同姐妹,自是应该好好的照顾着太子妃的。
这事本宫就交于你去做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元冬,事成,你便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元冬对着她赶紧一个鞠身:谢侧妃娘娘!奴婢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很好!舒紫鸢脸上的阴笑更浓了。
……安逸王府知情的伤势在如画等着的悉心照顾与调理下,慢慢的见好。
三四天过后,便是能下床走动了。
卿九九自那日被林公公请进皇后的祈宁宫后,便是一直未见出宫。
不管是舒清鸾还是靳破天,都不曾见过她一面。
舒清鸾多次去祈宁宫向皇后请安,却每次不是被林公公拦在宫门外,便是被意嬷嬷拦在了宫门外。
皇后甚至直言挑明了,请安可以,若是别有居心,请回!靳破天同样去过祈宁宫,却是被意嬷嬷一句话同样拦在了宫门外。
靳大人难道不知道朝臣不得随意进入后宫的吗?靳大人身为一品大臣又深得皇上深信,莫不成是想在皇上不在宫之际,欲对皇后不敬?若是想给皇后请安,奴婢这厢替靳大人传了这份心意。
若是为了其他事情,靳大人请回!意嬷嬷,本官不想打扰皇后,也不愿意步入后宫,更不想对皇后不敬!本官只想请皇后娘娘交出九儿!若不然,体怪本宫不客气!靳破天怒视着意嬷嬷。
意嬷嬷依旧用着不慌不乱的声音回道:靳大人,您这可真是叫奴婢狠难了!皇后娘娘现在正忙着处理榆妃娘娘的身后事,卿九九涉嫌毒害皇上的妃嫔,身后后宫之首,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拿个要犯,竟是何时得向靳大人你报备了?靳大人,您若是这么有空,就该把这精力放于辅助安陵王爷理朝上。
而不是在这里管着皇后娘娘处理后宫之事。
再说,皇后娘娘处理后宫也轮不到你区区一个朝臣来插手!靳大人,容奴婢提醒您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不得对朝臣无礼。
难道说区区朝臣就可以干涉后宫之事,对皇后娘娘无礼了?靳大人,奴婢言尽于此,您请回!说完,不给靳破天说话的机会,直接一个转身进了宫门。
四天过去了,谁也没见过卿九九,也不知道卿九九现在怎么样了,皇后是否有对她做过什么。
正当靳破天打算夜闯祈宁宫时,百里青鹤却是意外的来到了尚书府,制止了他的举动。
师傅?靳破天不解中带着讶异的看着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扫一眼一身黑色夜行衣打扮的靳破天:去哪?你别告诉为师,你身装束是要去祈宁宫?靳破天如实的点头:九儿被皇后带走了,这些天不止我没见过她,就连王妃也不曾见过。
我怕九儿会有危险,打算去祈宁宫探个究竟。
胡闹!百里青鹤一声怒喝,精睿的双眸沉视着靳破天,破天,你做事向来冷静有分寸,何以一遇着九九的事情,你就这般的方寸大乱?师傅,我……靳破天张嘴。
为师知道你与九九感情好,那丫头的心思,为师一清二楚。
可是,破天,你可有曾想过,你对她对又是怎么样的一份心?百里青鹤看着靳破天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真就这样夜闯祈宁宫,你觉的皇后会没有做准备吗?她这么做就是等着你去自投入网!南岭那边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
太子殿下正往回赶。
你若是再在这个时候出个什么事情,让皇后抓到了把柄,岂不是等同于断了王爷的一臂?虽然觉的百里青鹤说的完全正确,但是一想到卿九九被皇后扣着,而他不止见不着,甚至都不知道九九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靳破天的心里犹如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咬着一般难过与痛苦。
重重的一闭眼,深吸一口气,一脸沉寂的对着百里青鹤道:师傅说的,破天并不是没想过。
但是,我不能看着九九有危险却不管不顾。
我知道,皇后一定是设好了陷阱等着我前去。
也知道,若是真落在了她手里,她会以朝臣夜闯后宫行宫,对皇上不敬之罪让南宫楀将我关入大牢。
如此,王爷便是孤立无援了。
可是,师傅,九儿不是别人,她是九儿,我不可以对她不管不顾。
我一定要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才能安心。
你既然这么在意她,那为何当初还和柳望亭的女儿搞的不清不楚!啊!百里青鹤大怒,腥红的双眸凌视着靳破天,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伤九九的心?你可有看到她内心的痛?为了你,她的那一份强言欢笑?百里青鹤的这话,沉沉的击重了靳破天。
只见靳破天的身子猛的一个僵硬,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深的痛苦。
百里青鹤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慈爱中带着宽慰的说道:师傅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师傅很庆幸,你并没有因此而酿成大错,也知道你对九九的那份心。
放心吧,九九不会有事的。
至少现在,皇后还不会对九九做什么。
但是,若你真是夜探祈宁宫了,那就一定得出事。
相信九九也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破天,听师傅的话。
靳破天再一次沉沉的一闭眼,又是深吸一口气:破天从来不曾对师傅的话有任何的怀疑。
百里青鹤点了点头:那就好!九九不会有事,我们该是商量下接下来的事情了。
估计着,太子殿下这几天也该到了。
所以,这个时候,你一定不能出事。
靳破天重重的一点头:师傅放心,破天知道该怎么做。
南宫楀那边已经都做好准备了。
好!百里青鹤很是满意的一点头,等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也该是时候为你和九九准备大婚一事了。
师傅?靳破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抿唇一笑:别以为师傅不在你们身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为师现在很严肃的警告你,若是你敢让九九伤心,为师决不答应的!听到没有!卿九九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于这个徒弟加养女,百里青鹤甚是喜欢。
当他知道卿九九对靳破天的那份感情时,更是为靳破天感到开心。
也是乐见于两人能在一起。
其实说句实话,若是让卿九九嫁于其他人,他还真是舍不得。
却是没想到这孩子倒是与他想到一块去了。
看上了靳破天,如此倒也是圆了他的一个梦。
他与兰心相知相识又相恋,却是没能在一起。
所以他终身不娶,只想守着与兰心的那段曾经拥有的感情。
对于靳破天与卿九九这两个徒弟,更是非常的满意。
如果他们真能在一起的话,他是十分乐见其成了。
只是没想到,这中间竟是会出现了柳望亭的女儿这么一个小插曲。
虽然最后靳破天并没有因此而酿成大错。
但是那段日子来,卿九九的伤心,他这个当师傅的自也是完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
对于这个徒弟加养女,百里青鹤是非常了解的。
如果不是因为柳悠娴是南宫佑放在靳破天身边的人,如果说柳悠娴是真心的喜欢靳破天,真心的对他好。
那么那个傻孩子是绝对会真心诚意的祝福于他们的。
这一点,倒是与他如此的相似。
当初的他在得知沈兰心与舒赫的事情时,也是那般的愤怒。
他甚至想过要去质问沈兰心,明明和他相约白首,却为何会与舒赫那般。
但是当他见到沈兰心,在她的眼眸里看到那一汪眼泪时,却是再怎么都狠不下心来责怪质问于她。
最后,沈兰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就那么当着他的面,硬生生的将那乎之欲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然后十分冷静的说了一句话:鹤,对不起!或许注定我们有缘无份!会有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走进你的生命。
然后就那般恋恋不舍的看他一眼,最终转身离开。
这个世上,除了沈兰心,再没有一个女子能走进百里青鹤的心里。
也再没有一个女子能及得上沈兰心的好。
百里青鹤看着那潇然落寂,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离开的倩影,心里这般对自己说道。
虽然沈兰心很是努力的没在他的面前落泪,但是了解她如百里青鹤者,又怎么会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那硬生生的被她逼回眼眶里的眼泪,就那么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而下,怎么都止不住。
痛的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对人。
纠的不止是一颗心,而是一双心。
百里青鹤这辈子最遗憾的一件事,那便是对沈兰心放手。
因为他知道,只要是沈兰心决定的事情,那便是谁也没法改变了。
如果当初,他带着她远离,或许兰心便不会那么早早的离世。
只是,世事无如果。
他,悔不当初。
唯只能将当初对兰心的承诺付诸在她的女儿,舒清鸾身上。
就算她是舒赫的女儿,他同样当她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疼爱与信任。
不为别的,就只因为她是沈兰心的女儿。
所以,只要是舒清鸾想做的事,不管正确与否,他都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支持她。
且,他深信,兰心的女儿自然是与兰心一样。
事实也证明,他的想法是对了。
鸾儿果然没让他与兰心失望。
……安逸王府夜舒清鸾坐于软榻上,手里拿着那个新婚之日南宫樾给她的木盒,脸色显的很是沉重。
她一直在猜测着这个盒子,为何娘亲的东西会在宁国公府?其实这段日子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还真是没有那么多的功夫来猜测这个盒子与百里青松的关系。
又为什么,明明盒子里的东西是娘亲与百里青鹤的,可为什么却会是落在了百里青松的手里。
到底百里青松在这里又扮演着一个什么身份。
然而,今天突然之间却是脑子里就那么闪过了一个不太可能却又最是可能的念头。
然后,便是现在这般,她坐在软椅上,右手拿着这木盒,左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处,沉厉的双眸就那么盯着木盒上那刻着的松树图案。
舒清鸾很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去,但是似乎只有这个才是最接近于事实的。
不然,又怎么解释呢?写意陪在她的身边,见着那一声不吭,一脸沉重的舒清鸾。
写意亦是不敢出声,只是静静的站于她的身后。
咻——!一支短箭穿破格子窗上的油纸,直朝着舒清鸾射来。
王妃,小心!写意一个凌空翻身,很是敏捷的接下了那支短箭。
只见短箭上刺着一张纸条。
写意欲拿下那张纸条,却听见舒清鸾不慌不乱,十分淡定的声音响起:聂公公,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喝杯茶吧。
不然倒是显的我安逸王府是这般的小气了,竟是连杯茶也喝不起。
写意正好将纸条从短箭上拿下,欲递于舒清鸾,乍听这么一说,倒是整个人微微的僵了一下,那拿着纸条的手更是僵在了半空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舒清鸾。
然后,写意还未回过神来,便是见着那关着的屋门打开,而后聂进大摇大摆的迈坎而入。
笑的一脸果然没令他失望的表情朝着舒清鸾走来:安逸王妃果然是安逸王妃,倒是奴才失礼了。
舒清鸾对着对面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聂公公请坐,写意奉茶。
写意一鞠身,转身去倒茶。
安逸王妃不好奇,奴才为何三更半夜前来打扰吗?聂进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清鸾。
舒清鸾抿唇浅笑:不好奇,想着,聂公公也该是时候来了。
哦?倒是聂进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笑看着她:原来安逸王妃早就等着奴才了。
怎么是清鸾等着聂公公呢?不应该是聂公公要见清鸾吗?舒清鸾反问,笑的一脸灿烂如花。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门外传来寒叙急切而又惊慌的声音,然后便见着寒叙迈坎而入,在看到屋内的聂进时,微微的怔了一下,倒是显的有些不知是否该当着聂进的面说接下来的话。
寒叙,有什么事尽管说,聂公公应该不算是外人。
舒清鸾看一眼聂进,对着寒叙道。
寒叙看一眼聂进,然后朝着舒清鸾走来,一脸凝重的说道:王爷被关入大牢了!------题外话------亲,为神马军婚文那边木有人去支持嘞?哭~~~~~~~~135 想我吗?135他们凭什么把王爷关入大牢!舒清鸾还没出声,端着茶杯进来的写意便是一声怒叫,眼眸里透着愤恨。
舒清鸾重重的一咬唇,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寒叙:以什么罪把王爷关入大牢!刺杀太子殿下!寒叙道。
舒清鸾拧了下眉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刺杀南宫佑?怎么……看一眼坐在她对面的聂进,最终还是没将后面的那句话给说出来,皇上怎么说?寒叙摇头:皇上好像并未随王爷和太子一道回来。
聂公公。
舒清鸾转眸向聂进,精睿的双眸直视着他,现在是否该说说你的来意了?我想,既然聂公公人都坐在这里了,那应该就不用我去看那张字条,然后再猜测聂公公的用意了吧?舒清鸾一脸沉寂的看着聂进。
聂公公请用茶!写意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将茶杯双眸奉至聂进面前。
聂进接过写意奉上的茶,往一边的桌子一摆,然后从椅子上站起,直视着舒清鸾:安逸王妃觉的奴才应该是为了什么事情前来呢?奴才倒是很有兴趣听听王妃的看法。
还有,似乎王妃对安逸还不够被太子殿下关入大牢一事并不怎么担心。
是王妃觉的安逸王爷一定有办法脱险呢,还是王妃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舒清鸾浅浅的弯唇一笑,也不从椅子上站起,与聂进面以面的站立,双眸更是一眨不眨的与他直视着,然后唇角一弯,聂公公觉的如何才算是担心与牵挂?是否在寒叙说王爷被关入大牢时,清鸾第一反映应该是带着寒叙等人直冲大牢?又或者冲到东宫前去质问太子殿下,凭什么将我们王爷关入大牢?还是应该抄家伙劫牢?如果清鸾没有猜错的话,聂公公前往应该也是为了这事吧?应该是父皇出宫前有什么话交待于聂公公吧。
舒清鸾一脸自信的看着聂进道。
聂进抿唇浅笑,似乎对于舒清鸾的反应很是满的样子,然后轻点着头一边说道:安逸王妃果然是安逸王妃,皇上没有看错。
是,没错,皇上临行前确实有交待过奴才。
奴才身为皇上身边的御前大太监,皇上出行,理应随同。
但是,此次皇上却并没有让奴才随同。
安逸王妃可知是为何?父皇的圣意,清鸾不敢随意猜测。
聂公公还是请直言。
虽是心里明白南宫百川让聂进留在宫里是何用意,但是却绝不能在聂进面前显露出来,是以舒清鸾只是浅笑着看着聂进。
王妃大可放心,既然奴才这会已经站在王妃面前,那就表示奴才一定是向着王妃的。
所以,王妃不管说什么都不需顾忌,尽管直言。
聂进一脸诚心诚意的看着舒清鸾道。
舒清鸾微微一笑:那清鸾替我们王爷谢过聂公公好意。
说着,对着聂进鞠了鞠身。
只怕这一次,安逸王爷是大祸了!聂进沉沉的看着舒清鸾,一脸沉重的说道,皇上让奴才留下,一来是监视着皇后娘娘。
二来自是助王妃一臂之力。
皇上没有一道回宫,只怕是凶多吉少。
舒清鸾平淡的看着聂进,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何以聂公公会这般认为呢?聂进摇头,沉寂的双眸看向了站于一旁的写意身上,然后沉声道:王妃何须在聂进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奴才虽然身在宫内,但是也不表示对安逸王府的事情毫不知情。
写意姑娘是前些日子刚从南岭回来的吧?还有知情姑娘也是刚从南岭回来的吧?且还身受重伤!王妃,您府上两个婢女均从南岭回来,您会不知道南岭那边发生的事情?奴才说过了,既然奴才站在了王妃面前,那就表示奴才是绝对向着王妃的。
所以,王妃大可不必防着奴才,也不必在奴才面前遮遮掩掩。
呵舒清变浅笑出声,弯弯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聂进,笑的有些深不可测:既然聂公公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那也恕清鸾好奇问一句,聂公公三番两次出手相助于清鸾,我想不应该只是父皇的意思吧?若是清鸾没有猜错,上次相府的那张字条应该也是出自聂公公之手呢?不知聂公公是否能圆了清鸾的好奇之心?是否与娘亲有亲?聂进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毫不掩饰的点头:是!和沈姑娘有关!他说的是沈姑娘,而非舒夫人。
足以说明,对于舒赫,聂进也是有恨意的。
聂进毫不犹豫的承认,倒是让舒清鸾微微的讶异了一下,就连寒叙与写意亦是眼眸里划过一抹诧异。
见着聂进有意要与舒清鸾说有关沈兰心的事情,是以寒叙对着写意使了个眼神,示意写意与他一道离开,好给舒清鸾与聂进一个空间。
毕竟这事关到王妃母亲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几个下人能听的。
虽然王爷与王妃并没有将他们当成下人看待,但就是因这这样,所以他们几个才更加的有分寸。
写意接到寒叙的眼神后,心领神会,欲与寒叙一道竞悄然离开。
寒叙,写意留下!寒叙与写意还没迈出两个步子,便是只到了舒清鸾唤住了他们,事关王爷,你们两人一起留下。
寒叙与写意又是对视一眼,然后对着舒清鸾鞠了鞠身:是,王妃!倒是聂进对于舒清鸾的做法,略显的有些不解。
他以为事关沈兰心,她应该会让其他人避开的,却是没想到竟是让寒叙和写意留下不说,还说这是事关安逸王爷的事情。
这倒是让聂进更一步的对她另眼相看了。
怪不得安逸王爷会看上她,如此有自智慧之人,也只有安逸王爷才能配得上了。
如果当初真是与太子殿下事成了,倒是一件憾事了。
聂公公可以说了。
舒清鸾对着聂进做了个请的手势。
奴才当初还不是皇上身边的掌事太监时,曾受过沈小姐的恩惠。
若非沈姑娘,只怕奴才早就一命归西了,又何来今日的聂进。
所以,奴才立下过誓言,只要是沈姑娘有难,奴才一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可惜,奴才未能实现自己的诺言,眼睁睁的看着沈姑娘香消玉殒,却无能为力。
奴才也知道,沈姑娘的死定是与舒赫和曲宛若有关,但是沈姑娘临终前却是让奴才不要插手管这事。
至于姑娘为何在这么做,奴才不知。
娘亲临终前,见过你?舒清鸾似信非信的看着聂进。
聂进点头:是,奴才见过沈姑娘。
奴才本是想去杀了曲宛若让她给沈姑娘陪葬,但沈姑娘却制止了。
她只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舒清鸾一眨不眨的盯着聂进,眸中一片肃然的寂静。
她说:聂公公,若是你为我好,那你便答应我,护鸾儿一生平安!聂进深吸一口气,略显有些痛苦的说道,说完这句话后,便是撒手人寰。
孙太医是你的人?舒清鸾沉视着聂进,没有再问有关沈兰心的事情,却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聂进点头:是!奴才虽然答应了沈姑娘不对付舒赫与曲宛若,但是没有说不对付她肚子里的孩子!既然她都可以那般丧心病狂的害了沈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奴才又为何不能加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就叫做以牙还牙!舒清鸾深吸一口气,略显感激的对着聂进浅浅的一鞠身:清鸾代娘亲谢过聂公公。
聂进赶紧一个上前扶起舒清鸾:王妃,奴才受不起!奴才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若非舒赫,沈姑娘会是皇后娘娘,那么你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公主?舒清鸾在心里浅笑。
她一点都稀罕。
娘亲心里最爱的是百里青鹤,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南宫百川。
南宫百川之所以对她好,也不过只是她长的像娘亲而已。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娘亲与青鹤世伯在一起。
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
聂公公,是否皇后那边有什么情况?舒清鸾没有就沈兰心这个问题继续问着聂进,眼下最要紧的是南宫樾的事情。
娘亲的仇自然是要报,但是却已经不急于一时。
卿姑娘一切安好,王妃大可以放心。
九九?舒清鸾用着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聂进,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难道说他这大半夜的前来只是为了与她说九九的事情?聂公公见过九九?聂进摇头:没有当面见过,但是知道她一切安好。
所以,请靳大人毋须牵挂,更不能落了皇后的网。
若是这个时候靳大人出事,那么王爷便是真的孤立无援。
皇后那边,王妃无须担心,奴才自有办法。
奴才今日前来,只是想告诉王妃,奴才的态度以及方向。
还有就是希望王妃切莫因为担心安逸王爷而轻举妄动。
什么事情,都等明日太子早朝后再说。
至于相爷与宁国公的态度,也等明日的早朝后再作定断。
这就是聂进来的目的?似乎有些不太合乎逻辑。
她绝不是一个行事鲁莽之人,就算再心系南宫樾,那也不可能会做出一些轻举妄动的事情。
用着似信似疑的眼神看着聂进。
聂进似乎也是看出了舒清鸾眼神里对他的那一份似信非信,浅浅的抿唇一笑,自衣袖中取出一个东西交于舒清鸾手中:这是皇上临行前交于奴才的,让奴才交于……微微的顿了一下,沉沉的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交给安逸王爷的。
奴才擅自作主,将它交于王妃。
至于里面是什么,奴才不知。
奴才告辞。
说完,对着舒清鸾一鞠身后,转身离开。
舒清鸾拿着那小小的明黄色的锦盒,微微的有些失神。
南宫百川给南宫樾东西?而且还是在去南岭前交于聂进,让聂进交给南宫樾。
是什么意思?明明南宫樾就陪着他一道前去南岭了,为什么却还在多此一举?还是说,他出行前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王妃,这……那现在该做何?写意看着聂进离开的方向,有些疑惑的看着舒清鸾问道。
寒叙,寒柏是否一道陪着王爷入牢?舒清鸾抬眸沉视着寒叙,还有韩夏芝现在在哪?寒叙点头:太子回宫时,好像身受重伤。
直接就让人将王爷,寒柏一起给打入了大牢。
至于韩姑娘,好像是她自愿与王爷一起入牢的!舒清鸾拧眉,她自愿陪子你一起入牢?她是怎么想的?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轻声的呢喃着,然后抬眸看和写意,写意,当初你在南岭看到韩夏芝与太子殿下时,是怎么一个情况?重新说一遍,不可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写意低头沉思,将她与卿九九在南岭街上见到韩夏芝与南宫佑一事,从头到尾的又是说了一遍。
舒清鸾手里握着聂进交给她的那个上锦盒,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嘴里轻声的念着什么,似是在寻着什么线索,又似是在自言自语的理着头绪。
写意与寒叙没有出声,就那么看着她来回的踱步。
啊!突然之间写意一声轻叫,王妃,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什么?舒清鸾一个快速的转头,看着她。
那天,韩姑娘的衣饰有些与众不同。
写意一脸认真的说道。
有什么不同?舒清鸾问。
写意紧紧的拧眉,一脸很是努力的回想着,我记得,韩姑娘在府里的时候,总是穿的很素雅的。
而且发髻上除了最简单的珠饰和一支简单的发簪之外,几乎都是不用首饰的。
舒清鸾与寒叙点头。
确实如此,韩夏芝的穿着从来都是很素雅清秀的,且也不喜欢在自己的发髻上别太多的珠饰与发簪,更别说那些个亮光闪闪的金步摇之类了。
这一点倒是与舒清鸾很是相似。
那天,虽然她同样穿着很是素雅的衣裳,但是发髻上却是插了一支很别致的发簪。
写意继续说道,不过因为我与九姑娘离的太远,不是看得很清楚,不过我能很肯定的是那支发簪从来没见她在王府的时候别过。
好像是一支火凤凰的样子,但是又不能太肯定,一来离的太远,再来,她正好背对着我们。
只能很是模糊的看出是火凤凰的形状,且还是全金的。
对,是全金的,上面还镶着一颗红色的血玉。
写意微微的垂下头,拧着眉头,一脸的深思熟虑,手指轻轻的爬着自己的脑门处,轻声的嘀咕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发簪,在哪里呢?在哪里呢?怎么就想不想来了呢?可是,我敢肯定,我一定是见过这样的发簪的,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却是想不起来了呢?写意有些子懊恼,也有些自责,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就是想不想来了呢!写意!见着写意懊恼中又带着自责的那样子,舒清鸾轻轻的唤着她,对着写意浅然道,别自责了,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来的。
至少现在弄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夏芝有问题。
寒叙,你有没有办法进入大牢与寒柏会面?转眸问着寒叙。
寒叙点头,应该可以。
舒清鸾摇了摇头:不急。
至少不急在于这一两天。
皇后与太子定是等着我们行动的。
过两日再说。
还有,不管怎么样,都在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
是,王妃!寒叙再点头。
你们也回屋歇着吧。
已经很晚了,明天一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的,可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舒清鸾一脸深沉的扬着一抹浅笑,很是淡然的说道。
寒叙和写意对着她鞠了鞠身后,转身离开屋子,写意将门带上。
屋内仅剩下舒清鸾一人,烛光有些暗淡。
桌子上摆着两个盒子,一个锦盒,一个木盒。
一个是面宫百川给南宫樾的,一个是属于百里青松的。
舒清鸾的视线在两个盒子之间徘徊移动着,眉头紧拧。
南宫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以为南宫佑会以弑父杀君的罪名将南宫樾关入大牢的,却是不想竟是以刺杀太子的罪名将南宫樾关入大牢。
刺杀太子?舒清鸾着磨着南宫佑的想法。
此时,东宫南宫佑脸色苍白的躺于床上,赤着上身,左臂上缠着好几圈白色的锦纱,有鲜红的血渍渗出。
太医正在为他诊治。
皇后,百里飘絮,舒清鸾团团围于他的床前。
舒赫与百里青松身为相爷与宁国公,且又是南宫百川前往南岭时钦定的辅臣,又都是南宫佑的岳丈,自然在这个时候也是在东宫的。
就连南宫楀此刻也正东宫。
太医,太子殿下情况如何?皇后一脸忧愁的问着太医。
太医的脸色很是不好,基本还带着隐隐的胆战。
将南宫佑的左手往锦被里放去,转身对着皇后等着躬着腰,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伤势颇重,失血过多。
不过也算是大幸,若是那箭再偏那么一点的话,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太子殿下只要能过了今晚,就无大碍。
混帐南宫樾!竟然敢对太子殿下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本宫决不轻饶!皇后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满脸的愤怒,眸中尽是阴鸷一片中带着重重的杀气,安陵王,你现在代皇上理政,你告诉本宫,南宫樾该当何罪?!南宫楀对着皇后微微一鞠身,十分恭敬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儿臣已命人将安逸王押入大牢。
至于定罪,儿臣暂时还不能定!不能定?!皇后凌视的眼神直朝着南宫楀射来,甚至于还带着一抹咬牙切齿的愤意,一手指着躺在床上的脸色惨白的南宫佑:太子殿下身受重伤,南宫樾心怀不轨,你竟然跟本宫说不能定罪!安陵王,你这算是有心偏坦?啊!随着皇后这话,站于南宫佑床前的百里飘絮亦是朝着他投来一抹怨念的眼神,似乎在指责着他的无情无义不说,还背信弃义。
南宫楀冷笑,直接将百里飘絮的那一抹怨念无视掉。
对着皇后依旧很是恭敬的一鞠身:回皇后娘娘,儿臣并没有说不定罪。
只是说暂时无法定罪!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安逸王爷,是父皇与前皇后的长子。
现在太子殿下昏迷不醒,父皇未回宫。
只是陪同太子殿下回宫的侍卫的片面之词,儿臣并不能尽信于此便治了安逸王爷的罪。
而儿臣也没有这个权力。
是以,只能明日明与众臣商议后再作定论。
当然,如果太子殿下能够舒醒,或者父皇能够回宫,那是最好不过。
儿臣虽然暂代朝政,但终究只是王爷,还需太子殿下舒醒才能大揽朝纲。
南宫楀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让皇后楞是没能驳出一个字来。
也确实如他所说,南宫樾虽然太子之位已废,但其实就他的身份来说,完全是在南宫佑之上的。
他是南宫百川的嫡子不说,且还是长子。
夏家到底有没有能敌叛国,其实天知地知,面宫百川知,皇后与舒赫更是一清二楚。
所以,南宫楀说他不能对南宫樾定罪时,皇后几乎是恨的咬牙切齿的。
皇后娘娘,安陵王爷所言极是。
见着皇后那愤怒的几乎咬牙切齿的表情,百里青松迈前一步,对着她鞠身一作揖,安陵王爷确实不能对安逸王爷定罪与处决。
要么只能等皇后回宫后再对安逸王爷定罪,要么就只能等太子殿下舒醒,在朝堂之上由百官定罪!所以,请皇后娘娘息怒。
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平安无事,早日舒醒。
回皇后娘娘,微臣先同安陵王爷与宁国公的说法。
舒赫亦是对着皇后鞠了鞠身,一脸肃穆的说道,然后转身朝着百里飘絮一鞠身,太子妃身怀在孕,不宜过于操劳,还请皇后娘娘下旨让太子妃回寝宫歇下吧。
太子殿下的伤势由太医诊治,侧妃娘娘照顾着便行。
本宫无碍,相爷有心了。
百里飘絮又岂会不清楚舒赫这番话的用意,不就是用她有孕在身这个借口把她打发掉,明着是这么好听的是为她好,还不是别有用意的在太子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让自己的女儿在一旁照顾着,好让她与太子有独处的机会。
哼!她是不会让这奸人的奸计得逞了!是以,对着舒赫抿唇得体一笑,太医说了,本宫肚子里的孩儿很好,一切无须担忧。
再说,妹妹这也是有伤在身的人,照顾太子起来,也是很不方便的。
边说边朝着舒紫鸢那挂于脖子上的右手斜了一眼,意犹味尽,接着道,本宫知道,相爷也是为了本宫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不过现在是太子殿下最需在人照顾的时候,本宫觉的若是本宫与孩儿一起陪着他,定能让殿下早日醒来。
母后,你觉得呢?一手轻轻的抚着自己那还一点也没有隆起的肚子,微微的直了直腰,另一手有些慵懒的支着自己的腰身,笑意盈盈的看着皇后说道。
看着她那一脸得意的跟飘上了天似的样子,舒紫鸢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了她那副虚假的嘴脸。
不就是怀个孕吗,这会肚子都还没显怀着,用得着跟挺着个七八个月似的那般挺起自己的肚子吗?如果不是那死老太婆,这会挺着肚子耀武扬威是她舒紫鸢,何时轮到她百里飘絮了!相爷,本侯也是觉的太子妃所言极是。
百里青松同样意味深长的朝着那挂着右手手腕的舒紫鸢瞟了一眼,然后嗤之不屑的说道,舒侧妃这样,只怕是还得太子妃反过来照顾于她了。
若是这会连太子妃离开,只留舒侧妃在这里照顾着太子殿下,相爷觉的妥当了?那本侯还真是佩服了。
太子妃姐姐,舒紫鸢亦是扬起一起姐妹情深的嫣然浅笑,一脸情深义切的看着百里飘絮,父亲这也是关心姐姐,怕姐姐的身子受不消。
侯爷与姐姐说的也是,妹妹这也确实是很不争气,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给弄伤了。
在太子殿下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竟是不方便照顾他。
真是罪该万死。
妹妹也觉的姐姐说的很是在理,姐姐身怀殿下的孩,殿下知道了定会是十分高兴的。
有孩儿在这里陪着殿下,妹妹也觉的殿下定能早日舒醒。
不然这样,我们姐妹俩一起留下照顾着殿下,妹妹也好和姐姐有个照应。
母后,您觉的呢?同样用着笑意盈盈,十分敬重的眼神期待的看着皇后。
皇后的心思全都停在了南宫佑的身上,听着两人叽叽喳喳的在她的耳边争抢着,甚是不悦。
转眸愤愤的瞪一眼二人,浅喝:都给本宫出去!意嬷嬷和小林子在这里照顾着太子殿下!百里飘絮与舒紫鸢对视一眼,虽然各自心中均是有着不甘,却也是不敢对皇后的话有所质疑与反对。
对着皇后一鞠身:是,母后!臣媳告退。
百里飘絮在经过南宫楀的身边时,朝着他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然,南宫楀却是连眼角都不曾斜她一眼,直接就那么无神她眼神。
气的百里飘絮愤愤然的一握拳头,然后迈步离开。
相爷,侯爷,本宫让人请你们进宫,并不是为了听你们在这里为自己的女儿口舌之争的!见着百里飘絮与舒紫鸢纷纷离开后,皇后冷冽的双眸直视着舒赫与百里青松怒斥,甚至还重重的朝着桌子一拍,看着床上那依旧昏迷不醒的南宫佑,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两位身为朝庭辅臣,官居一品,竟然还分不清吗?这个时候,是后宫之争的时候吗?啊!你们俩个都是太子殿下的岳丈,相爷,你更还是太子的舅父,是不是太让本宫失望了!微臣失礼,请皇后娘娘恕罪!舒赫对着皇后鞠身行礼。
微臣失态,请皇后娘娘责罚!百里青松同样对着皇后鞠身行礼。
皇后娘娘,相爷与侯爷也只是关心自己的女儿而已,情有可原。
南宫楀替舒赫与百里青松求着情。
哼!皇后冷冷的斜一眼舒赫与百里青松,转眸向南宫楀,行了,都退下吧。
太子这有太医和意嬷嬷还有小林子就行了。
还是想想明日朝堂之上的事情。
臣告退。
舒赫与百里青松对着皇后一鞠身,转身离开。
那儿臣也告退了。
舒赫与百里青松在朝着皇后鞠身之际,南宫楀亦是朝着皇后一鞠身,欲离开。
安陵王爷留下,本宫还有事要与你说。
皇后唤住了转身的南宫楀。
南宫楀止步,重新转身面向皇后,一脸恭敬的问道:皇后娘娘还有何吩咐?皇后迈步走至他面前,深吸一口气,一脸沉重的看着南宫楀,然后语重心长道:楀儿,本宫知道,榆妃的事情让你一下子无法接受。
放心,母后不会让你母妃就这么凭白无故的殁的。
卿九九母后一定不会放过的,后宫不得干涉,靳破天又官居一口且手里还握着兵权与布防图。
母后自是无法对他怎么样,甚至还得对他礼让三分。
但是,处置女眷,母后身为后宫之首,一国之母,还是能处置的。
太子现在又自受重伤,母后也不知他何时才能舒醒。
你父皇又未一起回宫,所以朝堂之事,只能你尽着心了。
安陵王妃现在有孕在身,也不宜太过操劳,榆妃出宾一事,你不怪母后插手吧?皇后对南宫楀的态度似乎突然之间来了个大转弯,基本在南宫楀面前都不自称本宫,而是一口一个母后的称着,与南宫楀之间拉近着距离。
就好似南宫楀也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一般,谁都不会想到,几天之前,皇后与南宫楀那可还是翻着脸的。
至于说,何以,南宫楀与皇后的关系会有这般的转弯,那自是得从榆妃出事,皇后让林公公从尚书府带走卿九九又将她软禁于祈宁宫说起了。
南宫楀将榆妃暴毙一事全都责怪在了卿九九身上,甚至认为那是卿九九存心下的毒。
卿九九是靳破天的,靳破天是南宫樾的人,这一点是谁都不能否认的。
是以,南宫楀的卿九九之所以会对榆妃下毒,那定是受了南宫樾的指示的。
就算不是南宫樾亲自下示的,那也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说不定是舒清鸾让卿九九这么做的。
卿九九与舒清鸾关系要好,那也是众所周知的。
不然,为什么服药后,臻妃无事,榆妃却是暴毙了?但是,论打,南宫楀才发现他竟然不是靳破天的对手。
他就算想给自己的母妃出了这口恶气,让卿九九给榆妃陪葬,却是有心无力,根本不能从靳破天的手里掳走卿九九,更别提伤到卿九九了。
又正好在这个时候,皇后出手相助了。
直接就让林公公带走了卿九九。
这等于是在转着弯告诉南宫楀,皇后这是在给他暗示,示意有意与他合作,一道除了靳破天,甚至于南宫樾。
南宫楀虽然也想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但是同样也意识一点。
那便是,论身份,他既不及南宫樾也不及南宫佑。
若是他们两个联手起来对付于他的话,那他便是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被人暗算,倒不如先发制人。
是以,他选择了与皇后还有南宫佑合作。
至少到现在为止,站在南宫佑这边的远远的多过站在南宫樾那边的。
那就先除了南宫樾,至于南宫佑,那就那么时候再说了。
然后,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了。
南宫楀与皇后连成一气了。
听着皇后那一口一个亲蜜的母后自称着,南宫楀心中冷笑。
做戏而已,倒也是做的很足了。
对着皇后浅浅的一笑,又是恭敬的一鞠身:儿臣谢皇后娘娘关心,那么母妃的事情就有劳皇后娘娘了。
至于朝堂之事,皇后娘娘请放心,儿臣不会让您失望了。
如皇后娘娘无其他吩咐,那儿臣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养伤,先行告退。
嗯!皇后点了点头,对着南宫楀摆了摆手,退下吧。
南宫楀又是一个鞠身后,退步转身离开。
待南宫楀的身影彻底消失于东宫之际,原本躺于床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南宫佑,倏的睁开了双眸,一个敏捷的从床上坐起,阴冷的双眸冽视着宫门处。
母后真的觉的他会真心实意的帮着我们?阴戾的声音,轻轻沉沉的响起。
皇后冷冷的一抿唇,不以为意的轻嗤:不会!但是现在,他没得第二个选择。
至少在南宫樾未除之际,他会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上。
南宫佑阴冷的双眸一动一动,依旧直视着宫门处,冷沉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么之后呢?之后?皇后唇角上扬,露了一抹诡异的森笑,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向之际,本宫会先解决了他!南宫佑的唇角同样扬起一抹阴森:儿臣也是这么想的。
倒是与母后想到一声去了。
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视线从宫门处转向皇后,一脸深沉的问道,母后,太子妃怀孕了?皇后点头:嗯,两个月了。
所以,百里青松是绝对不会转向的。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向可转了,如今南宫楀都站在我们这边,难不成他还会转到南宫樾那边去吗?所以,这次,本宫在南宫樾再也没有翻身之处!阴沉的双眸一片的死寂与狠绝。
只是事事难料,皇后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她刚说完这句不到一天的功夫,那个她嘴里永远也不会转向方向的百里青松还真是转向方向了。
且还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转弯的,待她知道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且怎么都想不通。
……安逸王府舒清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虽然对于现在这个形势她也是有所预料的。
也是知道,只在南宫樾等人一回京,南宫佑便是会对他有所行动的。
入牢是在她的预料之中的。
只是却是没想到,南宫佑竟会是以刺杀太子一罪将南宫樾关入大牢,而是对南宫百川一事绝口不提。
自寒叙和写意出去后,舒清鸾便是就那么坐于软榻上,愁眉深锁的反复着磨着南宫佑的用意,皇后的用意,以及韩夏芝的身份。
然后不知不觉的就那么在软榻上晕晕乎乎的沉了过去。
就算是睡着的时候,她的眉头依旧还是那般的深拧,脑子里依旧还是在想着,明日早朝之后,她该做何。
沉睡之际,似乎觉的有人将她抱起,很轻很柔,生怕将弄醒了她一般。
宽厚的胸膛,熟悉的味道,温柔的动作。
都让她觉舒心之余又十分的安心。
十一月,天已很凉。
下意识的往着那温暧的怀抱靠了靠,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娇俏的鼻子甚是可爱的吸了吸,然后缓缓的睁开双眸。
微弱的烛光下,印入她眼睑的是那抹熟悉的浅笑,让她很是想念的脸颊。
南宫樾很是轻柔的将她放于床上,和衣与她一起坐于床上,双手紧紧的将她圈环于怀中,温润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响想:想我吗?136 一晚温存136舒清鸾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这个将她拥在怀里,此刻本应该是被关在大牢里,但是不止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紧紧的环抱着她的男人。
不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着,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脸颊以及脖颈间喷洒着,灼热的视线就那么脉视着她,带着浓浓的爱恋与思念。
一手紧紧的圈着她的腰际,另一手拇指温柔如水般的在她的脸颊上轻抚摩挲着。
粗粝的掌心就那么与她柔嫩的肌肤亲密的接触着,带给她酥酥软软又浑身悸动的感觉。
两个月的分离,两个月的相思,在这一刻,亲眼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声音时,竟是让她觉的这般的幸福而又满足。
对着他露出一抹柔情似水的笑容,双手环抱上他那健硕的厚腰,埋首于他的胸膛之上,尽情的汲取着他那熟悉又令她十分想念的气息。
想我吗?醇厚如酒般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有一种让她不饮自醉的感觉。
嗯。
埋在他胸前的头轻轻的点了点,环着他硕腰的手微微的加重了一些力道,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他就这么出现在她的前面,又似乎有些害怕微一松手,他便就会这么消失在她面前。
似乎感觉到她内心深处那一缕小小的不安,南宫樾同样微微的紧了下那环抱在她腰际的手。
揉抚着她脸颊的手慢慢的往下,挑起她那微微有些显瘦的下巴,然后拇指在她的下巴处轻轻的摩挲。
迷离的双眸对视着他那如炬如灼般的双眸,她的脸颊微微的泛起一层酡红,她的双唇娇艳欲滴,在那暗淡的烛光下,更显的是那般的迷惑诱人。
微瘦的下巴下,是她那如玉般精美修长的脖颈,那诱惑人心的锁骨若隐若现。
不知何时,脖颈上的盘扣竟是松开了一个,隐约的露出那一条系于脖颈上的桃粉色的亵衣带子。
虽不能见着她那最完美娇媚的一面,却也是让南宫樾一阵一阵的悸动着。
两个月的分离,不只那份叫做担心牵挂着两人,同时还有一份思念心系着两人。
此刻,能够如此真实的拥抱着对方,搂着对方入怀,感受着相互的心跳,汲取着彼此的气息,默视着彼此间灼热的目光,其实是最美好不过的事情。
南宫樾的呼吸微微的有些沉重,更着带着浅浅的粗喘。
那凝视着舒清鸾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清澈逐渐变的浓郁,甚至带着热切的渴望。
那搂着她腰际的手更已经开始有些不安份的扯动着她衣裳上盘扣,似乎有些急切,但是急切之中却又不失温柔。
面对着他如此热烈的渴求,她微显的有些羞涩,然后赫羞的一笑,欲垂头避开他那急切的寻求。
只是他却不给她回避的机会,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微垂头的她继续与他对视。
浓烈中带着灼热的双眸就那般毫不保留的默视着她,将他那一份对她的思念与爱恋就这般毫无保留的传递于她,让她感受着他对她的热切渴求。
因为微仰头的原因,那娇红的双唇就那般迎视着他,就好似在热情的邀请着他一般。
十一月的天,已经是那般的凉意了。
但是此刻,气温却似乎在那么一瞬间骤然上升,犹如在两人之间升起了一堆熊熊的大火一般,使的舒清鸾额角微微的渗出丝丝的细珠,甚至于就连双唇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的干渴。
然后就那么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下自己那有些干涸的双唇。
她如此不经意间的这么一个举动,却是撩动了南宫樾那原本就绷的极紧的全身。
原本就好似在渴切的邀请着他的双唇,此刻却更是多了一份妩媚的诱惑。
那原本还煞有其事的解着她衣裳上盘扣的手,竟是突然之间有些失控的微颤起来。
似乎在那么不经意间的被她诱惑的不止是他的眼球,还有那解着盘扣的手。
然后,盘扣似乎是故意与他做对一般,怎么都没办法解开。
越是心急,越是急切,越是有着那一份浓郁的渴求与欲望,那盘扣却越是那盘扣与扣带就是那般好好的纽着,就好似此刻的他与她一般,紧紧相拥,不愿分开。
似乎在这一刻,热恋中的并非只是他们俩,就连那盘扣与扣带也是一样。
见着那不愿意分离的盘扣与扣带,以及他脸上不知道是因为解不开盘扣而微微有些涨红,还是因为对面着她才会涨红的脸色。
舒清鸾抿唇露出一抹浅浅的窃笑。
就是因为这一抹浅浅的,不以为意间的窃笑,却是让南宫樾脸上的那一抹红更加的浓郁了。
就连那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更加的急切了。
她伸手,一手攀上他的脖颈,一手怯怯去解他锦袍上的盘扣。
他的身上穿的是一件冰蓝色的锦袍,似乎自认识他以来,他独钟情于冰蓝色的锦袍。
不过却也觉的冰蓝色与他的气质十分的相衬,淡雅中带着高贵,平和中却带着热切。
就好似此刻的他一般。
盘扣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解开了,露出她那圆润的双肩,精致诱人的锁骨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他的眼前,桃粉色的亵渎绣着束束盛开的梅花,就好似此刻的她一般的娇艳美好。
亵衣裹着她那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随着她那沉沉的呼吸起伏不定,透着另一份妖娆的同时,更是让他移不开眼眸。
挚热如火源一般的相互传递着,也相互吸引着,更是让彼此靠的更近。
热切的思念在彼此之间拉开,浓浓的爱意在这寂静却又产平静的夜里传递。
急切的粗喘声,带着毫不压抑的低唤,以及浓浓的旖旎,让人得到无限的满足。
夜,平静,却又不平静。
一轮如刚刚冒出来的嫩芽一般的弯月高挂于夜空中,洒下一层朦胧而又迷离的月光,铺撒于地面上。
风轻轻的吹过,发出很有节奏的沙沙声,似乎是在为屋内缠绵的两人跳着欢脱的舞姿。
云层飘过,那原本就只如嫩芽般的小月芽,羞涩的躲了进去,夜一片暗淡又寂静。
大床上,南宫樾靠坐在床背上,长臂圈抱着舒清鸾,让她靠着他的胸膛上。
厚实的双掌紧握着她的双手,与她十指相扣。
交叠相握的手臂放于锦被外,如玉般的藕臂与他那麦色的双臂形成鲜明的对比。
被他包握在掌手里的小手有些俏皮的在他的手掌心里挠着圈圈。
十指相扣的同时,那墨黑色的长发亦是相互缠绕着,分不清谁是谁的,反正谁也不愿意离开谁。
夜虽然略显寒凉,但此刻却是温暧的。
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然后继续把玩着他的大掌,轻声问道: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吗?问的自然不是与此刻她之间的亲密接触,而是他从大牢里出来的事情。
他浅浅的轻笑,附首在她的脖颈间亲腻的蹭了蹭,然后就那样下巴搁于她的肩呷处,双手一反,改成大掌把玩着她的小手:只要是我想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她微微的一抬眸,如山泉般清澈的双眸仰视着他,笑的一脸温馨:倒是没想到安逸王爷竟是这般的狂傲!语气中微微的带着一丝打趣,却也是充满了对他的信任。
他用着那微微带着胡渣沫的下巴使坏一般的在她那如玉般柔嫩的脖颈间蹭了蹭,酥酶痒痒却又带着隐隐刺刺的感觉传递她的全身。
然后却是听见他十分诱惑人心的醇厚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嗯,不狂傲又怎么能让鸾儿看上,还对本王提出那么多苛刻的条件?言语之中带着故意的使坏,却又不失疼宠的一面。
她不轻不重的在他的手掌心捏了一把,故意带着威胁一般语气道:我听王爷这意思可是在责怪于妾身?不然,妾身帮你多纳几个妾侍?嗯,好像表小姐就挺不错!她对你的心可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了,都已经快赶上千里迢迢寻夫郎了。
这等痴心一片,若是妾身不成全于她的话,那可就是妾身的过错了。
这要是真追究起来的话,妾身这算不算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嗯……妒!嗯,这按理的话,王爷是可以休了妾身的。
一口一个王爷的尊称着,又一口一个妾身的贱称着,且就连那仰视着他的眼神里亦是充满着一份抹之不去的恶意的使坏,甚至于就连唇角都是微微的上扬着的。
见着她这般带着俏皮的故意使坏,且那样子看起来还真是一脸的煞有其事。
南宫樾扬唇一笑,眉梢一挑,一脸得意的十分欠抽的笑看着她,一手继续握着她的小手,另一手往脑后一枕,狭长的凤眸弯弯的抿成了一条缝隙,好整以暇的笑看着她,然后还煞有其事的用鼻尖在她那如瀑般的乌黑秀发上闻了闻:嗯,好酸的醋味。
不过本王喜欢这股酸醋味,不如王妃每日都这般的保持着可好?舒清鸾伸手在他的腰际处轻轻的捏了一把,然后敛去了脸上那玩笑般的笑意,换上一脸的认真与严肃。
微微的转了转自己那靠坐在他胸膛的身子,坐正,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处理?随着她放开那握着他的另一只大手,南宫樾索性就连那只手也往脑后一枕,就那般惬意又肆意的靠着床背,双手枕于脑后,温热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与她面对面的舒清鸾。
因为刚刚才欢爱了一场,是以此刻,其实两人身上都没有穿衣,特别是舒清鸾,更是连一件亵衣也没有穿。
于是就这般与他坦诚相对着。
舒清鸾因为太过于专注的看着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却是忽略了自己的不着一物。
然后便是见着那原本已经冷却下来的气温,在这一刻,突然之间又涨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他那默视着她的眼神,更是再一次变的浓郁了。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不着寸缕的与他坦诚相对着。
一把扯过那扔于床角的白色里衣,往自己身上一裹,瞪视着他:不许多想!南宫樾十分爽朗的浅笑出声,然后与她一般用着一本正经的眼神与她对视:鸾儿指的是哪一方面?舒清鸾再瞪视他一眼:你知道的!他正了正那有些肆意的身子,敛去脸上那浅浅的不正经,改用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既然皇后这般好心好意,这般用心良苦的安排了一个人到我身边,那我们是不是该接受她的好意呢?身为人子,得有这份孝心。
舒清鸾讶异,微微的张嘴:你……知道?他点头,长臂一伸,再次将她揽入怀,下巴搁于她的头顶,从她离府,在南岭出现于我面前时,然后又在我面前意有所指的说了一些你对她不待见的话时,我便是已经怀疑了她的身份了。
哦?舒清鸾抬眸,似笑非笑中怀着一抹恶作剧般的眼神看着他: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真的不待见她吗?他附首,在她那娇艳的朱唇上,如蜻蜓点水点水般的一啄,一脸认真的回道:嗯,我说过的,会对你无条件信任与支持的。
只要你答应过的事情,那就一定会做到了。
她的鼻尖微微的有些泛酸,眼眶微微的有些湿润,可是心里却是流过一股瞬流,淌遍了全身。
埋首往他的怀里偎去,双手环上他的腰际,虽然此刻他依旧还是不着一物,但是她却没有半点扭捏,就这般与他亲密相拥。
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对她的疼爱与信任。
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从他的怀里起身。
怎么了?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她下床,走至那软榻边,拿过那个聂进交给她的锦盒,递至他面前,聂公公交给我的,说是父皇前去南岭前交给他,让他交给你的。
他接过那锦盒,微微的拧了下眉,问道:是什么?她摇头:我没打开过。
他右手拿着那锦盒,有些不解的看着盒子,却没有立马去打开盒盖的意思,就那么微带沉重的看着这盒子。
好一会后,才是深吸一口气,打开那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只大红色的虎头鞋,很小很小,看样子应是刚出生的孩子穿的虎头鞋,做工很精致,特别是那鞋面上绣的虎头,更是精致中又透着可爱。
看着这只虎头鞋,不止南宫樾不解,就连舒清鸾同样是一脸的困惑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百川干嘛要送这么一只虎头鞋给他?这是……舒清鸾在他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虎头鞋,反复翻看着,难不成是你小时候穿的虎头鞋?除了这个想法,她是真想不出来其他的可能性了。
南宫樾冷冷的一抿唇,耸了耸肩,不知道!或许可能吧。
那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舒清鸾看着虎头鞋不解的问道。
他依旧耸肩摇头:不知道。
将那锦盒往她手里一递,你放着吧。
舒清鸾摇了摇那只红色的虎头鞋,然后将它放入那个锦盒内,浅声呢喃道:这该不会是他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吧?南宫樾的脸色微微的沉了沉。
确实,这还真是他自有记忆来,他送的第一份礼物。
他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但似乎在他的记忆中,父皇都不怎么与他亲近。
虽然不曾对他大声喝斥,也不见得是冷言冷语,但是却也不见得有多么的亲密。
或许这便是身在皇室,身为皇帝的悲哀。
他要处处提防着自己的儿子与他亲近,其实不过只是为了他的龙椅而已。
他不止要防着儿子,还在防着后宫的妃嫔。
虽然父皇不怎么亲近他,但是他却有着爱他疼他的母妃与皇祖母。
虽然从小,他就知道,母妃并不是他亲生的母妃,他的母后在他出生活到两个月便已殇故。
母妃是母后生前的侍婢,后来成为了父皇的妃嫔。
但是,母妃给他的关心与疼爱,不亚于亲生母亲。
在父皇众后宫妃嫔中,也只有母妃是最得皇祖母疼爱与信任的。
在父皇的众儿女中,皇祖母最疼爱的也只有他和夙宁而已。
看着他那微微下沉的脸色,舒清鸾便是知道她说的没错。
也对,像南宫百川这般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又怎么会那么大方的施舍他的父亲呢?更何况不是这个处处让他有危机感存在的儿子。
南宫樾虽然是他的儿子,但也是夏家的孙子,夏家一门,功高盖主不说,且还一门两后,虽然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妻子,便是那又代表着什么呢?如果夏家真的造反的话,他的江山易主也就是那么转眼的事情了。
所以,按着他的性子,是不可能会对这个儿子上心的。
只怕若非是太后护着,南宫樾又岂能相安无事的长大成人呢?虽然南宫百川对她确实挺好,但是不可否认的,南宫百川其实与舒赫还真是同一类型的。
而她自然与南宫樾是同病相伶的。
将锦盒放于衣柜里,然后和衣在他身边躺下:是否明日朝堂上便由百官对你审问了?我能做些什么?他伸手抚了抚她那如瀑般的秀发,抿唇浅笑,宽慰道:放心,没事,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内。
他南宫佑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要。
啊?舒清鸾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略神秘的一笑:明日你便会知道了。
不对,应该是今日了。
记得早点去祈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舒清鸾眨了眨她那如镜般的明眸,突然之间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嗯,听说太子殿下遇刺,且那伤还是王爷给的。
那身为王爷的王妃,是应该去东宫请罪的。
南宫樾与她相视一笑,将她往怀中一搂:夜深了,该安寝了。
……祈宁宫天还未亮,皇后便是早早的醒了,在意嬷嬷为她梳好发髻后,穿好那一身低垂象征她身份的凤袍。
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后,十分优雅的站起,然后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凤袍的衣罢,扶着意嬷嬷的手朝着宫门走去。
就连早膳也不曾用。
奴才聂进见过皇后娘娘!正在皇后刚迈出自己的寝宫,还没有走至宫门处时,便是见着聂进不知何时竟是出现在了她的祈宁宫,对着她一鞠身作揖,看似十分恭敬般的对着行着礼。
只是那语气听起来却是不怎么的恭敬,且还隐隐的带着挑衅之意。
对于聂进的出现,且还是未曾通报便就这么来去自如般的出现在了她的祈宁宫,皇后显的有些不悦。
凌厉的双眸冷冷的斜视着对着她鞠身躬腰作揖行着礼的聂进,如寒风般的声音凉凉的响起:聂公公,这是本宫的祈宁宫,而非皇上的承乾殿与御书房,可以由着你自由出入。
你在进本宫的祈宁宫之前,是否该让人通传一下?啊!原本就鞠着躬的聂进,在听到皇后这斥责的声音时,又是朝着她躬了躬身,诚惶诚恐道:奴才知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哼!皇后冷哼,不以为意的斜了一眼他,扶着意嬷嬷的手往边上迈开几步,不知聂公公前来本宫的祈宁宫所谓何事?若只是小事的话,本宫现在没空听你废话。
如果是为了朝事,聂公公更不应该找本宫,而是应该去安陵王府找安陵王。
皇上离宫前可是将朝事交于安陵王暂理的。
你是皇上身上的御前大太监,那更是应该明白后宫不得干政一事了。
所以,聂公公,请回吧。
说完,扶着意嬷嬷的手腕,迈着优雅的步子,欲继续朝着宫门处走去。
皇后娘娘可是要去东宫见太子殿下?聂进并没有阻止皇后的前行,只是站于她的身后,突然之间说了这么一句带着隐约威胁之意的话语。
刚走至门坎处,正抬脚欲迈坎而出的皇后,在听到聂进的这话时,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
而后将那抬起欲迈出门坎的右腿收回,转身,冷冽的双眸直视着站于她身后不远处,此刻正用着似笑非笑中带着浅浅不敬的眼神看着她的聂进。
皇后怒,迈步朝着聂进走去,阴冷的双眸如魅一般的直视着聂进,脸上的表情更是透着一抹肃杀。
在聂进面前五步之遥站止,聂公公,你是皇上身边跟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宫说话?本宫上哪,何时竟是还要向你一个阉人报备了?啊!阉人两个字似乎并没有刺激到聂进,只见他依旧面带笑容的与皇后平视着,然后朝着皇后一鞠身:皇后娘娘言重了,娘娘身为后宫之首,一国之母。
奴才区区一个阉人,又岂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张牙舞爪?就算是皇上给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敢这般对皇娘娘。
是吗?皇后咬牙切齿的凌视着聂进,脸上同样扬起一抹阴阴森森的似笑非笑,那双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眼眸就那样的凌视着聂进,聂公公这算是拐着弯儿抬出皇上来压本宫吗?狗奴才!啪!狗奴才三个字刚一说完,便是一个重重的巴掌挥向了聂进的脸上,那长长的护甲在聂进的脸上划过,划出几条深浅不一的痕迹,渗出淡淡的血渍,一个狗奴才也敢给本宫脸色看!莫说现在皇上不在宫里,就算皇上在宫里,本宫想要处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再让本宫看到你这张嘴脸,信不信本宫让你尸骨无存!聂进冷笑,双眸无惧的与皇后对视,左手一伸,拇指拭去脸颊上那被皇后的护甲划出来的血渍,然后低眸看一眼拇指上那殷红的血渍,露了同抹森冷诡异的怪笑,对着皇后阴阴森森的说道:皇后娘娘所言极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臣。
更何况奴才还不是臣,不过只是区区一个阉人而已,更不值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但是……话锋一转,原本阴森的脸上更是透出一抹凌然的怒意,那直视着皇后的双眸更是由刚才的凌淡转瞬间的腥红一片,对着皇后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道,皇后娘娘似乎忘记了一件事,皇后娘娘握掌着奴才生死大权的时候,皇上同样捏着娘娘的生死大权!奴才有幸跟在皇上身边服侍着,是以,皇上给娘娘下的这道生死大限,此刻正捏在奴才这个阉人的手里!皇后娘娘,您倒是教教奴才,奴才现在是否该拿出这道掌握娘娘生死大限的圣——旨——!特地的将最后这圣旨两字咬的重重的,慢慢的,说完之后露出一抹挑衅的冷笑,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皇后。
皇后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不止僵硬了,更是双眸瞪如铜铃一般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聂进。
不止皇后整个人僵住了,就连站于她身边的意嬷嬷同样是狠狠的被击了一下,用着错愕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聂进。
似乎怎么都不相信,聂进说的这话。
你……皇后微颤着手指,直指着聂进,脸色瞬间的青白紫灰的相交替了,然后重重的一甩手,怒视着聂进喝道:聂进,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于你的狗话!你休要在本宫面前妖言惑众!圣旨?哼!皇后一脸不以为意的冷哼,凌冽的双眸冷冷的斜视着聂进,本宫倒是想见识见识你所谓的捏着本宫生死大限的圣旨!若是你拿不出来,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人将你给卸了!聂进冷笑,不言愄惧的直视着皇后,然后不缓不慢的开口,那皇后娘娘可得看清楚了,奴才这就给您看了!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一印着朱印的信封,当着皇后的面拆开,凌声道,皇上手谕,皇后娘娘接旨!说完将那从信封里拿出的宣纸往皇后面前一摊。
皇后整个人傻眼了。
莫说她识得南宫百川的笔迹,那上面更上敲着玉玺的印。
这绝不可能是聂进这狗奴才给做假做出来的。
当皇后看清楚那宣纸上所写的内容时,更是一个颤栗,整个人就那么往后踉跄了几步。
若非意嬷嬷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只怕她是要当着聂进的面就那么摔倒在地上了。
她的脸色惨白的不见血色,双眸就那么如铜铃一般的大瞪着却是一眨不眨的盯关那张印着玉玺的宣纸。
然后,只觉的胸口那么一沉闷。
噗——!一口鲜血自皇后的口中喷出,整个人虚弱无力的朝着意嬷嬷倒去。
不可能,不可能!靠着意嬷嬷,皇后只觉的整个人好似被什么给抽干了一样,只是那么傻傻的怔怔的看着聂进手里的那张手谕,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本宫?本宫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怎么能这般对本宫。
这不是真的,本宫不相信!聂进冷冷的一抿唇,将那印着玉玺的手谕收起,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奴才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这该看的也已经都给皇后娘娘看过了。
至于皇后娘娘该怎么做,奴才相信皇后娘娘定是比奴才还要清楚的。
手谕暂时就则奴才保管着,奴才不打扰皇后娘娘去东宫探望太子殿下。
不过,奴才也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若是皇后娘娘不按皇上的手谕处事的话,奴才会在按着皇上的意思,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皇上的手谕。
到时候,不止皇后娘娘将一无所有,就怕连太子殿下也是难保了。
奴才言尽于此,皇后娘娘三思后该如何行事,那就由皇后娘娘自行决定了。
奴才告退!说完,对着皇后一鞠身作揖,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退出祈宁宫,离开皇后的视线。
南宫百川,你竟然敢摆本宫一道!你竟然连死了,都还要摆本宫一道!南宫百川,本宫恨你!皇后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整个祈宁宫。
137 沈兰心死之迷137与此同时,宁国公府天未亮,东方隐隐的泛起了一丝暗淡的亮光。
沈惠心仅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长发披垂于肩后,屋内点着红烛,倒是温馨一片。
今儿怎么这么早便去早朝了?沈惠心一边替百里青松扣着朝服上的盘扣,一边略有不解问着百里青松。
虽是问着话,不过却是没见她抬起头,似乎只是用着很不经意间的问着,又好似是在关心着百里青松,昨儿夜里回的就很晚,会试一事不是都忙完了吗?对了,睿儿怎么样?可是有入甲提名的可能?说到百里云睿时,这才是抬起头,用着一脸期待又担心的眼神看着百里青松,也正好这个时候,百里青松朝服上的盘扣都已扣好。
百里青松有些有悦的蹙了下眉头,沉沉的看一眼沈惠心:朝堂上的事情,一个女人问那么多做什么?会试此等大事,就连皇后都不得过问,你是不是想让人扣一个罪名在你头上,你才会好过!说完,再怒瞪一眼沈惠心,然后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沈惠心怔住了,用着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百里青松,眸中划过什么,消纵即逝,然后对着百里青松略显歉意的一鞠身:是,老爷说的在理。
是妾身失礼了,妾身以为定谨言慎行!妾身今儿想进宫去看看絮儿,絮儿如今有孕在身,太子殿下又未回宫……别一口一个絮儿的喊着!百里青松直接打断了沈惠心的话,再一次用着那冷冽的眼神怒视着她,未出嫁前她是你女儿,现在她是太子妃!夫人,可记住了自己的自己,别君臣颠倒了!小心祸从口出!还有,太子妃身怀有孕,自然有皇后娘娘腔和宫里的太医嬷嬷照顾着,你身为臣妇,不宜多进宫!安陵王妃同样身怀有孕,你有见闵柔与你这般,三翻两次去安陵王府吗?更何况王府还在宫外!夫人,你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处事没有分寸了?百里青松毫不给面子的浅训着沈惠心。
沈惠心再次怔住了。
他竟然拿她和那个贱人闵柔相比?她是堂堂太师沈之轩的女儿,是嫡女!闵柔算个什么东西!她不过只是一个商户的女儿,而且还是庶出的女儿!竟然拿她与那贱人相比!百里青松,你好样的!心里虽然愤意重重,却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对着百里青松抿唇一笑,又是一鞠身:妾身知了,定谨记老爷的教诲!不过,倒是没想到安陵王妃也传来了好消息,这闵妹妹倒是没与妾身说起。
不过也好,她们姐妹俩一起有喜,倒也是喜事一桩了。
若是鸾儿也能传来喜讯,那妾身真就是无所憾事了。
也能对姐姐有所交待了。
有意无意的朝着百里青松瞟了一眼,然后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略显的有些惆怅的说道,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未曾去姐姐的坟前走走了,好像再几日便是姐姐的忌日了。
老爷,不如那天,你陪我一道前去拜下姐姐吧?只到沈惠心提到沈兰心的那一刻,百里青松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眼眸里更划过一抹十分复杂表情,似乎带着浅浅的伤痛,还带着沉沉的自责,还有一抹隐隐的悔意。
不过最明显的还是那一抹伤痛。
他的眼色有些沉,更是微微的有些失神,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因此并没有立马的回复于沈惠心。
沈惠心的眼眸也在这个时候划过一抹复杂的神情,杂夹着浓浓的愤恨与怒意,却只是在那么眨眼的功夫便是将那一抹愤怪与怒意敛了去。
抬眸有些茫然的看着百里青松,似乎是因为他好一会没有回复她的话而微微的感到有些不解。
然后双眸与他对视的同时,用着小心翼翼般的语气问道:怎么了?是否不方便?也是,老爷最近要忙的事情多,倒是妾身过份了。
本来姐姐的忌日也确实不方便老爷前去的。
略显的有些失望的耸了耸肩,很是贤惠的说道,无碍,老爷忙政事要紧,姐姐忌日那天,让睿儿陪妾身前去就行了。
也不知道相爷是否还记得姐姐?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惠心微微的垂下了下,语气显的有些哽,更是伸手拭了拭眼角,好似她与沈兰心之间有多么的姐妹情深,又好似有多么的替沈兰心不值,更多的似乎是对舒赫的抱怨与责怪,姐姐就是苦命,有时候想想,我真是替她不值,为什么她就看中了舒赫了?为什么她非得那么……作苦自己!明明知道舒赫的心里并没有她,可却还是那么执迷不悔,到最后却是陪上了自己还搭上了一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的话,现在都该有十二岁了!我更恨舒赫,如果不是因为他,姐姐不会那么早早的就没了。
我们姐妹俩也不是阴阳两隔了,爹娘也用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鸾儿也不会那么早早的就失去了娘亲。
都只怪我这个当姨母的没用,我倒是很想鸾儿能与睿儿成就了好事,如此一来,也可以让我好好的疼爱她。
却是不想……有些无奈,又有些无助了叹了叹气,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一味的垂着头,用着衣角轻拭着眼角,好一翻的姐妹情深,替沈兰心不甘不值的同时也心疼着舒清鸾。
只是,那眼角却是不着痕迹的朝着百里青松瞟了过来,细细的观察着百里青松脸上的表情。
只见百里青松那原本就沉寂的脸然,听到沈惠心这么一长篇的真心剖白后更是深沉了,甚至于那眼眸里还划过了一抹凌厉的阴森,透着不可忽视的肃杀。
呵呵呵……一阵阴阴森森,凄凄凌凌中带着诡异的冷笑在房顶响起,传入沈惠心与百里青松的耳内。
沈惠心一个下意识的便是往百里青松的身后躲去,双手紧紧的拽着百里青松的手臂,脸色在听到那笑声之际瞬间的泛白了。
双眸更是小心翼翼中带着惊慌失措的在屋内寻视着。
什么人!出来!百里青松满脸警剔,全身绷紧,冷冽的双眸快速的找着那声音的主人藏身之地,却竟是完全找不出来。
足以可见,这人的武功极深,竟然连他也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到来的。
百里青松微显的有些怒,轻喝,既然来了,就请阁下现身!藏身缩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本侯保证,不管是敌是友,本侯决不伤害你半分!哈哈哈……阴森森笑声再次在屋顶响起,然后如鬼魅幽灵般的声音就那么在屋内回荡开来,侯爷,你连我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在哪个位置都不知道。
你觉的你能伤我半分?妹妹,原来你竟与我这般的姐妹情深?竟是这般的关心在意我?为什么我生前就没能感觉到呢?妹妹,不如你将刚才的那翻话再说一遍吧?我听了甚是感动!啊!你……你……你……你是沈兰心?躲在百里青松身后的沈惠心突然之间瞪大了双眸,一脸惊恐中带着慌乱的四下寻视着沈兰心的身影。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不是很替我感到不值吗?你不是想来看我吗?为什么我来了,你却不认识我了呢?还是说你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妹妹,其实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妹妹,五天后便是我的忌日,你说我要不要再来一次,带你一起走?我们母子俩其实真的挺孤单的,不如你来陪陪我们如何?空空荡荡的声音就那么回响在屋子里,但是却完全完找不出来那个说话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或者更像是飘荡在整个屋子里。
不是,不是!沈惠心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改刚才的慌乱与惊恐,冷冽的双眸就那么如猎狗般的在整个屋子里找着,你出来,你不是沈兰心!你出来,我不会怕你的!就算你是沈兰心,我也不会怕你的!害你的人是舒赫与曲宛若,有本事你去相府找他们俩算帐,你找我有什么用!哈哈哈……又是一阵阴笑,宁国夫人,你放心,舒赫和曲宛若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但是那些曾经害过我的人,我同样一个都不会放过!倏的!百里青松一个转身,紧紧的扣住沈惠心的双肩,腥红的双眸噬血般的剐视着她:沈惠心,是你害的兰心?没有!沈惠心重重的甩掉那扣着她双肩,甚至扣的她有些疼痛的百里青松的双手,无比镇定的直视着他,害她的人是曲宛若,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害她!你给我出来!沈惠心仰头,凝视着屋顶,双眸在屋顶的各个方向寻视着,大喊,出来!别在这里给我装神弄鬼,别以为你说你是沈兰心,我就会相信!随着沈惠心的吼叫,百里青松亦是猛然的回过神来,沉戾的双眸紧拧扫视着屋内:既然你也是为了兰心来的,那么应该算不上是敌了。
既然如此,还请现身吧。
如果是为了替兰心报仇,不管是舒赫还是曲宛若,本侯应该都能帮得上忙的。
不如就坐下来慢慢的详谈!咻——!一抹黑色的身影在百里青松的话刚说完之际,便是从屋顶的房梁上如一阵疾风一般的卷过,然后站立于百里青松与沈惠心面前。
你——!沈惠心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站于他们面前的这个女子。
只见女子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那么一挥手,衣袖那么一飘,沈惠心只觉的脖子一酸,两眼一黑,就那么软绵绵的倒地。
女子一身黑色的纱衣,并没有遮去她的面容,长发只是用了一支银簪别着,就那么披垂于身后。
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很清秀,只是脸上却并没有任何表情,除了沉冷与阴森之外,那看着百里青松的眼眸里更是透着一抹恨意。
百里青松肯定,他从来不曾见过这个女子。
更是有些不明白她为何在恨他,不过却也能多她刚才的语言间得知,她定是一兰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却又一时理不出来,她到底与兰心是什么关系。
但是能肯定一点的便是,她很有可能是为了替兰心报仇而来的。
敢问姑娘……与兰心是什么关系?百里青松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认这个女子绝不可能会是兰心的女儿。
兰心就只的鸾儿一个女儿,儿子侧是在十一前年便是与她一道离世。
哼!女子冷哼,凌厉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青松,露出一抹鄙夷的冷笑,百里青松,你也醒叫兰心的名字?如果你够尊重她,也够尊重你自己的话,请你喊一声沈姑娘!还有,你没这个资格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百里青松的脸上划过一抹难看,眼神更是有些闪烁,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接了女子这话。
我……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想和你废话!女子凌视他一眼,直入正题,我就只要你做一件事!既然姑娘没有诚意,本侯凭什么要答应你?百里青松突然之间退去了刚才的那一脸小心翼翼,继续换上了他作为宁国公的高端与深沉,阴沉的双眸毫无愄视的盯着女子,本侯从来不受人威胁的!是吗?女子冷笑,笑的阴森又自信,迈动步子绕着百里青松转了个圈,更是将他上下一翻的打量,脸上那阴鸷的笑容不消反涨,唇角微微的上翘,倒是没想到宁国公这般的正义了。
你当真以为你做过什么事情无人知晓了?百里青松,你是的是太高估了自己?十二年前,你对沈兰心做过什么,你真以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了?听此,百里青松的脸色瞬间的苍白了,然后又转青了,最后是微微的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死盯着眼前这个一脸深沉的女子。
在她的眼眸里,他看到了一抹她说这话,绝非是唬人的坚定眼神。
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双腿更是情不自禁的一个发抖甚至还往后踉跄的两步。
右手撑着身边的桌子,身子因为发抖而微微的显的有些躬起。
是以看起来倒更像是心虚的样子了。
眼神有些闪烁,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慌乱与不可置信。
如果不是右手撑着那桌子,只怕是这会,百里青松已经两腿发软跌坐于凳子上了。
不可能!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语气不再似刚才那般的底气十足,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了底气。
虽然女子并没有明说当年他对沈兰心做了什么,但是就凭着她那语气,那眼神,足以说明,那件事她知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那件事情,就连兰心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又怎么会知道?她看起来才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且那件事情,当时就只有他与兰心。
但是,他敢肯定,兰心完全不知情。
他是用大哥的名义的,兰心又怎么会知道是他?由始至终,兰心都不曾怀疑过的。
呵呵……看着百里青松这虽然不相信却又一脸慌张害怕的样子,女子再次冷笑,阴厉的双眸就如同猎豹盯着猎物一般的凌视着百里青松,宁国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百里青松的双腿抖的更厉害了,就算当年对沈兰心做那样的事情时,他也不曾腿软过。
但是此刻,面对女子那凌人又狠戾的眼神,以及那咄咄逼人的语气时,他却有些心虚的腿软了。
双眸微闪的看着她,毫无底气的问道:你要我做什么事情?女子抿唇露出一抹讽笑:我以为宁国公会知道的!却原来你不知道?怎么,宁国公这是在跟我打着太极还是打算就这么敷衍了我?你想要我站在安逸王爷这边?百里青松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说道。
女子再次抿唇一笑:是!如果你不想死的很难看,就最好这么做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安逸王爷不能有事,安逸王妃更不能有事!至于你的两个女儿,我管不着!我想我这么做已经很保住你宁国公的面子了,至少没有在沈惠心的面前提起你做的丑事!如果让沈惠心心和你的儿女们知道你当年做的龌龊事情,只怕失去的不只是你宁国公的脸,就怕你这条命也保不住了!别说皇后和太子容不得你,舒赫同样不会放过你!当然,第一个饶不了你的一定是安逸王妃!所以,如果你想将功抵过,不想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安逸王妃的话,你最好摆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还有,你难道不想给自己的儿子报仇吗?儿子?百里青松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然后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眸如铜铃,你是说……那……那孩子……是我的?是!女子点头,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有脸做没胆认吗?杀子之仇不报竟然还与杀子仇人同仇敌忾!你枉为人父!这一下,百里青松是彻底的摊住在了凳子上,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只是一个劲的呢喃着,我的?我的?舒赫和曲宛若杀了我儿子?我却从来不知道不说,竟还和他一起同朝共事不说,还与他一起帮着帮子做事?我的?我的!嘀咕了好一会后,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女子:兰心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吗?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非得要得到一个让他足够相信的肯定。
百里青松,我杀了你!女子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便是见着一道人影直朝着百里青松而来,速度很快,只能看到他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衣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凌人的狠戾,然后就那么一掌击在了百里青松的身上。
百里青松根本来不及接招,就那么连同了好几掌,不止他这个人往后退去,就连他坐着的登子就连么跟着他一起往后退去。
噗——!百里青松口喷鲜血,脸色灰白,抬眸便见着百里青鹤双眸腥红的凌视着他,浑身上下被一层骇人的弑杀包围着。
那每击在百里青松身上的掌,都用尽了十二分的力,掌掌欲置他于死地。
但是最终,百里青鹤还是没能落下那最后欲毙了百里青松的一掌。
轰——!百里青鹤的右掌击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应声倒地,四分五裂,就连放在边上的凳子亦是哗啦一下散架了。
大哥。
百里青松一手捂着那被百里青鹤连击了好几掌的胸口,地上喷着一大滩的鲜血,嘴角沾着血渍。
然后扑通一声,在百里青鹤面前跪下,左手扯着他的衣摆,脸上带着自责与悔意,你杀了我吧!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兰心!我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
是我害死了兰心!你杀了我替她报仇吧,我不会还手的!我没脸见你,更没脸见兰心。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那便是对兰心做了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
这些年来,我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这么做!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大哥,你杀了我吧!百里青松一心求死般的望着百里青鹤,声泪俱下。
百里青鹤的右手紧握成拳,青筋直暴,那看着百里青松的眼神里透着的不仅仅是恨意,还有一份对沈兰心的心疼,更还有一抹对自己的责怪!如果当年,他不曾听了兰心的话,放手。
如果当年,他带着兰心远离。
如果当年,他不曾那么相信舒赫。
那么兰心不会吃这么多的苦,也不会早早的离逝。
兰心,到底当年,我是不是错了?到底当年,你是不是也错了?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你,我也知道你与舒赫之间的事情,定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你到底为何那般傻,当年的事情,只会让我更加的心疼你,绝不会嫌弃于你。
只在你愿意,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
但是,你却放弃了。
你知道,只要是你说的,你想要做的,不管是对是错,我都不会反对,只会支持你!可是,为什么!是的是那个伤你最深的人,其实是我?如果不是因为青松长的与我一模一样,他又怎么会有机会伤害你?兰心,到底你当年还受了何等的苦?噗——一大口鲜血自百里青鹤的嘴里吐出。
大哥!青鹤世伯!百里青松与那女子同时叫唤,都想扶住他。
你不要碰我!百里青鹤恶狠狠的推开了百里青松,深吸一口气,从今往后,我们兄弟情断,互不相干!那几掌全当是断了我们的兄弟情!我不是你哥,你也不再是我弟弟!从今往后,你当你的宁国公,我当我的百里青鹤,再无瓜葛!说完,左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处,然后转身,整个人是显得如此的孤寂又落漠,还带着浓浓的苍凉。
大哥——!百里青松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却是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女子狠狠的剐视一眼百里青松,一个转身跟上百里青鹤。
姑娘与兰心是何关系?百里青鹤拖着沉重而又无力的步子,问着跟在他身后的女子。
刚才的那一声青鹤世伯似乎让他以为,是鸾儿在唤着他。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也是兰心的女儿。
但是,他知道,兰心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鸾儿。
儿子则是在十一年前,与她一同离世。
却是没想到那个儿子竟是百里青松的。
呵……百里青鹤自嘲的冷笑。
念恩是宽嬷嬷的女儿,也是兰心姑姑看着长大的。
女子对着百里青鹤说着自己的身份。
百里青鹤停下脚步,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念恩。
并不是因为他听到念恩的身份没有讶异,而是此刻悲愤甚至可以说是伤心欲绝的心情,已经容不得任何事情而有所改变了。
念恩浅浅的一笑,对着百里青鹤点了点头:我想青鹤世伯一定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正好我也想一五一十的告诉于您。
状元楼。
百里青鹤淡淡的说了这三个字后,转身,继续拖着他那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挪的走着。
念恩跟上。
状元楼天已微亮,东方已经升起了一丝朝红。
百里青鹤站于窗前,格子窗向外打开,他毫无焦距的辽望着窗外。
双手别于身后,就那么如一尊石像一般的伫立于窗前。
潇寂之中又透着一抹悲凉。
念恩站于他身后五步之距,看着那充满无比苍桑的男子,她的心情亦是好不到哪去。
兰心姑姑,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你一生念系。
只可惜天意弄人,你们本是郎情妾意,却是有缘无份,现在更是天人永隔。
兰心姑姑,念恩一直记着你的话,不想伤害青鹤世伯,更不想让他知道当年的事情。
但是,显然念恩做了适得其反的事情。
兰心姑姑,你在天有灵,是不是会怪念恩?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也会心痛?至少念恩的心里是这么的酸楚。
只是,事到如今,念转别无选择了。
我真的没想到他也会出现在宁国公府的,兰心姑姑,希望你不会怪念恩才是。
念恩相信,如果青鹤世伯知道发你当年发生的一切,只会更加的心疼于你,绝不会责怪于你的。
兰心姑姑,念恩只希望你与青鹤世伯下辈子能够有缘有份,也不再受那么多的苦。
你放心,念恩发誓,一定在五日后,你的忌日那天,让曲宛若下来陪你。
一定让她跪在你面前,让她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当然,皇后和沈惠心,念恩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兰心是怎么死的?好半晌的,百里青鹤暗沉的声音才响起,没有转身,依旧站于窗前,双手别于身后。
但是念恩却能感受到此刻,他内心的那一抹伤痛与钻心。
他的声音与之刚才在宁国公府面对着百里青松时候的愤怒与凌杀,此刻已经沉稳了很多。
似乎,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是啊,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其实或许他已经猜到了些许,所以才会这般的冷静与平沉。
念恩深吸一口气,她的眼眸里还透着一抹戾气。
似乎是想借着这深深的吸气,将她心中的那一份戾气与怒气甚至是杀意抑制下去。
再长舒一口气,然后对着百里青鹤沉声道:兰心姑姑是自杀的。
别于身后的双手向两侧垂下,紧紧的握着了拳头,那一条一条的青筋就那么凸暴着,指关节节节泛白,甚至还发着咔咔的声响。
足以显示着此刻他内心的愤怒与那一份钻心之痛。
兰心姑姑的心里由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不管是沈姑娘的时候还是舒夫人的时候。
念恩看着百里青鹤的后背说道。
我知道!百里青鹤应声,依旧没有转身的意思,只是那看着窗外的眼眸里却是镀上了一层酸涩与苦楚。
那你又不知道知道,当年兰心姑姑为何会下嫁于舒赫?念恩双眸有些湿润的看着他,一想到兰心姑姑受的那些苦,那些罪,虽然她并没有亲眼所见,亲身体会,但是光听着母亲所说,便足以让她痛彻心菲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于兰心姑姑。
百里青鹤转身,充满血丝的双眸就那般沉寂的看着念恩,虽然没有任何的焦距,却是那般的伤痛。
念恩轻轻的吸了下鼻子,继续说道:兰心姑姑被人设计与舒赫发生关系后,痛苦的想了结自己。
但是最终,她战胜自己,她并没有想过要嫁给舒赫,她想跟你坦白一切,因为她知道,深爱着她的你,只会更心疼她。
可是,就在她准备找你的时候,皇后娘娘,也就是当时的舒婉嫔找上了她。
138 忆-有意立你为后138沈兰心坐在铜镜着,看着镜面上那苍白的有些消瘦的面容,似乎连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这是她。
眼眶深深的凹陷了,颧骨却是凸出了。
原本水灵灵的双眸,此刻却是显的有些呆滞无光了。
如丝般绸滑的长发也是暗淡无光了,甚至看起来更像枯草了。
身上那件白色的里衣更是显的她面色苍白的同时,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如枯蒿一般,不再有往日的灵气。
纤细的手指梳理着那如枯草一般的长发,右手腕上那只雕有白玉兰的镯子刺痛双眸的同时,心口更是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与难过。
左手轻轻的抚上那只镯子,就好似抚着心爱之人的脸颊一般的温柔,那看着玉镯的双眸痛苦中带着一份浓浓的爱意。
吧哒!一滴青泪落在镯子上,溅起无数细小如珍珠般的泪花,顺着镯子滑入。
五天,事情发生已经五天了。
她也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五天,不吃不喝,不说话,不出门,也不见任何人。
父亲还在生她的气,气她的不自爱,气她辱了太师府的名声,气她没了他的脸。
母亲,虽然没有父亲那般的生她的气,但是却也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气的病倒了。
是以,十分疼爱妻子的父亲对她更气了。
一气之下就那么甩了她一个耳光,然后再没踏入过她的房间。
那一个耳光,就连她自己都觉的那是她该受的,她甚至觉的父亲还应该再甩她几个耳光。
是的,她辱了太师府的名声,辱了父亲的一世英明。
父亲身为太师,向人受人尊敬,却是没想到他的女儿如此的不要脸。
仗着自己是太师的女儿,仗着自己的父亲是皇上的老师,是舒大人的老师,竟然在明明知道舒大人与曲家小姐两情相悦,已然婚约在身的情况下。
竟是这般不知羞的用手段爬上了舒大人的床。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从小深得太师夫妇宠爱,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沈兰心,向来温婉示人,举止端庄的沈兰心,竟会是如此的一个荡妇。
就连从小和她感情要好,好的几乎是一个人的妹妹沈惠心,在得知这一幕时,亦是用着十分绝望的眼神看着她。
然后,不断的摇着头,口中不断的念着一句话:你对得起他吗?你对得起他吗?然后往后退着步子,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消失在她面前。
这五天以,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是啊,她对得起他吗?对得起青鹤对她的一片情深吗?对得起青鹤送她的这只玉兰镯子吗?玉兰,冰玉兰心,是如此的纯白无瑕,可是她呢?还是那个与百里青鹤有着海誓山盟,此情不移等着他来太师府提亲的沈兰心吗?不是!她已经不是他的兰心了,她已经肮脏了,再也配不上那个如清风一般温和,如玉一般温润,如仙嫡一般的男子了。
泪,一颗一颗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到最后,竟是流不出眼泪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她会有舒赫的床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日,一如平常一般,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但是,不知为何,南宫百川与舒赫以及百里青松,父亲的三个得意门生突然之来间来到到太师府。
因为父亲的原因,她与惠心向来与他们三人关系要好。
南宫百川登基已有四年,夏皇后已故三年多,后宫嫔妃不多却也不少的他,似乎并没有重新立后的意思。
舒赫还不是舒相,还只是礼部侍郎。
与曲家小姐曲宛若两情相悦,甚至已经有婚约在身。
也就只有百里青松还没有婚配。
如往常一般,惠心拉着舒赫对弈,说是非得要报了之前的一盘之仇。
惠心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肯认输,如果一次输了,她非得在第二次把这局面给扳回来不可。
虽然舒赫与曲宛若已有婚约,但是对于她和惠心,他向来是当妹妹一般的看待的。
再加之惠心那向来如男子般不服心的劲,倒是与舒赫挺投缘的。
父亲甚至还以为惠心对舒赫有意,然后便是找她谈话。
身为沈之轩的女儿,怎么可能去给人做小呢?虽然对于三个学生,他都很满意,如果舒赫没有婚约,没有与曲宛若两情相悦。
他很乐见其成甚至满心欢喜的将女儿交于舒赫。
但是,现在舒赫已经有了一个两情相悦的未婚妻,且沈家与曲家也算得上是相识的,曲宛若这孩子可以说也是他看着长大了。
虽然在他和心里看来,自然是比不上自己的两个女儿的,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与舒赫是极相配的。
是以,沈之轩一脸郑重的告之沈惠心,就算她倾心于舒赫,但是他是绝不会同意她做出这等有损他的脸面,也不利于她自己身份的事情的。
所以,让她早早的断了这份心思。
却是没想到沈惠心看着父亲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时,竟是不以为意的浅笑出声。
父亲,您是不是多虑了?女儿似心于舒赫?怎么可能呢?沈惠心笑过之后一脸认真的看着沈之轩,一本正经的说道,父亲,您放心好了。
女儿是您的女儿,自是不会做出有损咱太师府门面,有辱您沈太师脸面的事情的。
我可是沈太师的女儿,沈太师的女儿怎么可能做给人做小呢?您放心,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一般,他也只是把我当成妹妹一般。
放心,女儿心里已经有人了,但是绝对不会是舒赫,也绝对不会去给人做小的。
听着沈惠心这般信誓旦旦的话,沈之轩轻舒一口气,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在听到沈惠心说心里有人的时候,却是拧了拧心,用着担忧中带关心的语气问道:是谁?沈惠心羞涩的掩唇一笑:反正也是你认识的。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父亲你最讨厌了,总是挖女儿家的心事。
你多去关心关心姐姐嘛,姐姐都还未出嫁呢,您干嘛这么快盯着我嘛!说完,对着沈之轩羞涩的一跺脚,然后绯红着脸出了沈之轩的书房。
见着沈惠心那一脸如小女儿般羞涩的表情,以及她说的那句话反正也是你认识的,沈之轩微微的拧了下眉头。
这孩子该不会是看中了皇上了吧?这个女儿向来眼高于顶,心高气傲,连舒赫都没入了她的眼,那么能入她眼的除了高高在上的君王之外,还能有谁呢?她说不会给人当小,也确实自夏皇后归天后,他便一直没有再立后的意思。
看他的样子倒似乎是有意于兰心,就连太后也曾旁敲侧击的提极过若是立沈心为后的话,她也是十分乐意的。
那,这丫头该不会是……如此一想,沈之轩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沈惠心心心念念的尽是如何将舒赫围杀了,以报之前一盘之仇。
南宫百川与百里青松也是十分好奇的围于一旁,观看着沈惠心如何将舒赫给围杀了。
沈兰心向来喜静,不如沈惠心那般的好动。
本是不想参与沈惠心与舒赫的拼杀的,却是被沈惠心给拉着不放,说是一定要他们亲眼看着她是如何将舒赫这个头号公敌给拿下,然后自己反败为胜的。
姐,帮我顶一会,我去去就来。
下到一半,沈惠心竟是将沈兰心一拉,然后自己从椅子上站起。
二小姐,这可算是临阵脱逃?舒赫见状,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惠心,一脸的得意与挑衅。
沈惠心狠狠的瞪他一眼:谁说我临阵脱逃了!我只是……恨恨的一咬牙,然后重重的一跺脚,对着舒赫咬牙切齿道,总之你等着,今天我要不把你杀的片甲不留,我沈惠心就旦凭你处置!我沈惠心说到做的。
边说边有些不适的拧了下眉头,在沈兰心的耳际轻声的说了句只有她们姐妹俩能听到的话,然后便是急匆匆的走了。
兰心,她这是怎么了?南宫百川注视着沈兰心问道。
沈兰心在沈惠心的位置上坐下,盈然一笑:所谓懒人恭数多,应该就是她这个样子了。
在场的三个男子均是微微的一楞,楞过之后却是开怀大笑了。
倒是没想到举止优雅的沈兰心竟也会说这等的话,不过用来形容沈惠心,却也是再适合不过了。
如此,那可得要兰心手下留情了。
舒赫笑意盈盈的对着沈兰心说道。
谁都知道沈兰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
不似沈惠心那般,只是为了做一件事情而做一件事情。
舒大人过誉了,在皇上面前,兰心又岂敢如此无礼。
沈兰心嫣然一笑。
兰心,朕允你无礼。
南宫百川甚宠溺的看着沈兰心,对她许下一个帝王的绝不轻易许人的诺言。
站于南宫百川身后的百里青松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浅浅的苦涩与落漠。
皇上都如此说了,就算臣有这个心,也不敢有那个胆了!舒赫手里拿着一颗子,倒是觉的有些进退两难了。
南宫百川却是双臂一环胸,一副君临天下般的俯视着舒赫道:舒爱卿若是有这个胆,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替你摘了它!舒赫将手中那子很随意的往棋盘上一落,为了不让皇上摘了微臣的胆,微臣也只能让兰心给围剿了。
说罢,垂头丧气的双手一垂。
倒是惹的沈兰心抿唇浅笑,接道,舒大人又说错了,怎么能是兰心围剿了你呢?是惠心一直想围剿了你。
再说,这一盘棋,兰心可是一个子都没动。
舒赫端起摆于右侧的茶杯,抿一口茶,对着南宫百川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皇上,您这心可是偏的明显了点。
舒大人这话又错了,沈兰心也端起那边沈惠心的茶杯,抿上一口,依旧一脸淡然的说道,心本来就偏的,若是不偏,那也就不能称之为心了。
舒赫被说的一句话都接不上来,就那么拿着茶杯一脸错愕的看着沈兰心,然后又抬眸望向南宫百川。
南宫百川在沈兰心身边的椅子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舒赫,若是舒爱卿不介意,朕倒是很乐意看看爱卿的心可是正的?青松,你说呢?回皇上,臣无能!百里青松没头没尾的回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是快速的收回停在沈兰心身上的视线,对着南宫百川双手一作揖,回答的甚是恭敬。
见此,南宫百川与舒赫均是一楞,纷纷露出一抹大失的措的笑意。
南宫百川起身,撇去君臣之分,很是同情的一拍百里青松的肩膀:爱卿,你的心上哪去了?惠心不过离开这么一小会,你便是出神了?皇上,臣……百里青松欲解释。
皇上,您又在臣女背后说臣女什么坏话呢?百里青松刚一出声,便是见着沈惠心笑意盈盈的朝着这边走来,在沈兰心的身边站立,垂眸看一眼那棋盘,然后略显兴奋的轻喊:舒赫,你输了!我说过的,我一定会报一盘之仇的!我这人向来都是这么小气的,敢杀我,这次还不把你围的水泄不通!哼!很是高傲的一翘下巴。
舒赫看一眼一脸无关我事的南宫百川,然后对着沈惠心很是无奈的说道:行,二小姐你厉害!这以后啊,我可不敢在你面前高居了!哼!沈惠心再次翘下巴,转身对着南宫百川很是恭敬的说道:皇上,臣女让人准备了点心小菜与小酒,是否要去小酌一翻?南宫百川点了点头,两位爱卿,陪朕去找太师小酌一翻。
是,皇上!舒赫与百里青松鞠身作揖。
席间,不知道沈惠心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总之就那么一直怂恿着南宫百川与百里青松灌着舒赫酒。
酒过三旬后,舒赫便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沈心兰见状便是阻止了沈惠心的恶作剧,然后让人扶着舒赫回客房歇下。
然后觉的自己似乎也有些不适,便将舒赫送放客房后,也就回了自己的闺房歇下。
当她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发现她所在的屋子并不是自己的闺房,而且床上也并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男人,这个她让人扶着回客房歇下的舒赫,此刻却与她一道躺在了客房的大床上,而且两人均是一丝不挂。
凌乱的锦被,被扔在地上的两人的衣物,还有身上那传来的隐隐的酸痛,瞬间的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舒赫的床上?明明她回了自己的屋子了,为什么却会变成这样?整个人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全完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一片空白的同时,却是不断的闪过百里青鹤那张如仙嫡一般温润如玉的脸。
她,还有何脸面再见他?舒大人真没用,才不过喝了这么几杯酒而已。
就一醉不醒了!也不知道姐姐好点了没有?屋外传来沈惠心的声音。
然后在沈兰心还没反应回神过来之际,便是见着沈惠心推开了房门:舒大人,你别再装了,今天被我……姐?!沈惠心讶异的声音如针一般刺穿了整个屋子,然后整个人就那么如被人点了穴一般定在了原地,就那么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不可置信又不可思议的看着说身子不适回屋歇下的沈兰心,却是衣衫不整的躺在了舒赫的床上!舒、赫!朕杀了你!跟着沈惠心一道前来的南宫百川在看到床上的两人,以及那扔了一地的衣衫时,勃然大怒,抡起拳头,腥红着双眸便是朝床上还没舒醒的舒赫而去。
百里青松,你赶紧拉住皇上!沈惠心对着百里青松大吼。
皇上!百里青松一个反应过来,用力的抱住南宫百川,然后不去看床上不着衣物的两人,特别是双肩裸露在外的沈兰心,皇上,先让兰心和舒大人穿戴整齐吧。
说着,顾不得君臣之礼,抱着南宫百川出了屋门,沈惠心则是用着失望中带着愤恨的眼神瞪视着沈兰心,不断的说着一句话:你对得起他吗?你对得起他吗!然后一个转身,绝然的离开。
舒赫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就连沈兰心也已经穿好了衣裳。
只是还没来得及走出屋子而已。
不用再说什么,他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就锦单上那一束束殷红的梅花,还有刚走至屋门处的沈兰心,都足以说明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兰心,你设计我!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舒赫的牙缝里挤出,透着一抹愤恨的几乎想要杀了她的神情。
刚走至屋门处,正打算打开屋门出去的沈兰心,在听到身后舒赫那几乎是连杀了她的念头都有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时,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只是就这么背对着他冷冷的说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没有?很显然,舒赫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沈兰心冷冷的一笑:那就当是吧。
说完,双手拉开屋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兰心,你休想我会娶你进我舒家的大门!你个表里不一的贱人!沈兰心在离开屋子时,依旧还能听到屋内舒赫的撕吼声。
进你舒家的大门?我从来就不屑一顾!沈兰心冷笑!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沈惠心说的那句话你对得起他吗?你对得起他吗?是,对得起任何人,却是独独对不起他。
手轻轻的抚着那名手腕上的玉兰镯,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伸手摘下镯子,放于掌心,细细的端磨着。
鹤,只怕这辈子兰心是要负了你的一片真心了。
由始至终,兰心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
但是,我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虽然事情虽我所愿,但却已成事情。
沈兰心再也配不上你了。
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也配得上你的女子。
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也祝福于你。
打开抽屉,拿出一方白色的锦帕,锦帕着绣着一朵盛开的玉兰花,小心翼翼的将镯子包好。
对着铜镜盘好发髻,打上胭脂,描眉,印唇。
直至镜中的自己不再似刚才那般的暗淡无光后,又走至衣柜前,拿出一套月白色的锦衣,穿上。
踩上木凳,将那打了结的三尺白绫往自己的脖子上套去,踢凳。
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凳子还没踢掉之际,婢女宽容推门而入。
在看到欲上吊自尽的沈兰心时,直接将手里的托盘往地上一扔,紧紧的抱着她的双腿,不让她踢凳子。
小姐,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吗?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路啊?宽容泪流满面的看着一心寻死的沈兰心。
宽容是沈兰心的婢女,年岁比沈兰心大个三四岁,是与沈兰心从小一起长大的,虽为主仆,却感情深如姐妹。
宽容!沈兰心抱起宽容,想哭却依旧流不出眼泪,我辱了太师府的面,污了父亲的脸。
更是让母亲一病不起。
我无脸存活于这世上。
我更对不起青鹤,他一片真心待我,我却已不再是沈兰心。
宽容,你若为我好,就由着我去。
一心求死的沈兰心,就那么看着满脸泪痕的宽容。
宽容拿衣袖抹一把脸上的泪渍,重重的吸一口气,对着沈兰心一脸认真的说道:小姐,你听宽容说。
就算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是你的错,但是还有两个人永远不会这么看你的。
第一个,便是一颗真心对待小姐的青鹤少爷,还有一个就是宽容。
这件事情,一定事有蹊跷的。
小姐,你不可以这么看不开的。
难道你不想找出是谁在害你吗?你相信宽容,宽容一定会找出这个害你的人的。
但是小姐,你答应宽容,绝不可以再自寻短见。
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为了青鹤少爷,你也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命。
如果你就这么一死了之了,最伤心的是青鹤少爷。
最开心的却莫过于那个存心害你的人。
所以,小姐,你听宽容的。
宽容陪你去找青鹤少爷,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认识的地方,然后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沈兰心怔怔的看着宽容,有些茫然,你觉的还可以吗?宽容点头,重重的点头,可以的,一定可以的!青鹤少爷可会更心疼你。
宽容知道,小姐也不是这种胆懦的人。
小姐,就算死,我们也要找出那个伤害我们的人,绝不可以死的这般不明不白,不是吗?一句不明不白,似乎让沈兰心重新拾起了生命的希望。
对着宽容浅浅的露出一抹微笑,伸手抹去宽容脸上的泪渍:嗯,你说的对,寻死觅活不是沈兰心会做的事情。
沈兰心的命运只能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谁也不能左右。
别人不相信我没关系,只要青鹤与宽容相信我就够了。
对不起,宽容,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想通之后的沈兰心有些心疼的看着宽容,这些天,宽容为了她,定也是受了不少苦了。
宽容摇头,宽容不苦,只要小姐好好的,宽容做什么都不觉的苦。
老爷和夫人是疼爱小姐的,老爷只是还在气头上,等过几日,气消了就没事了。
小姐,没事,不会有事的。
沈兰心点头,带着宽慰的点头,待父亲气消了,母亲身体好些了,我再去向二老请罪。
我想出去透透气,你陪我出去走走。
嗯!宽容点头,扶起身子有些虚的沈兰心,宽容陪你去找青鹤少爷。
说着,扶着沈兰心朝着屋门走去。
打开屋门。
奴婢见过大小姐。
宽容正扶着沈兰心打算出门,便是见着一婢女站于门口,对着沈兰心侧身一鞠礼。
你是?婢女一脸的陌生,是沈兰心和宽容在太师府从来没有见过的。
宽容接身于沈兰心面前,一脸警剔的看着那婢女,你不是我们太师府的人,说,站在小姐门口多久了?有何居心?你又是谁派来的?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对小姐不利,我宽容绝不答应!宽容一脸的誓死护主的忠心样。
她是本宫的婢女,是本宫想见沈小姐。
宽容的声音刚格,那婢女的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随即便见着那婢女很是恭敬的一个转身,对着来人鞠身行礼:奴婢见过婉嫔娘娘。
嗯。
舒箐对着她摆了摆手,然后一脸从容高雅的朝着沈兰心走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一袭紫红色镐金边的宫装,将她整个人衬的端庄高雅。
臣女沈兰心见过婉嫔娘娘!奴婢见过婉嫔娘娘。
沈兰心与宽容对着舒箐鞠身行礼。
兰心无须多礼,起来吧。
舒箐毫无架子的微微鞠身扶起侧身着子行着礼的沈兰心,然后依旧笑意盈盈的说道,兰心不怪本宫不请自来吧?本宫是否有打扰到你?娘娘驾临太师府,是太师府的荣幸,兰心失礼之处,还忘婉嫔娘娘恕罪!沈兰心一脸恭敬的对着舒箐说道,婉嫔娘娘请进,宽容,给婉嫔娘娘斟茶。
是!宽容鞠身。
舒箐一摆手,依旧笑的高雅怡人,不用了。
双眸定定的望着沈兰心,本宫今日不请自来,是有些事情想与兰心面谈,可否请兰心屏掉了下人,本宫不想有人来打扰我们的谈话。
听此,宽容的脸上划过一抹担心。
沈兰心亦是明白舒箐前来找她的目的,盈然一笑,对着舒箐一鞠身:臣女谨遵婉嫔娘娘懿旨。
宽容,你先退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也不许其他人来打扰我与婉嫔娘娘。
宽容虽不有愿,却无可奈何的对着沈兰心一鞠身:是!奴婢告退。
说完,退出屋子,然后关上了屋门。
屋内仅剩下沈兰心与舒箐。
终于,舒箐脸上的笑容在这个时候慢慢的消去,换上一脸认真肃穆的眼神看着沈兰心。
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又转眸打量着沈兰心的闺房,没有立马说出她的来意。
就只是这般静静的打量观察着,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打量与观察对沈兰心做一番更深入的了解。
见此,沈兰心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的垂着头,一脸恭敬的候听着的舒箐的示下。
身体可有好些?好半晌的,舒箐的声音传来,虽然是关心的问话,却是显的有些硬冷,且还隐隐的透着一抹责怪之意。
沈兰心一鞠身:谢婉嫔娘娘关心,臣女一切甚好。
甚好?舒箐重复着这句话,显的有些意味深长,然后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兰心,伸出右手抚上沈兰心的脸颊,可是本宫看着你这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也是消瘦了一圈。
倒是让本宫看着心疼不已,更别提皇上了。
说到皇上这两个字时,舒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然后那抚着沈兰心脸颊的手亦是微微的加重了一些力道,甚至就连那看着她的眼神里亦是透着一抹咬牙切齿的恨,就好似沈兰心夺走了某些她誓死都想守住的东西。
皇上?沈兰心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舒箐这话的意思。
然后抬眸,明丽的双眸与舒箐的双眸对视:婉嫔娘娘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若是沈兰心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
舒箐抿唇一笑,收回那抚在沈兰心脸上的右手,这笑容之中带着一抹很是复杂的含义。
然后微微的向后退开两步,扬起一抹优雅高贵的浅笑:兰心人如其名,惠质兰心。
若真是进了我舒家的门,倒也是我舒家的福气,也是大哥的福气了。
兰心不知婉嫔娘娘所言何意?兰心不曾想过要进舒家的门,也不想坏了舒大人与曲姑娘的婚约。
沈兰心一脸淡然的看着舒箐。
舒箐抿唇一笑:皇上有意要立你为后!139 忆-原来如此139沈兰心整个人怔住了,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舒箐。
虽然舒箐的唇角噙着浅笑,但是那看着沈兰心的眼神里却是透着一抹怨恨。
本宫话说到此,兰心应该也明白本宫今日来的意思了。
直视着沈兰心的双眸浅浅的收回视线,再度环视一圈屋子,然后视线落在了沈兰心身后的那张桌子上。
其实桌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物,仅只是摆了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内插着一束已经枯萎的腊梅,但是舒箐却是看着那束腊梅微显的有些发楞。
沈兰心淡然一笑:臣女从来不曾有过想法,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婉嫔娘娘虽然深居后宫,但是身为舒大人妹妹的您,又岂会不知臣女与舒大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所以,婉嫔娘娘,您尽管直说。
臣女自认自己没有这个福份。
听此,舒箐的唇角弯起一抹浅弧,凤眸微微的眯起,露一抹满意的浅笑,身子向后迈两步移至那桌子边上,右手朝着那事束枯萎的腊梅伸去,然后微微一个用力,就那么就本就枯萎的梅枝折断。
转身笑意返盈盈的看着沈兰心,将那束被她折断的梅枝往桌上一扔,淡淡的说道:花枯了就得换上新的,再美的花也经不起折腾的。
妹妹可曾见过皇上的御花园?像这样的腊梅,就算皇上不扔,只怕也早早的便是给那些个宫女太监们给扔了。
兰心妹妹,本宫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本宫身为皇后的嫔妃,却不得不为皇上的名誉着想。
妹妹说的没错,本宫深居后宫,确实不怎么踏出那道深墙,但是对于妹妹与兄长的事情,也的确一清二楚。
虽然本宫不知妹妹为何在做这般的举动,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怨天忧人毫无用处,倒不如想法子解决事情才是最切实的。
兰心妹妹,你说呢?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兰心。
沈兰心浅浅的一鞠身,一脸恭敬的说道:婉嫔娘娘所言极时,不知婉嫔娘娘有何良计?舒箐淡然一笑:皇上向来一意孤行,他决定的事情,莫说本宫,就连太后也不能令他改变心意。
若是不曾与兄长发生这般的事情,莫说本宫,就连太后也觉得妹妹是最适合的皇后人选。
只可惜事与愿违。
虽然事情发生在太师府,外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是,流言总是无法阻拦的。
倘若皇上真立你为后,有朝一日朝臣们知晓你与兄长之事时,你让皇上拿何颜面对面朝臣?堂堂一国之君竟与自己的臣下做了裙襟,你让皇后的龙颜何存?够了!沈兰心打断了舒箐的话语,沉沉的深吸一口气,重重的一闭眼,对着舒箐沉声道,婉嫔娘娘,臣女说的很清楚了,臣女自认没有那个福份,也不曾有过那个念头!婉嫔娘娘,何以这里越说越离谱?离谱?舒箐冷笑,一脸面无表情的直视着沈兰心,你觉的离谱,但是本宫并不觉的离谱!你可知,为了这件事,皇上与太后怒止相对,执意要立你为后。
你觉的是离谱吗?若非太后极力压着,只怕那圣旨已经下到太师府了!你说是你离谱还是本宫离谱!你身为太师的嫡长女,所有的人都说沈大小姐人如其名,蕙质兰心,端庄秀丽,温柔贤淑!既然如此,那么本宫就请沈姑娘做一回蕙质兰心的事情!长吸一口气,双眸沉沉的看着沈兰心,然后又是重重的将自己心中的那一口怒气慢慢的压下后,对着沈兰心略显平静的继续说道,本宫今日来并非是为了责怪于你,只是希望你能够理解太后与本宫对皇上的一份爱,以及对这个江山社稷的一份担心。
用着一抹渴求期待般的眼神看着沈兰心。
沈兰心侧身一鞠躬:婉嫔娘娘请直言。
本宫希望你嫁于舒大人!舒箐直言不讳。
然后呢?沈兰心脸冷静淡然的看着舒箐,并不觉的这会是她唯一的要求。
舒箐倒是并没有急着回答了沈兰心的问道,反倒是用着很是关心般的眼神看向沈兰心,然后幽幽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舒沈两家结成秦晋之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兄长身为男子,他理应为此事负上责任。
只有你嫁入舒家,皇上才会不那么执意而为。
本宫相信,兰心妹妹也不会愿意看到皇上与太后母子反目的。
太子年幼,皇后已经离开,本宫中想视他如亲子一般,带在身边照顾。
但是偏偏太后又说本宫带两个皇子太过操劳。
是以,如果因为你的事情而让太后身子有所不适,岂非罪过?所以本宫希望你能向皇上明说,你心仪于兄长,愿意与兄长相偕白守,请皇上下旨赐婚。
如此既能解决了皇上的一意孤行,又能不让你的清白有毁。
难道不是两全其美吗?浅浅的带着讫求一般的看着沈兰心,很是希望沈兰心能够应了她的所谓两全其美。
沈兰心直视着她,似是想从她的眼眸里看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一般的看着她。
好半晌的才淡淡的开口:那么曲小姐呢?舒大人与曲小姐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婉嫔娘娘打算如何安置曲小姐?兰心把话说在前头,沈家的女儿是绝不会给人做小的!见着沈兰心这般说道,舒箐长舒一口气,对着沈兰心安然一笑:自然!舒家也绝不可能会让你做小的。
做小的自然是其他人。
兰心是沈太师的女儿,皇上赐婚又岂能赐小?既然兰心妹妹这般说了,那么本宫也就安心了。
本宫果然没有看错,兰心妹妹是最识大体之人。
如此,太后也该宽心了。
沈兰心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笑容,只是平淡而又平静的看着她,没再说什么。
见此,舒箐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右手抚着左手手指上那长长的护甲,对着沈兰心道:本宫出宫也有些功夫了,该是回宫了。
那就不打扰兰心妹妹养身了。
臣女恭送婉嫔娘娘。
沈兰心对着舒箐鞠身行礼。
宽容端着一碗熬好的米粥,从后厨灶的方向走出,欲去沈兰心的屋子。
刚才端去的米粥,因为看到沈兰心欲上吊自尽,所以打翻了。
想着小姐这几天来几乎是滴水未尽的,宽容想想就觉的心疼。
老爷还在气上头,几乎步步未踏入过小姐的屋子。
夫人虽不如老爷那般的动怒,却也是因为这件事气坏了身子。
虽然想去小姐屋里看看小姐,却是被老爷和二小姐给拦下了。
一想到沈惠心,宽容更气了。
这二小姐平常看着与小姐感情这么好,可是这小姐一出事,她倒是好,不仅不为小姐说句话,而且还一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在老爷与夫人面前说着小姐的坏话。
看她那把小姐说的,那简直都不堪入耳了。
就好似小姐勾引舒大人那真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二小姐明明知道小姐喜欢的是青鹤少爷。
宽容总觉的沈惠心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没心没肺,嬉笑怒乐全都表现于脸上。
而是一个心计很沉的人。
小姐有什么心事,全都会告诉二小姐。
就连喜欢青鹤少爷,小姐也不曾在二小姐面前遮掩过。
但是,二小姐却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小姐,就算说,那也只是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且还有时不时的在小姐这里打听一些小姐与青鹤少爷的事情。
说是关心小姐。
可是,在宽容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倒更像是二小姐在通过小姐想了解于青鹤少爷一般。
但是,宽容却又很快的甩掉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呢?二小姐明明知道小姐与青鹤少爷两情相悦的,又怎么会对青鹤少爷有所想法呢?虽然相比于小姐,宽容略有些不太喜欢二小姐。
特别是这几天二小姐对小姐的落井下石,更让宽容对沈惠心不喜欢了。
但是,宽容也相信,在老爷和夫人的教导之下,二小姐应该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吧?宽容想着,既然小姐已经想通了,那就赶紧得先把身子调养好了。
这样才能用更好的状态去见青鹤少爷,否则要是让青鹤少爷看到了小姐现在这瘦的不成人形的样子,该是得有多心疼呢。
同样把身子养好了,才能气力接受老爷的责罚。
宽容很了解沈兰心的,因为她的事情气的夫人病倒了。
现在她想开了,自是会找夫人请罪的。
所以,必须把小姐养好了,才能让她去向老爷夫人请罪的。
是以,宽容端着托盘,疾步的朝着沈兰心的屋子走去。
这么会了,婉嫔娘娘应该也离开了吧?果然,宽容刚从后厨灶的拱门处走出,便是见着舒箐疾步的朝着某的方向走去。
但是,见着舒箐走迈步而去的方向,宽容略显的有些不解了。
那不是出太师府的方向啊。
那是去八角亭的方向。
这八角亭是二小姐最喜欢去的地方。
婉嫔娘娘离开不朝着太师府的大门去,而是朝着那八角亭的方向八角亭是太师府后院荷花园内的一个小凉亭,立于荷花池的中央。
沈惠心喜欢在那八角亭内,一边欣赏着满池盛开的荷花,坐在八角亭内抚琴。
虽然是大热天的,但是八角亭内却是很凉爽的。
不过沈惠心却也只是在炎热的夏天才会喜欢去那八角亭的,在这严寒的冬天里,她可是向来不会去冷风直吹的八角亭的。
可是,这婉嫔娘娘为什么却是一个径的朝着那八角亭的方向去了?莫不成婉嫔娘娘是去见二小姐的?可是,这婉嫔娘娘不是来见小姐的吗?怎么去八角亭见二小姐了?再说了,见二小姐为什么不去二小姐的屋子,而是要去这八角亭?现在的八角亭,那可是很冷的。
宽容带着满腹的疑问,便是迈步小心翼翼的跟随于舒箐身后,朝着八角亭方向而去。
臣女沈惠心见过婉嫔娘娘!沈惠心对着舒箐很是有礼又恭敬的一鞠身行礼。
二小姐无须多礼,请起。
舒箐抚起鞠身行礼的沈惠心,本宫该是谢谢二小姐呢还是应该恭喜二小姐?一脸笑意盈盈看着沈惠心。
沈惠心抿唇淡然一笑:婉嫔娘娘过誉了,应该是臣女恭喜娘娘才是。
哦?舒箐尾间拖长,笑看着沈惠心,如此说来,本宫应该是谢谢二小姐了。
臣女不敢当!沈惠心又是一个鞠身,为婉嫔娘娘做事,是臣女份内之事。
内份之事?舒箐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惠心,原来二小姐对本宫这般有心,那本宫真是该好好的谢谢二小姐了。
不知二小姐想要本宫怎么答谢你?娘娘误会了,臣女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从娘娘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只是看不得她仗着皇上的宠爱而目中无人而已。
沈惠心对着舒箐一脸恭敬的说道。
本宫很是担心,二小姐连自己最亲的姐姐都可以出卖,不知道到时会不会也这般对本宫?舒箐面带微笑,却是说着冷寒戾的话。
沈惠心一个战兢在舒箐面前跪下:臣女不敢!舒箐抚着那长长的护甲,依旧笑意盈盈:本宫比较喜欢听实话,也更相信互惠互利。
娘娘明鉴!沈惠心微一咬唇,对着舒箐沉怕道,沈兰心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当上了皇后,那也只会是第二个夏皇后。
就算她是臣女的亲姐又如何?她一定不能给臣女想要的一切。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臣女自觉娘娘才是臣女最好栖身的那棵良木。
臣女以实以告,若是因此而惹怒娘娘,还请娘娘免罪!沈惠心跪地垂头,虽然有些大逆这道,却是句句说到了舒箐的心里。
舒箐抿唇一笑,冷厉的双眸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她:看来,二小姐是知道本宫不少事情呢!二小姐就不怕本宫过河拆桥?沈惠心抬眸,浅笑摇头:娘娘是成大事的人,又岂会拘于这般小节呢?小小的一个臣女,又岂能入得了娘娘的眼呢?不过娘娘放心,臣女在此发誓,以后一定全心全意替娘娘办事!臣女敢肯定,只要沈兰心嫁入舒家,少则五年,多年十年,不用娘娘出手,曲宛若便会让她命丧黄泉。
如此既可以泄恨,又不用自己出手的借刀杀人,娘娘何乐不为呢?沈惠心越说那眼角的笑意越浓,甚至还隐隐的带着一抹泄恨后的痛快。
二小姐何以这般肯定?舒箐虽这么问着,那看着沈惠心的双眸却是透着一抹同样泄恨后的痛快。
沈惠心自信一笑:娘娘是舒大人的妹妹,自然与臣女更了解舒大人。
是吗?舒箐笑,二小姐可还有其他要求?沈惠心直身站起,笑意盈盈的看着舒箐:臣女现在与娘娘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自然什么事情都听从娘娘的吩咐。
只是希望能够紧紧的靠着娘娘这棵大树,若是娘娘有朝一日母仪天下,只是希望娘娘到时记得多多关照臣女便行。
自然!舒箐点了点头,一脸心领神会的看着沈惠心。
宽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
尽管她们两个谁都没有明确指名道姓般的说的那么清楚。
但是,如果这样还不能猜到什么的话,宽容就真是该死了。
原来,那个设计小姐的人竟然是二小姐!二小姐,你真不是人,枉小姐对你这般的真心,你竟然与舒婉嫔合谋设计小姐!扑通!宽容在沈兰心面前跪下。
宽容,你这是做何?沈兰心赶紧扶起宽容,不解又心疼的看着宽容问道。
小姐,宽容没用,如果宽容够细心的话,也就不会让二小姐有机可趁,竟是让她这般的伤害于小姐。
宽容没有起身,只是流着眼泪,一脸痛苦又自责的对着沈兰心说道。
沈兰心的身子猛的僵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宽容,声音有些微颤:你说……是惠心设计的我?宽容点头,重重的抹去眼角的眼泪:是她和舒婉嫔一起合谋设计的你!然后将在八角内二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对着沈兰心说了一遍。
沈兰心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一脸痛苦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为什么?她竟要这般的对我?我对她真心一片……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那么傻傻的笑了起来,原来都是一个情字在作祟!怪不得她总是时不时的向我打听青鹤的事情。
原来不是在关心我,而是在关心青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宽容亦是明白过来。
原来她的担心竟是真的,二小姐真的心仪于青鹤少爷,才会这般做。
二小姐,你太不是人了。
竟是这般的害自己的姐姐!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宽容,备轿,我们进宫!沈兰心沉吸一口气,敛去脸上那所有痛苦与伤心的表情,换上一脸的沉着与冷静,对着宽容沉声道,似是在这么瞬间,做出了以后该走的一切决定。
140 忆-情殇140锦宁宫啪!太后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在了沈兰心的脸上。
瞬间的,沈兰心那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印出了五个手指印,唇角渗出了丝丝血渍。
兰心,你让哀家很失望!太后凌厉的双眸愤怒的剐着跪在地上的沈兰心,那眼神大有一副欲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哀家真是没想到你竟会做出这等不仅败坏太师府脸面的事,竟是将哀家对你的一翻欺负与苦心贱踏于地!哀家真是白疼了你!兰心有负太后期望,是兰心的错。
不管太后在如何治罪于兰心,兰心都无怨无悔。
但是兰心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沈兰跪于地上,微垂着头,一脸恭敬的对着太后说道。
宽容同样跪在地上,跪于沈兰心身后,见着太后那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小姐的脸上,以及小姐嘴角处渗出的那血渍,宽容心疼不已。
想说什么,但是身份卑微的她在太后面前又何来的资格。
是以只能在心里心疼着小姐,恨不得能替小姐挨了太后的那一巴掌。
太后凌厉的双眸如箭一般的射视着沈兰心,如此说来,你心甘心愿?沈兰心深吸一口气:回太后娘娘,兰心心甘心愿。
辜负太后的期望,是兰心的错。
但是兰心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还请太后成全!说边对边着太后重重的一磕头。
宽容见状,亦是朝着太后一磕头。
啪!太后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怒喝:兰心,你是不是仗着哀家疼爱于你,便以为哀家不会拿你怎么样了?你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来,就算沈太师不予追究,哀家也不决不会坐视不理。
更别说皇上的任性妄为!红颜祸水,真是一点也没说错!哀家现在就下懿旨,现在就命人送你去相国寺,从此长伴青灯!太后娘娘,不要!宽容愿意替小姐削发出家,求太后娘娘不要这样对小姐!宽容重重的在太后面前磕头,替沈兰心求情!皇上驾到——!锦宁宫外传来太监的声音,随即便是见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南宫百川迈着大步踏坎而入。
儿臣见过母后。
对着太后鞠身。
臣女见过皇上。
奴婢见过皇上!沈兰心与宽容一起对着南宫百川行礼。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跟着南宫百川一道前来的还有舒赫,只见舒赫的脸上嘴角也全是青青紫紫的一块一块,看样子这些天来应该也不好过。
她对,南宫百川又岂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母后,不知兰心所犯何罪,竟是让母后如此发怒不说,还要让她削发为尼!南宫百川的脸上微微的带着怒意,直神着太后,弯身将跪于地上的沈兰心扶起。
然而沈兰心却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就那么倔强的跪于地上。
啪!太后又是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狠狠的剐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兰心,如果皇儿再一意孤行,那么哀家不敢确定对她的处罚只是削发为尼!哀家会直接赐她三尺白绫,或者鸩酒一杯!舒大人,你说哀家是否该这般做!太后那如箭般的眼神直接就射向了站于南宫百川身后的舒赫身上。
舒赫的身子猛的僵了一下,随即对着太后双膝跪下:臣有罪,请太后降罪!有罪?太后冷冷的直视着舒赫,似笑非笑的说道:舒大人何罪之有?哀家怎么不知!不知皇上是否能告诉哀家一二?南宫百川深吸一口气,然后略显有些痛苦的对着太后说道:母后,何苦这般咄咄带人?皇上,臣女有话说,可否请皇上听臣女一言?沈兰心抬眸看着南宫百川说道。
舒大人,你跟哀家进来!太后似乎也是有意让沈兰心将话与南宫百川说清楚,道明白一般,竟是在这个时候将舒赫叫走。
是,臣尊旨!舒赫一鞠身,用着那愤恨的几近于欲射死沈兰心一般眼神瞪视一眼沈兰心后,跟着太后离开。
其他宫女太监亦是退下,就连宽容也有些担忧的看一眼南宫百川与沈兰心后转身离开。
若大的行宫,仅剩南宫百川与沈兰心两人。
朕知,那事并非是出于你真心的。
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朕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就连朕的母后也一样。
明日早朝,朕便下旨,封你为后!南宫百川双眸脉视着沈兰心,只是却带着隐隐的痛苦,然后眸中划过一抹凌厉,至于舒赫……皇上若真是不想让兰心受委屈的话,就下旨将兰心赐婚于舒大人。
南宫百川的话还未说完,便是被沈兰心打断了。
只见她一脸坚定的看着他,那如雾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透着满满的不容置疑。
南宫百川的身子就那么颤了一下,眸中划过一抹痛楚。
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兰心: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朕对你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
为何?朕知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愿意的。
一切都是舒赫的错。
朕可以不在意的!皇上可以不在意,但是兰心在意!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那看着南宫百川的双眸是那般的坚定与认真,自古不曾有过一女侍二夫。
兰心不想流芳千古,却也不想招人恶世骂名。
更不想皇上因此而在朝臣面前抬不起头来,也不想皇上与太后因为兰心而母子失和。
事情已经发生,不管是不是兰心心甘情愿,但是这已是既成的事情。
兰心只想从一而终!南宫百川的身子再次微微一颤:从一而终?你这意思是在告诉朕,在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后,你都不曾怪过他?沈兰心点头:是!不曾!因为这是兰心自己的选择!你的选择?南宫百川重复这四个字,看着她的眼眸里有着一份不可抹去了伤心与痛苦,是不是就算不曾发生这件事情,你同样不会选择朕?沈兰心抬眸,她的眼眶微微的有些湿润,但却是异常坚定的说道:是!兰心很感激皇上对兰心的厚爱!但是兰心心不在皇上身上。
皇上后宫三千,兰心自认没有这个福气。
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觉的舒赫可以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南宫百川凌视着她,你别忘了,他不止有婚约在身,更是两人情投意合。
沈兰心抿唇浅笑:只要皇上一道圣旨,那门婚约又岂能抵过皇上的赐婚?兰心自知这般做不止任性还自私,但是兰心可否恳请皇上就允了兰心这一回的任性?皇上曾说过,允兰心无礼!兰心不想无礼,只想任性这一回。
眼眶内隐隐的泛着一抹清洗的山泉。
南宫百川长吸一口气:你是真的只想任性一回?还是不想看到朕被人戳脊梁骨?双眸直视着沈兰心。
沈兰心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想看到皇上和太后母子失和。
太后向来对兰心疼爱有佳,兰心已经伤了她一次心,不想再伤她第二次心。
皇上一是国之君,又岂可能捡起臣下穿过的鞋子……你不是!南宫百川打断了沈兰心的话,在听到沈兰心这般说自己时,略显的有些微怒,扣着她的双肩重重的说道,朕不允许你这般说自己!沈兰心无所谓的一耸肩,笑意盈盈中带着一脸恭敬的鞠身道:兰心恳请皇上成全!南宫百川默视着她,好半响才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真的决定了?沈兰心点头:是!还请皇上成全!南宫百川再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朕应了你!谢皇后!沈兰心浅笑,然后又是一个鞠身,兰心还有另一事相求!说!惠心心仪于百里大人,也还请皇上成全了她!南宫面川微讶。
皇上一定觉的很讶异!惠心向来喜怒哀乐全都摆于脸上,但是却独独没敢把自己的喜欢百里大人这事摆在脸上。
是以,只能我这个当姐姐的厚着脸皮替她向皇上请了这个媒。
沈兰心说的一脸的真心诚意。
百里大人,为了不让青鹤淌进这趟浑水中,兰心只能对不起你了。
沈惠心,是你先无情在先,那就莫怪我无义在后。
我是绝对不会让青鹤毁在你的手上的。
你配不上他!南宫百川又怎么会知晓沈兰心心中所想,对着她点了点头: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兰心谢过皇上!另一方向太后有话请直说,微臣谨听。
舒赫对着太后微鞠着身子,一脸恭敬的说道。
太后凌厉的双眸就那么直视着他,然后沉冷的声音响起:舒大人,你是否打算让皇上来替你善后?帮你解决了你犯下的错?臣不敢!舒赫微颤。
不敢?太后怒,那你告诉哀家,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莫不成真要皇上穿了你穿过的鞋子?啊!扑通舒赫双膝跪地,臣不敢!臣……哀家给你两条路!太后凌视着他,不容抗拒的声音在舒赫的头顶响起,第一,沈兰心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第二,哀家下懿旨,将她赐婚于你!你自己看着选!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甩了他一个衣袖,甩袖离开。
看着太后那远离的背影,舒赫怒的双手紧握,眸中一片阴鸷!就凭着南宫百川对沈兰心的疼爱以及这些天来的态度,若是沈兰心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那么他势必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陪着沈兰心削发为僧。
第二,以死谢罪。
所以,虽然太后说了给他两条路,其实也就是一条路。
那便是他娶了沈兰心。
若他娶了沈兰心,那么势必曲宛若只能为小。
如此一想,舒赫那眼眸里蹦射出来的怒火更大了,对沈兰心的恨意也就更浓了。
沈兰心,你好样的!好,我如你所愿,娶了你!但是,你别想在我舒家有好日子过!五日后南宫百川的两道圣旨下达了太师府。
一道是将沈兰心赐婚于舒赫,另一道则是将沈惠心赐婚于百里青松。
宛惠心在接到圣旨时,整人人怔住了。
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为什么会这样?这根本就不是她要的结果,她中意的人是百里青鹤,而不是百里青松。
就算他们俩人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百里青松不是百里青鹤!为什么会这样?沈惠心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百里府百里青鹤出一趟远门,回府之际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胞弟百里青松迎娶沈太师次女宛沈惠,是皇上下旨赐婚。
这一点,并没有令他有多大的惊讶。
百里青松与南宫百川同为沈之轩的学生,将沈之轩的女儿赐婚于百里青松一点也不奇怪。
让他如雷击中般的击的他喘不过气过的却是沈兰被赐婚于舒赫一事。
兰心,舒赫?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兰心为何突然之间成了舒赫的未婚妻?清风晚拂兰玉佩,鸾心照过鹤颜林!这是他对她许下的诺言,也是她对他应下的誓言。
他们相约白守,执子之手,为何在他回来打算上太师府提亲之际,她却是成了他人的未婚妻?他不相信兰心会变心,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舒赫对她做了什么。
来不及恭喜百里青松与沈惠心的赐婚之事,便是急匆匆的赶到了他们相约定情的地方。
倾心小筑倾心,喜欢你。
是百里青鹤与沈兰心情定的地方。
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地方,当初这里并不是一个小筑,而是一片梅花林。
百里青鹤在这里建了一个小筑,依山傍水,梅花满园,清馨素雅,侬情蜜意。
取名为倾心小筑,意寓俩人相互依恋,又意含两人的名字。
倾,青之谐音。
梅花满园,香飘四溢。
昨天还是暧阳高照的,今日一早便是飘起了鹅毛大雪。
梅花,雪花,相互生映。
梅花林下,沈兰心披着一件纯白色的大氅,毛绒绒的边襟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就连肩上亦是积着一层薄雪。
脸颊上虽然扑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却依旧没能遮去她那有些病态的苍白。
比之前几日,似乎又是消瘦了一圈,原本水灵灵的双眸更显的暗淡无光了,颧骨更是显凸了。
梅花林下,摆着一架古琴,沈兰心坐于古琴前,纤细修长的玉指拨弄着琴弦。
片片雪花落下,掉于她的大氅以及发髻上,甚至有几片雪花飘落她的脖颈内,瞬间化为一滴雨水,她却浑然不知那寒冷的感觉,只是那般心不在蔫的抚着琴。
宽容想给她撑伞,却是被她婉拒了。
宽容,不用陪着我,我只是想静静的在这里坐一会,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宽容心疼之余流下两行眼泪。
看着那一如行尸走肉没两样的小姐,宽容痛心不已。
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替小姐受了这份罪。
为什么老天总是这般的不公平?小姐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她受这样的苦?二小姐,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小姐真心待你,你却如此设计于她?你一定会遭的应的!宽容仰头望天,就那么由着若大一片一片的雪花落于她的脸上,然后化为雨水,再接着与她的泪水相融。
到了最后,宽容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她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那化成雨水的雪花。
只知道她的心很痛,是为小姐和青鹤少爷痛着。
重重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宽容心疼中带着担心的看着沈兰心,就这么陪着她站于纷飞的大雪中。
百里青鹤到倾心小筑时,就看到这么一幕。
沈兰心坐于梅花林下抚琴,那首他为她写的《兰心曲》,身上积着不少的雪花。
宽容陪着她站于纷飞的雪下,主仆二人就那么由着雪花飘落,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心,狠狠的被刺痛着,就好似有人拿着刀,一下一下的剐着一般。
他的身上同样积着一层薄薄的积雪,眼眸里满满的尽是心疼与怜爱。
就那么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去。
路虽近,不过几丈之遥,却好似有千山万水阻隔那般的遥远,又好似他的脚上被绑了千斤重的铁石一般,是那般的重沉,重的他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迈动一步朝着她走去。
抚琴中的沈兰心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接近,缓缓的抬眸,与他那心疼怜惜中带着灼热的眼神对视。
在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抹撕心裂肺的巨痛,可是却半点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唯只有浓浓的心疼与自责,就好似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一般。
一股酸涩由然从心底升起,就那么窜至她的鼻尖以及双眸,酸涩的同时,却是疼的她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
只能就那般双眸与他凝视。
抚着琴弦的双手,就那么怔在了半空中。
好似被人点了穴一般的,无法动弹。
他那向来干净的下巴却是冒出了一层薄薄的胡渣,那朝着她走来的步子是那般的沉重,就好似被人绑上了千斤重的铁石一般。
沈兰心的心同样就好似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凌剐着一般,疼的她透不过气来。
两行青泪就那么顺着她的眼眶流下。
暧了她的脸颊,却是凉了他的心。
她以为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却不想在看到他的这一刻,泪就那么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
她告诫过自己,不可以在他面前流泪,不可以让他伤心难过。
但是,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自己流了下来。
其实她又何偿不知,他心里的痛绝不会亚于她。
可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选择可行吗?如果她执意要与他远走他乡,到头来只会害了他。
依着沈惠心的性子,她定是不会放于他的。
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她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他,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沈惠心不过只是说说罢了,却是不想,原来不是。
如今她更是与舒婉嫔勾上了,更是不可能会就此罢手的。
所以,她只能挺而走险。
太后说的对,舒婉嫔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沈惠心同样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如今她们二人联手,若是她还不还击的话,那么唯一的出路便是等死。
而且死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沈惠心绝对会让百里青鹤相陪。
死,她从来不怕。
如果能死在他的怀里,她心满意足。
但是她却不能这般自私的让他无辜受罪不说,还让沈惠心与舒箐白白设计了她一回。
所以,她绝不会让沈惠心的计谋得逞了。
是以,只能连累了无辜的百里青松。
宽容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了,将空间让给了相思相念却只能相望的两人。
噙着眼泪,默默的离开。
百里青鹤在她面前蹲身而下,没有质问她的意思,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只是那么与她双眸对视,然后伸手轻轻的抚去她脸颊上的泪渍。
那看着她的眼眸里除了心疼之外还是心疼。
另一手则是紧紧的握着她那冰凉的小手,将自己的那一股暧流缓缓的通过掌心传递于她。
她同样没有说话,只是由着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拭去她脸颊的泪。
粗粝的指腹,柔情四溢,却是让她不疼不已。
伸手,轻轻的弹去他肩膀上的那一层积雪,伸手欲去抚他那有些苍凉的脸颊,却又硬生生的停于空中。
她已经不再有资格去触抚他的脸。
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般,他伸手拉过她那僵停于半空中的手,然后复着她的手背就那么抚上自己的脸颊。
扬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再次滑落两行青泪,对着他心疼的说道:忘记了我,以后会有一个更好的女子出现,我会祝福你的。
说着想收回自己的手。
却是被他紧紧的拽在掌心里,久久不愿放手。
就好似只要他一松手,她便会永远的离他而去。
而事实也是如此,只要他现在一松手,她便再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的挣扎,就这么由着他紧紧的拽着她的手,握于掌心里。
其实她又何偿不依恋于他的温柔与爱恋,又何偿的舍得放开。
从怀中掏出一枚椭圆形的玉兰白琉璃放于她的掌心,琉璃内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琉璃下垂着一缕松枝绿的流苏。
握着她的手,用着很是平静的语气说道:不管你做任何的事情,任何的决定。
我都会支持你。
不管其他人是怎么看你,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兰心,那个独一无二的兰心。
如果你觉的自己的选择是对的,那么就按自己的选择去做。
不管你做怎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泪流的更加的汹涌了,就好似那断了线的珍珠,又好似那决了堤的坝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只为他对她的一翻心,一片情。
鹤,沈兰心何德何能,能拥有这般的你痴心一片。
若有来生,就算是魂飞魄散,兰心也决不放手,与你生死相随。
只是这一世,你让我自私一回,任性一回。
我只想看着你平安无世。
拿起他放于她手掌心内的玉兰白琉璃,然后起身站起。
百里青鹤同样站起。
垂头,将玉半白玻璃小心翼翼的在他的左侧腰际系上,又从自己的衣袖内掏出一颗夜明珠,然后抬眸与他对视,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这辈子兰心有负于你,下辈子上穷碧落生死永相随!说完这句话,沈兰心从他的手掌里抽出自己的双手,对着他再次露出一抹如骄阳般暧入人心的微笑后,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只是那一步一步沉重而又痛心的脚步足以说明着她此刻内心与他是一般的煎熬与撕裂。
百里青鹤紧紧的握着那颗她放于他掌心的夜明珠,就好似握着她交付于他的心一般。
双眸一片沉寂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他面前的倩影。
兰心,不用等到下辈子。
这辈子,我们依旧生死永相随。
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情,我百里青鹤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舒赫,你最好不要辜负了兰心,若不然,我一定不放过你。
茫茫大雪,依旧纷纷而下。
片片雪花落于他的衣襟与肩膀上。
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那两行脚印就好似烙印一般的深刻在他的心间,再也不无抹去。
宽容是跟着沈兰心的身后一起离开的,离开之际转头朝着百里青鹤投来一抹十分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无奈与无助,以及还有一抹对他与沈兰心之间的心疼。
最后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便是转是跟着沈兰心一道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夜明珠上还留着属于她的馨芳,梅花林下,古琴依旧放着,似乎那曲《兰心曲》还萦绕在他的耳畔。
梅花林处,四处回荡着她那欢悦如黄莺般的声音。
琴声回荡,身姿曼妙,舞姿优美,笑容灿烂,就好似昨天的发生的一般,可是眼刻却只有他独自一人站于这梅花林下,伴着她留下的古琴,显的是如此的苍凉与孤寂。
耳边依旧还回响着她刚才说的话:忘记了我,以后会有一个更好的女子出现,我会祝福你的。
兰心,这辈子百里青鹤的心都只为一个叫沈兰心的女子敞开,从此心房关闭,再不会有任何女子走进。
沈兰心只有一个,就好似在你心里,百里青鹤只有一个是一样的。
在那古琴面前坐下,双手抚着《兰心曲》。
锵——!琴弦断。
满脸苦涩的看着那断了弦的琴,一片落寂与苍凉。
雪,似乎越下越大,就好似在祭奠他与沈兰心的恋情,从此划上了永绝的一画,再不复以往。
……曲府曲宛若正坐在自己的闺房内,拿着女红做着刺绣。
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灼灼有神的杏眸,小巧而挺俏的鼻子,朱唇轻启。
顾齿生姿间尽是妖娆妩媚,纤纤玉手正游走于那鸳鸯戏水间,唇间含着一抹盈盈的微笑。
金嬷嬷推门而入,然后又将那屋门关上,迈步朝着曲宛若走来。
脸上的表情的看起来有些凝重,眉头微微的拧着,眼眸里更是透着一抹沉重。
金嬷嬷,何事让你这般的沉重?曲宛若没有抬头,继续拿着绣线绣着那鸳鸯戏水,淡淡的,满是不以为意的问着金嬷嬷。
金嬷嬷沉沉的吸一口气,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至曲宛若身边,微微的弯身,在她耳边用着略显轻的音量沉重而又不失恭敬的说道:小姐,皇上下了圣旨了。
圣旨?曲宛若抬眸,微有些茫然的看着金嬷嬷,什么圣旨?可是与我有关?金嬷嬷点头:嗯!皇上下旨将沈家的大小姐赐婚于舒大人了。
是吗?曲宛若冷冷的看着金嬷嬷,似乎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停而显的有所伤心,更多的似乎只是莫不关心,然后继续垂头,若无其事般的绣起那鸳鸯戏水图,冷冷淡淡的说道,那又如何?小姐?金嬷嬷有些不解看着曲宛若,小姐这是怎么了?与舒大人有婚约的人可是小姐,现在皇上却是将沈家的小姐赐婚给了舒大人,这让小姐的颜面往哪摆?可是,为什么小姐却是半点也不觉的生气?金嬷嬷完全不懂曲宛若这是怎么了。
曲宛若冷冷的一抿唇,挑起一针后将手中的绣花针一放,抬眸看着一脸不解的金嬷嬷,如此不是正好!区区一个二品侍郎的夫人又怎么能与敬王侧妃相比?既然她沈兰心喜欢那就拿去吧,也省了我去费这个精神与他解除婚约了!敬王爷有意纳我为侧妃,我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好机会?141 忆-故人来141王爷的侧妃与一个区区二品官员的妻室能比的?更何况,现在她是连正妻之位都不保了,就算她真的愿意嫁过去,那也只是一个小妾而已了。
沈兰心是皇上赐婚的,父亲又是皇上的恩师,就算舒赫向着她,只怕这老太太也不会向着她。
她又何须去淌这趟混水?但是王爷的侧妃可就不同了,这敬王爷的王妃可是个一日三餐都离不开药的药罐子,指不定哪天一命乌呼了,那她这个侧妃就可以提为正妃了。
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又何段去跟沈兰心争个什么劲呢?有这个心倒还不如好好的用在讨好敬王爷上面。
哼!曲宛若冷哼!舒赫,你可别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不长进,谁让你到现在依旧还只是个二品官?敬王爷可不一样了。
这下好了,你娶了沈之轩的女儿后,指不定就能步步高升,节节攀登了。
那我也就不阻碍你的升官,你也别来防碍我的高攀,以此以后我们俩不相欠!然而,事情总是不可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就在曲宛若洋洋得意,自以为可以稳坐于敬王侧妃时,敬王府那边却是传来了端庄贤惠的敬王妃已经为敬王爷觅好了侧妃人选,那便是敬王妃的远房表妹。
敬王妃虽然有病有身,但却不是有病于脑。
舒赫与曲宛若有婚约在身一事,满朝文开百官谁人不知?她又怎么可能然让自己的夫人纳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人为侧妃?就算敬王爷曾经有过这个意思,但是又怎么可能真会这般做呢?若真是这般了,既让自己落了人口舌,指不定还与舒赫结下了梁子。
虽然皇上下旨将沈太师之女沈兰心赐婚于舒赫,也就是摆明了解除了舒赫与曲宛若之间的那层婚约,但是那又如何?这并不意味着舒赫对曲宛若的情份就这么随着皇帝的一道圣旨就解除了。
是以,不管是敬王爷还是敬王妃,都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曲宛若气的拿起剪子直接就将那副已经快绣好的鸳鸯戏水图咔嚓一下就给剪刀了。
然后紧接着便是两行眼泪就那么顺颊而下,哭的好生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又正好在这个时候,舒赫就那么站于她的屋外。
看着曲宛若那一副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的样子,舒赫心里对着沈兰心的恨意又是加重了几分。
沈兰心,是你让宛儿这般的伤心痛苦的!那就别怪我将宛儿的痛苦加倍的还在你身上,你等着吧,等着吃你自己的好果子!弯腰捡起被曲宛若用剪刀一分为二的鸳鸯戏水图,然后很是心疼的抚去她脸上的泪水。
曲宛若顺势趴入他的怀里,哭的更叫那个汹涌了,几乎就是哭昏在了舒赫的怀里,就差那么一点就给背了过来。
舒赫轻轻的抹着她的后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就这么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由着她在他的怀里抽泣哭诉。
终于,曲宛若在哭了好一会后,才从他的怀里离开。
拿着锦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渍,用着略有些诧异的语气问道:你怎么来了?五日后就是你大婚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再来找我的。
我没事,真的没事,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自愿的,你也是君命不可违。
你是皇上最看重的臣子,你的婚事自应是由皇上作主的。
沈小姐很好,跟你很相配的,沈太师又是你的恩师,你与沈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
我……我祝福你们,真的……真的,我没事。
你……快回去吧,要是让沈小姐知道这个时候你还来找我的话,会不高兴的。
到时要是惹怒了沈太师,对你的仕途不好。
你快回去吧。
边说边伸手将舒赫往门外推去,只是这推的力道却又是那般的无力,甚至于大有一副恨不得将他拉回自己身边的意思。
舒赫就那么站于原地,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曲宛若现在这推他的动作倒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意思,舒赫一个用力,将她紧紧的环抱于怀中,对不起。
除了说这三个字,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曲宛若猛的直摇头,眼泪再次吧哒,吧哒的滚滚而落。
你放心,就算我真的娶了她,她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
你心是我心目中的妻子,只有你才是舒赫的妻子,沈兰心什么都不是。
舒赫抱着她,说着心里的话。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就算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就算只是在你身边当一个丫环,我也心甘情愿。
所以,赫,我真的没有怪你。
我知道你身不由已。
曲宛若说着无比贴己大方的话,如果说敬王侧妃已经无戏,那么,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紧紧的抓住了舒赫。
沈兰心是沈之轩的掌上明珠,沈之轩又是南宫百川最为敬重的人,南宫百川对沈兰心更是疼爱有佳。
甚至她曾经一度以为沈兰心会是皇后人选的,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不要脸的看中了舒赫!好,既然如此,那么为何不好好的利用她一翻让舒赫的仕途畅通无阻。
不知道舒赫是怎么与沈兰心说的,也不知道沈兰心是怎么说服的南宫百川的。
总之,曲宛若就这么在沈兰心的花轿进入舒府的第二日,便也是由人抬着花轿,悄无声息的从侧门进了舒府。
舒赫当着南宫百川与沈之轩的面许下,这辈子舒夫人就只有沈兰心一个,就算有朝一日沈兰心殇故,他也绝不再立室,曲宛若只是妾而已。
当然,这件事情曲宛若自然是不知道的。
沈兰心与沈惠心是同一日出嫁的,沈兰心的花嫁进了舒家大门,沈惠心的花轿则是进了百里府的大门。
百里青松迎着沈惠心的时候,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当他看到沈兰心与舒赫在床上的那一幕时,他同样有着一股冲动,他想一掌劈了舒赫这个衣冠禽兽。
他心里无比的嫉妒着舒赫可以得到沈兰心。
在舒赫对她做了这般的事情后,她竟然不恨舒赫,甚至还愿意下嫁于他。
他甚至在想着,如果那天与沈兰心发生事情的他,是不是现在迎娶她的就是他百里青松而非舒赫了?是否这一切都是他舒赫的诡计?为的就是他娶了兰心,而却让他娶了沈惠心。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沈惠心,就连在南宫百川赐婚圣旨下达的那一刻,他都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突然之间,兰心成了舒赫的,可是沈惠心却是成了他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连此刻,他身穿大红喜袍,迎着新娘,可是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的却不是身后花轿里的沈惠心,而是沈兰心。
如果可以让他再来一次选择,那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替舒赫喝了那些酒,让他醉的不醒人事,让兰心带着他回屋歇下,然后是他搂着兰心入怀。
那么今天迎娶兰心的人便是他,而非舒赫!舒赫,你是毁了兰心一辈子,也毁了我的一辈子。
我百里青松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原谅你!两队迎亲的队伍分各,吹吹打打各自朝着舒府与百里府而去。
百里青鹤站于那皑皑的白雪中,眼睁睁的看着沈兰心的花轿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于他的视线内。
天没有出太阳,依旧大雪纷飞,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印出两行分道扬镖般的印。
百里青鹤就如同那屹立于风雪中的矗石一般,一动不动,手里紧紧的握着那颗沈兰心交给他的夜明珠,腰间佩着那块她亲手为他戴上的玉兰白琉璃,就那么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的花轿渐行渐远。
宽容似乎是感觉到了那一抹不一样的视线,转头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便是见着那矗立于寒风大雪中,身上落了不少雪花的百里青鹤。
心疼百里青鹤的同时,也为花轿中的沈兰心心疼。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相守。
明明不相爱的两个人,却要从此相守。
如果小姐今天嫁的是青鹤少爷,她相信,小姐一定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快乐的一个新娘。
可惜,事与愿违。
伤心的何止小姐一人,青鹤少爷的心何偿不与小姐一般的揪心疼痛。
百里青鹤在百里青松的婚礼上喝了一杯喜酒后,就不见了人影,似乎就此消失了一般。
没有知道他为何突然之间消失不见,就连百里青松这个当弟弟也一无所知。
而百里青松也没去在意这个兄长到底去哪了,此时的他满脑子的都是沈兰心的倩影。
于是在自己的婚礼上,不断的喝酒,就好似酒喝的越多,那么他就可以如舒赫一样,做一件他时时刻刻都想做的事情。
就好似酒喝的越多,那么那个和沈兰心酒后共赴巫山的就会是他而不是舒赫。
洞房花烛夜,当他抱着沈惠心,嘴里却是喊着兰心时,被他压在身下的沈惠心的眼眸里再度划过一抹对沈兰心的恨意。
那长长的指甲就那么用尽了全力一般的在百里青松的背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指痕。
沈兰心,你说你是不是该死?!为什么百里青鹤喜欢你,就连百里青松也念着你!我沈惠心这辈子到底是欠你什么了,啊!你要这般的对我!我发誓,我沈惠心要是不弄死你,就对不起今天受的这翻屈辱!百里青松依旧嘴里不断的呢喃着兰心,然后不断的在沈惠心的身上索取着。
他每喊一声兰心,沈惠心便是多恨一份沈兰心,然后便是在他的背上狠狠的抓出一道又一道的抓痕,以泄她的头心之愤。
舒府沈兰心的新婚之夜并没有等到舒赫的到来。
当然,这也在沈兰心的意料之内。
因为心里没有舒赫,自然对于舒赫的态度,她并不放于心里,也并不能用对她造成伤害。
只是就这么顶着喜帕,坐于床沿上,一夜无眠到天亮。
手腕上,戴着那只雕有玉兰花的镯子,轻轻的抚着它,就好似百里青鹤陪在她的身边一样。
心里是满足的。
宽容端着金盆进屋的时候,沈兰心依旧还是正坐于床沿上,依旧还是顶着那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帕。
很显然的,姑爷一夜未进新房。
这也是宽容能料到了。
虽然心是无比的愤怒,但是却是心疼小姐过多。
再来,其实宽容和沈兰心的想法倒也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怎么指望于舒赫。
一大早的,曲宛若的轿子已经从侧门进府了。
他们这得是有多急了,竟然在小姐还未起身出门之际便是进府了。
宽容为沈兰心不平的同时,也是将舒赫给从头到脚的恨上了一翻。
当然,这恨意中也不忘对沈惠心与舒箐的恨。
如果不是她们俩的合谋,小姐今日也不用坐在这里。
而是会与青鹤少爷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小姐,宽容侍侯你换衣。
宽容将金盆往桌上一放,走至沈兰心身边,然后扯下她头顶的红盖头,一脸心疼又宽慰的说道,该去给老夫人敬茶了,然后喝了曲姨娘的那杯茶。
沈兰心抬眸,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宽容。
宽容愤愤然的一咬牙:她已经急巴巴的从侧门进来了。
沈兰心了然。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曲宛若。
原来都已经进门了。
从床沿站起,淡然的一笑:是吗?都已经进门了。
这位置本来就是她的,倒是被我给占了去了。
宽容一边替她更换着衣裳,一边愤愤不平的道:什么该不该是她的!我们本来就不稀罕!她要怪就去怪从这个门走出去的舒婉嫔,还有那二小姐沈惠心。
如果不是她们,我们小姐又怎么会进了这个门。
我们还看不上!就她巴着不放好了!沈兰心轻轻的捏了捏那一脸愤愤不平的宽容,浅言道: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知道吗?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这里倾心小筑,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自己想说的话。
这里到处都是人的眼线,会将她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宽容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一边扣着衣襟上的盘扣,一边对着沈兰心点头:知道了,小姐。
沈兰心在婚前便失身于舒赫的事情,老太太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是以,昨儿洞房花烛,今儿竟也是没人让人来取锦帛。
一来,沈兰心自是不能染红了这方白色的锦帛。
二来,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定是不会在这新房内过的这一夜。
是以,也算是对沈兰心的一份尊重了。
沈兰心到正厅的时候,舒老太太已经坐于正位上,脸上漾着浅浅的微笑。
舒赫则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坐于另一个位置上,在看到沈兰心的时候,狠狠的怒视了她一眼。
就连刚从侧门进府的曲宛若,此刻亦已经在场。
一袭浅红色的新娘装,双手有些紧张的扭着手里的那方锦帕,站于离舒赫两步之距的身后。
在看到沈兰心时,脸上划过一抹隐约的惧意,双眸更是有些紧张的不敢与沈兰心对视。
下意识的便是往后面退了两步,似乎很是害怕于沈兰心。
见此,舒赫又是朝着沈兰心狠狠的一瞪,就好似她做了怎么样的伤天害于之事一般。
沈兰心浅笑。
其实在看到曲宛若的第一眼,便是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挑衅与宣战。
沈兰心回以曲宛若一抹温和的浅笑。
挑衅,对她不起作用。
因为她的心里没有舒赫,就算舒赫将你宠上天,也不会刺激到她。
宣战,她有自己的底线,如果触及到了她的那一条底线,她会毫不犹豫的反击的。
兰心见过老夫人。
沈兰心对着老太太行礼,接过赵嬷嬷递过来的热茶,双手奉至老太太面前,双膝跪地,老夫人请用茶。
老太太乐呵呵,笑盈盈的接过沈兰心手里的茶,端至唇边,抿上一口,然后交至于赵嬷嬷手里,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沈兰心: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见外的唤老夫人,就随赫儿一样,唤母亲便行。
你放心,你是沈太师的掌上明珠,进了我舒府,我一样视你如亲生女儿一般,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若是赫儿有欺负于你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母亲,我一定替你作主,绝不偏坦。
兰心谢母亲,夫君当然不会欺负于兰心。
沈兰心鞠身行礼。
舒赫再次瞪她一眼,曲宛若的脸色微微的沉了沉。
老太太浅笑,指了指舒赫身边的那个位置,如此最好。
那就坐下吧,也该是接受姨娘的敬茶了。
等一下!沈兰心刚起身要往那位置坐去,却是见着舒赫出声了,然后沈兰心就那到立于原地,等着他的接下来的话。
舒赫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带着微讽的说道,夫人难道不该给自己的夫君也敬上一杯茶吗?宽容怒!他这摆明了就是要给曲宛若撑腰,给小姐下马威。
曲宛若站于他的身后,小姐这要是给他敬茶了,那摆明了就是变着相的在给曲宛若敬茶了。
自古何来妾侍未给正妻敬茶,却是让正妻先给妾侍敬茶之礼的!舒赫,你不要做的太过份了!你伤了小姐,害了小姐与青鹤少爷,明明你才是那个最可恶的人,你却是在这里摆出一副小姐伤你于至深的狗样,你装给谁看呢!你没管好自己的两跨,倒是好像我们小姐欠了你多少似的。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们小姐才是那个受伤最深的,如果不是你那好妹妹舒婉嫔生性小气,生怕我们小姐夺了她的皇后之位似的,设计于我们小姐。
我们小姐根本就看不上你!宽容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舒赫的那张嘴脸。
沈兰心对着她使了个眼色,浅浅的淡然一笑,示意她不用往心里去。
站于舒赫身后的曲宛若,见着过门第一天舒赫便是直接给了沈兰心一个下马威不说,还如此的站于她的身边,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的几近于飘了起来。
是以那看着沈兰心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一抹挑衅的味道。
沈兰心,你是正妻又如何?还不得先向我这个妾侍先行礼?老太太见此,也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什么话也没说,似乎也是觉的沈兰心作为新妇给自己的夫君敬茶也是在情在理的。
不是说夫字天出头吗?既然天出头,那便是一切以夫为天,夫君说什么,做为妻子的就该照做。
见着老太太不出言,沈兰心自是明白老太太了意思了。
无非也是在借着舒赫与曲宛若压一压她了。
谁让她是沈之轩的女儿?又是皇上赐的婚。
而且还是有明知道舒赫与曲宛若有婚约的情况下,不止爬上了舒赫的床,还硬是让皇上把这婚给赐了。
这足以说明着,老太太其实也是十分的不喜这桩婚事的。
只是皇上圣旨下不得抗旨而已。
沈兰心冷笑。
舒赫,想让我先给曲宛若行礼,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接受。
赵嬷嬷已经另外端了一杯热杯递至沈兰心面前。
沈兰心面不改色,依旧扬着浅浅的微笑接过赵嬷嬷递过来的热茶,转身朝着舒赫与曲宛若的方向走去。
曲宛若,我本以为是我伤害于你在先,所以本是打算不与你争什么的,舒府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当你所有。
但是,既然你不领情,那也怪不得我了。
这杯茶,你可得好好的接了。
沈兰心双手端着茶杯,一步一步朝着舒赫与曲宛若走去,笑一脸温和清澈。
宽容愤愤的怒视着曲宛若。
曲宛若唇角含着一抹无辜的浅笑,一脸无辜的站于舒赫身后。
老太太只是用着淡淡的眼神看一眼沈兰心,然后转眸向其他方向,而乎也是很想看着沈兰心被压下的感觉。
沈兰心在舒赫面前站立,双眸端杯,鞠身,浅笑,恭敬:兰心敬夫君与曲妹妹茶,请夫君与曲妹妹喝茶。
希望曲妹妹早日为舒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扑通!沈兰心的话刚说完,便是见着舒赫身后的曲宛若就那么直直的双膝跪地,一脸惊恐不安的看着沈兰心,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沈兰心,你作什么?沈兰心的这一招完全出了舒赫的意料之内,怎么都没想到她竟是会将曲宛若给扯上了。
舒赫怒瞪着沈兰心。
沈兰心依旧半鞠着身子,双手恭敬的端着茶杯,脸上依旧扬着浅浅的笑意,对着舒赫不急不燥的说道:回夫君,兰心按夫君之意,在给夫君和曲妹妹敬茶!我什么时候让你给宛儿敬茶了?舒赫怒,虽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却不敢做的这么明显,只是用暗的来压着沈兰心好给曲宛若撑腰,却是不想沈兰心竟是给他来这么一出。
这若是传到了南宫百川耳里,那岂不是给曲宛若树敌?好你个沈兰心,竟然给我玩阴的。
沈兰心依旧笑的一脸温和,清澈的眼眸就那么透着一抹淡淡的茫然,不解的看着舒赫道:不是夫君让兰心给您敬茶的吗?曲妹妹正站于夫君身后,夫君的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胡闹!老太太一个勃然大怒,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声而起,岂有正妻给妾侍敬茶之礼?曲姨娘,曲家老爷难道就是这么教的你吗?老太太直接就将这怒气发在了曲宛若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有罪!曲宛若跪在地上对着老太太磕头,心里却是对沈兰心恨的咬牙切齿。
沈兰心,你给我记住了,今日我曲宛若所受的屈辱,一定加倍在你身上要回来!舒赫不喜欢沈兰心,喜欢曲宛若这是事实。
是以,自曲宛若进府后,便是没有一日在她的兰心院留宿过,每晚都是宿于曲宛若的绛绫阁。
整整一年,沈兰心就好似被他遗忘了一般。
沈兰心对于舒赫来说是个多余的人,已经从当初的兄妹情义到了现在的相见憎恨的地步。
如果不是沈兰心,曲宛若不用屈身为妾。
对于沈兰心来说,这也正好是她想要过的日子。
她同样不愿意舒赫来到她的兰心院。
沈惠心已经给百里青松生下了长子百里云睿,如今已经再次传出了有孕在身的喜讯。
舒赫虽然日日宿于曲宛若的绛绫阁,但是老太太却是每日都让赵嬷嬷端了一碗药给她,直接就将话给撩下了。
在沈兰心没有诞下嫡子之前,哪个妾侍都不可在正妻之前诞下舒家的香火!是以,曲宛若气的将那碗药直接给摔了。
她道为什么整整一年,她都没能怀上,敢情是这死老太在作祟!虽然对老太太与沈兰心都恨的半死,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舒赫依旧没有要前去兰心院的意思。
曲宛若为了讨好老太太,也为了尽快的让自己怀上舒赫的孩子,以巩固今后在舒家的地位。
无奈之余,只能听从老太太的话,由她给舒赫下药,老太太给沈兰心下药。
一个月后,沈兰心传出了有孕的喜讯。
然后四个月后,曲宛若也传来了喜讯。
沈惠心在诞下百里飘絮的三个月后,沈兰心生下了一个女儿,看着女儿那水灵灵扑闪扑闪的美丽双眸,沈兰心给她取名叫舒清鸾。
清,寂静明澈,又谐之青。
鸾,凤凰,神鸟。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如青鸾鸟那般活的出彩多姿。
四个月后,曲宛若生下舒紫鸢。
之所以给女儿取了一个与舒清鸾如此类似的名字,就是要把沈兰心的女儿给压的死死的。
鸢,鸷鸟,猛禽。
沈兰心给女儿取名鸾又怎么样?凤凰又怎么样?那也要她飞得起来,只要有她曲宛若和她的女儿在,她沈兰心母女就别想在这舒府里飞得起来。
其间,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舒清鸾六个月大时,有人参了夏家一本,说是夏家通敌卖国。
既为国舅又为国丈的夏文山有意颠覆了南宫百川的江山,想自己取而代之坐上那龙椅。
南宫百川大怒之下,令舒赫彻查此事。
不出半月,舒赫呈上了夏文山通敌卖国的铁证。
南宫百川一怒之下,下令夏家满门抄斩。
而且是舒赫带人抄家灭门。
一夜之间,夏府血流成河。
夏家满门抄斩一事令太后一病不起。
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将夏家给灭了。
夏家一生为他,可是他却一点不念旧情,也不念亲情。
竟是一个不留。
虽然不曾亲眼所见那血流成河的一面,可是却也能想到那个尸横遍府的场景。
太后除了更好的保护自己的亲孙之外,竟是一筹莫展。
太后病倒三天后,宣了沈兰心进宫。
这是自沈太兰嫁于舒赫前,那日在锦宁后被太后赏了一个耳光后,两年来,太后第一次宣了沈兰心进宫。
陪着沈兰心进宫的是宽容,年过二十五的宽容由沈兰心作主,嫁给了一个庄稼汉,虽然日子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好在那庄稼汉与家人都很疼宽容。
这也算是让沈兰心最为安心的事了。
本以为宽容从此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却是不想宽容的夫君在下地农活时,竟是让一条毒蛇给夺去了性命。
老来得子的母亲一时接受不了,硬是生生的也跟着去了。
而宽容又正好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孩子。
是以,沈兰心让宽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就这样,两个同样怀着孩子的女人就这么在兰心院相依为命。
宽容陪着沈兰心进宫的时候,那肚子已经很大。
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几日该是她生产的日子了。
沈兰心本是不想让宽容陪她进宫的,但是宽容不放心,是以也就跟着一道进宫了。
没有人知道太后与沈兰心之间都说了些什么,就连南宫百川也不知沈兰心在太后的锦宁宫里与太后说了什么。
只是太后与沈兰心出来时,宽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出世了。
太后说了,许是这孩子多福,竟是在她的锦宁宫里出世。
就连南宫百川的几个皇子,那也没有一个是在锦宁宫里出世的,倒是让这孩子沾了福气了。
太后高兴之余,脸上的气色倒也好了不少。
然后是抱了抱宽容的孩子,还亲自给她起了个名字:念恩。
宽容磕谢太后大恩后,便是由太后派人送了她与沈兰心一道回了舒府。
宽容没有将自己的女儿一起带回舒府,而是找人将孩子送回了夫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一来不想夫家断了香脉。
再来,如果她呆在沈兰心身边的话,又哪来的功夫照顾自己的孩子。
当婢女的谁都是这么一个命了,自然是要以主子的事情为主的。
夏家被灭门不久,舒赫从二品侍郎高升至一品宰相,舒箐亦是从婉嫔被立为皇后。
至此,舒家可谓是光宗耀祖。
但是曲宛若那看着沈兰心的眼神却是更加的憎恨上了几分。
若非沈兰心,这个相爷夫人的位置是她曲宛若的,何时轮到她沈兰心坐的这么稳了。
曲宛若一心想做的事情便是如何的置沈兰心于死地,却又不会让人怀疑到她。
是以,曲宛若变着各种法子的与沈兰心亲近,讨着老太太的欢心,为的就是在沈兰心不意之际,来个借手不及。
一定要从沈兰心的手里把相爷夫人的位置给夺了回来。
奈何,老太太也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又岂会让曲宛若钻了空子?且三年后,以相府无嫡子出为由,硬是给舒赫又纳进了几门妾侍。
气的曲宛若直接想撕了老太太那张虚伪的脸。
明着与她关系融洽,暗地里却是背着她尽使些坏招。
偏生的她那肚子十分的不争气,在生下舒紫鸢五年后,都未曾有好消息传出来。
是以,舒赫在本着香火为大的前提下,倒也没有反对老太太为他纳妾一事。
这日,和风日丽,艳阳暧照。
沈兰心与宽容正在院中陪着五岁的小清鸾玩着小游戏。
五年过去,自从沈兰心生下舒清鸾后,舒赫便再也没有踏进过兰心院半步。
但是对于舒清鸾这个女儿却是十分的疼爱的,半点不亚于对舒紫鸢的疼爱。
而此时,舒映月也已经出世。
绮云直接从曲宛若的一个陪嫁婢女,在给舒赫生下了一个女儿后,也就由老太太作主抬作了姨娘。
气的曲宛若明着与云姨娘关系良好,暗地里是想着各种法子想整死了云姨娘。
但是云姨娘却似乎总是能每次都化险为夷的给躲过了。
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沈兰心正陪着小清鸾玩着,便是见着一下人对着她很是恭敬的行礼说道。
将小清鸾交于宽容,沈兰心朝着那月拱门走去。
奴才见过舒夫人。
来人对着沈兰心行礼。
你是?对于来人,沈兰心不识。
这是我家主子让奴才交于夫人的,说是夫人见了自会明白。
来人将一个小锦盒递于沈兰心,然后侧了侧后身,离开。
沈兰心打开盒子,却在看到那放于盒子里的东西时,整个人身子僵住了。
142 忆-兰心故142倾心小筑时隔七年,她再一次来到这里。
院中梅树依立,时三月春风,梅花的季节已经过去,却依旧能在院中闻到浅浅的梅花芬芳。
院中多了两株玉兰树,那是七年前的倾心小筑里没有的。
此时正是玉兰花开的季节,纯白色的玉兰花开于那挺直的树上,迎着春风,就好似在欢迎她的到来。
除了多了两株玉兰树,倾心小筑没有任何的改变,也没有一丁点的灰尘。
那把七年前的古琴依旧还摆放在梅花林下,只是却是断了一根琴弦。
弦断,情断?是啊,断了!七年了,她努力的把他藏于心中,只有午夜梦回时才会在梦中与他相聚。
七年来,她抑压着自己不去想他,因为越想只会越想。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就算咬此了牙关也只能自己走下去。
七年,她没有让太后失望,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七年,他过的可好?不知,真的不知。
自从上次一见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似乎想要从内心里都把自己给忘记了一般。
今生无缘,他们相约来生。
只是却没想见,他竟然会约她在这里相见。
她的内心挣扎过,最终却是理智躲不过思念,她还是来到了倾心小筑。
只是想看看他这七年来过的好不好,便是心满意足。
沈兰心到倾心小筑的时候,并没有见着百里青鹤。
漫步于院中,仰头望着那两棵玉兰树,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
然后迈步于那古琴后,坐下,就着那断了弦的琴,弹起七年未曾弹奏的《兰心曲》。
似乎有些生疏了,生疏的不止是曲调,就连琴技也生疏了。
原来当年被她封存的不止是那首《玉兰曲》,就连琴技也被她封存了。
陌生而又熟悉的乐声响起,在这幽静的倾心小筑里,伴着那耸立的玉兰树,那淡淡的芬芳,别有一种韵味。
一抹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倾心小筑的院中,一袭湛蓝色的锦袍,倚靠于那一棵梅花树杆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的脸颊,听着她的琴声。
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就好似在看到她的这一瞬间,什么都值得了。
曲毕,沈兰心抬眸之际才是发现那椅杆而立,站于她侧面一丈之远,此刻正用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看着她的百里青鹤。
他与七年前没有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一份成熟,就那么笑看着她。
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是带着一份看而看的笑容。
七年后再见百里青鹤,倒是让沈兰心的心噔了一下。
然后是对着他扬起一抹盈盈的浅笑,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琴,浅浅的说道:七年没抚琴,似乎有些生疏了。
百里青鹤直身,朝着她走来,在她面前站立,双眸脉视着她,伸手想去抚上她的脸颊,却是在离她的脸颊一个拳头之际,顿住。
然后有些尴尬又不舍的垂下手,垂放于自己的腰侧,双眸凝视着她,你……过得还好吗?似乎突然之间,有一种生疏阻隔在了他们中间。
当初的那份热情似乎也随着时间的转移,正在慢慢的消失。
本以为他们之间就算不能成眷侣,但是至少心中的那一份相互间的爱恋是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长短而转移改变的。
但是似乎,她高估了。
看着眼神对她有些拘谨的百里青鹤,以及那抬起来却又不得不放下去的手。
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早已回不到当初了。
是啊,又怎么还回得去呢?当初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他说过不管她做任何的选择,他都会尊重和支持她的。
他确实也是做到了。
她还有什么可失落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值得的。
就算不能告诉他,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浅浅的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对着他点了点头,双手相握放于自己的左腹前,美丽的双眸与他平视:很好。
然后双眸环视了一圈倾心小筑的院子,道:这里也很好!百里青鹤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伤沉,看着她那淡淡的疏离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是脉视着她,用着有些不是很自在的语气问道: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唐突了?我知道应该尊重你现在的生活,但是……沈兰心微笑着摇头: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只是希望你可以过得更好。
百里青鹤看着她的眼神隐隐的闪过一抹火热,转瞬既逝,然后对着她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我会让自己过的更好。
看到你过的好,我也就安心了,安心了。
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落漠,那看着沈兰心的眼眸里更是带着一抹浅浅的清伤。
沈兰心的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后对着他抿唇一笑:我很好,真的很好!我……该回去了,鸾儿还在等着我。
百里青鹤在她心里的位置永远都不会改变,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沈兰心。
现在的她心里除了一个百里青鹤外,还装着自己的女儿。
就算她一点都在意舒赫对她的态度,就算她一点都不介在舒府的日子,但是她却不可以不在意她的女儿。
舒赫虽然对鸾儿疼爱有之,就连曲宛若对鸾儿的也同样疼爱,但是她很清楚,那一份疼爱是带着目的。
鸾儿深得皇上的疼爱,皇上甚至还有意将鸾儿许给三皇子,也就是皇后之子南宫佑。
若非她以鸾儿年幼,以及还在太后在暗中助着,只怕皇后早已下旨了。
皇后存的是什么心思,她又岂会不知道?所以,绝不可以让她的女儿踏上这条路,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她也绝不让鸾儿成为皇后手里的一颗棋子。
兰心。
沈兰心刚转身朝着院门走去打算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了百里青鹤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微微的带着一抹请求以及还有淡淡的哀伤。
转身,双眸与他对视,盈然一笑,没有说话。
百里青鹤朝着她走来,然后在她面前两步之距站立,深邃的双眸脉视着她,带着一抹浓浓的灼热。
好半晌的才出声道:我知道不应该打扰你现在的生活,也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份。
不过,可否容我过份一次?陪我饮一杯?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的声音有些沉,有些涩,有些压抑,基本还带着不容忽视的伤痛。
看着他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的眼神,沈兰心的心微微的抽痛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见着她点头,百里青鹤的脸上扬起一抹欣喜的浅笑,甚至还带着浅浅的意料之外的兴奋。
然后一个转身,没一会便是见着他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两个茶杯。
将其中一杯递于沈兰心手中,只是茶而已。
沈兰心接过他递过来的茶,似乎觉的有什么,可是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只是心里隐隐的总是有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然后就那么端着茶杯,并没有马上饮茶的意思。
怎么了?见着她并没有马上饮茶的意思,百里青鹤一脸不解的问道,那看着她的眼神里还微微的带着一抹幽伤,似乎沈兰心这般的做法令他有些伤心。
沈兰心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腰侧,左侧腰际没见七年前她亲手为她挂上的玉兰白琉璃。
抬眸直视着,那看着他的眼神微带着一份探究,也不似刚才那般的清柔,然后沉声的说道:只是一杯茶而已吗?百里青鹤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抿唇一笑: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听你再弹一遍刚才的那首曲子。
会不会很过份?眼眸里再度浮起一抹希翼的期待。
沈兰心失笑,将杯中的温茶一饮而尽,笑看着他: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听你再为我吹上一曲。
百里青鹤脸上的笑容微微的一僵,然后再次对着沈兰心赫然一笑:急着想来见你,竟是忘记了带箫。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为你吹上一曲。
沈兰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苦楚与失望。
百里青松,你真以为你长了一张与青鹤一副一样的脸,我就认不出来了吗?或许你可以骗过任何一个人,但是却骗不了沈兰心。
百里青鹤是刻在沈兰心的心里的,并不是谁都能替代的。
是,你是长的与青鹤一模一样,而且此刻还学着他的动作与说话,就连眼神都学的那么的像,再加之在个只有我和他还有宽容三个人知道的倾心小筑。
你一定以为我绝对认不出你来的。
可是,你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你。
百里青松,一直以为,我都觉的当年让你娶了惠心一事,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欠你。
我曾经以为,你至少比舒赫像个人样,可是却原来,竟是一丘之貉。
既然如此,那么我沈兰心也就不用再觉得亏欠于你了。
看着百里青松淡然一笑,摇头:不必了。
我想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该回了。
说罢,转身欲离开。
只是,却是突然之间一阵玄晕传来,然后便是两腿微微一软,就那么倒了下去。
再接着便是她被百里青松接起搂于怀中,她想挣脱,可是却有心无力,而且是被他紧紧的抱于怀中。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很是清楚的听到他说了句:对不起,兰心。
我抑制不了自己,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意从来不曾变过。
就一次,仅此一次而已。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来打扰你的生活。
对不起!然后便是觉的她整个人被人凌空抱起。
一滴青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最后跌落在那脚下的尘土与,与那尘土混为了体。
沈兰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倾心小筑屋内的软榻上,衣衫不整,其实应该是不着寸缕。
屋内已经没有了百里青松的身影。
仰头,硬生生的将那一抹滑出来了眼泪给逼了回去。
沈兰心是不会哭的。
一件一件的拿过衣裳,穿起。
身上的那一处又一处的青青紫紫足以让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忍着身体和内心双重的巨痛,沈兰心咽下那一抹酸楚,走出屋子,离开倾心小筑。
姐姐,你这是上哪去了?沈兰心一回到相府,便是遇到了曲宛若,只见她扬着一抹好奇中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连鸾儿也抛下不管了?呀,似是在沈兰心的脸上发现了什么一般,略显的有些大惊小怪的看着她,然后是伸手去拨沈兰心的衣襟,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好像看到有淤伤?沈兰心很巧妙的避开了曲宛若那伸过来的手,对着她抿唇一笑:妹妹有心了,我见着母亲这几日似乎在些胸闷,便是去药房给她抓了副药。
边说边晃了晃拎在手里的那包药,对着曲宛若笑了笑。
曲宛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又是讪然一笑:呀,姐姐真是好孝心啊,这倒是显的妹妹不关心母亲了呢。
不过姐姐,这药怎么就劳烦姐姐亲自跑一趟了呢?母亲要是有什么不适,姐姐怎么不去请太医或者大夫?却又偏偏自己跑出去抓药?而且这一抓药竟然还是用了整整两个时辰?妹妹可是听那下人说了,姐姐出去之前,可是有一个什么人来了咱府里。
姐姐,不知那是什么人呢?曲宛若略有带威胁的看笑看着沈兰心。
沈兰心依旧笑意盈人,并没有因为曲宛若的挑衅而有所慌乱。
对着曲宛若笑盈盈的说道:妹妹如果好奇可以去锦宁宫问问太后娘娘。
我想,太后娘娘应该可以回答了妹妹的好奇之心。
还有,妹妹知道母亲身体不适,可以替她请大夫?妹妹,我劝你,与其在这里打探什么,倒不如把这劲儿放在了相爷身上。
若是给相爷怀上个一子,相信不止相爷高兴了,母亲这一高兴啊,胸闷也就好了。
那妹妹可就真是相府的大功臣了!曲宛若气的一名话说不出来,楞是胀红了脸愤愤然的瞪着沈兰心。
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道她不想怀上孩子吗?可是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五年了,她这肚子楞是依旧没有消息。
鸢儿是好,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女儿。
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儿子的。
幸好,舒赫从来不去那贱人的兰心院,若是让她给抢先一步怀上了儿子,那她这辈子就真别想有翻身的机会了。
什么?!宽容一脸愤怒的噌下从椅子上站起,那眼眸里崩发出来的怒意,几乎就想提起菜刀就冲到宁国公府去将百里青松给砍了。
是的,在舒赫被升到宰相之时,百里青松同样也被南宫百川觐封为宁国公,沈惠心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宁国夫人。
是以,沈惠心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小姐,我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太欺负人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宽容流着泪,四处团团转,似乎是在找着什么刀啊之类的。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气了,竟是除了嘴里喊着要杀了他然后团团转之外,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宽容!沈兰心按住了她,一脸冷静的看着宽容,你怎么杀他?你杀得了他吗?那难道就由着他这么欺负了小姐!宽容泪流满面的看着沈兰心,如果可以,她一定会杀了百里青松,竟然对小姐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他和那二小姐还真就是一对了,那简直就是绝配。
小姐当初还真是看的准了。
死不要脸的,竟然冒充青鹤少爷对小姐做出这般的事情。
宽容。
沈兰心长吸一口气,虽然痛苦,但是却将那伤心与痛苦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一脸沉着的看着宽容道,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当年我们答应太后时,就没有退路了。
宽容,是我拖累了你,害了你。
宽容摇头,没有!是宽容没用,宽容保护不了小姐。
是宽容没用。
宽容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如果可以她愿意替小姐受了这些苦这些罪,只要小姐过的好,就算是陪上她的这条命她也愿意。
可是为什么,老天就要小姐受这么多的苦!天,你到底长不长眼!你为什么不让二小姐去受罪,你为什么不让那皇后去受罪,为什么就非要这么折磨我的小姐!沈兰心伸手拭去宽容脸上的泪水,反倒是宽慰起宽容来:既然答应了太后,我们就不能半途而废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怨天忧人也于济于事。
唯今之计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宽容伸手用袖角一抹脸上的眼泪,一脸认真的看着沈兰心坚定的说道:小姐,你说,宽容都听你的。
沈兰心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略显的有些沉重,虽然一次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宽容,我们不可以冒这个险的。
万一,就那么不巧的中了,我自己死无所谓,就怕会害了鸾儿,坏了太后的事情。
所以我们不可以一点的大意。
宽容,你懂吗?宽容点头,重重的点头:小姐,宽容懂的。
相爷从来都不曾踏入过咱的兰心院。
可是如此小姐却因为……,放心吧,小姐。
宽容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兰心抚了抚宽容的脸颊,一脸欣慰道:宽容,能有你和与并肩,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能走下去。
宽容握住她的手,一脸心疼:小姐,你这么好,应该得到更多的。
是老天不公平,才会让你受这么多少苦。
下辈子,宽容还要继续侍侯小姐,希望下辈子小姐和青鹤少爷再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罪!下辈子所有的罪都由宽容来受了。
傻宽容。
沈兰心浅笑。
宽容回笑。
宽容还没来得及出手,老太太却是先她一步出招了。
已经有三个孙女的老太太最想做的事情自然是抱孙子了。
可是,这舒赫摆明了只是独宠曲宛若一人。
本想着吧,只要她曲宛若能生个孙子出来,宠就宠着吧。
也无所谓,反正现在这自己儿子也已经是当朝一品的相爷了,这女儿也是皇后了。
她舒家也可谓是光宗耀祖了。
可是,这都五年过去了,也没见这曲宛若的肚子再传出好消息来。
这下可是把老太太给急了。
看着这皇上皇后对舒清鸾的疼爱,就连太后亦是对她疼爱有佳。
老太太便是想着,若是这沈兰心先曲宛若一步怀上个孙子,那就更好了。
是以,老太太再一次出手,很顺理成章的便是将舒赫再一次给搬上了沈兰心的床。
一个月后,便是传来了沈兰心有孕的喜讯。
乐的老太太合不合不拢嘴,却是气的曲宛若差一点把自个的绛绫阁给掀了。
沈兰心,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走运!为什么你总是要跟我作对!为什么你非要怀上他的孩子!你抢了我的正室之位,又抢了我鸢儿的嫡女身份,现在还要来抢嫡子的身份!沈兰心,凭什么好事都让你给沾尽了,凭什么!这一切原本都是我的,是我曲宛若的,为什么你一样一样的都要抢了去!沈兰心,我不会让你再把肚子里的那个孽种生下来的!你休想再从我手里夺走任何一切!我要你把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全都还回来!相府的一切全都是我曲宛若的,而不是你沈兰心的!曲宛若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她们牙缝里挤出来,那愤恨的眼神如果可以的话,她就这么想把沈兰心给吞了。
小姐!金嬷嬷轻轻的拍着她那一颤一颤的后背,好声的相劝着,放心吧,她一定生不出来的。
就算她生得出来,那也得看是不是个活的。
这不还有九个月的日子吗?足够我们做足准备了。
放心,小姐,嬷嬷会帮你的,会帮你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的。
八个月后沈兰心坐于院中,九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大夫说了按这脉像来看,定是个大胖小子。
乐的老太太更是将她如大功臣一般的给供着。
看着沈兰心这肚子里的舒家长子嫡孙,再看着曲宛若那平坦的跟潭死水没什么两样的肚子,老太太几乎都没怎么给过曲宛若好脸色看过。
舒赫虽然依旧不怎么待见于沈兰心,甚至于对老太太两次设计于他的事情,也是颇为不满。
如果说第一次是无奈,为了让曲宛若怀上孩子不得已。
那么这第二次,舒赫可以说是有些怒的。
但是一听这大夫说是个儿子时,那怒意倒也是微微的降了些。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近而立之年的人,虽说已有三个女儿,但却是连一个儿子也没有。
就连百里青松也已经有两个儿子了。
府中其他妾侍也未见肚子有动静,若是沈兰心这次真生了个儿子,至少他也算是对得起舒家的列祖列宗了。
那么以后母亲也不会再设计于他了。
尽管对老太太的设计略有不满,但是身为人子,对于老人的这点心思,他还是能理解的。
是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看着沈兰心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了,甚至可以说还微微的带着那么一点隐隐的期待。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他与沈兰心的关系也还算可以的。
恩师与师母对他都挺好,只是突然之间无法接受沈兰心对他的设计然后让他失信于曲宛若而已。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姐姐。
沈兰心正坐于院中,一脸柔爱的看着小小的清鸾坐于她的对面,抚琴弹奏着。
在她觉的如此便已足够。
身后传来曲宛若略讨好中略有些作的声音,随即便是风着曲宛若带着金嬷嬷朝着这边走来,金嬷嬷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鸾儿见过二娘。
小清鸾停下抚琴的动作,朝着曲宛若鞠了鞠身。
鸾儿真乖。
曲宛若十分疼爱的抚了抚她的头顶,去和鸢儿玩吧,鸢儿正找你呢,还有映月也在。
小清鸾转眸看向沈兰心,似乎在征询着沈兰心的意思。
然后见着沈兰心朝着她点了点头,去吧,记得一会和两位妹妹一起去向祖母请安。
嗯,好!小清鸾很是乖巧的应声后,然后抚了抚沈兰心那隆起的肚子,弟弟,姐姐一会就回来,你先陪着娘亲。
说完出了兰心院。
奴婢见过夫人。
金嬷嬷对着沈兰心鞠了鞠身。
这是?沈兰不解的看着曲宛若,然后看着金嬷嬷手里的托盘,托盘上还放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
夫人,您你这肚子吧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大了。
曲姨娘见着也是心疼,这怀胎十月最累的那莫过于母亲了。
奴婢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夫人什么忙。
曲姨娘便是吩咐奴婢给熬了一碗血燕银耳粥,虽然夫人这什么都不缺的,但是这好歹也是姨娘的一份心意,这可是咱相府的长子,是老太太的头心宝。
金嬷嬷一脸恭敬的对着沈兰心说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兰心微微的直身,曲宛若赶紧上前扶起她有些笨重的身子。
宽容正好从屋内走来,见着沈兰心欲从藤椅上站起,赶紧小跑而来:小姐,是要进屋吗?沈兰心从金嬷嬷手听托盘里端起血燕银耳粥,笑意盈盈的对着曲宛若说道:真是有劳妹妹了。
若是哪天妹妹也传来好消息的话,相信相爷会更开心的。
一边无心的说着,一边舀起一勺往嘴里送去。
曲宛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眸里划过一抹恨意,却是对着沈兰心笑道:我倒也是想,只可惜没姐姐有这个福气。
沈兰心一边吃着血燕银耳粥,一边依旧笑容满面若无其事般的说道:福气总是会来的。
似乎胃口不错,没一会的便是将一整碗血燕银耳粥给吃完了。
将碗往宽容手里一递,略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上: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这胃口好的连我自己都有些怕了。
这一碗下去,倒是觉的还没吃饱般的。
定是全都让这小子给吞了去呢。
曲宛若似真半假的看着沈兰心的肚子道,不然,让金嬷嬷再去端一碗来?不……沈兰心的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似乎觉得有哪不舒服了。
小姐,怎么了?宽容一脸紧张的问道。
沈兰心摆了摆手,努力的做出一脸将不适抑制下去的样子,却是怎么都没办法掩去她额角处渗出来的汗,用着有吃力的样子对着曲宛若说道:不用了,不想……太麻烦……妹……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宽容发现了她的不妥,大声的叫唤着,然后用着满是恨意的眼神死死的盯向曲宛若,你们做了什么?你们给小姐吃了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血……小姐,你流血了!鲜红的血竟是从沈兰心的两腿间流了出来,宽容大惊失色的大声喊道,来人啊,快传太医啊!小姐,你不要吓宽容,你不要有事啊!你们到底给小姐吃什么了!曲宛若和金嬷嬷怔住了,怎么会这样?……太医,怎么样了,兰心她怎么样了?老太太一见着太医从沈兰心的屋子出来,便是急急的迎上问道。
太医沉沉的看一眼老太太:稳婆正在给夫人接生。
太医,您帮我看看,这血燕银耳粥是不是有问题!宽容拿着那碗还有剩汁的碗递至太医面前。
太医沾了点剩汁往嘴里偿了偿,然后又闻了闻,脸色大变:你这丫头,怎么往放这种东西进去!这是水银粉啊,你这不光只是要肚子里的孩子不保,你这是要了舒夫人的命啊!宽容!老太太怒喝,然后扬手就甩了宽容一个耳光。
水银粉!曲姨娘,你真是狠的心啊!我们小姐到底是哪得罪你了,你竟然在这般的害小姐!宽容顾不得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直接朝着曲宛若如蛮牛一样的冲了过去。
------题外话------沈兰心的故事到这里差不多了。
明天还有一个尾收收掉,还转回到之前的镜头了。
本来其实这章也是可以写完的,但是临时有事要出去,就没时间写了。
143 被动143宽容,你做什么!见着那如蛮牛一样冲过来,大有一副欲将曲宛若就这么给撞撞死的宽容,金嬷嬷赶紧一个将曲宛若给护在身后,就这么替曲宛若接下了宽容的这么一撞,疼的金嬷嬷呲牙咧嘴的老泪直流。
做什么?!宽容腥红着双眸如鬼魅一般的直视着曲宛若与金嬷嬷,然后手指怒指着曲宛若:曲宛若,你最好祈求我们小姐没事,肚子里的小少爷没事。
不然,我今天就和你拼了这条命!你仗着相爷疼爱你,你眼红我们小姐怀上大少爷,你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害我们小姐!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你胡说什么呢!曲宛若从金嬷嬷身后走出,冷厉的双眸直视着宽容,然后转眸一脸可怜兮兮的望向老太太,老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宛儿,宛儿没有做过,也不会做伤害姐姐的事情。
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老夫人日夜期盼的,宛儿就算是向天借了这个胆,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您别听这个贱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宽容直接打断了曲宛若,见着她那一脸楚楚可怜的装样,宽容的怒意更加一个火上加了油一般的喷了出来,直接就将那个由金嬷嬷端过来的碗就那么朝着曲宛若砸了过去,太医当着老夫人的面说的,这里有水银粉。
小姐现在就在里面受苦,你竟然还敢睁着眼睛说不是你做的。
小姐就是吃了你端来的这碗粥后见红流血的!谁都没有想到宽容竟是会有这般的举动,就好似拼了命也以替自己的小姐出了这口气一般。
曲宛若一个躲之不及,就那么硬生生的接下了宽容砸过来的碗,只见觉的两眼一个发黑,然后额角处便是有一股暧流流了下来。
宽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下犯上!金嬷嬷看着曲宛若那流淌而下的血,心疼之余扬手就朝着宽容挥去。
都够了!老太太一声凌喝,金嬷嬷那扬至半空还没来得及挥向宽容的手就那就僵在了半空中,老太太重重的一拍那桌子,勃然大怒,是不是一个一个都想造反了啊!奴婢不敢!金嬷嬷收回自己的手,对着老太太战战兢兢的说道。
宽容却是完全没有要向老夫人认错的样子,依旧用着那一片腥红中带着腾腾杀气的死瞪着曲宛若与金嬷嬷主仆二人。
老太太转身走向那太医,沉声问道:太医,真的有水银粉吗?太医点头:而且这份量还挺大,然后又有些婉惜的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对着老太太说道,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只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一尸两命?!老太太猛的一个踉跄跌步,如果不是赵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只怕是要跌倒在地了。
宽容一听,整个人都傻了,两腿一软就那么跌坐在地。
吱!屋门打开。
老太太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朝着屋子走去。
宽容亦是手脚并用,几乎是爬一样的朝着屋子爬去了。
孩子,孩子怎么样了?老太太由赵嬷嬷扶着走去,边走边嘴里念着孩子,孙儿啊,我的孙儿啊,千万不可以有事的。
小姐,你不可以有事的,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不要丢下宽容。
和老太太一味的关心着孙子不一样,宽容最关心的是沈兰心。
曲宛若和金嬷嬷相视对看,为什么这粥里就有水银粉了?为什么事情会这样?之前每一次要加害于沈兰心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没有一次害成。
为什么偏偏这次她没有在粥里放什么,却是会有水银粉了?一定是那太医被沈兰心收买了。
故意陷害于她的。
一定是这样的。
稳婆伸手战战兢兢的将那包在襁褓里的孩子递于老太太面前,一脸的惋惜:老夫人,是个带把的。
可惜了……惋惜又夫奈的摇头,眼眸里噙着一抹浅浅的润湿。
带把的,带把的。
老太太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是开心的,可是却在听到后面的可惜了三个字时,整个人如被雷击中了一般,就那么傻楞楞的接过稳婆递过来的孩子。
老太太接过孩子的时候,他的脸颊是发紫的,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就那么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是当着她的面就那么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太医,太医!老太太大声喊着太医。
太医赶紧大步迈进。
你赶紧给救治啊,他刚才还睁眼了。
你赶紧给治好了,这是我相府的长子嫡孙!老太太将孩子往太医怀里递去,几乎是用着讫求一般的语气求着太医的。
太医看一眼襁褓里的孩子,然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夫人,请节哀。
小少爷已经去了,下官无能为力。
你胡说什么啊!老太太怒视着太医,他刚才还睁开眼睛看我的,什么叫已经去了。
老太太其实心里也是有数的,只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而已。
这是她盼了这么久才盼来的孙子,为什么就这么看了她一眼后就没了的啊!孩子啊,你是不是也舍不得祖母啊,所以才会睁开眼睛看祖母一眼啊!床上,沈兰心同样昏迷不醒,满头大汗,虚弱无力。
小姐,你别丢下宽容一个人好不好啊。
小姐,宽容求你了,你别丢下宽容。
宽容跪在床头,扑在沈兰心的身边轻声抽泣着。
曲宛若和金嬷嬷已经整个人傻了,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怎么可能呢?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的,为什么沈兰心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就算她收买了太医,那也挺多是她早产,可是为什么孩子就这么没了?到底是谁在害她?啪!曲宛若脑子里还在想是谁在害她时,便是被老太太重重的狠狠的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跪下!老太太一手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孙子,另一手指着床上还没醒过来的沈兰心,对着曲宛若一声怒喝。
扑通!曲宛若双膝跪地。
金嬷嬷赶紧跟着跪下去。
今儿,我就让你们俩个陪着我这孙子一道去了!老太太阴厉的双眸里尽是戾气,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说,你是要白绫还是毒酒!老夫人,这次真不管曲姨娘的事。
奴婢……嘶——金嬷嬷话还没说完,老太太直接朝着她重重的一脚踢了过去。
赵嬷嬷,撑嘴!老太太对着赵嬷嬷说道,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别!是,老夫人!赵嬷嬷对着老太太一鞠身,然后迈步朝着金嬷嬷走去,站她面前站立,右手一挥,朝着金嬷嬷的脸就是左右开弓,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的左一个右一个的打着。
金嬷嬷咬牙受着赵嬷嬷的巴掌,半年气也不敢哼一声。
赵嬷嬷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挥了金嬷嬷多少个巴掌,反正也没听到老太太喊停,她就那么一直的在金嬷嬷的脸上挥着。
直攉的金嬷嬷两眼冒金星。
曲宛若想给金嬷嬷求情,却是在看到老太太怀抱孩子,眼冒杀气的那一瞬间,闭嘴了。
宽容,让老夫人停手。
床上沈兰心微微醒来,睁开双眸,对着宽容很是虚弱的说道。
嗯。
宽容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却也对于沈兰心的话是从来都是听从的。
住手。
其实不用宽容说,老太太也已经看到了醒来的沈兰心,自然也是听到了她说的话,虽然极尽的虚弱,却也是一字不落的入了老太太的耳朵。
闻声,赵嬷嬷止手。
金嬷嬷眼一黑,头一晕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曲宛若没敢上前扶起,依旧跪于地上。
老太太将没有气息的孩子往赵嬷嬷怀里一递,朝着沈兰心走去。
母亲,孩子呢?怎么样了?是不是好好的?沈兰心挣扎着想坐起来,用着满满的渴求加期待的眼神看着老太太,问着孩子的情况。
其实不用问,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水银粉的份量是她自己下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是如何的结果呢?只是,戏自然是要做足份的,若不然,她的鸾儿以后该怎办?至于这个孩子,是她对不起他,所以她选择陪着他一起离开。
孩子,是娘对不起你。
但是,娘没有办法了,你要怪就怪娘。
黄泉足上,由娘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你先走一步,娘随后便来,一定向你请罪。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眸里噙着泪水。
母亲,不要怪妹妹。
她是无心的。
沈兰心朝着曲宛若的方向望一眼,然后用着求情一般的眼神看着老太太,继续无力的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我,妹妹也不会成了妾,她应该是相爷的正妻的。
是兰心的错,妹妹才会积了这么一口怨气。
母亲,兰心求您,莫怪于妹妹好吗?她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是兰心没有这个福份继续当您的儿媳妇,是孩子没有这个福份,当您的孙子。
这一切本就该是属于妹妹的,是兰心贪心,占了妹妹的一切这么久。
现在,也该是还了这一切了。
母亲,答应了兰心,不要责怪于妹妹。
她是相爷最爱的人,相爷是您最爱的儿子。
兰心不愿意看到您和相爷为了我母子失和。
沈兰心抬眸,满满期待的望着老太太,希望她应了自己。
宽容抹泪轻泣:小姐,为什么你总是为别人着想,总是不会替自己着想啊!明明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背?小姐,宽容心疼你,你也心疼心疼自己啊!宽容满满的都是替沈兰心不值又不甘。
沈兰心满是欣慰的对着宽容一笑,重新转眸向老太太:母亲,宽容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
为了照顾我,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放下了。
我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我也知道如果我走了,宽容在这里也就呆不下去了。
我不求别的,只是希望母亲能够答应我,让宽容离开相府吧,让她们母女俩过自己的日子去。
母亲行吗?小姐……沈兰心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已经决定了。
老太太点头:我答应你。
沈兰心浅笑,对着宽容说道:宽容谢老夫人。
宽容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看到沈兰心那坚定的眼神时,一个转身对着老太太重重的一磕头:奴婢谢老夫人恩。
宽容,走吧。
去找女儿,你欠了她这么多年,也该还给她一份母爱。
你不欠我的。
如果你还当我是小姐,现在就当着我的面走。
要是以后想我了,每年的今天为我去看看那两株玉兰树,不要到我坟前来。
就好像交待后事一般的交待着宽容,也说着只有宽容才明白的话。
那两株玉兰树,宽容自然知道是哪两株玉兰树。
小姐,走到了尽头,依旧还是记着青鹤少爷。
好,宽容答应你!宽容什么都答应你。
小姐,宽容什么都答应你。
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宽容泪流满面,伤心难过又心疼的看着沈兰心,然后对着沈兰心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后,起身,依依不会的看着沈兰心,小姐,宽容走了。
你要记得宽容。
沈兰心点头,同样用着不舍的眼神看着宽容,目视着宽容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消失在她面前。
宽容什么都没有带走,两手空空的离开了相府。
沈兰心浅笑,看着宽容的离开,似乎自己也得到了解脱一般,转眸向老太太:母亲,以后兰心不能再侍奉你身边,鸾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母亲的恩情,兰心下辈子再报。
老太太流泪了,看着那几乎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沈兰心,老太太是真心的流泪了。
不止是为沈兰心流泪,更是在为自己那个才一面之缘的孙子流泪。
母亲,可以让我单独和妹妹聊两句吗?沈兰心用着期求一般的眼神看着老太太,我欠她一个道歉。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对着赵嬷嬷使了个眼神,转身离开。
赵嬷嬷见状,抱着那已经没了气的孩子跟着老太太离开。
金嬷嬷本是想陪着曲宛若留下,却在接到老太太那凌厉的眼神后,巍颤着身子也离开了。
屋内仅剩下沈兰心和曲宛若。
曲宛若起身,朝着沈兰心走去,眼眸里满满的尽是不信,还带着浅浅的恨意。
你知道,水银粉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曲宛若凌视着床上一脸苍白的沈兰心。
沈兰心浅笑:事已至此,我不想追究水银粉是你下的还是金嬷嬷下的。
一脸淡色的看着恨不得杀了她的曲宛若,继续说道,一直来你都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的一切。
其实你何偿不曾想过放弃的?若非敬王侧妃无望,你又岂会退而求其次?你?!曲宛若一脸不可置信的死瞪着沈兰心,她怎么会知道的?沈兰心依旧浅笑,我怎么会知道的是吧?这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诉你,曲宛若,孩子是因为你才会没了性命,我要你一辈子都受良心的谴责,我要你一辈子都与丞相夫人无缘!你如果不想我每天都缠着你,就善待我的鸾儿,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不是!曲宛大声喝道,不关我事,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沈兰心,你把话说清楚了,不是我害的你,沈兰心——!床上,沈兰心已经没了气,就那么噙着浅笑,睁大了大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曲宛若。
曲宛若猛的往后一个趄趔,摔倒在地。
嘴里却是念念有词,不是,不是我做的,我没做过。
真的不是我做的。
为什么,之前我每次给你加了料的,都没把你怎么样,这次我根本就没有做,你却出事了。
为什么!沈兰心,你是故意要害我的是不是?是不是!沈兰心已经不会回应她的话了。
然后曲宛若只觉的自己两眼一黑,倒地。
聂进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是来迟了一步,当他看到床上已经没的气息的沈兰心时,扬手便是朝着那已经晕倒在地上的曲宛若劈去。
聂公公。
床上的沈兰心念着最后一口气,唤着聂进。
聂进一个迈步走至沈兰心床前,一脸自责的在她床前跪下:沈姑娘,奴才没用,来晚一步。
你放心,奴才一定杀了那贱人,让她给你偿命!不要!沈兰心摇头,聂公公,若是你为我好,那你便答应我,护鸾儿一生平安!说完这句,显然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看着聂进,等着他的应答。
聂进狠狠的瞪一眼倒地的曲宛若,对着沈兰心重重的一点头:沈姑娘,奴才答应你!只要有奴才在一日,定是不让小姐受半点的伤害!听着聂进如此说道,沈兰心扬起一抹安心的浅笑,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眸。
心中默念:鹤,兰心这辈子唯一最对不起的便是你,若有来生,兰心定不不负你。
我们来生再见,兰心先行一步!……百里青鹤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着于窗前,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的变化,依旧还是那般的冷厉与落寂。
虽然是听着沈兰心的事,却是此刻的他却好似只不过在听着一个与他无关的人的事情而已。
心已经疼的似乎完全没了感觉。
凉风吹过,拂起他那垂于肩头的长发。
念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那一头黑色竟是白了一大半,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又或许他知道,只是对于他来说,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百里青鹤那一头半白的头发,念恩的心里泛起一抹酸涩,一抹心疼。
心疼百里青鹤的同时也心疼已经过逝十一年的沈兰心。
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如矗石一般屹立在窗前的百里青鹤。
你现在住哪?好半晌后,百里青鹤依旧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问着身后的念恩。
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就留在状元楼吧。
未等念恩回答他的问题,便是先念恩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宽容的事情,他也是有所知,早在几个月前便已经遭到了曲宛若的毒手。
念恩谢过青鹤世伯。
念恩对着百里青鹤一鞠身答谢。
如果想见鸾儿的话,尽管和佟掌柜说,他会安排的。
依旧平静如水般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念恩点头:好,看一眼那无比落寂的背影,念恩不打扰世伯,先告退了。
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左侧腰际依旧还是挂着那枚玉兰白琉璃,拇指轻轻的抚着那玉面,眼眸里一片平静。
只是……噗——!又是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出,然后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缓缓倒地。
……舒清鸾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南宫樾的身影。
只是那属于他的温热依旧还萦绕在她的心头以有鼻尖。
略显有些满足的浅浅的吸了吸那萦绕在她身围的他的气息,然后扬起一抹会心的浅笑,坐起身子。
赫然发现床头摆着一支凤钗,很精致又特别,不似宫中之物。
凤钗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字是属于他的:喜欢吗?拿起凤钗,舒清鸾浅笑。
喜欢吗?哪有人在信笺上留言是这么写的?又不是当着面送的。
她就算是不喜欢,也没机会说吧。
浅笑盈盈的拿着凤钗,心里虽这么想着,却是有些爱不对释手。
真实的想法是很喜欢。
下床,这才觉的浑身微有些酸痛,只是心里却有着丝丝甜甜的感觉。
小姐,你起了吗?刚走穿起白色的里衣,便是听到门外初雨的声音。
起了,进来吧。
一边扣着里衣的盘扣,一边对着屋外的初雨说道。
初雨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装水的面盆,手腕上挂着一条白色锦帛,笑意盈盈的朝着舒清鸾走来,小姐,怎么自己穿起了?这事让奴婢来做就行了。
边说边将手中的面盆和锦帛往桌子上放,朝着舒清鸾走去,欲帮她穿衣。
舒清鸾往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这会可不方便让初雨替她更衣的,那不管是脖颈上还是腰际,全都是青青紫紫的一大片。
若是让初雨看到了,岂不又是大惊小怪一翻。
初雨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心里想着,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怕她看到什么似的?心里虽这么想着,却也没多问。
既然小姐说了,不用她,那她只要听小姐的便行了。
转身将那锦帛往温水里一放,再拧干后递于舒清鸾。
帮我梳髻。
接过初雨手中的锦帛,擦了擦脸,然后又漱了漱口后,往铜镜前一坐,对着初雨道,一会和写意陪我进宫,给皇后请安。
是,小姐。
初雨点头,站于舒清鸾身后,十分仔细的为她梳起发髻。
用这个。
初雨正要从梳妆盒里找步摇,舒清鸾便是将那支凤钗递于她面前。
小姐,这凤钗什么时候的?奴婢怎么都没见过?初雨小心翼翼的将凤钗插于发髻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舒清鸾起身,笑而不语。
初雨更加的疑惑了,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有些神神秘秘的不说,还有些古里古怪的。
当然了,初雨又岂会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因为爱的滋润呢。
东宫两名太监正为南宫佑更衣,为他穿着蟒袍。
他的脸色虽还是显的些的苍白,但却不再似昨儿那般的半死不活,整个人透着一抹凌厉的肃杀。
南宫樾,本宫偏不给你安个弑父杀君的罪名,一个刺身太子的罪名便足以将你斩首。
这一回,本宫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太监刚替他穿好了朝服,便是见着舒紫鸢在他面前鞠身行礼。
本宫现在没空!见着舒紫鸢,南宫佑略有些不耐的说道,本宫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情,都给本宫闭嘴。
等本宫下朝后再说。
舒紫鸢本是想赶在百里飘絮前在南宫佑面前一展自己对他的关心的,却是在看到南宫佑眼眸里的那份凌厉时,那到嘴边的献媚的话楞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对着南宫佑一鞠礼,臣妾告退。
儿臣见过母后。
舒紫鸢刚走至门坎处时,便是与皇后遇了个正着。
皇后直接瞟了她一个冷眼,越过她朝着里面走去,太子殿下是否还在里面?问着身后的舒紫鸢。
回母后,是!舒紫鸢回。
母后找儿臣何事?舒紫鸢的话刚落,便是见着一身朝服的南宫佑从里屋走出,在看到皇后这么早的出现于他的东宫时,微微的有些讶异。
见状,舒紫鸢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在一旁站立,似乎有心参与皇后与南宫佑母子间的对话。
皇后狠狠的朝着她剐了一眼,这才使的她有些悻悻然的对着皇后及南宫佑一鞠身后,离开。
母后,有什么事情容后再说。
儿臣现在赶着去早朝,定了南宫樾的罪!南宫佑对着皇后说道,然后是急急的欲迈步离开。
站住!皇后沉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南宫佑止步,转身,略显不解的看着皇后,母后……你不能处置了南宫樾!皇后直接打断的了南宫佑的话,直入正题。
南宫佑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思议再加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母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能处置南宫樾?为什么不能?我们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如今父皇不在了,正是除去他最好的机会。
就算不用弑父杀君,就仅凭他刺杀本宫,便足以将他斩首。
就算不能处斩,那也得流放永世不得回朝了。
你现在竟然跟我说,不能处置他?母后,你是在跟儿臣开玩笑吗?南宫佑一脸冷冽的直视着皇后,语气中透着一抹势在必杀的狠绝。
如果你想本宫这个皇后被废,你这个太子之位同样被废话的话,你尽管现在就去上早朝,去处置了南宫樾!皇后沉戾的声音在南宫佑的耳边响起,一字一句都不带半点的玩笑之意,且那看着他的眼神里更是透着一抹勃然的怒意。
南宫佑整个人猛的一怔,原本就瞪的很大的双眸此刻更是瞪的如铜铃一般了,死死的盯着皇后。
那眼神里的不可置信更浓了,母后,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呵……皇后冷笑,冷笑中带着一抹自嘲,看着那一脸不可置信的南宫佑,咬牙切齿的说道:南宫百川,他竟然敢摆了我们一道!他竟然在聂进那个阉人那里留了一道手谕。
如果你敢以太子的身份处置了南宫樾,那么不止南宫樾不用接受处置,你的太子之位即刻刻除,就连本宫的后位也即刻废除!你现在还在去上朝,与众朝臣一道处置了南宫樾吗?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南宫佑整个身子摇晃,原本就苍白的脸,在听完皇后说的这番话时,更是青白紫黑的相互交替更换着,那叫一个缤纷五彩,煞是好看。
父皇为什么会留这么一道手谕?!南宫佑浅浅的呢喃着,似是在问着皇后,又似是在问着自己,一定是聂进那个阉人拿假的手谕,本宫现在就去毙了他!竟然假传圣旨!说完,一个迈步欲去解决了聂进。
你给我站住!皇后再次怒喝,不用去了,本宫已经看过了,是真的。
上面还盖了玉玺!说到这话时,皇后同样觉的有些无力。
她又何偿不是这般想的,只是那手谕的真实性却是不容置疑的。
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南宫百川竟然会留了这么一道手谕。
正如聂进所言,他们母子的命此刻就捏在了他的手里。
你为何自作主张,若是若原先计划,给他安个弑父杀君的罪名,我们都不会这么被动!皇后怒视着南宫佑。
弑父杀君?皇后娘娘是打算把这个罪名按在谁的头上?宫门外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144 回府,表小姐再使计144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臻妃迈坎而入,对着皇后与南宫佑鞠身行礼。
臻妃你放肆!皇后勃然大怒,纤细的手指直指着臻妃的鼻尖,这是东宫,何时轮到你一个妃嫔想来就来!竟然还不让下人通传?别以为仗着皇上的宠爱,你就可以侍宠而娇,别以为本宫真就不敢处置你!臻妃笑,毫不愄惧的直视着皇后笑的一脸深沉。
不以为意的抿了抿唇角:当然,皇后娘娘想要处置一个后宫妃嫔,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不过臣妾倒是好像了,皇后娘娘刚才所说的弑父杀君倒底是怎么一回事?臣妾可以理解为是皇上吗?臻妃!南宫佑凌厉的双眸剐视着臻妃,再让本宫听到你在这里危言耸听,信不信本宫以扰乱朝政处置了你!扰乱朝政?臻妃冷笑,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本宫也就真是不明白了。
请问太子殿下,本宫何来扰乱朝政?若是后宫妃嫔关心皇上就算是扰乱朝政,那么太了殿下是不是第一个该处置的便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说呢?似笑非笑的直视着皇后,臣妾无意对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无礼,臣妾只是关心皇上而已。
皇上是与太子殿下和樾儿一道出宫前往南岭的,何以回宫未见皇上,樾儿却是被打入了大牢?臣妾不解,何以皇上未回宫,皇后娘娘却并不显的担心和不解?臣妾一来关心皇上,二来担心自己的儿子,却为何在太子殿下的嘴里倒是成了扰乱朝政了?若是今日被关入大牢的是太子殿下,难不成皇后娘娘还能心安理得的坐看太子殿下在大牢中过的如何风生水起?大胆臻妃!皇后凌厉中带着肃杀的眼神射视着臻妃,竟然敢在这里诅咒太子殿下,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呵!臻妃冷笑,依旧用着毫不愄惧的眼神与皇后对视,若是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也将臣妾关入大牢的话,臣妾自是无话可说。
只是,臣妾就不明白了,何以关心自己的儿子在皇后看来这也成了以下犯上了吗?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门外传来聂进的声音。
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狠。
既然太子殿下伤势已无大碍,那就请太子殿下前去金銮殿早朝。
聂进一丝不苟的声音传来,奴才奉皇上手谕,请太子殿下上朝!皇后与南宫佑对视一眼,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南宫佑狠狠的凌视臻妃一眼后,迈步朝着宫门走去。
奴才告退。
聂进退步转身跟着南宫佑一道前往金銮殿,只是在转身之际却是朝着皇后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就那这一抹浅笑,令皇后恨不得将这个阉人凌尽处死也千刀万剐。
屋内仅剩下皇后与臻妃,以及意嬷嬷与计嬷嬷。
臻妃依旧浅笑看着皇后,计嬷嬷则只是站于她的身后,一声不吭。
皇后则是凌视着臻妃,意嬷嬷则是怒视着计嬷嬷。
臣妾听说榆妃姐姐殁了?臻妃看着皇后问道。
呵!皇后阴笑,榆妃的事情不应该你比本宫还在清楚吗?本宫也是不明白了,何以你们二人中的一样的毒,榆妃殁了,你却是好端端的?臻妃,你说本宫就算是不想怀疑你,那也不成啊!臻妃抿唇浅笑,不以为意,臣妾还听说胡太医在御药房藏药阁不慎失足而亡了?皇后娘娘做事果然滴水不漏,臣妾自认心服口服!臻妃做事也不懒!皇后回驳,悄无声息的就将锦绣死于本宫的祈宁宫内!锦绣吗?死了吗?臻妃故作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后,臣妾一直以为是皇后娘娘将她召回祈宁宫了,倒是没想到她死了?那皇后娘娘可以查明死因?再怎么样,她也奉皇后娘娘之命在臣妾的春华宫服侍了臣妾这么多年了,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
可不能就这么让她死的不明不白了。
一脸替锦绣惋惜又不平的表情,倒是让皇后的怒意更浓了一分。
臻妃果然重情重义!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臻妃。
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妾不过只是尽本份而已。
臻妃一脸淡然的说道,臣妾不打扰皇后娘娘处事了,臣妾先行告退。
边说边对着皇后一鞠身,转身,哦,对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重新转回身子,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皇后说道,臣妾忘记告诉皇后娘娘了,皇上出宫前,给臣妾也留了一道手谕,说是让臣妾在太子回宫次日交于皇后娘娘。
那也就是今日了,臣妾本是去祈宁宫想将皇上的手谕交于皇后娘娘的,又哪知皇后娘娘未在祈宁宫而是来了太子殿下的东宫,为了不耽误将皇上的手谕交于皇后娘娘,这才急急的来了东宫。
边说边从衣袖里取出一用朱笔封好的信笺,噙着浅笑双手交递于皇后面前,皇娘娘。
皇后接过臻妃手中的手谕,有些茫然的看着那手谕,眸中恨意浓浓。
南宫百川,你置本宫于何地?你给聂进那阉人留了一道捏着本宫生死大限的手谕,竟然将给本宫的手谕还交给了臻妃这个贱人!南宫百川,本宫恨你!臻妃脸上的笑意渐浓,微微的朝着皇后靠近三分,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其实皇上出宫前还给榆妃也留了一道手谕,只可惜榆妃就这么殁了。
倒是无人知道皇上留给榆妃的那道手谕写了什么,又落在了谁的手里。
臣妾言尽于此,皇后娘娘自求多福吧。
臣妾告退。
说完,终于噙着满意的浅笑,与计嬷嬷一道转身离开了东宫。
皇后却是在听了臻妃的话后,整个人就那么僵住了。
榆妃那里也还留了一道手谕?南宫百川,你到底置本宫于何地?你死了死了,竟然还连摆本宫这么几道!好,既然如此,本宫就让你当个孤魂野鬼,你这辈子都休想进了皇陵!娘娘……意嬷嬷有些担心的轻唤着皇后。
皇后一摆手,以示她无事。
阴觉着一张脸,将那手谕拆开,却在看到那一片空白的信笺时,皇后脸上的怒意更浓了。
臻妃,你竟然敢戏弄于本宫!很好,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对!皇后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沉戾的双眸突然间一个闪烁,握着那空白手谕的手更是紧紧的握着了拳头,将那空白信笺紧紧的握成了一团。
娘娘,哪里不对了?意嬷嬷不解的问道。
皇后转眸,看着意嬷嬷,臻妃那贱人刚才明明都听到了本宫与佑儿的对话,就连弑父杀君这几个字她都听的一清二楚的,是不是?意嬷嬷点头:没错!她还为此对娘娘与太子殿下不敬了。
皇后拧眉,不对,不对!既然如此,为何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应该是她的为人。
意嬷嬷,臻妃留不得了。
皇后的眼眸里一闪而过一抹阴狠的噬血杀气。
意嬷嬷心领视会的一点头,奴婢明白了。
放心吧,娘娘,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朝堂已经聚满了所有的文武百官,百官以听到南宫楀说到南宫樾刺伤太子殿下时,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表与眼神。
南宫樾没有出现在大殿之上,应是还关于大牢内。
靳破天冷厉的眼神扫视着堂上的每一位大臣,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舒赫与百里青松身上,然后露出一抹阴沉的冷笑。
相爷,宁国公,二位觉的此事该如何处理?南宫楀问着朝下的舒赫与百里青松。
百里青松脸上虽没有一件的伤痕,但是被百里青鹤连击两掌,就算再深的内力,此刻身上也是有六七分的伤势所在。
心里一直回响着念恩的话你难道不想给自己的儿子报仇吗?想!他很想!他很想给自己那个无缘见面的儿子报仇!舒赫,你害死了兰心不说,还害死了我与兰心的儿子!这一笔帐,我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我一定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安陵王爷,依本官之见。
此事也不可只尽听此人的片面之词,是否也该听听太子殿下与安逸王爷的说词?百里青松指着跪于大堂正中央的一个小侍卫说道。
舒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百里青松。
虽然百里青松这话听着很是有理,但是细细回味之下却又不见得是原汁原味了。
那摆明了是已经偏向了安逸王爷那边了。
别人不知太子的伤势,他们两个夜里可是将太子殿下的伤势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的。
那岂还能假了?宁国公的意思可是将安逸王爷押到大殿之上堂审?舒赫直接曲解故意了百里青松的话。
相爷!靳破天在百里青松出声之际先一步出言,一脸似笑非笑的凌视着舒赫,堂审?本官没听错相爷这话吧?堂堂安逸王爷,皇长子,嫡长孙,相爷竟然说押到大殿之上堂审?莫说王爷没这个罪,就算真有这个罪,相爷,你可时有这个权对皇长子,嫡长孙进行堂审了!就连太子殿下一坐在銮座上代皇上理朝的安陵王爷也没有这个权利,更何况只是你区区一个辅政大臣!靳破天阴鸷的双眸如雄鹰一般的凌视着舒赫,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声,掷地有声,甚至可以说是咄咄逼人。
见着靳破天这咄咄逼人般的架势,舒赫阴冷的双眸与他回视,靳大人可以听清楚本官所说的是宁国公的意思?哦?是吗?靳破天依旧冷冷的似笑非笑的睨视着舒赫,然后不以为意的斜一眼百里青松,最后又将视线落在了舒赫身上,冷笑:不知是相爷年纪大耳朵有点背了,还是相爷没有把话说清楚,本官这可是把话听得一清二楚的。
这话是相爷说的而非宁国公说的。
宁国公说是的不可只此人的片面之词,也应该听听王爷与太子的说词。
这可是相爷说的要将王爷押至大殿堂审。
安陵王爷,各位大人,不知本官说的可有错?对着南宫楀抱拳一作揖,然后又是环视了一圈堂上的众大臣。
堂上众臣面面相觑,说是也不行,这说不是也不行。
这要说是,那便是得罪了相爷。
这若说不是,便是得罪了靳大人与宁国公两位。
不管得罪了谁,这三人的官职那都是在自己之上的。
个个都是一品大员,这莫真是要对自己一番报复的话,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可真真是左右为难不易做人了。
是以,朝堂上文武百官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楞是没有一个敢出声说是的。
不劳相爷大驾了,既然相爷有这个心,那本王就成全了相爷的这个意。
本王自己上殿,不知相爷打算如何堂审本王?正在众大臣个个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之际,殿堂外传来南宫樾凌傲的声音,随即便见着一袭冰蓝色的衣罢出现于殿门处,衣罢下是一双同样冰蓝色的锦靴。
南宫樾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大步朝着殿堂走来,视线直接锁落在舒赫身上,而后越过舒赫扫视一眼站于他身边的百里青松,眼神之中透着一抹意味深长且还夹杂着隐隐的凌射。
最后往殿堂的正中央一站,与舒赫对视,相爷,本王现在就站于你面前了。
若是相爷打算堂审的话,本王许你这个权。
下官不敢!舒赫对着南宫樾微微的一鞠身,作着揖,心有不甘的说道。
南宫樾冷笑,俯视着鞠身作揖的舒赫。
下官见过王爷。
靳破天对着南宫樾作揖行礼。
下官见过安逸王爷。
百里青松及另一众大臣亦是对着南宫樾作揖行礼。
本王现在可是阶下囚,受之不起各位大人的礼。
相爷,你说呢?南宫樾似笑非笑的睨视着舒赫,好似就这么与他扛上了般,不管是什么问题,那都问着舒赫的意见。
舒赫身子微僵,嘴角微微的抽了抽,对着南宫樾再度作揖行礼,下官不敢!哼!南宫樾一声冷哼,迈步至那跪于大殿正中央的侍卫面前,沉声道:你说本王行刺太子殿下,那么本王是如何行刺太子殿下?是拿剑还是拿刀?又或者是刀剑并用?是左手行刺太子殿下还是右手?是在南岭行宫内还是出了行宫外?是当着皇上的面还是背着皇上的面?又是刺伤了太子殿下何处?伤有多深?太子殿下伤势何?是本王一人所为还是本王派出杀手行刺?你是负责护了太子殿下安危的还是护皇上的安危的?既然你说是本王行刺太子殿下,那么细节如何,你定是一清二楚的。
那你就当着本王的面一五一十的,清清楚楚的告之于銮殿上的众大人以及代皇上理朝的安陵王爷!本王倒是要听听,本王是如何刺伤的太子殿下!南宫樾一连窜的问题,倒是让那侍卫微微的怔了一下,眼神更是有些闪烁不定了。
似乎有些慌乱,又似乎有些紧张,更多的则是不知所措中带着惧意。
卑职……卑职是负责保持皇上安危的……是吗?南宫樾失笑,驳问:如此说来,那不得是本王行刺父王而非太子殿下了?是!那侍卫点头,然后又摇头,不是!那日卑职奉皇上旨意,保护太子安危,却是不想安逸王爷突然之间会对太子殿下出手。
而且还将刺伤了太子殿下。
卑职亲眼所见的。
那日?那你告诉于各位大人,那日是哪日?南宫樾阴沉的双眸如雄狮一般的猎视着他。
侍卫的身子再一次打颤。
倒是突然之间不知该说哪一日了。
混帐东西!竟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不说,竟然还敢污蔑安逸王爷!本宫今天直接毙了你!南宫佑凌厉的声音传来,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见那跪于地上的侍卫就那么倒地了,胸口处,一把长剑就那么深深的刺穿他的身体,殷红的鲜血就那么从他的胸口处流淌而出,染湿了他身上那件深黑色的侍卫服,然后染红了銮殿的地。
而南宫佑则是一脸勃然大怒的瞪视着那个已然倒地断气的侍卫,一脸恨不得再在他的身上刺出几个窟窿来的样子:混帐东西,以下犯上刺伤了本宫不说,竟然还将这等罪行诬赖于安逸王身上!本宫岂能容你!然后转眸与南宫樾对视,对着一脸歉意的眼神看着南宫樾说道,本宫管教下属失职,令大皇兄蒙罪。
还请大皇兄看到本宫伤重不醒不知其罪的份上,不与本宫一般计较了才是。
本宫真是没想到这狗奴才竟是这般的大胆,刺伤本宫不说,竟然还敢在本宫昏迷之际将此事诬赖在大皇兄头上!如此恶人,本宫岂能容他狗命!南宫佑说的一脸的大义凛然,义愤填膺,就好似真就是如他所说的那般一样,他完全的不知情,所有的事情全都是那个狗奴才做出来的一样。
不仅让舒赫与百里青松瞪大了双眸,更是让让南宫楀也是有些不知所以然了。
这是怎么回事?昨儿夜里的时候,还说要在今儿朝堂上治了南宫楀的罪行了。
怎么这会他自己倒是反退了?倒是替南宫樾开脱起来,且还将罪行开脱的一干二净了?这是怎么回事?舒赫与百里青松以及南宫楀纷纷用着不解的眼神看向南宫佑。
是吗?南宫樾似笑非笑的斜视着南宫佑,那太子殿下来的可正是时候了!倒是救了本王一命了。
若非太子殿下出现的这般及时,只怕本王这会都不知道是不是身首异处了!相爷,你说呢?阴阴森森的直视着舒赫,透着一抹凌厉的质问。
舒赫嘴角一抽,对着南宫樾作揖鞠身:下官不敢!如靳大人所言,没有皇上的圣意,就连太子殿下代皇上理朝的安陵王爷也没这个权利对安逸王爷堂审。
下官区区一个辅政大臣,又岂敢对皇长子,嫡长孙不敬?靳大人,你说呢?舒赫却是直接将这话丢给了靳破天,且还是直接用靳破天的原话堵了靳破天的嘴。
靳破天又岂是那般好堵的,直接就毫不犹豫的回顶了回去:本官有话说话,难道相爷觉的本官说的不在理?直接重新将矛头丢回给了舒赫。
这下舒赫抽搐的不止是嘴角了,就连眼角也不断的抽了起来,对着靳破天沉声道:靳大人深得皇上重用,本相又岂敢置疑于靳大人的话?敢问太子殿下,既然本王并非刺伤太子殿下之人,那么本王是否可以回到自己的王府?应该不用再回大牢了吧?南宫樾面无表情的凌视着南宫佑,那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抹怒杀,然后半笑不笑的说道,本王倒是很好奇,太子殿下这伤是如何受的。
若是太子殿下不介意的,本王很乐意替你查出这行刺的背后是否还有别的隐情!南宫佑同样面无表情中带着半笑不笑的回视着南宫樾,大皇兄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本宫自己受的作自己很清楚。
至于行刺之人,本宫已经将他行毙,就不劳大皇兄操心了。
既然事情与大皇兄无关,大皇兄自然可以回了自己的王府无须再重新回到大牢!堂堂安逸王爷,又岂能三不五时的入牢呢?南宫樾浅浅的抿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微微的倾身向南宫佑,用着恰到好处的声量在他的耳际道:本王看着你如何圆了父皇一事!太子殿下,这会是你走的最错的一步路!说完未等南宫佑出声反应过来,便是继续说道:既然不关本王之事,那么本王这就回府了。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应该无须本王参朝议政了,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从了太子殿下的意。
说完直接一个转身,离开銮殿。
东宫奴婢见过太子妃!百里飘絮正用着早膳,便是见着如锦急匆的朝着她小跑而来。
何事这般惊慌?见着如锦那急燥的样子,百里飘絮略显的有些不悦,微微的拧了下眉头,轻声的责问着如锦。
如锦在她身侧站立,弯身,对着百里飘絮轻声说道:太子妃,太子殿下已经舒醒了。
真的?百里飘絮略显的有些兴奋,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欲去看望南宫佑。
却是见着如锦一动不动的站于原地,怎么还站着?还不陪本宫去看望太子殿下!也该是让他知道这个好消息了。
边说边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满脸的慈和。
如锦略显的有些为难,却也是对着百飘絮如实说道:太子妃,太子已经上早朝去了。
您这会就算去了,也未能见到太子殿下。
而且……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的脸色一沉:而且什么!说舒侧妃已经在太子刚配之际便已经去看过太子殿下了。
如锦如实以道。
百里飘絮的脸色黑了。
狠狠的瞪着如锦:为何太子舒醒这么大的事,这么晚了才来告之本宫!竟然让舒紫鸢那贱人白白的捡了一回便宜!如锦有些自责的垂下头,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着百里飘絮说道:不过,她那么早去看望太子殿下,也并没有赢得太子殿下的欢心。
好像是直接被太子殿下给赶了出来。
如锦说的有些不太确定。
是吗?百里飘絮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冷笑,既然舒侧妃这么早早的便去看望过太子殿下了,那么本宫也该去她那里聊聊太子殿下的伤势了。
如锦,陪本宫去舒侧妃的寝宫。
是,太子妃!如锦鞠身。
突然之间,百里飘絮却是止住了脚步,然后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双手下意识的捂向了自己的小腹处。
太子妃,您怎么了?如锦见着不对劲,紧张而又担心的问道。
肚子……痛!百里飘絮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将这三个字给说了出来,然后便见着刚才还只是细细密蜜的汗珠,这一会竟是如豆大般的颗颗滚落而下。
且那小腹处的疼痛是一阵又一阵的钻心般的刺着她,不止是肚子,更还痛了她的浑身上下。
百里飘絮只觉的一股暧流顺着她的大腿内侧缓速流下,桃粉色的裙摆处渗出了鲜红的血渍出来。
太子妃,你……如锦一脸惊慌的看着百里飘絮。
扶我回屋。
百里飘絮用尽浑身的力,对着如锦说道。
其实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了。
如锦自然也是猜到了七八分,所以才会没有净最重要的那几人字给说出口的。
几乎是用驮的,把百里飘絮给驮回了寝宫,然后打发掉了寝宫内所有的宫女太监,扶着百里飘絮在床上躺下,太子妃,奴婢这就去宣太医。
不要!百里飘絮拉着如锦的手,不她去宣太医。
可是,太子妃,这样不行的。
再不找太医,孩子会有事的。
尽管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是,如锦却还是想作最后的一博。
百里飘絮摇头,那豆大般的汗一颗一颗的顺着她们额头滑下,孩子已经没了!不可以再宣太医,你懂吗?如锦整个人怔住,眼眸里划过一抹痛苦,半跪地床前用着浅浅的鼻音低泣:太子妃,那现在怎么办?百里飘絮紧紧的拽着如锦的手腕,长长的指甲就那么深深的隐入如锦的手臂里。
疼的如锦那眼泪再度滚落而下,却是不敢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
而百里飘絮却以为如锦是在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伤心难过。
这件事除了我们俩个,不可以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忍着肚子里的巨痛,对着如锦说道,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不可以让母后和太子知道,听懂了没有!如锦点头,重重的点头:奴婢知道,奴婢全都听太子妃的。
突然之间脑子一个灵闪,计上心头,太子妃,奴婢倒是有一计。
说!百里飘絮咬着,忍着小腹处传来的巨痛。
如锦倾身向前,在百里飘絮的耳际轻声的嘀咕着。
只见百里飘絮听后点了点头,以示就按如锦说的去办。
额角脸颊上的汗却是一颗接着一颗的滚滚而落,最终眼睛一黑晕倒在如锦怀里。
安逸王府夏芝见过王妃!舒清鸾从皇后的祈宁宫刚一回到安逸王府,还未来得及见着南宫樾便是先见着了韩夏芝。
只见韩夏芝还未换去那一身有些脏乱的衣裳,就连她的发髻也是有些凌乱的,她的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苍白之中带着隐隐的倦意,还有不可忽视的恐慌,特别是在见到舒清之际,但是下意识的身子微微的一个战栗,就好似舒清鸾随时都会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然后在舒清鸾还未出来之际更是对着她扑通一声,就那知跪下,用着惊慌中带着讫求一般的声音说道:夏芝不知好歹,有负王妃的照顾与厚爱,又让王妃担心夏芝。
夏芝罪该万死,还请王妃不与夏芝一般见识,原谅夏芝。
见着她这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同犯了天大的错,罪该万死一般的朝着她请罪求情。
舒清鸾冷笑,至此,对韩夏芝这个人所有的好感全都不复存在。
不管她是不是夏涵之,对于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就连初雨都对韩夏芝投去了一抹鄙夷的眼神。
这个表小姐,真是太会做了,也太会生事了。
小姐这才刚一进屋,便是就这么朝着小姐跪了下来,这要是让王爷给看到了,还不定认为小姐是怎么的欺负了这表小姐了呢。
更何况再加上她的这一身装束与打扮,那生生的就是被小姐欺负的走投无路的主了。
这不就是在挑拨她们小姐与王爷的感情吗?这表小姐太坏了,心眼太坏了!怎么回事?舒清鸾正欲出言之际,身后传来了南宫樾沉厉的声音。
145 相见,演戏做全套145表……王爷,不是这样的!不是您看到的这样的!舒清鸾还未来得及转身,便是见着跪在地上的韩夏芝倏的一下快速的站起,一把抹去那呼之欲出的眼泪,对着站在她身后的南宫樾露了一抹此地无垠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眼神,急急的解释道,真的不是这样的。
不关王妃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应该向王妃道谦的。
王爷,您别生王妃的气,真的不是您看到的这样。
越说越急,越急,那眼眶时的眼泪就那么十分委屈的顺着她的脸颊滚落而下,就好似在舒清这里受了天大的,甚至比窦娥还要冤的委屈一般。
但是,偏偏她却为了不让南宫樾难做,非得将这天大的委屈往自个肚子里给咽下了。
为的就是不让南宫樾与舒清鸾夫妇俩因为她而闹的不愉快。
这可得是有多大的胸襟与心怀才能做到她这般啊。
初雨瞬间的嘴巴张的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般的大了,眼睛也瞪的如铜铃一般的大小了。
这……这表小姐是不是也能太装了吧?这叫什么?这里哪是在向王爷解释啊?这分明就是在往小姐身上泼脏水,让王爷怀疑小姐对她那做了什么事了,她在小姐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这明明就是生怕天下不够乱,她还在往那中间再射一支箭。
就她现在那一身脏乱的穿着,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这任凭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的好不好。
这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要被她那扑漱扑漱往下掉的眼泪给哭的肝肠寸断了。
更何况王爷啊!这可是他寻了很久才寻回来的唯一的亲人了。
这……初雨想上前说什么,却是被写意给拉住了。
然后便见着写意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也不要出声,王妃和王爷自有打算。
见着写意那一脸淡然的表情,还有眼眸里那透出来的十分肯定的眼神,初雨收回了正欲迈出去的那只左腿,然后与写意一道一声不响的站于一旁,静静的看着那堪比戏子还在厉害的韩夏芝。
见着韩夏芝这瞬间万息变化的表情,以及那滚滚而落的眼神,还有那楚楚可怜的凄婉样子。
舒清鸾心中冷笑,然后很是配合着她的演技,十分讶异的一个转身,朝着南宫樾走去:王爷回来了?南宫樾朝着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朝着舒清鸾与韩夏芝走来。
奴婢见过王爷。
写意等人朝着南宫樾鞠身行礼。
夏芝见过王爷。
韩夏芝巍巍颤颤,胆小如鼠般的朝着舒清鸾的方向看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南宫樾行礼。
那盈盈而动的眼眶里还含着水汪汪呼之欲出的泪珠,就那么凄楚无比的望着南宫樾,却又不忘朝舒清鸾探一眼。
那样子看起来十足的小白兔遇着了大尾巴狼一般的表情。
南宫樾走至韩夏芝面前,细细的将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番,然后定定的看着她那一脸几乎已经哭花的脸颊还有那闪闪发交的眼泪,沉声问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写意!奴婢在!写意上前一步,对着南宫樾鞠身。
带韩姑娘下去洗漱。
南宫樾的眼眸里似乎微有些不悦,那对着写意说的语气亦是微微的有些重。
是,王爷!写意再鞠身,然后对着韩夏芝笑意盈盈又不失恭敬的说道,韩姑娘,请随奴婢这边请。
边说边对着韩夏芝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夏芝用着有些依依不舍中带着无比眷恋的眼神,盈盈动人的望着南宫樾,就好似她就是那遭人遗弃的人一般。
然后又转眸小心翼翼中带着惧意的看一眼舒清鸾,如同那被正室死死的欺压的无法动弹的小妾,见着正室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一般,怯弱弱,胆战战的对着舒清鸾一鞠礼:夏芝先行告退,还望王妃不记夏芝的不懂事,夏芝一会再来向王妃请罪。
说完再度用着那百般依恋的眼神看一眼南宫樾,这才依依不舍的随着写意离开。
就韩夏芝那一步一回首,三步一流泪,伤心欲绝般的样子,看的初雨那就一个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上去直接甩她那张死不要脸的媚子脸两个耳刮子。
就她那样子,摆明了就是一骚狐狸想吃骏马肉的的表现了。
我呸你个死不要脸的骚狐狸,敢情你以前那一副清纯的样子全都是做出来的啊。
敢情这才是真实的你吧!你个死不要脸的骚狐狸,有我初雨在,我是不会让你那个骚劲在我们王府里散开来的。
我管你是不是表小姐,只要你伤到我小姐,我就绝不放过你。
你等着,我要拔光了你那一个骚狐狸毛,我都对不起小姐对我的好!初雨!初雨正愤愤的气着,那看着韩夏芝离开方向的眼神,熊熊的窜着一抹怒意,然后便是听到了舒清鸾淡淡的唤声。
小姐,您有何吩咐?初雨回神,敛去眼眸里的怒火,笑意盈盈的看着舒清鸾问道。
还不去帮写意的忙?舒清鸾浅笑道。
啊?初雨有些不乐意了,让她去侍侯那只骚狐狸?那还不得惹的她一身骚味了?小姐,初雨是您的奴婢,可不是别人的!初雨嘟着嘴,老大不乐意的说道,王爷初回府,这也快是到午膳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和王爷准备午膳。
知情的伤势还没全好,如画要照顾知情,写意现在也没空。
也就奴婢空点了,奴婢这就去。
一会就将午膳送到您和王爷的屋里,奴婢告退!说完,也不等舒清鸾和南宫樾说什么,便是如一阵烟般的朝着灶厨的方向小跑而去。
舒清鸾失笑摇头,就她那脸上眼里表现出来的那么点点的小心思,她又岂会看不明白。
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
南宫樾执起她的手,脉脉的望着她,柔柔的说道。
掌心传来一股暧暧的温度,在这酷冷的冬日里是这般的暧入人心。
就好似那一抹娇阳闪耀着她的心房一般,暧暧的,洋洋的,温温的,热热的,却又酥酥麻麻的让她十分的畅心温润。
对着她浅浅的抿唇一笑,扬起一抹柔情似水,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去看看知情吧,她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知情为了他们受这么重的伤,她自然知道他的心里也是惦记着知情的。
点了点头,温润一笑:好!寒柏呢?怎么没见他回府?舒清鸾有些不解的问道,韩夏芝都回来了,怎么却未见寒柏回来?有事。
过两天再回来。
嗯。
知情见过王爷,见过王妃!知情执意从床上起身,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鞠身行礼,在看到南宫樾出现在她们面前时,知情的眼眶是湿的。
是高兴,是激动,也有自责,知情有负王爷所托,还让王爷和王妃担心,请王爷降罪!双膝往地上一跪,请着南宫樾降罪。
起来!南宫樾弯身扶起知情,对本王来说,你们相安无事便足已。
你已经尽力了,无罪!谢王爷!知情含泪微笑。
王爷放心,知情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如画扶着知情在床上躺下,对着南宫樾一脸认真的说道。
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
南宫樾出自内心的说道。
如画一鞠身:奴婢不辛苦,王妃和公主才辛苦。
然后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脸正色的看着南宫樾问道,王爷,写意说,韩……本王知道!南宫樾打断了如画的话,点了点头,寒柏和寒叙已经去了。
奴婢无用,未能帮到王爷与王妃,还让如画一直这么照顾着我。
知情有些自责的说道。
舒清鸾走至床头,然后在床侧坐下,握了握知情的手,一脸宽慰的说道:知情,对王爷和我来说,你们不是下人,而是我们的亲人。
亲人之间是不需要说这些的。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养好自己的身子,这样才能更好的替王爷和我做事。
所以,无须自责,也无须过意不去,这不是你的错。
王爷和我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只会更主疼你。
如画也一样的。
如画点头,以示她真的很心疼知情。
知情浅笑,谢王爷和王爷!奴婢一定不让王爷和王妃操心失望。
舒清鸾点头。
知情,你好生养伤,一切听从王妃的安排。
等你伤好了,本王另有任务交给你。
南宫樾一脸正色的对着知情说道,他知道只有这样才会让知情更安心的养伤。
知情重重的一点头,对着南宫樾一作揖:是,王爷!知情一定不会再让王爷和王妃失望。
南宫樾点头:你先养着伤,本王还有事,如画好好照顾着知情。
是,王爷!如画鞠身。
南宫樾转身离开屋子。
舒清鸾轻轻的拍了拍知情的手背,从床侧站起,跟着南宫樾出了屋子。
鸾情居这是南宫樾与舒清鸾的主居,也意味着南宫樾对舒清鸾的一份承诺。
如炬般的墨眸火辣辣脉视着她,左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际,右手拇指轻轻的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来回轻轻的触抚着。
略显粗粝的指腹揉过她的眼眉,触着她的鼻尖,抚向她的樱唇,然后辗转反复于她的耳垂处。
那火辣辣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欲火,毫不掩饰的表露着他的思念之情,一览无遗的传递着他对她的眷恋。
那紧挨着她,与她紧密相拥的身子,传递着一抹火辣辣滚烫烫的挚热,似乎是在向着她发着热切的请求。
就算是隔着厚厚的衣裳,依旧能够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热切。
在这酷寒的冬日里,给人一种暧洋洋的感觉。
她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
这一抹挚热的呼唤,不禁的让她想到了昨夜的一番激烈的温存。
然后便是觉的一抹火辣辣的感觉袭遍了她的全身,特别是她的脸颊以及耳根处,更是不可思议的发汤烫。
让她不敢抬眸与他对视。
因为不止她浑身的发烫,他同样浑身焕发着热量。
他俯首,轻轻柔柔的印上她的唇,浅浅的辗转吸吮。
唇与唇的相触,描绘着她的唇沿,吸取着她的芬芳。
轻轻柔柔的少偿慢慢的变成激烈的索取。
她双手攀附于他的脖颈上,整个人软软的依偎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带给她的温柔与怜爱,同样回应着他的汲取与索要,毫不保留的展现着她对他的渴望与需要。
屋内,酷冷的温度慢慢的上升,如同那娇阳艳照一般的温暧而又柔和。
让人沉浸于此不想自拔。
终于,他带着浓浓的眷恋离开她的双唇,抱着她在那软榻上坐下。
让她坐于自己的双腿上,灼热的双眸不曾一刻离开她那如水一般的脸颊,然后与她水盈盈的双眸对视,。
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抚着她那更加发红的双唇,扬起一抹心满意足的浅笑,如天籁般好吸的声音响起:喜欢吗?指的自然是他送于她的那支凤钗,而此刻正插于她的发髻上。
柔和如暧阳般的视线就那么暧暧的,温情脉脉的与她对视。
唇角处扬着一抹不可忽视的浅笑,就连那眼角也是微微的上翘的,足以显示着此刻他那愉悦的心情。
舒清鸾点头,以示她喜欢。
左手攀于他的脖颈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那搂着她腰际的手背上画着圈圈,柔声道:早上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气的不行,那脸都是绿的。
由着她的小手在自己的手背上使着坏,温润的眼神依旧脉视着她,不以为意的说道:这要是不绿,才叫奇怪了。
绿也是正常的。
你是不是早就与聂公公窜谋好了?如小狐狸一般的笑看着他,这算不算是早早的挖了个坑,就等着他们往下跳。
他挑了挑眉,扬了扬唇角,聂公公可是父皇的人,怎么能与我窜谋?嗯?她不轻不重的在他的手背上捏了一把:你什么时候把父皇身边的人给弄到手的?托夫人的福。
他依旧笑如冠玉。
我?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嗯!你说这算不算是夫沾妻光?这要不是夫人这么有面子,为夫哪能挖好这么大一个坑呢?她巧笑嫣然,右手亦是往他的脖颈上一攀,十指交叉绕于他的颈后,然后故意使坏般的在他的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点点着,笑的一脸如花似玉,嗯,只在王爷喜欢,贱妾一点也不介意你多沾一点光的。
南宫樾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似乎很喜欢两人之间这样的相处模式。
似乎想到了什么,舒清鸾敛去脸上的坏笑,改而换成一本正经的眼神看着他:他……真就这么没了?我怎么都觉的不太可能。
南宫樾扬唇一笑,很是宠溺的捏了捍她那娇俏的鼻尖,柔声道:你倒是挺了解他的!舒清鸾怔。
用着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真的?怎……怎么会这样?那南宫佑岂不是……南宫樾笑:是不是觉的越来越好玩了?她点头。
是的,是越来越好玩了。
这下看南宫佑与皇后如何收场了。
不过,貌似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那就看着他们跳着吧。
其实有时候观观戏也是挺不错的。
九九呢?该怎么办?能不能想到办法?一想到还被皇后禁于祈宁宫内的卿九九,舒清鸾有些自责也有些内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卿九九又岂用被皇后囚禁?又岂用受这么多的苦,靳破天又岂用相见却无奈?皇后这摆明了就是要用卿九九来牵制了靳破天。
南宫樾拧眉,这倒也是个问题。
若要皇后放了卿九九,只能看一个人了。
你是说南宫楀?舒清鸾定定的看着他。
南宫樾点头。
那就要看百里飘雪这个安陵王妃了。
舒清鸾浅笑,后宫的事情,就由我们女眷来吧。
王爷自然是成大事的,又岂可因为此等小事而踱步呢?如此,为夫就将后宫之事交于夫人了。
南宫樾打趣。
舒清鸾一脸厉色的直视:对哦,也该是时候给王爷充盈后宫了呢!这可是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呢。
王爷,是否考虑呢?夫人果然大方,能娶到夫人,真是本王三生的荣幸!他笑的如沐春风,得意又得逞。
舒清鸾恨恨的在他的后背处不轻不重的拧了一把,用过午膳后进宫看看母妃吧。
这段日子,母妃替我们受了不少的罪。
一想到臻妃这段日子来受的罪,舒清鸾只觉的心疼。
南宫樾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沉,同样也闪过一丝心疼。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臻妃这段日子来所受的罪,却也能够切身的体会到臻妃受的苦的罪,还有鸾儿与夙宁揪的这份心。
深吸一口气,如炬般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进宫陪母妃用膳可好?舒清鸾嫣然一笑点头:好!王爷,夏芝方便进来吗?舒清鸾的声音刚落,门外便是传来了韩夏芝怯弱的声音。
两人对视,舒清鸾有些无奈的一耸肩:看来,无法进宫陪母妃用膳了。
从他的大腿上站起,整了整自己略显的有些皱的衣摆,然后又理了理南宫樾的衣襟,朝着屋门处走去。
打开屋门,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站在屋外的韩夏芝。
韩夏芝在看到舒清鸾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微微沉了一下,整个身子亦是僵了僵。
似乎就是下意识的,更是往站退了一步,似乎是很惧怕于舒清鸾似的。
那又原本变怯弱的眼睛更是不敢与舒清鸾直视,似乎是在逃避又似乎是在惧怕。
夏芝见过王妃。
对着舒清鸾很是恭敬的鞠身一行礼,然后就这么一直鞠身着子在舒清鸾没有出声之际,是一点都不敢直身站起。
就好似如果一个不听话,就会被舒清鸾这个恶毒的王妃给驱赶出府一般。
韩姑娘找王爷吗?舒清鸾依旧笑容满面的看着她。
已经换下了那一身脏乱的衣裳的韩夏芝,再一次的恢复到了之前初见时的那般清纯,同样带着一股怯意,只是少了那一份让舒清鸾对她的好感。
一袭嫩绿色的锦裙,外面罩着一层同样嫩绿色的锦纱,脸上施了薄薄的胭脂,腰间系了一条月白色的锦涤,将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更加衬的有风摇欲坠。
再加之她那一脸楚楚生愄,我见犹怜的样子,更是给人一种捧上心头疼上肉的感觉。
我……韩夏芝有些愄怯的望着舒清鸾,微微的晃摇了她那纤弱的身子。
寒风吹过,几片泛黄的梧桐树叶随风飘落。
那宽大的裙摆亦是随风舞动,更是让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摇摇欲坠,不堪一击,就好似一阵风便是能将她给吹走了一般。
很是怯懦的看着舒清鸾,双手紧紧的拽着那一方白色的绣绢。
欲言又止,盈盈的双眸水灵灵的望着舒清鸾,却是又知该说什么。
奴婢见过安逸王妃。
韩夏芝身后的文嬷嬷赶紧对着舒清鸾一个鞠身行礼,然后走至那还躬着身子的韩夏芝身边,一脸心疼的扶起她,对着舒清鸾一脸歉意的说道,回安逸王妃,这一切都不关小姐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的主意,王妃若是要责怪,请责怪奴婢吧,还请王妃莫怪小姐。
小姐向来胆怯,请还王妃开恩,莫阻了小姐见王爷。
奴婢求您了,王妃若有什么不满,请冲着奴婢发火吧。
莫要责怪小姐!边说边是扑通一声朝着舒清鸾重重的跪下,好生一副的心忠护主,却又将舒清鸾这个恶毒的王妃再一次的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不是,王妃,不管嬷嬷的事,都是夏芝的错,是夏芝的错。
还请王妃莫怪嬷嬷,夏芝但凭王妃处置!见着文嬷嬷跪地,韩夏芝亦是双膝一弯,往地上一跪,替文嬷嬷求着情,一切都是夏芝的错。
是夏芝不听嬷嬷的劝告,执意要这么做的。
还请王妃莫怪嬷嬷。
嬷嬷年纪大了,轻不起杖责了,夏芝愿意替嬷嬷挨了这一责。
好生的一副主仆情深,又好一个先下手为强。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都没做。
却是经得这主仆二人如此一番说道,硬生生的将她欲杖责她主仆二人的意思给说的淋漓尽致了。
若是不明所以的人见着了,个个都会觉的是她仗着自己是王妃的身份,在这里欺负着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
很好!韩夏芝!你果然很有心机。
而且将这心机耍的很是时候。
就现在这般我见犹怜的样子,是个正常的男人,那都会为之心动又心疼的。
呀,这是发生何事了?嫂嫂,你怎么成恶心妇了?身后传来南宫夙宁略显诧异中还带着隐隐娱戏的声音,母妃,您看,我嫂嫂这像不像是欺负小妾的无良正室?韩夏芝跪在地上的身子浑然一僵,眼眸里划过一抹隐隐的微愤,然后化作沉沉的隐忍。
舒清鸾弯唇浅然一笑,夙宁这话说的那可叫一个毒了。
越过韩夏芝朝着臻妃和南宫夙宁走去,母妃怎么来了?王爷正与儿臣说着,打算一会进宫陪母妃用午膳。
您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呢,来,快屋里坐。
边说边与南宫夙宁一道扶着臻妃朝屋内走去。
儿臣见过母妃。
南宫樾已经疾步的从屋内走了来,迈着大步朝着臻妃而来,脸上除了喜悦之色外更多的则是担心着臻妃的身子情况以及还有一抹淡淡的自责与歉意。
臻妃抿唇一笑,朝着南宫樾与舒清鸾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南宫樾的手背,慈爱的说道:母妃这么久未见着你,想你了。
便是让夙宁和计嬷嬷陪着我过来了。
很清楚的看到了南宫樾眼眸里的那一抹自责与歉意,又是会心一笑,语重心长的宽慰道,母妃没事,别往心里去。
已经都好了,就是这段日子辛苦了鸾儿,难为了她宫里和王府两头跑的。
舒清鸾安然一笑:不辛苦,臣媳也未做什么,都是九九和夙宁的功劳。
倒是连累了卿姑娘了。
臻妃一脸歉意的说道。
南宫樾抿唇一笑:无碍,母妃不用自责,儿臣会有办法的。
臻妃点头,以示她相信他们。
似乎所有的人都很一致的选择将那还跪于地上的韩夏芝给遗忘了一般,竟是谁都没有去理会她。
就那么由着她继续跪于地上,而他们则自顾自在的在那里话着家长。
见着他们那一脸情深意切,相互关心而却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韩夏芝重重的咬了咬下唇,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沉。
然后就那么一晃身,大有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小姐,怎么了?你哪不舒服了?你别嬷嬷,啊!文嬷嬷跪着向前两步,让韩夏芝整个身子斜靠于自己身上,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正好提醒站舒清鸾等人,韩夏芝的存在,也在告诉着他们韩夏芝的身子不适。
嬷嬷,我不事。
韩夏芝的声音有些虚弱,对着文嬷嬷摇了摇头,身子从文嬷嬷的肩上挣脱出来,然后很固执的继续咬牙跪着。
大有一副不跪到舒清鸾解气那便跪死也应该的样子。
韩姑娘,你怎么跪这了?夙宁一脸不解的看着韩夏芝,然后转眸向南宫樾,哥,韩姑娘惹你不高兴了吗?你怎么罚她跪在这里?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我嫂嫂让她跪的呢!嫂嫂这一世英明可就全都毁这上了!哥,你也真是的,就算韩姑娘真做了错事,那你也不能这般的罚她的呢!韩姑娘这么娇弱的身子哪能经得起你这么个折腾劲的。
来,韩姑娘,快起来,赶紧起来!边说边很是好心的将韩夏芝扶起,一脸心疼的看着脸色有些儿不太好的韩夏芝,然后又替南宫樾说起好话来,你别怪我哥,他就是这么一人,较起真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没事没?不是,不是!见状,韩夏芝急忙解释,不关王爷的事,公主误会的,真的不关王爷的事。
是夏芝不懂事,惹王妃生气,夏芝是来向王妃请罪的,希望王妃大人大量,不与夏芝一般见识。
更不希望王爷与王妃因为夏芝而闹的不开心,那样夏芝真是罪孽深重了。
边说边一个转身,赶紧朝着臻妃鞠身行礼,民女韩夏芝见过臻妃娘娘。
这速度,那完全是不给舒清鸾任何解释说话的机会,便是很成功的让臻妃将视线锁在了她的身上。
果不其然,臻妃一听韩夏芝三个字,便是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她,好一番认真仔细的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眼眸里流露出一抹不可忽视的轻喜,甚至眼眸里还泛起了一层浅浅的湿润。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对视一眼,均一抹只有两人能懂的眼神。
南宫夙宁与舒清鸾的想法一致,这个韩夏芝心机果然很重又很沉。
就这么两下的不止暗中意味着她的体得大方,还让人将舒清鸾误会了一番,更是让母妃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若是哥一个听信了她的话,还真以为嫂嫂对她做了怎么样的事情,让她在王府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了。
这真可谓是一箭四雕了。
你……是……涵……涵之?臻妃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韩夏芝,湿润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臻舞?你是臻舞?文嬷嬷巍巍颤颤的直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朝着臻妃走来,布满皱纹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臻妃。
146 她不是涵之146臻舞?她有多久没听到这样唤她了?臻妃已经不记得了,好像是从皇后过逝后,又好像是太后过逝。
此刻再次听到自己的闺名,臻妃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转眸,朝着那声音的发源地望去,便是见着一上了年岁的老嬷嬷正满含老泪的望着她,虽然眼眶里含着眼泪,可是却抹不去那一抹激动与兴奋。
她头发半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站于韩夏芝的身边。
其实也就是站于她的面前而已,只是因为她将视线与精力都放在了韩夏芝的身上而以致于忽略了站在韩夏芝身边的嬷嬷。
臻妃细细的打量着文嬷嬷,觉的这嬷嬷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你是文嬷嬷?不些不太敢确定的看着文嬷嬷问道。
文嬷嬷点头,随着臻妃的这一声文嬷嬷,以及那看着她的眼神,文嬷嬷那含在眼眶里的老泪就这么流了出来,顺着她那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而下。
她的双腿微微的有些颤抖,那扶着韩夏芝的双手更是抖的不成样子,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其他的。
对着臻妃猛的直点头,是,我是文嬷嬷,是奴婢。
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一个放开那扶着韩夏芝的手,然后对着臻妃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伏地,不断的磕着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以下犯上,直呼娘娘名讳,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臻妃弯腰扶起文嬷嬷,浅言说道:文嬷嬷快起来,不碍的,不碍的。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人这样唤我了,这样更显的亲切。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再次对视一眼,然后上前扶起臻妃,舒清鸾柔声说道:母妃,快进屋歇下。
有什么话,进屋再说。
南宫樾亦是上前扶起臻妃朝着屋内走去。
韩夏芝在南宫樾经过她身侧之际,略显的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欲向前与他一道去扶了臻妃,却是在接受到南宫夙宁那一抹几乎是射来的眼神后,怯弱弱的垂下了头,默不出声的跟在南宫樾的身后同他们等人一道进了屋。
王爷,你陪母妃说会话。
舒清鸾扶着臻妃在软榻上坐下后,盈然的对着南宫樾说道,母妃定是还未用膳,我去给母妃准备些膳食。
夙宁,你陪我一起去吧。
笑意盈盈的对着南宫夙宁说道,然后又朝着韩夏芝露一抹温善的浅笑。
南宫樾颔首一点头,对着她投去一抹会心的浅笑。
只见舒清鸾回以他一抹安然的微笑后,便是与南宫夙宁一道转身离开了屋子。
小姐……,奴婢见过公主。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刚出屋便是见着初雨端着急一个托盘,正朝着这边走来,见着南宫夙宁,赶紧一个行礼。
南宫夙宁对着初雨挥了挥手,示意她身起,无须多礼。
嫂嫂可是有话要与我说?与舒清鸾并肩而行的南宫夙宁问道。
初雨端着托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这是要将午膳端进去还是不端进去?初雨,跟我回灶厨,母妃现在宜吃清淡些的膳食。
舒清鸾对着一脸茫然的初雨说道。
初雨点头:是,小姐。
韩夏芝的事情,你是否还未与母妃提过?舒清鸾问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点头,母妃最近几日才刚刚有所起色,我还未来得及与她说。
还有,今儿一早,母妃去了趟东宫。
舒清鸾拧眉沉思,可知母妃去东宫做什么?南宫夙宁摇头,我问过计嬷嬷,计嬷嬷说是母妃担心哥也担心父皇,便是去问问皇后,可否让她见哥一面。
不过,我觉着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
哥的为人处事,母妃向来很清楚的,她根本就没必要去求皇后的。
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蹊跷。
南宫夙宁同样拧着眉头,细细的想着臻妃去找皇后到底是所谓何事。
他们应该暂时不敢有什么举动。
舒清鸾沉思一会道,韩夏芝很有可能不是涵之。
确定了吗?南宫夙宁锁眉问道。
其实这已经摆的很明显了,只是让他们想不通的是,他们是如何将人给换走的?文嬷嬷是夏老夫人的陪嫁丫环,可以说是夏家最信得过的人了。
是所夏老太爷这才会将人交给她,让她带出去的。
可是为何,人还是让他们给换了?如果韩夏芝不是夏涵之,那么正真的夏涵之在哪?是否已经凶多吉少了?十之八九的事情了。
舒清鸾沉声道,王爷在南岭遇到她时,便已经有所怀疑了。
南宫夙宁点头:很符合我哥的个性。
那么现在呢?寒柏和寒叙已经去查了。
只是我想不通,文嬷嬷是什么时候被人给买通的。
舒清鸾拧着眉头,一脸深思熟虑中带着困惑不解,还有真正的涵之现在在哪?是否还尚在人间。
南宫夙宁也陷入了沉默中,同样思考着这个问题。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以及初雨端着午膳进屋时,只见韩夏芝正泪眼汪汪的在臻妃面前满腹委屈的倾诉着。
而文嬷嬷则是在一旁自责着,自责自己没有做到当初对夏家老太爷的承诺,有愧于夏老太爷对她的信任。
没能好好的照顾着夏家唯一的血脉,这些年来让韩夏芝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这下与南宫樾兄妹相认又相聚了,她也算是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了,就算他日下去见老太爷与老夫人,那也是有脸了。
以后小姐在王府里就再也不用跟着她吃苦受罪了。
说的那叫一个真情流露,煞有其事。
说的那叫一个动情动义,让人真心替她们主仆二人撒了一把同情泪。
事实也是如此,在听了文嬷嬷的一翻真情流露,在看到韩夏芝此刻的凄凄楚楚,盈盈动人的一面时,臻妃亦是用着满满心疼的眼神,满是自责又内疚的说道: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幸好有文嬷嬷在,也总算是为夏家保住了这最后的一点血脉。
如此,就算他日我见着太后与皇后,也不会无脸见他们了。
你放心,以后这王府便是你的家,你与文嬷嬷就安心的住着。
樾儿和我便是你的亲人,我们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说,知道吗?韩夏芝露出一抹盈盈动人,满满激动的眼神望着臻妃:涵之谢过臻妃娘娘大恩。
涵之什么都不缺,府里什么都有。
表哥对我很好,只要有表哥在,涵之什么都不怕。
说到南宫樾时,用着一抹娇羞的眼神偷偷的朝着他那边瞄了一眼,然后满脸羞红的垂下了头,好生的一副见着自己情郎却碍于大家闺秀的身份不敢表白的怀春少女样。
母妃放心,儿臣定不会让母妃失望的。
涵之是儿臣的妹妹,儿臣自当会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
南宫樾意有所指的对着臻妃说道。
母妃,王爷,用膳吧。
舒清鸾将膳食在桌上摆好后,笑意盈盈的朝着臻妃走来,然后弯身扶起臻妃朝着那桌子走去,在看到韩夏芝那红通通的肿起来的双眸时,用着不解的语气问道,母妃,韩姑娘这是怎么了?臻妃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顿午膳用得略显的有些诡异,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
樾儿,陪母妃到后园走走。
午膳用完,臻妃对着南宫樾说道。
坐在臻妃左侧的韩夏芝微微的怔,然后对着臻妃抿唇一笑,略显有些羞涩的说道:臻妃娘娘,涵之可以和表哥一道陪您吗?边说边朝着南宫樾盈盈的望一眼,等着臻妃的回道,眼眸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臻妃有些讶异的看着她,倒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的直接了当。
既然涵之想一起,那就一起吧。
正好本宫也想和你多呆一会。
南宫夙宁正想出言阻止时,却是见着臻妃慈柔一笑,轻轻的拍了拍韩夏芝的手背,很是和蔼的说道。
涵之也想多陪着娘娘,可惜涵之现在身份未明,就算想进宫探望娘娘,也是不能的事情。
韩夏芝略显的有些失落的说道,然后扬了扬唇,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涵之真的没用!你有这份心,本宫就很高兴了。
臻妃宽慰道,然后由着南宫樾与韩夏芝一左一右的扶着朝着后花园走去。
舒清鸾目视着韩夏芝那隐隐投来的一抹带着挑衅般的眼神,双眸一片沉戾。
很好,韩夏芝,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就怕你不露,不怕你露。
初雨愤愤然的朝着韩夏芝的背影挥了挥手。
嫂嫂,陪我去看看知情。
南宫夙宁对着舒清鸾说道,然后转眸向计嬷嬷,微笑道,计嬷嬷,你也许久不曾与文嬷嬷见面了,陪着文嬷嬷唠唠你们以前的家常吧。
母妃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宫了。
计嬷嬷鞠身:是,公主。
计嬷嬷?文嬷嬷微有些不解的看向计嬷嬷。
后花园院中梅花已经盛开,淡淡的芳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南宫樾扶着臻妃在小院亭中坐下,自己则是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韩夏芝倒是很不客气的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
然后垂眸静听,在臻妃与南宫樾没出声之际,她只是扬着浅浅的优雅微笑,并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樾儿是如何找到涵之的?臻妃望着垂眸静听的韩夏芝,问着南宫樾,母妃当年无意间听你祖母说提及过,涵之一出生便是体弱多病,为了给她祈福,她特地去相国寺求了一份平安符回来,送于涵之。
或许是太后的心意感动了佛祖,自太后求了那道平安符后,她的身子便是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可是把夏老夫人给乐坏了呢。
夏老夫人还说,等涵之出嫁之日便去相国寺给佛祖重塑真身,可惜,却是未能等到那一日,夏家便是满门抄暂了。
一说到这事,臻妃的眼眸里流出一抹淡淡的伤心之色。
那一日,她和计嬷嬷赶到的时候,亲眼看到了那血浪成河,尸横遍府的一幕。
那一日,是她一生的第二个恶梦。
第一个恶梦是皇后大殇之日。
韩夏芝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顿时显的有些僵硬不自在,却是对着臻妃一脸认真肯定的说道:娘娘放心,平安符是太后娘娘亲自替我求的,涵之自幼不离身的佩戴着,丝毫不敢对太后娘娘不敬,也不敢对佛祖不敬。
臻妃微微的一怔,然后敛去脸上的伤痛,对着韩夏芝抿唇浅笑:如此甚好。
转眸看向南宫樾,樾儿还未回答母妃的话,你是如何找到的涵之?南宫樾抿唇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一眼韩夏芝:寒柏找到的。
臻妃恍然大悟的一点头,然后又似想到什么,有些不解问道:怎么未见寒柏?儿臣有事让他去处理了。
估计着过几天也该回来了。
略显有些心疼的看着臻妃,让母妃受这么多的苦,是儿臣不孝。
臻妃失笑摇头: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控制了,就好似上天注定了一般。
有你和夙宁,母妃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就算现在就去见了你母后,也心满意足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夙宁了。
樾儿,你答应母妃,如果哪一天母妃真的不在了,帮我好好的照顾夙宁……母妃!南宫樾打断了臻妃的话,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道,儿臣不会让这一天发生的。
母妃为儿臣吃了这么苦,受了这么多罪,儿臣还未来得及好好的尽孝,是不会让这一天到来的。
母妃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好好的养好身子。
夙宁是我妹妹,不管任何时候,儿臣都会照顾她的。
臻妃安然一笑,是,母妃都还盼着抱孙子呢。
所以,娘娘更不能让自己出事,以后也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表哥听了会伤心的。
韩夏芝十分善解人意的对着臻妃说道,娘娘不止有表哥和公主,涵之也视娘娘为亲娘一般的尽孝,只要娘娘不嫌弃涵之,以后涵之便是娘娘的另一个女儿。
水灵灵的双眸凝视着臻妃,然后流连辗转般的望一眼南宫樾,最后低低的垂下了头。
臻妃微微的楞了一下,随即抿唇浅笑:不弃,不弃。
这是本宫的福份。
转眸向南宫樾,一脸认真的说道,你父皇……顿了顿,然后沉沉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双眸,睁开,一脸肃穆的说道,总之你自己万事小心。
不管什么时候,母妃都是站在你身边的。
韩夏芝略有不解的看着她,正想问什么的时候,只见臻妃从椅子上站起,对着二人慈柔的一笑:出宫也有些久了,也该回宫了。
看一眼韩夏芝,又转眸深深的望向南宫樾,意有所指的说道,樾儿,母妃知道你做事从来都很有分寸。
这一点,母妃从来就不曾担心过,就连夙宁,也从来不曾让我操过一点的心。
只是,母妃想说的是,不管是你还是夙宁,都一定要珍惜眼前人,懂吗?臻妃说的眼前人自然指的是舒清鸾。
但是在韩夏芝听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此刻,院亭内仅他们三人,且臻妃看起来很是喜欢她,又是在这个时候与南宫樾提到珍惜眼前人。
是以,很自然而然的便是对号对座,觉的臻妃口中的这个眼前人便是她了。
是以,脸上浅浅的浮起了一抹红晕,有些娇羞的垂下了头,不敢看向臻妃,更不敢与南宫樾对视。
见此,南宫樾的唇角处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对着臻妃一脸认真的说道:母妃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臻妃点头,那母妃也就放心了。
儿臣送母妃。
臻妃摇头,不了,涵之送送我就行了。
涵之,我们走。
很是慈爱的对着韩夏芝说道。
韩夏芝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对于臻妃对她的态度,那简直就让她心花怒放般的乐了,却是没有太过明显的显示在脸上。
南宫樾向来对臻妃敬重有佳,只要是臻妃喜欢她了,那么她与他之间的事情也就成了一大半了。
至于舒清鸾,韩夏芝根本就没放于心里。
她不止要完成主子交等的任务,更还在得到南宫樾。
想着,韩夏芝心里的那抹笑容也就更得意了。
十官亲密的挽起臻妃的手腕,对着南宫樾盈然一笑,十分温婉的说道:表哥,我送臻妃娘娘便行。
连日来的舟车劳顿,你也累了,今儿又是在朝堂上与太子和各大臣一翻智斗,你还是赶紧回屋歇会吧。
涵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自然,就好似她去看他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就好似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已然到了那种地步了。
南宫樾眼眸里的深邃更沉了。
臻妃对着他点了点头:涵之说的对,去歇会,母妃有夙宁和计嬷嬷就行了,没事的。
说完,一个转身,与韩夏芝离开院亭。
春华宫臻妃自安逸王府回宫后,便一声不吭的坐着。
浅浅的拧着眉,双眸有些暗沉,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计嬷嬷站于身后,同样一声不吭。
南宫夙宁坐于臻妃面前的椅子上,同样低眉深思,一声不吭。
看着一声不吭的三人,相诗略有不解却也没有出声。
母妃。
计嬷嬷。
南宫夙宁与臻妃的声音同时响起,南宫夙宁唤着臻妃,臻妃却是叫着计嬷嬷。
计嬷嬷看了看母女二人,然后对着臻妃微一鞠身,娘娘,您想说什么?臻妃却是转眸向南宫夙宁,双眸一眨不眨的定定的看着她,沉声道:夙宁,想说什么?南宫夙宁双眸凝视着臻妃:母妃很喜欢韩夏芝?臻妃摇头:母妃喜欢涵之。
南宫夙宁略有不解的看着她:母妃?臻妃浅笑:可惜她不是!母妃?!南宫夙宁讶异。
臻妃抬眸望向计嬷嬷,计嬷嬷,可还记得当年太后去相国寺求来的那道平安符?计嬷嬷点头,太后还未来得及交于夏大人手中,皇上便是下令将夏府所有人员软禁于夏府内,所有人不得进出,就连太后亦一样。
后来太后是将那平安符交给了娘娘手中,一直到现在,平安符都在公主的身地戴着。
南宫夙宁伸手从脖颈处拿出一个黄色的平安符,递于臻妃与计嬷嬷面前:嬷嬷说的可是这个?计嬷嬷点头:是!臻妃失笑,可是,刚才她却跟我说,那个平安符她一直佩戴于身。
所以,我很肯定她不是涵之。
文嬷嬷已经不是当年的文嬷嬷了,也不知道夏小姐现在何处。
其实哥和嫂嫂早就有所怀疑了。
南宫夙宁说道。
臻妃与计嬷嬷同时看向她。
寒柏和寒叙已经在查了,相信过不用多久便会有消息了。
南宫夙宁安慰着臻妃。
臻妃仰眸望天,用着祈祷般的声音轻声说道:但愿涵之还在这个世上。
计嬷嬷同样一脸的沉重,心中做着同样的祈祷。
……夜,很静。
一片阴霾,天零星的飘着细雨,阴阴森森,淅淅沥沥,给人一种十分沉重的感觉。
沈兰心墓前百里青鹤如同一尊雕塑一般的矗立于墓前,由着那淅淅沥沥的细雨落在他的身上。
虽然只是很小的细雨,但是却不知百里青鹤已经在沈兰心的墓前站了有多久了。
此刻,那湛蓝色的锦袍已经全湿,那半白的头发也已全湿,额际上的那一缕发丝上还在往下滴着细细的水珠。
然,百里青鹤却是浑然不知,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立于沈兰心的墓前,双眸脉视着这座孤零零的坟。
墓前立着两株木槿花,除了玉兰花之外,木槿花也是她最爱的花。
他不知道这两株木槿花是谁种的,自从那一日在倾心小筑一别后,他们之间再没有见过面。
就连她离世,他也不曾来看过她。
也从来没有来她的墓前看过她。
只因为她说,既然选择陌路,那就此生不见。
下辈子我们再见。
如同雕塑一般的立于沈兰心的墓前,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做一样的选择吗?终于,百里青鹤出声了,问着沈兰心也似在问着自己。
你没有负我,下辈子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谁也别想再分开我们。
等我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我便来找你。
让你孤零零了那么久,放心,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
说完,沉沉的看一眼沈兰心的坟,然后一个转身,消失在这一片寂黑的夜空中。
祈宁宫皇后坐于铜镜着,意嬷嬷正在为她卸着发髻上的珠饰以及金步摇。
一阵阴沉的冷风吹过,皇后与意嬷嬷均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你……意嬷嬷只是说了一个你字,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便只是觉的两眼一黑,直接被人给劈晕,然后咚一声,倒地。
百里大当家夜闯本宫的寝宫,就不怕被人当成刺客?透过铜镜,皇后淡淡的看了一眼铜镜内的百里青鹤,不慌不乱,不急不燥的说道,然后一个站起转身,冷厉的双眸与百里青鹤直视。
百里青鹤右手一伸,直接扣向她的咽喉处,面无表情道:放了九九!皇后双手重重的拍打着百里青鹤那掐着她脖子的手,有些喘不过气来,脸因为不能换气,而微微的有些涨红:放……手!百里青鹤没有放手的意思,依旧面无表情的装饰视着皇后,那掐着她脖颈处的手甚至还微微的加重了些许力道:我再说一遍,放了九九!不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拧断了你的头?放……手!皇后很吃力的说着,不断的用手拍着百里青鹤的手。
百里青鹤冷笑,松开那扣着皇后咽喉处的手。
得到自由的皇后弯腰重重的呼吸喘气着,然后抬眸用着阴沉的双眸狠狠的瞪向百里青鹤:百里青鹤,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你……啊——!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皇后一声尖叫。
147 我们成亲好吗?147皇后的左手就那么硬生生的被百里青鹤给折断了。
疼的皇后呲牙咧嘴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怒视着他,百里青鹤,你敢这样对待本宫!百里青鹤面无表情的凌视着她,眼眸里射出来的那一抹阴沉如同一把利剑一般的刺杀着皇后。
阴阴森森的厉视着皇后道:我说过,别让我知道兰心的事情与你有关,否则不管你是不是皇后,我都一样不会放过你!现在只是折断你的一只手,已经算很便宜你了!若是再不将九九放了,你信不信我折断你的脖子!百里青鹤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杀意,全然不像是在与皇后开着玩笑一般。
那眼神,那表情都在告诉着皇后,若她再惹怒于他,那么今日便是她的死忌!呵……呵呵!皇后冷笑,那看着百里青鹤的眼眸里同样透着一抹阴森甚至于夹杂着一抹诡异。
重重的咬着牙,强忍着那被折断的左手传来的巨痛,阴鸷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青鹤,沈兰心?呵呵!没错!当年是本宫与沈惠心一起设计的她,那又怎么样?本宫说过,只要是本宫看上的东西,那就没有得不到的!如果本宫得不到,本宫就算是毁了它,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更别说是沈兰心!这一点,沈惠心与本宫抱着同样的观点,所以合该沈兰心她该死!可是,你别搞错了,最终逼死她的不是本宫!是舒赫和曲宛若!百里青鹤,本宫当年告诉过你的,不要本宫,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咔!皇后的右手再次被百里青鹤折断。
百、里、青、鹤!皇后撕心裂肺的吼声传入百里青鹤的耳里。
突然间,百里青穴抿唇露出一抹毛骨耸然的笑容,对着皇后阴森冷厉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让你死的!直接掐断你的脖子,倒是让你死的太便宜了。
兰心吃的苦受的罪,你会一样一样的也受过,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我很庆幸当年没有看上你,你就连给兰心提鞋都不佩!说完,冷冷的厉视一眼两手尽断的皇后,一个转身,消失于皇后眼前。
沈兰心!皇后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三个字,然后又念出三个字,舒清鸾,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卿九九被皇后软禁在祈宁宫已十日有余。
虽被软禁着,皇后倒也是没有让她受皮肉之苦。
呯!屋门被人踢开,百里青鹤出现在她面前。
师傅?卿九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百里青鹤,然后在看到百里青鹤那一头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却是银丝满头时,心疼之情油然而升,师傅,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有些颤,眼眶里浮起一层浅浅的涟漪,鼻尖有些酸,心有些痛!到底师傅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白了头发?她从小是师傅养大的,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什么人,在她的心里,师傅就是她的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
只要师傅交待的事情,就算是上刀上下火海,她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在她的心里,师傅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着。
没有师傅办不到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到百里青鹤这一头的银发时,卿九九的心别提有多痛了。
到底得有多伤心的事情,才能让师傅一夜之间白了头?对着卿九九露出一抹慈爱的浅笑,百里青鹤一脸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无碍,师傅是来接你回家的。
师傅……?卿九九略有不解的看着百里青鹤,她是被皇后软禁的,师傅就这样把她带走了,那就不止会连累到师傅,更还会连累到破天。
似乎是看明白卿九九内心所想一般,百里青鹤对着她宽慰一笑:放心,有师傅在,不会有事的。
来人啊,有刺客,捉刺客!突然之间,皇后的宫里传来了太监的大喊声,随即便是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将卿九九所在的这个宫院给围了起来。
来人,将刺客给本宫拿下!胆敢行刺本宫,本宫绝不轻饶!皇后阴冷中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见着皇后在林公公的挽扶下,惨白着一张脸朝着百里青鹤与卿九九走来,两只手依旧还是垂挂着,看样子是连太医也没有宣,便是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而来。
大有一副置百里青鹤与卿九九与死地的意思。
百里青鹤,本宫说过,只要是本宫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皇后之位是如此,你同样如此!本宫得不到你,那么沈兰心更别想得到你!既然你的心里还想着沈兰心那个贱人,那就体怪本宫毁了你!皇后的出现,倒是让百里青鹤半点也没有讶异,反而是用着一抹更加阴森的眼神凌视着她。
拿下!皇后冷视着百里青鹤,吩咐着那将百里青鹤与卿九九团团围住的侍卫。
慢着!正在侍卫欲对百里青鹤与卿九九拨刀相向时,不远处,一声凌厉的声音喝住了他们。
只见臻妃在计嬷嬷的相陪下,朝着皇后迈步而来,一脸的冷沉与肃寂。
大胆臻妃,竟然不经通传,再次直闯本宫的祈宁宫,你该当何罪!皇后怒视着臻妃,浑然无觉那断手传来的疼痛,大有一副欲将臻妃与百里青鹤与卿九九一道处置的意思。
臻妃冷笑,毫不愄惧的直视着皇后,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而后在皇后面前站立,双眸与她对视,沉声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还请皇后娘娘告之!皇后双眸如箭般的射剐着臻妃:本宫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情明不明,都给本宫让开。
本宫被人行刺,先拿下了刺客再说!臻妃,你若再继续在这里推三阻四,休怪本宫视你为刺客的同党!刺客?臻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要捉拿刺客,臣妾自是不敢有所阻饶的。
不过臣妾的贵客,自是随臣妾回春华宫的。
计嬷嬷,带卿姑娘与百里大当家师徒回宫。
是!计嬷嬷鞠身应答,走至卿九九与百里青鹤面前,很是客气的说道,九姑娘,娘娘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就有劳九姑娘在宫里多呆几日,为娘娘调养好身子再出宫回府。
还得多谢了百里大当家,给娘娘送了这么珍贵的药材,您放心,九姑娘在娘娘宫里一切安好!两位,请随奴婢这边请。
边说边对着卿九九的百里青鹤做了个请的手势。
臣妾不打扰皇后娘娘捉拿刺客,臣妾告退!臻妃对着皇后一鞠身,欲离开。
站住!皇后喝声。
臻妃止步转身,笑意盈盈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还有何吩咐?臣妾恭听。
皇后咬牙切齿的直视着臻妃,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还有狰狞,不知是因为两只手都被折断痛的狰狞了,还是因为被臻妃给气的扭曲了。
总之,此刻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高贵与优雅,也不复以前的母仪天下,有的只是狰狞的怒意。
直视着臻妃,一字一句的咬道:你是不是一定要与本宫作对?臻妃浅笑: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又岂敢与皇后作对?臣妾只不想对自己的贵客招待有失礼仪。
卿姑娘将臣妾从鬼门关拉回一条命,臣妾又岂能知恩不图报?臣妾不打扰皇后捉拿刺客,臣妾告退!说完,对着皇后又是一鞠身,噙着浅笑转身,离开。
迈出三步之际,又似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依旧笑意盈盈的对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容臣妾好心提醒一句,您还是赶紧让太医医治你的双臂吧,拖久了,只怕这两只手都给废了。
若真是这般,那到时候太子妃诞下太子殿下的子嗣,您身为皇祖母,别是想抱抱孙子,都有心无力。
这样不好!若是皇后娘娘不方便的话,臣妾不介意会皇后娘娘宣太医的。
皇后的脸青红皂白的一阵相互交替。
臻妃!臻妃在迈出十步之距时,身后响起了皇后阴森冷厉的声音。
臻妃再次止步转身,笑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请说,臣妾恭听。
皇后迈步走至臻妃身边,在离她一步之遥站立,狰狞的双眸狠狠的瞪视着臻妃,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本宫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别以为皇上给了一道手谕,让你交给本宫,本宫就会怕了你了!本宫告诉你,只要本宫想的话,捏死你就好比捏死一只蝼蚁!你最好弄清楚了!有些事情,你我心里都明白着,南宫百川现在怎么样了,你我心知肚明!现在的局势是个怎么样的局势,相信你比本宫更清楚明白!你何必以卵击石?你若放聪明点,本宫或许还能考虑留你一命!不然,休怪本宫不客气!皇后的警告并没有让臻妃感到害怕与惊慌,反而对着皇后扬起一抹不以为意的轻笑,同样用着深沉的眼神直视着皇后,道:客气?这些年来皇后娘娘何时对本宫客气过了?莫说本宫了,就连当年的皇后与太后,也没见得你有过对她们客气了!本宫今儿也还真就把话在这里给您撩明白了,对于皇后娘娘的客气,本宫还真就不稀罕了!皇后娘娘想怎么不客气,那就尽管的不客气吧!本宫一一的接着!还有一句话,本宫也在这里一起告之了皇后娘娘,那就是夜路走的多了,难免会遇着鬼的。
本宫行的端坐正,上有太后与皇后护着,下有樾儿与夙宁孝着,中间还有皇上宠着!说的白了一点,本宫还真就不怕你的警告!可是,你却不一样,你害了多少人,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身后跟着多少的冤魂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就不怕夜深人静时,冤魂索命了!远的去,有皇后和夏家一门一八二十六口,近的来,有榆妃跟着你。
往中间了去还有沈兰心和太后盯着你!这一个一个,与本宫都无冤无仇,但是与你却是有着深仇大恨。
就连皇上,只怕也会来找你的!所以,皇后娘娘想在怎么不客气,那就请便!本宫等着!但是,现在,卿九九和百里青鹤,本宫还真就带走带定了!你想怎么不客气尽管朝着本宫来!本宫一定奉陪!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看着皇后的眼神更是没有半点的愄惧与凌意,然后对着计嬷嬷道,计嬷嬷,若是林公公与意嬷嬷没空为皇后娘娘宣太宣,你现在就去太医院替皇后宣太医!计嬷嬷又是一鞠身: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说完,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臻妃对着卿九九与百里青鹤抿唇一笑后,迈步朝着祈宁宫的门走去。
卿九九跟着臻妃的脚步离开,百里青鹤则是朝着皇后投去一抹凌杀般的眼神。
春华宫扑通!臻妃在百里青鹤面前重重的双膝跪下,臻舞替夏家谢过百里大当家的恩情!臻妃娘娘快快请起,使不得!青鹤受之不起!百里青鹤赶紧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臻妃。
臻妃起身,一脸诚挚的看着百里青鹤,受得起,百里大当家若是受之不起,那便再没有人受得起!百里青鹤微怔,眼眸里划过一抹浅愕:臻妃娘娘是何时知道的?臻妃抿唇一笑,微转眸朝着卿九九望一眼:何时知晓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百里大当家对夏家的这一份情意。
若是臻舞这辈子无法回报,下辈子做牛做马再还了百里大当家的这份情意。
百里青鹤摇头,眼眸内划过一抹悠伤:这都是青鹤该做的。
只是今日这么一来,怕是皇后与太子都不会放过娘娘了!臻妃不以为意的冷笑: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她有放过我一次!放心,我心中有数的,百里大当家莫须为我担心!如今我也算是欣慰了,就算现在就去见了皇后与太后也不会无脸相见的。
臻妃的眼神移至卿九九身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慈柔的浅笑,伸手抚上卿九九的脸颊,笑的欣慰而又满足,九九与靳大人很相配,我很希望能喝到你们俩人的喜酒。
就好像樾儿与鸾儿那般,如果可以,九九能唤我一声姑姑吗?这一声姑姑,臻妃的眼眸里充满着期待与渴望,甚至眼眸里还泛着浅浅的湿润。
臻妃的语言让卿九九微微的有些错愕,用着满腹狐疑的眼神望着臻妃,然后又转眸向百里青鹤,最后重新转到了臻妃身上:臻妃娘娘……九九。
百里青鹤轻唤着卿九九,然后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按臻妃说的做。
姑姑。
卿九九虽然不明白师傅为何让她唤臻妃一声姑姑,可是只在是师傅说的话,她就一定会照着做。
对于百里青鹤与靳破天,卿九九从来都不会质疑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且,在臻妃的眼眸里,她也看到了一抹真挚的期待。
听着这一声姑姑,臻妃扬起了一抹欣慰的喜悦之笑,眼眶里的泪水差那么一点就流下,就连站于她身后的计嬷嬷亦是拿着衣袖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渍。
哎。
臻妃喜应,摘下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套入卿九九的手腕,这是皇后当年给我的,我现在把它转送于你。
就当是提前给你和靳大人的大婚贺礼。
卿九九惶恐:臻妃娘娘,不可!九九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边说边欲从手腕上摘下手镯还于臻妃,却是怎么都无法将它摘下,就好似吸附在她的手腕上一般,就好似这镯子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怎么都不愿意离开。
臻妃浅笑,满心欣慰又欢喜的说道:孩子,原本这便是你的。
姑姑只是替你保管了十几年而已,如今也是物归原主。
所以,无须觉的不安和以惶恐的。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而已。
好了,你也该和你师傅回尚书府了,这么久,靳大人一定很是担心于你,可是却又不得不将那一份担心压下。
边说边转眸向百里青鹤,又是一个鞠身,九九就有劳百里大当家了,百里大当家对夏家的大恩大德,臻舞铭记于心。
臻舞在这里再次替夏家谢过百里大当家的恩德!百里青鹤伸手扶起臻妃:臻妃娘娘言重了,青鹤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对着臻妃一作揖,青鹤告辞。
百里青鹤与卿九九离开春华宫。
夜,恢复了一片寂静。
臻妃双眸含泪,望着同样老泪纵横的计嬷嬷,略显有些兴奋的说道:计嬷嬷,如此,我们俩也有脸去见太后与皇后,还有夏家的一百二十六口了。
计嬷嬷点头,重重的点头:是!老天总是有眼的!总是给好人留了一条后路的。
这是太后与皇后还有夏老太爷等人在天有灵佑着。
臻妃抿唇浅笑,两行欣慰的热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尚书府师傅,您不和九九一道进府吗?百里青鹤送卿九九至尚书府门口,并没有打算进府。
卿九九面有不解又不舍的看着他问道,破天也和九九一样想着师傅的。
师傅,和九九进府吧。
百里青鹤伸手,慈爱的抚了抚卿九九的发顶,温声道:师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进去了。
你快进去,这些日子来,也是急坏了破天了。
师傅做完了要做的事情,自然会来见你们的。
看着那一头银发的百里青鹤,卿九九既心疼又不舍。
但是,师傅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虽然她有很多的疑惑,想要师傅给她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但是,她更相信,只要是师傅想说的话,不管她问不问,师傅都会告诉她的。
师傅现在不告诉她,那也就是说如臻妃所言,时候还未到。
既然如此,那她便是什么也不问,等着哪一天师傅自己亲口告之于她。
是以,对着百里青鹤双膝一跪,师傅,虽然九九有很多的疑问想向师傅问个明白。
但是九九也知道,如果师傅不说,那便是还未到让九九知道的时候。
所以,九九不问。
师傅想让九九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全部告诉九九的。
九九只希望师傅不管去做任何事情,都一定要保重自己。
不管在任何时候,师傅都还有九九的破天。
我们俩都是您的亲人,你不止是我们的师傅,更还是我们的父亲。
所以,师父,九九和破天等着你回来。
百里青鹤的鼻尖有些泛酸,眼眶有些润湿。
对着卿九九点了点头:师傅答应你,一定会回来!也一定会将一切都告诉于你。
行了,起来,快进去。
破天还在等着你们!卿九九起身,不舍的看一眼百里青鹤,然后伸手去敲大门上的环扣。
吱——卿九九还未敲响那环扣,大门便是打开。
九儿?!靳破天一脸不可置信中带着满满喜悦与兴奋的看着站于门外的卿九九。
破天。
卿九九在看到靳破天的这一刻,眼眶里的泪再也不受控制般的滚落而下。
天,依旧还飘着细细的雨,黑寂的夜里没有一点的亮光。
便是两人却是能将相互看的如此的清晰而又清楚,甚至都能感受到各自那心跳的加速。
师傅呢?靳破天探望往外看一眼,却已不见百里青鹤的身影。
师傅说还有事情要做,便不与我一道进府了。
一想到百里青鹤那满头的银发,卿九九便又是一阵的心疼,破天,师傅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的一头黑发已经不复存在,我看着他那一头银色的白发,很是心痛。
却无能为力,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事情。
我觉的愧对于师傅这些年来对我们的养育之恩。
卿九九深吸一口气,一脸无奈的对着靳破天说道。
靳破天同样怔住了。
前几天见着师傅的时候,师傅还是一头的黑发,短短的这么几天功夫,师傅竟是成了一头发白?到底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九儿,既然师傅不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管师傅变成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师傅。
我们能做的便是不管师傅做任何事情,我们都支持他,在他需要的我们的时候,我们及时出手。
师傅不进府,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外面冷,先进屋再说。
宽慰着卿九九,靳破天搂着有些伤心难过的卿九九进院回屋。
卿九九睡的很不踏实,不断的呢喃着什么,很轻很轻。
满头大汗,黑乌的秀发就那么湿湿的贴在她的额角与脸颊。
双手紧紧的揪着锦被,不断的摇着头。
破天,不要!师傅,师傅,不要,不要!破天——!九儿,没事了!九儿,我在这里,没事了,你做梦,我在这里,没事!卿九九睁开坐起来的时候,便是见到靳破天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宽厚的大掌紧紧的握着她那满是汗的双手,给着她一份安心与温暖。
湿润的双眸如同暧暧的阳光一般,柔柔的映照着她。
另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宽慰着她,没事了,做恶梦而已,我与师傅都没事。
屋内点着一支红烛,透过那暗淡的烛光,卿九九能明显的看到他眼眸里传递出来的那一份担忧与关心。
如炬般的双眸暧暧的看着她,只是相较于之前,他又消瘦了不少。
眼眶有些微陷,却仍不减他那精睿的神彩。
卿九九深吸一口气,从他的大掌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抚一把额角脸颊上的汗珠,双眸直视着他问道:你怎么进来了?他再度将她那抽出去的手握入自己的大掌内,指腹轻轻的在她的掌心摩挲着,双眸柔情似水的凝视着她,醇厚中带着隐隐害怕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九儿,我们成亲好吗?卿九九瞪大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似乎这样的话对她来说有些意外。
靳破天一手继续握着她的大掌,另一手抬起,柔柔的抚上她的脸颊,如抚着一件稀世宝物一般的轻抚着,抿唇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九儿不愿意?是否还在生我的气?卿九九摇头,除了摇头,此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
可是,现在,又岂是他们成亲的最好时机?更何况,以他的身份,他的婚事又何时轮得到他自己做主?卿九九凝视着他,再一次摇头。
从他的大掌里抽出自己的双手,反握住他的大掌柜,一脸沉寂的说道:破天,你的婚事轮不到自己做主。
他同样双眸凝视着她,温润中透着一抹疼爱与宠溺:放心,我的婚事只能是我自己做主。
靳破天的妻子只能是卿九九,之前已经伤过一次你的心,这一次你还愿意将你的心交到我手里吗?卿九九点头,她的眼眶微微的有些湿润,只是唇角却是扬着一抹浅浅的甜蜜的微笑。
执起他的手,放于自己的心房处,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对着他盈然一笑:这颗心永远都只为你跳动。
之前的事不尽全是你的错,我之所以明知道你被人骗也没有找你说清楚,那是因为我相信,靳破天绝不一是个可以被人蒙蔽的人。
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事情的真像。
我知道,这一天绝不会让我等的太久。
靳破天的心重重的揪了一下,轻轻的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傻瓜。
如果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呢?如果我一直都人被蒙蔽了眼睛又怎么办?卿九九毫不犹豫的摇头,很是肯定的说道:你不会!因为你是靳破天,因为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
如果她对我没有别有用意,如果她是出自真心呢?你也不说吗?靳破天温润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她那水灵灵的双眸,一丝不苟的问道。
卿九九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后微微的垂下了下,轻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觉的幸福。
我会祈福你,对我来说,你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九儿!卿破天唤着她的名字,微微的加重了些语气,似乎显的有些不悦,那看着她的眼神亦是深深的拧在了一起。
卿九九抬眸,迎视着他那略显的有些不悦的眼神,伸手轻轻的抚平他那拧成一团的眉头,柔声道:其实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是不是?靳破天楞住了。
如果是他,他会这么做吗?是的!他也会这么做的。
对他来说,九儿的幸福与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受伤的话,那么他宁愿那个人是人。
卿九九继续轻抚着他的眉头,那拧着一团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只是她却似乎不舍的拿下自己的手。
看着他的眼神柔柔的,柔的可以滴出水来,脉脉的与他的墨眸对视,另一手与他交叉相扣,紧紧的紧紧的,不想放手。
他亦一样,一手与他十指紧扣,另一手轻抚着她那如绸般顺滑的秀发,柔志道:九儿,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我们要相携到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卿九九点头,倾身偎进他的怀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期盼的事情。
双手环上他的腰际,聆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依偎在他的怀里是这般的幸福与满足。
如此便足矣。
柔软的双唇被人攫住,辗转吸取。
然后,仅是那么浅浅的一尝后,靳破天便是离开她的双唇。
卿九九睁开双眸,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抿唇一笑,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
看着他那一脸温柔中充满宠爱的眼神,卿九九会心的笑了。
然后躺身而下,他为她掖了掖被子,俯首在她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后,起身离开。
夜,一片寂静。
屋内,浮着暧暧的爱意。
148 阴魂不散148天微亮,舒清鸾睁眼醒来时,南宫樾未起,闭着双眸睡的十分安然。
右手被她枕在脑下,左手搁于她的腰际,唇角边上噙着一抹浅浅的满足的微笑。
乌黑的长发披散于锦枕上,分不清谁是谁的,相互凌杂着。
屋内虽然还不是大亮,却也是略显的有些朦胧的亮光。
转眸朝着那格子窗望了望,又转眸望了望躺于身侧睡的一脸安然的南宫樾。
扬起一抹浅浅的会心微笑,然后轻轻的拿下那搁在她腰际上的大掌,欲坐内侧起身下床。
刚刚被她拿过放下的大掌再一次环上她的腰际,然后长臂就那么一带,正欲坐身起来的她就那么一个轻跌,再次被人带入怀里。
下巴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依旧没有睁开双眸的意思,略有些沙哑暗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要去哪?双手使坏般的在她的腰际上下其手。
下巴处那短短的胡渣沫蹭的她有点痒痒麻麻的,舒清鸾轻脆一笑,伸手制住他继续用下巴蹭她的颈窝处。
一手撑着他的脸颊,另一手则同制住那在她身上使坏的大掌,柔声道:你该起身更衣去早朝了。
我帮你准备朝服。
边说边欲挣脱他的怀胞,起身下床。
那环着她腰际的手依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圈的更紧了。
也没有让她起身下床的意思,下巴再次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睁开双眸与她四目对视,抿唇一笑,左手与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右手往自个后脑勺一枕,风淡云轻:不去!不去?舒清鸾一个侧身,微微的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他,甚至于就连嘴巴也是微微的眸张大的。
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又有些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微微的怔了一会后,突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然后就那么弯弯的一抿唇,左手往自己脑侧一支,右手撩起一缕他的长发在指尖上缠绕把玩着,笑容灿烂的说道:好像也确实是没你什么事。
他亦是一个侧身,同她一般右手往脑侧一支,左手掠起一缕她的秀发,与她一般在指尖绕着把玩,然后趁她不注意之际,使坏般的在她的鼻尖一扫。
嚏!舒清鸾轻轻的打了个喷嚏,然后锦被下的右腿不轻不重的蹬了他一眼,双眸更是瞪了他一下。
南宫樾朗声一笑,放下手中的那一缕发秀,就这么默默的凝视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只是用着他那炬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突然之间被他这么脉视着,舒清鸾觉有那么一点的不自在。
松开手中撩着的那一缕墨发,放下支着自己脑侧的右手,弯弯的弩了弩唇,欲起身。
鸾儿。
他悠然暗沉的声音响起,浅浅的唤着她的名字,醇厚却又微显的有些沙哑,那脉视着她的眼眸传递着一抹浓情。
右手执起她的小手,包握于掌心内。
怎么了?她水灵灵的双眸凝视着他,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幸福微笑。
有他陪在身边,不管身处何地,都让她觉的幸福而又满足。
从来不曾以为自己会这么快的对一个人上心。
当初选择他,不过只是相互合作而已,却是不想早早的付出了自己的心,同样也收到了他的心。
真心相付,真心相托。
这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却又让她觉的如此的真实。
他坐起身子,背靠于床侧上,伸手将她环抱于自己的怀中,让她靠于自己的胸膛上。
长而有力的双手从后背腰际圈固着她,双手与她十指相扣。
下巴轻轻的搁于她的肩呷处,脸颊与她亲密相贴,耳鬓相摩。
温温吞吞,慢慢悠悠,清清扬扬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响起:没事,只是就想这么唤唤你的名字。
我们成亲三月有余,却是分开两月有余。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既要替我照顾着母妃,还在防着一些人的算计,又要担心着我。
是不是觉的很累?嗯?舒清鸾微微的转身,从背靠着他的胸膛抱着坐于他的腿上。
抽出与他十指相扣的双手,改而攀环上他的脖颈,抬眸与他四目相对,露出一抹浅浅的会心的微笑,摇头:不觉的。
只要是为你做的事情,都不觉的累,反而让我觉的很开心,也很幸福。
幸福?他轻轻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她浅笑点头:是的!这便是幸福!不觉的我们俩个其实真的很像吗?他突然间恍然大悟,浅笑点头。
垂下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温热的气息就么这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她故意坏坏的一笑,王爷这么快就想约定我的三生?他微微一怔,怔过之后俯唇在她那娇艳的朱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啜:王妃可愿意情定三世?她故意使坏般的朝着他吐气如兰,娇情柔意的说道:那要看王爷的诚意是否够真!他眼眸微微的一迷离,唇角浅浅的弯起一抹弧度,鼻尖轻触着她的鼻尖,温情脉脉:不管你愿不愿意,鸾儿都休想逃离。
她指尖轻轻的戳着他那宽厚的胸膛:安逸王爷有够霸道的!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手指故意使坏的在她的掌心处一挠,笑的一脸倾国倾城:不霸道又何如能娶到鸾儿为妻。
她心中一暧,小鸟依人般的偎进他的怀里,笑的一脸灿烂如花却又柔情蜜意的很是满足。
你说,你不去早朝,一会朝堂上南宫佑的脸会是怎么样的?抬眸,弯眸浅笑的看着他问道。
南宫樾弯了弯唇,精睿的双眸划过一抹深沉,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今儿不去早朝的可不止我一人。
至于他南宫佑的脸色会是怎么样的,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舒清鸾的唇角同样弯起了一抹浅弧。
与此同时东宫南宫佑昨儿是宿于舒紫鸢的寝宫的,这让舒紫鸢的唇角都扬到了眼角边上了。
舒紫鸢这才发现,其实南宫佑身上的伤并没有那么的严重。
太子哥哥,这伤?舒紫鸢一边替南宫佑换着伤口上的药,一边担忧关心的看着那伤口,眼眶里还很配合的浮起了一层心疼的眼泪。
就算是单手,也没有让宫女太监进来给南宫佑换药。
其实在看到南宫佑身上这伤时,舒紫鸢便已经是明白了七八分了。
南宫佑凌厉的眼神直视着她:鸢儿,你是聪明人,该明白怎么做。
你现在不仅仅是相爷的女儿,而是本宫的侧妃!该如何摆正自己的身份,相信不用本宫多说,你也应该明白!他的声音阴沉冷厉,那看着舒紫鸢的眼神亦是透着一抹深沉。
舒紫鸢浅浅的抿唇一笑,拭去眼角的泪渍,对着南宫佑会心的说道:太子哥哥,你放心!鸢儿是你的人,自是知道该怎么办的。
鸾儿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太子哥哥,有害太子哥哥的事情的。
至于父亲那边,太子哥哥也可以放心,不管于情于理,于公于私,父亲都会站在太子哥哥这边的。
你该去上早朝了,鸢儿替你更衣。
南宫佑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脸肃穆的对着舒紫鸢说道:至于本宫身上的作,本宫不希望再多一个人知道!舒此鸢侧身一鞠礼:是!臣妾知道!百里飘絮,你怀上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又怎么样呢?也没见着太子殿下有对你另眼相看了。
你是太子妃又如何,又岂能及得上我与太子哥哥的青梅竹马的感情。
孩子,我舒紫鸢也一定会有的。
至于你的孩子,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把他生下来了。
如此想着,舒紫鸢的尾巴都翘起来了,大有一种让她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百里飘絮寝宫百里飘絮独自一人躺于那宽大的床上,身侧冷冷清清,冰冰凉凉,没有任何一点的温度。
双手平放于自己的小腹处,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昨儿,便是离开了,只是孩子虽然没有了,却依旧还在她的肚子里。
所以,她倒是庆幸南宫佑昨儿没有到她的寝宫宿夜了。
眼眸里没有眼泪,小腹处依旧还有隐隐的疼痛传来,却没有让她皱一下眉头。
唇角冷冷的含着一抹深沉。
那放于小腹处的手紧紧的揪着被角,甚至指关节处都能听到隐隐的作响声。
如锦推门而入,一脸沉重的走至百里飘絮的床前,对着躺于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百里飘絮一鞠身:奴婢见过太子妃。
百里飘絮没有转眸,依旧双眸阴阴沉沉的直视着帐顶,对着床侧的如锦沉声道:说!如锦鞠着身子没有直身,对着床上的百里飘絮恭恭敬敬的说道:如太子妃所料,太子殿下昨儿是在舒侧妃的寝宫宿夜的。
此刻太子殿下已经去早朝了。
百里飘絮的唇角冷冷的弯起了一抹阴森的笑意,眼眸里更是透着一抹令人心寒的悚异,然后就那么如木偶般的直身坐起,对着如锦冷冷的说道:替本宫更衣,梳髻。
如果本宫猜的没错,一会她舒紫鸢也该到本宫面前来耀武扬威了。
本宫也该是送一份好礼给她了。
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如锦了然,起身上前扶起百里飘絮:是!奴婢尊旨。
太子妃小心点。
小心翼翼的扶着百里飘雪下床,然后又从屏风处拿过衣裳,一件一件的替她穿上,又扶着她坐于铜镜着,细细的替她梳起发髻。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百里飘絮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沉冷厉的寒芒。
祈宁宫太医已经将皇后的两只手都用夹板固定住,然后一上一下都挂于自己的脖颈上。
看着这一上一下挂于脖颈上的两手,皇后的眼眸里再度闪出一抹杀气。
百里青鹤,本宫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本宫念在对你一份情意上,既没有对你出手,也没有对卿九九怎么样!你竟然敢生生的折断本宫的两手,这笔帐和羞辱本宫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还有臻妃,你也给本宫记住了!既然你想死,本宫一定成全于你!一定让你早日下去陪了夏君拂!突然之间想起臻妃说过南宫百川出宫前也给榆妃留了一道手谕的事情。
虽不知臻妃所言是真是假,但是她向来都是宁可信有其,不可信其无的。
如今臻妃已故,已入陵。
如果真有这道手谕,那么手谕便一定是落在了百里飘雪的手中。
小林子。
皇后沉思半会后唤着林公公。
林公公恭敬的对着皇后一鞠身:奴才在。
皇后从凤椅上站起,双眸深沉微眯,去宣了安陵王妃进宫。
林公公又是一个鞠身:是,奴才这就去。
说完,退步转身离开。
意嬷嬷。
奴婢在!意嬷嬷鞠身行礼。
你说臻妃那贱人说皇上给榆妃留了手谕是真是假?皇后转眸问着意嬷嬷。
意嬷嬷一脸认真的回道:娘娘,甭管她是真是假。
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榆妃已经没了,若是真有这手谕,那多半绝对是在这安陵王妃的手中。
这榆妃中毒其间,那安陵王妃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的。
奴婢可是听说了,这榆妃啊,可是喜欢着这安陵王妃了。
所以,如果说真有这手谕,那绝对是在安陵王妃手中没错。
皇后略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个安陵王妃有何能耐,竟然能让榆妃喜欢上她。
……安陵王府南宫楀上早朝去了。
已经一个多月身子的百里飘雪,已经开始害喜了,且还害喜的甚是厉害。
吃下去没一会便是吐,是吃什么吐什么。
这不,早膳才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又是犯恶。
婢女赶紧拿着一个银盆,另外一个婢女则是轻轻的垂拍着她的后背,让她舒服些。
将才吃进肚里的早膳那是吐了个一干二净,就连黄胆水都给吐出来了。
百里飘雪只觉的整个人浑身泛起,就连两腿都微微的有些发颤。
王妃,咱还是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吧?您这样害喜也不是个法子,那吃下去的全都吐没了。
这小世子也没法吸收呢。
婢女浅幽一边轻轻的拍着百里飘雪的后背,一边很是关心的说道。
浅幽是百里飘雪从宁国公府陪嫁过来的丫环,在宁国公府时便是对百里飘雪忠心耿耿,到在这安陵王妃亦是一片忠心不减。
看着自个小姐这般的辛苦,那是又急又心疼。
百里飘雪有些虚弱的摆了摆手,不用!这药咱可不能乱服,不管任何时候,都得多一个心眼。
她自己现在处于怎么样的位置,南宫楀又处于怎么样的位置,她又岂会不明白。
百里飘雪做事向来小心谨慎。
太医,她可不敢十足十的去相信,谁知道哪个太医,什么时候已经被皇后或者百里飘雪收买了。
不然,咱去请少爷想想法子?请个相得过的大夫?浅幽提议,一脸心疼的看着百里飘雪,奴婢看着您这个样子,真心的心疼您。
又或者我们跟王爷说说?王爷请的太医一定是可以信得过的。
百里飘雪还是摇头:王爷这段日子已经忙的焦头烂额,我不可以再给他添乱的。
怀孕害喜是每个女子必经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过段日子就没事了。
百里飘雪是真的对南宫楀上心了,从当初的不愿意请舒清鸾拆了这桩婚事,再到现在的对南宫楀真心的付出,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女人,要的其实真的不多。
只有那个男人对她好,便足以让她死心踏地。
就连这段日子的害喜,她也没让南宫楀知道,不想平添了他的烦恼。
浅幽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凝重的对着百里飘雪说道:王妃,不如咱找安逸王妃吧?不管怎么说,咱以前也是帮过她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过份的。
百里飘雪微微的一怔,随即抿唇淡然一笑:放心吧,这事我有数了。
我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和孩子开玩笑的,我还想着给王爷生个胖小子。
浅幽也笑了。
奴婢见过王妃。
一丫环对着百里飘雪行礼,林公公求见。
百里飘雪微怔,有些不解的问道:林公公?奴才见过安陵王妃。
百里飘雪的声音刚落,便是见着林公公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对着百里飘雪鞠身作揖行礼。
然,在看到那摆于一旁的银盆以及那盆里有污秽物时,微微的一怔,然后扬起一抹讪笑,哟,安陵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有所不适啊?我可得赶紧传太医啊!我说你们这些个下人,这都是怎么照顾着安陵王妃的?明知道安陵王妃现在有孕在身,怎么也不上着点心,用着点去的照顾呢!得,安陵王妃还是随奴才奴才进宫吧,皇后娘娘可心疼惦记着您呢。
一会奴才也好给你宣个太医。
百里飘雪朝着其中一婢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将那银盆给端走。
那婢女见状,赶紧一个上前,快速的端走那银盆。
百里飘雪从椅子上站起,朝着林公公迈进两步,用着略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飘雪谢过皇后娘娘和林公公好意。
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害喜而已,林公公无须担心。
不知林公公前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何示下?双眸浅浅淡淡的望着林公公,语气不轻不重倒也透着一丝浅浅的敬重,唇角处噙着一抹隐隐的微笑。
不管是举止还是言行,都十分的优雅从容还十分的淡定与高贵,只是这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倒是让人一看就有些心生怜惜了。
只是林公公也是见过了各种场面的,再来那又是对皇后十分忠心的。
虽然见着百里飘雪这一脸苍白的几近于有些病态的样子,却也并不怎么怜惜心疼她。
对着百里飘雪不轻不重的说道:安陵王妃言重了,皇后娘娘哪能的什么示下?只是惦记着安陵王妃还有肚子里的小世子,这才让奴才前来安陵王府接了安陵王妃进宫。
皇后娘娘知王妃怀孕辛苦,还特地让奴才给准备了软轿,王妃坐着一定不会辛苦的。
轿子已经以府外候着了,安陵王妃,请随奴才进宫吧。
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公公,我们王妃现在害喜害的厉害,奴婢可以随王妃一道进宫吗?也好对王妃有个照应。
浅幽略有不放心的看一眼百里飘雪,一脸讫求般的对着林公公问道。
林公公抿唇一笑,兰花指一开,扯着他那捏着嗓子般的细细声音说道:咱家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安陵王妃这是去皇后娘娘的祈宁宫,这一路上都有咱家跟着照顾侍应着,你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知道你们王妃害喜厉害,你这丫头怎么也不给主子请个太医瞧瞧?尽让主子受这等罪!小心安陵王爷若是知道你照顾不周,处置了你!行了,也就别多事了,这一路上有咱家照应着,你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安陵王妃,咱请吧。
说着,又是对着百里飘雪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浅幽还想说什么,却是被百里飘雪给止住了。
只见百里飘雪笑意盈盈的对着林公公说道:林公公莫怪,这丫头也只是不放心飘雪,是有些大惊小怪了!边说边转眸向浅幽,轻斥,你这丫头是不懂事了,本妃这是进宫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是皇后娘娘想本宫肚子里的孙儿了,又有林公公一路照顾侍应着,能有什么事情发生?难不成林公公还能对本妃和肚子里的孩子不利吗?行了,别一惊一乍的。
一会王爷下朝回府,你告诉王爷,本妃让林公公请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特别加重了最后这一句话,然后转眸笑如春风般的对着林公公继续道,林公公,我们走吧,可不能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林公公微讶。
怎么都觉的,这安陵王妃这一大段话,那是话中有话,意中有意呢?怎么都觉的好像自己自己被这安陵王妃给绕了进去了呢?什么叫他还能对她和肚子的孩子不利?是他请她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这话怎么听起来那都好像是自己硬将她给逼着进宫的呢?林公公,怎么了?不是要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吗?怎么又不走了呢?见着林公公好半一会的都没有回应,百里飘雪轻言出声,略有不解的问道。
林公公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百里飘雪扬一抹不太自在的浅笑:安陵王妃请。
百里飘雪跟着林公公出了安陵王府,坐上那皇后特地为她准备的软轿,进宫。
朝堂这是面宫佑回宫后第二次早朝。
南宫佑一回宫,南宫楀很自然而然便是将这坐朝理政一职给交到了南宫佑手中。
美其名曰: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坐朝理政那是于情于理的。
其实,昨儿的早朝,南宫佑便是坐上了那銮座。
而南宫楀则是屈身下朝,继续他的安陵王爷早朝。
只是,今儿一早,南宫佑一看这朝堂上竟是没有南宫樾与靳破天的身影时,勃然大怒!各位大人,谁能告之本宫,为何早朝不见安逸王爷与靳大人?南宫佑凌厉如箭般的眼神扫身着朝下的每一位朝臣。
堂上各大人面面相觑,却是无言以答。
臣敢斗胆敢问太子殿下,请问皇上何时回宫?一片寂静的朝堂上,突然之间百里青松迈前一步,对着坐于銮座上的南宫佑沉声问道,微鞠身作着揖,没有抬头。
经着百里青松如此一提,其他朝臣亦是纷纷小声议起。
何以出了这么大的事,却迟迟未见皇后回宫,而且太子殿下对于皇上何时回宫,此时身在何处,又要做着何事却是只字未提。
这让众臣们开始纷纷不安起来。
皇上自出宫也有两月有余了,这太子与安逸王爷都回宫。
且太子被刺,安逸王爷被关入大牢,这可不是小事。
虽说最后,太子殿下说不是安逸王爷行刺的他,可是细想之下,总觉的这此怎么就听起来这般的勉强?虽然现在太子殿下身子也无大碍,这安逸王爷也出了大牢。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两件大事。
再者,这前些日子榆妃才殁了,皇后对外宣示是榆妃突然暴毙的,可是这榆妃到底是怎么殁的,虽然谁说嘴上也不敢去猜个所以然。
但是这心里谁没有个七七八八的猜测与疑复?这宫中可是有言外流了,榆妃那是与臻妃一道在皇后的寿宴上中毒的。
虽然说皇后的寿宴那没有请外人,也就自家皇室的那些人围坐在一起,可是这天下那他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还是这皇宫内,那更是一层一层又一层,那是谁都无法遮掩的。
只是,这可是皇室中的事,这朝臣们就算是有所耳闻,那也不敢有所议论,只能在心里匪夷猜测着。
谁敢拿自己这脖子上的脑袋来押这个猜测。
这下倒是好,经着百里青松这般一说,众朝臣那心中的疑惑也就纷纷的被敲开了。
虽说不敢拿这太子受伤,安逸王爷入牢,以及榆妃殁说事。
那也是纷纷的点头以示百里青松所言极是,他们也是十分关心皇上的行踪与下落。
南宫佑很显然没料到百里青松估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疑问。
脸色微微的一沉,那看着百里青松的眼神里射出一抹凌厉的怒杀。
太子殿下息怒!百里青松朝着南宫佑又是一个鞠身行礼作揖,十分恭敬的说道:臣与相爷是皇上出宫前钦定的辅政大臣。
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竭尽全全辅佐太子殿下理朝。
臣此问并非对太子殿下不敬,臣只是关心皇上而已。
也希望太子殿下能给朝堂上的各位大臣一个安心。
相爷,你说呢?百里青松转眸看向舒赫,一脸正色的问道。
舒赫拧眉,对于百里青松的此举亦是有些不解,甚至还微微的有些不悦。
只是,事到如今,看关朝堂上纷纷点头道是的众臣,舒赫无奈。
亦是觉的,若是南宫佑再不给出一个南宫百川行踪或者何时回宫的日子,估计是很难服众了。
是以,对着南宫佑一鞠身作揖道:太子殿下,宁国公所担之忧也正是臣等所担之忧。
太子殿下也该是告之于臣等,皇上为何不与殿下一道回宫?现身在何处?又打算何时回宫?南宫佑凌厉的眼眸里再度划过一抹狠戾,对着朝下众臣扬起一抹似笑非笑弧度,沉声道:父皇暂时不会回宫!至于他现在何处,本宫也不尽知。
再至于他何时回宫,本宫更加无从得知。
本宫回宫之前,父皇只是交待本宫,在他未回宫之际,替他坐好了朝堂!众爱卿若是对此有疑虑,尽可以去安逸王府问了安逸王爷,父皇的行踪,他比本宫更加清楚!南宫佑一句话,便是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就这么直接扔给了南宫樾。
南宫植,既然一招刺杀本宫整不死你。
那么你就等着朝臣着的质问中!不来早朝是吧?你真当本宫会怕了你不成?如此只能说明你心虚!众臣对你的疑惑只会更重了!你就等着吧,本宫是绝不会让你得逞的!靳破天,既然你选择与南宫樾同步同出,那么也就休怪本宫不给你机会了!听得南宫佑如此一说,堂上众臣再一度面面相觑,露出一抹抹狐疑的眼神。
南宫楀的唇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弯弯的冷弧,若隐若现却又意味深长。
……安逸王府南宫樾与舒清鸾起身出门之际,那一抹朝阳已经东升。
暧暧的,娇艳的阳光映射着院中那参天的香樟树。
面朝娇阳,深吸一口气,一天的好心情从这一刻开始。
只是……表哥,悠悠然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与安逸。
149 百里飘絮小产149韩夏芝一袭水粉色的锦纱贡缎裙,梳着一个简单的少女垂柳髻,发髻上没有过多的珠饰与发簪,只是斜插了一支同样水粉色的长流苏步摇,迈着优雅的小步正笑意盈盈的朝着南宫樾与舒清鸾走来。
随着她的迈步,发髻上的长流苏前后左右的摇晃着,倒是与她那优雅的身姿很是相衬。
文嬷嬷跟在她的身后,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样精致的早膳小点。
表哥,今儿怎么没去早朝?走至南宫樾的身侧,不着痕迹的将他身边的舒清鸾给往外一挤,然后就那么很是亲腻的与南宫樾对视说话。
现在的韩夏芝差不多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唤南宫樾表哥了。
就像此刻,在见着舒清鸾时,既没有向她行礼,也没有将她放于眼里。
似乎在韩夏芝的眼里,舒清鸾就是一个透明的。
又更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将舒清鸾当一回事。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倒是身后端着托盘的文嬷嬷在向南宫樾行礼的同时,也是向着舒清鸾一行礼,似是在有意无意的提醒着韩夏芝。
听着文嬷嬷的声音,视线一直放于南宫樾身上的韩夏芝脸上的笑容微微的那么一僵,眼眸里好似划过一抹不自在的尴尬之色。
然后一个转身对着舒清鸾赶紧一个行礼,用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涵之见过王妃。
无礼之处,还望王妃莫怪,只是见着表哥,涵之心情之下便是忽视王妃,忘记行礼了。
还请王妃恕罪。
边说边是朝着南宫樾投去一抹水盈盈怜兮兮的眼神,就好似又在舒清鸾这里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舒清鸾心中冷笑,这知会作的,当初他们怎么就楞是没看出来呢?到底是他们眼神有待提高还是她真的演的太过于精湛了?那么现在呢?是不是觉的她的时机已经到了?所以本性也就这么流露出来了?韩姑娘无须多礼,你的心情本妃很能理解的。
所以本妃不怪你,不知韩姑娘在府上住的可还习惯?舒清鸾并没有伸手去扶她,而是由着她就那么鞠身行着礼,一脸无所谓般的说道着。
既然你时不时的露出这么一抹在我这里好似受近千般委屈的样子,那我要是不成全你一下,是不是就太对不起你这一脸受虐的表情了呢?对于韩夏芝的出现,南宫樾亦是有些不悦。
特别还是此刻,她再一度摆出了那受近万般委屈般苦情女子的脸色后,南宫樾更是重重的拧了下眉头,冷冷的斜了一眼还鞠着身子的韩夏芝:以后在府里还是注意下称呼,毕竟耳目众多,隔墙有耳不得不防。
鞠着身子的韩夏芝整个身子就那么一僵,脸上更是划过一抹失落的不能再失落的表情,然后对着南宫樾一鞠身,用着凄凉婉柔般的声音说道:是,是涵……是夏芝逾越了。
夏芝一定谨记王爷与王妃的教诲。
夏芝做了早点,若王爷与王妃不弃的话,就用点吧。
夏芝不打扰王爷与王妃,告退!说完对着南宫樾和舒清鸾沉沉的一鞠礼,然后朝着南宫樾露一抹你怎可如此负情负心,伤我如此之深的凄苦惨笑,再滑两滴令人心伤的眼泪后,一个转身,就好似逃一般的几乎是用着小跑一般的速度就那么当着南宫樾与舒清鸾的面离开,甚至还是那种掩面轻泣的样子离开的。
小姐……文嬷嬷见着那掩面轻泣离去的韩夏芝,轻声的唤着,然后将手中的托盘往舒清鸾的手里一放,对着二人一个鞠身:奴婢告退。
未等南宫樾与舒清鸾有说什么,便是朝着韩夏芝的身影快速的追了上去,边追边轻喊着:小姐,你等等奴婢。
舒清鸾端着这装着满满爱心的托盘,抬眸朝着南宫樾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王爷,爱心早膳,用吗?南宫樾垂眸,一眨不眨的俯视着她,然后左手一环胸右手往自个下巴一托,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度,用着魅惑一般的语气道:本王还是比较喜欢王妃亲手做的爱心早膳!说完抬眸往院中那升起的朝阳斜了生眼,继续慢吞吞的道,反正也不用早朝,也还早。
那就辛苦王妃为本王准备一份爱心早膳,本王就在屋内等着王妃的爱心早膳。
说完,眼角一斜,眉毛一挑,就那么一个漂亮的转身,当着舒清鸾的面重新回了屋内。
见着他这举动,舒清鸾有些失笑了。
看了看端在手里的托盘,无奈的摇头。
小姐,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回屋了?正欲朝着灶厨的方向而去,便是与端着水盆迎面而来的初雨遇了个正着。
只见初雨双手端着那盆子,疑惑不解的看着转身回屋的南宫樾,又看一眼舒清鸾端在手里的托盘,再次露出一抹不解的眼神,矣,小姐,你什么时候起的?这都已经做好早膳了吗?矣,也不对啊,我怎么看着这早膳都不像是出自小姐的手呢?舒清鸾一个弯身,将手中的托盘往走廊右侧的木凳上一摆,对着初雨若无其事般的说道:把水端进去给王爷,然后再把这个解决了。
手指指了指那个托盘。
初雨茫然的问道:小姐,怎么解决?舒清鸾已经向前迈步离开几步远,没有转头,漫不经心的对着身后的初雨道:喂猪喂狗,或者喂鸡都随你便。
但是,千万别你们自己吃。
不然,后果自负,本小姐概不负责的。
声音已经越来越轻,而她的身影也是越来越远。
喂猪喂狗喂鸡也不能她们自己吃?初雨端着水盆看着那放于木凳上的托盘以及里面那精致的小早膳,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成和王爷吵架了?这是初雨脑子里想到的唯一一个念头。
若不是吵架,那怎么可能王爷自己回屋,小姐自己离开,而且还把这么好的早点用来喂猪?不解,十分不解。
初雨摇了摇头,端着水盆进屋。
反正小姐怎么说,她怎么做就行。
绝不和小姐说的反着做就是她的份内之事。
韩夏芝一回到自己的住处,便是将那桌上的东西全都一个挥扫落地。
然后则是一脸阴森冷沉的看着那方铺在小圆桌上的绣花锦帛,透着一抹寒芒。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追赶而至的文嬷嬷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有些无奈的看着韩夏芝轻声问道。
干什么?韩夏芝冷飕飕的凌视着文嬷嬷,唇角弯起一抹诡异的森笑,嬷嬷难道刚才没看到没听到他们说的话和对我的态度吗?小姐!文嬷嬷略有些不悦,微微的提高了丝丝的音间,布满皱纹的双眸阴沉的凌视着韩夏芝,沉声道:容老奴多嘴说一句,小姐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做事可千万别过火了,苦是坏了主子的计划。
小姐,不用奴婢多说,你也应该明白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倏,韩夏芝如箭般的眼神就那么直直的朝着文嬷嬷射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文嬷嬷,你这算是在警告我吗?文嬷嬷冷冷的扬唇一笑,毫不愄惧的迎着着韩夏芝那杀人一般的眼神:小姐,奴婢只是好心的提醒你。
你若再这般自以为是,不将安逸王妃放于眼里的处事,你觉的我们还有机会呆于这安逸王府内吗?你自己也看到了,安逸王爷的态度刚才已经摆的很明显了。
若非你三番两次的做的过了,不将安逸王妃放于眼里,自恃是安逸王爷的表妹,夏家唯一血脉的身份而对安逸王妃处处无礼。
你觉的安逸王爷能容得下你继续呆在这王府?只怕安逸王爷还未出声,安逸王妃便就已经容不得你了!你还想有其他更进一步的作为吗?小姐,容奴婢再提醒你一句,你进安逸王府是奉主子的命令行事的,而非是按着你自己的意愿意处事的。
奴婢言尽于此,接下来该怎么做,小姐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奴婢告退!边说边对着韩夏芝一行礼,略显有些失望的看她一眼,然后转身欲离开。
嬷嬷!文嬷嬷刚走至门坎边,身后传是传来了韩夏芝柔弱弱,戚软软的声音,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哭音。
文嬷嬷还未来得及转身,便是被韩夏芝在身后一抱,嬷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而已。
嬷嬷,你原谅我好吗?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犯一样的错。
嬷嬷,你别向主子说好吗?两行眼泪就这么顺着她的脸颊流出,然后滑进文嬷嬷的脖颈内,一股暧暧而又凉凉的感觉就那么传到了文嬷嬷的心间。
文嬷嬷整个身子就那么一怔,脸上划过一抹心疼的表情。
转身,与韩夏芝对视。
伸出那满是皱纹的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渍,语重心长重:小姐,你是嬷嬷一手带大,看着长大的。
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的,可是,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孙女一般的对待的。
从小到大,嬷嬷从来都没有让你吃过一点的苦。
嬷嬷费尽全力给你最好的,让你不失于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为的就是这一天。
如果可以选择,嬷嬷也不愿意你成为他们的一颗棋子,嬷嬷也愿意你有自己的选择,可以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能与自己喜欢的人相守一辈子。
可是,小姐,我们却没得选择。
你没得选,嬷嬷同样没得选。
从当年,我接过你的那一刻起,我们便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嬷嬷想护你一生,可是嬷嬷有这个心却没这个力。
若是让他们知道的话,莫说嬷嬷得丧命,就连你也命不保。
所以,小姐,听嬷嬷的话,千万不可以对安逸王府付出真感情。
我们进府,只是为了让安逸王爷和安逸王妃生嫌而已。
也不可以操之过急,要慢慢来,知道吗?说着这话的时候,文嬷嬷的眼眶里同样噙着满满的老泪,她是真心的将韩夏芝当成了自己的孙女一般的看待的。
如果她的命可以换回她的自由,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愿意的。
但是,她的一条老命又何能这般的值当呢?他们更看中的是她夏家老太太陪嫁丫环的身份。
又有谁能相信,老太太的陪嫁丫环,那个一辈子都对夏家忠心耿耿的文嬷嬷,竟然会背叛了夏家?又有谁会相信,当年老太爷亲手将夏家唯一的血脉交到她的手里,让她好好的带大,永远不要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做一个樵夫的女儿,也不要让她知道她是夏家的女儿,就这么让她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可是一转身还没出夏家的门,她便将那个老太爷亲手交于她手中的孩子就那么连眼皮也不眨一下的扔进了茅坑里。
她甚至连一声哭叫声都不曾发出,就那么溺毙在了茅坑里。
她是一个罪人,是一个十恶的罪人!她自己也知道,她死后是会入十八层地狱的。
夏家的一百二十六口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她。
午夜梦回,她多少次梦到那个被她扔进茅坑里的孩子,就那么满身粪臭味的来找她索命。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韩夏芝流着泪点头,应着文嬷嬷:嬷嬷,你知道你疼我。
我也知道你做的全都是为我好,放心吧,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
一定不会让嬷嬷失望的。
文嬷嬷流泪欣慰的点头,很是疼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嬷嬷总算没白疼你一场。
放心吧,主子说了,只要做好了这件事,一定不会亏待了我们的。
嗯!我听嬷嬷的!韩夏芝点头。
只是文嬷嬷却没有发现,在她垂头的那一瞬间,唇角扬起的那一抹阴森,以及眼眸里划过的那一丝骇人的凌厉。
……东宫百里飘絮忍着浑身的不适,在如锦的陪伴下未用早膳便是出了自己的寝宫,欲去舒紫鸢的寝宫。
意去探望南宫佑的伤势,实则去给舒紫鸢下套。
臣妾见过太子妃。
百里飘絮刚走至自己寝宫的院中,还没走出宫门,便是见着舒紫鸢带着元冬正从那月拱六处朝着她这边走来,见着百里飘絮赶紧一个侧身行礼。
表面看起来是那般的恭敬有礼,其实百里飘絮能很清楚的看到她嘴角处噙着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挑衅笑容。
百里飘絮冷笑,挑衅?舒紫鸢,你真当以为你赢了吗?好戏才刚开始。
若非昨天让你得逞一晚,又岂会有今天的这一出戏等着你来接?抿唇一笑,朝着舒紫鸢迈步走去,妹妹无须多礼,快起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元冬对着百里飘絮行礼。
奴婢见过舒侧妃!如锦对着舒紫鸢行礼。
百里飘絮的脸色依旧还是有些苍白,就连这说话的语气似乎也显的那般的无力。
这在舒紫鸢的眼里看来,那便是成了百里飘絮独守空闺,一夜无眠才会这般。
百里飘絮,你终于也尝到独守空闺的那种滋味了呢?是不是很不好受呢?你可知,大婚当日,我便是这么过来的?如今好了,你可以夜夜独守空闺了。
有孕有身?你真以为是好事吗?我还真要谢谢你在这个时候怀上了!是以,如此想着,舒紫鸢眼眸里的那一抹逞笑更浓了,甚至就连眼角都微微的向上翘起了。
那看着百里飘絮的眼神更是不可一世的高傲了起来。
呀,姐姐怎么脸色这般的苍白?可是昨夜睡的不安稳?舒紫鸢故做一脸讶异又带着担心的看着百里飘絮,然后在说到后面这句话时,又似突然之间起到了什么,微微的垂下头,脸颊处泛起一抹浅浅的红晕,用着一副娇羞状的样子对着百里飘絮盈盈道,若是姐姐身子不适的话,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毕竟姐姐现在可是有双身子的人。
百里飘絮也并不见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是对着舒紫鸢抿唇嫣然一笑:本宫已经让人宣了太医了,本宫现在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这可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是母后的第一个孙子。
本宫不敢有一点的大意。
就是这段日子要辛苦妹妹了,本宫有孕在身,自是无法服侍于太子殿下,就有劳妹妹多劳累一些了。
边说边伸手抚了抚自己那平坦坦的小腹,就好似在向着舒紫鸢炫耀着一般,然后似在若无的瞟了一眼舒紫鸢,继续说道,妹妹,你可千万别像本宫这般的这么快怀上。
若不然,你这希望可不就成泡影了吗?说完,掩唇浅浅的那么一笑,只是这笑容却是含着太多的意思了,最多的那自然就是对舒紫鸢的一种嘲讽了。
舒紫鸢的脸色瞬间的白了一晕,想要发作却又不能,是以只能就这么硬生生的将这口闷气给吞下了肚子。
对着百里飘絮扬起一抹干巴巴的笑容:太子妃言重了,侍侯太子殿下本就是鸢儿份内之事,何来受累一说。
倒是太子妃,这怀孕自是更累,可是有开始吐了?我见我娘那刚怀上的头几个月,是吃什么吐什么,看的我都是那个心疼。
不过太子妃好像并没有孕吐的症状,倒是好事呢,不用那么受累。
百里飘絮又是扬唇一笑,如沐春风般的抬眸浅望着舒紫鸢:看妹妹这话说的,本宫又岂能与相爷的姨娘相提并论?妹妹,可得记牢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可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了,可不能总是惦记着娘家的那些个事了。
不好!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该是认为相爷家教无方了。
幸好只是在本宫这里说说,放心,本宫自然是不会这般看妹妹,也不会这般想相爷的。
相爷的家教如何,那是人人尽知的,无须妹妹言明的。
这可是句句话中有话,意中含意的。
听的舒紫鸢脸上又是一阵青白交替,恨恨的一咬牙,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百里飘絮,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你以为你这个太子妃就坐的稳了吗?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妹妹,太子殿下的伤势可有好转?百里飘絮很有技巧的转移了话题,浅笑中带着担忧的问着舒紫鸢,本宫正打算去你的寝宫,这眼见着太子殿下也应该快下朝了,倒是没想到妹妹先一步到本宫这来给本宫请安了。
本宫这真是心有不安,劳烦妹妹服侍太子殿下不说,还要劳驾妹妹来给本宫请安。
而且妹妹自己也还是有伤在身。
边说边斜一眼舒紫鸢那只已经没有吊着的手腕,说的那叫一个谁都看得出来假的不能再假了。
姐姐请放心,妹妹一定会好生的照顾着太子殿下的伤的。
一定不会让姐姐担心。
舒紫鸢并没有很直接的回答百里飘絮的话,而是用着一抹敷衍般的语气就这么一扫而过的完了。
见此,百里飘絮依旧只是浅浅一笑,如此,本宫也就安心了。
本宫要去祈宁宫给母后请安,妹妹是否一道前去?舒紫鸢回以她一抹浅笑:好!太子妃,这天凉,您稍等,奴婢去给您拿件披风披上。
如锦轻声的对着百里飘絮道,然后又对着舒紫鸢一侧身,有劳舒侧妃替奴婢照看一下太子妃,奴婢去去就来。
说完起身,朝着寝宫而去。
见着如锦离开,舒紫鸢转眸四下望了一圈,似乎整个院中除了她们三人之外,并无第四人。
是以对着元冬使了个眼色。
元冬见状,对着百里飘絮一鞠身侧礼:太子妃,这院中也挺凉,奴婢还是扶您到那走廊上坐会等着如锦姐姐吧。
边说边伸手去扶百里飘絮。
然后真着百里飘絮不注意之意,一个快速的就将自己腰际间的一个香囊就那么挂在了百里飘絮的腰际间。
百里飘絮盈然一笑:妹妹这婢女还真是贴心。
舒紫鸢笑而不语。
元冬扶着百里飘絮朝着那走廊而去,对着舒紫鸢露出一抹事成的浅笑。
院子至那长廊,还是微有一段路,还要经过几级台阶。
元冬小心翼翼的扶着百里飘絮走在那台阶上,舒紫鸢则是跟在身后,唇角处浮着一起阴森森的冷笑。
百里飘絮,这香囊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我倒在看看你带着这含有麝香的香囊,看你这肚子里的肉还能怀几天!啊—!舒紫鸢正得意的想着百里飘絮这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会没有,却是只见前面的百里飘絮就那么直直的朝着前面倒了去,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百里飘絮从那台阶上给滚了下去。
舒紫鸢整个人都怔呆了。
就连元冬同样怔呆了。
侧妃娘娘,您……怎么踩住她的裙摆?元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舒紫鸢,这可怎么办?看着那滚下去的百里飘絮,元冬似乎一下子没了主意的看着舒紫鸢。
舒紫鸢同样不知所措了。
我没踩她的裙摆!只是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有些不自信,因为心里一直想着百里飘絮小产后的事情,根本就没怎么顾到她是否真的踩了她的裙摆一事。
侧妃娘娘,趁着现在没人,你绝不能承认是你踩的她的裙摆。
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自己身上,是奴婢扶着她的,奴婢也一口咬定是她自己不小心踩空的。
你千万不能说是你踩的,所以的事情都是奴婢做的。
奴婢现在去把那身上那香囊拿回来。
元冬一脸誓死效忠一般的看着舒紫鸢说道,然后一个迈步,朝着台阶而下,去拿回百里飘絮腰际的香囊。
你们做什么!元冬正弯腰在百里飘絮身帝旁之际,只见拿着一件披风的如锦大步朝着这边走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与太监。
太子妃!如锦一个快速的朝着那如阶小跑而去,手中的披风就那么被她扔在地上,在看到那倒于台阶下,脸颊额角尽是擦伤,以及那身下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的裙摆时,一把将那蹲身在百里飘絮身边的元冬推倒,舒侧妃,你好狠的心哪!竟然将太子妃推下台阶!来人啊,快去传太医啊,太子妃流血了。
还有,不能不能让她们两个离开!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眼尖的如锦一把夺过元冬手里的那个香囊。
宫女太监们忙着了一团,赶紧手忙脚乱的抬百里飘絮的抬,去传太医的传太医去,然后还有两个就那么将被如锦推倒的元冬给扣了。
至于舒紫鸢,他们自是不敢对她动手的。
但是却也是将她给围住,大有一逼不许她离开半步的意思。
大胆!舒紫鸢一声怒喝,谁敢对本宫无礼!手指直指着那几个将她团团围住的太监,几个狗奴才,也敢在这里仗恃凌人了!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将你们杖毙了!只见那几个太监却是不惊不讶的对着她一个躬身:舒侧妃,就算您今儿将奴才等人杖毙了,奴才等人也是不会让您离开这里的!一切就等皇后与太子殿下来了,再行处置!奴才等人甘愿受罚!你们……你们干什么?被人左右架着的元冬急欲挣脱那钳制着她的手,我没有推太子妃,是太子妃踩空失足滚下去的,我是去扶太子妃,你们干什么架着我!不关我们侧妃娘娘的事,你们放手!舒侧妃,得罪了,关不关您的事,那就等皇后与太子来定断了!奴才得罪了!不管元冬和舒紫鸢怎么说,那几个太监就只是这么一态度摆的很明显了。
太医,这边请!太子妃流了好多血。
这才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是见着一宫女领着太医急匆匆的朝着百里飘絮的寝宫而去。
突然之间,舒紫鸢有一种被人设计的感觉。
怎么会什么事情都凑的这么巧的?太医来的这么快?如锦一离开,这院中就一个宫女和太监也没了?怎么可能?若大个太子妃的寝宫院子,怎么会连一个宫女太监也没有?元冬这才弯下腰去拿回那个香囊,这如锦就这么凑巧的出现了,而且还身后一起跟了那么多的宫女太监出来?为什么这一切就好似早早的安排好了一般,就等着她往里跳了?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跟着那宫女朝着百里飘絮的寝宫而去,就连见着舒紫鸢也顾不得行这个礼了。
……祈宁宫皇后因为两只手都被折断,就那么一高一低的吊于自己的脖子上,是以除了走路和说话之外,那是根本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就连相喝茶,那也得意嬷嬷将茶杯递于她的嘴边了,她才能喝。
此刻,皇后正坐于息的凤椅上,意嬷嬷则是端着一杯温茶放于她的嘴边,小心翼翼的喂饮着皇后。
一想到自己的这副惨样全都拜百里青鹤所赐,皇后的眼眸里再次划过一抹愤恨的杀意。
林公公领着百里飘雪迈过高高的门坎,朝着皇后走来: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安陵王妃到了。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百里飘雪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一鞠身。
皇后自凤椅上站起,朝着百里飘雪迈步走来。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百里飘雪在看到皇后那两只一高一低吊于脖子上的手时,一脸惊恐错愕的问道。
150 舒紫鸢疯了150皇后垂眸斜一眼自己吊在脖子上的一高一低的两手,嘴角又是狠狠的一抽。
然后对着百里飘雪沉声道:本宫听小林子说你这些日子害喜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可是有宣太医看过?百里飘雪对着皇后又是一个鞠身: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无碍。
皇后转眸向林公公:小林子,去给安陵王妃宣太医。
让太医给开个方子,压压这孕吐。
不然怎么吃得消身子?是,娘娘!奴才这就去。
林公公对着皇后一个鞠身行礼后退步转身离开。
臣妾谢皇后娘娘。
百里飘雪对着皇后又是恭敬的一鞠礼,而后站于一侧,噙着浅浅的微笑,等着皇后接下来的话题。
皇后重新在凤椅上坐下,很想拿过放于桌上的那杯热茶,很有身份的饮茶,奈何这两手都废了。
无奈之下只能让意嬷嬷将那杯热茶递至她的唇边,然后用着自觉的十他高雅的表情啜上一口。
只是就她现在这样子,这表情,这动作,怎么看都怎么觉的很不适合她的身份的好不好。
只有她自己却依旧还端着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自觉的依如既往的母仪天下。
百里飘雪依旧微垂着头,双手叠放于左侧小腹前,低眉含笑,等着皇后的示下。
本宫今儿叫你进宫也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有件事本宫略有想不明白,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皇后不冷不热的斜视着百里飘雪,凉凉的说道。
臣妾惶恐。
百里飘雪鞠身,略显有些惶恐的说道,皇后娘娘有何事尽管吩咐,臣妾一定照做。
皇后冷冷的一撇唇:本宫听说榆妃殁之前,安陵王妃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
榆妃现在已经殁了,本宫现在说什么她都已经晚了。
不过,本宫想知道,榆妃殁之前可有与你说过什么?百里飘雪摇头:回皇后娘娘,母妃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是撒手人寰。
是吗?皇后冷笑,双眸森森沉沉的直视着百里飘雪,是没有说呢还是安陵王妃不想告之于本宫?当然,本宫并无他意,只是替榆妃不值而已。
和臻妃中的是一样的毒,如今臻妃好端端的,榆妃却是殁了。
本宫只是想还榆妃一个公道而已。
安陵王妃,你说呢?百里飘雪再次鞠身:回皇后娘娘,臣妾也很想知道母妃是否有话要交待。
可惜,母妃真的没有留下任何支言片语。
安、陵、王、妃!听着百里飘雪还是这般说道,皇后怒了。
咬牙切齿的一声怒喝,其实她想重重的拍桌,只可惜有这个心没这个力。
用着阴森冷戾的眼神直射着百里飘雪,本宫耐心有限,现在是什么局势你也一清二楚!你若识相,想相安无事的话,就自己把手谕拿出来。
若不安,本宫不知道会怎么样!回皇后娘娘,臣妾不知皇后娘娘所说的手谕。
还请皇后娘娘明示!百里飘雪不慌不燥,不惊不乱的对着皇后鞠着身子,很是镇定的说道。
你——!皇后怒视着百里飘雪,直用着那箭一般的眼神射着百里飘雪。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皇后从凤椅上站起,阴沉着一张脸朝着百里飘雪走来,大有一副若你再这么嘴硬,本宫让人扒了你的皮的样子。
却见林公公踉跄着步子,跌跌撞撞的从那高高的门坎处走来,一脸的惊慌与大乱。
何事!如此大呼小叫的!皇后怒,朝着林公公喝斥。
东宫那边出事了。
说是舒侧妃将太子妃给推倒,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林公公跪在地上,对着皇后惊慌失措般的说道。
什么!皇后一个踉跄跌步,一脸的不可置信,摆驾,摆驾东宫。
是!林公公一个骨碌的从地上爬起,与意嬷嬷一道一左一右扶着皇后朝着宫门走去。
百里飘雪亦是疾步跟上皇后的步伐。
春华宫南宫夙宁正陪着臻妃用早膳,只见相诗迈着急步而来。
相诗,看你这样子可是又有好戏看了?南宫夙宁笑意盈盈的看向相诗,风淡云轻般的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一天的都想着看戏?臻妃轻轻的嗔着她。
南宫夙宁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浅笑的转眸望向臻妃,莞尔道:母妃,在这深宫后院,若非每天出那么一两出的好戏,那岂非无趣?就算我们不想去看,那总也会有别人去看的。
戏班子那要是不作作戏,那戏骨头是会不灵活的。
计嬷嬷,你说是不是啊?笑意盈盈的抬眸望着站于臻妃身后的计嬷嬷。
计嬷嬷点了点头,一脸微笑的对着臻妃说道:娘娘,公主这话可真叫一语中地了。
臻妃有些无奈的一笑,问着相诗:相诗,发生了何事?相诗一脸正色的说道:东宫那边开戏了。
说是太子侧妃将太子妃推倒,只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皇后娘娘召了安陵王妃进宫,不过现在已经急急的赶去东宫了。
怕是一会太子,舒相与安国公都该齐聚东宫了。
南宫夙宁一边听着相诗说道着,一边煞有其事的左手支着自己的耳鬓处,唇角扬起了一抹落井下石般的浅笑,对着臻妃道:母妃,你说咱要不要很好心的给相府去报个信?我可见不得我嫂嫂之前受的那些个罪!这该还的时候还是要还的。
臻妃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南宫夙宁:你都知道的事情,你哥和你嫂嫂能不知道了?南宫夙宁抿唇一笑:也对哦。
怎么可能我知道了,我哥还不知道的吧。
这样不太合乎我哥的个性的。
行吧,火上浇油这事,就留给我嫂嫂自己决定吧。
我们也就端把椅子,好好的观观戏,看他们如此收场吧。
说完,继续拿起筷子有滋有味的用起早膳。
朝堂随着聂进的一声高喊退朝后,众臣正欲退出朝堂之际,便见着一小太监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一般的爬进朝堂:奴才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妃出事了!南宫佑一个凌厉的从銮座上站起,直朝着小太监疾步而来:何事!舒侧妃将太子妃推下了台阶,太子妃命在旦夕!皇后娘娘已经前去东宫了,太子殿下……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百里青松先南宫佑一步,如一道风一般的消失于众人面前。
南宫佑亦是一个回过来,朝着舒赫投去一抹凌厉的眼神,迈步离开。
舒赫有那么瞬间的怔住了,紫鸢将太子妃推下台阶?怎么可能?就算她再怎么想要除去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那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到亲手将百里飘絮给推下台阶的。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
如此想着,亦是一个疾速的转身,迈步朝着东宫而去。
东宫百里飘絮的屋门紧闭着,太医还在里面施救着。
屋外,元冬被双手捆于身后,跪在地上。
好几个宫女太监用着杀人一般的眼神剐视着她。
舒紫鸢虽然没有被怎么样,却也是被几个太监凶神恶煞般的团团围着,不让她有半步离开的意思。
皇后在林公公与意嬷嬷的挽扶下到东宫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场面。
母后,母后,您要给儿臣做主!舒紫鸢一见着皇后就好似见着了救星一般,直直的朝着皇后跪了下去,撕心裂肺般的哭道,这事与儿臣没有关系,是太子妃自己踏空台阶摔下去了。
儿臣没有做过,儿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伤害太子殿下子嗣的举动的。
母后,您要给儿臣作主。
舒紫鸢一心只为自己辩解着,希望皇后给她作主,却是直接忽略了皇后那吊于脖子上伤手的两手,就好似根本不没看到皇后的伤一般。
这让皇后很是不悦。
你给本宫闭嘴!皇后朝着舒紫鸢一声怒喝。
瞬间的,舒紫鸢的哭泣声止住了。
用着戚戚蔫蔫的眼神怯弱弱的望着皇后。
意嬷嬷,你进屋去看看。
皇后对着扶着她的意嬷嬷说道,然后再一次狠狠的剐了一眼跪在她面前,双眸含泪的舒紫鸢,以及那双手被绑于身后同样跪在地上的元冬。
是!意嬷嬷鞠了鞠身,朝着那关着屋门的屋子走去,推门而入。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入。
意嬷嬷下意识的拧了拧眉,百里飘絮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双眸就那么傻傻的怔怔的直直的盯着帐顶,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
如锦跪在她的床头,正轻轻的抽泣着。
太医正好收起了药箱起身,准备出门。
见着意嬷嬷,便是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太医,如何?意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从太医脸上的表情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来了。
太医再次摇头:孩子保不住了,太子妃以后也很难再……没有说出最重要的那两个字,却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意嬷嬷猛的一个踉跄。
孩子没了?太子妃以后也很难再怀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太子妃,您这是要做什么?意嬷嬷还没回神反应过来,便是见着床上麻木无神的百里飘絮竟是一个鲤鱼打挺般的坐了起来,然后就那么连鞋也没穿,仅着一双白色的锦袜,就那么跌跌撞撞的朝着屋门处走去。
如锦赶紧一个上前,扶住很是虚弱的百里飘絮,哭泣中带着讫求般的说道:太子妃,您现在不宜下床的。
您的身子很虚,你不可以出去的。
奴婢……闭嘴!百里飘絮阴森冷厉的朝着如锦轻喝。
如锦无奈之下噤声,却是用着含泪的双眸满满心疼的望着百里飘絮。
只见百里飘絮就那么摇摇晃晃的朝外走去,如锦赶紧上前,扶着她。
意嬷嬷一个回神,亦是赶紧上前,扶起百里飘絮,安慰道:太子妃,您现在身子虚。
还不可以下床的。
您有什么需要,告诉奴婢,奴婢帮您转告皇后,皇后一定会为您作主的!呵!百里飘絮冷笑,就那么阴阴森森,空空洞洞如幽灵般的直视着意嬷嬷,看的意嬷嬷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就好似这孩子是被她给弄没了一般。
百里飘絮推掉意嬷嬷那挽扶着她手腕的手,对着如锦道:如锦,扶本宫出去!如锦含泪点头。
儿臣见过母后!百里飘絮在如锦的挽扶下,惨白着一张如死人一般的脸朝着皇后行礼。
皇后想伸手将她扶起,却再一次有心无力,絮儿,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在里面好好歇着!快,扶太子妃进屋歇着!对着扶着百里飘絮的如锦说道。
百里飘絮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就这么在皇后面前跪下,抬眸看着皇后那一高一低吊在脖子上的手时,苦涩的一笑道:母后有伤在身,让母后为儿臣担心,是儿臣的过!还请母后责罚!听此,皇后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满意之笑。
舒紫鸢一听,抬眸,这才清楚的看到皇后那吊在脖子上的两手。
心中懊恼不已,她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下好了,被百里飘絮这么一先发制人,母后定是偏向了百里飘絮了。
母后,儿臣……妹妹!百里飘絮直接就打断了舒紫鸢的话,转眸用着愤恨的眼神直视着舒紫鸢,看的舒紫鸢那是一颤一颤微微发抖,你何以这般狠心?我自问没有亏待于你,你何以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我没有!舒紫鸢毫不犹豫的说道,太子妃姐姐,你何以在母后面前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踏空台阶滚下去的,明明我是伸手去拉你的,明明我已经拉住你了,可是你却甩开了我的手,就那么让自己滚下台阶。
明明元冬是下去扶你的,可是你的婢女却说是我们主仆二人将你推下去的。
太子妃姐姐,你说我心狠,我看狠心的是你才对。
你为什么在这么污蔑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然后一个转身,朝着皇后重重的磕了两个头,继续声泪俱下,母后,儿臣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
是太子妃自己故意让自己滚下去的。
求母后为儿臣做主。
儿臣也知母后有伤在身,儿臣不孝,还在烦着母后。
若是可以,儿臣愿意替母后受这伤!百里飘絮怎么都没想到舒紫鸢竟然会倒打一把,竟说她拉住了她,是她甩开了她的手故意让自己掉下去。
呵……呵呵……突然之间,百里飘絮如疯了一般的傻傻笑了起来,就那么森森冷冷的看着舒紫鸢,我自己故意让自己滚下去的?妹妹的意思是我为了要陷害你,竟是拿自己的孩子来陷害你?为了污蔑你,我让自己以后都不能再有孕!母后,您觉的儿臣是这样的人吗?儿臣用得着这么做吗?这个孩子是儿臣与太子殿下的孩子,是您的孙子。
儿臣会这么做吗?你说什么?絮儿你说什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皇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便是传来了百里青松深沉的声音,深沉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爹……百里飘絮一见着百里青松就好似见着了救星一般,那委屈的眼泪就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哒吧哒的滚滚而下。
奴婢见过宁国公。
如锦亦是赶紧对着百里青松磕头谢罪,奴婢无能,未能护住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舒侧妃主仆二人将太子妃推下台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边谢罪,边重重的朝着百里青鹤磕着头,大有一副欲磕死在他面前的意思。
奴婢/奴才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相爷。
身后传来宫女太监的声音。
母后……皇后转身。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何以伤成这样?南宫佑本还是一心牵挂着百里飘絮,却是在看到皇后那挂于脖子上的两只断手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舒赫亦是在看到皇后的伤时,划过一抹诧异之色:皇后娘娘,这是……百里青松弯身扶起百里飘絮,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一作揖鞠身:皇后娘娘有伤在身,臣不敢劳皇后娘娘大驾!既然絮儿坐不得这个太子妃之位,如今又已难再孕。
如此,臣作主,请太子殿下废了絮儿的太子妃之位。
臣把她带回宁国公府,臣回府后再向太子殿下递折,臣请告老还乡!说完,对着如锦说道,如锦,扶小姐回府。
是!侯爷!如锦起身扶着百里飘絮,轻声说道:小姐,奴婢扶您回府。
宁国公这是要做什么?皇后厉视着百里青松,沉声道。
百里青松冷冷的一笑,双眸直直的扫一眼跪于上的舒紫鸢,然后落在了舒赫的身上,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既然舒小姐比絮儿更适合坐这个太子妃的位置,臣替絮儿作主,将这太了妃之位让给舒小姐!混帐!皇后双怒,想拍桌而起,却是再一次发现自己有这个心却无这个力。
只要一想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让朝臣看到,皇后不禁的那阴森与寒戾更浓了,对着百里青松怒道,宁国公,你当太子妃一位是什么?你说想让就让?你说不想当就不当?太子与太子妃的婚事是皇上下旨赐的良缘!岂是你一句话说不要就不要?你可以将皇上放在眼里?可有将本宫放在眼里?可有将太子放在眼里?本宫何时说不给太子妃一个交待了?啊!皇后自然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若是不能给百里青松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很有可能会把百里青松给推到了南宫楀那边。
但若是真的对舒紫鸢处置的重了,又会得罪了舒赫。
总之,不管是舒赫还是百里青松,以这个时候是谁也不能得罪的。
太子成事还得靠着他们两人的大力支持。
百里青松对着皇后一作揖鞠身:臣不敢!皇后与南宫佑一个对视,意示南宫佑将百里飘絮扶回屋歇下。
南宫佑迈前一步,对着百里飘絮柔声道:你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出来?先进屋歇着,本宫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百里飘絮泪如雨下般的对着南宫佑说道:臣妾该死,未能保住太子殿下的孩子!话刚一说完,整个人便是那么一软,就如果一滩软泥一般的倒在了面宫佑的怀里。
南宫佑无奈之下,只能弯身,当着众人的面将百里飘絮凌空抱起,抱着她进屋。
如锦!皇后喝住欲跟着进屋的如锦。
如锦止步,转身:奴婢在!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着本宫,侯爷与相爷的相,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清楚!若是你胆敢有半点虚言,本宫让你死无全尸!皇后阴森如魅般的直视着如锦说道。
扑通如锦跪下,回皇后娘娘,奴婢不敢有半点虚言。
太子妃一早起来,担心太子殿下的伤势,便是连早膳也顾不得用,让奴婢陪着她一道去舒侧妃的寝宫探望太子殿下的伤势。
却是还未出院门,便是见着舒侧妃已经到了,舒侧妃说太子殿下昨儿是在她那里过的夜,还让太子妃以后都不用担心,由她服侍着太子殿下。
太子妃想着自己现在有阻孕在身,舒侧妃说的是也很有道理的。
便是让舒侧妃多操心着点。
太子妃听舒侧妃说太子殿下的伤势已无大碍,那便是想和舒侧妃一道去祈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奴婢见着天有些凉,便是进屋给太子妃拿件披风,见着院中没有其他人,便是让元冬帮着照看下太子妃。
奴婢不过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出来的时候,便是见着太子妃已经被舒侧妃和元冬给推下了那台阶,舒侧妃站在台阶上阴森森的看着太子妃笑,元冬则是在太子妃的身上拿着这个东西。
说完,从衣袖里拿出那个从元冬手里夺下来的香囊往皇后面前一递,这是奴婢从元冬手里夺过来的香囊,奴婢见着不急着扶起太子妃,却是要将这香囊夺走,这是这里面有什么不妥之处!你胡说!舒紫鸢再次怒吼,这个香囊根本就不是我的,我进来的时候,这个香囊就已经挂在太子妃的身上!意嬷嬷从如锦的手里接过那香囊,放在鼻间闻了闻,然后将里面的那些香料往桌上倒出。
自己则是仔细的端看着那香囊的布料。
刚从百里飘絮屋内出来的太医走至那桌前,对着那堆香料仔细的一阵看,然后拧了拧眉,对着皇后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这香料里参着麝香!倏的!如锦朝着舒紫鸢射去愤怒的眼神:舒侧妃,你真是够狠的!不止把太子妃推下台阶,竟然还把麝香放在太子妃身上!呵!舒紫鸢冷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如锦,你说是本宫将太子妃推下台阶的?是!如锦点头,很是肯定的点头!既然本宫都已经将太子妃给推下台阶了,何以多此一举的再放一个含有麝香的香囊在太子妃身上?还竟是让你撞了个正着?舒紫鸢双眸如寒潭一般的直视着如锦。
如锦微微一颤,奴婢不知舒侧妃为何以多此一举的做事。
但是,奴婢说的句句是奴婢亲眼看到的。
奴婢只是说出自己看到的,至于是不是舒侧妃做的,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定会给太子妃一个交待的。
你说你从屋内出来时,可是亲眼看到舒侧妃和元冬亲手将太子妃推下台阶?舒赫阴沉着一张脸,如鹰般的猎视着如锦。
如锦的身子再次微微的一怔,有些心虚的说道:是!奴婢亲眼所见!你撒谎!舒赫怒斥,你根本就没有亲眼所见,你只是正好看到太子妃倒在地上,舒侧妃正好站在台阶上,元冬由是站弯身蹲在太子妃身边。
你为了替太子妃开脱,为了将这罪推到舒侧妃身上,所以你才会这么说的!回相爷,奴婢没有!如锦十分镇定的对着舒赫回道。
相爷,本侯好奇,你并未在场,你何以知道舒侧妃是站在台阶上的?又何以知道元冬是蹲在太子妃身边的?莫不成一个在太子妃身边亲眼所见事情经过的婢女,还比不过在朝堂上早朝的相爷的猜测?百里青松毫不退让的驳斥着舒赫的话。
舒赫冷笑,双眸与百里青松直视:侯爷也说了,这婢女是太子妃的贴身婢女,那么本相又岂能不怀疑她所言的可信度?边说边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舒紫鸢,若是舒侧妃欲害了太子妃肚子的孩子,如果换成是侯爷,你会做的这般的明目张胆吗?会选择在太子妃的寝宫对太子妃下手?再让人来个人赃并获?相爷似乎忘记了,如锦说了,当时院中没有其他下人!百里青松腥红的双眸直视着舒赫,然后垂头,舒侧妃,不知如锦所言是否属实?当时院中可是还有其他人?舒紫鸢抬头道:没有!但是本宫没有推太子妃!是她自己踏空摔直去的,如果不是她甩掉本宫的手,本宫已经拉住她了,她根本不会掉下台阶!百里青松冷笑:你自己也说了,当时院中并没有其他人,除了你们主仆之外,只有太子妃一人!谁能相信你说的话?你说你拉了太子妃,那就拉了?但是这个放有麝香的香囊却真真实实是你们主仆二人放在太子妃身上的!百里青松怒视着舒紫鸢,手指指向那一堆放被意嬷嬷倒在桌子上的香料。
不是!舒紫鸢矢口否认。
意嬷嬷在太后耳边轻声的说了句话,只见太后脸上的表情猛的一沉,又一黑。
然后走至由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元冬面前:本宫想听听你怎么说?如果让本宫知道你有半句虚言的话,你该知道后果!元冬浑身猛颤,颤过之后对着舒紫鸢重重的一磕头,侧妃娘娘,奴婢对不起你!你个贱婢,若是敢乱说,信不信本宫杀了你!舒紫鸢凌视着元冬咬牙切齿的说道。
舒侧妃,皇后娘娘还在这里!何时轮到你说杀了就了?百里青松冷冷的对着舒紫鸢说道。
说!皇后对着元冬吼道。
元冬对着皇后重重的一磕头:回皇后娘娘,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做的。
不关侧妃娘娘的事,侧妃娘娘并没有让奴婢将这香囊挂在太子妃身上,侧妃娘娘也没有推太子妃。
所以的事情都是奴婢做的,奴婢见不得太子妃比侧妃娘娘好,奴婢见不过侧妃娘娘被太子妃压的死死的!是奴婢将太子妃推下台阶的!侧妃娘娘,您自己好好的保重,奴婢以后侍侯不了您好了!说完,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竟是一个快速的起身,就那么如蛮牛一般的朝着皇后身后的木柱撞了过去。
呯!一声巨响,鲜血溅了一地,元冬脑袋也开了花。
然后便是如一滩软泥一般的倒在了木柱边上,血就那么顺着她的脸颊汩汩而下。
所以的人都在这一刻怔住了。
特别是舒紫鸢,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元冬就那么当着她的面背下了所有的罪,然后就这么撞柱死了?她的脑袋上那是一片的鲜红的血,那沾满了血的双眸竟是没有合上,就那么朝着她这边看着,似乎是在告诉她,侧妃娘娘,奴婢没有出卖你,奴婢把所有的一切都扛下了,你就没事了。
奴婢对得起你了!啊——!舒紫鸢突然之间一声大吼,双手就那么凌乱的的挥舞起来,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做过!我没有做过!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踩到她的裙摆的,是她说只要有她在,我的肚子就永远也别想有动静,永远也别想怀上太子殿下的孩子!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有孩子的!我有孩子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的孩子现在都该有五个月了!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他们!孩子,我的孩子呢,你在哪里?你不要丢下娘,你不要走啊,你等等我!我是你娘,你别走啊!舒紫鸢就这么突然之间好似疯了一般,大吼大叫着,当着所有的人的就那么朝着宫门冲了出去。
孩子?什么孩子?皇后怒视着舒赫,相爷,你是不是该和本宫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151 回相府省亲前奏151舒赫脸色一沉,万是没想到舒紫鸢竟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那孩子的事。
然后再那么转念一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也非是一件坏事。
是以用着阴沉的眼神朝着百里青松瞟了一眼,意思自然是请他百里青松这个外人离开。
然,百里青松不旦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对着舒赫回以一阴沉的眼神,凉凉的说道:相爷,本侯替太子妃在等着相爷给一个答复。
宁国公!皇后一字顿的唤着百里青松,脸色阴沉的不能再沉阴,犹如那即将暴雨前的乌去密布,有本宫与太子在,宁国公还怕亏了太子妃不成?本宫既然说会给你一个答复,就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小林子,将舒侧妃先带回本宫的祈宁宫,不许离开!是!林公公鞠身,退步离开。
宁国公,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就随着小林子一道去看着她!皇后冷冷的看着百里青松道。
百里青松一个作揖鞠身:微臣不敢!微臣先行告退!退步转身离开,转身之际朝着舒赫投去一抹阴阴森森的眼神,就好似要将舒赫生吞洗剥了一般。
百里青松离开,皇后对着意嬷嬷使了个眼色。
意嬷嬷便是将其他宫女太监也都遣散了。
屋内仅剩下皇后与舒赫兄妹二人,就连意嬷嬷也是离开了。
怎么,难道相爷还不打算与本宫说实话吗?皇后在椅子上坐下,怒视着舒赫,冷冷的说道。
舒赫沉沉的深吸一口气,对着皇后一个躬身作揖:回皇后娘娘,鸢儿在进宫之前怀过一个孩子。
却是在进宫前一日没了。
你——!皇后倏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一脸怒火中烧的直视着舒赫,舒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本宫与太子玩的团团转!竟然将你一个被人穿过的破鞋女儿送入东宫给太子当侧妃!舒赫,你该当何罪!如果可以的话,皇后一定会用自己的手拿起那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向舒赫。
这是对她以及对太子的一种羞辱!舒、赫!皇后的话刚落,那边刚从百里飘絮屋里出来的南宫佑便是迈着大步朝着二人走来,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怕,那看着舒赫的眼神大有一副欲将他凌迟处理的样子。
呯!南宫佑重重的一脚踢掉那圆凳,手指直指着舒赫的鼻尖,别以为你是本宫的舅父,别以为父皇给你一个辅政大臣的称号,你就可以不将本宫与母后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本宫照样可以处置了你!舒紫鸢害的太子妃小产,这笔帐本宫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等着!说完一个怒然的转身,甩袖欲离开。
太子殿下,鸢儿没掉的孩子是您的!舒赫不惊不乱的在南宫佑转身离开五步之际,沉声说道。
南宫佑止步了。
皇后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舒赫。
怎……怎么回事?皇后瞪着双眸问着舒赫。
舒赫很是镇定的看着皇后,又看一眼南宫佑,这才沉声道:皇后可还记得五个月前,太子殿下与鸢儿在画舫上的一事?南宫佑与皇后同时脸色一沉。
就是因为那件事,才会让南宫百川对南宫佑的态度有了明显改变的。
你是说?皇后微不可思议的看着舒赫。
舒赫点头:正是!微臣也没有想到,就连鸢儿自己也还来不及知道,孩子便是被鸾儿给害没了。
舒赫直接就将这事推到了舒清鸾身上,继续接着说道,皇后与太子不觉的那件事太过蹊跷了吗?何以鸢儿与她一起落水的,她被安逸王爷救起,鸢儿却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太子的画舫上?何以连太子自己也不知你的软榻上多了一个人?又何以这么巧的正好在那个时候皇上就这么出现在了画舫上?不觉的这一切就好似有人安排好了一般,就等着将你与鸢儿抓个正着?既毁了鸢儿的闺誉名声,又让皇上对太子动怒?皇后与南宫佑很是赞同的点头,本宫也是觉的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舒清鸾安排的?舒赫冷冷一笑:根本就是她一手促成的。
鸢儿说是她在水里拽着她将她送到太子的画舫上的。
她出嫁那日,又再度使了个计,让为臣的一个小妾捅了宛儿一刀不说,还就那么将鸢儿猛推倒在地,鸢儿就那么没了孩子。
为何一直不与本宫说起这件事?如果不是今日之事,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将此事告之于本宫与太子?皇后依旧怒视着舒赫,只是那眼神里却是多了一抹咬牙切齿的恨,是对舒清鸾与南宫樾的恨。
舒清鸾,你一次又一次的与本宫对对不说。
还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于本宫,你与舒紫鸢互斗,本宫管不着。
但是你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加害于太子殿下的子嗣,这就是你罪该万死!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于你还有南宫樾!舒赫有些无奈的叹气一摇头:微臣想过次日便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之于皇后与太子,却又偏偏太子殿下与皇上出宫。
鸢儿又不愿意将此事闹大,不管怎么说,皇上对鸾儿的态度,皇后也是知道的。
是以,鸢儿就只能这么默默的忍下这份痛。
至于今日之事,臣亦不觉的会是鸢儿所为。
就算鸢儿真要对太子妃不利,皇后娘娘觉的她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手吗?这摆明了就是太子妃的陷害。
还请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还鸢儿一个公道,一个清白。
舒赫说完对着皇后与太子一个作揖单膝跪地,讫求道。
皇后与太子对视一眼,对着南宫佑使了个眼神。
南宫佑见状赶紧一个弯身,将那单膝跪地,双手作揖对着他与皇后行礼的舒赫扶起:舅父请起,都是自家人,何须这般见外?这事本宫与母后自有主张。
皇后点了点头:本宫也觉的此事有异。
冷眼斜一眼元冬撞柱而亡的地方,虽然人已经被太监们拉出去,但是那一滩血依旧还留在那里。
皇后微微的拧了下眉头,有些沉重的说道,兄长你自己也看到了,就连鸢儿自己也说了,那会院中除了她们主仆二人,根本就再没有其他的下人。
如今那婢女又撞柱而亡了,虽然她是将所有的罪都顶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兄长不觉的她那些话是句句话中有话,意中有意的吗?明着是将所有的罪都她扛下,那暗着可是句句意指是鸢儿指使着她做的。
这事,可谓是死无对证了。
太子妃又一口咬定是鸢儿害的她,她的婢女也是亲眼看到的,就连其他的那些宫女太监也纷纷说出来时就是看到鸢儿主仆二人已经将太子妃推下台阶。
你说,这事让本宫如何是好?本宫就算是知道鸢儿是被设计陷害的,可是谁又能相信太子妃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设计陷害她?那可是太子殿下的骨肉,而且现在还弄的她以后都不能孕了。
兄长,换成是你,你相信百里飘絮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皇后反问着舒赫,脸上的表情凝重的不能再凝重,那深沉的眼眸里透着尽是浓浓的无奈。
舒赫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皇后说的句句在理。
又有谁能相信,太子妃为了陷害于鸢儿,能将自己逼至于此地?唉!皇后一声轻叹,对着舒赫一脸无奈的说道:如今之计出只好先委屈了鸢儿了。
不过兄长放心,鸢儿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对她的用心自是比太子妃多一份的。
先安抚了太子妃与宁国公那边再说。
等本宫与太子查到了其他的证据后,再另行决议,兄长觉的如此可行吗?皇后很是难得的用着商量的语气对着舒赫说道。
南宫佑亦是宽慰着舒赫:舅父放心,就算委屈鸢儿,也只是暂时的。
本宫与鸢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本宫对鸢儿的心意舅父也是知道的。
又岂能是百里飘絮能相比的。
现在百里飘絮也不能再孕,这个太子妃之位,迟早都会是鸢儿的。
只是现下只能先委屈了鸢儿了,本宫答应舅父,日后一定加倍的疼爱鸢儿,将今日欠她的加倍的还给她。
舅父,你说呢?皇后附和赞同道:佑儿所言也正是本宫之意,兄长尽管放心。
舒赫冷冷的直视着皇后与太子,冷声道:那么皇后与太子打算如何处置鸢儿?趁着鸢儿此会受了刺激,本宫暂时以她受不了刺激暂时失心疯为由将她安置于本宫的祈宁宫,在病情未好之前不得出祈宁宫。
如此,也算是本宫对她的一种保护,兄长觉着呢?皇后浅笑的看着舒赫问道。
舒赫无奈之下也只能点头,如此那劳烦皇后娘娘多费心了。
皇后抿唇一笑:兄长这说的是哪的话,都是自家人,鸢儿又是本宫的亲侄女,本宫哪能亏了她。
只是,太子可还需要兄长继续扶持。
本宫在此应下兄下,他日太子登基之时,便是鸢儿凤袍加身之际。
如此兄长可谓是集国舅,国丈与相爷为一身了。
这可是连当年夏家都不曾有过的荣誉,如此我们舒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皇后尽情的说着诱惑力十足的话语。
舒赫的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似乎也在想着有朝一日真如皇后所言集国舅,国丈与相爷于一身时的那份荣耀。
当年的夏家可谓是光芒四溢,可是却也不曾如此的耀眼过,且到最后却是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而且还是他亲自带人抄斩的夏家。
只是,舒赫却忘记了一件事,夏家之所以会落的如此下场,那便就是功高盖主。
若是有一天,他舒赫,他舒家的光环盖过了南宫佑,如南宫佑者又岂会容得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沉沉的闷吸一口气,对着皇后与太子道:唯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皇后请放心,臣既然是太子殿下的舅父,自是不管任何时候都会站在太子殿下的一边。
臣不打扰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很行告退。
舅父,本宫送你。
南宫佑对着舒赫做了个请的手势后,没有半点太子架子的对着他说道。
舒赫摆了摆手,皇后娘娘有伤在身,太子殿下还是照顾着皇后娘娘吧。
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不解的看着皇后问,皇后这伤是……?皇后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臻妃,卿九九,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这笔帐,本宫一定会加倍的要回来!卿九九?南宫佑与舒赫异口同声,用着茫然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母后,可是靳破天所为?皇后摇头:靳破天他还没这个胆量!本宫本是想着将卿九九软禁于祈宁宫内牵制于靳破天,好让他与南宫樾产生隔阂的,却是不想臻妃那贱人竟是敢与本宫作对,当着本宫的面伤了本宫不说,还将卿九九给带走了。
这口恶气本宫实难咽下!皇后自是不会将自己对百里青鹤的那份感情就这么当着舒赫与南宫佑的面说了出来的。
就算南宫佑是她的儿子,高傲如皇后者,又岂会让自己有一丁点的把柄落于他人手中,就算这个人是她的儿子也不行。
更何况,现在还有舒赫在场。
臻妃,你好大的胆,竟然也对本宫母后下手!本宫一定让你不得好死!南宫佑咬牙切齿的怒道。
舒赫没有出声,只是用着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一眼皇后,然后又是对着皇后与南宫佑一个鞠身作揖:微臣告退。
转身之际再次用着满腹狐疑的眼神望一眼皇后,这才离开。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回安陵王府的路上。
南宫楀与百里飘雪坐于马车内。
南宫楀本来是自己骑马来早朝的,自然也是骑马回安陵王府的。
却是在下朝之际,听到东宫的太监传报南宫佑,说是百里飘雪被舒紫鸢推小产了。
在听到百里飘絮小产那一瞬间,南宫楀的心里划过一抹很多复杂的情愫,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更是说不清楚那一抹复杂的情愫到底都渗杂了哪些情愫,总之就是觉的酸甜苦辣咸好像什么都混杂到了一块。
然而,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南宫楀很快的便是将那一抹情愫给挥之于脑后。
赫令自己这辈子都不再去想关于百里飘絮的任何事情。
母妃说的对,那样的一个女人何以值得他放于心上?他应该好好的珍惜眼前的女人才的。
尽管他对百里飘雪没有任何感情,尽管他娶她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她。
但是却不可否认,这段日子来,她对他却是真心的付出了。
就连母妃都接受了她,尽夸着她的好。
他也知道,百里飘雪是一个好女人,尽管她一开始也知道他的用意,却是在嫁他之后从来不曾提及过此事。
全心全意的为着他好。
却是不想与百里飘雪在出宫的长廊上遇了个正着。
一问之下才知竟是皇后宣她进宫,南宫楀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冷沉。
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让人去备了一辆马车,然后两人一道回府。
王爷放心,妾身无碍,孩子也无碍。
马车上,百里飘雪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南宫楀说道。
自出宫上马车后,他便一言不发,只是就这么阴沉着一张脸,似是看起来十分的沉重。
应是在担心于她吧。
百里飘雪心里如是想道。
其实这段日子来,她又何偿不能感觉出来,尽管他对她万般的好,可是却没有将那一份心用在她的身上。
尽管如此,她却甘之如饴。
女人,其实真的是很容易满足的。
特别是当她真心的爱上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时候。
不管你是不是爱上她,她都愿意倾她所有的一切为你着想,为你好。
百里飘雪便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不求回报的对着南宫楀好,尽管他的心里不曾有她,但是只要他对她好,有这一点便是足够。
见着他依旧还是没有出声,且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凝重,甚至于那眉头都已经锁成了一个川字。
于是,百里飘雪状着胆子,伸手拉过他在大掌,将它复于自己的小腹处,让他感觉着肚子的孩子。
虽然孩子不过才两个月不过,完全感觉不出来。
但是,她却是真的心的为他好,不想一直看着他这般的愁眉深锁。
她那复于他手背上的手微微的有些凉,但是她的脸上却是扬着暧暧的如娇阳一般的微笑。
南宫楀在抬眸对视上她那弯弯的双眸,在看到她脸上那浅浅的微笑时,心中不禁的划过一抹暧暧的暧流,好似朝阳照耀着他的心房一般。
特别是他的手此刻正复在她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他的孩子。
她依旧笑如暧阳一般的凝视着他,冰凉的小手依旧紧紧的复着他的手背,嫣然一笑,缓缓而道:王爷有何心事?不防一说,看飘雪是否能帮上一二?他复手将她那冰凉的双手包握于他的大掌内,温热的暧流就那么通过掌心传递于她的全身,使得百里飘雪瞬间的觉的自己便是最幸福的女子。
只要有他有身边,那她便是无比的满足与安心。
皇后宣你进宫所谓何事?南宫楀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略显暗淡的双眸脉视着她,轻声问道。
如此温柔又浅脉的眼神,是百里飘雪不曾感受过的。
尽管每一次,他看着她的眼神都是那般的温柔,但是如此刻这般温柔中带着脉脉还又不失关心的眼神,却是第一次。
这让百里飘雪欢心喜悦之际,再一次沉浸于他的温柔中不可自拔。
对着他柔情似水般的盈然一笑:为了父皇留给母妃的手谕。
以实以答。
手谕?南宫楀微怔,双眸微沉,眉头亦是浅浅的一拧,她如何得知父皇给母妃留了手谕一事?百里飘雪摇头,妾身也不知。
不过妾身一口咬定母妃什么也没有留下。
南宫楀冷笑,她要是这么好对付,你说没有就没有,也就不是她皇后了。
百里飘雪脸上的笑容浅浅的敛去,换上一脸的沉重,凝视着他道:是!王爷说的正是。
她确实不相信妾身所言,正欲对妾身不客气之时,却是东宫那边来报说是太子妃被舒侧妃推倒小产。
这才顾不得妾身,便是急急的朝着东宫而去。
听此,南宫楀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好半晌的,南宫楀才沉声道:以后,不管什么时候,若是皇后宣你进宫,都必须有本王陪着你才可在进宫,绝不可以独自一人进宫,知道吗?百里飘雪凝眸望着他,美眸中泛起一起浅浅的涟漪。
他竟是如此的在意她,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就算他的心里曾经有过别的女人,但是此刻,她却能在他的眼眸如果清晰的看到自己。
就算他的心里没有她,但是至少他的眼里是有她的,而且只有她一个。
她不想去探求那个曾经在他心里的女人是谁,至少她可以肯定一点的便是,他正在将那个人的影子慢慢来的驱逐出他的心里。
如此便已足够。
只要她真心的对待他,好好的守住这一份情,她一定可以驻进他的心里。
温热的眼泪就那么盈盈的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而下,对着他扬起一抹满心欢喜又心满意足的微笑,点头:飘雪谢过王爷厚爱。
南宫楀先是微微的一怔,竟是没想到她如此容易满足。
不过一个小小的关心,便是可以让她开心的流下眼泪。
她与百里飘絮真的是不一样的。
指腹轻轻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渍,轻轻拥她入怀,下巴轻轻的搁于她的头顶,柔声道:本王说过,一定会对你好。
本王说到做到。
百里飘雪伸手环抱上他的腰际,小鸟依人般的偎在他的怀里,倾听着他的心声,感受着他的心跳,点头,浅声细语的说道:飘雪从来不曾怀疑过王爷对我的心。
从嫁给王爷的那一天,飘雪便是下定决定,这一辈子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会守在王爷的身边。
不管王爷做任何的事情,飘雪都会全力的支持着你。
就算是陪上了我的性命,我也不后悔。
默默的在心里加上这么一句话,能嫁于你为妻,飘雪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南宫楀没有说话,只是就那么抱着她。
马车依旧平稳的驶在路上,转入安陵王府的大门,将两人的心拉近了一些,也让百里飘雪微微的驻进了南宫楀的心间。
有付出总是会有收获的。
……安逸王府暧暧的娇阳高挂。
后院凉亭内,舒清鸾正与卿九九很是惬意的对弈着。
南宫樾与靳破天正在书房内商谈着男人们应该做的大事,是以舒清鸾便是拉着卿九九对弈一盘。
自从上次在相府对弃过后,两人便是再没有机会对弈。
今儿阳光明媚,艳阳高照,晒着暧暧的阳光,一边饮着初雨泡的顶级碧螺春,一边与卿九九对弈,倒也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桌上摆着棋盘,另一边摆着不少的点心与茶果。
舒清鸾与卿九九面对面的坐着,初雨,如意各自站于一旁,就连伤势未全愈的知情,此刻也是坐在舒清鸾让人特地为她准备的软椅上,一边晒着阳光,一边感觉着这抹惬意的气氛。
九九,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我真是过意不去。
舒清鸾略带着浅浅的自责与内疚对着卿九九说道。
卿九九浅笑,我这不是都挺好的吗?又没缺胳膊少腿的,何来委屈一说?再说了,受罪的可是皇后。
舒清鸾抿唇一笑,这世伯也是够狠的,就那么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折断了她的俩手?那可是皇后!就不怕皇后找他算帐啊。
这不臻妃娘娘及时出现了吗?卿九九一想起昨儿夜里臻妃那一股由内而外焕发出来的傲气,楞是将高高在上的皇后也给压的死死的,不禁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清鸾可是没见着娘娘那一股傲气,若不然,你也一定会拍手唤好的。
舒清鸾满满得意的一笑:我不用亲眼所见,也能想像了。
我们家的人又岂会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呢?不过,倒是没想到世伯竟然与皇后认识。
不过倒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世伯认直舒赫,皇后是舒家的女儿,认识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下次见着世伯,得好好的拷问他们番。
语气中略带着浅浅的娱戏之意,浑然不知百里青鹤那一头银发的事情。
若是知道,又或者让她亲眼所见的话,她也一定会如卿九九那般的心疼于百里青鹤的。
百里青鹤虽不是她的父亲,可是她却更能在百里青鹤的身上感受到那一份出自于真心的父爱。
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也是百里青鹤与舒赫之间的区别。
百里青鹤爱着沈兰心,所以就算她是舒赫的女儿,他也同样给她一份发自于真心的父爱。
只因为她是他最爱女人沈兰心的女儿。
可是舒赫呢?这个她的亲身父亲,又都对她做了什么?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会选择舒赫,而是选择百里青鹤为她的父亲。
不过,现在之于她来说,生父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卿九九之所以不将百里青鹤那一头黑发变银丝的事情告诉舒清鸾,是因为她与靳破天都知道,就他们俩对师傅的了解,师傅也不会将这事告之于舒清鸾,不愿意让她担心于他。
是以,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致选择不将此事告诉之于舒清鸾。
卿九九浅然一笑,对着舒清鸾说道:师傅暂时应该都不会回来。
舒清鸾落下一子,眼眸弯弯的望着卿九九,不急!你与靳大人成亲之日,他总是会回来的。
一听到成亲这俩字,卿九九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红晕,略有些羞涩的对着舒清鸾说道:没有的事情。
舒清鸾抿唇坏坏的一笑,眸眸弯弯的盯视着垂头羞涩中的卿九九:没有吗?我还和王爷在说,若不然就请母妃替你们作主,让你们尽快的成婚。
看来,这可是我多虑了呢。
小姐,九姑娘这是在说着反话呢。
初雨很是配合着舒清鸾的坏笑,毫不给面子的直接就这么戳破了卿九九的反话,你看,九姑娘这脸可红了呢。
这明明就是很愿意的表现呢。
听着初雨这话,如画和知情对视一眼,掩唇轻笑中。
经着初雨这般一说,卿九九脸上的红晕更大了,也是更红了。
抬眸对着初雨恨恨的说道:初雨,再说,我可就拿银针封了你的嘴,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开口出声。
哎呀,小姐,九姑娘这是要杀人灭口呢!初雨故作一脸害怕的往舒清鸾身后躲去,小姐,你可得救奴婢的,不可以看着奴婢被九姑娘灭口。
不然,谁来侍侯小姐?初雨,你放心吧。
我和如画一定会帮你好好的服侍着王妃的。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的。
虽然我现在暂时还不能服侍王妃,不过还有如画和写意。
知情也好似来了兴致一般的,对着初雨略显有些落吉井下石一般的说道。
如画亦是跟着点头,大有一副冷眼旁观的说道:嗯,知情说的没错。
有我们在,初雨,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能被九姑娘灭口,也算是你的一份荣幸了。
啊!初雨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知情和如画,然后就好似瘪了气一般的戚戚蔫的转眸向舒清鸾,小姐,你不会看着奴婢见死不救的哦?舒清鸾好整以暇的揣看着初雨好一会,然后凉凉的说了一句:初雨,咱得顺从民意。
谁让你不得民心呢?啊!小姐,你太坏了!奴婢去臻妃娘娘面前告你!哼!初雨很有骨气的鼻妃哼气。
见着初雨这样子,四人抿唇浅笑。
很难得的在这段压力十足的日子里轻松了一翻。
写意见过王妃,见过九姑娘。
写意急冲冲的朝着这边走来,对着舒清鸾与卿九九鞠身行礼,然后继续说道,如王妃所料,东宫那边内讧了。
舒清鸾抿唇淡然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是吗?娘亲的忌日也快到了,也该是时候送份礼物给娘亲了。
浅笑过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我那曲姨娘也该差不多生产了,嗯,这么久未曾回相府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回去看看祖母,一尽孙女孝心。
初雨,打点下,我们回相府省亲。
是,小姐!初雨应声。
152 欠我的慢慢还回来152相府正午时分,舒赫却是还未下朝回府。
文源阁老太太让人在院中摆了一张躺椅,此刻正躺于那躺椅上晒着暧暧的太阳小憩着。
陈嬷嬷则是在一旁侍侯着。
相爷还没下朝吗?闭目小憩中的老太太缓缓的睁开双眸,轻轻的摇晃躺椅,看着陈嬷嬷轻声问道。
陈嬷嬷点了点头:回老夫人,相爷是还没回府。
老太太微微的拧了下眉头:怎么今儿事这么多?这都正午了还未下朝?曲姨娘那边怎么样?稳婆可有都打点好了?曲宛若的肚子已经近九个月了,那肚尖是顶尖顶尖的,不用太医大夫说,就那肚尖也定是个大胖小子。
一想着,再过一个月,自己便是可以抱孙子了,老太太便是乐的弯了眼眸。
陈嬷嬷再点头,笑意盈盈的回道:回老夫人,都打点稳当了。
请好最好的稳婆,曲姨娘那边一切都好,赵嬷嬷这段日子来都在曲宛姨娘那边照应着。
一切都好,大夫一日两次的给赤曲姨娘把脉,小少爷一切安好。
老夫人就等着一个月后抱孙子呢!老太太抿唇浅笑:这回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陈嬷嬷微笑着点头,然后脸色微微的一沉,一脸略显为难的看着老太太,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事?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太太看一眼陈嬷嬷,晃了晃自己的躺椅,一脸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陈嬷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微微的弯了弯身,在老太太的身边蹲下,轻声的说道:老夫人,这几日后就是……夫人和大少爷的忌日了。
今年还是往年一样吗?晃着躺椅的老太太脸色一沉,更是止住那微晃的躺椅,沉视着陈嬷嬷:不用了!那日,你去兰心院烧些冥宝和纸钱给他们娘俩就行了。
人也都不在了,总不能老是惦记着他们,却是不顾还在的人。
陈嬷嬷点头:奴婢知道了。
孙女见过祖母!陈嬷嬷的话才刚说完,身后便是传来了一道盈然的声音,祖母身子可安好?老太太与陈嬷嬷同时微微一怔。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从躺椅上坐起,便是见着舒清鸾已经笑意盈盈利迈步至她面前,然后十分有礼的朝着她行鞠身行礼。
奴婢见过安逸王妃。
陈嬷嬷赶紧朝着舒清鸾行礼。
奴婢见过老夫人。
初雨朝着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赶紧一个直身从躺椅上坐下,脸上扬起一抹略显有些不自在的浅笑,对着舒清鸾说道:鸾儿来了?怎么也不让人事先通报一声?祖母也好去门口迎迎你。
舒清鸾淡淡的一笑:孙女出嫁也有些日子了,也不曾回府来探望祖母,祖母可有责怪孙女?老太太很是慈爱的伸手握住她的双眸,疼的说道:怎么会呢?祖母也知鸾儿身为安逸王妃,这该忙的事情多着。
嫁出去的女儿,又哪能时刻记着娘家呢?那得以自已的夫家为天为地的。
舒清鸾扬唇嫣然一笑:祖母所言极是。
抬眸四下环视了一圈,怎么没见父亲?是在曲姨娘那吗?然后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般的说道,祖母,曲姨娘这也该差不多到了生产的日子了吧?老太太的脸色微微的一沉,又显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是该差不多了。
初雨,将送给祖母的礼物给陈嬷嬷。
舒清鸾笑意盈盈的对着写意说道。
是,王妃。
初雨应声,将手中的锦盒递于陈嬷嬷面前。
你这孩子,回来看望祖,怎么还尽是破费?老太太乐呵呵的对着舒清鸾浅嗔,只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去的。
布满皱纹的双眸朝着写意与初雨的身后望了一眼,然后轻声的问着舒清鸾,王爷没陪你一道回来吗?舒清鸾浅笑摇头:王爷才刚回府,有好些事情要处理。
所以没得空陪孙女一道回来看望祖母,还请祖母谅解。
不过王爷有让孙女代他向您老人家问好的。
老太太浅笑点头:王爷政事繁忙,祖母自是能理解的。
相府门口相爷,大小姐回来了。
舒赫刚一下轿,便是见着管家急急的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说道。
大小姐?舒赫眉头微微一拧,双眸直视着管家。
管家点头,一脸正色道:是的,大小姐,安逸王妃。
刚到一会,正在老夫人的文源阁。
安逸王爷可在一道陪同前来?舒赫拧眉问着管家。
管家摇头:没有,就带着两个丫环。
舒赫朝着管家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管家朝着他一作揖鞠身后退下。
舒赫迈步朝着文源阁的而去。
舒清鸾在这个时候回府,定是不安好心的。
莫不成,宫里的事情她知道了?如是一想,那迈着步子的双腿更是加快了速度,疾步朝着文源阁而去。
绛绫阁曲宛若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在夏兰的挽扶下,正在院中踱着步子。
暧暧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给她一种懒懒的感觉,却又不失柔和。
自舒清鸾出嫁后,曲宛若的日子似乎一下平静了很多。
每天就是呆在自己的绛绫阁安胎养身,也不用去文源阁向老太太请安。
就连季姨娘与云姨娘也很少在她的绛绫阁出现。
自然,她的绛绫阁来的最多的那便是舒赫。
此刻,也是过正午时分,却是未见着舒赫前来。
这段日子来,他虽然不怎么夜宿于她的绛绫阁,可是却也是每日下朝后先来她的绛绫阁一趟。
可是今日,到此刻却是未见着他的身影。
曲宛若似是在些着急,又有些担心,心里隐隐的略带着淡淡的不安。
她这段日子来虽说几乎是寸步不离自己的绛绫阁,可是外面发生了哪些大事,她也略还是有些耳闻的。
太子回宫,被刺,南宫樾被关入大牢,皇上并没有随太子一道回宫。
这些事情,她大致的也是知道个七八分。
初听南宫樾被关入大牢那时,曲宛若别提有多兴奋了。
最好是连舒清鸾也一道给关入了大牢,就算不是处斩,那也定个流放,这辈子都不能再回京。
夏兰,相爷还未回府吗?曲宛若一手支在自己的腰侧,一手托着自己的肚子,略显有些吃力的踱着步,问着扶着她的夏兰。
夏兰点头,回夫人,是的。
曲宛若拧了拧眉,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都这会了还没回府?难道是宫里有事发生了?夏兰正欲出声,但是听到曲锭若说道:扶我进屋吧。
你去打听打听,可是宫里二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夫人!夏兰应声,扶着曲宛若朝着屋子走去。
夫人,您先歇会,奴婢去唤赵嬷嬷过来,再去打听。
夏兰扶着曲宛若在软榻上坐下,一脸恭敬的说道。
曲宛若点头,夏兰转身出了屋子。
只是还未出屋门,便是被人给一掌击晕了。
曲姨娘,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
我想我应该会比你的婢女打听到的更多。
阴沉的声音在曲宛若的耳边响起。
曲宛若一个转身,便是见着一陌生的女子站于她面前,你是什么人!曲宛若大喝,来……如果不想我剖开你的肚子,你大可以喊一下试试!人字还没出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那么不轻不重的顶在了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尖上,然后更是将那匕首尖那么就在她的肚尖上来回的划动了向下,甚至将那外衣给划破了一道口子。
你……别乱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见着那明晃晃的匕首,曲宛若不敢乱动了,一脸惊慌害怕的望着站于她面前的陌生女子,双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她的声音微有些颤,眼神更是充满了害怕之色。
我想干什么?我是什么人?念恩冷笑,阴森凌戾的双眸如鬼魅般的直神着曲宛若,拿在手里的匕首继续在她那尖尖的肚子上比划了几下,怎么,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吗?你说如果我这一刀剖开你的肚子,你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不要!你……别乱来!曲宛若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双手更是将自己的肚子护的紧了,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曲姨娘!特地加重了曲姨娘这三个字,脸上依旧扬着一抹阴森森的冷笑,对了,忘记了告诉你一件事了,你的女儿,也就是太子侧妃,今儿将身怀有孕的太子妃给推下了台阶。
太子妃小产了,你的女儿好像也疯了,而且还被皇后娘娘给软禁到了冷宫,令其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而且这事还是相爷亲口同意的。
不过,宁国公可没打算就这么完了。
你让你的婢女去打听的是不是也就是这件事?曲宛若的身子微微的一颤,故作一脸镇定的朝着念恩说道:不可能!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不相信吗?念恩依旧笑的一脸森冷,阴鸷的双眸微眯,一眨不眨的盯视着曲宛若,舒赫已经下朝了,此刻正去了文源阁,不如你去问问?啪肚尘上的一粒盘扣被那闪亮的匕首挑掉,掉落在地,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曲宛若一脸胆战心惊的看着念恩,脸色一片苍白,甚至连嘴唇都有些青的发紫。
然后只见念恩鬼魅的扬唇一笑,匕首在曲宛若的脸颊上轻轻的一比划:曲姨娘,晚上再来找你。
如果害怕记得叫舒赫陪着你。
说完,曲宛若只觉的她的眼前一个快速的身影闪过,人已经消失在她面前。
屋内除了她自己之外,再无他人。
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如果不是肚尖上的那粒盘扣的掉落,就连她自己也觉的根本就没有人出现在于她面前。
来……来人……曲宛若只觉的两眼一黑,用着很是虚弱的声音叫唤着,然后就那么软绵绵的倒在了软榻上。
曲宛若睁开眼睛的时候,夏兰正站在她的身边。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见着她睁眸醒来,夏兰一脸担忧的问道,您一直不断的喊着来人,来人的。
到底怎么了?夏兰,你打听到了什么没有?曲宛若一下坐起,急急的问着夏兰,二小姐是否真的出事了?夏兰有些茫然的看着曲宛若,讷讷的说道:夫人,奴婢还没来得及出去问。
刚走至外屋,便是听到夫人唤来人,奴婢就折回来了。
然后就看到夫人躺在床上,嘴里不断的轻念着‘来人,来人’的,奴婢也叫不醒您。
赵嬷嬷已经去请大夫了,夫人,您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还没出屋?曲宛若沉视着夏兰。
夏兰点头,奴婢刚走到那门帘处,就听到夫人的声音了,然后就折回来了。
那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夏兰木楞楞的摇头:没有,除了夫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啊。
相爷呢?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
大夫,这边请。
屋外传来赵嬷嬷的声音,您赶紧给看看,我们曲姨娘这肚子的孩子。
这怎么就说晕就晕了呢?矣?曲姨娘,你醒了?赵嬷嬷刚领着大夫进屋,便是看到已经舒配过来的曲宛若,微微的一怔,然后对着大夫道,大夫,那也还是帮曲姨娘把把脉,安全起见。
这肚子的孩子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老夫人也指着望抱孙子呢!一口一个的那提到的尽是肚子里的孩子,对于曲宛若,那似乎半点都不关心。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呢?赵嬷嬷这边刚领着大夫前脚走进曲宛若的屋子,后面便是传来了老太太火急火燎般的声音,大夫,怎么样?我孙子没什么大碍吧?老夫人,老夫这也是才刚到,还没来得及给姨娘把脉。
大夫转身对着老太太说道,然后在见着身后的舒赫时,赶紧一个作揖行礼,老夫见过相爷。
舒赫一个摆手,赶紧先号脉,孩子千万不可以有事。
曲宛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舒赫,怎么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说老太太与赵嬷嬷一心只念着她肚子的孩子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话,那么此刻舒赫嘴里同样只是关心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半点没有提到她,却是重重的伤到了她的心。
然后却是在看到舒赫身后的舒清鸾时,以及舒清鸾脸上扬起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时,曲宛若只觉的整个身子猛的那么一僵,就好似看到了鬼魅一般的直直的盯着舒赫身后的舒清鸾,手指微颤的指着舒清鸾: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姨娘,本妃回府探望祖母,正与父亲祖母聊着妹妹呢,这不就听到下人来传,说姨娘晕倒了。
便是与祖母,父亲一道前过探望姨娘了。
若是姨娘不想见到本妃,本妃这便回了,不打扰到姨娘的休息。
舒清鸾对着曲宛若一脸笑意盈盈的说道,然后一个转身,对着老太太一鞠身,祖母,既然曲姨娘不想见到孙女,那孙女也就告辞了。
免的坏了姨娘的心情,动了胎气,那可就不好了。
这可是祖母与父亲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的男丁,不千万不能有什么差错的。
如果像我那可怜的弟弟一样,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祖母与父亲,便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
那可就不好了。
那不止曲姨娘成了舒家的罪人,鸾儿也就成了舒家的罪人了。
若真要是这般的话,娘亲也会责怪于鸾儿的。
哦,对了,没几日后可就是娘亲的忌日了,若是母祖觉的这个时候不宜让人去祭拜娘亲的话,也没有关系的。
鸾儿会去娘亲的坟前表孝的,自然活着的人要比死去的人更重人。
姨娘,你好好的养着身子,眼见着这就在临盆了,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若是运气好的话,指不定娘亲还能投胎到你的肚子里来呢。
你……你……你……曲宛若一听到沈兰心要投胎到她的肚子里来,一口气没提过来,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晕了过去。
安逸王妃!见着曲宛若晕死过去,舒赫一个大怒,凌视着舒清鸾,冷冷的斥道:我相府容受不起你的好意,请回吧!老太太亦是有些不悦的怒视着舒清鸾,她这摆明了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摆着了就是要让曲宛若受这份气。
若只是为了让曲宛若受气,她管不着,也不愿意管。
她们俩爱怎么样怎么样去。
但是现在,曲宛若这肚子里有她舒家的长孙,如此便不行。
安逸王妃如果真心前不探望老身,老身很乐意。
但是,如果安逸王妃是另有目的,那么安逸王妃还是请回吧!老太太亦是对着舒清鸾很不客气的下着逐令。
对于老太太与舒赫那不悦的态度以及怒斥她的声音,舒清鸾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只是不以为意的抿唇一笑。
弯弯的眼眸盈然的瞟一眼晕倒过去大夫正在诊脉的曲宛若,然后视线停在了老太太与舒赫中间的那空隙上,不以为意的说道:祖母,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
孙女来探望祖母自然是全心全意且是出自真心的。
何来祖母所谓的另有目的?若是祖母不喜孙女在您面前提及娘亲与弟弟,孙女自当记下,从今往后决不在曲姨娘面前提及亲娘与弟弟。
谁让弟弟没这个福份成了舒家的长子嫡孙呢?又谁让娘亲没有曲姨娘这般的有福份得到父亲的疼爱与怜惜呢!父亲,您说呢?本妃说的可是有错?似笑非笑,毫不偎惧的直视着舒赫,那看着他的眼眸里透着一抹十分明显的恨意,没有半点的掩饰。
舒赫恍然大悟般的轻声一笑:敢情安逸王妃今儿来我这相府,是来翻旧帐了?旧帐?舒清鸾依旧似笑非笑的直视着舒赫,那么父亲可有旧帐让本妃翻呢?啪!舒赫勃然大怒拍桌而起,凌厉的双眸直视着舒清鸾,舒清鸾,本相告诉你。
别以为成了安逸王妃就把自己捧的多高了!若是再敢在本相面前如此放肆,信不信本相一掌劈了你!是吗?那相爷这掌可以劈准了!可千万别给劈偏了!本王看着呢!阴沉冷厉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随即便是见着一袭冰蓝色锦服的南宫樾迈步朝着这边走来,深邃的双眸如一潭死寂的潭水似的沉视着舒赫。
老身见过安逸王爷。
老太太对着南宫樾行礼。
舒老夫人是否没听到相爷的话?南宫樾似笑非笑的凌视着老太太,本王不过区区一个废太子,又岂敢劳动皇后娘娘生母,太子殿下的外祖母向本王行礼呢?本王受之不起!边说边搂着舒清鸾往舒赫面前一站,凌厉如猎豹般的双眸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直视着舒赫,相爷,本王的王妃现在就站在你面前,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劈了本王的王妃!舒赫一脸猪肝色的看着南宫樾与舒清鸾。
然,二人却是十分有默契的朝着他扬起一抹十足挑衅的浅笑,王爷,怎么来了?南宫樾似笑非笑的凌视着舒赫,沉声道:本王不该来吗?若是再晚来片刻,是否就得给王妃收尸了?相爷,本王倒是没看出来,原来相爷竟还存着这份心思!舒赫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南宫樾一作揖:下官不敢!不敢?南宫樾冷冷的重复着这俩字,扬起一抹阴阴森森的冷笑,相爷,本王今天也把话给撩下了,这个太子之位,本王还真就铁了心要重新坐上去了。
本王的王妃,你大可以碰一下试试看,本王一定会让你舒家比当年的夏家还有惨!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舒清鸾拨开南宫樾那环在她腰际的手,冷冷的射一眼舒赫与老太太,朝着那躺在床上的曲宛若一步一步的走去。
舒赫与老太太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过去,却楞是不敢出声或者出言阻止。
附身在曲宛若的耳边用着不轻不重的声音说道:曲姨娘,别装了!你的心脏承受能力有多强,我们谁都知道的。
你就好似那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又岂会这般容易被我三言两语的一说就晕了呢?不过没关系,晕了就晕了。
反正我现在说的话你也能听到的。
做了这么多坏事,走了那么多夜路,现在也该是你得报应的时候了。
你的临盆时间与我娘亲和弟弟的忌日可近了,我娘在天上看着呢。
你说是不是?你女儿已经开始了,下一个也该轮到你了!行了,也不打扰你装晕了!说完,直身,朝着舒赫与老太太再露出一抹意犹未尽的森笑,走至南宫樾身边,王爷,打扰人家养胎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我们也该回府了。
既然这个相爷与老夫人都不欢迎本妃回府省亲,那以后也就便省事了。
说完,冷冷的瞥视一眼,朝着南宫樾走去。
在经过舒赫身边之际,微微的顿了顿脚,轻声说道,父亲,我说过,你说过,你们欠我和我娘的我都会让你一一的还回来的。
现在才不过刚刚开始,我娘和弟弟的两条命,绝对不会就这么白白的没的。
我会让你们一命还一命的还回来!等着吧!说完,头也不回的与南宫樾一起迈步离开。
南宫樾在离开之际,也不忘对着舒赫的耳际扔下一句话:本王向来说到做到,相爷最好记好了!夏家的一百二十六条命,本王同样也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别以为父皇没有回宫,这个天下就是他南宫佑说了算!本王等着看他自掘坟墓!初雨见状,就连那鞠躬身行礼也就直接省略了,快步追上南宫樾与舒清鸾的脚步,嘴里轻唤着:王爷,小姐,等等奴婢。
气的舒赫的脸色一阵青红皂白的相互交替,气的舒老太太差那么一点背了过去。
此刻,最难做的便是为曲宛若诊脉的大夫了。
如安逸王妃所言,相爷这姨娘啊根本就没有晕倒,只不过是装晕而已。
大夫轻哎一口气,起身站起。
大夫,姨娘怎么样?夏兰一脸担忧的问道。
闻声老太太与舒赫亦是一个箭步上前。
老太太问:秦大夫,孩子怎么样?舒赫本也想问孩子怎么样,见着老太太问了,也就没再问了,而是眉头紧拧的看着大夫。
大夫转身朝着走出几步,一脸沉色的说道:老夫人,相爷放心吧,孩子很好,姨娘也无碍。
不过这眼瞅着姨娘即将临盆,这稳婆可是得事先安排好了。
老夫开一副凝神的方子,让人去抓药吧。
秦大夫,她……老太太看着秦大夫那一脸不慌不乱的表情,再者刚才舒清鸾刚才在曲宛若耳边说的那些个不轻不重的话,倒也是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
是以,突然之间也就想到了什么。
手指一指那床上的曲宛若,问着秦大夫。
秦大夫浅笑头点了点头,也算是回答了老太太的问话了。
见着秦大夫点头,老太太的脸色一沉,愤愤然的一瞪那依旧还在床上装晕的曲宛若,对着陈嬷嬷道:陈嬷嬷,回吧。
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陈嬷嬷自是心领神会。
对着舒赫侧了侧身,上前扶起老太太,便是一起离开了。
这个曲姨娘啊,真是什么时候都要整出点事情来啊。
若非她来这么一出,老夫人与相爷用得着在这里受安逸王爷与安逸王妃刚才的那一通气啊?真是一天不闹,上房揭瓦啊!看着吧,等她这肚子里的小少爷出生了,老太太不得好好一番收拾了她才怪!真以为自己怀了个长孙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和以前的夫人,真是没的法子比!舒赫对着夏兰和赵嬷嬷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也出去。
大夫,老奴随您去抓药吧。
赵嬷嬷对着秦大夫一鞠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夏兰亦是朝着秦大夫一鞠身,随后与秦大夫与赵嬷嬷一道出了屋子,然后将屋门给关上。
屋内,仅剩曲宛若与舒赫二人。
行了,别再继续装了!已经没人了,睁开你的眼睛!舒赫对着床上依旧还装着晕的曲宛若沉声道,语气略显的有些不悦,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浅浅的微怒的。
何时,他堂堂宰相却是在外人与下人前如此出丑过,竟是被南宫樾与舒清鸾两人说的一句话都回不了。
简直就跟个孙子没什么两样。
再加之今儿在宫里,舒紫鸢的事,更是让他那一股怒火莫名的无处出去。
是以,此刻也就直接的朝着曲宛若给撒了出来。
曲宛若似乎并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还想再装是不是!见此,舒赫彻底的怒了,直接就一脚将脚边的一凳子给踢翻,在外人面前装,在本相面前还要继续装!曲宛若,若是有本事,你就给本相别睁开你的眼睛!赫……曲宛若终于戚戚弱弱,巍巍颤颤的睁开了双眸,用着极尽虚弱的样子,撑身坐起,一脸胆战心惊的望着舒赫,双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只要她一松手,肚子里的孩子会就离她而去一般。
舍得睁开眼睛了?舒赫冷冷的厉视着她。
鸢儿是不是出事了?曲宛若略有些心虚的看着舒赫,小心翼翼的问道。
舒赫怒视着她,外面的事,你能不能别管!你能不能安安份份的养着你的胎,安安心心的给本相生个儿子?十二年前,一个儿子已经因为被你弄没了,五个月前,绮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被弄没了。
三个月前,还是因为你,本相亲手打掉了又一个儿子!你是不是想弄的我断子绝孙,你才心满意足?你看看你,都教出了个什么女儿!没这个本事,就别给我逞那个能!这下好了,太子妃没害着,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不说,还连累了本相!下次要是再让本相知道你再耍这个把戏,别以为本相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冷冷的瞪一眼曲宛若,一个怒然的转身,甩袖离开。
赫,你别离开。
你留下陪我,我怕……曲宛若竭声的喊着舒赫,可惜舒赫半点没有要止步留下的意思。
153 曲宛若产女153安逸王府南宫樾与舒清鸾刚回府,写意也回来了。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写意对着两人行礼。
舒清鸾抿唇浅笑:写意,做的不错。
写意直身,一脸沉色的看着舒清鸾:回王妃,写意晚了一步,有人先写意一步去了绛绫阁。
舒清鸾浅浅的一拧眉,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写意:你说,有人先你一步去了曲宛若的绛绫阁?写意点头,是一个女子,并没有遮脸,很面生。
但是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冲着曲宛若的,暂时看来不像是敌,但至于是不是友,写意不好说。
然后将在曲宛若绛绫阁见到的一幕,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没有半点遗漏。
听着写意这话,舒清鸾那微拧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猜测着这女子到底是谁?好半晌的这才对着写意道:写意,这事交给你去办了。
写意点头,王妃放心,奴婢定不让王爷与王妃失望。
奴婢现在就去。
说完,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一鞠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王爷,小姐,晚膳想吃什么?奴婢现在去准备。
初雨对着二人说道。
舒清鸾抬眸看一眼那微微有些西斜的太阳,对着初雨扬起一抹浅浅的娱戏微笑:初雨,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厨娘的潜力了。
不然,以后这后厨就交由你来掌管可好?小姐!你又戏弄初雨。
初雨嘟唇,轻轻的跺下了脚,垂头扭衣摆的好生一副羞涩相。
行,不戏弄你。
赶紧去掌你的后厨去,一会把晚膳端到我们屋里来,然后把知情的也端去给她。
舒清鸾一改脸上娱戏的浅笑,换上一脸认真的对着初雨说道。
初雨鞠了鞠身后也离开了。
屋里只剩南宫樾与舒清鸾二人。
南宫樾自回府到进屋,便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一脸的拧眉思锁的样子。
舒清鸾走至他身边,抬眸伸手抚平他那微拧的眉头,轻声问道:还在想写意说的事?他伸手握住她那抚着他眉头的左手,紧紧的握于掌心内,柔情脉脉的双眸凝视着她,沉声道: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她双手往他的脖颈上一环,对着他露出一抹柔情似水般的嫣笑:或许都已经不用我自己出手了?他微微垂头,额头与她相抵,优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嗯?故意使坏般的用那抵着他额头的额角微微的那么一用力,蹭了蹭他的额角,这两日,你的表妹似乎很安份。
那环在她腰际的手惩罚性的在她的腰际轻轻的挠了两下。
然后便见着她如响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左右躲避着他的进攻,伸手同样去挠他的腰际,却是发现他竟然一点也不怕痒。
随着她的进攻挠痒,那环在她腰际上的手微微的加重了些些的力道,而挠痒的动作却是半点没有停下,反而挠的微微加重了一些。
痒的她直连连求饶,然后软弱无力的倒入他的怀里。
鸾儿。
他停下那挠痒的动作,双手环抱着她,让她整个人都偎在他的怀里。
嗯。
她轻应,整个人已经笑的毫无力气,就那么柔弱无力的将整个人的重量全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攀着他的脖颈,仰眸脉脉的凝视着他,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满足的微笑,想说什么?他抿唇扬起一抹魁惑人心般的笑容,俯首在她那娇艳的朱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啜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紧紧的圈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
见此,舒清鸾也没再说话,就这么暧暧的偎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柔,倾听着他的心跳。
心里是满满的幸福甜蜜与满足。
心里却是同时想着一个问题,这个出现在曲宛若居住处的女子到底是谁?为何会对宫中之事如此的了解?舒紫鸢被皇后关入冷宫之事,就连舒赫也不知。
那是皇后在舒赫出宫之后,才命人将舒紫鸢关入冷宫中的。
知道这事的人就皇后身边的那么几个人,可是为何她竟是会知晓?到底她是什么来头?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不会是敌人。
至于是不是友,暂时却是不好说。
只好等写意查清了再说。
……相府夜深人静,一片寂黑,那原本就如刚吐出来的嫩芽般的月儿,此刻却是躲进了幽黑的云层中。
寒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是那般的令人毛骨耸然。
屋内,曲宛若躺在床上,睡的一脸的安然。
五天过去了,也没见着那日的女子再次在相府出现。
除了第一天,曲宛若被吓的几乎一夜未眠。
后来的几天,她根本就没将念恩的话放于心上了。
相府,又岂是那般说进就能进的?只是,这几日舒赫却是再也没有迈进过她的绛绫阁半步。
似乎对她很是失望。
见此,曲宛若也没再往心里去,现在之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她生下这个孩子,那么还愁别的吗?这是舒家的长子嫡孙,那么她便是舒家的功臣。
至于舒紫鸢,此时也是被她放到了一旁,因为她现在就算有心也是无力管舒紫鸢的事情。
睡梦中的曲宛若似乎觉的有人用着阴森冷鸷般的眼神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的不舒服,看得她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然后就那么倏下睁开了双眸。
啊——!曲宛若一声惊叫,一脸惊悚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站于她床前,穿着一袭白色素衣的女子。
此刻,正用着阴阴森森中带着诡异悚笑的看着她。
在看到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更是朝着露出一抹鬼魅般的诡笑。
沈兰心?曲宛若双眸圆瞪,一脸惊恐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沈兰心,然后便是下意识的用手去护住自己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不断的往墙角缩去,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道:沈兰心,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没有害过你,当年的药根本就不是我下的,不是我害的你们母子一同丧命的。
你别来找我!不关我的事,你别来找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走开,走开,别过来,别过来!嗤!一声冷冷的轻笑从念恩的鼻孔里发出,不关你事吗?真的不关你事吗?曲宛若,你是如此的对待我的女儿的?我说过,我和孩子是因为你死的,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好好的照顾我的女儿!可是,你是怎么做的?曲宛若,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女儿的?你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于她,曲宛若,你说我能放过了你?我说过,如果你敢对鸾儿不好,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既然如此,正好了!今儿我就带你们母子一道离开,如果我们母子也不会觉的那般的孤独了。
曲宛若,你说可好?阴阴森森中带着寒气直逼的话语就那么强如幽灵般的空空荡荡的飘进曲宛若的耳朵里。
曲宛若双手往自己耳朵上一捂,猛的直摇头:不关我事!不关我事,这一切都是舒赫的意思。
是他容不得你的女儿,都是他的意思,你要找去找舒赫,别来找我!我什么也没做过,我只是按着舒赫的意思行事而已!是吗?念恩冷冷的直视着曲宛若,她的手中突然之间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那么拿着匕首在曲宛若那高高隆起的肚尖上比划了一下。
不要!曲宛若双手紧紧的护向自己的肚子,急的吓的就那么流出了两行眼泪,边哭边讫求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念恩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就那么朝着曲宛若的肚子重重的往下刺去。
不要!不要!沈兰心,你告诉你,当年是老太太让人在你的粥里下的药,是老太太容不得你们母子,不关我的事!曲宛若大喊,在这个时刻,她已然什么也顾不得,不管是舒赫还是老太太,只要能保住了她的孩子,她都顾不得了,只要沈兰心的匕首不刺向她的肚子,就算此刻用舒紫鸢的命来换,她也愿意了。
念恩手中的匕首就那么直直的刺在了曲宛若身侧的锦被上,与她的肚子就差那么半个拳头的距离。
见着那刺在她身侧仅半个拳头之距便是要刺中她肚子的匕首,曲宛若重重的呼一口气。
脸颊额头上那如豆般大小的汗就那么一颗一颗的滚了下来。
曲、宛、若!就在曲宛若长呼一口气时,屋外却是传来了老太太那咬牙切齿的怒吼声,然后便见着一脸怒气冲冲的老太太就那么迈着大步朝着她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一道前来的是一脸沉脸冷厉的舒赫。
此刻,舒赫那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一抹怒杀。
那原本还站在她面前的沈兰心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就连那把刺在她身边的匕首也消失不见了。
就好似从来都不曾出现在她面前过一般。
曲宛若在看到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老太太与舒赫时,脑子楞是有那么片刻的功夫是一片空白了。
然后一个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挺着个肚子在老太太与舒赫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母亲,不关我事,是沈兰心,是沈兰心的魂魄回来了,是她回来找我了!真的,赫,你要相信我,我刚才真的看到她了,今天,今天是她的忌日,是她回来了。
是她回来说要带走我们的儿子,我没办法,为了护住儿子,我才会这么说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母亲!啪!曲宛若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便是重重的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直甩的曲宛若眼冒金星。
老太太抬手欲再次挥下去,却是在看到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里,咬牙切齿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手指直指着曲宛若,愤愤然的说道,我要不是看在我这孙子的份上,我今天一定让人的撑了你的这嘴!兰心回来索命了,那也是应该的,谁让你当年那么狠心的,竟是害死了我的长孙!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那孙儿都已经十一岁了!曲宛若,这么多年了,你不思悔改就也算了,竟然还在这里信口雌黄!赫儿,这个女儿,是你自己选择的!可是,你看看,她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事?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却是各自飞!看来,是真的一点也没说错!这还没大难临头,她倒是想着自己先飞了,竟然还在处我们母子于死地!你自己说,该怎么办!老太太怒不可遏的对着舒赫吼道。
舒赫那看着曲宛若的眼神闪着熊熊的怒火。
怎么都没想到,她曲宛若竟会是这般的胡言乱语。
虽然此刻屋里什么人也没有。
尽管他也不相信真的会是沈兰心的魂魄前来索命,但是,当他亲耳听到曲宛若说害沈兰心,舒清鸾全都是他的意思时。
那一刻,他真是一掌劈了曲宛若的心都有了。
此刻,只是她做一个恶梦便足以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的推卸责任。
那么如果有一天是皇上责问她呢?她是否该说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全部的一切的很是他所为?这样的女儿,留着有何用!就算曾经,他真的对她很用心。
但是在这一刻,经她这么一说,那所有的心就那么一点一点的被消尽了。
舒赫抬手,一步一步朝着曲宛若走去。
曲宛若瑟缩着身子往后退去,惊恐的双眸直直的望着一脸弑杀的舒赫,不断的摇着头:不要,孩子!痛,好痛!突然之间,曲宛若叫了起来,有些急促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然后再次抬眸望向舒赫与老太太,讫求道,肚子好痛,生……要生了!老太太猛的事个转眸朝着曲宛若望去,只见她那白色的里衣已经有红色的血渍渗了出来。
脸色倏的一沉,赶紧一把扯住那抬手欲朝曲宛若劈去的舒赫,往外推去,你出去!有什么等她生下孩子后再说!赵嬷嬷,赶紧去把稳婆叫来,陈嬷嬷,赶紧让下人去准备热水,先叫几个嬷嬷进来照顾着。
老太太临危不乱的对着屋外的赵嬷嬷与陈嬷嬷等人吩咐着。
赵嬷嬷,陈嬷嬷还有其他下人在片刻间忙碌了起来。
老太太则是不慌不乱的转身朝着外屋走去,出屋之际对着屋外的陈嬷嬷说道:如果有什么意外,保小不保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曲宛若在听到这话时,原本就冰凉的心瞬间的如果寒窖一般了。
舒赫双手别于身后,站于另外一间屋子内,一身的凛然与冷冽。
双眸一片沉寂如寒潭一般。
出来!冷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念恩不慌不乱的从屏风后走出,在舒赫面前五步之遥站立,阴森的双眸毫不愄惧的直视着舒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肃与难以靠近,那看着舒赫的眼神里更是透着一抹挑衅后的得逞。
舒赫凌厉的双眸直神着站于她面前的念恩,直将念恩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冷冷的扬起一抹不屑的讽笑:南宫樾让你来的还是舒清鸾?念恩亦是冷笑,看着舒赫的眼神同样扬起一抹不屑的嘲讽:对付曲宛若这样下贱的人,还用得着王爷与小姐出手吗?念恩一人足够了!哼!舒赫冷哼,好大的口气!本相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念恩能有多大的能耐,可不是相爷说了算的!念恩就连皇宫都可以自由出入无有给觉,相爷觉的区区一个相府能耐我何?念恩似笑非笑的冷视着舒赫,不如念恩再告诉相爷一件,就连相爷也不知的事情如何?皇后答应了相爷是将舒紫鸢暂禁她的祈宁宫的,不知相爷可知,皇后并未按答应了相爷的将舒紫鸢禁于祈宁宫,而是将她打入了冷宫!皇后与太子还应了相爷,他日太子登基之日便是舒紫鸢立后之时。
相爷,不知念恩说的可是有错?舒赫大惊,这事她是如何知道的?那会,除了皇后太子与他之外,再无第四人。
就连皇后身边的林公公与意嬷嬷也不曾在声,她是如何知晓的?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念恩。
念恩冷笑,不以为意的说道:相爷,念恩今儿还就把话给挑明了,今儿是兰心姑姑与小少爷的忌日,曲宛若这条命,念恩今日还真就拿定了!兰心姑姑?舒赫轻念着这四个字,你是沈兰心的什么人?念恩抿唇冷笑:你还没这个资格知道我的身份!念恩说到做到,今日如果拿不走曲宛若的命,那便取了舒紫鸢的命!相爷,你好生掂量着,到底是要交哪条命!是你动手,还是由我动手!是吗?舒赫扬起一抹阴森的冷笑,双眸如炬般的射视着念恩,本相倒是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念恩冷冽的双眸直视着舒赫,然后抿唇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舒赫说道:既然如此,那么相爷就拭目以待吧!念恩说到就一定做到!说完,对着舒赫再度投去一抹阴森的冷笑后,就只听得咻一的声,在舒赫还未回应过来之际,便是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屋内曲宛若正满头大汗的努力生着。
凌乱的发丝全被那豆大的汗湿了一片,稳婆还没来,屋内只有陈嬷嬷与另外几个年长的老嬷嬷侍侯着。
只是看这样子,似乎是等不到赵嬷嬷去请了那稳婆了。
曲宛若咬着牙,心里是这么想着的。
老太太临出门时说的那句话,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回响着如果有什么意外,保小不保大!老婆子,你好狠的心!一心只想着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曲宛若偏就不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
我就非得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不说,也绝不会让自己出事。
儿子是我生的,我曲宛若就是你们舒家的大功臣!你休想对我怎么样!当年沈兰心的事,我根本就没在那粥里下药,你也排除不了这个可能性。
别以为你对沈兰心有多好,你还不就是看中了她的身份嘛!越想着,曲宛若便越是觉的自己绝不能出事。
就非得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来,如果老婆子真是要将她怎么样的话,那也休得怪她无情!曲宛若使命的咬着牙,就她自己现在的情形,她她是知道定是等不及那稳婆的到来了。
深深的憋一股气,使劲的用着力,将那孩子往外生着。
似乎已经看到了孩子的那一撮黑色的头发,陈嬷嬷一个转身走出屋外,去看赵嬷嬷领回稳婆没。
陈嬷嬷,里面怎么样?见着陈嬷嬷出了屋子,似乎里面也没有听到曲宛若的叫声,老太太从椅子上坐起,一脸暗淡的问着陈嬷嬷,是不是晕过去了?陈嬷嬷摇头,一脸正色的看着老太太:老夫人,怕是等不到赵嬷嬷请回稳婆了,这都已经看到孩子的头发了。
老太太微微一怔,眼眸亦是微微的闪烁了一下,略显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嬷嬷:这么快?陈嬷嬷再次点头,已经开的很大了,看样子,这应该是很轻松便是能生下来了。
老太太拧了拧眉头,正欲说什么的时候,便是见着舒赫朝着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相爷。
陈嬷嬷对着舒赫鞠身。
舒赫朝着那屋了方向望了一眼,拧眉问:里面什么情况?怕是等不到稳婆了,奴婢这就进去。
陈嬷嬷对着老太太与舒赫一鞠身,然后又朝着老太太看一眼,在接受到老太太的那一抹眼神后,便是转身又重新进了屋子。
舒赫的眼神随着陈嬷嬷的进屋而变的有些深不可测。
眉头紧拧,目光老沉深邃。
老太太亦是双眸直视着那紧闭的屋门,让人捉摸不透她心中所想。
哇——!陈嬷嬷进去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屋内便是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哭声。
老太太与舒赫对视一眼,均是露出一抹舒心畅意的笑容。
听听,听听,这声音多响亮。
那铁定是个带把的大胖小子。
老太太想着,那笑容是更大了,嘴角都快咧笑至了耳边,那是怎么一个都合不上。
舒赫亦是笑的眯起了双眸。
屋内曲宛若在听到这一声响亮的哭声后,嘴角扬起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大笑,长长的出一口气。
她没事,还很争急的将儿子给生了下来。
只是,给她接生的几个嬷嬷却是面面相觑了。
看着曲宛若刚生下的这个孩子,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抱出去给老太太与舒赫看了。
陈嬷嬷,这……其中一个嬷嬷一脸惊慌错愕又十分难色的看着陈嬷嬷,将孩子交至了陈嬷嬷手中。
心想着,不管怎么说,这陈嬷嬷也是老太太身边的心腹嬷嬷,由她抱出去给老太太和相爷看,那是再最好不过了。
若是由着她们抱出去,指不定她们轻则一通杖责,重则小命不保了。
陈嬷嬷接抱着这孩子,同样是觉的那般的沉重。
脸色那是黑的如锅底一般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将孩子给抱了出去。
快,快,给我看看。
看看我的大孙子!只是,陈嬷嬷还没来得及将孩子抱出去,便是听到了老太太那乐呵呵,笑盈盈的声音,然后便是见着老太太一脸眉开眼笑的朝着屋里走来。
舒赫是跟着她一道进来的,在看到抱着孩子朝着他们走来的陈嬷嬷时,老太太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更是加大了步子朝着陈嬷嬷走来,双手一摊,大有一副欲从陈嬷嬷手里接过孩子自己抱的意思。
老夫人,相爷……见着老太太伸手欲抱孩子,陈嬷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脸为难的看着老太太,不敢将手中的孩子往老太太怀里交去。
此时,老太太才是发现自她进来,陈嬷嬷的脸色便是沉沉的,并没有笑容,甚至就连其他几个嬷嬷亦是一脸胆战心惊般的垂手而立,一个一个脸上均是没有半点的笑容,且个个看起来那都是惊慌失措,不知所为的害怕。
陈嬷嬷更是往后退着步子,大有一副不敢将孩子交给她的样子。
把孩子给我!老太太一声怒喝,直接命令着陈嬷嬷。
老夫人,孩子……陈嬷嬷抱着孩子战战兢兢的朝着老太太走去,然后又一脸为难的将孩子向老太太递去。
孩子身上的血渍已经探干净,此刻正闭着双眸,看起来睡的十分的香甜,乌黑的头发,粉嫩嫩的脸颊,肉嘟嘟的手臂。
看起来十分的惹人喜欢。
舒赫见着这般可爱的儿子,再一想陈嬷嬷以及其他嬷嬷的那些个表情,是以抬眸狠狠的剐一眼陈嬷嬷,然后又狠狠的射向其他几个垂手站于曲宛若床沿的嬷嬷。
倒是朝着床上满头是汗,一脸虚弱的曲宛若投去一抹浅浅的笑意。
一脸虚弱无力的曲宛若在接受到舒赫的这一抹眼神后,朝着他扬起一抹满足的浅笑。
老太太亦见着孩子时,亦是对着陈嬷嬷瞪了一眼。
这么俊的一个孩子,陈嬷嬷竟是给她摆出这么一副见鬼似的表情来!只是,这一眼狠瞪却是随着陈嬷嬷将包裹着孩子的襁褓拉开之际,老太太脸上所有的表情尽是在这一瞬间的全部凝固了!这……这……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怎么会是这样样子的!老太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嬷嬷,手指微颤的指着那陈嬷嬷抱在手里,已经拉开襁褓的孩子,整个人猛的往后一个踉跄,然后两眼一黑,一口气没提上来,就那么当场给晕了过去。
陈嬷嬷因为抱着孩子,而舒赫亦是在看到襁褓里的孩子时,瞬间的大脑一片空白的不知该做何反应了。
而另外几个嬷嬷又离的老太太有些远,是以,老太太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倒地,竟是没有一个人当她接起。
直至老太太咚的倒地声响起,舒赫这才回过神来。
同样手指微颤的指着陈嬷嬷抱着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啊!你告诉本相,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本相好好的一个儿子,会是这样的!你们……你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舒赫冷冽的双眸直视着陈嬷嬷,然后如剑一般的直射向那几个见着老太太晕倒而赶紧跑过来,扶起老太太的嬷嬷。
那几个嬷嬷在接收到舒赫这如剑般的眼神时,楞是这么一惊,两腿一软,直接扑通一声,在舒赫面前跪下。
然后便是见着刚刚从地上被她们扶起来的老太太又是那么一个倒,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那几个嬷嬷此刻也楞是顾不得老太太是不是倒在地上,对着舒赫一个一个的直磕头: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奴婢们不敢!奴婢们不敢!就算是相爷给奴婢们十个胆子,奴婢们也不敢!曲姨娘将四小姐生下来的时候,便就是这样的,不关奴婢们的事!几个嬷嬷不断的重重咚咚将头磕的直响。
什么四小姐!舒赫怒视着那几个嬷嬷。
陈嬷嬷亦是扑通一声在舒赫面前跪下,相爷,确实是小姐,不是少爷!一边说一边再将孩子往舒赫面前递去。
孩子就那么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他的眼前,没有带把不说,竟然……竟然只有一条腿!他舒赫的儿子,竟是个只有一只腿的怪物!这让舒赫如何能接受,又情何以堪!舒赫一把抱过陈嬷嬷手里的孩子,双眸含着杀气的大步朝着曲宛若走去。
------题外话------哈哈,所有的希望全部在这一刻破灭。
我邪恶了,果断的邪恶了。
154 装疯卖傻154曲宛若撑着虚弱的身子想在从床上起来,在听到几位嬷嬷说四小姐时,她的心里亦是咯噔了一下。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明明大夫都说这一胎定是男孩的,就连她自己也能感受到,这个孩子定是儿子的。
那腿蹬她的时候可有力了,和她怀舒紫鸢的时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怀舒紫鸢的时候,是很文静的,一点也不闹腾。
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从一开始就闹腾着她一直到临盆。
怎么可能是小姐呢?明明就是少爷的!曲宛若撑着身子从床上站起,欲朝着舒赫而来,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女儿的!明明大夫和太医都说是儿子的,为什么会是女儿!一定是你们,是你们换了我的儿子,是不是!曲宛若指着陈嬷嬷撕心裂肺般的怒吼,然后就那么从床上站起下床,摇摇晃晃的朝着舒赫走来。
因为太过用力的嘶吼,又因为下床站起。
然后就只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地的细碎声音,似乎还是从她的两腿间掉出来的,曲宛若低头……啊——!一声惊叫,整个人就那么猛的往身后的床上倒了去,一脸惊慌失措又恐惧万分的看着那从她两腿间掉出来的东西。
巴掌大的那么一团,沾着血渍,可是却能很清晰的看出来,是一个已经成形的腿。
也就是她女儿少了的那只腿,就这么在她出生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也跟着从她的肚子里的掉了出来。
腿……为什么?跌坐在床上的曲宛若,手指巍巍颤颤的指着那在上的那的团,双眸恐惧万分的看着舒赫。
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竟是一个猛的站起,朝着舒赫走去。
当她看清楚舒赫抱在怀里的那个少了一只腿,且并不是带把的女儿时,如疯了一般的大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为什么她只有一条腿?为什么是个女儿?为什么会这是样的!然后就在这个时候,那孩子竟是突然之间睁开了双眸,对着她轻轻浅浅的吧唧了一下嘴巴。
那乌黑滴溜的双眸就那么眨巴眨巴的看着曲宛若。
虽然刚出生的孩子是什么也看不到,然而这个时候的曲宛若又岂会想到这么多。
那在她眼里看来,绝对就是这孩子在向着示着威,甚至她都还能在她那嘴角边上看到一抹若有似无般的阴笑。
突然之间耳边响起了舒清鸾说的话:若是运气好的话,指不定娘亲还能投胎到你的肚子里来呢。
沈兰心,沈兰心!今天是沈兰心的忌日!今天竟然是沈兰心与她那短命儿子的忌日。
沈兰心,她是沈兰心!曲宛若如疯了一般的指着舒赫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脸上的表情是吓人的扭曲,双手不断的朝着那那孩子挥舞起来,走开,走开,沈兰心,你走开!你别来找我,你们母女俩不是我害死的,你别来找我索命!贱人!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就那么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曲宛若走来,然后就那么毫不客气的朝着发疯似的曲宛若的脸上重重的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个巴掌可以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的,直攉的曲宛若两眼冒金星,一阵的头晕目眩,嘴角边瞬间的渗出血渍来。
一个巴掌又哪能解了老太太的心中的那口恶气,本想着若是曲宛若能给她添个大胖孙子,那么也就弥补了十二年前失去的那个孙子的遗憾。
哪曾想,这贱人竟是生不出个带把的来不说,竟然还是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
这让她的脸往哪搁,她相府的小姐岂能是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这让她不禁的再次想到了十二年前,沈兰心生下的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孙子。
那可是个真真的,带把的孙子啊。
是她舒家的长子嫡孙啊。
可是,却因为这个贱人让他没来得及看一眼她这个祖母,便是离开了这个人世。
如此一起,老太太再一次对曲宛若恨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地步。
对着曲宛若那张一直以来如花似玉,此刻却是狰狞扭曲的脸猛的又是啪啪几个巴掌下去,直将她打的跟个猪头没什么两样,然后一把夺过舒赫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就那么将襁褓一裹,直接往曲宛若怀里一扔:我真的悔当年没让你去陪了我那孙子!若不然,我也不会再次失去这么多个孙子!你个扫把星,我舒家算是让你给坑苦了!曲宛若下意识的将老太太扔给她的那孩子往床上一扔,整个人便是往床角缩去,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哇——!孩子似乎是感觉到被所有人遗弃一般,竟是在这个时候大声的哭了起来。
响亮的哭声,在这诡异的屋子里,再加之各人各怀不同的表情,异是显的如此的惊悚了。
舒赫很是不悦的拧了下眉头,冷冷的看一眼缩在床角的曲宛若,再看一眼那被人遗异在床上的孩子。
尤其在看到那只有一条腿,却还要不断的蹬动着,怎么看怎么都是那般的闹心。
舒赫重重的一个甩袖,绝然的离开。
离开之际,对着老太太说了句:母亲看着办吧,我去早朝!说完,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奴婢见过相爷!舒赫刚走出屋子,便是见着赵嬷嬷领着稳婆朝这边走来,见着舒赫从屋风走出,赵嬷嬷和稳婆均是一楞。
用不着了!赵嬷嬷,送稳婆出府。
舒赫对着赵嬷嬷沉声道。
若是让外人知道,他舒赫生了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他今后还如何立身?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嬷嬷先是微微的那么一怔,怔过之后随即明白过来。
既然相爷都进屋了,定是曲姨娘已经生下小少爷了。
不过,这曲姨娘倒是生的快啊,才这么会功夫就生下来了?可是,为什么这相爷看起来却是不怎么的开心呢?赵嬷嬷虽然心中疑惑满满,却也是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
主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这是当下人的本份。
是以,对着舒赫的身影一鞠身,然后对着那稳婆做了个请的手势: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给白跑了一趟。
稳婆微有些不解,然后便是听到了屋内那传来的响亮的哭声时,与赵嬷嬷对视一眼,然后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这曲姨娘生的挺快啊!替我恭敬老夫人,贺喜相爷了。
赵嬷嬷呵呵一笑,从衣袖里拿出几锭碎银往那稳婆手里一放,有劳,有劳。
我让人送你回去。
边说边招来院中的一个家丁,对着他一番嘱咐,让他送稳婆回去。
稳婆手里拿着那几锭碎银,乐呵呵,喜滋滋的回了。
赵嬷嬷让人送走了稳婆后,便是笑意盈盈的朝着屋内走去。
屋内,孩子就那么被扔在床上,谁也没去理会,就那么由着她一直哭着。
老太太依旧用着那杀人一般的怒视着曲宛若,而曲宛若则是如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的绻缩于床角处。
孩子子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她那仅有一条腿。
老太太怎么看都觉的这是一种对她的羞辱,是对舒家的一种羞辱。
一个扬手,对着曲宛若又一重重的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贱货!我舒家真是倒了三辈子的霉,竟是让你个贱货进了我舒家的门!陈嬷嬷!奴婢在!陈嬷嬷战战兢兢的对着才太太鞠身行礼,大气不敢哼一声。
老太太凌厉的双眸扫视过在场地的每一位嬷嬷,手指一一指过她们,厉声道:谁要是敢将这个孽障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我让你们好看!扑通,扑通!几个嬷嬷纷纷在老太太面前跪下,直磕头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老太太愤愤地瞪一眼曲宛若与那孩子一眼,一个转身,对着陈嬷嬷说道:由着她们自生自灭!撤了绛绫阁内所有的下人!是,奴婢这就去办!陈嬷嬷对着老太太恭恭敬敬的说道,然后也是一个转身,跟着老太朝着屋门走去。
奴婢见过老夫人。
老太太刚走至门坎处,便是与进来的赵嬷嬷遇了个正着,赵嬷嬷赶紧对着老太鞠身行礼,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陈嬷嬷赶紧对着她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也别说。
赵嬷嬷与陈嬷嬷一起服侍老太太好几十年,两人之间自是十分的有默契的。
一个眼神,一个嘴型便是能完全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是以,见着陈嬷嬷那眼神,那表情,自然是心领神会。
是以。
一个转身,连眼角也没有朝着床上的曲宛若那边斜去,便是与老太太一道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若大的屋子里,仅剩下曲宛若以及那个她刚刚生下来的女儿。
孩子那响亮的哭声在此刻若大的屋子里听起来是这般的令她心烦意乱。
特别是那仅有的一条腿,是那般的刺着她的眼。
倏的,曲宛若一个爬身,朝着孩子过去,一手就那么捂向了孩子的嘴:别哭了,我让你别哭了!你听到没有!沈兰心,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怕了你吗?不可能,我告诉你,我曲宛若是不会怕你的!沈兰心,你还不死是不是?你不甘心是不是?你不死是吧,你不死我再让你死一次!哭,我让你哭!我让你哭!此刻的曲宛若已经完全分不清这到底是她的孩子还是沈兰心了,她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舒清鸾的话:指不定娘亲还能投胎到你肚子里来了。
沈兰心真的投胎来了!你看,这不就是沈兰心吗?如果这是她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会只有一条腿呢?如果是她的女儿,又怎么会在今天沈兰心忌日的时候来呢?对,一定是沈兰心,这个人一定就是沈兰心!脑子里满满的被沈兰心三个字充盈着的曲宛若,在这一刻是完完全全的就将这孩子当成了是沈兰心了。
于是,那捂着她嘴巴的手劲也是加重了几分,一边捂着,一边不断的吼道:我让你哭,我让你哭!夏兰进来的时候,便是见着曲宛若微微的躬着身子,使命的捂着孩子的嘴。
孩子的哭声已经慢慢的弱了,从刚开始的响亮到现在羸弱,然后是越来越轻,似乎是听不到了。
曲姨娘,你做什么!夏兰一个箭步的朝着曲宛若跑过去,将手里的拿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一把将曲宛若推开,然后将孩子抱过,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曲宛若,曲姨娘,这是你十月怀胎,费了多少力气才生下来的小少爷!曲姨娘,你怎么忍心!夏兰因为专注着将孩子抱过来,是以根本就没去看孩子是否健全,更是一个快速的将那摊开的襁褓交孩子一裹。
以她的意识里,孩子就一定是个儿子,也绝不会是个不健全的孩子。
孩子因为重新得到自由的呼吸,是以那哭声再次的渐渐响了起来。
你干什么!曲宛若怒视着夏兰,对于夏兰夺过孩子很是生气,此刻在她的眼里看来,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而是沈兰心的化身。
怒目贺瞪着夏兰,咬牙切齿道,夏兰,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救沈兰心!你把她给我,让我杀了她!我是绝不会让她再次来害我一次的!夏兰将孩子紧紧的护在怀里,往后退了两步,不让发疯中的曲宛若对她有下手的机会,曲姨娘,这不是夫人,这是你千辛万苦生下的小少爷!姨娘,你何以忍心伤害她!这可是相爷的儿子,是相府的长子嫡孙!不是!曲宛若一声怒吼,疯狂的眼神直视着夏兰,她不是我儿子!她是沈兰心,是沈兰心来找我索命了!我是不会让她有机会来伤害我的!不信,你自己看看,相爷和老婆子都不认她!你给我闷死了她,你听到没有!夏兰,我让你闷死了她!曲宛若对着夏兰拼尽了全力吼道。
夏兰半信半疑的低头,轻轻的扯开一点那裹着孩子的襁褓。
瞬间的,也在看到孩子那少了的一条腿时,差那么一点将手中的孩子给扔了出去。
幸好夏兰够镇定,就算是手脚均是发软,楞是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手里。
哈哈哈……曲宛若突然之间很是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的狰狞而又扭曲,就那么阴阴森森的看着孩子,老婆子,这是对你们舒家的报应,合该你们舒家断子绝孙!舒赫,这是对你的报应,对你当初食言的报应!你说,只要除去了沈兰心,便立我为正室,可是你却言而夫信!这就是对你言而无信的报应!报应!夏兰见着如此疯狂的曲宛若,抱着孩子赶紧的离开了屋子。
……皇宫舒紫鸢疯了,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
在那天亲眼看到元冬在她面前撞柱而亡后,便是疯了。
皇后说是将她禁于祈宫宁内,却是在舒赫转身离开祈宁宫之际,便是让林公公直接将舒紫鸢给打入了冷宫之中。
冷宫,住着几个南宫百川的妃嫔。
皇后这么做,倒也是不怕差了辈,乱了份了。
天朦朦亮。
舒紫鸢顶着一头篷乱的跟个鸡窝没什么两样的头发,此刻正抱着一个瓦枕,坐在长廊的木凳上疯言疯语的呢喃着:百里飘絮的孩子没了哦,元冬说只要她出手就一定能将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弄没的。
你看,你看,元冬没有撒谎哦,百里飘絮真的滑胎了哦。
我告诉你哦,其实是我故意踩到她的裙摆,才会让她滚下台阶的,她才会小产的。
你看,你看,你娘我是不是很聪明,这下好了哦,再也没有人来和你争这个世子之位了哦。
你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这个世子就应该是你的。
百里飘絮算什么,她的孩子又怎么能与你比呢?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别的人哦,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我就惨了呢!边说边抬眸小心翼翼的四下扫视了一圈,在确定院子里确实没有人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如锦来到冷宫的时候,正好听到舒紫鸢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一番话。
本来如锦是来对舒紫鸢落井下石一番的,却是没想到竟然听到舒紫鸢这么一番话,且还毫不顾虑的承认是她将百里飘絮给推下台阶的。
是以,如锦气的直咬牙切齿,甚至都能听到那牙齿的咯咯声。
舒紫鸢,既然如此,那你可别怪我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反正你也疯了,这会偏僻的冷宫中,就算你死于非命,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只会当是这冷宫里的其他疯婆子做的。
就算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弄没的,但是你却该死!谁让你是舒赫的女儿,只要你是舒赫的女儿,你就会威胁到我们太子妃!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想着,便是双眸四下扫视了一圈,确定这冷宫之中此刻除了她与舒紫鸢之外,再无其他人时。
便是壮着肚子,大步的朝着舒紫鸢走去。
舒紫鸢,你去死吧!让你害我们太子妃,让你惦记着太子妃的位置!你去死吧!如锦嘴里轻念着,拔下了发髻上的一支发簪,就那么朝着舒紫鸢的后脑勺刺去。
却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舒紫鸢一个转身,然后就那么在如锦的发簪还没刺到她之际,她手中的瓦枕就那么直直的朝着如锦的头狠狠的砸了下来。
如锦手中的发簪掉在了地上,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头汩汩而下。
如锦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不可置信的看着舒紫鸢,你……,没有疯?舒紫鸢却是抿唇一笑,朝着如锦扬起一抹阴阴森森却又痴痴傻傻的笑容,对着如锦半疯半癲般的说道:元冬流血了,你怎么也流血了?元冬说很痛,你痛吗?如锦一手重重的捂向自己的头,浓浓的血腥味传入她的鼻子内,一个转身撒腿,便是朝外跑去。
她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丢在了舒紫鸢的手里。
随着如锦的逃离,地上流下了一条长长的血渍。
看着如锦那远离的背影,舒紫鸢的唇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狞笑,眼眸里亦是流露出一抹森然的恐怖。
舒侧妃果然深藏不露!竟然知道在这个时候,装疯卖傻才是最好的自保方法!身后响起了一声阴沉冷厉的声音。
舒紫鸢微微的僵了下身子,眼眸亦是沉了一下,沉过之后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却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的脸上重新换上一脸的疯癲与痴傻样,转身。
天微朦胧,所以不是很看得清来人的样子。
且,那人离的她还有些完,只能看到她身着一件白色的素衣。
南宫夙宁迈步朝着舒紫鸢走来,唇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朝着舒紫鸢走来。
在离她两步之距处站立:不愧是舒赫的女儿,也不愧是曲宛若一手调教出来的。
皇后都将你关入冷宫了,竟然还能这般的镇定自若。
怪不得百里飘絮要对你先下手为强了!不将你除去,又岂能让她安安心心的稳坐太子妃之位?你说呢,舒侧妃!舒紫鸢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用着她那茫然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南宫夙宁,就好似她什么话也听不懂似的。
见此,南宫夙宁抿唇浅笑,一脸的不以为意,就那么似笑非笑般的看着舒紫鸢道:不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故意的在这关键之处时顿住了,然后就那么笑意盈盈的看着舒紫鸢。
舒紫鸢的眼眸就那么微微的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期待知道接下来的话。
南宫夙宁却是风淡云轻般的一笑,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只是不冷不热的道:想知道啊?舒紫鸢点头,以示她真的很想知道。
南宫夙宁弯身,捡起那支如锦刚才掉下的发簪,往舒紫鸢手里一放:你不该去找相爷为你做主吗?皇后与太子可以应下相爷,将你带回祈宁宫养病的,还应下相爷,会立你为太子妃的。
不防再告诉你一件事,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早在你推她之前,就已经没了!你,只不过是她的替死鬼而已。
该怎么做,相信舒侧妃一定会知道的。
呵……舒紫鸢冷笑,双眸直视着南宫夙宁,公主觉的我应该相信你么?你可是南安逸王爷与舒清鸾的人,我不觉的你会这么好心为我着想。
至此,舒紫鸢也不再继续装疯卖傻,敛去脸上茫然与痴傻的表情,沉声问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浅笑,一脸不以为意的看着舒紫鸢,摇头:是吗?那可不见得!你和百里飘絮都是南宫佑的女人,不也斗的你死我活吗?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舒侧妃是聪明人,又岂会办糊涂事呢?你说呢?你想要我怎么做?舒紫鸢沉视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再次抿唇浅笑:该怎么做,相信你心里很清楚!又何须本宫多说呢?说完,在舒紫鸢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转身,当着舒紫鸢的面消失在朦胧的晨色中。
舒紫鸢紧握着手里的那支发簪,看着相诗消失的方向,然后转眸看着如锦流下的那一条长长的血渍,一脸的阴沉冷冽,眸中透着一抹森寒。
……东宫如锦。
百里飘絮轻唤着如锦的名字。
太子妃,您有何吩咐?一宫女推门而入,恭恭敬敬的站于百里飘絮面前,轻声问道。
百里飘絮拧了下眉头:如锦呢?宫女摇头:如锦姐姐一早出去了,吩咐奴婢照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是需要传早膳吗?百里飘絮撑身坐起,宫女见状赶紧上前,扶起百里飘絮坐起。
如锦可有说去哪?百里飘絮问着宫女。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如锦姐姐并没有告之奴婢。
百里飘絮挥了挥手,出去吧。
宫女微怔,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出去!百里飘絮轻喝,本宫说的话听不懂吗?是!奴婢告退!宫女朝着百里飘絮一个鞠身,出门,然后将门关上。
百里飘絮坐在床上,她的脸色很是苍白,双唇不见任何血色。
微垂着头,一脸的深沉,似是在想着什么。
吱——!门被人推开。
本宫……娘?正欲发火,抬眸却是见推门而入的是沈惠心。
在看到沈惠心的那一瞬间,百里飘絮似乎再也抑制不住那满腹的委屈,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落。
娘,你怎么来了?百里飘絮泪流满面,带着浓浓的鼻腔,看着沈惠心,问道。
沈惠心关门迈步朝着她走来,在她身边的床侧坐下,满满心疼的将她搂入怀,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娘能不进宫来看看你吗?伸手抚去百里飘絮脸颊上的眼泪,告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飘絮沉沉的深吸一口气,双眸定定的看着沈惠心,好半晌的才说道:娘,孩子早前一日就没了。
女儿绝不可以让皇后和太子知道这孩子的一切。
沈惠心点头,一脸肃穆的说道:你做的对!皇后……吱——沈惠心话还没说完,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大胆奴才……如锦?沈惠心大怒,却是见着推门而入的是如锦,且如锦此刻还是满头满脸的血渍。
怎么回事?百里飘絮与沈惠心异口同声的看着如锦问道。
扑通如通在百里飘絮与沈惠心面前跪下,奴婢见过太子妃,见过夫人。
奴婢该死,未能替太子妃解决掉舒紫鸢,却是被她给打破了头!你说你这伤是舒紫鸢打的?沈惠心一脸穆色的看着如锦道。
如锦点头:是!夫人。
奴婢打听到舒紫鸢被皇后打入了冷宫,眼瞅着冷宫没什么人,奴婢便是想替太子妃解去了她。
却是没想到,她竟是装疯的,在奴婢还未碰到她之际,便是砸破了奴婢的头。
幸好奴婢逃的快,不然,奴婢此刻都没命来见太子妃与……啪!如锦话还没说完,便是结结实实的挨了沈惠心一个巴掌。
本就被舒紫鸢打破了头,此刻楞是咬着牙强忍着,这下又是被沈惠心重重的这么一个巴掌打来,如锦直接就那么一个往后跌撞,倒地。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个时候不好好的照顾着太子妃,竟是跑到冷宫去找舒紫鸢?沈惠心怒瞪着如锦,大骂。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夫人开恩!跌倒在地的如锦,顾不得头上的疼痛,一个骨碌的爬起,继续跪地,朝着沈惠心求饶,奴婢只是气不过,奴婢只是想为太子妃出气。
奴婢四下看过的,并没有人看到奴婢去了冷宫的。
沈惠心重重的戳着如锦那满是鲜血的额头:你说没有人看到,就没有人看到了!啊!你要想保住自己的命,现在就给我重新回冷宫去。
按着我说的去做!如锦猛的直点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按着夫人所说去做,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说完,对着沈惠心与百里飘絮重重的一磕头,转身离开。
娘,这样真的可以吗?百里飘絮略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沈惠心问道。
沈惠心轻轻的一拍她的手背,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的寒芒,点头:听娘的,就一定可以!……沈兰心坟前念恩双膝着地跪于坟前,正为沈兰心烧着冥纸。
兰心姑姑,念恩来看你了。
你和小少爷在那边过的好吗?娘亲应该和你们相遇了吧?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情,念恩都会替你办到的。
舒清鸾在写意与初雨的陪伴下,拿着冥宝与纸钱正朝着沈兰心的坟前而来。
小姐,夫人坟前有人!初雨指着跪在沈兰心坟前的那个背影对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自也是看到了那抹背影。
能在今日娘亲忌日之际,前来坟前拜祭的,自不会是敌人。
怎么看着这背影有些眼熟?写意看着念恩的背影,轻声嘀咕道。
舒清鸾没有出声,只是大步一迈朝着沈兰心的坟走去。
兰心姑姑,小姐来看你了。
念恩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对着沈兰心的坟说道。
念恩见过小姐。
在舒清鸾走至身后之际,念恩站起转身,朝着舒清鸾鞠身行礼。
是你!写意略显有些错愕的看着念恩。
155 韩夏芝的真实身份155念恩抿唇淡然一笑,对着写意不紧不慢的说道:正是我。
舒清鸾深邃的双眸在念恩身上好一番的打量,然后转眸向写意问:她便是你说的先你一步的人?写意点头:回王妃,正是!舒清鸾淡淡的看一眼念恩,然后在沈兰心的坟前跪下,初雨在一旁从篮了里拿出祭品与冥宝纸钱,写意见状,亦是赶紧一个跪下。
娘,鸾儿来看你了。
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对着沈兰心的坟轻念着。
念恩没有说话,只是跟在舒清鸾身后,同样跪于沈兰心坟前。
直至将所有的冥宝纸钱全部烧尽,舒清鸾才是对着沈兰心的坟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对着身后的念恩道:念恩?念恩微一鞠身,一脸恭敬的对着舒清鸾道:是,奴婢念恩,是宽嬷嬷的女儿。
宽嬷嬷?舒清鸾略显有些讶异的看着念恩,怎么都没想到她竟会是宽嬷嬷的女儿,宽嬷嬷竟然有个女儿?宽嬷嬷与娘亲从来没有跟她提起来。
宽嬷嬷自十二年前,娘亲过逝那日离开之后,再次见到她却是被曲宛若折磨的不成人形。
在娘亲的坟前见到宽嬷嬷的女儿,站在她面前的念恩,舒清鸾略觉的有些对不住她。
娘亲的事情,念恩已经知道了。
念恩似乎知道舒清鸾心中所想一般,对着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然后轻声宽慰道,娘亲从来不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相信现在娘亲应该已经与兰心姑姑与小少爷相聚了。
听到念恩的话,舒清鸾再次露出一抹微微的讶异之色,宽嬷嬷的事,你都知道了?念恩点头:是!念恩都知道。
念恩刚从相府来的。
相府?舒清鸾定定的看着念恩,然后抿唇一笑,是否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念恩浅笑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了舒清鸾的话,而是说起了相府的事情:念恩离开相府的时候,曲宛若已经生了。
是吗?舒清鸾一脸的不以为意,应该不会是个儿子吧?九九早就告诉过她,曲宛若这一胎怀的绝不可能是个儿子。
念恩点头:是!是个女儿,而且是个只有一条腿的女儿!一条腿?初雨与写意微怔,对视一眼。
舒清鸾却好似想到了什么,竟是抿唇一笑:是吗?倒是没想到史姨娘临了临了竟是送了曲宛若这么一份大礼啊!那一刀刺下去,没要了曲宛若的命,却是砍断了她肚子里孩子的一条腿。
呵呵,曲宛若真是怎么都不会想到。
如果不是舒紫鸢怕死,拉她为自己挡下了这一刀,好好的一个孩子又怎么会少了一条腿呢?小姐,你说这少的一条腿是被那日史姨娘给砍断的啊?初雨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舒清鸾。
这……算不算是她们罪有因得了?让她们母女俩设计陷害小姐,这下好了,害人不成反害己了。
相爷这下可是好看了,竟然生了个只有一条腿的女儿,这下看他的脸往哪搁。
这老太太只怕是更是要恨曲姨娘恨的咬牙切齿了吧?初雨突然之间那叫一个心情大好了。
心想着,曲宛若看着自己那心心念念的儿子,一生出来竟是一个少了一条腿的女儿!这脸色肯定是比狗屎还在难看了。
舒清鸾深吸一口气,看着念恩道:宽嬷嬷的坟就在离娘亲不远的地方,我和你一道前去拜祭下她。
念恩会心的一笑:念恩替娘亲谢过小姐。
四人一道前往宽嬷嬷的坟前,祭拜过后,才离开。
如不弃的话,随我一道回王府如何?走在下山的路上,舒清鸾问着念恩,我想娘亲宽嬷嬷都愿意看到这样的。
宽嬷嬷不在了,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
念恩停下脚步,笑意盈盈的看着舒清鸾,淡淡的说道:小姐不对我有亿怀疑吗?不怕念恩会有心欺骗吗?毕竟小姐不曾见过念恩,也不曾了解过念恩。
就不怕念恩会是有心之人安排的?小姐。
听着念恩这话,舒清鸾还未出声,初雨便是轻轻的扯了下她的衣襟,表示念恩说的这些话还真是很有道理的。
府里已经有一个心怀不轨,对王爷虎视耽耽的韩夏芝了,要是这个什么念恩的又是一个韩夏芝,那可如何是好?舒清鸾抿唇一笑,对着念恩同样浅笑盈盈的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正好也给了我一个机会了。
不是吗?念恩欣然一笑,一脸会心的看着舒清鸾:小姐放心!念恩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记得兰心姑姑对我的好,也记得我娘临走前交待我的事情。
所以,小姐大可以放心,念恩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兰心姑姑,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便随我回王府。
娘亲与宽嬷嬷都看着我们的。
舒清鸾欣笑。
初雨与写意对视一眼,略显的有些茫然。
念恩却是对着舒清鸾一个鞠身,念恩谢过小姐好意,不过请恕念恩暂时不能随小姐一道回王府。
念恩还有事有身,待念恩办完了要办的事情,便前来王府向小姐请罪。
念恩!舒清鸾伸手扶起半鞠着身子的念恩,你所谓的有事在身可是去相府?又或许进宫找舒紫鸢?念恩微微一怔,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是!舒清鸾摇头:不用了!舒紫鸢会有百里飘絮对付,曲宛若自然有老太太与舒赫。
无须为了这样的人而脏了自己的手。
小姐……念恩姐姐,你听小姐的。
小姐说的就一定不会有错的。
初雨很是亲切的唤着念恩姐姐,刚才的担忧竟是在一瞬间一扫而空,很是亲腻的挽起念恩的手腕,轻声说道,小姐心疼你呢!念恩有些感激的看着舒清鸾,然后点了点头,对着舒清鸾又是一个鞠身:念恩谢过小姐。
舒清鸾抿唇浅笑: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四人回到安逸王府时,天已大亮。
南宫樾今儿依旧还是没有去早朝,不过却也是没有在府里。
初雨,一会你去给念恩收拾一个屋子出来。
舒清鸾对着初雨说道。
是,小姐!初雨一会便去。
初雨应道。
夏芝见过王妃。
奴婢见过王妃。
舒清鸾等人正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的时候,便是见着韩夏芝与文嬷嬷朝着这边走来,主仆二人很是有礼的朝着舒清鸾鞠身行礼。
自那日起,这些日子来,韩夏芝倒是安份了不少,竟是一次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若是此刻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倒是不忘记府里竟还有韩夏芝之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这都快十日过去了,寒柏和寒叙两人竟是还没回来。
看来,这文嬷嬷对韩夏芝果真是下了一番功夫了,不然寒柏在调查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半点没有发现不妥?还竟她主仆二人给带回了王府?且现在,竟是这么久了,依旧还是没有查出个所以来。
韩姑娘找本妃可是有事?舒清鸾笑意盈盈的看着韩夏芝问道。
韩夏芝鞠身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对着舒清鸾一脸自责的说道:夏芝不懂事,冲撞了王妃,惹王妃不悦,是夏芝有罪。
还望王妃大人大量,不与夏芝一般见识,原谅了夏芝的无礼与冲撞。
这几日夏芝一直在反思,王爷责骂夏芝是对的,还请王妃责罚夏芝。
只求王妃与王爷不要再生夏芝的气,夏芝以后再也不会这会无礼。
是奴婢的过错,请王妃责罚奴婢。
文嬷嬷对着舒清鸾替韩夏芝扛罪,小姐只是太在意与王爷的兄……妹字还没出口,便是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一个改口,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都是奴婢的错,请王妃责罚。
初雨一脸不屑的朝着韩夏芝嗤了一声,然后对着念恩说道:念恩姐姐,我带你先去看看你的屋子。
念恩对着舒清鸾一个鞠身:念恩先告退。
文嬷嬷微微的抬眸,朝着念恩望去。
却是在看到念恩之际,猛的一个踉跄跌步,大惊失色:少夫人?念恩正打算与初雨离开,却是在听到文嬷嬷的这一声少夫人后,一个止步,朝着文嬷嬷走来,然后在她面前站立,十分镇定的看着文嬷嬷问道:你是在叫我?文嬷嬷摇头,一脸惊恐的摇头,整个身子微微的颤的有些厉害,不,不。
奴婢不认识姑娘。
是吗?舒清鸾似笑非笑的直视着文嬷嬷,那么文嬷嬷可有觉的她看起来很眼熟?是否像极了文嬷嬷认识的什么人?不,不!文嬷嬷再度拼命的摇头,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惊慌失措,努力的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对着舒清鸾一口否绝的说道,回王妃,奴婢不认识这位姑娘。
也不觉的这位姑娘像奴婢认识的故人。
奴婢大呼小叫,惊到了王妃,还请王妃责罚。
舒清鸾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脸准备静镇定的文嬷嬷,然后又看一眼一脸自责又内疚的韩夏芝,然后沉声道:韩姑娘过府是客,又与王爷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本妃自不会往心里去的。
行了,没事了,文嬷嬷,带着韩姑娘回去吧。
是,是!奴婢告退,奴婢告退!谢王妃不罚之恩。
奴婢以后一定好好的看着小姐,绝不让小姐再犯同样的错误。
小姐,快谢过王妃不罚之恩。
文嬷嬷轻轻的一拉韩夏芝的衣袖,轻声的说道。
韩夏芝浅浅的瞪她一眼,随即对着舒清鸾一个鞠身:夏芝谢王妃不罚之恩。
夏芝告退。
说完一个转身,与文嬷嬷一起离开。
只是在那转身背对着舒清鸾之际,却是唇角扬起了一抹阴阴冷冷的森笑,这一抹森笑不只是对着舒清鸾的,更也是对着文嬷嬷的。
嬷嬷,你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见着那人就慌了?回到屋里,韩夏芝一脸好奇的问着文嬷嬷,刚才的那一脸阴森已经被她很好的敛去,对着文嬷嬷很是不解又亲和的问道,半点没有将她对文嬷嬷的怒意发泄在脸上。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情,小姐别往心里去。
文嬷嬷赶紧摆手回道,只是那眼眸里的惊慌却是出卖了自己。
嬷嬷。
韩夏芝握起文嬷嬷的双手,她的双手微有些凉,足以说明着此刻,她内心的害怕。
韩夏芝心中冷笑,更是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然后硬是将那一抹不好的感觉给压下了心头,对着文嬷嬷轻声细语的说道,嬷嬷,我知道你疼我,从小将我当亲孙女一般的疼爱。
我也将你当成自己的祖母一般的看待,你看你自己这手,现在有多凉?足以说明你心里此刻很慌?嬷嬷,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你一个人是解决不了的,我们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才能更好的解决。
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也知道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所以,嬷嬷,你别有事情瞒着我行吗?我们不止是一起为主子做事的,我们更是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
我不想看着你为么的为难自己。
嬷嬷。
韩夏芝一脸真心诚意的看着文嬷嬷,那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满满的尽是内疚之意,更是透着一抹对文嬷嬷的信任与心疼。
见此,文嬷嬷长长的吸一品气。
眼眸里微微的泛起一层淡淡的湿润。
伸手抹去眼角那溢出来的泪渍,轻轻的拍了拍韩夏芝的手背,满脸欣慰的说道:小姐,嬷嬷知道你心疼嬷嬷。
嬷嬷同样也心疼你。
不管是我还是你,我们都身不由己,我们的命不在自己手中,全都拿捏在主子的手里。
小姐,嬷嬷从来没有隐瞒过你的身份,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只不过是主子手里的一颗棋子。
当年,夏家老太爷将夏家唯一的血脉交到我手里,因为我是夏家最信得过的老佣人。
让我带着夏家唯一的血脉远走他乡,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到京都,也这辈子都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让她一辈子当个普通百姓。
可是,我却在接过孩子,还没出了夏府的大门,便是直接将那个孩子扔进了茅坑里,就那么溺毙了她。
你是我出了夏府后,主子命人交到我手里的,为的就是让太后以为,夏家的女儿还存活于世。
为的就是让有一天,太后的人找到你。
为的就是今天,这才是主子的最终目的。
主子向来都是很有先见之明的,知道就算夏皇后不在了,太后也会护着夏皇后生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安逸王爷。
所以,这才如此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
然后呢?韩夏芝拧着眉头,一脸沉色的问着文嬷嬷,那看着文嬷嬷的眼眸是一眨也不眨,就好似在透过文嬷嬷的双眸探视着什么一样,这与你刚才的异样有什么关系吗?呵呵!文嬷嬷一声干笑,笑声中略显的有些自讽,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一个长的与当年的少夫人如此相似的人。
当年的夏家是满门抄斩的,不留一个活口。
我更是亲眼看着那个被我扔进茅坑的孩子沉入粪堆下的。
可是,刚才王妃带入王府的这个女子,却是长的与当年的少夫人,也就是那孩子的生母,是如此的像,就好似当年的少夫人站在我面前一样。
这才让我如此的大惊失色。
嬷嬷,你是说刚才那个叫念恩的人长的与夏府的少夫人很像?韩夏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文嬷嬷问道。
文嬷嬷点头,是啊,很像,很像。
像就就好似一个人。
韩夏芝微微的颤了一下,眼眸微有些闪烁,嘴里轻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么像?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问着文嬷嬷,那夏少夫人娘家呢?可是还有其他人?文嬷嬷摇头,少夫人娘家就她一个女儿,在夏府满门抄斩之后,少夫人的娘家也没有逃过此劫。
虽说不是与夏家一起抄斩,却是被人一场火,所有人都葬身火海。
所以,这叫念恩的人是绝不可能会是少夫人娘家的人的。
可是,明明当年那个孩子已经溺毙在茅坑里了,不可能会是她的,不可能会是她的。
不可能的。
文嬷嬷嘴里不断的直喊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只是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眸里却是充满了一股慌乱与惊吓。
如此相似的俩人,她初见那会,甚至都以为是少夫人来寻她索命了。
韩夏芝没有出声,牙齿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双眸紧拧眯成了一条细缝,从那一条细细的眼缝里却是透出了一抹阴森冷厉的戾气,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隐约的怒杀。
然后只见她的唇角冷冷的弯起一抹算计般的弧度,眸中的那一抹杀气一闪而过。
嬷嬷,这事你打算告诉主子吗?韩夏芝沉声问着文嬷嬷。
文嬷嬷抬眸望着她,问着她的意思:小姐觉的是否应该告诉主子?韩夏芝浅笑:嬷嬷,这你怎么问我的意思呢?我可没见过夏家的少夫人,这不是你说长的很像的吗?文嬷嬷微微一怔,略有不解的看着韩夏芝:那你的意思呢?嬷嬷,如果在主子和我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忠心于主子还是心疼于我?韩夏芝不答反问,用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文嬷嬷。
文嬷嬷看着她的眼神微微的那么一滞,身子更是僵了一下,似乎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很是难以选择回答,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想法。
在她的心里,终于主子和心疼韩夏芝并没有冲突。
只有她与韩夏芝都忠于主子,为主子做事,那么她便可以一直心疼着韩夏芝,事成之后,她们便可以功成身退,过上她们期待的日子。
只是,现在韩夏芝这么突然之间的这般问道,却是让她一时之间难以选择与回答了。
韩夏芝抿唇冷笑,阴森的双眸凌厉的直视着一脸茫然的文嬷嬷,如冰窖般寒冷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吐出:嬷嬷,是从来没有想过呢?还是觉的理所应当的应该忠于主子?毕竟如你所言,我和你都不过只是主子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而我更不是什么夏家的血脉,不过只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父母是谁的野种,又怎么可能让你舍弃忠心于主子而选择心疼于我呢?可是,嬷嬷,你又有没有想过,就算是一个颗棋子,那也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而现在,我这颗棋子便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我不想再继续当你们的棋子了。
我想要过自己的日子,我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从现在起,我就是夏家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脉,谁也想说我不是!包括你,嬷嬷也一样!你……你……什么意思?文嬷嬷一脸惊慌的看着韩夏芝,韩夏芝突然之间的反常,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太相信,且韩夏芝这眼神,这表情都让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文嬷嬷瞪大了双眸,不眨不眨的盯着韩夏芝,就好似突然之间不认识她似的。
韩夏芝抿唇森森冷冷的一笑:什么意思?嬷嬷,你怎么会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我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你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你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不然,你怎么会用着这么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我呢?嬷嬷,你还真想对了,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的。
既然你做不了选择,那就由我来帮你做选择吧!嬷嬷,你从小将我养大,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千依百顺,你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从来不曾反抗过你的一句话。
我韩夏芝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从今儿起,我韩夏芝就不再受你们的牵制,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嬷嬷,你安心吧!夏家一百二十六口都在等着你的谢罪!说完,在文嬷嬷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支凤钗便是那么毫不犹豫的插进了文嬷嬷的胸口处。
你……文嬷嬷瞪大双眸,如铜铃一般的死瞪着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一手带大的韩夏芝竟然会如此狠心且毫不犹豫的将这凤钗刺进她的胸口处,且还是不留半点余地的,那力道完全就是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韩夏芝却是冷冷的,不慌不乱的抿唇一笑:嬷嬷,一路好走!恕夏芝不能送你了,到了那边,就诚心的给夏家的一百二十六口跪地谢罪吧!你看,少夫人已经来接你了!说完,将那刺着文嬷嬷胸口处的凤钗又是一个狠狠的一圈,唇角扬起一抹狰狞的冷笑,半点没有因此而感觉到不安与害怕。
在拧着那凤钗的同时,右手拿起桌上摆着的那檀香炉,连眼皮也不眨一下的就那么朝着文嬷嬷的额头重重的敲了过去。
再然后是将那刺在文嬷嬷胸口的凤钗又是一个用力的一拧。
血顺着文嬷嬷的额头流淌而下,文嬷嬷一手捂着胸口处的伤口,一手指着对着她笑的一脸狰狞扭曲的韩夏芝,沾着鲜血的双眸瞪的如铜铃一般的死死的盯着韩夏芝,然后朝后倒去。
见着倒地的文嬷嬷,韩夏芝脸上并没有半点的害怕,而是继而露出一抹得逞的阴笑。
然后蹲身子,伸手在文嬷嬷的鼻下探了控气息,在确定文嬷嬷没有气息后,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起身,扬起一抹诡笑后,竟就那么朝着文嬷嬷倒下的边上的桌角处狠狠的撞了过去。
韩夏芝只觉的自己两眼直冒金星,然后便是双眸一片膝黑,晕了过去。
却是在晕过去之前,不忘将自己的发髻扯乱,然后便是噙着一抹有阴冷冷的诡笑后倒在了文嬷嬷的身边。
……祈宫宁臣舒赫见过皇后娘娘。
舒赫对着皇后躬身作揖行礼。
皇后依旧双手一高一低的吊在脖子上,此刻正由林公公与意嬷嬷服侍着用早膳。
见着舒赫前往请安行礼,微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对着林公公与意嬷嬷使了眼色,示意将早膳撤了。
林公公会意,拿过锦帕轻轻的擦拭着皇后的唇角,然后使唤着宫女太监将桌上的早膳给撤了。
意嬷嬷由是拿过一杯温水递于皇后的唇边,让她漱口,又拿过一个干净的瓷杯,让皇后将口里的漱口水吐出。
皇后吐出嘴里的漱口水后,林公公再次拿过另一方锦帕,擦拭着皇后唇角的水渍。
做完这一切,这才与意嬷嬷二人对着舒赫一行礼:奴婢/奴才见过相爷。
皇后正了正身子,抬眸望向舒赫,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兄长可是有事?舒赫直起身子,对着皇后恭敬的说道:臣过来看看鸢儿。
皇后从椅子上站起,一脸阴沉的看着舒赫,相爷这可是在怀疑本宫亏待了你的女儿?臣不敢!舒赫再度躬身,只是那看着皇后的眼眸里却是透着一抹不可忽视的怀疑,臣倒是觉的,鸢儿犯下如此大罪,皇后娘娘只是将她禁于祈宁宫内,倒是轻罚了!依臣之所见,皇后娘娘理应将她关放冷宫,这方才能泄了太子妃的心头之愤,方能泄了宁国公府的怒意!皇后娘娘,您说呢?你——!皇后怒视着他,想用手指指向舒赫,却是心有余力不足,然后消去脸上的怒意,改而换上一脸的淡笑,直视着舒赫,兄长此话可是在暗指什么?若是兄长有何话,尽管直说,都是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皇后娘娘可以当臣是一家人?可有与臣说一家话?娘娘前脚才应了臣什么,后脚又做了什么事?你倒是让臣觉的一家人就该说两家话!舒赫凌厉的双眸直视着皇后,半点没有因为皇后的身份而有所惧怕。
舒赫,你大胆!皇后怒,双眸如利剑般的凌视着舒赫,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与本宫说话!舒赫冷笑,依旧毫不愄惧的直视着皇后,那么皇后娘娘觉的臣该用怎么样的语气跟你说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立百里青松的女儿为太子妃!你是我妹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是不是觉的百里青松比我这个相爷更能用武之地?更能助了太子殿下的一臂之力?我还真就告诉你了,别以为百里青松能一心一意的为着你们母子着想办事,他可不止百里飘絮一个女儿,他的另一个女儿嫁给了安陵王爷!相爷,你同样也别忘了,你也不止舒紫鸢一个女儿!你另外一个女儿还嫁给了安逸王爷!比起南宫樾来,至少现在南宫楀更让本宫安心!皇后冷视着舒赫,嘲讽道,当年,若非本宫给你献计,若非本宫在南宫百川面前荐举你,你以为就凭着你睡了他南宫百川喜欢的女儿,你还能当上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你别忘了,你舒赫之所以能有今天,舒家能有今天的光辉,全是本宫一个人的功劳!所以,不管是你还是母亲,都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本宫指三说四!本宫今日只是让你一尽当年对本宫的承诺而已!呵呵!舒赫冷笑,冷冷的直视着皇后,眼眸里透着一抹浓浓的恨意,好一个亏得有你献计,亏得有你在皇上面前荐举!舒箐!勃然大怒的舒赫,就这么直呼了皇后的名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当年,若不是因为你和沈惠心勾结,沈兰心能上了我的床!你真当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你……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舒赫,眼眸微微的闪烁着,身子猛的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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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愤瞪舒赫一眼,抿一口林公公递于唇角的茶,慢慢吞吞的说道:怎么,相爷无话可说了吗?难道本宫说的不是事实吗?所以,别在本宫面前呼呼咋咋,你若想这个国舅和相爷坐的稳稳的,就别对本宫无礼。
本宫看在你是兄长的份上,不计较你这一次的无礼,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本宫不客气!不客气?舒赫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对我不客气?皇上随太子殿下和安逸王爷一道出宫前往南岭,何以现在太子殿下与安逸王爷都回府,却迟迟为见皇上回宫?皇后娘娘,你当真以为本相什么都不知道吗?对我不客气?就凭你也配吗?有一句话,你还真说对了,本相确实不止舒紫鸢一个女儿!本相还有一个女儿叫舒清鸾!本相话尽于此,皇后娘娘自己斟酌着办!舒赫突然之间扔出这么一句话,森森的看一眼皇后,然后一个甩袖转身,欲离开。
舒赫!你给本宫站住!舒赫转身迈出两步之际,皇后一个大吼。
舒赫止步,转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还有何示下?皇后从凤椅上站起,一步一步朝着舒赫走来:你敢威胁本宫?!咬牙切齿的凌视着他。
舒赫抿唇冷笑:皇后若要认为本相这是在威胁,那也可以!本相今天还真就威胁了!皇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我心知肚明!你别在我面前说一套做一套,今儿你若是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明儿不早朝的不止安逸王爷与靳破天,本相会是第三个!相信不用我多说,皇后应该明白!你——!皇后凌视着舒赫,咬牙切齿,大有一副欲将她用眼神射死的样子。
双眸死死有瞪着舒赫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这才深吸一口气,有些妥协的看着舒赫道:你要本宫给你一个怎么样的答复?舒赫冷笑:皇后不至于如此淡忘,自己答应过什么事莫不成现在就忘记了?现在这个时候是立紫鸢为太子妃的时候吗?别说她现在疯疯癲癲不说,百里青松能应了?啊!皇后怒视着他,就算本宫相信鸢儿没有推百里飘絮下台阶,可是你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吗?百里飘絮那肚子里的孩子是确确实实没了!这个时候你让本宫废了她?他百里青松能答应了?文武百官能答应了?本宫既然应下过你,就一定会做到!你现如今手里不拿捏着本宫的痛处吗?本宫能不顾及了?舒赫告退!舒赫怒气冲冲的朝着皇后做了个揖,转身欲离开。
救命啊!救命啊!舒侧妃杀人了,救命啊!宫门外传来大声的叫喊声。
舒赫正迈步至门坎处,听到宫门外的喊声,眉头深深的一拧,迈出门坎大步而去。
皇后亦是十分不悦的拧眉,本就因为舒赫的威胁而十分大怒的,却又突然间这么大声的叫声从宫门外传来,何人大呼小叫!小林子,给本宫严惩了!是!林公公对着皇后一个鞠躬,大步朝着宫门迈去。
意嬷嬷,扶本宫出去!皇后对着意嬷嬷沉声道。
是!意嬷嬷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皇后朝着宫门外走去。
舒赫走出宫门时,便是见着一身是血的如锦正跌跌撞撞的朝着这边跑来,头发凌乱,脸已经看不出她的样子了,全都是腥红的血渍,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亦全都沾着血渍。
她的身后不远处,正见着舒紫鸢朝着这边走来,在看到满身上血的如锦时,竟是一个转身欲离开。
相爷,救命!您救救奴婢!侧妃娘娘,侧妃娘娘要杀奴婢!相爷,求您救救奴婢!您是侧妃娘娘的父亲,你救救奴婢!如锦一见着舒赫,便是一个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朝着舒赫爬过来,那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的抱住舒赫的小腿,不断的求饶呼救,奴婢没有撒谎,奴婢说的全部都是实话,侧妃娘娘要杀我!哟!这是怎么了?这都是谁啊?怎么……怎么全部都是血啊!林公公出来的时候便是见着浑身是血的如锦紧紧的抱着舒赫的腿。
因为脸上满满的尽是血渍,是以根本就没不出这人是谁。
不过眼尖的林公公倒是见着了舒紫鸢的那一抹快速转身离开的背影。
舒侧妃?她不是应该在冷宫的吗?怎么会在这里?林公公,林公公,救我!奴婢是太子妃的侍女如锦,舒侧妃,舒侧妃她要杀奴婢!如锦一见着林公公,赶紧的松开了舒赫的腿,改而朝着林公公求救。
如锦?林公公瞪大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如锦,这……这……何在大呼小叫!皇后凌厉的声音传来,随即便见着意嬷嬷扶着她迈坎而出,朝着这边走来。
皇后娘娘救命!如锦再一次朝着皇后呼救。
林公公抖了拦自己那沾着如锦血渍的衣摆,转身朝着皇后走去。
皇后娘娘……林公公,说话之前可掂量好了!舒赫打断了林公公的话,阴沉着一张脸,厉视着林公公说道。
林公公微微的怔了一下,小心谨慎的看一眼舒赫,似乎有些犹豫了。
如锦听着舒赫的话,猛的身子打了个哆嗦,用着战战兢兢的眼神看向舒赫,然后又巍巍颤颤的看向皇后。
额头处,一行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流淌而下。
小林子,将这刁婢拖下去杖毙!竟然在本宫的祈宁宫大呼小叫,本宫若是不严惩,成何体统!皇后冷冷的斜一眼如锦,并没有将她将于眼里,就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她一般,更甚至者应该说这是皇后讨好舒赫的一个方式。
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如锦正好撞到了皇后的刀口上,一来皇后正因为舒赫的无礼和威胁一肚子的气无处出。
二来,皇后其实早早的便是听到了如锦与林公公说的话,自是知道如锦便是百里飘絮的婢女。
虽然她不相信百里飘絮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舒紫鸢,便是同样她也不相信舒紫鸢若是要害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会愚蠢的做得这么明显而又张胆。
是以,她就是要以此让如锦自己招认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否真如舒赫所说,是百里飘絮陷害于舒紫鸢。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如锦对着皇后猛的直磕头,奴婢不想惊忧皇后娘娘,奴婢是被舒侧妃逼迫至此的。
奴婢没有办法,只能大声呼救了。
求皇后娘娘饶命!然,皇后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一个转身迈步朝着屋内走去。
林公公,还不按皇后懿旨办事?舒赫沉声对着林公公轻喝。
臣百里青松见过皇后娘娘!臣妇沈惠心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刚右腿抬起迈入门坎,便是听到身后传来了百里青松与沈惠心的声音。
十分不悦的拧了下眉头,不得不收回那只迈入门坎的右腿,重新退出门坎,转身。
一起前的不止百里青松与沈惠心,还有舒紫鸢。
而且还是被沈惠心连拉带拽的拖着过来的。
此刻的舒紫鸢已经不似在冷宫那边的疯癲了,也已经换下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发髻也是梳的整整齐齐的。
倒是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疯妇的样子。
被逃惠心硬拽着时,很是不情况的想在的挣脱出沈惠心的硬拽,却是怎么都挣脱不出。
宁国公,宁国夫人这算是什么意思?见着自己的女儿被沈惠心如此的硬拽着,再加之一想到当年设计他与沈兰心,沈惠心也是有份的,舒赫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大步一迈,将被沈惠心拽在手里的舒紫鸢一把拽过。
却是不想沈惠心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又是一个用力,将被舒赫拉过去的舒紫鸢给重新拽回了自己这边,阴阴沉沉的对着舒赫道:什么意思?相爷是不是应该问问你的好女儿!推掉了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说,装疯卖傻躲过了一回,怎么这会将如锦打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再来一次装疯卖傻就没事了?皇后娘娘,臣妇希望皇后娘娘能给还太子妃一个公道!说完,一个用力,只见舒紫鸢就那么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爹……舒紫鸢抬眸可怜兮兮的抬眸望着舒赫,眼眸里尽是满满的求救。
谁能告诉本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皇后一声大怒,凌厉的双眸如箭一般的剐视着跪在她面前的舒紫鸢,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都把她关入冷宫了,竟然还能给她惹出些事来,还被百里青松与沈惠心给当场捉了个稳!宁国公,宁国夫人,这是本宫的祈宁宫,是不是觉的本宫现在手伤了,人也残了?啊!皇后对着百里青松与沈惠心怒喝。
臣不敢!臣妇不敢!百里青松与逃惠心纷纷朝着皇后一个鞠身,恭敬的说道。
不敢!皇后凌视着二人,那你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啊!本宫问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臣请皇后娘娘作主还太子妃一个公道!百里青松双手一作揖,对着皇后沉声道。
本宫将舒侧妃打入冷宫难道还不是给太子妃一个公道吗?皇后怒视着百里青松道。
皇后娘娘!百里青松抬眸与站在台阶上的皇后对视,眼眸里没有半点的愄惧之色,指着跪在地上的舒紫鸢,又指了指那一身是血的如锦,难道皇后娘娘欲将一个奋身护主的婢女杖毙也是对太子妃的公道吗?大胆!林公公一声大吼,大胆百里青松,竟然对皇后娘娘无礼!你大胆!沈惠心直视着林公公,手指直指着他的鼻尖,区区一个阉人,竟然直呼朝庭一品大官的名讳!你该当何罪!呵呵!皇后突然之间冷冷的笑了起来,阴森森的双眸就那么在百里青松,沈惠心以及舒赫之间徘徊凌视着,好!很好!一个一个竟然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很好!宁国公,不如让本宫听听你想本宫如何处置舒侧妃?百里青松一个鞠身,朝着皇后一作揖,臣不敢以下犯上!不敢?皇后沉视着他,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啊!如锦,如实的告之皇后娘娘!百里青松对着如锦沉声道。
是!如锦对着百里青松一个磕头,然后又朝着皇后一个磕头,回皇后娘娘,奴婢一早起来便是打算去御药房拿太医给太子妃开的药,好煎好待太子妃醒来后服用。
在去御药房的长廊上,见着侧妃娘娘抱着一个瓦枕,奴婢心想就算是侧妃娘娘害的太子妃失去了孩子,那侧妃娘娘还是主子,奴婢还是奴婢,便是对着侧妃娘娘行礼。
可是,奴婢刚一行礼,侧妃娘娘便是拿起她手中的那个瓦枕狠狠的朝着奴婢砸了过来,一边砸一边说……有些惊慌的的朝着皇后看一眼,似乎有些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说什么?倒是继续往下说!本相倒是要听听你说什么!舒赫阴鸷的双眸觉视着如锦,森森冷冷的说道。
如锦一咬牙,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侧妃娘娘说,百里飘絮,你胆敢跟我扮太子妃之位,你想怀上太子殿下的子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太子妃只能是我舒紫鸢的,我就是故意踩的你的裙摆,我就是故意推你下台阶的!你能拿我怎么样!我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个狗奴才,本宫现在就让你去陪了元冬!如锦一咬牙,一口气将话说完,说完之后对着皇后猛的直磕头,皇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的的确确就是舒侧妃说的!奴婢绝无半句虚言!你撒谎!气急败坏中的舒紫鸢很显然被百里青松,沈惠心以及如锦给气到了,气的就连自己装疯一事也给忘记了,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蹭下从地上站起,朝着如锦就是啪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是你冲进冷宫欲对本宫下毒手的,本宫何时在御药房外的长廊是遇到过你!皇后娘娘,爹,这个贱婢她在撒谎,这是她欲刺向我的发簪!边说边从衣袖里拿出那支如锦掉在冷宫里的簪递于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您可都看到了!舒侧妃这个样子是疯了吗?相爷,你说呢!你女儿疯了以后还能如此伶牙利齿的说话,倒是让本侯大开眼界了!在皇后娘娘面前,她都敢这般肆无忌弹的动手,本侯不觉的她推太子妃下台阶是不可能的事!更别说她对如锦一个丫环做所的事!百里青松阴鸷的双眸直视着舒紫鸢,似笑百笑的看着舒赫,怎一脸的阴沉冷厉。
舒紫鸢猛的一怔,这才突然之间想到了自己装疯一事。
如锦对着皇后又是直磕头:皇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那发簪是奴婢的没错,那是舒侧妃在用瓦枕打奴婢的时候,从奴婢的头上拿走的,还用那发簪在奴婢的脸上划了一下。
就是这里!如锦边说将自己的右侧脸颊朝着皇后转去,伸手用自己的袖角一抹脸上那满满的血渍,然后痛的她是一个呲牙咧嘴。
只见她右侧脸颊上,一条深深长长的划痕直从眼角处划到嘴角处,甚至都都能看到那粉红色的脸肉。
随着如锦这一用力的擦拭,那汩汩的鲜血再一次从那一条长长的划痕里流了出来。
林公公与意嬷嬷只觉的浑身微微的一颤,这……还不得破了相啊?侧妃娘娘也是够狠的,竟然在如锦这脸上划了这么长的一条。
不是!我没有!舒紫矢口否认,反正装疯一事已经被拆穿,倒不如就这样了,狠狠的剐一眼如锦,一脸义愤填膺的对着皇后道,母后,儿臣没了!这全部都是……小林子!舒紫鸢的话还没说完,皇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沉声的唤着林公公。
林公公朝着皇后一个鞠身:奴才在!掌嘴!皇后面无表情的对着林公公道,连眼角也没有斜一下舒紫鸢。
啊?林公公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太明白皇后这是让他掌谁的嘴。
本宫说的话不够清楚吗?还是本宫现在连指使你一个奴才也指使不动了?皇后凌厉的双眸狠狠的射向林公公,本宫让你掌嘴!没听到吗?林公公终于明白皇后这是要让他掌舒紫鸢的嘴。
是!对着皇后又是一个鞠身,然后转身走朝着舒紫鸢走去,在经过舒赫之际,很是无奈的鞠了个身,相爷,奴才奉旨行事。
走至舒紫鸢面前,又是一个鞠身,舒侧妃,奴才得罪了!扬手。
小林子,如果敢敷衍本宫,一会自己去领罚!林公公的手掌还没落下,本是想着作作样子算了,却是听到皇后的话后,一个咬牙朝着舒紫鸢狠狠的重重的攉下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
瞬间的舒紫鸢的脸上印起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唇角渗出血渍,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
皇后迈步走至舒紫鸢面前,如利箭般的双眸凌视着舒紫鸢,本宫念在你是本宫亲侄女的份上,没有对你从重处罚!只是将你关入冷宫,是在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尽思己过,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不管是你真疯还是装疯,都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也不要让相爷失望!你倒好,不思悔改不说,竟然还变本加厉!相爷,本宫今儿对她从重处罚,你可有意见!恨铁不成钢的凌视着舒紫鸢,冷冷的沉问着舒赫。
舒赫双手紧握成拳,阴鸷的双眸扫过沈惠心直射向舒紫鸢,对着皇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进了这道宫门,那她便不只上我舒赫的女儿,更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是皇后娘娘的人。
既然犯了错,皇后娘娘该怎么处罚便是怎么处罚,臣绝无怨言!小林子!奴才在!杖责五十,禁足三月,立即执行!皇后瞪视着舒紫鸢,对着林公公说道。
是!林公公一个鞠身,对着舒紫鸢又是一个鞠身,舒侧妃,奴才再次得罪了!不知宁国公与宁国夫人对本宫此般处置可否满?皇后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百里青松与沈惠心问道,那看着二人的眼眸里直透着一抹咬牙切齿的愤恨。
臣不敢有疑议。
臣妇不敢。
百里青松与沈惠心对着皇后一个鞠身作揖,一个侧身鞠身。
嘴里虽说着不敢,心里却是不十分的不服,只是杖责五十,禁足三个月,就应该把她关入冷宫让她一辈子不得翻身。
只是,不管怎么说,还是不宜将事情闹的太大了,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不管是皇后还是舒赫,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若是真把他们惹急了,咬着不放了,到时把百里飘絮这肚子里孩子一事给闹腾出来,那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所以,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不管是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太子一事,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在舒紫鸢找上她之时就已经没了这一事,都足够百里飘絮搭上她的一条命,甚至于宁国公府。
所以,沈惠心见此,也就没再继续咬着不放了。
至于不知实情的百里青松会在这个时候松口,自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舒赫害死了兰心,还害死了他和兰心的儿子。
这件事,他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他不止要舒赫陪命,还要他舒家所有的人都陪命,当然也包括舒紫鸢。
只是,他绝不会让舒紫鸢死的这么轻松的,他要让舒赫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在他面前,如此才能泄了他的心头之恨。
舒紫鸢就这么被当着所有人的面,在皇后祈宁宫的院中,由林公公执杖,杖责五十。
舒紫鸢这会似乎总算是长记性了,就那么紧紧的咬着牙,在林公公一杖又一杖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竟是一声都没有哼出。
就那么用着死寂一般的眼眸直直的盯视着院中的每一个人,特别是沈惠心与如锦。
那眼神,那表情,看的一直以来心狠手辣的沈惠心亦是微微的打了个颤,更别提如锦了,那就是一直跪于地上,不敢朝着舒紫鸢望一眼。
楞是在林公公杖完了五十杖后,也没有晕过去,然后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那宽凳上站起,摇晃着身子,用着一抹阴森如鬼魅般的眼神看一眼沈惠心与如锦还有百里青松,最后视线落在了舒赫的身后。
紧紧的死死的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一个哼声,在皇后面前一个鞠身行礼:儿臣谢母后赏罚,儿臣定当谨记母后教诲,绝不再犯。
儿臣这便回宫,面壁思过。
儿臣告退!转身走至百里青松与沈惠心面前,一脸惨白如死尸状的脸与他二人直视,又是一个鞠身,有劳宁国公,宁国夫人代转太子妃一句话,就说紫鸢记得今日太子妃送的厚礼,紫鸢终身不忘!说完,冷冷的斜一眼跪在地上的如锦,就这么拖着她那几近于血肉模糊的臀,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竟是没让一个宫女太监相扶。
舒赫告退!舒赫对着皇后一作揖,投去一抹森冷的眼神后,一个转身,绝色离去。
岂有此理!所有的人都离开,皇后一进屋,便是将一肚了的火全都出在了那凳椅上,因为两手均是重伤,无法动弹,是以只能用脚踢掉了所有了凳子,竟然敢对本宫如此无礼!舒赫,百里青松,沈惠心,竟然一个一个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真当以本宫少了你们就不行了吗?本宫告诉你们,只要是本宫想做的,谁也别想拦着本宫!夏君拂不是本宫的对手,沈兰心不是本宫的对手,就连太后都不是本宫的对的。
夏家,一百二十六口,没一个存活!百里青松,沈惠心,你们最好给本宫记住了,今天本宫给足了你们面子。
若是你们不思感恩,敢对本宫与太子存有二心,本宫一定让你宁国公府成为第二个夏府!皇后很清楚,再经刚才这么一出,舒赫自是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的对她了,很有可能已经对她生了二心了。
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那便是不管再怎么样,舒赫也是不可能与南宫樾达成一气的。
不提当年是他抄了夏家满门,就说他纵容着曲宛若如此对待沈兰心,害死沈兰心母子不说,就曲宛若这些年来对舒清鸾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舒赫的默认下所为。
舒清鸾绝不是一个不记仇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曲宛若,也绝不会轻饶了舒赫,尽管他是她的生父。
所以,舒赫是绝不可能转投向南宫樾的,倒是有可能转身南宫楀。
所以,这个时候,她绝不可以再让百里青松转向了南宫楀。
尽管南宫楀现在有意与她合作共同先除了南宫樾,但是,却也不可不防。
小林子,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皇后一翻冷静后对着林公公说道。
是!林公公鞠身。
母后找儿臣何事?林公公还没来得及转身出去,便是见着南宫佑一脸沉色肃然的朝着这边走来,刚才的事,儿臣已经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了。
母后不用再多说,儿臣知道该如何做。
刚才你一直都看着?皇后沉声问道。
南宫佑点头:是,儿臣从舒赫进来起,便一直看着。
母后,看来舒赫已经不可用了。
自从本宫有意立百里飘絮为太子妃之际,他便已经起了二心了,只是他还一直抱着一个希望而已。
到现在,可谓是这个希望已经彻底的破灭了,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再与我们一条心了。
不过有一点倒也可以放心,那便是他也不可能转投向南宫樾,现在最在提防的反而是南宫楀,本宫就怕他会与舒赫连成一气。
皇后双眸深锁,对着南宫佑说道。
哼!南宫佑冷哼,母后,看来我们是得在加快动作了。
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出一道父皇的让位召书了,既然父皇志在远游,那么将皇位让于儿臣这个太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南宫佑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深思熟虑,双眸紧紧的拧着了一条细缝,只是这一条细缝里却是透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强硬。
皇后点头,表示赞同南宫佑的说法:如此得先搞定了聂进那个狗奴才!不过,在此之前,儿臣倒是还有一个想法。
南宫佑一脸深不可测的看着皇后道,儿臣想再立一个侧妃。
皇后微讶:谁?南宫佑似笑非笑的吐出三个字:卿九九。
她?!157 九九念恩初见面157安逸王府舒清鸾看着躺在地上的韩夏芝以及那已经没了气息的文嬷嬷,唇角扬起一抹冷冷的浅笑。
没有说话,也没有蹲身而下要叫配韩夏芝的意思。
而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让初雨给她沏了一茶热茶,就那么好整以暇的坐着,一边饮着茶,一边等着韩夏芝的醒来。
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临近午膳时候,依旧还是没见着韩夏芝有舒醒过来的迹象。
奴婢见过王爷。
屋外传来实雨的声音。
王妃呢?可在屋内?南宫樾低沉的声音传来。
回王爷,小姐正在屋内。
嬷嬷,不要!不要这样,嬷嬷。
屋外南宫樾的声音刚落,那躺在地上的韩夏芝便是呢喃开了,似是很痛苦一般的紧紧的拧着眉头,没有睁开双眸的意思,只是嘴里不断的轻声呢喃着。
这倒是呢喃的很是时候啊。
舒清鸾抿唇浅笑,双眸沉视着韩夏芝,坐等着她的继续。
南宫樾迈门坎进屋时,看到的是这么一幕:舒清鸾端着一杯热茶,好整以暇的饮着。
地上,韩夏芝昏迷着,嘴里轻声的呢喃着,额角的血渍已经凝固,有很大一处伤,看起来似乎是撞到的。
边上躺上文嬷嬷,她的额角同样沾着血渍,胸口处还插着一支发簪,身边不远处滚落着一个香炉,香炉上同样也沾着血渍。
就是不知道这香炉上的血渍是文嬷嬷的还是韩夏芝的。
不过文嬷嬷看起来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见着南宫樾进屋,舒清鸾并没有出声,只是抬眸与他对视一眼,然后抿唇一笑,一副泰然处之的表情。
嬷嬷!躺在地上的韩夏芝猛的一个坐起,一声大叫,然后如失了魂一般的四下寻视着文嬷嬷,就连双眸看到舒清鸾与南宫樾时,也似乎是没有看到似的。
在看到躺在身边的文嬷嬷时,一个惊慌失措的爬到文嬷嬷的身边,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嬷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起来和我说说话,我真的不是故意推你的,嬷嬷,你不要不理我,我就你一个亲人了。
你醒来吧,我听你的话,我们留下来,你别离开我。
爹娘已经离开我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听你的话,以后都不再提离开了。
我一定好好的呆在王府里,与表哥相认。
你别离开我好吗?嬷嬷!边说,那泪是吧哒吧哒的往下掉着,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凄楚无比。
可惜,文嬷嬷已经听不到她的话,也给不了任何的反应了。
韩姑娘,文嬷嬷已经断气了。
冷眼旁观着韩夏芝的戏份后,舒清鸾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椅子上站起,在韩夏芝的身边蹲下,伸手探了探文嬷嬷的鼻息,然后一脸正色,很是负责任的对着韩夏芝说道。
不是,不会有!怎么会这样?韩夏芝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般,整个人就那么似丢了魂般的往地上一坐,嘴里念念有词的轻声说道,不会的,嬷嬷怎么会死呢?不会的,嬷嬷她舍不得离开我的。
她最疼我了,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然后在看到文件嬷嬷胸口插着的那支发簪时,又是一声惊叫,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那叫声从她的嘴里飘出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南宫樾的声音在韩夏芝的头顶响起。
只见韩夏芝一个骨碌的起身,在舒清鸾与南宫樾都还没来得反应过来之际,整个人已经扑在了南宫樾的怀里,埋首于他的胸前,表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失手害死了文嬷嬷!嬷嬷那么疼我,一直以来都当我是亲孙女般的疼爱着,从来没有让我吃过一点的苦。
可是到头来,却是我害死了她。
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我更对不起祖父,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夏家的一百二十六口。
越说越离谱,却也是越说越伤心,就好似真的自己就是那个夏老太爷托付给文嬷嬷的孩子一般,就好似她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一边紧紧的抱着南宫樾,一边不断的往他的怀里钻去,大有一副不将自己嵌进南宫樾的身体里不罢体的样子。
看着韩夏芝的这个样子,舒清鸾唇角的那一抹冷笑更浓了。
这戏做的是不是过了些了?这不摆明了是在做给她看的吗?南宫樾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不着痕迹的将埋首于他胸前的韩夏芝拉离开。
没这么严重!声音微有些沉,也有些冷,然后则是往后退开两步,与韩夏芝之间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你对不起的只有文嬷嬷而已。
我……韩夏芝有些胆战的看着南宫樾一眼,然后继续吧哒吧哒的掉着眼泪,一脸的受尽千万般委屈的样子。
王爷,看来韩姑娘应该会有很多话要与你说的。
不如鸾儿先行离开?舒清鸾似笑非笑的对着南宫樾说道。
韩夏芝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期待,似乎等的便是舒清鸾的这句话一般,然后则是一脸怯懦的对着舒清鸾一个鞠身:对不起,王妃。
是夏芝失礼了。
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我真不是存心害文嬷嬷的。
我知道,自从我进王府后,便是给表哥和王妃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甚至还因为差点因为我而害了表哥。
所以,我本来是打算今儿跟王妃谢过罪后,便是与嬷嬷一道离开王府的。
夏芝这辈子能与表哥相认,已经心满意足。
知道还有表哥这么一个亲人的存在,已经足矣。
我不想因为我而再让表哥四面受敌,若是有一天让皇后与太子知道夏芝的存在,那定是会对表哥十分不利的。
所以,我想和文嬷嬷一起离开。
可是,嬷嬷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同意和我一起离开。
一定要让我留在府里,说这是祖父,还有爹娘生前的遗愿。
说到这,又是委委屈屈,凄凄凉凉的垂眸望一眼南宫樾。
我不知道嬷嬷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甚至还出手打了我一个耳光。
这是我自懂事有记忆来,嬷嬷第一次打我。
边说边伸手抚上自己的右侧脸颊,就好似这里真的被文嬷嬷打了一个耳光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是伸手推了一下嬷嬷。
然后嬷嬷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拿起桌上的那香炉对着我就是扔了过来,然后我被那香炉砸中之前,好像下意识的推了一下嬷嬷。
接着我就疼的晕倒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表哥和王妃都已经在这里了。
嬷嬷却是这样了。
说完,又是一个伤心欲绝的看向文嬷嬷,然后就那么朝着她跪了下去,嬷嬷,对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记得推了你一下,为什么你就这么断气了?对不起嬷嬷。
行了,没事了,没事了!舒清鸾走至韩夏芝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的安慰着,你也不是故意的,文嬷嬷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她最疼的就是你了,自然不会怪你的。
别再怪自己了,没事了。
我们把文嬷嬷好好安葬了,以后你也别再想什么离不离开王府的事情了。
既然你也说了,这是外祖父,舅父与舅母的遗愿,我们当小辈的自然得遵从他们的遗愿。
不然,文嬷嬷不也是白死了吗?以后就安安心心的在府里住着,别多想了。
我和王爷都是你的亲人,这点自你进府的那日,我们便一直是这么告诉你的。
所以,别多想了,也别让文嬷嬷走的不安心。
好言好语的相劝着韩夏芝,似乎突然之间再一次恢复到了韩夏芝初进府的那日。
舒清鸾突如其来的亲密与好言相对,倒是让韩夏芝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吸吸啜啜的双眸含泪的望着她,似乎对于舒清鸾的这突然好转的态度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又是怯怯懦懦的朝着南宫樾望去。
南宫樾点了点头:王妃怎么说就怎么做。
文嬷嬷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了,相信她也不会怪你的。
看你也吓的不轻,好生的歇着吧。
不该想的事别想了。
说完,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断了气的文嬷嬷,转身。
表哥,你要去哪?韩夏芝似乎很是害怕的拉着他的袖角,抬眸凝望着他,轻声的问道,我害怕,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得,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才是她最后的目的。
舒清鸾心中冷笑。
本王会让初雨过来陪你,也会再多派几个嬷子丫环过来顶替了文嬷嬷。
南宫樾看一眼那扯着他衣袖的手,沉声道。
韩夏芝有些依依不舍却又不得不松开了那扯着南宫樾衣袖的手。
初雨。
舒清鸾唤着门口的初雨。
初雨应声而入:奴婢在。
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文嬷嬷,对着初雨道:你先在这陪着韩姑娘,省的韩姑娘一个人害怕,一会我让写意过来。
初雨对着舒清鸾鞠了鞠身:是,小姐。
韩夏芝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樾与舒清鸾转身离开,然后渐行渐远。
文嬷嬷还是躺在地上,初雨看着韩夏芝额角的那伤,很是好心的说道:韩姑娘,奴婢帮你处置下这额角的伤口吧,不然留下疤可就不好看了。
你还是先让人将嬷嬷抬出去安葬了吧?韩夏芝一脸胆战心惊的看着初雨道。
初雨抿唇一笑:没事,一会小姐会让人过来的。
文嬷嬷这么疼韩姑娘,才不会吓着韩姑娘呢。
奴婢还是先帮你处置这额角的伤。
边说边转身走了出去。
韩夏芝抬脚,欲朝着文嬷嬷踢去。
啊,对了。
刚走至门坎处的初雨突然之间转身,一脸好似想到了什么般的看着她。
韩夏芝赶紧一个将那抬起来的腿给收回,重新换上一脸茫然的看着初雨,怎么了?初雨浅浅一笑,摇头:没事了。
奴婢这就是打盆热水来帮韩姑娘清洗伤口。
王爷,没什么要说的吗?舒清鸾浅笑盈盈的看着南宫樾,边说边说。
南宫樾眉梢一挑,如炬般的双眸凝视着她,唇角微微一扬:本王应该说什么?鸾儿想听什么?嗯?这可是下大血本了,竟是连文嬷嬷的搭上了呢!王爷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依旧笑如春风般的迎视着他,只是这语气里却是微微的透着一丝酸涩。
他双臂往胸前一环,亦是笑如春风般的凝视她:鸾儿不是都替本王做了决定吗?王爷倒是了解鸾儿。
当然!他倒是毫不客气的接道,王妃做事,本王绝对相信。
寒叙和寒柏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舒清鸾微微一弯眸:什么时候?今儿早上你是不是带了一个人回府?南宫樾不答反问。
舒清鸾点头,是!宽嬷嬷的女儿,念恩。
你就这么相信她?再次点头: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南宫樾失笑:韩夏芝刚进府的时候,我和你都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真诚。
现在怎么说?嗯?王爷大可不必拿念恩与她做比较!南宫樾的声音刚落,便是传来了念恩清脆的声音,随即便是见着一袭淡白色素衣的念恩迈步朝着这边走来,脸上没有笑意,只是一脸的淡然与沉寂,却也不失自然。
似乎,在念恩的脸上很少看到有笑容,一直就只是保持着这么淡漠与疏离。
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一鞠身行礼,念恩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你……是宽嬷嬷的女儿?南宫樾在见到念恩时,微微的怔了一下,略显的有些错愕与不信。
这……鸾儿乳娘的女儿为何会长的与舅母这般的相似?夏府被抄的时候,南宫樾已经五岁,太后也曾宣夏家少夫人进过宫的,是以对于这个舅母也是些印像的。
王爷,怎么了?舒清鸾略显不解的看着南宫樾问道,何以他也表现出这样的表情?念恩依旧一脸淡然的看着南宫樾道:是!念恩是宽嬷嬷的女儿,王爷觉的有何不妥之处?若是王爷对念恩的身份或者念恩对王妃的心意有所怀疑,念恩无能为力,也无法阻止。
念恩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处事只求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足矣。
写意!南宫樾唤着如画的名字。
王爷。
写意应声而入,在二人面前鞠身行礼。
陪王妃和念恩先去靳大人的尚书府,本王要进宫一趟,随后就到。
说完,一个转身,没有给舒清鸾与念恩说话的机会,便是离开。
舒清鸾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虽不是很明白他的举动,却是知道他这么做便是一定有他的道理。
写意,去备车。
对着写意说道,我去跟如画交待些事情。
念恩,如果相信我,就什么也不问,王爷做事向来很有分寸,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念恩点头。
舒清鸾转身朝着去找如画和知情。
知情的伤势基本已无大碍,不过因为伤势过来,所以调养起来自也是需要一些时日了。
现在,寒叙与寒柏都不在府内,现在写意又要跟着他们一道出府,而府中又还有一个韩夏芝在,是以,必须让如画和知情小心着些。
她不希望她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宁国公府百里青松阴沉着一张脸进府,没有与沈惠心说半句话。
沈惠心觉的有些不太对劲,是以跟着他的脚步进府。
侯爷,这是怎么了?沈惠心装着一脸不解的样子问着百里青松。
夫人难道不应该有事要与本侯说吗?百里青松凌厉的双眸直视着站在他面前的沈惠心,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阴森,那看着沈惠心的眼神更是透着一抹怒然的肃杀。
沈惠心抿唇一笑,故做一脸茫然又淡然:侯爷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妾身知道的,就一定如实的告之于侯爷。
啪!百里青松一个巴掌直接甩在了沈惠心的脸上,这是自沈惠心嫁给他近二十年来,又或者说自他们认识的二十几年来,百里青松第一次打沈惠心。
突如其来的巴掌让沈惠心偏头之际更是往后退了两步,脸颊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唇角传来一抹血腥味。
转头,正视着百里青松,露出一抹冷笑:百里青松,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百里青松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她,沈惠心,你到底瞒了本侯多少事情?别说飘絮这次的事情,你不知道!你真当本侯是三岁孩童?真当本侯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真以为舒赫会这么容易摆手呢?真以为皇后是这么好说话的吗?那是舒赫的女儿,就算再蠢,也不至于蠢到这么明目张胆的对飘絮下手!你真以为皇后信了你们的鬼话了吗?啊!若非看到本侯的面子上,你真以为皇后能让你这么的威胁!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乱,非要再搅和一下!呵!呵呵!沈惠心冷冷的笑了起来,阴戾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青松,怎么?斗不过舒赫,就在这里拿我出气了?百里青松,你别忘了,当年若非我沈惠心下嫁于你,若非我父亲对你的提拨,你能有今天?你能当上这个宁国公?你能这么耀武扬威的和我说话?我沈惠心给你一个面子,叫你一声侯爷,那是顾全你的尊严!皇后是怎么样的人,我沈惠心比你更清楚!用不着你百里青松在这里告诉我!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斗死了舒赫,为你的沈兰心报仇!怒及冲心的沈惠心,直指着百里青松的鼻尖大吼!百里青松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惠心,眼眸里更是划过一抹心虚。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喜欢兰心的事情?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就连大哥百里青鹤也是在宽容的女儿出现后才知道的。
沈惠心是怎么知道的?哈哈哈……沈惠心笑了,笑的有些狰狞,面目扭曲的直视着百里青松,百里青松,你可真是有够无耻的!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无耻了!你在院里种这么多玉兰树为了什么?不就是想睹物思人吗?不就是因为沈兰心喜欢玉兰花吗?可惜,你做这么多有什么用?她沈兰心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你大哥百里青鹤!她就算爬上舒赫的床,她也没多看你一眼,就算你长着一张和百里青鹤一模一样的脸,也入不了她沈兰心的眼!百里青松,我告诉你,没有人比你更失败了!你能有今天的地步,全是靠着我沈惠心得来的!疯子!百里青松怒视着沈惠心好长一会,竟是接不过一句话,然后只是吐出这么两个字后,一个甩袖,绝然离开。
哈哈哈……沈惠心再次无比狰狞的笑了起来,疯子?没错!我就是疯子!是你们把我给逼疯的,我是被你们给逼疯的!沈兰心,百里青鹤,是你们把我逼疯的!拂掉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然后一手抚着那被百里青松打了一个巴掌的脸颊,眼眸里一片狰狞的阴森,几近于咬牙切齿的愤恨。
她恨,恨所有的人,为什么她那么爱百里青鹤,可是百里青鹤的眼眸却永远只有沈兰心。
甚至她设计沈兰心让她成为了一个荡妇,可是百里青鹤宁愿一生不娶,也不曾恨过沈兰心一点。
圣旨赐婚,她无奈之下下嫁百里青松,本想着看在这张长的与百里青鹤一模一样脸的份上,将就着算了。
算是不想百里青松抱着她的时候,竟然也是喊着沈兰心的名字!她装聋作哑十八年,今天他竟然敢甩她一个耳光!愤恨中的沈惠心完全没有发现,屋外一双眼睛正直视着她,将她与百里青松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东宫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南宫佑刚回至东宫,便是见着本应该躺在床上养身的百里大飘絮穿戴整齐的对着他双膝跪地。
你这是做何?南宫佑迈步上前,伸手扶起百里飘絮,怒视着那些个宫女太监,怎么照顾太子妃的?竟然让太子妃下床!奴才/奴婢该死!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百里飘絮摇头,略有些虚弱的说道:不关他们事,是臣妾自己要下床。
是因为臣妾有事想与太子殿下商量。
何事?南宫佑问道,扶着她朝着屋内走去,进屋再说,正好本宫也有话要与你说。
太子殿下请先说,臣妾听着。
百里飘絮在软椅上坐下,浅笑看着南宫佑,她的脸色依旧还是有些苍白。
南宫佑微微一拧眉,你先说,本宫这事倒也不急。
百里飘絮坐软椅上起身,对着南宫佑又是一个鞠身:那臣妾听太子殿下的。
说完,重新在软椅上坐下,一脸肃色的看着南宫佑,臣妾有两件事请求太子殿下。
你说,只要本宫能做到,本宫都能应了你。
南宫佑点头,直视着百里飘絮道。
百里飘絮涩涩的一苦笑:这几日臣妾想了很多,臣妾真的很希望舒妃妹妹不是有意害之。
孩子没了,臣妾固然伤心,可是臣妾真的不想看到太子殿下难做。
臣妾知道,父亲和相爷对殿下来说是缺一不可的。
殿下很需要父亲与相爷的支持,臣妾也很希望与舒妃妹妹和平共处,以礼相待。
发生这样的事情,臣妾自觉自己也是有错的,臣妾现在才知道,妹妹在之前曾经怀上过殿下的孩子,可是却因为种种原因,孩子最终没能保住。
或许是臣妾有孕一事刺激到了妹妹,才会使得她如此的偏激,做出伤害了臣妾的事情。
臣妾确实伤心,也确实想过要让妹妹一命偿一命。
这几日躺在床上,臣妾想了很多。
如果臣妾真的执意这么做的话,相信太子殿下为了替我们的孩子出这口气,是会这么做。
本宫……百里飘絮摇头,笑的一脸会心的看着南宫佑摇头,但是臣妾也知道,这么做只会让太子殿下为难,失去相爷的支持。
臣妾是太子殿下的女人,自然做任何事情都要以太子殿下为主。
所以,臣妾想通了,相信妹妹也只是一时糊涂而做错了事,这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所以,臣妾恳请太子殿下免去了对妹妹的处罚。
臣妾只想今后可以与妹妹好好的相处,一起服侍太子殿下。
殿下是人中之龙,以后是在登上大座的,日后后宫妃嫔也会更加的充盈,臣妾身为太子妃,必须要有过人的容量与大度,以后才能与众妹妹们和平共处。
南宫佑一脸深沉的看着百里飘絮,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懂此刻他心中所想。
然后对着百里飘絮抿唇一笑:你能如此想,那是最好不过!本宫很欣慰能有你这么深明大义的太了妃。
百里飘絮嫣然一笑: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臣妾想再给殿下纳一门侧妃进宫。
哦?南宫佑略有些好奇的看着百里飘絮,眼眸里露出一抹隐约的期待之色。
殿下欲成大事,自是离不得大臣的支持。
百里飘絮一脸深明大义的看着南宫佑,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留下的老规矩。
可是,臣妾只是为太子殿下纳侧妃,应该算不得是干政。
太医说了,臣妾此次小产身体大受得创,只怕这以后是很难再怀上了。
这段日子,可谓是不顺的事呢太多,母后受伤,臣妾小产,妹妹只怕也是免不了责罚了。
所以,就算是办一回喜事,冲冲这些晦气吧。
那么爱妃打算替本宫纳谁为侧妃?南宫佑笑看着百里飘絮。
靳大人府上的卿姑娘如何?百里飘絮一脸认真的看着南宫佑回道。
南宫佑笑了,很是爽朗的笑了:爱妃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就爱妃看着办吧,本宫等着爱妃替本宫纳回一个好侧妃。
百里飘絮从软椅上站起,对着南宫佑一个鞠身:太子殿下请放心,臣妾定将此事办妥了。
不知太子殿下想与臣妾说什么事情?南宫佑摇头,笑的一脸满意:没有了,本宫要说的,爱妃都已经替本宫想到了!百里飘絮同样笑了,笑的一脸安然又心满意足。
果然,她押对了,这一步棋她走对了。
如果她以后真的再也怀不上了,那么她如何能坐稳了太子妃这个位置?甚至于以后母仪天下?所以,她必须按着南宫佑喜好来做。
眼下,南宫佑最需要的便是大臣的支持。
今儿再这么一闹,只是舒赫那边是要滑了。
所以,她必须重新给他找回一个与舒赫实力相当的大臣来支持他。
放眼整个天祈,能有这个能力的除了靳破天还能有谁?可是,谁都知道靳破天是安逸王爷南宫樾的人。
如何让靳破天成为南宫佑的人,那便只能是让靳破天的妹妹成为了南宫佑的侧妃。
虽然卿九九不是靳破天的亲妹妹,但是两人却一直兄妹相称。
所以,她只能走这一招险棋。
果然,她走对了。
尚书府下官靳破天见过王妃。
靳破天正打算出府,见着舒清鸾进府,赶紧朝着舒清鸾鞠身作揖。
九九见过王妃。
卿九九亦是对着舒清鸾行礼。
写意/念恩见过靳大人。
靳大人,九九无须多礼。
舒清鸾笑意盈盈的对着靳破天与卿九九说道,然后则是伸手扶起对着她侧身行礼的九九,面带笑容,靳大人这是打算要带九九出去?我们可有打扰到你们?不打扰。
靳破天一脸沉肃的说道。
这位是?卿九九看着念恩,问着舒清鸾。
念恩,是我宽嬷嬷的女儿。
舒清鸾介绍道。
卿九九打量着念恩的时候,念恩同样打量着卿九九。
不知为何,两人都觉的彼此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似两人很久之前便是认识一般。
可是,这确确实实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你……两人同时出声。
158 谁是涵之?158相府文源阁夏兰抱着孩子跪在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则是躺在软榻上闭目小憩,夏兰跪着已经有好一会了,孩子似乎知道自己正遭人遗弃着,竟是不哭不闹十分安静的瞪着那又黑白分明的双眸,滴溜溜的望着夏兰。
孩子生下来已经五天了,曲宛若根本就不要这个孩子。
夏兰只要抱着孩子一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如疯了一般的扑上来,大喊着要将这孩子的掐死。
老太太也没有要给这孩子找乳娘的意思。
舒赫自那天起,也没有再踏进过绛绫阁半步,既不看曲宛若,也不来看这孩子一眼。
这几天,孩子就一直都是夏兰带着的,每天都只是喝着加了点糖的开白。
几天下来,这孩子倒也是不哭不闹,乖巧的很。
可是,夏兰毕竟只是一个下人,又是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
又哪来的带孩子的经验呢?这孩子再怎么样,那也是相府的四小姐,是相爷的亲骨肉,是老太太的亲孙女。
真要是在她手上出了个什么好歹的,若是老太太或者相爷一个发怒,她如何担待得起?是以,今儿一早早的,夏兰便是抱着这孩子来到了老太太的文源阁,希望老太太能有所指示。
然后一跪跪了尽一个时辰了,也没见着老太太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不过倒也是没有让人撵她出去的意思。
于是,夏兰便是就这么抱着孩子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孩子似乎有些累了,对着夏兰哈了哈嘴后,便是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几天孩子都是吃什么?老太太从软榻上坐起身子,布满皱纹的双眸斜一眼跪在她面前的夏兰,不冷不热的问道。
见此,夏兰轻轻的舒一口气,赶紧对着老太太说道:回老夫人,四小姐这几日喝的是加了糖的温水。
四小姐很乖巧,一点也不哭闹,奴婢见着这几日是老气了不少。
她呢?老太太没有指名道姓,目光倒是在夏兰抱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微微的停了片刻。
回老夫人,曲姨娘没见着四小姐的时候还好,一见着四小姐,就好似疯了一般。
奴婢不敢抱四小姐在曲姨娘面前出现。
那你现在抱着这孩子跪在我面前又是什么意思?老太太凌厉的双眸直视着夏兰。
奴婢……赵嬷嬷,给孩子请个乳娘。
夏兰的话还没说完,便是听到舒赫的声音传来。
奴婢见过相爷。
夏兰赶紧对着舒赫行礼。
是,相爷。
奴婢这就去办。
赵嬷嬷对着舒赫一行礼后,离开去请乳娘,母亲,这孩子以后就有劳母亲带了。
舒赫走至夏兰面前,面无表情的斜一眼已经睡着的孩子,对着坳太太说道。
粉扑扑的脸颊,看起很是可爱。
如果不是少了一条腿,就算是个女儿,舒赫也会对她疼爱有佳的。
可是,却竟是少了一条腿。
这让他以后如面见人?老太太从软榻上站起,朝着舒赫走来,脸色十分沉重:那怎么行?孩子的亲娘还在,岂能轮到我这个当祖母的来抚养?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让人以为是我这容不得她的生母了?奴婢见过相爷。
陈嬷嬷从院外走来,对着舒赫鞠身行礼,然后对着老太太轻声说道,老夫人,云姨娘求见。
老太太浅浅的拧了下眉头,似乎对于这个时候云姨娘的求见有些不悦,又有些不解。
让她进来。
是。
陈嬷嬷应声又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奴婢见过老夫人,见过相爷。
云姨娘对着老太太和舒赫鞠身行礼,脸上保持着十分得体的笑容。
嗯。
老太太不轻不重,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云姨娘当着老太太与舒赫的面,双膝下跪。
你这是做什么?老太太不解的看着云姨娘问道。
舒赫亦是用着不解的眼神看着她,沉声道:何事,说!云姨娘的双眸往夏兰怀里的孩子身上停了停,对着老太太与舒赫一脸诚挚的说道:相爷,奴婢知道前几日曲姐姐为相爷添了一位小姐。
舒赫的眼眸猛的一沉,沉沉的瞪一眼云姨娘。
云姨娘浅浅的抿唇一笑,继续说道:奴婢知道四小姐略有缺陷,也听说因为孩子是在夫人忌日那天出生,所以对曲姐姐的略有打击。
甚至曲姐姐到现在都不愿意看四小姐一眼。
奴婢恳请老夫,恳请相爷,如果信得过奴婢,就将孩子交给奴婢抚养行吗?一脸真诚的望着老太太与舒赫,并没有半点作做与虚假的成份。
你……来抚养这个孩子?老太太略显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一脸真诚的云姨娘。
这孩子,她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啊!云姨娘点头,依旧笑的一脸真诚的事看着老太太与舒赫:奴婢愿意抚养孩子。
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也不管她再有怎么样的缺陷,她都是相爷的亲骨肉,是相府的四小姐。
这不是她的错,如果她自己可以选择的话,她也不愿意这样的。
只是,事不由人,她也无能为力。
既然让她来到了这个世上,那么就得让她好好的活着。
孩子很可爱,不是吗?侧头,笑意盈盈的看一眼跪在她身边,夏兰抱在怀里的孩子。
此刻,孩子睡的正香,唇角边上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纯真浅笑,那粉扑扑的脸颊更是惹人怜爱。
云姨娘不禁的伸手轻轻的抚上她那粉扑扑的脸颊。
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触抚,竟是闭着双眸,露出了一抹天真般的笑容。
在看到孩子的那一抹笑容时,舒赫那紧拧的眉头微微的舒展开来。
这孩子长的与舒紫鸢小时候一点也不像,倒是更像清鸾刚出生那会多一点。
猛然间,舒赫楞住了。
被自己脑子里的这个想法给惊到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这么想?为什么会觉的这孩子长的像舒清鸾?明明清鸾出生的时候,并不受他的待见,他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瞧过她一眼。
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在刚才的那么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竟是一闪而过当年与兰心之间相处的种种?甚至就连清鸾小时候的模样,也是如此一清二楚的在他的脑子里重现?舒赫整个人愣住了。
绮云。
老太太沉声唤着云姨娘的名字。
奴婢在。
这孩子是曲宛若生的。
她的母亲害的你两次小产,难道一点也不记恨?老太太老练沉戾的双眸直视着云姨娘。
随着老太太的这问话,舒赫亦是用着一抹怀疑中带着质疑的眼神射视向云姨娘。
云姨娘抿唇一笑,笑的一脸毫无杂念:回老夫人,奴婢如果说一点也不记恨的话,相信老夫人和相爷都是不会相信的。
老太太点头:所以说,你是记恨的。
云姨娘淡淡的一点头:是!奴婢是记恨曲姐姐。
她害的不止是奴婢一个人的孩子,十二年前,她害死了夫人与大少爷。
五年前,她害了奴婢的孩子,那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孩。
六个月前,她又一次害了奴婢的孩子。
她还害的季姐姐这辈子都不能怀上孩子,她还害了史妹妹肚子里的孩子。
又或者说,相府里其他的妹妹都遭过她的毒手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再怎么样,奴婢记恨的也只是她,而且奴婢曾经是她的贴身丫环。
是跟着她一道从曲家来到相府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奴婢也不可能成为相爷的姨娘,也不可能有映月这个女儿。
再说,坏事做的多也,那自然也是会遭受到良心的遣责的。
曲姐姐现在不正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
奴婢失去了两个孩子,就当这个孩子是她还给奴婢的。
奴婢所言句句发自真心,绝无半点有违良心。
奴婢一定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绝不让她受到半点的委屈。
云姨娘举手做着对天发誓的说道。
老太太沉沉的看一眼云姨娘,然后转眸看向舒赫,询问着他的意思。
其实这也未偿不是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再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她确实是舒家的血脉,就算她再怎么缺胳膊少腿的,她还是相府的四小姐。
就这么着吧。
从今天起,孩子就交给你抚养了。
舒赫有些无奈的说道,本相希望你记得自己刚才说的这翻话,若是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的话,你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云姨娘对着舒赫重重的一磕头:奴婢一定说到做到,视她如己出,一定好生的教导抚育她成人,绝不让老夫人与相爷失望。
说完,伸手去接夏兰手里的孩子。
夏兰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交到云姨娘手里,孩子似乎感觉自己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竟是在云姨娘抱着她的时候,睁开了她那黑白分明的双眸,安咯竟是对着她发出了一声童真的笑容,然后嘴里吐起了唾沫泡泡。
四小姐,你是在对姨娘笑吗?云姨娘满脸慈爱的对着孩子轻声说道,伸手抚着她那吐着口水泡泡的唇角,很是温柔,从今天起,你就由云姨娘照顾你了。
既然由你带,就那不用喊姨娘了,直接从现在起,她就是你的女儿了,喊娘就行了。
舒赫看一眼孩子说道。
这……相爷?云姨娘略显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行,就这样!老太太亦是点头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别把她当成鸾儿那般的对待。
奴婢不敢!云姨娘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一定说到做到。
还请相爷给四小姐起个名字。
圆缺。
舒赫丢下这么两个字后,转身离开。
圆缺?老太太重复着这两个字,略有所思。
云姨娘却是乐呵呵的笑了,笑着哄着孩子:圆缺,以后你就叫圆缺了,你叫舒圆缺。
以后你就是娘的女儿了,娘一定会很疼你的。
行了,你也回吧,带她回去吧。
以后就别让再曲宛若见她了。
老太太对着云姨娘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吧。
云姨娘站身起来,对着老太太一个鞠身行礼:奴婢告退,谢老夫人和相爷大恩。
说完,抱着舒圆缺离开了老太太的文源阁。
绛绫阁曲宛若将一个枕头塞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依旧将自己装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
绛绫阁所有的下人都被老太太给撤走了,就仅留了一个夏兰给她。
夏兰这几天因为要照顾舒圆缺,是以也就根本没怎么顾得过来她。
舒赫到绛绫阁的时候,正好看到曲宛若穿戴整齐,梳着一个高贵优雅的发髻,发髻上珠饰步摇一件不少。
挺着个大肚子正在院中来回的踱步,一手撑着自己的腰,一手抚着那枕头撑起来的肚子,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见到舒赫,曲宛若抿唇一笑,朝着他走去,那走动的姿势竟是与她没有临盆前的姿势一模一样,赫,你下朝了?孩子今天在我肚子里可乖了。
边说边拉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放去,你看,他又踢我了呢!感觉到了吗?舒赫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凌厉的双眸直视着她,看来你们母女俩真是装疯装上隐了?怎么,还想再装一次?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女儿!既然你喜欢装疯,那就继续疯着吧!说完,一个甩袖转身,绝然的离开,眼眸里再不带一丝的眷恋。
舒赫,你给我站住!突然之间,曲宛若对着迈步走出丈许远的舒赫一声怒喝,然后迈步朝着舒赫小跑而去,在舒赫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抬手便是一掌击在了舒赫的背上,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明明我和你有婚约,为什么,你要娶了沈兰心那个贱人?你说过会让鸢儿当上太子妃的,可是现在她却只是一个太子侧妃!你说过沈兰心死了,你会扶我为正室的,为什么你只说不做!舒赫,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吗?曲宛若就算是有功夫底子的,可是这一点底子对于舒赫来说,那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只是,舒赫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曲宛若竟然有武功底子,且竟然还敢对他出手。
舒赫本就对曲宛若存有怒意,这一份情早就不再似二十年前的那份情了。
再加之此刻曲宛若竟是在他的背后偷袭他,是以一个勃然大怒,转身,对着曲宛若就是一掌挥了过去。
曲宛若整个人如同棉絮一般弹出,在空中翻了几个圈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噗!一口鲜血自曲宛若的嘴里喷出。
随着这一口鲜血的喷出,曲宛若似是突然之间就清醒过来了。
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处,抬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舒赫,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竟是会给了自己一掌,且竟是还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一抹怒气腾腾的杀气。
舒赫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一字一句阴沉的说道:就你养出来的女儿,这辈子都别想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本相不会杀你,杀你,只会脏了本相的手!哈哈哈……曲宛若大笑,笑的有些狰狞,杀我只会脏了你的手?舒赫,你的手还有干净的吗?这些年来,我做的哪一件事情,不都是你默许的?害死沈兰心不是你默许的还是加害舒清鸾不是你默许的?你竟然在这里如此冠冕堂皇的说杀我会脏了你的手?舒赫,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啊?你和我是一样的!所以,老天才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儿子,让你舒家断子绝孙!才会让你的女儿缺胳膊断腿!这是报应,就是你舒赫的报应!报应!哈哈哈哈……舒赫咬牙切齿,朝着曲宛若又是一掌击了过去,曲宛若再一次弹起,然后重重的撞向了院中的一棵树杆上。
舒赫没再看她一眼,甩袖离开。
不管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如果死了,就直接让人扔了乱葬岗,如果没死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着。
曲宛若,那就是一打不死的蟑螂。
连舒赫这么重重的连击两掌,竟然没死。
就那么靠着树杆,咬牙切齿的盯着舒赫那离开的背影。
……马车在尚书府门口停下,臻妃从马车内下来,跟着她一道前来尚书府的还有南宫夙宁。
相诗与计嬷嬷没有一道前来,而是留在了春华宫。
马车还是南宫樾亲自驾的。
樾儿,让母妃来靳大人的府上,可是为了靳大人与小九的事?臻妃笑意盈盈的看一眼南宫樾说道。
我说哥,你是不是最近闲了一点呢?南宫夙宁与臻妃一道走进尚书府,略带有些娱戏的对着南宫樾说道,我可听说了,这几日你和靳大人都未去上朝呢。
所以闲着没事就做起了保媒这事了?哥,你放心,你妹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的。
你和靳大人情同兄弟嘛,靳大人的婚事也就只能你操心着些了。
放心了,母妃心里有数着呢,就算你不说,母妃也会管这事的啦。
九九那可是母妃的救命恩人呢,母妃可疼着她呢,看的我这个亲生女儿都眼馋了呢!你不用眼馋的,你的终身大事,我也正考虑着呢!臻妃浅浅的嗔她一眼。
臣靳破天见过臻妃娘娘,见过王爷,见过公主。
臻妃等人刚走至院中,便是见着靳破天大步自屋内走来,朝着他们作揖行礼,王妃正在屋内。
臻妃略有不解的抬眸看向南宫樾:樾儿,怎么鸾儿也在?南宫夙宁亦是不解的看向他:哥,可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在王府说吗?不然,又怎么会嫂嫂也在这里?母妃,先进去再说。
南宫樾对着臻妃说道,然后转眸向靳破天,人呢?正与九聊着呢。
靳破天对着臻妃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朝着刚才出来的那屋子走去。
臻妃与南宫夙宁又是对视一眼,跟着南宫樾与靳破天朝着那屋子走去。
屋内,卿九九正与念恩聊着,两人倒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嫂嫂,九九。
南宫夙宁先出声。
儿臣见过母妃。
九九见过臻妃娘娘,见过王爷,见过公主。
奴婢见过臻妃娘娘,见过王爷,见过公主。
舒清鸾,卿九九,写意,念恩三人对着南宫樾三人行礼。
若妤?臻妃一脸惊讶的朝着念恩走去,脸上除了惊讶之外还有浅浅的不可置信,就连她的眼眸里亦是泛起了一层隐隐的湿润。
站在念恩面前,细细的端详着。
奴婢念恩。
念恩对着臻妃又是一个鞠躬。
念恩?臻妃重复着这两个字,微微湿润的双眸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念恩,你……多大了?舒清鸾用着略显茫然的眼神看向南宫樾,然后又与南宫夙宁对视一眼。
南宫夙宁的眼眸里同样也是茫然无不解。
南宫樾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晚些再说。
然后又对着写意使了个眼神,写意很是领会的转身出屋,自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接近这屋子。
靳破天与卿九九对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靳大人,小九留下。
在靳破天与卿九九刚走至门坎处时,臻妃出声唤住了二人。
卿九九再次与靳破天对视一眼,然后重新折身回到了屋里。
回臻妃娘娘,念恩今年十七。
念恩如实回着臻妃的话。
十七?这么巧?臻妃轻念,双眸依旧停在念恩的身上不曾离开,然后突然之间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明明小九才是,可是为什么你会长的这么像若妤?娘娘,您说什么?九九怎么是?九九是什么?卿九九有些焦急的问着臻妃。
臻妃转眸,你师傅没告诉你吗?卿九九摇头:师傅那日只是送九九到府外,并没有随九九一道进府。
师傅也什么都没有说,师傅不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那就是还没到时候让九九知道。
所以九九什么也没问。
樾儿,你是怎么认识念恩的?臻妃转眸问着南宫樾。
母妃。
舒清鸾走至臻妃身边道,念恩是我宽嬷嬷的女儿,宽嬷嬷就是当年娘亲的贴身婢女,也是儿臣的乳娘。
宽容?臻妃看着舒清鸾问道。
舒清鸾点头:是!臻妃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然后略有些窃喜的看向念恩,孩子,你娘可有什么东西留给你?念恩微微的沉思了一会,说道:留了一块玉佩给我。
可否让我看看?臻妃惊颤。
念恩伸手从脖颈内掏出一玉佩,双手递于臻妃。
太后?臻妃拿着那玉佩,不禁的流下两行眼泪,然后将玉佩交于南宫樾手中,樾儿,可还记得这玉佩?玉佩是粉红色的,晶莹剔透,雕着一只火凤。
南宫樾点头:记得,这是皇祖母的玉佩。
涵……涵之!臻妃手指微颤的指着念恩,她的声音有些哽,更有些激动。
涵之?她才是涵之?舒清鸾与南宫夙宁惊。
怎么都没想到念恩会是涵之。
宽嬷嬷的女儿怎么会是夏家的女儿?怎么就成了南宫樾的表妹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臻妃娘娘,奴婢念恩,并非娘娘口中的涵之。
念恩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依旧还是一脸的淡然,然后不惊不乍的对着臻妃说道。
你是涵之,是夏家唯一存留的女儿,是太后的亲侄女,是樾儿的亲表妹。
臻妃一脸肯定的对着念恩说道,然后指着南宫樾拿在手里的那玉佩,这玉佩是太后的,是太后的陪嫁物之一,太后从来不离身的。
原来,太后与夏老太爷早就知道文嬷嬷信不过,早早的就做了安排了。
宽容竟是舍弃了自己的孩子,换得了你的命。
母妃,你说什么?什么叫宽嬷嬷舍弃了自己的孩子?舒清鸾一脸不解的问着臻妃。
不解的又何止舒清鸾一人呢?屋内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不解。
为什么突然之间宽嬷嬷的女儿就成了夏家的女儿了呢?臻妃看向南宫樾,樾儿,是不是你也觉的她就是涵之,所以你才急急的进宫接母妃来靳大人的府上?因为,你府里还有一个假的涵之,而那个涵之很有可能就是太后的人,是吧?南宫樾点头:母妃所言极是。
夏家出事时,儿臣已经五岁,见过几次舅母,略有印像。
所以在见到念恩时,便是觉的像足了母妃,是以才让鸾儿与写意带着她来到破天府上。
臻妃浅笑点头:是啊,长的与若妤真的很像。
怪不得文嬷嬷见到念恩时会是那个表情,脱口而出的就是唤了一声少夫人。
也怪不得韩夏芝要将文嬷嬷灭口了。
舒清鸾拧眉,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
文嬷嬷被她杀了?臻妃一脸错愕的看着舒清鸾问道。
舒清鸾点头:是!估计是一回去便是直接就下毒手了。
臻妃咬牙,倒是自食其果,也是便宜了她了!臻妃咬牙,倒是自食其果,也是便宜了她了!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臻妃缓缓而道,在夏府被满门抄斩之前,太后宣了兰心,也就是你娘进宫。
臻妃看一眼舒清鸾,继续说道,当时是宽容陪着她一起进宫的。
你娘是抱着六个月大的你进宫的,当时宽容是大着九个多月的肚子陪着兰心进宫的。
太后遣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就连我和樾儿也没让进去。
谁也不知道太后和太心说了什么。
然后便是传来了宽容肚子疼,要生产。
当舒婉嫔也就是现在的皇后,急匆匆的以请安的名义赶来时,宽容已经生了。
太后给起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念恩。
那时,我并不觉的有什么不妥。
可是以后每年的那一天,太后都会将自己在佛堂里关上一天一夜,说是要为自己念经超度。
太后临终前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不知道见到那个孩子,这么多年了,会不会原谅她。
那时候,我还是不懂。
现在,我明白了。
只怕宽容是为了救你一命,楞是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换了。
念恩猛的一僵,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臻妃。
如果臻妃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如何对得起娘亲?如何对得起她舍长弃的那个孩子?她的命竟是用那个孩子的命换来的?摇头,拼命的摇头。
念恩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不能!不能是这样的!眼泪流了下来,念恩觉的自己完全不能接爱这样的事实。
孩子!臻妃一脸心疼的看着她,伸手抚去她脸颊上的眼泪,你娘之所以没把你带在身边,就是担心这点。
所以才会狠心将你送人,自己却是留在相府照顾着兰心。
这样既不会让人怀疑,又能保护你。
你要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如何对得起我娘?如何对得起那个因为我而不能活命的孩子?那个我娘亲生的孩子?念恩一脸自责内疚又痛苦的说道。
念恩。
舒清鸾轻唤着念恩,走至她身边,轻轻的拥着她,安慰道,我相信宽嬷嬷一定是心甘情愿的。
就算是为了报答她给你的这一次生命,你也不能让她不放心。
你一定要让她觉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你别自责与内疚,我娘和宽嬷嬷都看着我们的。
念恩含泪的双眸望着舒清鸾,然后重重的一点头,是,为了我娘和兰心姑姑,为了我娘交待我的事情,我也不能让我娘失望了。
我一定不能辜负了她给我的这条命。
念恩是涵之?那么九九呢?臻妃突然之间一脸凝重的说道,难道百里大侠也被人骗了?不!我没有被人骗,九九也是夏家的女儿!百里青鹤的声音传来。
159 真相大白,出手159依旧还是一袭藏青色的锦袍,只是那一头的全白头发却是如此刺痛着靳破天与卿九九的双眸。
师傅?!前几日见着师傅,还是一半的黑发,现在竟然是全白了?舒清鸾与南宫樾同样用着不可置信又错愕的眼神看着百里青鹤。
念恩亦是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百里青鹤。
看到此时的百里青鹤,谁的眼眸里都是透着一抹心疼之色。
师傅!世伯!百里世伯!破天/九九见过师傅。
靳破天与卿九九对着百里青鹤双膝跪地。
百里青鹤扶起靳破天与卿九九:起来。
臻妃走至百里青鹤面前,一脸凝重的问道:百里大侠刚才所言是何意思?南宫樾亦是双眸直视着他。
百里青鹤沉沉的看一眼臻妃与南宫樾,然后转眸看向卿九九:九九是夏家的女儿,如果念恩也是夏家的女儿,那么九九便是念恩的妹妹,一母同胎的双生妹妹。
所以人的瞪大双眸,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百里青鹤,然后又看向了卿九九。
卿九九同样瞪大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百里青鹤,师傅,怎么……百里青鹤一抬手,示意卿九九不要多说,听他把话说完。
卿九九将未说出口的疑惑吞进了肚子里,一脸认真的看着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长长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沉声而道:臻妃娘娘应该知道,当年青鹤也曾是太师的学生。
臻妃点头:是。
托青松的福,青鹤当过恩师半年的学生。
后来因家中出事,青鹤回府接手家中世宜。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青鹤认识了夏老太爷与君倾兄。
皇上对夏家的处置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一点的提前风声。
不过我还是从知情人的嘴里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提前赶到了夏家。
我赶到夏家的时候,夏老太爷正好把孩子交到了文嬷嬷的手里,文嬷嬷是太夫人的陪嫁丫环,是老太爷与太夫人最为信任的人,所以老太爷打算让她带着孩子离开,也算是为夏家保留一点血脉。
却是不想,文嬷嬷接过孩子,一个转身便是将她给扔进了茅坑,将孩子溺毙了。
百里青鹤沉吸一口气,对于文嬷嬷此举很是痛心。
南宫樾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狠辣,如果这会文嬷嬷没死,那么他一定会亲手毙了她。
我本想冲出去一常击毙了她的,却是被夏老太爷给拉住了。
十七年前,夏家老太爷?百里青鹤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将他拉住的夏老太爷,她把孩子扔茅坑了!你与老夫人这般的相信她,将孩子交托于她,这是夏家唯一的血脉。
我去把孩子救上来先。
说罢,百里青鹤便是要冲进那茅坑救孩子。
不用了,贤侄!夏老太爷依旧拉着百里青鹤,一脸淡漠的说道,那孩子不是夏家的骨肉。
什么?百里青鹤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老太爷,老太爷,怎么回事?老太爷有些心疼的看一眼那个被文嬷嬷扔进茅坑的孩子,摇了摇头,一脸深沉道:老夫早就知道她已经被皇后收买了。
皇后?百里青鹤错愕的看着夏老太爷,她是皇后与舒赫的人?夏老太爷点头,夏家会有今天,也是我早就料到的。
功高盖主,一门两后,就只能注定夏家这样的结局。
皇后的一条命又岂能满足了舒箐那庞大的胃口呢?她要的是皇后之位,是她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是让她舒家替代了夏家的地位。
可惜她倒是忘记了,如果有一天舒家替代了夏家,那么也就走上了夏家的老路了。
贤侄,你跟我来。
百里青鹤跟着夏老太爷进屋后,夏老太爷将一个包在襁褓里的孩子交到了百里青鹤手中。
这……百里青鹤看一眼襁褓里的孩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夏老太爷。
青鹤兄!夏君倾就那么当着百里青鹤单膝跪地,楚若妤亦是跟着夏君倾在他面前跪下。
君倾兄,大嫂,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青鹤受之不起。
百里青鹤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赶紧扶起跪在地上的夏君倾与楚若妤。
楚若妤因为刚刚生产,身子显的很是虚弱,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贤侄啊,以后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夏老太爷亦是对着百里青鹤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百里青鹤赶紧回着夏老太爷的鞠躬,老太爷,您放心。
青鹤答应你,一定将孩子抚养成人,绝不负您和君倾兄还有大嫂的重托。
夏老太爷满是欣慰的一点头,如此,老夫也就安心了。
至于文嬷嬷,你也别去找了,就由着她去吧。
那孩子是她的亲孙女,我本是想着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带走自己的孙女远走他乡的。
可惜,是她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孙女。
这份罪,就由老夫来担了吧。
孩子,如果可以就别让她知道自己的生世了,就那么让她平平安安又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吧。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就让她当个普通百姓吧。
也别与她姐姐相认了,贤侄,是夏家欠你和沈姑娘的。
夏家欠你们的,老夫只能下辈子还你们了。
老太爷?夏老太爷的话让百里青鹤微有些不解。
什么叫是夏家欠了他和兰心的?这事的兰心有什么关系?你以后会明白的。
这孩子还有一个早她半个时辰出生的姐姐,也别相认了。
夏老太爷很是无奈的摇着头,对着百里青鹤挥了挥手,走吧,贤侄,怕是一会皇上也该是带来人抄家了。
走吧,别让孩子见着了这么血腥的一幕,以后就全都拜托你了。
老夫在这里替夏家所有人先谢过你了。
说完,对着百里青鹤又是深鞠了一躬。
百里青鹤又是赶紧回以夏老太爷一个鞠躬:老太爷放心,青鹤在这里向您保证,一定视这孩子如己出,绝不让她受一点的委屈,一定将她抚养成人。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夏是不能姓了,君倾,卿,九月初九生的。
就叫卿九九吧。
夏老太爷满满心疼的看着襁褓里的卿九九一眼。
卿九九,小九。
百里青鹤将孩子抱至夏君倾与楚若妤面前,让他们最后再看一眼孩子。
孩子,好好的活成,快乐的长大,有青鹤兄大哥陪着你,爹娘也就放心了。
楚若妤恋恋不舍的看一眼孩子,双眸含泪的说着。
走吧。
夏老太爷催促着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抱着孩子,对着夏老太爷一个鞠身,然后又对着夏君倾与楚若妤很是沉重的看一眼后,转身离开了夏府。
百里青鹤才刚离开没多远,便是见着舒赫带着大批官兵,带着南宫百川亲下的圣旨抄了夏府,夏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师傅,我……她……是……卿九九手指微颤的指着念恩,激动中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青鹤,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百里青鹤抿唇一笑:是,她是你姐姐。
一母同胞的姐姐,仅比你早出生半个时辰的姐姐。
我们……姐妹?念恩亦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卿九九,问着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点头:其实那天你说,你是宽容的女儿时,我便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
你长的和你娘很像,只是那时候……顿了顿,眼眸里划过一抹灼伤,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突然,所以也就将把你的事放于心中。
卿九九与念恩了然,对望一眼,怪不得两人初见面便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怪不得觉的看起来是那般的眼熟。
原来竟是一母同胎的双生姐妹。
太后,您看到了吗?涵之和九九姐妹相见了,你和皇后娘娘还有老太爷,老爷,夫人都可以安息了。
她们俩个都很好,也和樾儿相认了。
臻舞总算对得起您了。
臻妃走至门口处,仰头对着苍天轻声诉道。
倒是没想到,本王一直在寻找的表妹竟就是在身边。
而且还有两个表妹。
南宫樾浅笑看着卿九九与念恩说道。
王爷不怪百里青鹤没有早日将九九的身份告之于你吗?百里青鹤一脸肃穆的问着南宫樾。
南宫樾抿唇浅然一笑:世伯这么做就一定有你的道理。
这下好了,也该是时候解决了府里的那个冒牌货了。
南宫夙宁笑的一脸阴沉中带着愤恨的说道,然后看向舒清鸾,嫂嫂,有何打算?舒清鸾盈然一笑:当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相信这会如画也应该做的差不多了。
祈宁宫也该坐立不住了。
转眸笑盈盈的看着念说道,念恩,你和九九姐妹相认,如果想的话,可以在靳大人府上多呆几日的。
念恩摇头:不了!念恩觉的或许回王府更为妥当。
南宫樾与舒清鸾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祈宁宫晚膳时候皇后坐在膳桌上,意嬷嬷正服侍着她用晚膳,林公公急急的迈着步子朝着这边小跑而来。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对着皇后一个鞠躬行礼。
皇后不慌不乱的看一眼林公公,沉声道:何事,如此惊慌。
林公公直身,走至皇后身边,一脸严肃的轻声说道:那边出事了。
文嬷嬷死了。
皇后抬眸,目不斜视的盯着林公公,死了?怎么死的?怎么死的奴才不是很清楚,不过就是这几日安逸王妃让府里的人处理着文嬷嬷的身后事,说这文嬷嬷啊是韩姑娘的老嬷嬷,这韩姑娘又与安逸王妃一见如故,就给带回了安逸王府。
前两目前正张罗着,而且这安逸王妃还让韩姑娘给文嬷嬷披麻戴孝了。
昨儿发的丧。
不过奴才听说了,只怕这文嬷嬷是让韩姑娘给害死的。
林公公一脸小心翼翼的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拧眉,本宫看她这是打算杀了文嬷嬷后,不再打算替本宫办事了。
文嬷嬷前段日子怎么说,可以说她与南宫樾有何进展了?林公公摇了摇头:倒是没有。
依奴才看啊,这文嬷嬷估计也是没有跟娘娘说实话。
奴才可是打听到了,这韩夏芝啊,都好几次欲对安逸王爷投怀送换,不过每次都是自我难看了一翻。
不是被安逸王妃给奚落了一翻,就是安逸王爷根本就不领她的情。
好像,安逸王爷都对她已经略有些不悦了。
哼!后后冷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想如何坏了本宫的好事!本宫能给她好的,就给全部都拿回!她以为杀了文嬷嬷,她就真成了夏家的女儿了?是个什么东西!她不过只是一个妓子生的贱货!小林子。
奴才在。
林公公鞠身。
你去告诉她,别痴心妄想着做美梦了,别以为杀了文嬷嬷,她就真是夏家的女儿了。
在本宫眼里,她韩夏芝就如一只蝼蚁一样,本宫让她三更死,她就绝对活不过三更一刻。
让她好好的记牢了自己的身份。
林公公又是一个鞠身:是,奴才这就去做。
说完,转身离开。
娘娘。
这韩夏芝可真是够大胆了,竟然敢如此不将娘娘放在眼里!林公公走后,意嬷嬷对着皇后一脸愤愤然的说道。
皇后再次冷哼,本宫会让她知道她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的后果!本宫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夜,一片寂静。
这是一处僻静的小别院,院中挂着两盏烛灯,在这沉暗的静里,是唯一的照亮工具。
寒风吹过,沙沙的飘落下几片枯黄的落叶,静静的躺于地上。
一抹人景影翻墙而入,一闪,用着十分敏捷的身手跃进屋内。
屋内,一男子负手而立,穿着一件深黑色的锦袍。
微臣见过皇上。
曲高对着负手而立的男子弯身作揖。
男子转身,赫然竟是被南宫佑火铳打中的南宫百川。
南宫百川凌厉阴森的双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弯身恭敬站于他面前的曲高:说。
曲高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皇上,皇上让微臣调查的事,微臣都已经查清楚了。
其一,安逸王爷自回宫后,就一直未曾上朝,同他一起罢朝的还有靳大人。
似乎二人对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其二,那个在南岭出现,与安逸王爷一道被太子殿下押解回京的女子,应该是夏家的女儿。
夏家的女儿?南宫百川拧眉,轻轻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夏君倾的女儿?当年舒赫不是已经将夏家一家全部抄了吗?夏君倾的妻子,那时候不是还挺着个便便的肚子吗?怎么会无端多出了一个女儿来?百宫百川怒,怒的不是站在他面前的曲高,而是怒舒赫,怒他的处事不力。
微臣不知。
只是安逸王府有下人听到那女子唤安逸王爷为表哥。
且,当初在南岭的时候,在行宫里,好像也是有下人听到她这么唤安逸王爷的。
所以,微臣才会这么大胆的猜测。
曲高弯身十分恭敬的说道,还有,太子妃小产一事另有内情。
嗯。
南宫百川一声轻应,继续。
其三,相爷与皇后闹翻了,是因为太子妃小产。
其四,聂公公假传了一份皇上的手谕。
共五……说到这里的时候,曲高微微的顿了一下,脸上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深沉,眼眸微微的有些波动。
其五,什么?怎么不说了?面宫百川阴森的双眸沉视着曲高。
曲高紧紧的一拧眉,沉沉的吸一口气,道:相爷的姨娘,也就是微臣的妹妹,为相爷添了一位千金。
是吗?南宫百川抿唇一笑,这笑容十分的复杂,然后精睿的双眸直视着曲高,曲爱卿心里可有责怪于朕?曲高躬身作揖:微臣不敢!南宫百川转身迈步走至案桌后的椅子上会下,双手交叠放于案桌上,如鹰般的双眸猎视着曲高:若非朕让你办太师府一事,你也不至于成了现在这样。
令公子将会是这一届的状元,令嫒则是宁国公府的长媳。
可是,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你难道就真的没一点的怨恨于朕?回皇上!曲宛抱拳单膝下跪,皇上所言全部是事实,可是,臣是皇上的臣子,替皇上办事,是臣份内之事。
只要是皇上交待的事情,曲高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皇上开恩,并没有对微臣一家怎么样。
犬子现在与微臣一道替皇上办事,贱内与犬女现在过的也很好。
宁国公府并不适合犬女。
面宫百川笑的一脸深沉的看着曲高,一手轻抚着自己的下巴:那么你妹妹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竟然她已经是相爷的女人,那么便是生是死与我曲家没有任何关系。
曲高一脸肃然道。
好!南宫百川浅笑直视着曲高,曲爱卿果然对朕忠心耿耿,朕果真没看错人!朕倒是要看看南宫佑如何圆场!孽子,竟然敢弑父杀君,朕要是不把这个孽子给除了,朕枉为天子!你去让聂进来见朕,朕倒是要听听,他如何解释!微臣遵旨!曲高对着南宫百川鞠身行礼。
夜依旧一片沉寂,唯只能听到呼呼的寒风吹过。
安逸王府天隐隐的泛起了一丝亮光。
舒清鸾习惯性的睁开双眸,对视上的是一双炯炯有神一眨不眨灼视着她的墨眸。
醒了?南宫樾侧躺着,右手支着自己的脑侧,左手玩弄着她那一头如绸般柔滑的秀发。
浅浅的抿唇一笑,嗯,怎么这么看着我?明丽的双眸略显有些俏皮的与他对视着。
为夫看娘子有何不对吗?他扬起一抹邪魅的浅笑,依旧用着灼热的双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
舒清鸾侧了侧身,与他面对面的侧躺着,左手支在自己的脑侧,对着他同样扬起一抹风华绝代般的媚笑:没有!不过夫君现在该是起床的时候了。
你是打算就这么看着娘子呢?还是起床?就这么看着娘子,不起床。
他毫不犹豫的回道,半点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王爷现在真是越来越得空了呢!舒清鸾浅浅的嗔他一眼,既不用早朝,也不用处理政事,就这么一天到晚的当着闲散之人。
他左手挑起她的下巴,一脸无奈的脉视着她说道:谁让本王这么好福气,娶了鸾儿这么精明的王妃,又还有一个很干的妹妹。
如此,还需本王担什么忧呢?现在,又来两个同样能干的表妹,王妃,你说有你们几个这么能干的姑嫂,还有本王什么事呢?本王就是想做些什么,那都没这么一个机会。
说的那叫一个煞有其事,脸上扬着浅浅的十分满足的微笑。
说完,那挑着她下巴的左手,拇指指腹还就那么十足挑逗的在她的下巴上轻轻的摩挲着,那一双狭长的凤眸就那么透着满满的诱惑,脉脉柔情的凝望着她,将那无尽的疼宠与怜惜毫不吝啬的通过双眸传递给她。
王爷!舒清鸾浅笑出声,笑过之后用着一脸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人九九做什么可都是先考虑靳大人的,没说是先为你着想的。
你这可是托了靳大人的福,若不然,你以为九九会为你卖命啊!说完,浅浅的嗤了他一声,他倒是好,这才不过与九九与念恩相认才几天呢,便是在这里脸不红气不喘着领着情了。
他继续挑着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柔柔的摩挲着她那嫩滑的下巴,笑的如花般灿烂却又不失柔情:所以,以后他靳破天这辈子都得为本王卖命了,不然本王可不答应将唯一的表妹许配给他。
就这么直接的赤条条的威胁着。
王爷,好像九九不是你唯一的表妹呢!还有念恩呢!当然,还有一个韩姑娘。
舒清鸾笑的人比花娇,在这个时候依旧还是不忘拿韩夏芝来寒渗他一翻。
估计,这辈子,南宫樾做的最后悔的事,做的最离谱的一件事,那就是寻回了韩夏芝这个冒牌的夏涵之了。
足够让舒清鸾取笑他这一辈子了。
他凤眸一眯,朝着她扬起一抹略显的有些危险的浅笑,本王的鸾儿,这可是在取笑本王?嗯?她学着他的样子,明丽的双眸微微的一眯,笑的如一丝细缝一般,然后就那么右手一伸,如不良少年调戏良家女子般的挑起他的下巴,学着他偶尔清痞子样的说道:王爷,您还真是说对了。
您的王妃,我现在就是在取笑你呢!他一个翻身,猛的将她压身在下,长而有力的双腿将她那娇弱盈柔的双腿紧紧的一夹。
微微的低头,对着她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坚挺的鼻尖就那么轻轻的一下一下的触着她那圆润的鼻尖,额头与她滑嫩的额头相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脖颈上,阵阵酥酥软软又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她的整个身子。
取笑?嗯?大手不轻不重的扣着她的双手,举过她的头顶,另一手在她的腰际上下回来的攀抚着。
咯咯咯。
清脆如泉水般的笑声传出,回响在屋内。
她想伸手拍掉那在她腰际攀抚挠痒的大掌,奈何双手都被他扣于头顶,动弹不得。
她想伸腿去踢他,却是双腿被他紧紧的夹住,同样动弹不得。
于是,怕痒的她只能边笑边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以试图躲过他的挠痒。
却是怎么都躲之不过,反而因为她的蠕腰扭臀而更显的娇柔妩媚了。
再加之那浅浅的笑声,以及他那喷洒在她脸上的温热气息,她的脸上自然而然的浮起了一抹绯红。
看到南宫樾的眼里,此时的她,是如此的娇诱动人,诱惑着他双眸同时,也诱惑着他的心房,更诱惑着他某一种的挚热。
鸾儿。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已经停下了在她腰示攀抚的动作,同样也放开了那扣着她双手的右手,以及那紧紧一夹着她双腿的双腿。
改用一手解着她里衣上的盘扣,另一手柔抚着她那如凝般柔滑修长的玉颈。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诱惑力,他那凝视着她的双眸里,更是如同一汪深潭一般,荡漾起层层的波花,卷起浪旋将她盘附吸进,再也无法自拔而出。
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脖颈,修长的双腿亦是有意无意的在他的腿上轻轻鴀浅的蹭着,似是挑逗,又似邀请。
唇落下,温柔而又缱绻的与她双唇共舞。
她承受着他的肆意,也享受着他的温柔,同样回应着他的热情。
天渐渐变亮,屋内一室旖旎。
早膳南宫樾与舒清鸾以及念恩一起用着早膳。
夏芝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韩夏芝浅笑盈盈的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三人走来。
舒清鸾抬眸,朝着她扬起一抹大方得体的浅笑,然后朝着她招了招手,夏芝来的正好,我正想让写意去请你过来一道用早膳。
写意,给韩姑娘拿副碗筷过来。
写意鞠身:是,王妃!韩夏芝侧身鞠身:夏芝谢王妃好意。
说着在念恩边身,靠近于南宫樾的位置坐下,然后转眸盈盈的望着念恩,念恩姑娘也挺早。
念恩浅笑:念恩得王爷与王妃厚爱,会在王府小住。
韩姑娘若是无聊之际,可以找念恩小叙。
韩夏芝微微的一怔,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对着念恩一颔首:王爷与王妃向来好客,夏芝也是蒙王爷与王妃厚爱才在王府小住的。
写意将碗秘书放于韩夏芝面前,别有用意的看一眼她后转身继续站于一旁,默不出声。
你个冒牌货,倒是腆着脸,厚着皮了。
我看你能蹦达多久!夏芝,文嬷嬷不在了,可有什么不适应的?舒清鸾一边优雅的用着早膳一边很是关心的问道。
如果有什么不适应,或许需要什么的,尽管与王妃说。
南宫樾亦是一脸关心的看着韩夏芝说道。
韩夏芝抬眸,眼泪汪汪的望着南宫樾,那叫一个惹人怜爱又心疼。
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对着南宫樾略显有些哽咽的说道:谢王爷与王妃关心厚爱,我很好,一切都很好。
只是觉的对不起嬷嬷,王爷与王妃对夏芝的大恩大德,夏芝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报答。
说着,一滴眼泪就那么当着南宫樾与舒清鸾的面滑落,怎一个楚楚可怜又让人心疼比无的样子。
写意冷冷的斜她一眼。
作,你就作吧!再作你也作不了几天了!念恩没有说话,只是默不出声的用着自己的早膳,心里却满满的尽是鄙夷之色。
你这孩子,怎么尽说些不着调的话。
舒清鸾拿起一方锦帕,十分疼爱的替韩夏芝拭去脸颊上的泪渍,都是自家来,何来报不报答的一说。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我知道因为文嬷嬷的事情,你心情不太好,一会陪我出去走走,就全当是散散心了。
文嬷嬷那么疼你,不会怪你的。
韩夏芝抿唇嫣然一笑:谢王妃好意。
舒清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客套的话就不说了,先用膳。
写意,去备马车。
写意鞠身:是,王妃。
然后笑意盈盈的看一眼韩夏芝后转身离开。
写意驱着马车,舒清鸾与韩夏芝坐在马车内。
舒清鸾的脸上由始至终都保持着盈盈的微笑,那笑容就好似三月的春风一般,和煦又暧人心房,让人半点没有提防的意思。
只是韩夏芝却是怎么看舒清鸾这笑容都觉的这笑容背后是藏着刀的呢?马车停下。
王妃,我们这是要去哪?韩夏芝略显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舒清鸾。
舒清鸾依旧保持着她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对着韩夏芝一脸和煦道:到了,下马车就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边说边下了马车。
韩夏芝下马车,在看到舒清鸾带她到的这个地方时,整个人僵住了,转眸,小心防范而又警剔的看着舒清鸾。
王妃……这……160 罪该万死,何须饶命!160马车在皇宫大门前停下。
舒清鸾弯唇一笑,弯弯的双眸如两汪清泉一般的看着脸色僵硬中带着浅浅惊慌的韩夏芝,轻声道:怎么了?这脸色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韩夏芝伸手抚了下自己的脸颊,对着舒清鸾扬起一不是很自在的浅笑,然后略显有些茫然的看着舒清鸾问道:王妃,这是要带夏芝进宫吗?是!舒清鸾浅笑道。
韩夏芝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慌,然后则是用着浅浅质疑般的眼神望着舒清鸾:王妃这是想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样带夏芝进宫会害了表哥的吗?你明知道夏芝的身份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什么要带我进宫?舒清鸾不惊不诈的看着略有些发火的韩夏芝,依旧用着浅笑盈盈的眼神弯眸望着她:无碍。
我也好久不曾进宫给母妃请安了,母妃也挺想念的你,所以带你进宫来与母妃唠唠嗑。
行,进宫吧。
韩夏芝十分不乐意进宫,毕竟现在她只想与皇后撇清关系。
她敢肯定,舒清鸾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带她进宫。
只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春华宫儿臣见过母妃。
舒清鸾对着臻妃鞠身行礼,眸中满满的尽是尊敬。
奴婢见过娘娘。
夏芝见过娘娘。
写意与韩夏芝对着臻妃行礼。
奴婢见过王妃。
计嬷嬷对着舒清鸾行礼。
鸾儿来了。
臻妃正站于案桌着画着画,见着舒清鸾,放下手中的画笔,笑意盈盈的朝着她走来,在看到一起进宫的韩夏芝时,眼眸隐约的顿了一下,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便是对着韩夏芝慈柔一笑:夏芝也来了。
计嬷嬷,快给鸾儿与韩姑娘斟茶。
来,鸾儿,陪母妃坐下聊会。
乐呵呵的拉起舒清鸾的手在一旁坐下。
计嬷嬷鞠了鞠身后下去,没一会便是端着两杯热茶走至舒清鸾身边,王妃请用茶。
舒清鸾抬眸对着计嬷嬷弯弯一笑。
计嬷嬷回以她一抹浅笑,端起另一杯走至韩夏芝身边:韩姑娘请用茶。
有劳嬷嬷。
韩夏芝很是温雅的对着计嬷嬷颔首浅笑。
计嬷嬷浅浅一笑后转身走出屋子。
写意见状亦是跟着计嬷嬷一道出了屋子。
屋内仅剩下舒清鸾与韩夏芝陪着臻妃。
本宫听说文嬷嬷出事了,韩姑娘没事吧?臻妃端着一杯热茶,浅浅的优雅的抿上一口,然后双眸柔柔的望着韩夏芝,浅浅的问道。
韩夏芝一个赶紧的从椅子上站起,扑通一下在臻妃面前跪下,惊慌失措中带着害怕的说道:夏芝对不起嬷嬷,还请臻妃娘娘责罚。
臻妃微怔,怔过之后抿唇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朝着韩夏芝走不。
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韩夏芝:这孩子,怎么这么认真。
快起来,本宫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看把你给吓的。
快起来,没事,没事。
文嬷嬷那么疼你不会怪你的,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错手而已。
对不起,臻妃娘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是嬷嬷从小带大的,我从来没见过爹娘,在我的心里,嬷嬷既是我的爹娘,又是我的祖母。
我从来没把她当成下人看过,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长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会失手错杀了她。
我对不起嬷嬷的养育之恩,对不起嬷嬷对我的疼爱。
夜里我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我甚至都想过,以死谢罪去陪她。
韩夏芝泪眼婆娑的哭的好不凄惨,抬起左手擦拭眼角的泪渍,衣袖自她的手腕处滑东,露出一条浅浅的暗红色的刀伤。
虽然已经结了疤,可是却也能看得出来是她自己割的。
这是怎么弄的?臻妃一脸惊讶错愕的看着韩夏芝手腕上的那伤问道。
舒清鸾亦是从椅子上站起,走至韩夏芝身边,执起她的手腕一脸肃穆的看着:夏芝,你割脉?韩夏芝从舒清鸾的手里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的手,对着舒清鸾与臻妃露出一抹涩涩的苦笑,拉过衣袖遮住那一抹治疤:我真的想过去陪文嬷嬷的。
可是,却舍不得表哥,也舍不得臻妃娘娘。
边说边怯怯的望一眼舒清鸾。
祈宁宫皇后在意嬷嬷服侍下用过早膳后正准备去东宫,便是见着百里飘絮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
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百里飘絮双手叠放于左侧腰际,对着皇后很恭恭敬敬的一行礼。
她的脸色依旧还是苍白没有血色,双唇也是略显的有些发青。
整个人看起来运虚弱无力,再加之此刻,她着一件月色白宫装,更是显的她整个人浮弱浅虚,不经一吹。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两名宫女对着皇后鞠身行礼。
怎么过来了?本宫说过,这段日子,不用过给本宫请安的。
你应该好好的养身子。
皇后笑意盈盈的走至百里飘絮面前,一脸慈爱的说道,然后对着百里飘絮身后的两个宫女瞪一眼,厉声道,明知道太子妃身子还未恢复,为何还要让她出来?一点也不顾着太子妃的身子!皇后娘娘恕罪!两名宫女赶紧对着皇后扑通跪下,求饶着。
母后。
百里飘絮嫣然一笑,朝着皇后迈近两步,一脸恭敬的说道:不怪她们,是儿臣有事想与母后商量,这才让她们扶着儿臣过来。
母后,伤势可有好些?满脸关心的看着皇后那一高一低吊于脖颈上的手,问道。
皇后垂眸看一眼自己的俩手臂,弯唇一笑:絮儿有心了,本宫无碍。
快进屋,你现在可不能吹风了。
有什么事要与母后商量的,让你过来传个话,母后去东宫就行了。
那怎么行,母后也是有伤在身了。
百里飘絮一脸惶恐的说道,母后有伤在身,按理本应是儿臣在一旁照顾着母后才是,儿臣不止没有照顾母后,还让母后担心儿臣,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本就惶恐不安了,又岂敢再如此对母后不敬。
皇后抿唇浅笑:你这孩子,本宫受伤也不是你的错。
你小产,本宫倒是应该担上一定的责任的。
舒侧妃是本宫的侄女,你不觉的本宫对她有所偏坦,本宫就心满意足了。
母后言重了。
百里飘絮对着皇后一个鞠身,儿臣从来不曾这么想过。
反而觉的母后是偏坦于儿臣的,对舒妃妹妹的责罚过重了。
儿臣今儿过来就是希望母后可以撤了对妹妹的责罚。
这事,儿臣也是对太子殿下说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臣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母后已经责罚过舒妃妹妹了,就别再禁妹妹的足了。
皇后微微一怔,略显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飘絮,然后抿唇一笑,一脸大方得体的说道:你能这般的心胸,本宫也就放心了。
你是太子妃,以后是在母仪天下,身为一宫之首,必须要有宽大的你襟。
本宫不防和你说句实话,相信你也知道,当初皇上中意的太子妃人选是清鸾。
皇后略显有些为难的看着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垂眸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百里飘絮,继续说道:本宫今儿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本宫看中的太子妃人选,那就是以后的一国之母。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必须与太子齐肩并站,凤印迟早是有一天要交到你的手里的,太子的妃嫔现在就你和紫鸢两人,但是以后一定还更加的充盈,所以你必须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与体度。
本宫同你说这些,你能明白吗?百里飘絮点头,重重的点头,对着皇后露出一抹盈柔的浅笑:儿臣明白。
谢母后一片心意,母后的苦心与用意儿臣都明白,儿臣也绝不会让母后失望的,一定会做到最好。
皇后会心的点头一笑:本宫自是相信于你的。
儿臣今儿过来,还有一件事想与母妃商量。
百里飘絮一脸肃然的看着皇后说道。
何事,你说。
如母后所言,太子殿下现在的后嫔确实少了点,所以儿臣想再给殿下纳一门侧妃。
百里飘絮一脸诚恳又认真的看着皇后说道,这事儿臣前几日也与太子殿下提过,殿下也是赞同的。
所以,今儿想与母妃商量下,也好让人上门合礼。
皇后一脸穆色的看着百里飘絮:你想给太子纳谁家的女儿为侧妃?百里飘絮嫣然一笑:卿九九,母后觉的可好?皇后轻笑,果然是愧是她看中的人选,没有让她失望。
倒是与佑儿想到一块去了。
倒也不是一个好人选。
既然如此,那就你看着办了吧。
这事,本宫也就不插手了。
百里飘絮一个鞠身:儿臣谢母后。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妃。
林公公迈坎而入,朝着二人一行礼后,唇角含笑的站于一旁,然后欲言又止看着皇后,又朝着百里飘絮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最后垂头鞠身站着。
见此,百里飘絮自是明白,林公公这是在话要与皇后说,但是这许绝对不方便她在场。
是以,很是识相的从椅子上站起,对着皇后侧身一行礼:儿臣不打扰母后歇息,儿臣告退。
如果母后不反对的话,儿臣想从母后这里讨个好,卖个乖。
说。
皇后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道。
请母后下旨,让儿臣解了舒妃妹妹的禁。
皇后点头:就按你说的做吧。
本宫倒也是很乐意见着你们和睦相处,共同服侍太子。
谢母后,儿臣告退。
百里飘絮又是一个鞠身行礼后,转身离开了祈宁宫。
小林子,何事?见着百里飘絮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皇后这才转眸问着林公公。
林公公朝着皇后迈近两步,一脸正色的说道:回娘娘,奴才见着安逸王妃好像带着韩夏芝去了臻妃娘娘的春华宫。
倏的,皇后从椅子上站起,眼眸里划过一抹厉色,然后是转为阴狠,唇角浅浅的弯起一抹弧度,是吗?她倒是有这个胆量敢进宫了!想成为夏家的血脉,那也得看她是否有这个本事!小林子!奴才在!林公公躬声应道。
摆驾春华宫,本宫倒是想看看她见着本宫做何反应!皇后一脸阴森中带着狠辣。
是!东宫百里飘絮带着如锦来到了舒紫鸢的寝宫。
如锦脸上那条长长的疤已经结起了一层厚厚的荚,让她看起来狰狞中又带着惊悚。
十天,舒紫鸢自从那天被杖责了五十后,已经整整十天了。
此刻,宫女为她上过药后,她正趴在床上养伤。
她被禁足三个月。
这十天来,没有一个人来过她的寝宫,南宫佑不曾迈入一步,就连舒赫也不曾来看望过她一眼。
此时的她就好似那被人遗忘的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一般,再没有一个人记得她。
倒是没想到,百里飘絮会是第一个看来她的人。
奴婢见过太子妃。
宫女见着百里飘絮,赶紧对着她侧身行礼。
趴在床上的舒紫鸢转头,便是见着百里飘絮正笑意盈盈的朝着她这边走来,那笑容在她的眼里看来是如此的刺眼,是如此的假情假意,是如此的讨厌。
舒紫鸢冷冷的直视着百里飘絮,面无表情的说道:恕臣妾未能起身给太子妃行礼了。
若是太子妃欲责怪的话,臣妾不介意再挨上个五十大板的。
听妹妹这话说的,那可是还在记恨于本宫?百里飘絮笑的一脸淡然,对着屋内的几名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不敢!臣妾又岂敢记恨于太子妃?臣妾还想保着脖子上的这个头。
舒紫鸢凉凉的斜视着百里飘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在看到百里飘絮身后的如锦时,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的狠辣,大有一副恨不得用眼神射死如锦一般。
如锦却是朝着她森森的一笑,因为脸上那一道结了荚的长长的伤疤,是以脸上无法做大幅度的笑容。
本就如锦面对舒紫鸢就没有笑容,现在再加之脸上这么长长的一条伤疤,配之她那森森的笑容,更是显的有些狰狞的恐怖了。
对于舒紫鸢的话语,百里飘絮似乎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的朝着她的床迈近两步,在离她床侧前两步之距站立,依旧笑视着舒紫鸢,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当然!本宫也不并觉的妹妹是一个会记恨的人!不然,本宫又岂会向母后与太子殿下求情,请他们解了你禁呢?你?舒紫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飘絮,不相信她竟然会为自己求情。
她不是恨不得自己死的吗?百里飘絮抿唇一笑:怎么,不相信本宫会替你求情?舒紫鸢依旧用着冷冷的眼神盯视着她,没有说话。
百里飘絮再度嫣然一笑,无视舒紫鸢那愤恨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也对,若是换成本宫,本宫也一定不会相信的。
不过,确实的,本宫是在母后与太子面前替你求情了。
母后也同意解了你的禁足了。
百里飘絮,你又想甩什么花样?舒紫鸢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百里飘絮,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道。
百里飘絮伸手抚了下自己的小腹,唇角含笑,双眸微眯,似笑非笑的俯视着舒紫鸢:本宫不想甩花样,本宫只想做一个大方得体,温柔贤惠的太子妃。
本宫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太子着想,所以,你不用觉的本宫会对你如何。
为了太子着想?舒紫鸢重复着这几个字,凌厉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飘絮,突然之间轻笑出声,百里飘絮,你可真是会做好人!本宫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善心大发?是不是该磕谢你的大恩了?百里飘絮再次迈近两步,在舒紫鸢的床头站立,然后弯腰,笑的一脸优雅的凑近舒紫鸢一些,轻声说道:难道这不是你想的吗?难道你不想太子殿下好?难道你想看着太子殿下腹背受敌?难道你想你父亲转道而行?难道你想看着舒清鸾坐收渔翁之利?本宫从来对你就不存在过敌意,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一手惹出来的。
太子妃的位置只的一个,本宫既然坐上了,就不可能会拱手相让的。
你觊觎这太子妃之位,本宫可以理解。
但是,从来都是有能者居之。
既然你没这个本事,那么就别怪别人坐的稳了。
本宫答应你,只要你安安份份的不再觊觎本宫的太子妃之位,侧妃之位,你可以稳坐,甚至于日后的皇妃之位,除本宫之外,再没有其他妃嫔可以凌驾于你之上!如此,你还有何不满意之处?呵!呵呵!舒紫鸢笑,冷冷的笑了,笑的有些空洞,双眸上眨不眨的直视着百里飘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联手,先除了舒清鸾那个贱人?百里飘絮直起身子,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难道你不觉的这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吗?内斗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半点好处也没有吗?难道你不想重获太子殿下对你的信任与宠爱?舒紫鸢抿唇一笑:如果本宫没有记错,太子妃与舒清鸾可是表姐妹,而且关系不错!百里飘絮直直的看着舒紫鸢:那又如何?你与她还是亲姐妹,同样关系也不错!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现在你我是太子殿下的女人,而她是安逸王爷的女人。
这便是注定了我们之间没有姐妹情可讲。
不是吗?舒紫鸢面无表情的直视着百里飘絮:希望太子妃说话算话,别到时候又在本宫背后放暗箭。
百里飘絮浅浅的一扬唇:当然!本宫同样不希望有人再在本宫背后放暗箭!舒紫鸢回以她一凉凉的冷笑,太子妃请回吧。
本宫知道该怎么做,过两日待伤势好些便回相府。
百里飘絮转身,然后又折身,对着舒紫鸢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再度转身离开。
舒紫鸢看着百里飘絮那渐远的背影,一脸的深沉若有所思。
春华宫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臻妃与舒清鸾还有韩夏芝正聊着,宫门外传来计嬷嬷与写意的声音。
舒清鸾的唇角处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倒是来的快。
韩夏芝则是在听到皇后驾到时,眼眸里划过一抹惊慌与愕乱,甚至那放在膝盖处的双手紧紧的拧起了自己的衣摆,似乎很是紧张一般。
臻妃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扬着浅浅的慈笑。
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朝着宫门处走去。
舒清鸾亦是起身,起身之际对着韩夏芝很是好心的提醒道:别怕,镇定点,没人知道你的身份的。
韩夏芝愤愤的一咬牙,她很想怒视舒清鸾一眼,可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舒清鸾与臻妃才是她救命的稻草。
她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再得罪了舒清鸾,不然皇后若是有意为难她的话,舒清鸾袖手旁观,只会让她只得更快。
想此,对着舒清鸾扬起一抹略显有些恐惧与紧张还带着惴惴不安的眼神,苦涩一笑,王妃,皇后……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韩夏芝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已以迈坎而入,臻妃对着皇后鞠身行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舒清鸾跟着臻妃,对着皇后行礼。
韩……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韩夏芝改紧改口,自称奴婢,以示她的身份低贱,又实则她确实该是如此对皇后行礼。
哟,安逸王妃也在。
皇后的视线不经意的掠过韩夏芝,停在了舒清鸾的身上,笑的一脸高贵优雅的说道,然后视线转到了臻妃身上,臻妃倒是好福气,这安逸王妃三不五时的进宫来给你请安。
本宫可是没这个福气了。
臻妃笑的一脸和煦的看着皇后道:臣妾听皇后这意思,可是太子妃与舒侧妃都不曾向皇后娘娘请安呢?皇后这话中的意思那是在指责着身为侄女的舒清鸾,何以不三不五时的进宫给她请安。
可是臻妃却直接就这么把她的话给扭曲了,十分有技巧的便是将皇后这话题给转到了百里飘絮与舒紫鸢的身上。
笑话,你若想人尊重你,你也得对人付出真心。
你都视他们为眼中钉,他们又何须敬你为长辈!舒清鸾则是对着皇后很是得体的一个鞠身,盈盈浅笑道:臣妾正想给母妃请过安后,去祈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倒是没想到皇后娘娘便是来到母妃的春华宫了。
臣妾真是罪过了,竟是劳皇后大驾。
皇后的唇角隐隐的抽了抽。
凌厉的眼神射着舒清鸾,然后扫向了站于舒清鸾身后的韩夏芝身上。
韩夏芝在接到皇后的那一抹带着重重警告与质问般的眼神时,整个身子猛的颤了一下,双眸更是不敢与皇后对视。
双腿情不自禁的便是往着舒清鸾的身后微微的躲了躲,似乎对于皇后是那般的害怕与惊惧。
然后是轻轻的拉了拉舒清鸾的衣角,大有一副求救般的样子。
舒清鸾并没有将她的求救放于眼里,只是对着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后,继续若无其事般的盈然浅笑的看着皇后。
皇后朝着韩夏芝迈步走去,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凤眸浅浅的弯起一抹弧度。
意嬷嬷则是跟在皇后身后朝着韩夏芝走去。
韩夏芝眼眸里的那一抹惧意更浓了,只是却是不得不强逼着自己装出十分镇定的样子。
对着皇后恭恭敬敬的微躬着身子,双手十分得宜的交叠着放于左侧腰际,见着皇后在她面前站立,对着皇后鞠身侧了侧,以示对皇后的敬重与行礼。
本宫瞧着这丫头倒是既有生有又些眼熟,可是安逸王妃新收的婢女?本宫之前好似没怎么见安逸王妃进宫时有带着她一道进宫的。
皇后弯弯的双眸看着韩夏芝,对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对着皇后浅浅的一侧身,恭恭敬敬的回道:回皇后娘娘,夏芝是臣妾前些日子新收的婢女。
倒是与臣妾倒挺缘的,正好今儿初雨在府里照顾着知情,是以便是让她陪同臣妾一道进宫了。
怎么,皇后娘娘看着眼熟?转眸望向韩夏芝,略显有些不解的问道,夏芝可曾有见过皇后娘娘?韩夏芝摇头,一脸惶恐不安的摇头,奴婢未曾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今日与王妃初次进宫,奴婢哪来如此福气得见皇后凤体。
是吗?皇后展齿一笑,双眸依旧直视着韩夏芝,不过本宫倒是觉的你挺眼熟的。
看来,倒是与本宫挺有缘份的。
说着,视线从韩夏芝的身上移至舒清鸾身上,然后一脸肃然的问道,这丫头倒是挺入本宫眼的,如果本宫想让这丫头在宫里陪着本宫几日,不知安逸王妃可否答应。
似玩笑又认真的看着舒清鸾。
韩夏芝猛的僵住了,脸上的笑容在瞬间的凝固了,眼眸里划过一抹惊慌与恐惧。
对着皇后便是一个鞠身:奴婢……皇后娘娘能看上夏芝,是夏芝的福份,也是臣妾的福气。
臣妾自是十分乐意的。
韩夏芝正鞠身着子对皇后行着礼,舒清鸾浅笑盈盈的对着皇后说道,然后又微笑的转眸向韩夏芝,夏芝也是十分乐意的,看,这都已经给皇后娘娘鞠身答谢了呢!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将夏芝送于皇后娘娘,能入皇后的眼,也算是臣妾对皇后的一份孝心了。
夏芝,还不赶紧谢过皇后大恩!对着韩夏芝一脸严肃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安逸王府的人,到了皇后的祈宁宫,可不能丢了我们安逸王府的脸。
若不然,就算皇后娘娘不责罚你,本妃也决不轻饶于你!韩夏芝算是明白了,这一切全都是她舒清鸾设计好的。
这几天她故意的对她好,就是为了让她放松对她的警剔。
今天也是故意带她进宫了,或者说,就连皇后的到来也是她一手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要将她交到皇后的手里。
难道……难道她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吗?所以才会把她交给皇后!可是,不可能啊!她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的?就连南宫樾都不曾怀疑过她的身份,一直以为她就是夏涵之,她是怎么会怀疑的?知道她身份的就也就文嬷嬷和皇后,如今文嬷嬷已经死了,皇后是不可能会说出她的身份的。
那她舒清鸾到底是怎么会怀疑她的身份的?突然之间,韩夏芝觉的舒清鸾竟是这般的可怕。
竟然可以如此悄无声息的将她推至了皇后的身边。
就好似完全的洞悉了她心中所想一般,将她交给皇后,那就是由皇后来对她进行处决的。
舒清鸾,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一刻,那笑容的背后看起来竟是如同一个恶魔没什么两样?奴婢谨记王妃教诲,定小心谨慎的服侍皇后娘娘。
奴婢谢过皇后娘娘厚爱,给奴婢一个机会可以服侍皇后凤体。
边说边对着皇后双膝下跪,十分诚恳的磕了一个晌头。
如此本宫就不客气,收下了安逸王妃的这份孝心了。
皇后俯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韩夏芝,很是满意的对着舒清鸾说道。
皇后娘娘开心便好。
舒清鸾浅笑回道。
意嬷嬷,回宫。
皇后看一眼臻妃,对着意嬷嬷说道。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舒清鸾与臻妃对着皇后侧身,两人对视一眼,心领视会。
祈宁宫皇后在意嬷嬷的搀扶下,十分优雅的往自己的凤椅上一坐。
扑通韩夏芝在皇后面前跪下,皇后娘娘饶命,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夏芝,既然罪该万死,何须本宫饶命?嗯!161 阳奉阴违161跪在地上的韩夏芝僵住了,瞬间的瞪大了双眸惊恐不安的望着一脸阴森狠戾的皇后,然后竟是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了,只是不断的瑟索着身子,万般惧怕的看着皇后。
小林子,掌。
皇后阴视着韩夏芝,对着林公公面无表情的说道道,说到掌字时,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是!林公公对着皇后一个鞠身,将挽在手里的尘拂一往手腕上一摆,朝着韩夏芝走来。
皇后娘娘饶命,求皇后娘娘饶命。
眼看着林公公在自己面前站立,右手挥起朝着她落下之际,韩夏芝对着皇后弯腰磕头,倒是躲过了林公公的掌攉。
对于韩夏芝的躲避,皇后脸上划过一抹不悦,阴森的双眸凌厉的冷视着韩夏芝,沉声道:同样的话本宫不想说第二遍。
小林子。
啪!林公公的手掌毫不客气的朝着韩夏芝的脸颊重重的落下,而且不止是一下,是一下接着一下,正一下反一下在韩夏芝的两侧脸颊上来回的重重的攉着。
意嬷嬷,茶。
皇后面无表情的冷视着林公公掌攉着韩夏芝,若无其事般的对着意嬷嬷说道。
意嬷嬷赶紧一个转身为她倒一杯温茶,然后双手捧茶端至皇后嘴边。
皇后冷冷的斜一眼韩夏芝,好整以暇的饮着意嬷嬷端至她嘴边的温茶。
林公公一下接着一下的攉着韩夏芝的脸颊,皇后没有喊停,林公公便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韩夏芝想求饶,可是林公公那一下接着一下,一点不间停的掌攉半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林公公可以说是昴足了劲的对着她的脸攉着,就好似有多少不满直接就拿她的脸出气一般。
韩夏芝疼的眼泪鼻涕直流,鼻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进。
不消片刻的功夫,脸颊已经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了。
皇后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一边饮着茶,一边冷眼旁观般的看着林公公掌着她。
直至一杯茶喝完,这才对着林公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停下。
林公公收到皇后的眼神,便是收回了那攉着韩夏芝脸颊的手。
向后迈两步,站于皇后的身后,阴鸷的双眸沉沉的直视着韩夏芝。
韩夏芝的脸已经肿得跟个馒头没什么两样了,脸颊上尽是一道道红红的手指印,嘴角两侧挂着两行血渍,鼻子下挂着两行鼻涕,脸颊上挂着两行眼泪。
这一刻,韩夏芝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美好样子,要说多少狼狈就多少狼狈,要说多少难看,就有多少难看。
那脸也是半点看不出来韩夏芝的样子来了,完全就是一个猪头没什么两样了。
林公公虽然是停了手,韩夏芝却是依旧不敢有半点的动弹,就那么双膝跪地,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含泪看着皇后。
意嬷嬷拿着白色的锦帕擦拭着皇后嘴角的茶渍。
皇后端坐于凤椅上,阴沉的双眸俯视着韩夏芝,好半晌后才冷冷的说道:知道本宫为何让林公公掌你吗?奴婢知罪,奴婢知罪!韩夏芝对着皇后直磕头,口齿不清的说道。
哼!皇后冷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本宫告诉你,本宫能给你这条命,那就随时都可以收了回来!你以为除了文嬷嬷,不进宫,你就可以成为夏家真正的女儿了吗?这个身份是本宫给你的,只要本宫高兴,随时都可以收回!说,在南宫樾身边呆了这么久,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一直来都对皇后娘娘感恩有佳,是皇后娘娘给了奴婢一次新的生命,奴婢这辈子都忠心于皇后娘娘,不敢有半点叛点。
奴婢并非存心伤害文嬷嬷,是文嬷嬷不知为何竟是要带奴婢离开安逸王府,奴婢自知没有完成皇后交待的任务,故不愿意离开安逸王府。
可是文嬷嬷却是非得要拉着奴婢离开,奴婢不愿意,文嬷嬷却是如中了邪一般的朝着奴婢的头砸下。
奴婢头上的伤还没全愈。
边说边伸手揉过额角的那一缕发丝,露出那处额角的伤口,以示这是被文嬷嬷弄伤的,然后继续说道,奴婢本能的推了一下嬷嬷,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睁眼的时候却是发现嬷嬷已经没气了。
可是,奴婢睁眼的时候,屋子里不止奴婢一人,安逸王妃也是在的。
奴婢不能确定,是因为奴婢的失手才会致嬷嬷毙命,还是安逸王妃趁着奴婢晕厥之际杀害了嬷嬷。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的虚假。
皇后娘娘,奴婢知道自己这么久未能完成皇后娘娘交待的任务,是奴婢的过错。
可是,奴婢一直都是在尽心尽力的为娘娘做事,绝不敢有一丝的怠慢,求皇后娘娘开恩,饶过奴婢,让奴婢戴罪立功。
强忍着脸颊上的痛,口齿不清的对着皇后说道,边说边磕头。
呵!皇后一声冷笑,阴鸷的双眸如利剑般的直视着韩夏芝,看来,你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小林子。
是。
林公公对着皇后又是一个鞠身,然后迈步朝着韩夏芝走去。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对娘娘有所欺瞒,皇后娘娘。
韩夏芝瑟索着身子,一脸惊恐的看着迈步朝着她走来的林公公。
林公公这次没有挥手掌攉,而是直接抬腿朝着韩夏芝的肚子上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林公公可谓是昂足了十二分的力道的,踢的韩夏芝顿时的弯身捂起自己的肚子,瞬间的豆大的汗珠就那么一颗一颗的从她的额角滚滚而下。
怎么,还不说实话吗?皇后唇角微微的弯起,双眸冷视着她,冷森森的说道。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所、言、句、句、所、实,绝、无、半、点、虚、言。
韩夏芝躬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扭曲的看着皇后,几乎是废尽全身力气般的对着皇后说道。
这个时候,她绝不可以松嘴,她只能放手一博。
啪!林公公又是一个巴掌的挥在了韩夏芝的脸上。
既然如此,本宫留你也无用了。
皇后沉视着韩夏芝,轻描淡写般的斜了她一眼,从凤椅上站起,小林子,杖毙!说完,冷冷的一个哼声后,转身欲离开。
皇后娘娘!皇后才不过迈出两步,韩夏芝便是跪爬着向她而走,双手紧紧的抱住她的右手,求饶:奴婢知错,奴婢知罪!求皇后娘娘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将功赎罪。
奴婢保证,绝不再对皇后娘娘有半点的叛心。
求皇后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保证完成皇后娘娘的任务。
皇后踢了踢那抱着她小腿的韩夏芝的手,低眸冷视着韩夏芝:绝不再?也就是说之前有过了是吧?韩夏芝一怔,那抱着皇后小腿的手亦是僵了一下。
事已至已,再怎么狡辩也是无济于事,皇后什么样的人,她又岂能在她面前耍心计。
若再不老实以对的话,只怕真就是她这小命就不保了。
是此,对着皇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回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对皇后娘娘有背叛之心,奴婢只是存了一点私心。
奴婢自作聪明,以为既可以完成皇后娘娘交待下来的任务,又可以让自己的私心成真。
奴婢敢对天发誓,奴婢真的没有要背叛皇后娘娘的心,奴婢只是想代替了舒清鸾成为……成为……战战兢兢的看着皇后,吞吐着不敢说出后面的这句话。
代替了舒清鸾成为安逸王妃?皇后阴森冷厉的双眸沉沉的扫射着韩夏芝,替她说了出后面的这句话。
韩夏芝点了点头。
哼!皇后对着韩夏芝又是重重的踢了一脚,勃然大怒,好一个代替舒清鸾为成安逸王妃!本宫倒是没想到你的胃口竟是这般的大!若是本宫不答应,你是否打算转向帮着南宫樾对付本宫了?嗯!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痴心妄想,请皇后娘娘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将功赎罪!奴婢一定不会再让皇后娘娘失望的,求皇后娘娘给奴婢一个机会!韩夏芝抱着皇后的腿,不断的磕着头,讫求着。
本宫倒是想听听你打算如何将功赎罪!还想再回安逸王府吗?皇后似笑非笑的俯视着韩夏芝沉声道。
儿臣不觉的让她重新回安逸王府是最妥当的。
皇后的话刚说完,韩夏芝还没来得及回答,便是听到了南宫佑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随即便是见着南宫佑迈着大步,脸上扬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朝着这边走来。
儿臣见过母后。
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一个作揖行礼。
奴婢/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意嬷嬷,林公公以及韩夏芝对着南宫佑行礼。
佑儿怎么过来了?皇后笑看着南宫佑,略显不解的问道。
南宫佑抿唇一笑,双眸的视线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韩夏芝身上,右手抚上自己的下巴处,一脸高深莫测的俯视着韩夏芝:本宫倒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珍不珍惜这个机会。
至于你这条命能不能留得住,就要看你的事办的够不够漂亮了。
奴婢谢太子殿下开恩,奴婢一定全力以赴,不让太子殿下失望。
韩夏芝对着南宫佑重重的磕头而下。
谢早了!南宫佑的左脚在韩夏芝的头磕下还没及到地面时,就那么抵在了韩夏芝的下巴,阻止了她的磕头谢恩,本宫没有开恩的意思,只是让你的头暂时寄放在你的脖子上而已。
如果没有让本宫满意,本宫随时会拿走你这脖子上的头!南宫佑的双眸如鬼魅般的盯视着韩夏芝,充满戾气阴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奴婢绝不让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失望,奴婢一定全力以赴完成太子殿下交待的任务。
韩夏芝双手撑地,低垂着头不敢抬起,用着保证一般的语气对着南宫佑说道。
死罪可名,活罪难逃!南宫佑面无表情的说道,小林子。
奴才在,太子殿下请吩咐。
林公公对着南宫佑鞠身作揖,一脸讨好谄媚。
杖责五十。
是,奴婢领旨!林公公又是一个鞠身,然后朝着韩夏芝轻吼道,跟咱家去领罚吧!奴婢谢皇后娘娘,谢太子殿下!韩夏芝对着皇后与南宫佑一个磕头后,起身跟着林公公离开。
佑儿打扰如何处置?皇后看着南宫佑问道。
南宫佑抿唇一笑:母后觉的舒清鸾为何无缘无故的带她进宫?还这么巧的让母后知道?更是这么好心的将她交给了母后?皇后微怔,突然之间恍然大悟。
你是说,她已经知道了韩夏芝的身份?皇后略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佑,然后轻声说道,不可能啊,这件事情只有本宫与文嬷嬷还有韩夏芝三人知道,本宫就连你也不曾提起过。
矣,佑儿,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本宫不记得有跟你说过。
南宫佑神秘一笑,然后自衣袖里娶出一支发钗。
这……,佑儿,这发钗怎么会在你手里?皇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佑,这发钗是韩夏芝的,是她当初交给文嬷嬷的,可是为什么会有佑儿身上?上次在南岭时,她交到儿臣身上的。
也是她找到儿臣,亲口对儿臣说出了她的身份。
南宫佑一脸深沉的看一眼手里的那支发钗,对着皇后继续说道,在南岭的时候,她倒是没什么心思,还是一心一意的替着儿臣做事的。
倒是确确实实帮了儿臣不少。
倒是没想到,回京后,她便是起了私心了。
皇后拧眉,双眸深锁:不过舒清鸾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文嬷嬷是绝不可能说的,如此,佑儿何故还要留着她的命?母后倒是不觉的留着她的命还有什么意义。
皇后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杀气。
南宫佑拧唇一笑,一脸的淡然:母后,这可不见得。
你也说了,这件事就只有文嬷嬷和你知道,如今文嬷嬷已死。
那么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母后与韩夏芝了。
儿臣倒是觉的舒清鸾之所以将她送于母后,倒不见得是她知道了韩夏芝的身份,很有可能是韩夏芝做事太过于明显而激怒了舒清鸾。
很有可能只是舒清鸾想在母后这里做一个试探而已。
若是母后这个时候处置了韩夏芝,那岂非就是坐实了她的身份,让南宫樾和舒清鸾有话说了?皇后点了点头,倒是觉的南宫佑的话着实有理。
然后略显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那么佑儿接下来打算如何做?南宫佑一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下巴,唇角处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一抹弧度中透着一丝的计算与奸笑,对着皇后沉声道:母后不觉的臻妃的春华宫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臻妃可是太后的人,对于夏家那可是忠心无二的。
既然事关夏家血脉的事情,又岂能少得了臻妃呢?既然南宫樾那边做不了什么,那就让她留在臻妃身边,也是一样的。
皇后听完之后很是满意的点头笑了。
……相府舒圆缺被云姨娘抚养已半月有余,云姨娘真是说到做到,真视她如己出一般,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她。
虽然是少了一条腿,不过云姨娘并没有半点嫌弃她的意思,反而对她更加的用心。
舒映月对于这个妹妹也是待如亲妹一般的疼爱着,并没有因为她是曲宛若的女儿而对她有所排斥。
母女俩对舒圆缺那叫一个好的无话可说。
孩子本就长的十分的惹人怜爱,如果不是因为少了那一条脚,如果不是正好赶在了沈兰心忌日那一日出生的话,曲宛若一定会比疼舒紫鸢还要疼她。
舒赫也一定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女儿而对她有所厌恶。
在云姨娘的尽心照顾下,孩子长的更加的水灵惹人疼爱。
乌溜溜的双眸也是更加的有神了,睁着双眸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长的与舒赫那叫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老太太在孩子交给云姨娘抚养后,倒也是来过一两次看望。
看着云姨娘照顾的那叫一个尽心尽力,老太太也是看在眼里,知在心里。
是以,对于云姨娘也就更加的喜欢的,对于曲宛若倒也是更加的厌恶了。
舒赫最近倒是来到云姨娘的院子的次数也多了,曲宛若的绛绫阁是自从那天起便是再没有踏入过半步了。
曲宛若的身边除了一个夏兰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服侍着了。
曲宛若还真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有九条命的怪猫。
那般被舒赫连着打了两掌,而且还是在产后几日期还没有恢复虚弱的身体时被连着打了两掌,竟然没有死掉,反而将她那一股子的疯癲给打没了。
这脑子竟然也是完全的清醒了过来。
看着这冷冷清清只有她自己与夏兰两个人的院子,曲宛若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狠辣的阴森。
夏兰刚开始的时候对曲宛若的照顾还是尽心尽力的,不过几日下来,见着这个曾经在相府几乎可以呼风唤雨,就连大小姐也不在眼里的曲姨娘,此刻却是既不得老太太的待见不说,就连相爷也不相正眼看她一眼了。
这个绛绫阁可以说与皇宫里的冷宫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尽管她从来没有见过冷宫是何样子的,但是想想也应该就与曲姨娘这绛绫差不多了。
曲宛若虽然没死,不过舒赫那两掌下来,却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尽管曲宛若微有些武功底子,不过舒赫那两掌可是半点没有手下留情的。
是以,这些日子来,曲宛若几乎是日日卧床养伤的。
半月下来,夏兰也是不那么如之前那般的尽心尽力照顾着曲宛若了。
也是用了两面三刀这一招来应付着曲宛若了。
当成曲宛若的面那是叫一个忠心耿耿的样子,什么什么都是听从着曲宛若的话,只要是曲宛若说的话,夏兰那就一定是恭恭敬敬的应答着的。
可是一个转身却是将什么都给抛之了脑后,就连曲宛若的膳食,那也是好一些的全都入了她自己的嘴,尽是留了一些不怎么样的端去给了曲宛若。
反正,她现在跟个废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再说了,相爷都已经铁了心一般的想置她于死地了,她还有什么活路吗?当然了,当着曲宛若的面,夏兰是绝对不会做出这般表情的,尽是在曲宛若面前诉着苦,骂着那些个厨子没良心,尽是苛刻姨娘的膳食,只怪她没用,未能帮到姨娘诸如此等的。
是以,在曲宛若的眼里,夏兰依旧还是那个对她忠心无人的夏兰,又怎么会想到,夏兰早已对她不怎么样了。
甚至都还盼着她早日死了,那么她也好去奔了云姨娘那边了。
不管怎么说,老太太和相爷看在当日她那般护着四小姐的份上,也应该不至于让她老死于这绛绫阁了。
姨娘,用午膳吧。
曲宛若面容苍白的躺在床上,便是见着夏兰端着一个托盘略显有些气冲冲的朝着她这边走不,将托盘放于床头边上的桌子上,然后弯身一边扶起躺在床上的曲宛若,一边微怒的轻声嘀咕道,这几个厨子真是越来越过份了。
就给姨娘准备这样的膳食,也不想想姨娘以前是怎么对他们好的。
现在姨娘只是暂时失利,竟然就这样的狗仗人势,这般苛待了姨娘!姨娘,都怪奴婢无能,看着姨娘被那些个狗奴才这般的欺负,奴婢真是心疼姨娘。
可是奴婢却是无能为力。
边说边很是替曲宛若不甘抱不平又心疼加自责的拂去眼角的泪渍。
曲宛若在夏兰小心翼翼的挽扶下,坐起身子。
转眸朝着床侧桌子上的托盘望一眼。
两个菜,一个青菜,一个萝卜。
呵!曲宛若冷笑。
没想到她曲宛若竟是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竟然只有一个青菜,一个萝卜。
果然还真就是一清二白了。
她自问,当初对那些个厨子下人们不错,可是现在她不过只是暂时失利,他们竟是这般利势的就如此对她。
她曲宛若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苛待下人的人。
是,她是有过害沈兰心的举动。
她也对舒清鸾不好,甚至对舒赫的那些个小妾没一个好的,一个一个不能怀上舒赫的孩子,确实是她所为。
可是,她却从来不曾苛待过下人。
在她看来,下人必须要对他们好,否则他们又岂会忠心为你做事?所以,这些年来,她可以说是对相府的下人是很大方的,是以,他们才会乐意为她做事,甚至在自己主子的膳食里下药,所以舒赫那么多小妾,却是没有一个能怀上他的孩子。
除了那个已经死了史姨娘除外。
可是,如今,她竟是沦落到这个下场。
曲宛若冷冷的面无表情的斜一眼这一青二白的两个菜,眸中划过一抹阴森,对着夏兰沉声道:没关系,人情冷暧,本来就是这样。
如此更好,更能让我清楚明白的看清那些人。
如今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了,我也只能相信你一个。
你对我的忠心,我都记在心里。
夏兰,我曲宛若发誓,只要有我曲宛若有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夏兰受苦一天。
夏兰心冷嗤。
曲姨娘,你还真以为你是以前那个在相府可以呼风唤雨的曲姨娘吗?还只要有你在一天,就绝不会让我受苦一天。
如今,你可是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里睁着眼睛说亮话,谁稀罕!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不过脸上却是半点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对着曲宛若露出一抹受宠若惊,喜极而泣般的表情。
十分夺感动的说道:奴婢谢姨娘大恩。
奴婢一定会永远陪在姨娘身边,绝不对姨娘有二心。
曲宛若点头:好!把饭菜端给我,谁对我好,谁对我差我都一清二楚的记在心里。
对我好的,我曲宛若一定加倍还恩。
对我不好的,我也一定加倍还回去。
夏兰浅浅的一抹自己眼角的泪渍,奴婢侍侯姨娘用膳。
她的声音微有些哽,眼眸里满满的尽是对曲宛若的心疼。
曲宛若一边吃着夏兰喂过来的饭菜,一边问着夏兰:宫里,二小姐怎么样了?相爷可有替二小姐出头?夏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自责的说道:姨娘,你这些日子身体不是很好,相爷和老夫人又不让请大夫,奴婢只顾着照顾服侍姨娘,根本就没顾得及出府。
所以,二小姐的情况,奴婢真的不是很清楚。
姨娘,都是奴婢无能,什么也帮不了姨娘。
曲宛若浅浅的叹了一口气,舒赫那两掌用了多大的力,她自是十分清楚的。
那可以说完全是想要了她的命。
她没有因此而丧命倒是她命大了。
舒赫,你我之间的情分也算是到此尽了。
既然你对我无情,那也就休怪我无义了。
如今,她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舒紫鸢了。
但愿舒紫鸢别再让她失望。
只要舒紫鸢能重新得到太子的宠爱,扳倒了百里飘絮,那么她曲宛若就可以重新耀武扬威了。
所以,眼下之际便是她能与舒紫鸢见上一面,最好是能够让她清楚的知道,到底百里飘絮是如何的小产没了孩子的。
只要把百里飘絮小产没了孩子这事撇的跟舒紫鸢没有半点关系,最好是让皇后与太子认为是她百里飘絮自己弄没了孩子然后再嫁祸于鸢儿。
这样一来,鸢儿便是方有可能重新获得太子的疼爱。
那孩子呢?曲宛若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夏兰先是微微的一怔,怔过之后一脸沉色的看着曲宛若说道:四小姐,相爷让云姨娘抚养了。
曲宛若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十分复杂的表情,微有些不信,却又有些情理之中的样子,冷笑中带着一丝嘲讽。
然后对着夏兰说道,夏兰,你想办法进宫一趟,最好能与二小姐见上一面。
姨娘有什么话要奴婢带给二小姐?夏兰一脸忠心耿耿的看着曲宛若问道。
告诉她,现在这个形势,让她放下一切身段也要与舒清鸾攀好关系。
现在,也就舒清鸾能救她的命。
曲宛若一脸郑重的对着夏兰说道。
夏兰点头,姨娘放心,奴婢一定想办法进宫一趟。
也一定想办法见到二小姐,将姨娘的话转达给二小姐。
曲宛若推开饭菜,现在就去吧,我也没什么胃口。
姨娘,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再吃一点吧。
你的身子现在可虚着,而且老夫人与相爷又不让找大夫。
夏兰一脸关心无比的说道。
曲宛若摇头: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他们个个都想要我死,我偏不死,我要让他们一个一个欠我的全都还回来!赶紧去。
几乎是用着命令一般的语气对着夏兰说道。
夏兰有些无奈的将饭菜放于托盘上,然后又将托盘端走,对着曲宛若一个鞠身:奴婢现在就去。
姨娘,你先歇会。
曲宛若点头。
夏兰转身,转身之际脸上那恭敬的笑容敛去,改而换上一脸嗤之不屑的讥讽冷笑。
夏兰并没有按着曲宛若的意思出府,想办法进宫。
她不过区区一个相府的下人,而且现在又还是得不得宠的曲宛若的婢女,她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进宫?进宫,就连三小姐也不过只是托了大小姐的祖,才进了一次而已。
她哪来这般通天本事?只怕是这宫还没进,命倒是先搭进去了。
她才不会做这等傻事。
将那托盘往边上的桌子一扔,往椅子上一坐,拿过一只鸡腿好整以暇的津津有味的吃起。
曲宛若突然之间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交待给夏兰。
是以,撑着那十分虚弱的身子,扶着墙壁慢慢的来到了夏兰居住的下人屋子,却是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夏兰拿着一只鸡腿好整以暇的吃着的一幕。
双手紧握成拳,眸中一抹狠辣划过。
如果还不能清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曲宛若也算是白活了一场了。
门口的女红篮里,放着一把剪刀。
曲宛若拿起那把剪刀,轻手轻脚的朝着夏兰走去。
162 曲宛若的下场162夏兰正埋头津津有味的吃着那只鸡腿,完全不知曲宛若正拿着那剪刀悄无声息的朝着她走去。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妥似的,夏兰抬头,对上的曲宛若那一双阴狠毒辣的双眸,还有那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的剪刀。
姨娘?!夏兰一脸惊讶的看着曲宛若,然后手里的那只鸡腿就那么啪哒一下掉在了地上。
厨子们苛刻我的膳食?对我忠心耿耿,没有二心?曲宛若手执剪刀一步一步朝着夏兰走去,她的眼眸里透着浓浓的杀气,一片腥红,你倒是让我见识到了你的忠心!你自己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呵!夏兰一声冷哼,半点没有惧意的直视着曲宛若,冷嘲热讽般的说道,曲姨娘,别在这里张牙舞爪了!谁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只被拔了牙齿,剪了利爪的纸老虎?你连一只野猫都比不上了!还在这里自我良好?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院子,除了我,这段日子来可有曾第二个人踏进过一步?莫说老夫人和相爷了,就连下人都不曾踏进半步!我夏兰能留在这里侍侯你大半个月的,已经算是不错了!你还真以为你是当年那个在相府可以呼风唤雨的曲姨娘吗?不是了!你别在这里天真了!这大半个月来,若不是我在这里侍侯着你,你早就去陪夫人了!还能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啊!曲姨娘,你省省吧!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德性,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要是走出这个院子,我保准不用相爷出手,老夫人都留不得你这条命了!你活着那就是在给相府丢脸的。
你不知道老夫人现在有多恨你吗?是你害的相爷到现在连半个儿子都没有,你该感谢我对你够忠心了,若非我拼命的保护着你那个断了一条腿的女儿,她早就下去陪着大少爷了。
哪还能像今天这样的当着相府的四小姐!你应该烧高香拜大佛的感谢我!吃你一个鸡腿怎么了,还真就不怕实话告诉你了,这些天来,所有好一点的膳食全都被我吃了!你活着也就是苟延残喘没几天了,你就当是在你死之前行善积福了!替你那个怪物女儿积积德,这样哪天下去了,保不准遇着夫人和大少爷,还有被你害死的一尸两命的史姨娘,指不定他们还能让你好过一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还真以为我乐意在这里面对着你这个半死不活的鬼样吗?别做梦了!你——!曲宛若死瞪着双眸怒视着一脸颐指气使般的对着她冷嘲热讽的夏兰,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拿着剪刀的双手不断的颤栗着,胸口那叫一个闷气提不上来。
是以,只能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见此,夏兰又是冷冷的抿唇一笑,一脸不以为意的嘲讽道:行了,你也有自知之明一点吧!对你客气一点,我唤你一声曲姨娘。
对你不客气一点,我真要把你弄死了,都没有会知道!你还真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曲姨娘吗?不是了!你现在的命对相爷来说,那是连蝼蚁都不如了!弄死了,指不定相爷和老夫人还对我记下一大功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德性,连走个路都歪歪扭扭没有力气的,还想对我不客气!曲姨娘,我夏兰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你要想还在再多活两天呢,就自己回去躺床上歇着去吧!若不然,你就自己朝院中的那口井里跳跳下去好了。
相爷说了,杀你那都是脏了他的手!反正你那女儿,二小姐也不会有什么盼头了!推太子妃下台阶,令太子妃滑胎,你说她还能有命活?皇后和太子殿下能轻饶了她?就算皇后与太子殿下不想对她怎么样,宁国公和宁国夫人能放过了她?真可谓是什么样的娘养出什么样的女儿了!在相府的时候是处处与大小姐作对,进了宫却是与太子妃做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小妾生的庶女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能和大小姐相提并论了?想对大小姐不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惹自己一身骚了!这就是你们母女俩的报应和下场了!夏兰可谓是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觉的过瘾,没完忽视了曲宛若那一脸的扭曲与狰狞。
你——!曲宛若的身子不断的抖的厉害,本是想直接拿剪刀刺向夏兰的。
可却是突然之间对着夏兰抿唇一笑,然后将手中的剪刀往地上一扔,一个转身当着夏兰的面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屋子。
犯贱!夏兰对着曲宛若的背影凉凉的飘了这么两个字。
曲宛若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戾,双手紧握成拳。
夏兰,你个贱婢,我曲宛若对天发誓,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你就等着吧!就她现在的身体绝对不是夏兰的对手。
她说的还真没错,如果她真在这个院子里弄死了她,一定没人会知道的。
所以,她绝不能死,就算每日青菜萝卜的,她也要养好了自己的身子。
然后第一个就拿夏兰这个贱婢开刀,不把这财婢碎尸万段了,她就不叫曲宛若!夏兰正欲出府,却是见着舒紫鸢的轿子在相府门口停下。
夏兰微微的一怔,眼眸里划过一抹心虚的慌张。
二小姐怎么来相府了?她这会不是应该还在宫里被皇后和太子殿下处罚着的吗?她可是听说了,这二小姐因为学着曲姨娘装疯卖傻,然后被宁国夫人给当场戳穿了。
皇后杖责了五十后下令禁了她三个月的足,这会怎么出宫了?难不成是偷偷的溜出宫来的?可是,不对啊!若是偷偷的溜出宫,那不可能这般正大光明的坐宫轿来相府的。
唯一的解释那便是皇后与太子殿下解了她的禁。
二小姐有这般大的本事?夏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舒紫鸢的轿子!突然之间,想到了自己对曲宛若的态度。
那要是一会二小姐去了曲姨娘那里,就算老夫人和相爷不处置于她,二小姐也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想着,心里一阵的慌意与害怕升起。
奴婢见过侧妃娘娘。
见着舒紫鸢从轿子里出来,夏兰赶紧对着她一个恭敬的鞠身行礼。
夏兰?舒紫鸢俯眸望着她。
夏兰做一脸喜极而泣的样子,对着舒紫鸢泪光波动的说道:回侧妃娘娘,奴婢正是夏兰!姨娘和奴婢可算是把侧妃娘娘给盼来了。
姨娘想的侧妃娘娘紧,正让奴婢想想有何法子能进宫见侧妃娘娘一面。
这下倒是她,侧妃娘娘回来了,姨娘也该高兴了。
我娘怎么了?舒紫鸢问着夏兰,这些日子来,她连自己都没顾得过来,又哪有功夫顾到曲宛若。
这算算日子的,若曲宛也该是临盆了。
是以,她便是挑在了今儿来到相府。
若是娘为父亲诞下个男丁,再加之现在皇后与太子又免了她的罪。
如此,母女俩一起在舒赫面前说说好话,舒赫定是会重新支持于面宫佑的。
自那日舒赫与皇后闹翻后,第二日的早朝,便也是没见着舒赫了。
自今日已近半月有余,舒赫楞是再没有一天去早朝过。
尽管他没有明确的表情立场,也没有与南宫樾有所走动。
可是皇后与太子却是明显的有些慌了。
是以,百里飘絮才会放下身段,与舒紫鸢握手言好。
暂时将个人恩怨放于一旁,这也是百里飘絮想要坐稳太子妃乃至于今后的凤位所做的努力。
舒紫鸢虽然十分的不甘,但是眼下这形势却也容不得她多做其他的选择。
她只能与百里飘絮握手言和,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舒紫鸢想着,迈步进相府,欲朝着曲宛若的绛绫阁方向而去。
侧妃娘娘。
夏兰见此,赶紧一个快速的制止了她,不可。
舒紫鸢止步,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什么意思?夏兰微有些为难的看着舒紫鸢,张了张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事,说!舒紫鸢微怒。
夏兰重重的一咬唇,深吸一口气,作一副霍出去的样子对着舒紫鸢道:姨娘最近得罪了老夫人与相爷。
所以奴婢觉的,侧妃娘娘现在不是去见姨娘的好时机。
奴婢知道,侧妃娘娘回相府,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相爷相商的。
并不是奴婢要阻拦侧妃娘娘去见姨娘,可是奴婢觉的,如果侧妃娘娘想要翻身的话,现在最好还是先去老夫人的文源阁。
什么叫娘得罪了祖母与父亲!你把话给本宫说清楚了!舒紫鸢双眸怒视着夏兰。
姨娘,姨娘生了。
夏兰战战兢兢,吞吞吐吐的对着舒紫鸢说道。
舒紫鸢微喜。
可是,夏兰话峰一转,又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舒紫鸢。
可是什么!娘给父亲添丁了,为何还会得罪祖母与父亲。
舒紫鸢怒道。
姨娘生的不是少爷,而是小姐。
夏兰颤颤的望着舒紫鸢道,四小姐现在正由云姨娘抚养。
什么!舒紫鸢怒,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夏兰,为什么要由那个贱人抚养!奴婢见过侧妃娘娘!舒紫鸢的话刚落,便是听到一声沉沉的没什么感情的声音,转眸只见赵嬷嬷正朝着她鞠身行着礼。
夏兰轻轻的拽了拽舒紫鸢的衣角,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现在什么也别说,千万不可以把刚才那不悦的表情摆在脸上。
夏兰是曲宛若的婢女,是自金嬷嬷出事后,曲宛若最为信得过的婢女了。
舒紫鸢是知道夏兰对曲宛若的忠心的,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不知情而已。
是以,见着夏兰的那个提醒的眼神后,舒紫鸢便是将自己脸上刚才的那一抹不悦的表情快速的敛了去。
对着赵嬷嬷盈色一笑,伸手扶起鞠身行礼的赵嬷嬷:嬷嬷多礼了,鸢儿是专程回府来现祖母和父亲请罪的。
祖母身子可安好?赵嬷嬷的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一眼舒紫鸢,冷声道:侧妃娘娘有心了,老夫人一切安好。
这会正去云姨娘那看望四小姐。
是吗?舒紫鸢浅浅的弯唇一笑:父亲呢?可有在府里?回侧妃娘娘,奴婢是服侍老夫人的。
相爷是否在府里,奴婢还真不是太清楚。
侧妃娘娘若是想去看望曲姨娘的话,是由夏兰带行还是侧妃娘娘自个前去?恕老奴不能陪同侧妃娘娘一道前往了。
奴婢还在要事在身,也就不打扰侧妃娘娘了。
奴婢告退!说完,对着舒紫鸢又是一个侧身,然后便是面无表情的越过舒紫鸢径自的朝着门口年走去。
赵嬷嬷的无礼与目中无人让舒紫鸢十分的气愤,那看着赵嬷嬷渐远背影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戾。
侧妃娘娘,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兰小心翼翼的看着舒紫鸢,轻声说道。
说!舒紫鸢收回那厉视着直嬷嬷的眼神,直视着夏兰咬牙切齿的说道。
夏兰上前附在舒紫鸢的耳际轻声的嘀咕着。
然后只见舒紫鸢脸上的表情沉沉的黑了一下,刚才的那一丝愤怒一扫而空,改而换成了一脸的略显不可思议。
夏兰,你说的可是真的?夏兰猛的点头,奴婢不敢对侧妃娘娘有半点虚言。
这次老夫人和相爷可真是对姨娘绝望了,相爷差一点就将姨娘给击毙了。
现在姨娘的绛绫阁除了奴婢之外,已经再无第二个下人了。
本来老夫人是连奴婢也不让去侍侯姨娘的,想让奴婢跟着四小姐去了云姨娘的院子。
可是姨娘和侧妃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自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姨娘而去了。
奴婢虽然也是十分心疼姨娘,也是希望侧妃娘娘立马去看看姨娘。
可是,恕奴婢斗胆,还是觉的侧妃娘娘不宜在这个时候去见姨娘。
姨娘现在已经失利了,就指望着侧妃娘娘能重新大掌在握,这才能给姨娘撑腰,不是吗?夏兰一脸忠心耿耿,直为舒紫鸢着想般的看着她。
舒紫鸢细细的回味着夏兰的话语,倒也是觉的非常有理。
她今儿回来就是要请舒赫重新支持太子殿下,好让她在东宫里重新得到皇后与太子的宠爱与信任。
如果因为一个曲宛若而让舒赫不悦,然后对她这个女儿也不待见的话,那自是划不来的。
是以,对着夏兰说道:带本宫去云姨娘的院落。
夏兰抿唇一笑:是!老夫人,四小姐在云姨娘的照顾下,可是长的越发的水灵了呢。
看这大眼睛,看着老夫人多有力,可真是与相爷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舒映月抱着舒圆缺站在老太太面前,赵嬷嬷一边看着水灵灵的孩子,一边乐呵呵的对着老太太说道。
此刻舒圆缺正眨巴着她那又乌黑明亮的双眸,看着老太太。
将自己肥嘟嘟的手指放在嘴里,正吸吮的乐乎。
粉嫩的脸颊如同那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的柔嫩,一边吸吮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对着老太太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哟,还知道对我这个祖母笑了呢。
见着那一抹灿烂的笑容,老太太乐的是合不拢嘴了。
当然了,我们圆缺最爱祖母了,是吧。
舒映月双紧紧的抱着舒圆缺,笑哄着她,也似在哄着老太太一般。
老太太乐了,这孩子,看这嘴甜的。
老夫人,三小姐说的这可是实话。
咱相府谁都是最敬重老夫人您的。
陈嬷嬷替着舒映月说好话。
那当然。
舒映月朝着老太太盈然一笑,祖母这么疼爱我们呢,四妹妹,你说呢?安咯。
舒圆缺似是很赞同舒映月的话,竟是应了一声。
哈哈哈……老太太倒是笑的十分的爽朗了。
老夫人,二小姐在外求见。
一婢女进屋,对着老太太说道。
二小姐?老太太微怔,然后脸上划过一抹不悦之然,对着那婢女说道,那就让她等着吧!是!婢女应声出屋。
祖母,怎么不让二姐姐进来。
定也是想来看看四妹妹的。
舒映月抱着舒圆缺,笑容满面的看着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看一眼舒圆缺,抬眸看向陈嬷嬷问:她不是让皇后给禁足了吗?怎么出宫来了?陈嬷嬷摇头:奴婢不知。
老太太浅浅的拧了下眉头,轻念道:准没什么好事。
二姐姐定是觉的由娘亲抚养四妹妹,不妥了。
该不会是想把四妹妹带回去给曲姨娘抚养吧?舒映月一脸不舍的看一眼舒圆缺,然后又一脸沉重的对着老太太说道,祖母,孙女并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四妹妹是曲姨娘亲生的,由曲姨娘抚养也是人情常理。
可是,孙女只是怕曲姨娘又会对四妹妹不利。
眼见着四妹妹这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若是再让曲姨娘折腾出个什么来,映月真是怕四妹妹这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
映月是真心的喜欢四妹妹。
所以,祖母,可否让映月与二姐姐谈谈,也好让她安心,映月与娘亲绝对不会对四妹妹不好的。
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太太。
云姨娘自舒映月手里接过孩子,亦是一脸诚挚的对着老太太说道:老夫人,不然让奴婢去与二小姐谈谈?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在曲姐姐的手里能捡回一条命真是不简单了。
奴婢真是不愿意再看到她在曲姐姐的手里有什么不测。
老太太的眉头拧的更紧了,看一眼真心对待舒圆缺的母女俩,然后从椅子上站起,一脸沉重的说道:以后这孩子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与她曲宛若没有半点关系。
绮云,只管安心的带好。
就孩子这个样子的,你不弃之反而还将她视为己出般的抚养,她曲宛若还想怎么样!行了,也不用让她舒紫鸢见了。
你们也别出去了,孩子还没满月,尽量少让她出屋。
陈嬷嬷,回文源阁。
是,老夫人。
陈嬷嬷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老太太。
奴婢恭送老夫人。
映月恭送祖母。
母女俩对着老太太行礼,然后在老太太转身之际对视一眼,露出一抹只有母女二人心领神会的浅笑。
孙女见过祖母。
老太太一出门,舒紫鸢便是对着她很是恭敬的一鞠身行礼。
然而老太太却是连正眼也没有瞧她一下,只是冷冷的斜了一下,然后凉凉的说道:老身受之不起!岂敢劳太子侧妃给老身行礼?舒紫鸢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随即便是不愠不怒的对着老太太依旧浅笑,一脸的恭敬有礼:孙女给祖母行礼天经地义,孙女也知自己之前有所不对,所以今儿便是回来跟祖母还有父亲请罪了!还望祖母与父亲不记鸢儿的恨才是。
请罪?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紫鸢,我们相府可担不起!不给我们惹来麻烦,我们就该谢天谢天了。
请罪就不用了!陈嬷嬷,回文源阁。
说完,冷冷斜一眼舒紫鸢,越过她的身子走去,然后又问了陈嬷嬷这么一句,那个贱人死了没有?夏兰,老夫人问你话呢!陈嬷嬷直接瞟一眼站在舒紫鸢身边的夏兰。
夏兰一脸十分为难的看着舒紫鸢,然后对着老太太双膝下跪:回老夫人,曲姨娘……曲姨娘……无……无碍。
只是……只是身子有些弱。
浪费粮食!老太太冷冷的哼了这么一句,若不是她,我舒府也不至于成现在!还信誓旦旦的说定给舒家生个儿子,开枝散叶!她怎么不去死了算了!我好好的一个孙子,被她弄没了,她倒是只给我生了个丫头片子,还是个少了一条腿的!不许给她请大夫,让她自生自灭!若是让我知道谁给她请大夫,就给我滚出我舒家的大门!老太太怒气冲冲的说完这话后,再也没有斜舒紫鸢一眼,转身离开。
倏的!舒紫鸢的视线直射向夏兰:什么叫少了一条腿的?就是,就是……夏兰战战兢兢的看着舒紫鸢,吞吞吐吐的说道,就是四小姐生出来的时候只有一条腿的,然后差一点被姨娘给掐死,现在由云姨娘……夏兰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舒紫鸢一个箭步的朝着屋子里疾步走去。
二小姐,你这是……云姨娘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舒紫鸢一个用力的掀开裹着舒圆缺的襁褓。
然后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有一只腿的舒圆缺。
哇——!舒圆缺似乎是被吓到了,响亮的哭了起来。
二小姐,你这是做小姐!你吓到圆缺了。
云姨娘赶紧将襁褓裹好,一边轻轻的拍着大哭中的孩子,一边轻声的哄着。
二姐姐……你闭嘴!舒紫鸢凌厉的双眸如剑般的射着舒映月,然后十分嫌弃的盯一眼云姨娘抱在怀里的舒圆缺,一个转身朝着门走去。
却是在出门之际与舒赫撞了个正着。
爹。
舒紫鸢抬眸望着舒赫。
啪!舒赫直接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怒吼:你们母女俩是不是非搅的我相府天翻地覆才满意!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在宫里闯的祸还不够?还要再到我这相府来闯吗?真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货!幸好我舒赫不止你一个女儿,不然我拿什么脸见人!爹,我……舒紫鸢一手捂着被舒赫打了一个耳光,直火辣辣疼痛的脸颊,双眸含泪凄楚可怜的看着舒赫,爹,为什么每一次,你都把气出有我身上?是,我知道这次我有错,可是我已经被皇后娘娘责罚过了。
为什么百里飘絮同样有错,宁国公和宁国夫人就可发那么理直气壮的为她出气。
可是,我却没有一个人为我出头!是娘给你生了一个怪物,可是为什么你还是把这气出在我身上!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说完用着仇视一般的眼神恨恨的看一眼舒赫,然后一个转身,负气的跑开了。
二小姐。
夏兰赶紧对着舒赫行了个礼,然后追着舒紫鸢而去。
相爷……不用说了!云姨娘想说什么,却是被舒赫打断了,一脸怒气的说道,以后不许再让人看到她!说完,一个甩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你说你怎么办呢?你娘得是造了多大的孽,要你来替她还债?云姨娘看着怀里的舒圆缺,有些无奈的说道。
绛绫阁呯!曲宛若的屋门被人踢开。
曲宛若正躺要床上小憩,乍这么一个大声,猛的一惊睁眸:夏兰,你个……鸢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她前的舒紫鸢,你……怎么来了?舒紫鸢似笑非笑的朝着她走去,阴阴森森的说道:怎么,难道娘亲不想见到本宫?还是娘亲觉的本宫不应该出现?对于舒紫鸢的冷言冷语,以及那看着她没有半点感情可言的眼神,曲宛若怔了一下。
然后有些吃力的撑身坐起,笑意盈盈的对着曲舒紫鸢说道,怎么会呢?娘一直都盼着鸢儿能回来的。
呵!舒紫鸢冷笑,盼着本宫回来?盼着本宫回来做什么?看你给父亲添了一个小怪物?看你堵死了本宫的后路?还是看你现在这副惨样?你……说什么?鸢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曲宛若瞪大双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狰狞的舒紫鸢,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如果说这些话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那她都没有半点怨言的,谁有可以指责她,就是舒紫鸢没有资格指责她。
她为她做了多少,她做什么都是为了她。
可是现在,她竟然站在这里如此冷嘲热讽的指责她。
突然之间,曲宛若似是想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从床上站了起来,朝着舒紫鸢走去。
啪!一个巴掌挥在了舒紫鸢的脸上,怒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生出一个只有一条腿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差点丢了半条命!谁都有这个资格来指责我,唯独你舒紫鸢没有这个资格!因为我?因为我?呵呵!舒紫鸢冷笑,双眸满含恨意的盯着一脸苍白的曲宛若,一手捂着被曲宛若掌了一个巴掌的脸颊。
再加之刚才舒赫掌的那一个巴掌,顿时的,舒紫鸢那满腔的怒意全在这一瞬间里暴发了出来。
哈哈哈……舒紫鸢大笑,笑的狰狞中带着扭曲,又不失疯狂,双眸一片腥红的怒视着曲宛若,全都是为了我?你怎么不说是为了自己?你口口声声说你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为什么却生下来是个丫头片子,还是个怪物!你没这个本事,就别逞这个能!如果不是因为你,说不定我就可以给太子殿下添了一个儿子了。
可是你却让我所有的希望全都落空了!曲宛若,你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就连父亲都恨不得杀了你!好,既然如此,如果你的死可以让父亲重新对我疼爱有佳。
如果你的死,可以让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重新对我信任有佳。
那知你就去死吧!这样,你也算是死的其所了!也算是对得起生我养我,也算是对得起我们一场母女了!说完,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剪刀,竟然就那么毫不犹豫的刺进了曲宛若的胸口处。
163 舒紫鸢威胁舒赫163曲宛若只觉的胸口处一阵刺痛传来。
低头,便是见着舒紫鸢手执一把剪刀,就那么直直的插在了她的胸前。
殷红的鲜血就那么顺着胸口汩汩而下。
抬眸,瞪大了双眸,死死的一眨不眨的盯着站在她面前的舒紫鸢。
这就是她疼了十七年,宠了十七年,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的女儿。
现在竟然拿剪刀刺穿了她的胸口,要了她的命。
舒赫对她还曾有那么一份侧隐之心,对她还手下留了一点情,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的女儿,这个她视如明珠般的女儿,在要她命的时候,却是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没想到她曲宛若到最后竟是会死在了自己女儿的手上。
痛的不止是舒紫鸢刺在她身上的这一剪刀,而是舒紫鸢对她的这狠。
她没本事把这份狠用在舒清鸾的身上,没本事把这份狠用在百里飘絮的身上,竟是把这一份狠用在了自己亲生母亲的身上。
一滴眼泪就那么从她的眼眶里滴落。
而站在她面前的舒紫鸢却是并没有因为自己亲手刺穿了曲宛若的胸口而有所慌乱与害怕,她的手里沾满了从曲宛若身上流出来的血,她的脸上依旧扬着一皇阴森的狞笑,她的眼睛里透着一抹狠辣,她的嘴角是上翘的,含着一抹得逞后的奸佞。
为什么?曲宛若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处,双眸含泪的看着一脸狰狞的舒紫鸢,不可置信的问道。
为什么?呵!舒紫鸢冷笑,笑的扭曲中带着恐怖,腥红的双眸如鬼魅一般的直视着曲宛若,阴森森的说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如果你的死能换回我的一世荣华,那你死的也算是其所了!你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自己也说了,你这辈子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既然如此,那就尽你最后一份力,助了我啊!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也很清楚吗?这一切不都全拜你所赐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因为我,我的孩子会没有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皇后会不喜欢我吗?如果不是因为你,舒清鸾会恨我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百里飘絮能当上太子妃吗?我从小到大,你都一直在我耳边说,我长大了是在当太子妃的,是在执掌凤印的!可是,你有说到做到吗?没有!你只说不做!因为你把全副的心思全都用到了你肚子里的那个儿子身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指着生个儿子然后翻身!真是老天有眼了,你想要儿子吗?他就偏偏不能你一个儿子!偏偏就让你再生一个女儿出来,而且还是一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女儿!这是对你失言于我的一种惩罚!你说你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和父亲同床共枕这么大年,到头来却依旧还是斗不过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到最后,你还是没能做到相爷夫人!既然如此,好就用你的一条命来换我一世荣华,你这条命死的也算是值得了!老太太恨不得你死,就连父亲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出动手!这是你欠我的!说完,又是一个毫不犹豫的狠狠的将那刺在曲宛若胸口的剪刀给拔了出来。
一股鲜血朝着她的脸颊喷了来出。
舒紫鸢却是连眼皮也不事眨一下,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曲宛若。
曲宛若用着一抹死不瞑目的惊悚的眼神盯着舒紫鸢,然后身子慢慢的往后倒去,摔倒在地。
至死,都没有合上眼睛,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是会死在亲生女儿的手上。
啊——!夏兰追上舒紫鸢的时候,却是看到了这么一幕。
舒紫鸢亲手刺死了自己的母亲,手里还拿着那把剪刀,曲宛若倒在地上,瞪大双眸死不瞑目的盯着舒紫鸢,她的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处。
因为仅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胸口处那被剪刀刺穿的窟窿好像还在往外流着血。
白色的里衣已经被那鲜血染成了红色,看在夏兰的眼里是那般的骇人与惊悚,特别是曲宛若那看着舒紫鸢的那一抹死不瞑目的眼神,更是让夏兰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这二小姐竟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竟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可以下手。
老太太虽是嘴里说着马不得曲宛若死,可是却也没见她出手,只是不让请大夫,由着她自生自灭。
相爷虽然也是连杀了曲宛若的都有了,可是依旧还是在最后关头手下留了两分情,这才让曲宛若如打不死的蟑螂一般的活着了。
可是,现在,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结束了她的生命。
夏兰突然之间觉的,二小姐那就是一个魔鬼。
用着一脸惊悚恐惧的眼神,战战兢兢的看着背对着她的舒紫鸢。
舒紫鸢转身,手里还是拿着那把沾了曲宛若鲜血的剪刀,她的脸上同样尽是血渍。
双手拿着剪刀,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处的夏兰走来。
她的脸上挂着一抹阴森如鬼魅一般的狞笑,她的眼眸里藏着一抹浓浓的杀气,唇角噙着一抹诡异的森笑。
夏兰浑身直打寒颤,双腿微微的颤抖着,不断的往后退着步子,双眸惊慌无措的看着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的舒紫鸢。
二……二小姐……奴婢,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夏兰不断的往后退缩着,舒紫鸢却步步紧逼,然后朝着夏兰露出一抹森森冷冷的阴笑,没有看到啊?那不如本宫告诉你可好?你看到没有?我娘死了,倒在地上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她会死吗?你看到没有,我手上拿着剪刀,你手里沾着她的血。
是我亲手把这剪刀给刺进她的胸口的。
你又知道我为什么在杀了她吗?夏兰摇头,猛的直摇头,双眸惊恐万分的看着舒紫鸢,奴婢……奴婢不知,奴婢不知!不知啊?舒紫鸢阴森冷戾的看着夏兰,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她该死!刚才你不也听到了吗?祖母和父亲都恨死她了呢?你也说了,是她惹怒了父亲的,父亲甚至还想亲手杀了她的,只是怕弄脏了自己的手,这才没有亲手杀了她的。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本来就该死?既然该死,那我就成全了她罗!如果她的死能换回我的一世荣华,你说她是不是也算死的其所了?是!夏兰一咬牙,对着舒紫鸢重重的点头,然后恨恨的看一眼屋内躺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曲宛若,二小姐做的对!二小姐没有做错,相爷是这么说过,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只不过却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二小姐,奴婢知道您现在在宫里处处受到太子妃的排济,如果相爷再不为你出头的话,你如何在东宫站稳了地位。
奴婢也相信,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绝不会是二小姐弄没的。
定是太子妃那个贱人使计陷害于二小姐。
所以,二小姐这么做是对的,反正老夫人和相爷都恨不得曲姨娘死,二小姐现在这是在帮着老夫人与相爷清除了后患。
听着夏兰这话,舒紫鸢脸上的狞笑微微的敛去了些些,竟是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双眸直视着夏兰,沉声问道:本宫知道你向来对娘亲忠心耿耿,倒是没想到你竟是会说出这般的话!扑通!夏兰重重的在舒紫鸢面前跪下,然后又是重重的一个磕头,奴婢对二小姐,呃,不,对侧妃娘娘一样忠心。
不瞒侧妃娘娘,曲姨娘的身子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能撑到现在完全就是靠着一口气,就是想见侧妃娘娘一面。
姨娘曾对奴婢说过,她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大小姐和老夫人害的。
如果不是因为大小姐和老夫人,她一定会是相爷夫人的。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侧妃娘娘,如果她能在临死前再见一面侧妃娘娘,那么就算拿她的命换娘娘的一世荣华,她也心甘心情。
所以,娘娘莫须自责,这是姨娘自己的心愿。
姨娘做什么都是为了娘娘好,只有能帮到娘娘的,姨娘是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舒紫鸢的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转眸朝着屋内那躺在地上的曲宛若身上看了一眼,眸中竟是划过一抹浅浅的伤心与自责,然后轻声的问着夏兰:当真?她真的这么说过?夏兰猛的直点头:奴婢不敢有半点虚言,这确实就是姨娘的意思。
所以,侧妃娘娘真的无须自责的。
如果她的死能让相爷重新帮助侧妃娘娘夺得太子妃之位甚至母仪天下,那么姨娘的死也算是有所值了。
舒紫鸢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兰,就好似要将夏兰从头到脚的打量个遍一般。
看的夏兰浑身的不自在,心里那叫一个毛毛的发耸,完全就不清楚这舒紫鸢用着这般怪异的眼神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却又不敢抬头与舒紫鸢对视,是以只能跪地垂头,一脸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样子。
本宫相信你说的话。
舒紫鸢阴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奴婢谢娘娘相信奴婢。
夏兰对着舒紫鸢磕头。
夏兰。
奴婢在。
想跟在本宫身边替本宫做事吗?舒紫鸢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剪刀,一边问着夏兰。
跪在地上的夏兰身子猛的一僵,抬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舒紫鸢,微微的张大着嘴巴。
怎么?不愿意?舒紫鸢似笑非笑的睨视着她。
不是!夏兰赶紧摇头,能为娘娘效劳是奴婢的荣幸,奴婢是高兴的不知所措了。
舒紫鸢抿唇一笑:本宫要的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下人,若是让本宫知道你如果心存不轨的话,你该知道本宫会怎么做!夏兰猛的对着舒紫鸢直磕头:奴婢绝不敢有二心。
奴婢是姨娘的人,姨娘最在意的便是娘娘,如今姨娘不在了,那奴婢便就是娘娘的人。
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为娘娘做事,绝不敢有异心!舒紫鸢冷冷的斜她一眼,将手中的剪刀往地上的一扔,对着夏兰说道:去请祖母和父亲过来,就说本宫替他们解决了障碍。
是!奴婢这就去。
夏兰又是一个磕头,快速的起身,略显有些不稳的迈步朝着院外走去。
文源阁祖母,出事了!老太太刚回文源阁没一会,便是见舒映月一脸惊慌的朝着这边走来。
老太太略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何事如此惊慌?映月,你是相府的三小姐,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祖母如何为你寻得一门如意亲事?舒映月赶紧对着老太太侧身行礼:映月有礼,祖母教训的是。
映月一定谨记于心。
对于舒映月的儒子可教的态度,老太太非常的满意。
端起一杯热茶,慢条斯理的抿一口茶,这才不温不火的看向鞠着身子的舒映月,轻声问道: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舒映月双手叠放于左侧腰际,对着老太太十分恭敬的说道:回祖母,刚才祖母离开后,二姐姐冲进来掀开裹着四妹妹的襁褓,然后在看到四妹妹后又冲撞了父亲,然后气急败坏的跑开了。
映月有些不放心二姐姐,是以跟上去。
本是想去好好的劝劝二姐姐,不管怎么说,就算她现在是太子侧妃,那也还是父亲的女儿,又岂能对父亲无礼。
然后只见二姐姐跑进了曲姨娘的绛绫阁。
母女俩一般货色!老太太十分端庄的端着茶杯,在听到舒映月说舒紫鸢对舒赫无礼又跑回了绛绫阁时,冷冷的撇了这么一句话,定是找曲宛若诉苦去了。
怎么着,她这还想让曲宛若替她出头,也不想想她曲宛若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舒家要是指望她,那是三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了!真是什么样的货色教出什么样的货来!说完,再度端杯至唇边,浅浅的抿上一口。
二姐姐并不是去找曲姨娘诉苦的。
舒映月略显有些急切的看着老太太说道,她是去找曲姨娘算帐的,然后……然后,她已经把曲姨娘给杀了。
噗——!老太太正好一口茶饮入嘴里,乍听舒映月说舒紫鸢将曲宛若给杀了,就那么毫无形像的将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刚才的那一副优雅端庄全然不见。
你说什么?此刻的老太太倒也是顾不得自己端庄不端庄了,端着杯子的手微微的有些发颤,抬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舒映月,舒紫鸢做什么了?舒映月深吸一口气:二姐姐把曲姨娘杀了!啪!老太太手里的茶杯掉地上,杯碎茶溅了一地。
陈嬷嬷,快,赶紧去绛绫阁!老太太微颤着从椅子上站起,对着同样惊呆于原地的陈嬷嬷说道。
老太太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曲宛若,那也没有亲手对她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这舒家的门脸还是十分重要的。
曲宛若是害互了她的长孙,甚至还害的舒赫的小妾没一个怀上孩子。
可是,这些那都是她暗地里做的,明着她曲宛若可是一个十公得体的妾室。
老太太向来最在意的便是舒家的门面与舒赫的仕途,当初为了让女儿进宫为妃,不也是为了替舒赫铺路吗?尽管那时候的舒箐并非十分情愿的入宫,但是为了舒家,为了舒赫,她还是软硬兼施的让女儿进宫为妃了。
所以,这会若是让人知道舒家的女儿竟然亲手弑母,那对舒家和舒赫都会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映月,赶紧去告诉你父亲一声。
老太太在陈嬷嬷的搀扶下朝着屋外走去,却也不忘交待着舒映月,让他赶紧到绫阁,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她舒紫鸢离开相府。
这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也不能让其他下人知道。
知道没?对着舒映月厉声的说道。
是,祖母,映月知道。
这就去告诉父亲。
舒映月对着老太太一个鞠身,赶紧与老太太一道出屋,分头行动。
老太太到绛绫阁的时候,只见曲宛若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而舒紫鸢则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竟然还若无其事般的端着一杯热茶一脸淡然的饮着茶。
她的脸上依旧还沾着不少的血渍,她的衣襟衣同样也沾着血渍,就连她那端着茶杯的手同样也是血渍斑斑。
见此,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尸体边上饮茶?她到底还是不是人?老太太用着惊恐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若无其事饮着茶的舒紫鸢。
孙女见过祖母,恕孙女无法给祖母行礼。
舒紫鸢继续饮一口茶,对着一脸惊悚的老太太漫不经心的说道,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你……你……老太太微颤的手指指着舒紫鸢,又指了指地上的曲宛若。
舒紫鸢抬眸,似笑非笑的对视着老太太:祖母想说什么?本宫这不是替祖母了了一桩心事吗?这又不是祖母下的手,何故把祖母吓成这样?本宫都不怕,祖母怕什么?舒赫迈步而入的时候,正好听到舒紫鸢目中无人般的对老太太不敬,她的脚边躺着一身是血,没有半点气息的曲宛若。
依旧还是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眸。
尽管他是有杀曲宛若的心,可是到最后,他依旧还是给她留了一条生路,就由着她在这个院子里自生自灭。
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初他确确实实的是对她用过真心的,也是真心诚意的想过用大红花轿娶她为妻的。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或许她真的不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
当年的那个曲宛若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如果不是这些年来,他纵容默许着她做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会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
是以,其实说到底,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两个女人。
沈兰心是因为他而死的,尽管他没有亲手对他怎么样,可是曲宛若对她做的那一切,每一件每一桩他都是知道的,是他的默许和纵容,曲宛若才会变本加厉,到最后竟是在她的膳食里加了水银粉,才会使得他们母女俩离世的。
曲宛若对清鸾做的那些事,也是他默许的。
对于清鸾这个女儿,他是亏欠的最多的。
自她出生,他便没有真心的抱过她一下,也没有真心的看过她一眼。
就算是抱着她,那也是碍于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不得不做个样子给人看看而已。
他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不说,更还是由着曲宛若与舒紫鸢母女处处对付着她。
他一碗水不止没有端平,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给过清鸾这个女儿一口水。
所有的水他全都给了舒紫鸢。
可是到头来,这个女儿却是成了这个样子?!这让舒赫如何能够接受?在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之后,突然之间他就好似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一样。
只是,这时才发现,他想通了,可是却已经晚了!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在他想在弥补的时候,却是发现已经不由他了。
啪!孽女!舒赫一个重重的巴掌的挥在了舒紫鸢的脸上,怒不可遏的盯着她,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是你生母!你竟然可以丧心病枉到这个地步?五个手指印十分清晰的印在了舒紫鸢的脸上,唇角亦是渗着血渍,再加之脸上那原本就沾着的斑斑血迹,倒是让此刻的舒紫看起来更加的狰狞恐怖了。
舒紫鸢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手中的茶杯已经在舒赫那个巴掌落下去的时候,掉落,杯子里的茶水全部都泼在了曲宛若的身上。
一些茶叶撒在她的脸上,再加上那死不瞑目的瞪大的双眸,怎么看怎么都是那般的诡异与恐怖。
父亲。
舒紫鸢伸手擦拭掉唇角的血渍,对着舒赫似笑非笑的说道,女儿在这是替你和祖母清除障碍,你们俩不是都恨不得她死吗?她背着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不是很不待见她吗?我这可是在行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孝心!既然你说杀她只会脏了你的手,那么就由我这个当女儿的给替你脏了这一身吧!怎么,女儿替你做了事,父亲倒是不高兴了?孽障!孽障!老太太微颤的手指直指着舒紫鸢的鼻尖,一副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一般的咬牙切齿道,舒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孽障!竟然弑母!她再不坏,再差,那也是你的生母!是她生的你!你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天打雷霹吗?孽障啊,孽障!舒家出了这么一个孽障,我拿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老太太就差捶胸顿足了。
哈哈哈……舒紫鸢看着捶胸顿足的老太太狂笑,孽障?转眸皮笑肉不笑的直视着舒赫,父亲,女儿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父亲也是这么骂舒清鸾那个贱人的!你还让她去死,免的败了舒家的门!她倒是听话,竟然就真的上吊自尽了。
可惜她命硬,竟死不了!如果她当初她死了,今天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本宫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手指直指着地上的曲宛若,声音加重了一些,也不至于这么快的死!所以,这一切都不是本宫的错,要怪要怪,你们就去怪去恨舒清鸾好个孽障,她才是舒家真正的孽障!你……你……你……老太太竟是被她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颤抖着手指指着她的鼻尖,然后只觉的一阵头晕目眩的,如果不是陈嬷嬷扶着她,只怕是要摔倒在地了。
啪!舒赫又一个巴掌挥在了舒紫鸢的脸上,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不是东西的东西!你弑母,是会遭雷霹的!呵!舒紫鸢再次冷笑,再次用袖角擦拭去嘴角的血渍,雷霹?那你就让它来霹我好了!本宫既然做了就不怕雷霹!父亲,本宫做这么多,那可都是为了你!她害的你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难不成你还想让舒家断子绝孙,临了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吗?这下好了,本宫替你除了她,你可以重新纳几个小妾,生几个儿子都不会再有人给她们下药了。
父亲,当女儿当到本宫这个份上,那也真是没有了。
你看,舒清鸾就不会是吧?她不止不会,还是处处与你为敌。
更是处处与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为敌。
父亲,你是本宫的亲生父亲,是太子殿下的亲舅父,难道不应该一如既往的帮助扶持太子殿下吗?可是,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你身为宰相,是朝庭的一品大员,是太子殿下的舅父!可是你却与安逸王府狼狈为奸,与太子殿下为敌,你妄为人臣与人父!不过,太子殿下念及与本宫的夫妻情义,又念及与你的君臣情份,对于既往不咎,只要你重新支持与协助太子殿下成大业,铲除了安逸王爷南宫樾,你依旧还是国舅加相爷,甚至以后的国丈!舒紫鸢说的一脸义愤填膺,慷慨激卡昂。
呵呵!这回换舒赫冷笑,凌厉的双眸直视着舒紫鸢,若是本相不答应呢?不答应?舒紫鸢阴沉的双眸如死神一般的盯着舒赫,皇后娘娘说了,夏家就是前车之鉴!别忘了,你也姓舒!舒赫怒喝。
舒紫鸢抿唇冷笑,当初太后也姓夏!本宫既然进了皇家的门,那就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
你说,本宫姓不姓舒有何区别?还有,说话间转眸朝着老太太瞟了一眼,然后阴阴森森的说道,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祖母在看中的便是舒家的门风与声誉。
若是让朝中其他大臣知道,本宫亲手杀了自己的生母,还有娘亲给父亲生了一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女儿。
你说,朝中大臣会如何议论于你,父亲?如此,父亲在朝中可还有威望存在?本宫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过如此倒也是死得其所,助了太子殿下一臂了,就算是死,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也都会记着本宫的好!可是,父亲就不一样了,你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可就功亏一溃了!祖母,你说呢?似笑非笑中带着一抹阴森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的身子猛的又是一个颤栗,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舒紫鸢竟然会是变成这么一个与恶魔没什么两样的人。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让你出不了相府的大门!老太太阴戾的双眸剐视着舒紫鸢。
啧啧舒紫鸢讪笑出声,一脸不惊不慌的斜视着老太太,祖母,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不是觉的本宫害了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皇后娘娘杖责了本宫五十,又禁了本宫三个月的足。
所以这会本宫出现在相府,那定是私自出宫?所以,就算你杀了本宫,那也无人知道?就算真的被人知道了,你也可以用一个本宫加害太子子嗣又私逃出宫,你大义灭亲的理由就过了?祖母,你真是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本宫再蠢那也不至于蠢到私逃出宫!实话告诉你,本宫今日出宫不止皇后娘娘知道,太子殿下也知道,就连太子妃也知道!你说,如果本宫未能及时回宫,他们会做何想法?他们当然知道本宫今日出宫到相府所谓何事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那就是,本宫与太子妃已经和好如初,达成一致。
打算一起尽心尽力的服侍太子殿下,一起为太子殿下做事。
如此,本宫说的这般清楚,祖母可还有不解的地方?你……你……你……老太太再一次被舒紫鸢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用着急剧颤抖的手指指着舒紫鸢的鼻尖。
然后舒紫鸢却是不以为意的伸手拂掉那指着她鼻尖的老太太的手,似笑非笑的说道:祖母,难道你不应该劝劝父亲吗?不管怎么说,我们与皇后和太子才是一家人!安逸王爷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转眸笑看着舒赫,沉声道,父亲,你说呢?舒清鸾可不会记你的好,只有本宫才会知道你的好!舒赫双拳紧握,青筋凸暴,眸中一片肃怒,对着舒紫鸢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回去告诉皇后与太子,本相明日早朝。
舒紫鸢笑了,笑的一脸如花般的灿烂了,对着舒赫一个鞠身侧了侧:如此,女儿就谢过父亲了。
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自然也会记得父亲的好。
既然事情已经完成了,本宫也该回宫了,让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担心于本宫,那可不好。
夏兰,随本宫回宫。
是!夏兰对着舒紫鸢一个鞠身,然后在曲宛若的尸体前一跪,一脸忠诚的说道,姨娘,奴婢跟侧妃娘娘进宫了。
你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侍侯着娘娘。
说完,对着曲宛若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朝着老太太与舒赫磕了三个响头,老夫人,奴婢谢过老夫人,谢过相爷。
奴婢随侧妃娘娘进宫了。
起身,流泪抹去,毫不犹豫的跟上了舒紫鸢的步伐。
作孽啊,作孽!老太太捶胸顿足的喊着,然后两眼一黑,就那么晕倒在了陈嬷嬷的身上。
母亲!老夫人!舒赫与陈嬷嬷大惊失色,赶紧手忙脚乱的扶起昏迷中的老太太出了绛绫阁,朝着文源阁而去,没人去理会死不瞑目的曲宛若。
……尚书府百里青鹤这回倒是在尚书府小住了不少天。
师傅。
卿九九端着亲手做的早膳,敲着百里青鹤的屋门。
百里青鹤从屋内打开屋门,对着站在门坎外的卿九九抿唇一笑:小九。
九九给师傅做了早膳,师傅用膳吧。
卿九九对着百里青鹤很是敬重的一笑,端着托盘走屋百里青鹤的屋子。
百里青鹤满意的浅浅一笑,转身跟着卿九九问道:破天呢?卿九九在桌前站立,将托盘里的早膳放于桌子上,然后转身笑盈盈的对着百里青鹤道,在后院练剑呢。
拿起筷子递于百里青鹤面前,师傅,用膳。
九九好久都不曾给师傅做早膳了。
百里青鹤接过筷子,在凳子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对着卿九九说道,你也一起坐,师傅有话想跟你说。
卿九九很是乖巧的在他对面坐下,浅笑盈盈的望着百里青鹤,一头银发的百里青鹤让她心疼,师傅想与九九说什么?九九听着。
百里青鹤并没有马上用起早膳,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卿九九道,小九,你告诉师傅,你有什么打算?卿九九略有不解的看着百里青鹤:师傅,什么什么打算?九九不是很明白师傅的意思。
百里青鹤长吸一口气,双眸慈爱的看着卿九九,温声道:小九,你刚出生两天,你爹娘就将你交给师傅。
我们是师徒也如父女一般。
师傅这辈子只有你和破天两个徒弟,师傅当你们是自己的儿女一般的看待。
嗯!卿九九点头,一脸感激的看着百里青鹤,九九这辈子最感激,最敬重的便是师傅。
九九不曾见过爹娘,在九九的心里,师傅便是我爹。
破天也是这么想的,我和破天这辈子都视师傅为父亲。
百里青鹤欣慰的一点头:这一点师傅从来不曾怀疑过。
你和破天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你们,师傅很放心。
师傅这辈子没有做过亏心事,唯一觉的对不起的人那便是鸾儿她娘,如果当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偏了话题,赶紧止住,然后是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卿九九继续说道,事到如今,唯一让师傅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你和破天。
你对破天的心意,师傅很清楚。
师傅也知道破天曾经伤过你的心……师傅,不关破天的事。
是我不好,我从来没有怪过他,真的。
就怕百里青鹤不相信似的,对着他重重的点头,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说的一脸诚挚与肯定,破天对我很好,现在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傻孩子!百里青鹤浅笑,满满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师傅自然明白你们俩的感情。
所以,师傅才会问你有何打算。
既然你们两个两情相悦,那自然得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总这个样子岂不让人说了闲话?师傅看了看黄历,想给你们挑个好日子,把你们俩的婚事给办了。
卿九九一脸讶异的看着百里青鹤,好半晌的才说道:可是,师傅,破天的身份,他的婚事又岂能他自己说了算?再说,再在不是皇上……有师傅在,什么都不怕!师傅要是连这一点都不能为你们做主,那师傅也枉做你们俩的师傅了!百里青鹤慈眉善目的看着卿九九说道。
卿九九浅笑着点了点头。
春华宫臻妃正与南宫夙宁一道用着早膳,相诗急步走来。
娘娘,公主,出事了。
相诗一脸急切的说道,皇后和太子妃有意给纳九姑娘为太子侧妃,这会太子妃已经前往尚书府去了。
什么!臻妃与南宫夙宁惊。
快,计嬷嬷,去靳大人府上,本宫绝不能让他们再害了小九。
臻妃对着计嬷嬷说道,然后转眸对着南宫夙宁,夙宁,去王府找樾儿。
赶紧分头行事。
说完,赶紧和计嬷嬷迈着大步出宫,而南宫夙宁则是与相诗一起同样急急的朝着安逸王府而去。
164 鸾儿有喜164老爷,小姐,太子妃来了。
卿九九正陪着百里青鹤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师徒俩聊着家常,便是见着年伯急匆匆的迈坎进屋,一脸略显有些急切的对着卿九九与百里青鹤说道。
太子妃?百里青鹤与卿九九微一怔,卿九九略有些不解百里飘絮到尚书府来做什么?靳破天向来与南宫佑没什么瓜葛,且这些日子来更是与安逸王爷一道不曾前去早朝。
若说是为了朝事,那也应该是南宫佑前来尚书府,而百百里飘絮,向来后宫是不得干政的。
那么也就是说百里飘絮前来绝不会是因为政事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为了后宫的事。
突然之间,卿九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百里飘絮?百里青鹤则是一脸平淡的看着年件。
是的,老爷。
年伯点头,老奴让她在正厅里先喝着茶。
百里青鹤有些不屑的一声冷哼,对着年伯道:那她等着。
是!年伯一鞠身后转身离开。
正厅百里飘絮十分高雅的端坐于正位上,手里端着一杯下人奉上的热茶。
一袭绣着小牡丹的浅黄色宫装,梳着一个高贵的发髻,发髻上斜插着几束做工精致的金步摇,脸色也不再似前两日那般的苍白无血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如杏般的双眸波光流转,闪烁有神。
如锦站于她的身后,脸上的那条疤虽然已经结了荚,不过看起来却是那般的狰狞。
如锦其实长的挺清秀的,标准的鹅蛋脸,下巴不尖很是圆润,特别是那双眼睛,更是如珍珠一般的非常的漂亮吸引人。
如果她不是一个丫环下人,如果她与百里飘絮一般有着高贵的身份,其实如锦真的是一点也不失色于百里飘絮这个主子的,甚至还会更胜一筹。
可惜,丫环下人的身份,注定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就算长的再漂亮,那也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如果说,她在没有被毁容之前,用着她的美色去引诱南宫佑的话,大有可能被她诱上手。
只可惜。
现在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就这么给毁了。
那么长的一条疤,让她看起来是更显的狰狞了几分,初见上去,倒是令人怕上了几会。
那是从眼角到嘴角的若长的一条疤,几乎可以说是将她整张左侧脸颊全都给划破了,就算她再怎么想用长发遮掩那都是遮掩不掉的。
除非你在脸上遮上一方锦帕,可惜你不是千金小姐,你不过只是区区一个下人而已,又怎么可能用锦帕遮掩呢?如锦双眸微沉的站于百里飘絮身后,双手叠放于左侧腰际前,脸上不能有半点的笑容。
因为只有一笑,脸上结起来的荚便是会裂开,然后出血。
所以,从那天起,如锦的脸上再没有出现过一经丁点的笑容,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她的脸上再没有出现过任何一点的表情。
她就那么如木偶一般的,脸上不再有任何的喜怒哀乐。
就算是面对着百里飘絮,那也只是恭敬而已。
对于如锦,百里飘絮则是更加的放心。
百里飘絮手中的一杯茶饮完,既未见着靳破天出现,也未见着卿九九出来见她。
百里飘絮怒!靳破天,卿九九!你们俩个好大的胆,竟然不将本宫这个太子妃放于眼里!本宫驾临你们靳府,竟是让下人奉了一杯茶后,连个人影都不给本宫出现!将手里的茶杯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放,双眸冷冷的瞟视着站于一旁的刚才给她奉茶的婢女,正要说话时,那婢女见着她杯子里的茶喝完,而大人与小姐均是没有出现的意思。
赶紧一个上前,端过百里飘絮放下的茶杯,恭恭敬敬的说道:奴婢给太子妃娘娘重新换一杯热茶。
不必!百里飘絮略有不悦的喝声止住那婢女,本宫不是来喝茶的。
奴婢……奴婢……那婢女倒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莫非本官府上的茶对不上太子妃的口味?靳破天冷沉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见着他迈步朝着这边走来,一袭深褐色的锦服,一脸沉色,没有太多的表情更别说笑容了。
在看到百里飘絮时,眼眸里更是划过一抹不是很欢迎她的淡漠,在百里飘絮五步之遥处站立,却是并没有对她作揖行礼,只是冷冷沉沉的斜一眼百里飘絮,然后沉声道,不知太子妃驾临鄙府有何贵干?对于靳破天的傲漫与无礼,百里飘絮心中十分不悦。
可是转念一想,只在卿九九成了南宫佑的侧妃,那么靳破天便会转向南宫佑的麾下,如此南宫樾少了一个人的支持,南宫佑则是多了一员猛将。
是以,心中虽十分的不悦,却是没有将这一份不悦之色在脸上表现出来。
从椅子上站起,对着靳破天扬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双眸直视着靳破天:靳大人府上的茶非常的合本宫的品味。
既然如此,还不再给太子妃斟茶?!靳破天看一眼那个端走百里飘絮茶杯的婢女,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
婢女赶紧对着靳破天与百里飘絮一个鞠身行礼,快步的离开。
没一会便又是端着一杯热茶走至百里飘絮面前,十分恭敬又小心谨慎的双手递于百里飘絮面前:太子妃请用茶!本官不打扰太子妃饮茶,太子妃若是喜欢,可以多喝上几杯!这么几杯茶,相信本官还是不会吝啬的。
说完,转身欲作离开的样子。
靳大人请留步!眼见着靳破天就在转身离开,百里飘絮赶紧出声唤住他。
靳破天止步,转身,冷视着百里飘絮:太子妃不知后宫不得干政吗?却不想百里飘絮抿唇赫然一笑,双眸直视着靳破天:当然!本宫当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可没说今儿来靳大人府上是为了政事。
哦?靳破天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飘絮,那么太子妃驾临本宫府邸所谓何事?本宫是来找卿小姐的。
百里飘絮依旧浅笑如靥,得体高贵的看着靳破天。
靳破天抿唇,冷冷的说道:本宫不觉的九儿与太子妃有什么可卿。
太子妃请回,恕本宫不送!说完,对着百里飘絮做了个请的手势。
靳大人!百里飘絮微微的加重了音量,弯弯的双眸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迈步朝着靳破天走去,本宫今儿前来并无恶意,纯粹只是一翻好心。
你又怎知本宫与卿小姐无话可说呢?女儿家的闺房话,又怎么会是靳大人七尺男儿能理解的呢?所以,靳大人,无须对本宫这般警剔。
卿九九见过太子妃,不知太子妃想与卿九九聊什么?百里飘絮的话刚说完,便是见着卿九九自内屋向着正厅走来,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然后在靳破天身边站立,直视着百里飘絮,不卑不亢的说道。
跟着卿九九一道前来的还有百里青鹤。
百里飘絮见着百里青鹤时,微微的怔了一下。
倒是没想到会有靳破天的府里见到这个长的与自己父亲一模一样的伯父。
这是百里飘絮第二次见百里青鹤,第一次是她未出嫁时在宁国公府。
如果不是那一头银色的头发,百里飘絮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以为是百里青松出现在靳破天的府上。
飘絮见过大伯。
百里飘絮倒是十分客气的对着百里青鹤行了一个礼。
奴婢见过大老爷。
如锦见着百里飘絮对百里青鹤行礼,亦是跟着一道行礼,只是这声音却是那般的生硬,脸上也不见有任何的表情。
老爷请用茶!婢女为百里青鹤奉上茶。
老爷?百里飘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青鹤,他怎么会是尚书府的老爷?不敢!百里青鹤好整以暇的抿一口茶,这才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看向百里飘絮,青鹤一介草民岂敢劳太子妃现青鹤行礼!百里飘絮抿唇一笑,一脸得体大方的说道:侄女给大伯行礼,又在有何不妥呢?倒是没想到大伯竟是靳大人与卿小姐的养父,如此说来,飘絮与靳大人和卿小姐也算得上的兄妹与姐妹了。
既然是一家人,那么飘絮也就不拐弯抹角,有事就直说了,正好今儿大伯也在,正好也请大伯做个主。
是吗?百里青鹤似笑非笑的凌视着百里飘絮,是不是一家人,那可不是太子妃说了算的。
百里飘絮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僵了一下,百里青鹤这话倒是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了。
不过却也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随即百里飘絮的脸上再度扬起一抹大方得体的微笑,对着百里青鹤十分恭敬的说道:自然是大伯说了算。
飘絮今儿前来是替太子提亲的,还希望大伯能做了这个主,也好让我们两家人亲上加亲。
提亲?靳破天在百里青鹤右侧的椅子上坐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百里飘絮,太子妃这是在开玩笑吗?替太子提亲?莫不成太子妃这个位置坐不稳了还是太子妃改行做了冰人了?本官倒是头一次听到太子妃替太子提亲,倒是着实让本宫开了眼界了!太子妃是小产落下了病症了呢还是走错府门了?本官府上何时有了太子妃提亲的对像?靳破天所言句句犀利,且更犀利的则是他那直视着百里飘絮的双眸,更是犹如两利利剑一般的直射着百里飘絮。
完全没有将百里飘絮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
似乎在他看来,百里飘絮就是一个十分不受他欢迎待见的人而已。
精明如靳破天又岂会不明白百里飘絮这话中的意思。
是以,直接就将她的话给堵死了。
卿九九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一眼百里飘似,唇角噙着一抹讥讽的冷笑,若无其事般的在靳破天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年伯为靳破天与卿九九各自奉上一杯茶。
两人很一致的端茶,好整以暇的抿茶,笑看着百里飘絮。
似乎在他们眼里看来,此刻的百里飘絮不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百里青鹤也是没有出声,同样端着茶杯饮着杯。
对于三人如此傲漫无礼的态度,百里飘絮心中十分悦,甚至可以说是大怒的。
只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
对着靳破天讪然一笑,视线落在了卿九九的身上,靳大人真是会说笑,卿姑娘不是正坐在这里吗?尚书府又怎么会没有本宫提亲的对像?本宫是太子妃,太子有意纳卿姑娘为侧妃,本宫前来替太子提亲有何不妥呢?靳破天放下手中的茶杯,自椅子上站起,皮笑肉不笑的朝着百里飘絮迈近两步,阴森冷沉的说道:太子殿下何时有了强抢臣妻的恶习了?还是太子妃觉的皇上未回宫,整个天祈就是太子殿下说了算了?强抢臣妻?百里飘絮一脸错愕的看着靳破天,然后浅然轻笑出声,靳大人这玩笑可是开大了。
卿小姐待字闺中,太子殿下何来强抢臣妻一说?天祈自然还是父皇说了算,只是父皇现今出游在外,下旨由太子殿下暂理朝政。
靳大人又何故欲加之罪呢?皇后娘娘与本宫都觉的卿小姐与太子殿下非常般配,再加之本宫与卿小姐又是姐妹,如果亲上加亲的好事,靳大人不觉得是美事一桩吗?大伯与靳大人尽可放心,只要有本宫在,绝不让卿小姐受半点委屈。
呵!靳破天冷笑,脸上微怒的表情闪现出来,凌厉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飘絮,九儿是本官的示婚妻,太子妃现在说要让九儿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这不是强抢臣妻是什么?回去转告南宫佑,若是再敢对九儿有所遐想,别怪本官不客气!靳破天!百里飘絮被激怒了,直呼着靳破天的名字,你竟然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讳!今儿本宫可是带了皇后的懿旨的,卿九九是注定了只能是太子殿下的侧妃!靳大人身为一品大官,如果本宫没有说错的话,你的婚事可由不得自己做主,那是要父皇指婚的!如今父皇出游未归,靳大人的婚事自由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指配!你还真说对了,皇上早在出宫之前便是给靳大人与九九下旨赐婚了!阴沉凌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靳大人与九九的婚事就不劳太子妃与皇后娘娘操心了!太子妃,皇后娘娘的懿旨来晚了!你——!百里飘絮转身,便是见着臻妃一脸阴沉的朝站这边走来,凌厉的双眸如剑般的直视着百里飘絮。
突然之间,百里飘絮抿唇一笑,笑的一脸阴阳怪异,对着臻妃似笑非笑的说道:臻妃娘娘说父皇下旨赐婚了?那么就麻烦靳大人将圣旨拿出来让本宫开开眼界?想要看圣旨啊?臻妃同样似笑非笑的凌视着百里飘絮,然后神色一暗,你回去告诉皇后娘娘,让她亲自来春华宫找本宫!你?还不够资格!臻妃!百里飘怒大怒,区区一个妃嫔也敢对她堂堂太子妃出言不逊,放肆!你才放肆!臻妃阴深的双眸与百里飘絮对视,区区一个太子妃,也敢对本宫无礼!别说是你一个太子妃,就连皇后,本宫同样不放在眼里!你——!百里飘絮怒视着臻妃,手指直指着臻妃的鼻子,咬牙切齿。
百里飘絮!百里青鹤凌厉的声音传来,然后自椅子上站起,慢步走至百里飘絮身边,如鹰般的双眸居高临下的猎视着百里飘絮,你们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去告诉南宫佑,让他别痴心枉想了!如果还想保着他的这条命,他就最好安安份份的做着他的太子殿下,别到时候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知道!你敢威胁本宫?!百里飘絮咬牙怒视着进里青鹤,还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问!别以为你是本宫的大伯,本宫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谁要是敢对太子殿下不利,本宫第一个不轻饶!是吗?那你可以试试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百里青鹤大怒之下,挥手向着百里飘絮霹去。
噗!如锦替百里飘絮挡下了百里青鹤的这一掌,然后是一口鲜血自她的嘴里喷出。
如锦!百里飘絮扶住如锦,失声惊叫,不敢相信百里青鹤真的会这么毫不留情的挥掌霹向她。
太子妃,算了!如锦对着她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
百里飘絮阴狠的双眸剐过每一个人,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宫不会就这么算了!走着瞧!回宫!说完,让其他宫女扶着如锦出了尚书府。
娘娘怎么来了?卿九九走至臻妃身边,浅声问道。
下官见过臻妃娘娘。
靳破天对着臻妃行礼。
臻妃浅笑,对着靳破天摆了摆手:靳大人无须如此多礼。
其实娘娘无须出宫的,破天能搞定。
靳破天略有些谦疚的对着臻妃说道,如今倒是让娘娘背上了假传圣旨,若是让皇上知道,娘娘的罪可不轻。
臻妃不以为意的抿唇一笑:要是就是让他知道。
靳破天略有不解的看着臻妃,臻妃却只是浅浅的一笑,然后对着百里青鹤说道:也该是给他们俩把婚礼给办了,计嬷嬷看过黄历,十二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看不然定在那天让他们俩大婚,百里大当家觉的如何?十二月十五,今儿是初五,那也就是还有十日。
百里青鹤轻声的呢喃着。
那倒也不至于急,省得有心人成日的惦记着不是吗?再说了,我看着靳大人可乐意呢。
边说边意味深长的朝着靳破天望了一眼去。
靳破天倒是没什么,倒是卿九九略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既不敢与靳破天直视,也不敢抬眸望向臻妃,更是不敢向着百里青鹤望去了。
而脸上更是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靳破天看一眼一脸羞涩的卿九九,倒是十分大方的对着臻妃与百里青鹤说道:那就有劳师傅和臻妃娘娘替破天和九儿操劳婚事了。
听着靳破天如此说道,卿九九的头垂的更低了,更是不敢抬眸了。
臻妃与百里青鹤对视一眼,然后抿唇浅笑。
臻妃十分疼爱的抚着卿九九的手背:孩子,我就算是舍了这命,也要让你们都幸福。
在我心里,你和樾儿,夙宁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当然还有念恩那孩子,我这辈子能有你们几个孩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当你的新娘,然后开开心心的嫁给靳大人,这是我和你师傅最开心的事,也是你爹娘和祖父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师傅。
卿九九抬眸望向百里青鹤,双眸微微的蒙着一层氤氲,对着百里青鹤嫣然一笑,九九感谢师傅这些年来对我付出的一切。
不过九九有个不情之请。
百里青鹤大概已经能猜到卿九九所说的不情之请了,对着她浅浅的一点头,师傅答应你。
卿九九盈盈一笑:多谢师傅。
百里青鹤很是疼爱的轻轻的一拍她的后脑,慈爱的说道:过两天,你与靳天一起去。
然后也叫上念恩。
听着百里青鹤这般说道,臻妃亦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虽然心里也是觉这应该这样,只是那一份担心却是不曾在心里敛去,微显的有些担忧的看着百里青鹤问道:如此可妥当?万一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百里青鹤长吸一口气:孩子的一片孝心。
破天,你说呢?靳破天点头:应该的!臻妃跟着点了点头,一脸释然的说道:是应该的。
夏家的一百二十六口,他们知道了,定是也会替你们高兴的。
有那么多人在保佑着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还有太后与皇后呢。
转眸朝着门口处望了一眼,然后略显有些轻松的对着计嬷嬷说道,夙宁这丫头这回办事倒是不利索了,我们这里事情都办妥了,竟还是没见着她的出现。
计嬷嬷微微的怔了一下:该不会是遇着什么事了吧?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百里青鹤一脸关心的问道。
臻妃摇了摇头:无碍。
夙宁这孩子办事,我还是挺放心的。
我也该回去了,也该去给小九准备些嫁装呢。
疼爱的看一眼卿九九。
破天/九九谢过娘娘。
靳破天与卿九九对着臻妃鞠身作揖行礼。
臻妃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伸手扶起二人,行了,哪来那么多谢那么多礼。
都是自家人的。
到时候,小九就在樾儿的王府出阁吧,夏家是没可能了。
怎么说,樾儿也是你和念恩唯一的亲人了,也算得上是娘家了。
百里大当家,靳大人,你们说呢?抬眸商量般的看着二人。
破天一切但凭师傅和臻妃娘娘作主。
靳破天一脸诚挚的对着二人说道。
百里青鹤点了点头:也是应该的,不然总不能直接就这么拜堂成亲了。
对我来说,他们俩个就是我的孩子。
臻妃笑盈盈的看着卿九九与靳破天,那就这么定了。
到时候靳大人去樾儿的安逸王府接亲。
小九就提前个两三日的住进安逸王府去,这样也好与念恩多相处相处。
姐妹俩自出娘胎,就没相处过。
一说到这个,臻妃便是一阵的伤心。
嗯。
卿九九点头,九九谢娘娘为我设想的这么周道。
傻孩子。
臻妃宠爱的一揉卿九九的脸颊,过几日,我让樾儿来接你过府,然后就安安心心的做个待嫁娘。
计嬷嬷,我们去趟王府。
哎。
计嬷嬷笑盈盈的应声。
她与臻妃一样,当初都是夏君拂的贴身婢女,所以对于这些个孩子的感情那和臻妃是没什么差别的。
安逸王府知情的伤势基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知情本就与如画写意一样,略懂医术。
是以,也无须如画特地的照顾着她了,基本上也是能自理了。
再加之韩夏芝又是被舒清鸾使计踢到了皇后那边去。
然后念恩又住进了安逸王府,是以这会,安逸王府可谓是人员颇多。
如果说寒叙和寒柏回来的话,那可真谓是一家团圆了。
韩夏芝离开了,文嬷嬷也不在了,安逸王府便是恢复到了之前的无须处处小心谨慎的防着这俩人,又或者担心着这俩人什么时候就突然之间冒了出来。
最开心的那自然就是莫过于初雨了。
初雨本就是十分的不喜欢韩夏芝的,看着她那副作做的样子,初雨都恨不得扑上去给扒了她脸上的那层假皮。
这下好了,都不用对着那层假皮了。
虽然说,王府里定然也是有着皇后的安插的眼线,不过倒也是没韩夏芝那么明显的讨厌。
南宫樾与舒清鸾起身来到膳厅的时候,初雨和写意如画等人已经做好了一桌非常丰盛的早膳,正摆好了放在膳桌上,等着俩主子前来用膳。
今儿什么日子?舒清鸾见着那满满一桌的早膳,琳琅满目,各式各样,微微的怔了一下。
转眸看着南宫樾,今儿既不是他的生辰,也不是她的生辰,更不是什么节日。
何以,这几个丫头给准备了这么一大桌丰盛的早膳?南宫樾亦是一脸茫然的看一眼那摆的满满的桌子,然后对着舒清鸾摇了摇头,以示他也不知。
王爷,小姐,起了。
奴婢和写意如画,做好早膳了,王爷和小姐可以用膳了。
初雨正好又端着一盘梅花松香糕朝着这边走来,见着南宫樾与舒清鸾,乐呵呵,笑盈盈的对着二人说道,然后将手里的盘子往桌子上放去。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如画,写意和知情对着二人行礼。
舒清鸾走至知情面前,关心的问道:你伤还没全愈,怎么也跟着她们几人一起胡闹了?知情嫣然一笑:谢王妃关心。
奴婢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然如画和写意也不能让奴婢跟着她们胡闹不是。
如画和写意笑着点头。
见此,舒清鸾这才是放下了那微微吊着的心,对着实雨说道:初雨,去唤念恩过来一道用早膳。
话刚落,便是见着念恩端着一盘子迈步朝着这边走来。
其他几人则是满含微笑。
舒清鸾转眸看向南宫樾,今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樾依旧一脸茫然,同样搞不清楚这几个丫头在搞什么鬼。
小姐,你放心。
今儿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就是我们几个觉的心情沉闷一这么久,然后轻松一下。
所以就是一起给王爷和小姐做了桌丰富一点的早膳。
初雨似是看出了自家小姐那一脸的茫然疑惑,然后笑意盈盈的对着舒清鸾说道,一边说一边摆好两副碗筷,对着两人再次说道,王爷,小姐可以用早膳了。
舒清鸾看一眼那满满一桌的早膳,这何止是两个人的份啊,那简直就是六七八个人的份。
既然如此,那便都一起吧。
看着这满桌的早膳,对着初雨吩咐道,初雨去拿碗筷。
奴婢不敢。
众人对着舒清鸾鞠身。
王爷,你说呢?转眸问着南宫樾的意思。
南宫樾扫一眼这满满一在桌的早膳,对着知情等人沉声道:既然王妃说了,那就一起吧。
王爷,使不得!知情等人一致摇头,然后视线落在了念恩身上,那就念恩姑娘陪王爷和王妃用膳,奴婢等人在一旁服侍着。
你们……呕!舒清鸾刚在凳子上坐下,她的面前摆着是一盘她平常最喜欢吃的水晶发糕,可是却是突然之间一阵恶心自腹腔处传来,然后嘴里便是一阵的泛酸。
怎么了?哪不舒服了?见着舒清鸾欲作呕的样子,南宫樾一脸担忧的问道。
如画赶紧一直箭步走至她身边,执起她的右手,把起脉,然后只见如画脸上扬起了一抹很大的笑容,对着南宫樾说道:王爷,王妃这是喜脉。
喜脉?!南宫樾一脸不可置信中带着兴奋的看着舒清鸾。
哥,嫂嫂……夙宁,你来的正好。
你嫂嫂有喜了。
南宫樾直接打断了南宫夙宁的话。
164 绵绵的情165南宫夙宁没说完的话就在南宫樾的一句你嫂嫂有喜了之后,全卡在喉咙里了。
不管是南宫樾,还是知情等人,此刻的脸上全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南宫夙宁有那么眨眼的功夫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便是抿唇浅笑朝着南宫樾与舒清鸾迈步走去,弯弯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向舒清鸾那平坦的小腹,真的?语气中尽是喜悦与兴奋。
舒清鸾的双眸转望向如画。
南宫樾亦是转眸望向如画。
如画点头,一脸肯定的点头:嗯,按脉像来看,应是有四十天了。
哎,写意,你也给王妃把把。
如画对着写意说道。
写意走至舒清鸾身边,手指按向她右手的脉博,然后点头:王爷,王妃确实有四十天的身子了。
四十天?那不就是他回来后的那天晚上怀上的吗?哥,嫂嫂,恭喜你们。
南宫夙宁乐呵呵,笑盈盈的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与南宫樾对视一眼,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那笑容中含着一抹抹之不去的幸福与满足之色。
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望向南宫夙宁问:夙宁,你这么大早的出宫,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经着舒清鸾这么一问,南宫樾也是一下子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抬眸一脸正色的看着南宫夙宁问:怎么了?可是母妃有什么事?南宫夙宁摇头,脸上漾着浅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和嫂嫂啊?非得要有事了才能来吗?现在舒清鸾有了身孕,自然还是少操心一些为好。
那些事,就让她和母妃去解决吧。
再说了,靳破天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人,哪能让自己的女人受一点委屈呢?是以,南宫夙宁也就打消了告诉舒清鸾皇后与百里飘絮对卿九九打的那份主意。
真没事?舒清鸾略显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南宫夙宁问。
南宫夙宁淡然一笑:嫂嫂,你这是在怀疑我吗?你觉的我是那么一点小事都解决处理不了的人吗?放心,真没事。
你呢,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的安胎,然后给哥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嗯,如画,写意,可得好好的照服侍着王妃,千万不能出了一点差错。
还好,那个假货已经离府了,不然都不知道又得生出什么事情来。
南宫夙宁嘴里的假货指的自然是韩夏芝。
如画和写意对着南宫夙宁很是恭敬的一个鞠身:公主请放心,奴婢一定小心的照顾着王妃。
知情和初雨亦是对着她一个鞠躬:还有奴婢,所以公主大可以放心。
念恩亦是浅浅的点了点头:还有我。
噗哧!舒清鸾浅笑出声,微微的眯起双眸,如水般的望一眼南宫樾,然后转眸向南宫夙宁,又扫过一脸喜悦中带着紧张的所有人,轻声道:需要这么大的阵势吗?夙宁,你怎么比你哥这个当爹的都还要紧张呢?南宫夙宁转眸向南宫樾,一本正经的问道:哥,你不紧张吗?南宫樾一脸淡定又镇定的看一眼她,然后沉声说道:不紧张。
南宫樾的话刚说完,便是见着如画等人快速的撤走了桌上的不少膳食。
这些都是略带寒凉的,王妃现在有孕在身,还是不食为宜。
写意,以后王妃的膳食全都由我们亲自做,还是别经厨子的手了。
是否在进宫跟母妃说一下?舒清鸾笑容满面的看着这几个一脸紧张的人,然后轻声问着南宫樾。
不用,一会我回宫跟母妃说下就行了。
南宫夙宁笑意盈盈的说道。
祈宁宫舒紫鸢正陪着皇后用着早膳。
皇后的手虽然已经不用再用夹板,虽然也是微微的能转动了,不过却依旧还不是很灵活的。
是以,此刻舒紫鸢正替代意嬷嬷服侍着皇后用早膳。
自从那日舒紫鸢回了趟相府后,次日舒赫便是恢复了早朝,且下朝后还来了趟祈宁宫。
和颜悦色,恭恭敬敬的与皇后请安,然后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辅助太子殿下。
对此,皇后对舒紫鸢十分的另眼直看了。
然后自那日起,舒紫鸢与百里飘絮之间也确实如百里飘絮之前所说的那般,两人摒除了之前的一切不愉快,以礼相待,以貌相迎。
十分客气的和睦相处着,再没有之前那般的你争我斗,互看对方不顺眼。
倒是变的相互礼让,一切以南宫佑的利益为先了。
起先,皇后倒是微微的有些不太放心。
不过再那么一起,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尽管她一点也不相信舒紫鸢与百里飘絮两人真的会如表面这般的你敬我谦,你礼我貌,不过至少绝对不会如之前那般的起内讧了。
很显然的,她们之间达成了某个协定,至于是个怎么样的协定,皇后不想去管,也懒的去管。
她最在意,最关心的便是只要是对南宫佑有利的,她便由着她们去。
现在,很显然的,一切都朝着她的方向发展着。
舒紫鸢从相府回来后的第二天,相府便是传出了,曲宛若难产,一己两命的消息。
相府按着姨娘的葬丧礼草草的办了曲宛若的后事。
皇后自然知道曲宛若的事绝不会如舒赫说的那般,难产一尸两命。
这中间绝对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却也聪明的睁只眼闭只眼,没去过问。
反正对于曲宛若,她也并不喜欢。
只在舒赫重新站在了南宫佑的这一边,不会倒向去南宫樾那边,这便足矣。
本宫想给太子再纳一门侧妃,你怎么看?皇后对着舒紫鸢摆了摆手,以示她不吃了。
意嬷嬷赶紧拿起一方白色的锦帕替她擦拭着唇角。
皇后淡淡的对着舒紫鸢说道。
说是问她怎么看,其实语气里透着一股不管你怎么看,本宫都已经决定的意思。
只不过是看到她办妥了舒赫这件事,略给她一个面子而已。
舒紫鸢微有那么瞬间的怔了下,怔过之后放下手中的筷子,笑意盈盈十分温柔得体的对着皇后说道:儿臣自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更是以后的天子,充盈后宫本就是臣妾等人份内之事。
现今太子殿下也就儿臣与太子妃姐姐两个妃嫔,也是该多纳几名侧妃了。
不知母后看中的是哪家的小姐?小心翼翼的问着皇后。
皇后略显满意的抿唇一笑:靳大人府上的卿九九,本宫已经让飘絮前去提亲了。
这个月十日便是吉日,到时候就把他们俩的婚事给办了。
在皇后的眼里看来,百里飘絮前去提亲,那就一定能提上亲,卿九九也就只能成为南宫佑的侧妃。
意嬷嬷对着皇后鞠了鞠身:是,娘娘!奴婢一会便开始准备起来。
为了太子,本宫也就不与她计较那么多了。
皇后一脸无比大方的说道,唇角浅弯,露了一抹寒芒。
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指,卿九九!竟然还要替他们办婚礼。
她也是侧妃,可是她却并没有婚礼,也就百里飘絮大婚的那么一点光,既没有婚礼,也没有洞房花烛夜!这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羞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伤痛。
尽管心里是那般的忌恨着,不过却是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半点来。
怎么,可是沉的本宫说的不对了?又或者觉的本宫委屈了你了?见着舒紫鸢好半晌的没有出声,皇后阴沉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她,略有些不悦的厉声说道。
儿臣不敢!赶紧从凳子上站起,对着皇后便是一个躬身行礼,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说道,儿臣只是在想,太子殿下娶了卿姑娘为侧妃,那么靳大人是否会站到太子殿下这边。
毕竟靳大人对安逸王爷向来是忠心耿耿的。
没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也不会有一个人永远不会改变。
本宫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卿九九这个侧妃本宫是替太子纳定了,至于该怎么做,相信应该不用本宫教你。
皇后略显不悦的浅斥着舒紫鸢。
舒紫鸢又是一个鞠身:儿臣知道,母后请放心。
儿臣见过母后。
正说着,百里飘絮朝着这边走来,十分恭敬的朝着皇后一个鞠身行礼。
奴婢见过太子妃。
臣妾见过太子妃。
意嬷嬷与舒紫鸢朝着百里飘絮行礼。
见着里里飘絮的出现,皇后的脸上微微的闪过一抹精芒,对着百里飘絮沉声道:可是都办妥了?回母后,儿臣无能,有负母后所托。
百里飘絮在皇后面前双膝跪地,一脸自责又无奈的说道。
皇后凌厉的双眸如剑般的直视着百里飘絮:也就是说没办妥?百里飘絮垂着头,轻声说道:请母后责罚。
母后请息怒。
皇后还没出声,便是见着舒紫鸢竟是在百里飘絮身边跪下,一脸姐妹情深般的替着百里飘絮求情道,儿臣相信太子妃定是尽力了,只怕是那靳大人不应,卿九九不识好歹。
这一点皇后又何偿没有想到过。
靳破天是什么人,是南宫百川最看中,最信任的大臣,绝对没有之一。
又是向来与南宫樾一丘之貉,同声同气的。
又怎么可能仅凭着百里飘絮这么一次提亲就答应了卿九九与太子的婚事?太子能想到纳卿九九为侧妃,靳破天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到他们的用意呢?可是靳破天有说什么话?皇后敛去脸上的不悦,对着百里飘絮面无表情的问道。
百里飘絮沉吸一口气:靳破天说卿九九是他的未婚妻。
什么!皇后噌下从凳子上站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百里飘絮,靳破天,好大的胆子!他身为朝庭一品大官,他的婚事何时轮得到他自己做主!他的婚事必须由皇上下旨指婚,岂是他说一句卿九九是他的未婚妻,那就是他未婚妻了吗?靳破天,既然你不领本宫这份情,那本宫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背上这个欺君之罪!别怪本宫不给你机会!母后!百里飘絮小心翼翼的唤着皇后,似乎还有话说。
皇后重重的瞪她一眼:说!臻妃说是皇上在出宫前下了旨赐的婚。
百里飘絮轻声的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怒:这种拿来唐塞你的话,你也信!皇上下旨,为何本宫不知,为何满朝文武百官不知?臻妃说的话,你也信!你的脑子上哪去了?怎么就没见你跟之前那般的精明了?是不是一滑胎,你的脑子也跟着变钝了?啊!大怒之下的皇后很显然的是说话也是不经大脑了。
母后。
舒紫鸢浅浅的唤着她,既然不是皇上下旨赐婚的,那么她臻妃岂不是似传圣旨,那可是犯的欺君之罪!这不正好就是我们想要的吗?笑的一脸得意中带着算计的奸阴抬眸望着皇后。
皇后猛然间的被舒紫鸢这话给提醒到了,恍然大悟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舒紫鸢与百里飘絮,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百里飘絮的身上:她还说了什么?她说,若是想看后上的圣旨,就请母后亲自前去她的春华宫,儿臣还不够这个资格。
皇后抿唇阴阴冷冷的一笑:是吗?那本宫就偏不去看了。
本宫倒是要看看到时候她如何的自圆其说!皇上下圣旨赐婚是吗?臻妃,这个谎你可是撒的大了!这个欺君之罪,你可是背定了!靳破天,本宫给你一条活路你不走,你偏要选一条死路。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宫无情了。
大婚是吗?本宫一定送一份大礼贺你们大婚!哼!冷冷的一声轻哼,对着百里飘絮与舒紫鸢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是,母后。
百里飘絮与舒紫鸢对着皇后一磕头后站起,转身离开了祈宁宫。
百里飘絮走在回东宫的长廊上,舒紫鸢紧跟其后,与她始终保持着半步之距,以际对百里飘絮太子妃身份的尊重。
本宫听说相府的曲姨娘因难产过逝了,还是一尸两命。
妹妹,也莫太过于伤心,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为宜。
百里飘絮一脸关切担忧的看着舒紫鸢说道,如今太子只有你我两个妃子,本宫虽说已经出了小月子。
但是仍然暂时还是无法服侍太子殿下,所以妹妹可得多用着点心,本宫倒是希望早日能听到妹妹传来好消息。
一脸的姐妹情深,半点也没之前所有事情的隔阂,就好似她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为愉快的事情。
舒紫鸢对着她嫣然一笑:紫鸢谢过太子妃姐姐好意,太子妃只要好好的调养身子,定也是能再传好消息的。
百里飘絮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倒也是强求不来,不过希望能借了妹妹的吉言。
两人各怀心事的朝着东宫走去。
奴婢见过侧妃娘娘。
舒紫鸢一进屋子,夏兰便是十分有礼的朝着她鞠了鞠身,然后双手奉上一杯热茶,极尽讨好的说道,侧妃娘娘先喝杯热茶暧暧身子,外面冷,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暧炉,这就是去给侧妃娘娘拿来。
舒紫鸢接过夏兰递过来的热茶,夏兰便是转身去拿暧炉。
揭开杯盖,一边暧着冰凉的双手一边浅浅的抿上一口。
只是没有发现,转身离开的夏兰唇角边扬起的那一抹得逞中带着算计的冷笑。
舒紫鸢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百里飘絮同样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如锦因为挨了百里青鹤一掌,所以便是没有与她一道前去祈宁宫,而是在另外两个太监的搀扶下先回到了百里飘絮的寝宫。
奴婢见过太子妃。
见着百里飘絮回来,强忍着胸口因为挨了百里青鹤那一掌柜而传来的巨痛,对着百里飘絮行礼。
行了,免了吧。
百里飘絮对着如锦摆了摆手,一脸认真的看着脸色苍白,脸上的那道结了荚的伤,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荚壳微微的有些绷开,渗出鲜红的血渍,看起来更显的狰狞与恐怖。
可是,看在百里飘絮眼里,却是隐隐的露出了一抹心疼之色。
伸手抚上如锦的右侧脸颊,轻声问道:还疼吗?如锦摇头,唇角挂着一抹隐隐的浅笑:奴婢不疼,有太子妃关心着,奴婢做什么都不疼,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如锦,跟着本宫,倒是让你吃了不少苦了。
本宫答应你,只要有本宫一天,就绝对有你如锦一天。
从今往后,我们主仆齐心协力,坐称了这个位置。
本宫是一天太子妃,你就是一天本宫的大丫头。
若本宫母仪天下,本宫一定记着你为本宫付出的一切。
谢太子妃,奴婢绝不会让太子妃失望的,一定尽心尽力为太子妃做事,绝无二心!如锦鞠着身子信誓旦旦的对着百里飘絮说道,舒侧妃那边,奴婢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百里飘絮抿唇冷笑,笑容中微带着得意与欣然,很好!你做事,本宫向来放心!舒紫鸢,你真以为本宫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吗?本宫没办法怀上太子的子嗣,你这辈子也休想能怀上太子殿下的子嗣,本宫一定会拉着你做陪垫的!双眸里折射出一抹阴森的寒芒。
安逸王府早膳过后,南宫樾便是陪着舒清鸾回了屋。
南宫夙宁与如画等人那个个都是非常有眼力见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去打扰他们二人了。
很乐意的就由着两人径自回了屋,而她们则是自顾自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屋内坐好。
南宫樾让舒清鸾坐于软榻上,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又是紧张万分。
噗哧。
舒清鸾再次浅笑出声,如沐春风般的望着他,王爷不是说不紧张的吗?怎么,这又是什么?边说边摊开他的大掌,略显粗粝的掌心内,竟是有着一层薄薄的湿汗。
其实早在刚才如画说她是喜脉的那一瞬间,她便是感觉到了他的紧张,自然也是明白他的紧张来源于哪里。
大掌反手将她的小手握于掌心内,双眸脉视着她,柔情似水却又热情如火,然后轻声说道:昨天晚上还对你……,我现在想想后怕。
一手握着她的双手,另一手抚上她的脖颈处,微微的拉下那束着她修长玉颈的衣襟领,只见那如玉般凝白的肌肤上,印着不少深深浅浅的青痕。
当然,这些深深浅浅的青痕绝对不止她的脖颈上有,其他地方更是不用多说。
看着这深深浅浅的青痕,他能不紧张吗?看着他脸上眼眸里的那一抹紧张与后怕,舒清鸾浅浅的嫣然一笑,从他的大掌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另一手执起他那抚着自己脖颈处的大掌,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没有说话,只是让他与自己一起感受着孩子。
尽管现在肚子平坦如夕,尽管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她是希望他可以与她一起感受着孩子的来临。
他附首贴于她的肚子上,竟是十分孩子气的对着她的肚子说道:小子,我是你父王,好好的呆母妃肚子里,不许折腾母妃,不然等你出来了,信不信父王揍你屁股。
你喜欢儿子吗?舒清鸾由着他贴在自己的肚子上,略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不喜欢!他毫不犹豫的回道。
那你还说小子?他抬头,从一旁的软榻上拿过一件厚厚的披风往她身上披好,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女儿更好!和你一样漂亮,我更喜欢女儿。
不过……舒清鸾正想开口回驳的时候,他却是话峰一转,大掌重新抚上她的肚子,继续说道,我希望他是个儿子。
为什么?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这是什么逻辑?不喜欢还希望是。
哥哥才能保持妹妹,就像我和夙宁。
说的一脸煞有其事。
舒清鸾揶揄:我怎么看都像是夙宁帮你的更多呢?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所以,千万不能再让他们像我和夙宁这样,必须哥哥保持妹妹。
舒清鸾浅笑,哥哥保护妹妹!挺好。
南宫夙宁为南宫樾是做了不少事,可是南宫樾也没少保护着这个妹妹。
这是他唯一在乎的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
同样,也是她的亲人,所以她也不希望夙宁受到伤害。
明明和寒柏两个人心里都有着对方,可是却一个碍于身份,一个为了南宫樾,两人就这么谁也不愿意先迈出这么一步。
其实不管是她还是他,又或者是母妃,他们都不是这种固执的人,都不存在什么门第之见。
而且他们也没有将寒柏当成下人,从来都是将他当成亲人一样的看待,只是寒柏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而已。
他们想看到的便是夙宁可以幸福,能一有个男人真心的爱心,疼她。
就好似她与他这般,这便是一个女人一生的追求。
寒柏就是南宫夙宁的这个他。
只是,两人都不愿意先迈出这么一步而已。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怕南宫夙宁此刻都已经成了宁国府的人了。
所以,她必须在南宫夙宁决定之前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她不希望南宫夙宁就这么为了南宫樾而傻傻的陪上自己的一生。
虽然她无怨无悔,可是他们却绝不允许她这般做。
樾。
偎靠在他的怀里,轻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密的唤他的名字。
相比于王爷二字,他更喜欢她唤他的名字。
嗯。
他双手环抱着她,下巴轻轻的搁于她的颈窝,与她耳鬓相磨。
夙宁与寒柏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微微的抬眸,双眸仰视着他,微有些惆怅的样子。
南宫樾浅浅的拧了下眉头,这事倒是挺有些棘手的,问题倒不在夙宁身上,而是在寒柏身上。
没有办法吗?她拧眉愁问,难道真要看着他们夙宁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吗?突然之间,双眸一闪,抿唇一笑,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他问。
她一脸神秘的看他一眼:先不告诉你,总之不会让你失望便是。
他额头轻轻的抵了她一下,附唇在她那娇艳的双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啜了一下:你能有什么办法?无非不就是去找百里世伯吗?她伸手在他那壮实的手臂上不轻不重的拧了一把,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空间?非得要这么拆穿我来显示你的精明?他轻眉浅笑:好,不拆穿你,就给足够的空间让你去管这件事。
反正嫂嫂管小姑的事也是很正常的,也省得你现在怀着孩子觉的没事做无聊,不如顺便给念恩也找一个称心的夫君如何?好像念恩也是到了该婚配的年岁了,九九有破天,倒是不用你操心了。
嗯?她轻轻的抚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听你这意思,可是在嫌我多管闲事?他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她那柔滑的下巴,笑如春风道:不敢!夫人说话做事,为夫岂敢嫌弃?为夫全力支持,而且是无条件的支持,如何?她莞尔一笑:差不多!屋内两人情意绵绵着,屋外南宫夙宁等人也没闲着。
对于知情如画写意等人的能力,南宫夙宁自是十分清楚的。
是以,此刻南宫夙宁正在吩咐着几人的任务。
夙宁,今儿这动作可是慢了些了。
臻妃笑意盈盈的声音传来。
奴婢见过臻妃娘娘。
夙宁见过母妃。
奴婢见过公主。
母妃,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南宫夙宁乐呵呵的走至臻妃身边,十分亲密的挽上她的手臂,嫂嫂有喜了,我哥在当父王了,你要当祖母了,我要当姑母了。
你说,是不是喜事?真的?臻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夙宁,眼眸里透着不可抹去的喜悦与兴奋之色。
南宁夙宁点头:真的,如画和写意都给嫂嫂把过脉,已经四十来天了呢!所以,那事,我也就没与哥和嫂嫂说。
以免影响了嫂嫂的心情,我知道靳大人是绝不会向皇后和太子低头的,当然还有母妃帮忙,那就一定不会出事的。
母妃,怎么样,靳大人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吗?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了,计嬷嬷,你说是吧?臻妃抬眸乐呵呵的看着计嬷嬷说道。
计嬷嬷眉开眼笑的一点头:可不是吗!可不双喜临门了。
双喜临门?什么双喜临门?南宫夙宁一脸不解的看着臻妃。
是吧,母妃,何来的双喜临门?身后传来南宫樾的声音,臻妃转身便是见着南宫樾与舒清鸾并肩朝着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计嬷嬷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行礼。
儿臣见过母妃。
两人很一致的对着臻妃行礼。
臻妃赶紧一个上前,扶起舒清鸾,弯弯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舒清鸾那平坦的小腹,直勾勾的看着,唇角含着一抹欣慰的浅笑:小心着些,你现在可是有双身子的人了。
这弯腰行礼的,以后全都免了,母妃没这么在意这些俗礼的。
舒清鸾与南宫樾对视一眼,然后双唇弯弯浅笑的对着臻妃道:母妃,这才四十来天,不碍的。
那也小心为上的好。
臻妃一脸慈柔又认真的说道,然后转眸向如画等人,一脸肃穆的说道,小心的照顾着王妃,知道吗?如画等人朝着臻妃一个鞠身:是,娘娘,奴婢一定小心的照顾着王妃。
母妃刚说两喜临门,还有何一喜?舒清鸾在垫着软垫的椅子上坐下,笑盈盈的问着臻妃。
臻妃弯唇一笑:我和百里大掌柜合计了一下,想把靳大人和小九的婚事给办了,就定在这个月十五。
九九是樾儿的表妹,咱王府也算是她的娘家,所以我想让她在王府出嫁。
你们觉的可否妥当?166 臻妃用计166当然,王府就是九九的娘家。
舒清鸾笑的一脸婉约的看着臻妃说道,从咱王府出嫁,合情合理的。
得早两天从靳大人府里接九九回家。
王爷,到时候你亲自去接吧。
浅笑着看着南宫樾。
南宫樾点了点头,精睿的双眸望着臻妃问道:母妃,事情定的这么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舒清鸾亦是用着询问般的眼神看着臻妃。
臻妃浅浅的抿唇一笑,柔柔的双眸弯弯的看着两人,轻声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们俩人。
夙宁还说,夙儿有孕有身,也就不将这事告诉于你了,省得你担心。
我就想,这事肯定瞒不过你们。
看,这么一会便是让你们给看出来了。
母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舒清鸾一脸肃然的看着臻妃,沉声问道,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南宫樾对着臻妃点了点头,示意他相信她说的话。
臻妃和南宫夙宁对视一眼,然后又是浅浅的抿唇一笑,对着南宫樾和舒清鸾二人缓缓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皇后和太子把主意打到了小九的身上。
说是想要纳小九为侧妃,这不明显摆着是想借着小九拉拢了靳大人。
无耻!舒清鸾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南宫樾一声冷笑,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他们这算盘倒是打的好,纳九九为侧妃,以拉拢了破天。
靳破天要是这么好拉拢那还叫靳破天吗?所以母妃才会急急的与百里世伯将破天与九九的婚期给定了?臻妃点头,倒也不全是我的意思,靳大人自己本就有这个意思。
靳大人与小九本就两情相悦的,只是欠一个为他们主婚的人而已。
百里大掌柜是他们师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一切齐全,自然也该是大婚了。
只怕皇后不会就此罢休。
舒清鸾一脸沉着的说道。
臻妃浅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会罢休,我们还正求之不得。
鸾儿现在什么都不用多想,就在府里好好的安胎。
不管去哪里,都必须得有人陪着。
如画,你们几个多注意着些。
对着如画等人一脸肃穆的六人行着。
哎,奴婢知道,娘娘放心。
如画等人对着臻妃又是一个鞠身,一脸肯定的说道。
臻妃起身,慈蔼的看一眼南宫樾与舒清鸾二人,然后对着南宫夙宁道:夙宁,跟母妃一道回宫,还是在这多陪你嫂嫂一会?和母妃一回宫吧。
这会太子妃也应该回宫了,只怕皇后该是到春华宫了。
南宫夙宁对着臻妃说道。
臻妃点头,计嬷嬷,那我们回宫。
趁着这几日给九九准备些嫁妆。
哎。
计嬷嬷上前扶着臻妃。
儿臣送母妃。
两人对着臻妃鞠身。
行了,也别送了。
天冷,让鸾儿呆屋里。
臻妃和蔼的看他们一眼道,然后与计嬷嬷以及南宫夙宁一道离开王府。
天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地上已经铺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树枝上结着长长短短,细细粗粗不一样的冰菱。
状元楼百里青鹤独自一人坐于窗前,望着窗外那飘飘洒洒的大雪,略显的有些出神。
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一袭藏青包的锦袍,那方玉兰白琉璃依旧还是佩戴于他的左侧腰际。
那看着窗外的眼神有些淡然无光,却又似乎透着一抹犀利。
右手别于身后,左手轻抚着腰际的那方玉兰白琉璃,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温柔。
叩叩叩传来敲门声,佟掌柜推门而入,对着背对着他的百里青鹤很是恭敬的一鞠身:爷,您要见的人来了。
百里青鹤转身,一脸沉寂的看着佟掌柜:请他进来,沏一壶上等的碧螺春进来。
是,爷。
佟掌柜对着百里青鹤一个鞠身,然后退出门外,聂公公,请。
聂进迈步踏门坎而入,在看到一头银发的百里青鹤的刹那间,微微的怔了一下,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百里青鹤淡然的抿唇一笑,对着聂进做了个请的手势:聂公公,请坐。
聂进从微怔中回过神来,恢复了一脸的肃穆,直视着百里青鹤,沉声问道:不知百里大当家请咱家过来所谓何事?佟掌柜再次推门而入,在桌子上为二人斟了两杯茶后,对着百里青鹤浅浅的一鞠身后一声不响的退出了屋子。
百里青鹤对着聂进再做一个请的手势:聂公公,喝茶。
聂进端起茶杯,揭起杯盖,轻轻的碰了碰,然后又对着热茶吹了吹口气,浅浅的抿上一口。
端着茶杯一脸深沉的看着坐在他边上的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十分优雅的饮着茶,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见此,聂进也没再说话,同样有模有样的饮起茶,等着百里青鹤的开口。
既然让人请他来状元楼,那么定是有事相求于他,所以,这个主动权在他的手上,而非百里青鹤的手中。
是以,亦是好整以暇一派优闲的饮起了茶。
好半一会,百里青鹤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转眸看向聂进,沉声道:百里青鹤想和聂公公做个交易,如何?交易?聂进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青鹤,百里大当家是否找错对像了?咱家可不是生意人,如何与百里大当家做交易?百里青鹤不咸不淡的抿了抿唇,一脸平静的看着聂进,缓缓道:聂公公不想在皇上面前立功吗?皇上将你留在宫里,不就是让你看着皇后的吗?聂公公不要告诉百里青鹤,百里青鹤两次夜闯皇后祈宁宫,聂公公不知情?聂进并没有因为百里青鹤的话而脸上的表情有所改变,依旧一脸浅笑的看着百里青鹤,然后继续好整以暇的抿一口茶,抬眸一脸深沉的看着百里青鹤,沉声道:哟?百里大当家这胆子可真是不小呢!竟然连皇后的祈宁宫也敢闯?这可真是惊到咱家了。
边说边做出一副我怕怕的样子。
百里青鹤双眸直视着聂进,唇角的浅笑不曾敛去,聂公公也无须在青鹤面前装了。
青鹤知道聂公公为了兰心当年的一句话,直做着进退两难的事情。
青鹤替兰心谢过聂公公这些年来对鸾儿的照顾。
说着,起身,对着聂进真心诚意的鞠了一个身。
聂进亦是立马从椅子上站起,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咱家替沈姑娘做事,何时需要你替她谢恩了!百里青鹤,咱家告诉你,咱家不会领你这份情的!咱家只是为了沈姑娘,不是为了你!百里青鹤深吸一口气,一脸肃然的看着聂进,沉声道:百里青鹤知道聂公公对兰心的那份情义,也知道你暗中为鸾儿做了不少事情。
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可是却不得不背着他做一些有违他意思的事情。
让你两头为难。
所以,这次百里青鹤约聂公公前来,就是为了替你解决让你左右为难这个局面的。
聂进冷冷的斜他一眼:咱家不稀罕!你不稀罕,但是鸾儿需要!臻妃娘娘更需要!百里青鹤的声音略显的有些暗沉,精睿的眼眸里更是透出一束冗沉的寒芒,相信你不会不知道,皇后害死当年的夏皇后,皇上为何会留下夏皇后的贴身婢女,也就是现在的臻妃娘娘。
当年的夏皇后是个怎么样的人,夏家又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皇后是个怎么样的人,臻妃娘娘又是怎么样的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相信不用百里青鹤细说,聂公公心里一定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就算是看着兰心的面上,百里青鹤请求聂公公扶臻妃娘娘一把,也扶安逸王爷一把。
聂进沉默不语,双眸紧拧,细细的想着百里青鹤说的每一句话。
是,这些人一个个的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跟着南宫百川近三十年,又岂会不知道百里青鹤说的这些个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最让人可恨的那便是皇后与宁国夫人狼狈为奸,当年陷害沈姑娘,最后害的沈姑娘母子丧命。
他答应过沈姑娘,一定会保清鸾小姐一生平安。
他一定说到做到,如此就算有一天他死了,那也有脸见沈姑娘了。
百里大当家想要我怎么做?聂进双眸直视着百里青鹤,一脸沉色的问道。
百里青鹤抿唇一笑,缓缓道:青鹤希望聂公公这般……聂进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百里青鹤,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你确定要这么做?百里青鹤点头:是!如果百里青鹤因此而有何不测,希望聂公公转告破天与九九,将百里青鹤安葬于离兰心一里之完。
生前,百里青鹤未能护兰心平安,希望死后可以守着她,护着她。
无须为我立碑,我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兰心。
聂公公的脸上划过一抹纠结的表情,他没想到百里青鹤竟是会对他说这番话。
皇上情寄于沈姑娘,可是却终究抵不过他的江山銮座。
其实他又何偿不明白,当初太后娘娘并非因为沈姑娘与舒赫的事而反对皇上立沈姑娘为后,而是太后早早的看出了皇上内心的那一份雄心。
他是容不下夏家的,所以太后这才会借着那件事对沈姑娘勃然大怒,其实是有重要的任务交于沈姑娘去做。
皇上如果是真心诚意的爱着沈姑娘,又岂会立害了沈姑娘的舒婉嫔为皇后呢?又岂会让舒赫去抄了夏家满门然后让舒赫当上了相爷呢?又岂会让同样害了沈姑娘的沈惠心成为宁国夫人呢?皇上虽然嘴里什么都不说,其实他又何偿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害了沈姑娘?清鸾小姐这些年在相府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皇上真的会不清楚吗?连他都知道舒赫和曲宛若并非是真心对清鸾小姐好,只不是做做表面而已。
皇上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而且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舒赫纵容曲宛若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于清鸾小姐。
如果不是那次曲宛若做太过份了,估计皇上为了自己的江山依旧还会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他之所以留下夏皇后的贴身婢女,而且还立为臻妃,无非就是因为臻妃长的与沈姑娘略有相似同。
特别是臻妃的那双眼睛,几乎可以说与沈姑娘是一模一样的,所以皇上这才会如此的宠着臻妃,无非就是想在臻妃的身上看到沈姑娘的样子而已。
甚至,他还想要立清鸾小姐为妃。
尽管聂进对南宫百川做的这些事,真的很赞同。
但是,却不改他对南宫百川的忠心,只是他留了一个心眼,暗地里处处的帮着清鸾小姐而已。
百里青鹤不一样,他对沈姑娘的那份情是完全的出自于他的真心。
为了沈姑娘,他一生不娶。
就算清鸾小姐是舒赫的女儿,可是他却可以视如己出,就只因为清鸾小姐是沈姑娘的女儿。
如今又为了清鸾小姐,再次做这样的事情。
不得不让聂进打从心里的佩服他。
聂进深吸一口气,双眸一片沉寂的看着百里青鹤,道:百里大当家,为了沈姑娘,为了清鸾小姐,聂进答应你!当然,也为了……卿姑娘。
这话说的颇具含义,那看着百里青鹤的眼神里亦是透着一抹两人心知肚明的神情。
百里青鹤微微一怔,随即对着聂进抿唇一笑:你知道?聂进抿唇一笑:那日正好听到了你与臻妃娘娘的对话。
百里青鹤轻叹:看来是我大意了,竟是没有发现聂公公的存在。
不知聂公公打算如何向皇上禀报?聂进摇头浅笑:咱家跟着皇上近三十年,自问对皇上忠心耿耿。
但是,却也只分得清孰忠孰奸!当年夏皇后一事,聂进亲眼看着舒婉嫔害死夏皇后,却碍于皇上有心欲除了夏皇后而欲等沈姑娘及笈后立她为后。
其实那时,聂进心里也是藏有私心的,聂进也是希望沈姑娘可以成为皇后的。
所以,这才明知舒婉嫔加害于夏皇后却不出手相救。
所以,这一次,就全当是聂进为了当年的事赎罪吧!百里大当家尽可以放心,卿姑娘的事,聂进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绝不会向人透露半点。
百里青鹤对着聂进鞠身一作揖:百里青鹤代夏家谢过聂公公的恩情。
聂进赶紧抚起他:百里大当家过誉了,这是聂进该做了。
如此,聂进告辞了。
对着百里青鹤浅浅的一鞠身,然后转身离开。
百里青鹤深沉的双眸直视着聂进那渐远的背影,陷入一片沉思当中。
春华宫臻妃站于案桌后十分娴静的做着画。
两日过去,倒是没见着皇后有来春华宫质问她有关于靳破天与卿九九赐婚圣旨一事,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意外之余,却又觉的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了。
皇后若是连这么一点气都沉不住的话,又如何能够从当年的一个婉嫔坐上皇后之位呢?是以,臻妃也就十分镇定的等着皇后的出手。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敌一动,我便先发制人。
那就等着皇后的那一动吧。
离靳破天与卿九九的大婚也就八天的功夫了,倒是看她什么时候出手。
这是一幅花开富贵图,是打算画好了,到时送给卿九九与靳破天的。
这两天,她与计嬷嬷就忙着给卿九九准备嫁妆了。
撇去了卿九九是夏家女儿这个身份不说,就凭卿九九救过她一命,她也该是给她准备一份非厚的嫁妆的。
如何任谁也无话可说,没的挑剔。
计嬷嬷站于一旁,为她研磨。
娘娘,外面有位韩姑娘求见。
一宫女对着臻妃侧身行礼,十分恭敬的说道。
臻妃拿着笔的手微微的怔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什么,然后唇角浅浅的弯起一抹弧度,对着那宫女说道:那就请她进来吧。
计嬷嬷朝着宫门处望了一眼,对着臻妃淡淡的说道:这倒是来的挺快的。
估计着是想在娘娘这里打开口子了。
放下手中的笔,臻妃细细的看着自己做了一半的画,漫不经心的对着计嬷嬷说道:嬷嬷,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送份礼物给皇后娘娘了?怎么说,总是让她出戏,我们就这么只看不回礼,好像也不太过意得去,是吧?计嬷嬷浅浅的一笑:娘娘说的有道理。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娘娘放心,这份礼一定会让皇后娘娘十分满意的。
臻妃笑意盈盈的对着计嬷嬷看一眼:嬷嬷做事,我向来放心的。
涵之见过臻妃娘娘。
臻妃的话刚说完,便是见着韩夏芝迈着小步,一脸优雅如仙子般的朝着她这边走来,在臻妃面前站立,很是恭敬有礼的鞠了鞠身,声音浅浅悠悠,如同那空谷幽兰一般的好听,又如同那山泉一般清脆悦耳。
她自称涵之,足以可见别有用心。
只是,她又岂知,谁都知道她不是夏涵之,她不是是皇后放出来的一只狗而已,可是却在众人面前摆首弄姿的过摇着。
她穿着一袭浅白色的锦缎罗裙,裙摆处绣着几束翠竹,外面罩着一件浅粉色的披风。
梳着一个略显复杂的发髻,发髻上斜插着两只孔雀图案的金步摇,流苏垂下,随着她的走步,流苏轻晃。
臻妃与计嬷嬷对视一眼,露出一抹不着痕迹的讽笑。
韩夏芝,你这是为了装涵之真是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你是清鸾以婢女的身份留在皇后身边的,可是你现在却穿的如此高贵华丽的出现在本宫面前。
你什么时候见过宫里的宫婢穿成这个样子的?这是宫婢的穿着吗?这都快赶上公主的穿着打扮了!冷笑之余,走出案桌,朝着韩夏芝走去,伸手扶起鞠身行礼的韩夏芝:快起来。
帮着她弹去肩膀上的几片雪花,对着计嬷嬷说道,嬷嬷,快去给韩姑娘沏杯热茶暧暧身子。
这外面飘着大雪,看把她冻的,脸都红了。
有些心疼的伸手抚向韩夏芝那红扑扑却冰凉凉的脸颊,你这孩子真是,这么冷的天,不在皇后宫里好好呆着,跑本宫这来做什么?不怕冻着啊!计嬷嬷已经转身去替韩夏芝沏热茶去了。
韩夏芝抿唇嫣然一笑,一脸恭敬的对着臻妃说道,涵之入宫好几日了,一直在皇后娘娘身后服侍着。
倒是没功夫过来给娘娘请安,涵之真是过意不去。
还望娘娘恕涵之无礼之罪了。
臻妃淡淡的一笑,拉着韩夏芝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一脸慈爱的说道:本宫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的。
怎么样,在皇后身边呆的还习惯吗?皇后可有为难于你?本宫知道你为难,不过你也别怪鸾儿,她也是不得已那会那么做的。
皇后娘娘开口了,任是谁都无法拒绝的,若不然那就是抗旨了。
所以,鸾儿也是无奈之下只能将你留在皇后身边了。
韩姑娘请用茶。
计嬷嬷端着一杯热茶走至韩夏芝身边,双手端于她面前,暧暧手,也好暧暧身子。
看你这冻的小脸红红的,嬷嬷看着都心疼。
韩夏芝接过计嬷嬷递上来的热茶,双手紧紧的握着茶杯,轻轻浅浅的吸了吸鼻子,微微的低垂着头,似乎看起来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更有些潇凉。
没有说话,也没有喝茶,只是就这么双手握着茶杯,一声不吭的垂头坐着。
臻妃与计嬷嬷对视一眼,眸中划过一抹冷笑,开始了吗?怎么了?臻妃一脸关切的问着韩夏芝,可是在皇后那边过的不好?韩夏芝抬眸,双眸波光盈盈的望着臻妃,满脸满眼的委屈,却又做着拼命欲将那满腹委屈给吞下肚的惹人心疼的表情。
对着臻妃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没有!皇后娘娘对涵之挺好,只是涵之想娘娘了,也想表哥了。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
臻妃心中冷笑。
伸手抚了抚韩夏芝那微凉的脸颊,一脸慈爱的说道:本宫知道你从小没有亲人,与樾儿相认后一直视樾儿为亲哥哥一般。
先喝口茶暧暧身子,看你这身子都冻的瑟瑟发抖了。
奴婢去给韩姑娘准备个小暧炉。
计嬷嬷对着臻妃鞠了鞠身后,转身离开。
韩夏芝故意装模做样的抖了下自己的身子,以示她真的很冷。
这么冷的天还从皇后的祈宁宫来春华宫给臻妃请安,足可见她的诚心有多重了。
举起杯子,递于唇边,浅浅的十分优雅的饮上一口。
然后再次双手紧紧的握着杯子,对着臻妃抿唇嫣然一笑:在涵之心里,娘娘和表哥一样,都是涵之的亲人。
文嬷嬷已经因为涵之的过失而走了,每当夜里,我只要一想起文嬷嬷,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对不起嬷嬷的一片养育之恩和疼爱之情。
如果早在当初没有与表哥相认,只有我和嬷嬷二人的话,我一定早早的便随嬷嬷而去,去向嬷嬷请罪,去向爹娘祖父请罪。
娘娘,涵之可以回到娘娘身边,照顾服侍娘娘吗?一脸期待加恳求的望着臻妃,再加之眼眸里的那一层波光盈盈,使得她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动人,惹人怜惜了。
臻妃淡淡的一笑,慈爱的抚了抚她那冰凉的脸颊,宽慰道:你的心情本宫理解。
本宫也是希望你能呆于本宫身边,也是希望可以时刻看到你。
以本宫心里,你与夙宁一样,都是本宫的女儿。
放心吧,本宫会找个合适的机会与皇后娘娘说,然后让你回到本宫的身边。
这几日皇后娘娘真的没有为难于你?可有发现你的身份?一脸担心的看着韩夏芝问道。
韩夏芝摇头,略显有些委屈的抿着唇:没有!皇后娘娘对涵芝还算不错。
也是没有让我做些下人的活儿,就只是让我跟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说说话,然后和意嬷嬷一道服侍着她用膳。
嗯,她的手虽然是不用夹板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太灵活,所以这几日都是涵之服侍着她用膳的。
臻妃轻舒一口气:只要你没事,那便什么都好。
如此,本宫也算是对得起夏老太爷了。
韩夏芝端起茶杯,又抿一上口。
皇后与太子最近可有说什么?臻妃细细的想了一会后,一脸沉重的看着韩夏芝问道。
韩夏芝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臻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臻妃欣然一笑,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韩夏芝道:涵芝,其实不瞒你说。
鸾儿将你留在皇后身边,除了因为皇后开口的无奈之举,倒是还有另外一种意思。
韩夏芝瞪大双眸:什么……意思?臻妃轻叹一口气:你也知道,皇后与本宫各自为了太子与樾儿,表面和睦,其实斗的厉害。
韩夏芝点头,以示她明白。
皇后与太子对樾儿做了怎么样的事情,相信不用本宫多说,这段日子来你也应该看到了不少。
所以,鸾儿倒是真着皇后提了这个要求,将你留在皇后身边,希望你可以多留个心眼,多在意着皇后与太子之间的一举一动。
你……明白吗?臻妃略显的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韩夏芝说道。
韩夏芝又是点头:嗯,涵之明白。
哎。
臻妃又是一声轻叹,一脸心疼的看着韩夏芝,其实这件事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你祖父对你的要求很低,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不要与皇宫有任何的牵扯。
可是到头来,却是不想还是把你给牵扯进来了。
本宫就是死了到时候见着老太爷,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是个好孩子,本宫也看得出来,你对樾儿的那份心。
其实本宫也是有向鸾儿旁敲侧南击的提起过。
鸾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考虑到现在这个情况,你说,也确实不是个时候。
放心吧,等时机成熟了,本宫替你做主了,鸾儿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会明白的。
只是现在这段日子,怕是要先委屈了你一些日子了。
你可明白本宫的一番苦心?臻妃一脸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的表情看着韩夏芝。
韩夏芝微微的有些动摇了,只在她是夏涵之,那么臻妃就绝对会一心一意的替她着想的。
是不是只要她完成了臻妃交待的事情,那么她与南宫樾便是有希望了?可是,皇后呢?皇后那边真的这么好对付吗?如果让皇后知道,她再一次有二心的话,那就绝对不只上杖责五十这么简单了,指不定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可是,她的心却又莫名的偏向了南宫樾。
南宫樾那俊逸的容颜更是在此刻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臻妃娘娘,涵之该怎么做?韩夏芝略有些茫然的看着臻妃问道。
计嬷嬷拿着一个小暧炉走来,将暧炉双手递于韩夏芝,笑意盈盈道:韩姑娘,暧炉暧暧手,也暧暧身。
韩夏芝接过暧炉,对站计嬷嬷笑道:多谢嬷嬷。
计嬷嬷抿唇一笑后,站于一旁。
臻妃慈柔的双眸满满心疼的看着韩夏芝:孩子,千万别刻意去接近太子。
其实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了,你还是别管了。
本宫会想办法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皇后提起,到时候你就可以呆在本宫身边。
只是,本宫真是无法保证,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
毕竟,皇后娘娘才把你从鸾儿身边要过去没几日。
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些日子了。
本宫会想办法的。
韩夏芝双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对着臻妃露出一抹嫣然的微笑:臻妃娘娘放心,涵之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将手中的暧炉放于一边,从软榻早起身,娘娘,涵之也该回祈宁宫了。
出来久了,若是皇后不悦了,又该来找娘娘的不是了。
涵之告辞。
说着对着臻妃侧了侧身后,转身离开。
看着韩夏芝那渐远的背影,臻妃唇角微扬:计嬷嬷,一切妥当吗?计嬷嬷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切都办妥了。
如此,那就等着皇后收礼物吧。
167 舒紫鸢再使计167祈宁宫太医正在为皇后诊治,皇后端坐于自己的凤椅上。
下朝的南宫佑亦是来了祈宁宫陪着皇后。
太医,母后的伤势如何?南宫佑一脸肃穆的问着太医。
太医点了点头,唇角微微的噙着一抹浅笑,对着皇后及南宫佑一脸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请放心,皇后娘娘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
不过若想比之前那般的行动自如,那是还得需要一段日子的。
臣这就为皇后娘娘开药方煎药去。
说完,对着皇后与南宫佑等人鞠了鞠身。
小林子,送成太医。
皇后吩咐着林公公道。
林公公鞠身:是。
对着成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成太医,这边请。
臣告退。
成太医对着皇后等人一作揖后转身离开。
舒赫可有异样?皇后一边轻轻的转动着自己的手腕,一边问着南宫佑。
能够自由行动,真好。
终于再不用两只手都吊挂于脖子上了。
只是,这一份羞辱,她自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卿九九,本宫给你一条活路,你不走。
偏要选择一条死路,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宫连本带利的一并要回。
南宫佑摇头,唇角处噙着一抹意犹味尽的深笑,倒是没想到舒紫鸢竟是还有些本事,竟是能让舒赫重新支持于我们。
皇后手里捂着暧炉,抬眸看一眼南宫佑,沉声道: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不管怎么说,就算他现在重新支持于你,不过心里的那条缝隙只怕是已经产生了。
所以,该防的时候还是得防。
靳破天,只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南宫佑不以为意的一抿唇:对他,儿臣本就没抱多大的翼希。
他是南宫樾的人,又岂会这般容易就转变态度与心意?如此不是正好中了我们的下怀?说话间,抬眸扫望了一圈,似是在寻着什么。
佑儿,在找谁?皇后看着双眸四下扫视的南宫佑问道。
她呢?南宫佑轻声问着皇后。
皇后浅笑,一脸故作不解:她?谁?南宫佑看着皇后道:韩夏芝。
佑儿何故无端问起她?皇后略有些不悦的看着南宫佑。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皇后的话刚才,便是见着韩夏芝从宫门处迈坎而入朝着这边走来,在离皇后与南宫佑三步之遥处站立,对着二人十分恭敬的鞠身行礼。
皇后斜一眼韩夏芝,对着南宫佑说道:想知道什么自己问吧。
南宫佑深邃的双眸直视着韩夏芝,沉声道:臻妃怎么说?韩夏芝直起身子,脑子快速的转动着,似是在想到底是该如实回答于南宫佑的问话还是要略作保留。
只是在接触到南宫佑那射过来的凌厉的眼神时,韩夏芝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赶紧对着南宫佑一个鞠身,回道:回太子殿下,臻妃说是安逸王妃特地安排于奴婢到皇后娘娘身边,为的就是好替她打探娘娘与太子殿下的一切大事。
臻妃还说了,她一定会选个合适的机会从皇后娘娘这里带走奴婢,然后跟在她的身边。
皇后冷冷的抿唇,似是在嘲笑着臻妃:如此,那本宫就等着她的这个合适的时机。
南宫佑却是没有说话,而是低垂着头,似是在思虚着什么。
一脸的深沉,双眸更是一片沉寂。
见着南宫佑没有说声,韩夏芝亦是没再出声,而是恭恭敬敬的站于一旁,等着皇后和南宫佑的示下。
好半晌的,南宫佑从椅子上站起,对着皇后轻声道:儿臣回东宫了。
嗯。
皇后一声轻应。
南宫佑深视一眼韩夏芝,转身离开。
韩夏芝看着南宫佑那渐远的身影,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表情,双眸直直的望着南宫的背影好半一会才移开。
本宫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只要你安份守己,完成本宫交待的事宜,本宫还能给你一个好交待,若是不然,你该知道后果!皇后阴阴冷冷的声音传入韩夏芝的耳朵里。
韩夏芝赶紧对着皇后一个鞠身: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有半点非份之想!皇后凌厉的剐她一眼:最好是不敢!下去!是!韩夏芝一鞠身,转身离开。
腊月初八东宫舒紫鸢寝宫舒紫鸢服侍南宫佑穿好朝服后,南宫佑早朝去了。
舒紫鸢由是由夏兰服侍着穿着衣服。
想着这些日子来,南宫佑基本上每日都是宿于自己的寝宫,至于百里飘絮的寝宫,基本上是没怎么去过,舒紫鸢便是乐的隐隐的扬起了唇角。
手不自禁的也是抚向了自己的小腹处。
想着,不不知肚子里是否已经有了孩子。
尽管和百里飘絮达成了共识,不再内斗起讧,但是谁给肯定她百里飘絮就绝对没有私心了呢?那是因为她的肚子再也不能争气了,所以才会把和她握手言好的。
但是她不一样,她的肚子可是随时都能怀上太子殿下的子嗣的。
到时候,她的孩子便会是太子的长子。
娘娘,保不齐您现在肚子里可是已经有太子殿下的孩子了呢。
夏兰一边为她扣着盘扣,一边乐呵呵的对着舒紫鸢说道。
舒紫鸢浅浅的嗔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夏兰脸上再次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奴婢可没胡说,这些日子来,太子殿下可是每晚都宿于娘娘宫里呢。
太子妃那边可是去都没去呢!依奴婢看啊,过再过半个月的,奴婢便是去宣了太医来为娘娘请请脉,这要是真的有了,那可是大喜事呢!笑的几乎是嘴巴都快扬到眼角处了,蹲下身子为着舒紫鸢理了理裙摆,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对娘娘宠爱有佳,皇后娘娘更是对娘娘您另眼相看呢。
奴婢可是觉着皇后娘娘最近对太子妃也没摆什么好脸色看的。
舒紫鸢垂眸浅浅的嗔了夏兰一眼:夏兰,本宫告诉你,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得了。
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听到没!本宫和太子妃做什么事情,那都是为太子殿下好的。
夏兰起身,对着舒紫鸢重重的一点头:奴婢知道!娘娘放心好了。
其实舒紫鸢心里何偿不乐着呢!自从百里飘絮在尚书府没将太子殿下交待的事情办成后,皇后和太子对她的态度虽说表面上依旧如夕,不过实地里,谁都看得出来了。
南宫佑更是这段日子连她百里飘絮的寝宫都不曾踏进过半步。
娘娘,奴婢听说皇后娘娘身边新来了一个宫女。
夏兰略显有些惊愕的看着舒紫鸢,轻声道。
一边将托盘里的早膳摆于桌子上,然后将筷子往舒紫鸢手里递去,站于她的身侧。
舒紫鸢拿筷子夹一只水晶饺于嘴里,十分优雅的轻嚼着,吞下。
这才对着身后的夏兰不以为意的说道:皇后身边多来一个宫女有什么奇怪的?至于让你这么惊奇?夏兰微微的弯下身子,凑近于舒紫鸢的耳边,轻声道:可是,娘娘,奴婢听说这个宫女是安逸王妃带进宫的的。
舒紫鸢的手停下了,那咀嚼着的嘴巴亦是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微微的拂过一抹浅浅的愤怒,抬眸看着夏兰道:你说,那名宫女是舒清鸾的人?夏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说道:是不是安逸王妃的人,奴婢倒是不清楚。
不过奴婢打听到,这宫女名叫韩夏芝,是前些个日子,安逸王妃进宫给臻妃娘娘请安时带进宫的。
奴婢觉的,既然是安逸王妃带进宫的,那就应该是安逸王妃的人吧!而且,奴婢还打听到,这韩夏芝昨儿还去了春华宫给臻妃娘娘请安了。
您说,如果不是安逸王妃的人,那哪能去给臻妃娘娘请安?舒紫鸢的眉头拧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情,拿过放于一旁的白色锦帕擦拭着自己的唇角,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着夏兰:舒清鸾的人,母后为何会留在身边?只怕是臻妃娘娘和安逸王妃一起给使的计吧。
夏兰一脸猜测般的对着舒紫鸢说道,奴婢还打听到,说那韩夏芝刚入皇后娘娘的祈宁宫时,皇后娘娘便是让人给杖责了五十大板。
如果她不是安逸王妃的人,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她一进祈宁宫便是让人杖责于她?依奴婢看来,只怕那韩夏芝昨儿去春华宫,名为给臻妃请安,实则去给臻妃通风报信还有诉苦的。
娘娘,奴婢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舒紫鸢直视着她,沉声道:说!夏兰走至门边,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在确定屋外确实没人后,将门关上,折回舒紫鸢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真的就这么甘心被太子妃压在下面吗?原本这太子妃之位便是娘娘您的,您相相最宠爱的女儿,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而且还是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长大的。
若非当初安逸王妃的设计,您早早的便是坐上了这太子妃之位了,何时轮得到她宁国公府的大小姐呢?娘娘不觉的应该拿回属于自己的吗?啪!夏兰的话刚说完,只见舒紫鸢不轻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阴沉着一张脸凌视着夏兰,你是让本宫再次与太子妃为敌,让太子的东宫起内讧?好让舒清鸾嘲笑于本宫?好让南宫樾对付于太子?!扑通!夏兰在她面前跪下,一脸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舒紫鸢凌厉的双眸狠狠的剐视着跪在地上的夏兰,眼眸微微的闪烁着一抹阴沉的光芒,然后唇铁处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对着夏兰沉声道:起来吧!谢娘娘!夏兰对着舒紫鸢重重的一磕头,起身,颤颤巍巍的垂手站于舒紫鸢的身后,不敢再出声。
然后却是听到舒紫鸢不轻不慢的声音响起:继续往下说。
啊?夏兰微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一脸茫然的望着她。
舒紫鸢盯她一眼,本宫让你继续往下说!是,是!夏兰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对着舒紫鸢鞠了鞠身,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觉的,娘娘可以这么做……凑近舒紫鸢的耳边用着很轻的声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往后退两步,垂手低头,对着舒紫鸢继续说道,奴婢觉的,这样既不影响于娘娘对太子殿下的忠心,也帮到了皇后娘娘,更是对安逸王妃的一个警示。
娘娘,您说呢?舒紫鸢的唇角处扬起了一抹淡淡的浅笑,如杏般的双眸微微的眯起,透着一抹精睿的寒芒,抬眸扫一眼一脸小心翼翼的夏兰,轻声道:怎么还楞着?还不赶紧去办了?夏兰先是微微的一怔,随即对着舒紫鸢一个鞠身:是,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说完,转身快速的朝着门口走去,拉开门,迈步离开。
舒紫鸢弯起一抹得逞后的算计浅笑,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筷,继续优雅的用起早膳。
百里飘絮,本宫是答应过你,暂时不与你斗。
但是没说本宫不记恨你设计陷害于本宫!既然你没这个本事坐稳了太子妃的位置,那么本宫替你坐稳了。
你可别怪本宫言而无信,在这个深害后院,又有几个人是言而有信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安逸王府南宫樾与舒清鸾正一起用着早膳。
今儿腊八,早膳是初雨按着写意的要求给舒清鸾特地做的腊八粥。
可是加了几味安胎药在粥里的。
南宫樾与舒清鸾商量过后,打算过了腊八,明儿去尚书府接卿九九来王府。
然后用过早膳后二人打算进宫给臻妃请安。
王爷,寒叙和寒柏回来了。
知情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鞠了鞠身,微笑中带着恭敬的说道。
南宫樾放下筷子,从椅子上站起,正欲抬步朝外走去,便是见着寒叙和寒柏已经迈步朝着这边走来。
寒叙/寒柏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二人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一鞠身作揖行礼,王爷,卑职已经将当年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寒叙对着南宫樾一脸恭敬的说道,韩夏芝并非夏小姐,而是皇后的人。
是卑职失职,请王爷责罚!寒柏对着南宫樾双手一作揖,然后单膝在南宫樾面前跪下,请求着南宫樾的责罚。
初雨。
舒清鸾放下手中的勺子,轻声唤着初雨。
奴婢在,小姐请吩咐。
初雨一脸恭敬的对着舒清鸾应道。
去给寒总管和寒侍卫准备腊八粥。
是!初雨鞠身后离开。
卑职谢王妃。
寒叙和寒柏异口同声的对着舒清鸾说道。
寒柏,起来!南宫樾伸手扶起单膝跪地的寒柏,这事不怪你!所有的人都被她骗过去了。
你的办事能力,本王向来有信心的,谁又能想到文嬷嬷竟是会背叛出卖夏府而转靠于皇后。
寒叙与寒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樾:王爷,您知道了?两人均是不可置信的同时还有些微微的错愕。
韩夏芝的身份,他们兄弟俩足足用了一个多月才查出来,她不是夏家的小姐,而是皇后的人。
王爷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知情,去唤念恩过来。
舒清鸾笑盈盈的对着知情说道。
是,王妃!知情转身离开。
没一会,念恩便是与知情一道而来。
寒叙与寒柏见着念恩时,微有些不明所以。
双眸疑惑的望着念恩,然后又转眸看向南宫樾与舒清鸾,等着南宫樾接下来要说的话。
念恩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念恩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鞠身行礼。
舒清鸾从凳子上站起,扶起念恩,一脸和煦的说道:念恩,我和王爷说过多少遍了,无须行礼的。
你是我们的妹妹,不是外人。
念恩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南宫樾指了指寒叙二人,对着念恩说道:寒叙,王府的总管。
寒柏,本王的侍卫。
寒总管,寒侍卫。
念恩对着二人颔首浅笑。
南宫樾又是一指念恩,对着寒叙与寒柏说道:念恩,夏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寒叙与寒柏异口同声,一脸不解的看着念恩。
王爷,夏小姐已经被文嬷嬷给扔进茅坑溺毙了。
寒叙走至南宫樾身边,一脸怀疑的看着念恩,对着南宫樾轻声说道。
寒柏亦是用着一抹探究般的眼神直视着念恩,就好似念恩是第二个韩夏芝一般。
对此,念恩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抿唇浅浅的一笑,并没有出声。
南宫樾拍了拍寒叙的肩膀,不急不慢的说道:她溺毙的是她自己的亲孙女。
念恩一出生便是被皇祖母带进宫了。
那……寒叙和寒柏总是觉的有还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却又一时之间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
突然之间,寒柏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一眼念恩,然后转眸望向南宫樾,一脸郑重的说道:大小姐?王爷的意思可是还有一位二小姐?南宫樾很是满意的抿唇一笑,果然是跟在他身边的人,这么快便是想到了。
点头,对着寒叙与寒柏说道:靳大人府上的九九便是二小姐。
寒叙与寒柏再一次同时的瞪大了双眸。
初雨进屋,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鞠了鞠身,小姐,腊八粥奴婢准备好了。
舒清鸾一脸微笑的对着寒叙与寒柏道:今儿腊八,看你们俩这一身的风尘,定也是还没用早膳。
先去用了早膳吧,反正这事也都已经清楚了。
寒柏一会陪我与王爷进宫,寒叙留府,知情她们会将这段日子你们俩没在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于你。
卑职知道!谢王爷与王妃,卑职告退。
二人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一作揖后转身离开屋子。
……春华宫儿臣见过母妃,给母妃请安。
南宫樾与舒清鸾对着臻妃行礼请安。
寒柏见过娘娘。
寒柏对着臻妃作揖行礼。
臻妃一个急步的走至舒清鸾面前,伸手扶起鞠身行礼的舒清鸾,浅笑盈盈的说道:快起来,都说了,你有孕在身不必在意这些无谓的礼节的。
边说边朝着舒清鸾的小腹扫量一眼,又是一脸关心的问道,可是开始有反应了没?注意力一直在舒清鸾身上的臻妃,倒是直接将南宫樾与寒柏两人给忽视了。
舒清鸾略显有些羞涩的摇了摇头,对着臻妃说道:偶尔,不是很厉害。
臻妃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的样子,轻轻的很是慈爱拍了拍她的手背:十月怀胎是最辛苦的事情。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以后可有得你受呢。
樾儿。
轻声的唤着南宫樾的名字。
南宫樾迈步走近臻妃身边,一脸心领神会的对着臻妃说道:母妃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的。
臻妃轻笑出声,浅浅的嗔了他一眼:如果做的不好,母妃可是不饶你的。
南宫樾点头,脉视舒清鸾一眼,对着臻妃一脸认真的保证道:当然,任凭母妃处置。
一股暧暧的感觉流淌着她的全身,舒清鸾扬起一抹幸福而又甜蜜的浅笑。
有人疼爱的感觉,便是如此。
让她无比的享受其中。
对着臻妃轻声的说道:没这么严重的,母妃。
似是在心疼着南宫樾,当然又是在替他求着情的。
臻妃扬起一抹很是欣慰的浅笑。
寒柏回来了。
似乎这时才发现寒柏的存在,略有些歉意的说道,太记挂着鸾儿,倒是把你给忽视了。
寒柏对着臻妃作揖微一鞠躬:娘娘严重了。
计嬷嬷不知何时离开了。
今儿外面阳光挺好,不如陪母妃去园中走走。
臻妃拉着舒清鸾的手笑意盈盈的说道。
舒清鸾应道:好。
陪着臻妃一起朝着花园走去。
儿臣见过母妃。
花园内,舒清鸾正与臻妃走在那铺着薄薄积雪的石子路上,便是见着南宫夙宁急急的从前面迈步而来,对着臻妃鞠了鞠身,视线却是停在了臻妃身后的寒柏身上。
卑职见过安宁公主!寒柏对着南宫夙宁作揖行礼。
------题外话------今天身体不是很舒服,就这么多吧。
168 南宫夙宁的婚事168南宫夙宁眼眸中划过一抹略显复杂的神情,不过却也只是仅那么眨眼的功夫便是恢复了正常。
对着朝她作揖行礼的寒柏悠然而又高雅的一笑,寒柏回来了。
不过好像晚了一步了,事情的始末我们都已经清楚了。
寒柏微微的一鞠身,对着南宫夙宁略显自责的说道:都是卑职的错。
南宫夙宁嫣然一笑,双眸直视着寒柏:当然不是你的错。
母妃,外面有些凉,还是回屋吧。
舒清鸾挽着臻妃的手腕,对着臻妃轻声的说道,然后又对着南宫樾使了个眼神。
卑职……寒柏见着南宫樾与舒清鸾有意离开,似乎别有用心的想将空间让于他与南宫夙宁,是以赶紧一个退步,朝着南宫樾鞠身,欲离开。
尽管他知道舒清鸾的意思,是想给他与南宫夙宁机会。
尽管他很明白自己对南宫夙宁的那一份心,也知道南宫夙宁对他的那一片情。
但是他却不得不顾及两人的身份与地位。
虽然王妃也曾旁敲侧击的与他提及过他与公主的事。
而且指明了她与王爷以及臻妃都不是那种有门第之见的人。
但是,他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他是王爷的侍卫,侍卫就是侍卫,公主就是公主,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
不是他可以采摘的月亮。
所以他很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是以,他将对南宫夙宁的那一份情深深的埋于心底。
只是却不想还是被王爷等人给发现了。
南宫樾在寒柏鞠身欲转身离开之际按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本王明白你的心思,不过寒柏,你可是想清楚了?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对着南宫樾双手一作揖,毫不犹豫的说道:卑职谢王爷好意,寒柏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卑职在外马车上候着王爷与王妃,卑职告退。
说完,垂着头,没再敢多看南宫夙宁一眼,便是越过她朝着宫门处走去。
看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南宫夙宁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淡淡的优伤,但是却始终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对着舒清鸾嫣然一笑,嫂嫂,天冷,你这又怀着身子,还是进屋吧。
边说边很是亲密的挽起舒清鸾的手臂朝着屋内走去。
舒清鸾双眸怔怔的看一眼离开的寒柏,又满是心疼的看一眼硬是将自己的伤心压下心头的南宫夙宁,终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臻妃亦是有些无奈的摇头。
罢,寒柏心中的那一道门估计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打开了。
其他人又如何能帮到他呢?南宫夙宁找了个借口便是独自一人出了春华宫。
宫门外,安逸王府的马车停着。
寒柏一脸沉寂的坐于马车前,等着南宫樾与舒清鸾。
不过等的却不是南宫樾与舒清鸾,而是南宫夙宁。
见着南宫夙宁娇小的身子踩着那薄薄的积雪,朝着他这边走来,寒柏微微的怔了一下,心中升起一抹十分复杂的情绪,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那是一份怎么样的情绪。
她的身上没有披一件披风,在这寒风瑟瑟的寒冬里,看起来是这般的瘦小。
冷风吹过,她的鼻尖冻的红红的。
尽管如此,她的脸上却是依旧扬着一抹浅浅十分得体的微笑,如杏般的双眸正看向他的这边。
寒柏有那么片刻竟是怔在了马车上,竟是不知自己该做如何反应。
他完全没想到南宫夙宁竟是会出宫来找他。
寒柏。
直至南宫夙宁在他面前站立,她那清脆如铃铛般的声音响起,寒柏这才回过神来。
一个快速的跃下马车,对着南宫夙宁一个鞠身作揖:寒柏见过公主!公主这是……?南宫夙宁抿唇一笑,笑的一脸灿烂,明丽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然后从衣袖里拿出那个他亲手雕刻的石睡莲,摆于手掌上,浅笑却没有说话。
看着那摆在她掌心上的石睡莲,寒柏的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抬眸一脸茫然的看着南宫夙宁,恭敬中带着微微紧张的解释道:公主,卑职送这个石睡莲给公主,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因为公主喜欢,所以才会将它送于公主。
如果因此让公主有所误会的话,寒柏在此向公主道谦,希望公主不要有多想。
公主是金枝玉叶,寒柏不过下人一名……寒柏!寒柏的话还没说完,南宫夙宁便是打断了他的话,一脸肃穆的看着他,露出一抹隐隐的苦笑,沉声道,寒柏,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很清楚。
我想,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同样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我真的想要与你在一起,身份与地位并不能阻碍到我!哥和嫂嫂今天的用意,你我同样一清二楚!你寒柏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我同样还是一清二楚!我从来没有去探究过它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在我看来,它只是你的一份心意而已。
寒柏是从来不会因为一件事情而退缩的。
你之所以不愿意与我表露你的心意,无非就是不想连累到我哥。
你和我都很清楚,如果我们两个真的……,那么皇后和太子定是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所以,我们都选择了这个结局,这才是最好的,是不是?南宫夙宁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明丽的双眸如闪闪的星石一般的凝望着寒柏,只是这笑容背后的伤却是那般的刺痛着寒柏的心。
是!正如她所言,他明白她的心。
她同样清楚他的情。
但是,这个世上,并不是你情我愿,两厢情愿就可以有情人成眷属的。
特别是他与她这样,还是主仆关系。
若是皇后与太子知道,正如她所说,定是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特别还是这个特殊的阶段,尽管皇上并没有正的大行,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眼下确实是太子南宫佑掌握着一切。
尽管王爷同样掌握着一定的局势,但是他却绝不能做出因为他而有损王爷一点布局的事情。
没有说话,对着南宫夙宁点了点头。
南宫夙宁将掌心里的那石睡莲往衣袖里放进,对着寒柏抿唇一笑:所以,我们俩都很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你永远都是哥最忠心的侍卫,而我永远都是一心只为我哥着想的妹妹,安宁公主。
寒柏含笑着对南宫夙宁一作揖:寒柏永远都是王爷的侍卫寒柏,同样也是公主的侍卫寒柏,不管是王爷还是公主,寒柏永远都不会有二心。
南宁夙宁笑了笑,这笑容中的含义十分的复杂,楞是将心中的那一份感情深深的压下。
对着寒柏笑靥如花般的说道:当然,我们从来不曾怀疑过你们的心。
在我们心里,你们都是我们的亲人,不是下人!寒柏谢公主厚爱!双眸直视着南宫夙宁,关切的说道,公主还是回去吧,太冷!南宫夙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如杏般的双眸沉沉的看一眼寒柏,没再说什么,一个转身朝着春华宫的方向走去。
寒柏目送着南宫夙宁离开,那如珠般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隐隐的忧伤,是那般的无奈与无助。
南宫夙宁刚离开没一会,便是见着南宫樾与舒清鸾朝着这边走来。
在看到寒柏的那一瞬间,南宫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然后扶着舒清鸾上马车后自己跃上马车,似乎是在生成寒柏的气。
寒柏什么话也没说,驾着马车离开。
南宫夙宁回到春华宫的时候,臻妃正襟危坐的坐于椅子上等着她。
见着南宫夙宁,对着她招了招手,笑的一脸慈柔,夙宁,过来,母妃有话想和你说。
南宫夙宁盈然一笑,朝着臻妃迈步走去,在她对面站立,笑的一脸和煦如三月的春风一般,母妃说与我说什么?夙宁听着。
臻妃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对着南宫夙宁道:坐。
南宫夙宁在臻妃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依旧笑如春风般的望着臻妃:母妃,您说,儿臣听着。
臻妃慈爱的双眸满是心疼的望着南宫夙宁,双手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于自己的掌心内,深深的吸一口气,又轻轻的叹了一声。
好半晌的才轻声说道:告诉母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南宫夙宁双眸如平静的湖水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一脸淡然的望站臻妃:母妃,儿臣什么也没想,只是尽自己该做的而已。
唉!臻妃又是一声轻叹,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又何偿不明白女儿心中所想。
这些年来,真是难为了她了。
夙宁,你想做的事情,母妃不阻拦你。
可是,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母妃知道,其实你的心并不是这么想的。
这么些年来,是不是母妃给了你太大的压力?是母妃的错,我不该把自己的任务如加在你的身上。
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母妃欣慰的同时,又心疼。
你懂吗?臻妃双眸心疼满满的望着南宫夙宁,有自责,又有内疚,还有歉意。
南宫夙宁抿唇一笑:母妃无须自责,所有的事情都是夙宁自愿的,并非是母妃强加在我身上的。
母妃为夙宁做的已经够多,你与哥哥嫂嫂对夙宁的心意,夙宁又何偿不明白?只是,母妃,夙宁的出生便是注定了由不得自己选择。
就好似母妃当年,同样由不得自己选择一样。
母妃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夙宁身为母妃的女儿,同样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臻妃的眼眸里隐隐的泛起一层淡淡的氤氲,就那么心疼的望着南宫夙宁,握着她的双手微微的有些发颤,更是有些发凉。
轻轻的拍了拍南宫夙宁的手背,又是欣慰又是感动还带着疼宠的说道:是母妃对不起你!南宫夙摇浅笑摇头:没有!母妃这么疼爱夙宁,夙宁是母妃的女儿,自是得与母妃一道承担起该有的责任!皇后娘娘驾到——!门外传来林公公尖着嗓子的叫声。
随即便是见着着凤袍在身的皇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迈过门坎朝着臻妃与南宫夙宁走来。
双手已经没再夹着夹板吊于脖子上,而是很自然的垂放在两侧,随着她的走路,很自然的前后摆动着。
脸上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双眸微微的弯起,含着一抹略有些挑衅般的眼神。
在看到臻妃握着南宫夙宁的双手时,抿唇露出一抹讪笑,一脸高高在上的说道:哟,看臻妃与安宁公主母女俩这亲密的,倒是羡慕着本宫了。
看来还真是女儿好呢,能这般亲密的说说贴己话,倒不似儿子那般的见外呢。
本宫与太子之间就从来不曾有这般亲密的说过贴己话。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夙宁见过皇后娘娘。
臻妃与南宫夙宁从椅子上起身,朝着皇后鞠身行礼,做着表面上的恭敬。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计嬷嬷对着皇后行礼。
嗯!皇后不冷不热的应道,别有用意的双眸扫视着臻妃与南宫夙宁。
奴才见过臻妃娘娘,见过安宁公主。
林公公对着臻妃与南宫夙宁行礼。
臻妃起身,朝着皇后迈近两步,在离皇后三步之距立站,笑的一脸高贵优雅的直视着皇后,不冷不热的回道:太子殿下没有与皇后娘娘说过贴己话,那皇后娘娘不还有太子妃与舒侧妃两位十分满意的儿媳会陪着皇后娘娘说贴己话的。
皇后娘娘的福气可不是臣妾能比得上的。
臣妾可是听说了,舒侧妃这几日可是寸步不离的服侍着皇后娘娘的,这舒侧妃未进宫之前本就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如今又是皇后娘娘的儿媳,那可是比女儿还要亲的呢!臣妾羡慕还来不及呢!皇后亦是笑容满面的看着臻妃说道:既然臻妃羡慕,大可以为安逸王妃也纳一门侧妃。
如此,自也不用羡慕于本宫了。
若是臻妃没有合适的人选,本宫倒是可以帮你安排几个。
皇后娘娘的好意,臣妾替樾儿与鸾儿谢过了。
只是,臣妾可做不得这个主,只怕皇后娘娘也未必做得了这个主。
樾儿与鸾儿是皇上下旨赐婚的,如今这大婚可是才过了短短四个月而已,那能如此忤逆皇上的圣意纳侧妃呢?臣妾也违不得这个旨,皇后娘娘,你说呢?臻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说道。
皇后的脸色瞬间的一僵,然后快速的将那一抹僵硬敛去,对着臻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看来,你倒是了解皇上的圣意呢!臻妃同样回她一抹皮笑肉不笑:不敢!皇上的圣意臣妾岂敢大胆猜测!臣妾只是尽自己的份,做自己的事,不敢有所自作主张而已。
这不就是身为皇上后宫该做的吗?也是皇后娘娘对臣妾的谆谆教诲不是?臻妃果然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怪不得能哄得皇上如此的对你上心,更是将留给本宫的手谕也放于你手中,本宫倒是好奇,到底皇上还有什么留于你手上是本宫不知道的?臻妃冷笑,毫不愄惧的直视着皇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皇后娘娘,既然是皇上留的,那又岂是皇后娘娘可以好奇的呢?自然是皇上说什么时候能让皇后娘娘知道,臣妾这才能尊旨拿出来让皇后娘娘知道不是吗?若不然,臣妾岂非犯了欺君之罪?臣妾犯罪事小,连累皇后娘娘那可是事大的。
虽说皇上现在未在宫里,也不知道圣驾何时回宫,不过既然是圣意,那臣妾自是不得有违的。
还请皇后娘娘恕臣妾未能满足了皇后娘娘的好奇之心了。
边说边有模有样的对着皇后鞠了鞠身,以示对皇后的恭敬,其实,这摆明了就是一种隐暗的挑衅。
呵!皇后冷笑,一脸不以为意的瞟一眼臻妃,然后将视线转向了站于臻妃身后的南宫夙宁身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朝着南宫夙宁迈近两步,站立继续笑看着南宫夙宁,却是对着身后的臻妃说道:安宁公主今年也是双八的姑娘了,也是到了适嫁的年纪了。
本宫身为后宫之首,理由为各宫儿女的婚事担心忧愁。
是以,本宫与太子商量后,为安宁公主安排了一门婚事。
相信臻妃妹妹与安宁公主一定会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的,本宫可是十分在意安宁公主的终生幸福!169 韩夏芝被人设计169皇后说完之后就那么笑的一脸母仪天下的看着臻妃,然后视线又从臻妃的脸上转移到了南宫夙宁的脸上。
那笑容如此的母仪天下,却又是那般的令人憎恶。
南宫夙宁并没有因为皇后的这话而有所改变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般笑如春风又带着一脸表面上的恭敬对着皇后鞠了一躬,用着十分平静的语气对着皇后说道:有劳皇后娘娘操心夙宁的大事,夙宁实是感激不尽。
夙宁在此谢过皇后娘娘恩德。
边说对着皇后又是一个行礼。
臻妃亦是对着皇后鞠了鞠身道:臣妾谢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
皇后笑看着臻妃与南宫夙宁,唇角微微的往上扬了扬,母仪天下的浅笑中带着一抹虚情假意,然后讪讪的开口道:本宫身为后宫之首,掌管凤印,理应为皇上处理好后宫这事。
怎么,安宁公主不问本宫替你安排了哪门婚事?南宫夙宁抿唇一笑,一脸不以为意的看着皇后,淡然道:能让皇后娘娘看中的自然不会是小门小户。
夙宁相信皇后娘娘定是会给我安排一门让皇后娘娘十分满意的亲事。
如此,夙宁又何须多问?南宫夙宁的话倒是让皇后微微的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竟然对于婚事,她竟是一点也不好奇。
不过,皇后却好似偏要让南宫夙宁与臻妃知道她替南宫夙宁安排了怎么样的一门婚事似的,对着二人抿唇一笑,一脸优雅的说道:当然!安宁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本宫就算为了驳皇上的开心,也必须替安宁公主指一门好婚事。
宁国公府的长公子,本届的金科状元,应该够资格与安宁公主婚配了,臻妃,你说呢?百里云睿?!果然,你真是心怀不轨!对着皇后优然一笑:皇后娘娘果然用心良苦,如此臣妾与夙宁就谢过皇后娘娘好意了。
边说边两人一起对着皇后一鞠身行礼。
东宫百里飘絮正独自一人用着晚膳,南宫佑已经有好些天不曾来过她的寝宫了,每晚都宿于舒紫鸢的寝宫。
这段日子来,舒紫鸢表面上对她恭敬有佳,十分客气。
其实她又何偿不知舒紫鸢心里的那份心思。
说是不与她内讧,和睦相亲,其实什么时候都在打着主意算计着她。
这便是后宫。
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真情的地方,是一个你若不害人,那便等着被人害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如今南宫佑的女人不过才她与舒紫鸢两个,便已经是暗无天日的你争我斗,以后的日子注定了就是这么走下去了。
舒紫鸢,既然你与本宫玩两面三刀,那就别怪本宫让你自食其果!本宫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是你反悔在先的,那就怪不得本宫了!太子妃这个位置,本宫是坐定了,以后的凤印,本宫也是在执掌定了的。
你不过区区一个相府的庶女,还没有这个资格掌管凤印!既然你非得要与本宫作对,那么本宫一定让你后悔不已。
如锦从门外进来,朝着百里飘絮走来。
奴婢见过太子妃。
对着百里飘絮很是恭敬的一鞠身。
百里飘絮放下手中的玉筷,抬眸看向站在她对面的如锦,沉声问道:怎么了?如锦迈步朝着百里飘絮走近两步,在她身边站立,然后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太子并没有在舒侧妃那边,人已经安排好了。
还有,奴婢打听到,皇后娘娘好像欲将安宁公主指婚给大少爷,是否要奴婢去宁国公府跟夫人通传一声?百里飘絮摇头:这事无须我们去通传。
皇后自会派人去通传了母亲。
你确定全都安排好了?如锦点头,一脸肯定的说道:嗯!奴婢都安排妥当了。
舒侧妃好像也让她身边的夏兰去办这事。
看来,她并不是成心想与太子妃交好,不过只是应付着而已。
心里却是不断的想着要将太子妃拉下水。
一提到舒紫鸢,如锦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憎恨,再加脸上那一条长长的疤,更是让她看起来狰狞的几近于扭曲了。
百里飘絮冷冷的抿唇一笑,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讥笑:本宫当然知道她不过是应付本宫而已,她又岂会如此安份守己呢!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宫没有给过她机会了!这就叫做自食其果!她真以为让舒赫重新上朝,就可以博得皇后与太子的欢心了?真以为本宫将卿九九的事办砸了,就可以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吗?哼!未免想的太天真了!百里飘絮一脸不屑的冷哼。
如锦频频点头,一脸敬佩的看着百里飘絮:那是!她想与太子妃斗,门儿都没有!这回就让她看看,到底她有没有这个能力,这个资格与太子妃斗!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摆清楚自己的地位!太子殿下到!门外传来太监的传报声。
百里飘絮与如锦赶紧一个对视,如锦直身往后退两步,一脸恭敬的默站于一旁。
而百里飘絮则是从凳子上站起,朝着门口处走去。
南宫佑一身朝服在身,踏过门坎朝着百里飘絮走来。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如锦,赶紧给太子殿下拿副碗筷。
百里飘絮对着如锦说道。
是!如锦一个鞠身后,离开。
不用了!南宫佑对着如锦沉声道。
百里飘絮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对着南宫佑抿唇嫣然一笑,然后对着如锦道:给太子殿下斟茶。
如锦离开。
太子殿下可是有事要与臣妾说?百里飘絮笑看着南宫佑,一脸的端庄与优雅。
太子殿下请用茶。
如锦双手端着一杯热茶放于南宫佑身边的桌子后,转身站于百里飘絮身后。
南宫佑并没有拿起热茶饮,而是用着一抹深沉的眼神直视着百里飘絮,好半一会的才开口说道:本宫与母后商议后,欲将安宁公主指配给宁国公的长公子,本宫想听听太子妃的意见。
百里飘絮对着南宫佑侧了侧身:臣妾替兄长谢过太子殿下好意。
南宫佑端过茶杯,揭开杯盖,好整以暇的抿上一口热茶,深邃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飘絮:太子妃没有别的话要说吗?百里飘絮盈然一笑:臣妾未能替太子殿下办好纳卿姑娘为侧妃一事,太子殿下没有处罚于臣妾,臣妾已是万分感激。
如今,太了殿下又将安宁公主许配于兄长,更是太子殿下对宁国公府的抬爱。
安宁公主可是南宫樾的人,你不问问本宫这么做意欲为何吗?南宫佑直视着百里飘絮,意有所指的问道。
百里飘絮淡然一笑,太子殿下做事那就一定有您的原因。
臣妾无须多问,只要在背后支持着太子殿下的一切决定便可,其他的无须多问。
南宫佑笑了,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太子妃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就好似去靳破天府上提亲,同样没有让本宫失望。
本宫想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百里飘絮对着他鞠了鞠身,臣妾谢太子殿下夸奖。
明儿回宁国公府走一趟,自大婚起,也没见你回去一趟。
本宫相信宁国夫人定是十分想念于你的。
南宫佑一脸好意的说道。
臣妾谢太子殿下,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百里飘絮信誓旦旦的说道。
南宫佑从椅子上站起,看一眼她,道:本宫回了。
臣妾恭送太子殿下。
百里飘絮对着南宫佑鞠身,如锦亦是赶紧行礼。
安逸王府寒柏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门被人推开,寒叙略显有些生气的朝着他走来。
大哥,有事?看一眼寒叙,并没有从床上站起的意思,不温不热的问道。
寒叙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寒柏,然后从嘴时挤出两字:倔驴!寒柏坐起,从床上下来,站于寒叙面前,双眸直视着他,几乎一眨不眨,然后闷声问道: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寒叙一时之间被寒柏这话给堵住了,竟是回答不了这个看似简单,却又无比复杂的问题了。
是啊,换成是他,会怎么做?他会毫不犹豫的与寒柏做出一样的选择。
见着寒叙不说话的样子,寒柏抿唇淡然一笑:你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决定。
所以,大哥,这无关我倔不倔,而是事实。
这也是我和公主一致的看法与决定。
所以,大哥,你不用再劝的,劝也无用!寒叙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就别再往心里去,也别再多想,一心一意的替王爷做事便行!明儿,王爷会去靳大人府上接卿小姐回府,你陪着去吧。
寒柏回手拍了拍寒叙那还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颔首一笑:知道!别院宫百川端坐于椅子上,下面聂进双膝跪地。
曲高站于南宫百川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聂进。
怎么,没话要与朕说吗?南宫百川凌厉的双眸直视着聂进。
聂进对着南宫百川一磕头,然后抬头朝着站在南宫百川身后的曲高看一眼,张嘴,却又止住,一副欲言双止的样子。
曲高见状,迈步走至南宫百川面前,一作揖:微臣先行告退。
说完,退步转身走出屋子。
现在只有朕与你二人,说!南宫百川略显不悦的对着聂进怒喝。
聂进深吸一口气:回皇上,奴才已经查到了沈姑娘当年将那颗明珠赠于何人了。
南宫百川的身子猛的一僵,拿着杯子的手微微的颤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凌人的寒芒,咬牙对着聂进道:谁!奴才想带皇上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相信皇上便会知道这人是谁!聂进并没有直接回答南宫百川的话。
南宫百川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摆,倏下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聂进厉声道:还不走!是!聂进快速的从地上站起,跟着南宫百川离开别院。
倾心小筑南宫百川站于倾心小筑的院中,借着那淡淡的月光,依稀能清楚的看出院中的一切。
院中梅花迎寒而立,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积雪,梅花树枝上同样压着一层积雪,屋檐下挂着一条条长短不一的冰凌。
梅花树下的摆着一把古琴,同样铺着一层积雪。
院中的积雪上并没有脚印,似乎这里已经很久不曾有人来过。
倾心小筑?南宫百川心里不断的咀嚼着这四个字,猜测着到底是谁给沈兰心建了这个倾心小筑。
心,不用多作猜疑的,自然就是沈兰心。
至于这个倾,百宫百川却是一时之间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半圆的月儿挂于空中,倾洒着一层银白色的朦胧。
突然之间,南宫百川似是想到了什么。
凌厉的双眸瞪的是那般的大,眸中更是划过一抹晦暗的阴沉。
可是百里青鹤?沉声问着带着他来到这倾心小筑,此刻垂手恭敬的站于他身后的聂进。
聂进微躬身,点头:正是!南宫百川双拳紧握,眼眸里跳跃着一抹又一抹骇人的凌厉,竟然是他!朕怎么没想到会是他!兰心喜欢的人竟然是他!他的语气有些愤怒,却又有些颓废,更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百里青鹤!百里青鹤,为什么是你!既然兰心喜欢的人是你,你为何不好好的保护她,为什么要让她被舒箐与沈惠心联手设计,不得不下嫁于舒赫,最后还红颜薄命,香消玉殒!猛然间,南宫百川竟是将沈兰心的过逝之错全都推到了百里青鹤身上,浑然不觉的其实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借着那朦胧的月光,南宫南川的视线转至了梅花树下那把铺着积雪的古琴上。
然后只见他眼眸里的怒意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那是兰心最喜欢的一把古琴,他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得到这把古琴,因为有人抢先他一步得到了古琴,至于这个人是谁,他是怎么都查不出来。
帮来竟是百里青鹤!怒意甚浓,甚至带着浅浅的希气,然后一个抬手,朝着那古琴而去,欲直接霹碎了那把古琴。
一抹人影快速的跃过,在南宫百川的掌风霹向那把古琴时,抢先一步的将古琴拿走,护住了古琴。
南宫百川的掌风霹在了那摆放古琴的长凳上。
哗啦长凳一分为二,应声倒地。
青鹤不知这琴如何得罪了皇上,竟是让皇上如何生气,以致于要毁了它?百里青鹤无惧的双眸直视着南宫百川,将古琴抱于自己的怀中,就好似护着自己心爱的人儿一般。
百、里、青、鹤!南宫百川阴厉的双眸凌视着站于他面对一脸无惧的百里青鹤,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着他的名字,愤然道,朕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你!兰心心里的那个人竟然是你!百里青鹤冷笑,如鹰般的双眸直视着南宫百川,沉声道:那又如何?皇上高高在上,莫不成还管起了别人心里想的是谁?南宫百川一个箭步上前,狠厉的一掌便是击向了百里青鹤:既然兰心喜欢的人是你,为何你要让他受那么多的苦?为何你不好好的待她?为何要让她嫁给她不喜欢的舒赫!如果不是这样,兰心也不至于那么早早的离世!这一次百里青鹤没有避开,直直的接下了南宫百川的那一掌。
南宫百川的这一掌可以说是昴足了十分的力击过去的,但是百里青鹤在接下这一掌的时候,竟是连眼皮也不曾眨一下,更别说身子颤动了。
弯腰将手中的古琴小心的放于地上,直身对着南宫百川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冷冷的说道:皇上似乎忘记了,下旨将兰心赐婚于舒赫的是你!设计陷害兰心的更是你的好皇后,还有你钦封的一口诰命夫人!青鹤就算想带着兰心远走他乡,但是就凭兰心的性子,你觉的她会舍弃太师府上下那么多条性命抗旨吗?南宫百川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然后是浑身的僵硬了。
双手再一次紧握成拳。
只因为,百里青鹤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是他下旨赐婚的,尽管他后来也知道了当初的一切全都是皇后所为,但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他却不能动了舒赫,更不能动了皇后,还有沈惠心。
因为,那是他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突然之间,南宫百川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凌厉的双眸直射向聂进:聂进,没有话要对朕说吗?扑通!聂进在南宫百川面前双膝跪下,就那么跪在了积雪上,皇上恕罪!奴才万不得已,假传皇上口谕!但是如果奴才不这么做的话,安逸王爷与安逸王妃可就性命不保了!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向来欲除了安逸王爷的,如今太子殿下污蔑安逸王爷行刺太子殿下,将安逸王爷打入大牢。
若是奴才不那么做的话,只怕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早就将安逸王爷与安逸王妃以行刺太子之大罪将安逸王爷与安逸王妃处置了!奴才假传皇上口谕罪该万死,但是奴才做到了答应沈姑娘临终前的话,保清鸾小姐一世平安!所以,就算皇上处死奴才,奴才也心甘情愿!聂进一脸凛然赴死的看着南宫百川。
兰心临终前你见过她?南宫百川阴沉的双眸凌视着聂进。
是!聂进点头,奴才眼睁睁看着相爷的曲姨娘害死沈姑娘,却无能为力!奴才欲杀死了曲宛若替沈姑娘报仇,沈姑娘不让,只是让奴才保清鸾小姐一世平安。
所以,奴才不能眼看着清鸾小姐出事,而无动于衷,是以只能假传了皇上的口谕!南宫百川愤愤的指着聂进,咬牙切齿道:你的帐朕以后再跟你算!聂进对着南宫百川一个磕头:奴才谢皇上隆恩!南宫百川转眸向百里青鹤,阴冷的双眸如利箭般的直射着他:百里青鹤,你故意让聂进查到这个地方,又让聂进带朕来到这个地方,刚才还不躺不避的接了朕一掌,不会只是想跟朕叙旧吧?百里青鹤抿唇淡然一笑:皇上不愧是皇上!没错,只要青鹤不想让人知道倾心小筑的存在,就没有人能够查到。
只有我想让人知道它的存在,聂公公才能查到它。
相信不用青鹤多说,曲大人自然已经将宫里宫外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之了皇上,既然如此,青鹤不拐弯抹角,直言而说。
希望皇上能下一道圣旨,赐婚破天与九九的圣旨!南宫百川冷笑,一脸不为以意的看着百里青鹤:赐婚靳爱卿与卿九九?百里青鹤,你何以如此肯定朕就会下了这道圣旨?你与臻妃先斩后奏,朕还没追究你们欺君之罪,你竟是要让朕下了这道圣旨?你当朕这个皇帝是为你们善后的吗?啊!南宫百川阴沉的双眸里透着一抹肃杀。
百里青鹤却是不慌不燥的露出了一抹浅笑,一脸镇定的看着南宫百川十分肯定的说道:青鹤相信这道圣旨皇上会下的!你何以如此肯定!朕会下了这道圣旨!南宫百川沉视着百里青鹤。
经过鸾儿与南岭一事,太子殿下的为人,相信皇上已经再清楚不过!弑父杀君一事,他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呢?难道说,皇上还真就打算从此真将皇位让于太子殿下,而你自己真就环山游水了?这可不是青鹤认识的皇上!百里青鹤不温不火的看着南宫百川说道。
哦?南宫百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那么在你眼里,朕该是如何的?百里青鹤冷笑:就该是雷厉风行,出手狠辣,就好似当年,明知夏家无罪,只因为夏家功高盖主,便是一门一百二十六口,无一生还!这才是皇上的行为处事!百、里、青、鹤!南宫百川怒,咬牙切齿的盯着百里青鹤,别以为朕不知道当年是你救下了夏君倾的女儿!别以为朕不知道卿九九便是夏家的女儿!别再挑衅于朕的忍耐力!别以为你为着樾儿做事,朕就不会处置于你!百里青鹤浅笑:既然皇上知道九九是夏家的女儿,那么这道圣旨你就更应该下子!这是你欠她的!你欠夏家的!夏家一百二十六口人命全都在天上看着你!若非夏老太爷觉得你会给百姓一个安荣的日子,若非他想让你坐稳了这把椅子,若非他想让舒赫全心全意的为着你做,你觉的他会心甘情愿的付出夏家一百二十六口人的性命?!他不止是以此让你稳坐龙椅,更是在给舒赫一个提前警告,让他知道,如果他有心功高盖主,有心欲让舒赫替了夏家,那么他舒家便会是第二个夏家!你真以为夏皇后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心思?她同样是全心全意为了你着想,而心甘心情的让舒箐害了自己!若非夏家和夏皇后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你觉的你现在还能被人称之为皇上吗?你的位置早早的便是被敬王给替代了!青鹤一介平民,却也知道夏老太爷与君倾兄的良苦用心,看来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直不是人坐的。
只要坐上了,便是会被蒙蔽了双眸,蒙蔽了心!南宫百川整个人颤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百里青鹤竟是会知道这么多。
更是没想到夏家会为了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当年敬王确实觊觎着他的皇位,甚至都已经开始在着手着兵变。
然后却是在夏家被抄家之后竟是无声无息了,甚至还主动的交出了手里的兵权。
当时,着实让他不解的很想,至今他都依旧还是没能想明白。
原来竟是夏家替他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是他们一家一百二十六口性命,替他摆平了敬王的有些叛乱。
他,到底亏欠了夏家多少?靳爱卿与卿九九的婚期你与臻妃将于何日?南宫百川深吸一口气,略显有些愧疚的问着百里青鹤。
这个月十五。
朕会让曲高将圣旨送于靳爱卿府上。
说完,转身欲离开。
你还不打算出面吗?你看看你立的那个好太子,这段日子都做了些什么事情!百里青鹤对着南宫百川的背影沉声道,谁都知道百里云睿并没有真才实学,可是他偏偏却将百里云睿提名为这届的金科状元!目的何在,谁都一清二楚了!还后,皇后,时时刻刻的不忘设计与陷害,你真打算就这么看着他们为所欲为?面宫百川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没有转身,沉声道:那就让他们继续为所欲为!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聂进,相信不出两日,他们也该找到你了,该怎么做,不用朕教你!奴才知道,请皇上放心!奴才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聂进对着南宫百川应声保证。
百南百川没再说什么,迈步拖着那沉重的步子离开。
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般的苍凉与孤寂,还透着一股莫名的潇瑟。
似乎,一时之间,竟是苍老了不少。
显然,百里青鹤刚才的话,对他的打击很大。
直至南宫百川消失于两人的眼前,聂进这才从雪地里站起,那看着南宫百川消失的方向的眼眸微微的透着一抹惆怅与恍惚,然后转眸看向百里青鹤,沉声道:我第一次看到皇上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寂。
这次打他的打击是那般的大,不止你与沈姑娘的事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夏家乃至夏皇后对他的打击更大!百里大当家,尽管我也希望安逸王爷与王妃好,但是我更不想看到皇上这般的落寞!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合作,也会是最后一次!告辞!说完对着百里青鹤抱拳一作揖,转身离开。
半圆的月亮依旧高挂于夜空之间,倾洒下那一层淡淡的朦胧月色,与那一片茫然的白雪相依相偎般的相拥着。
百里青鹤一脸茫然,独自一人站于院中,寒风吹过,拂起他那满头的银丝,衣摆随风舞动。
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是如此的苍凉与孤寂,又是这般的无奈与茫然。
噗!突然之间,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出,洒在那一片白茫茫的积雪上,如同那朵朵盛开的梅花一般,点缀着这一片白色的地面。
整个身子猛的往后退一两步,嘴角沾着血渍,右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处。
那是刚才接下南宫百川那一掌的地方。
南宫百川的那一掌用了多少的力,他接下这一掌耗了多少的功,他自己一清二楚。
能够撑到现在才口吐鲜血,又是用了多少的功,都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后,百里青鹤只觉的两眼一黑,身子就那么倒在了雪地里,不省人事。
……天蒙蒙亮,韩夏芝悠悠的转眸醒来。
总觉的自己浑身的酸痛,特别是两腿间,更是隐隐的痛苦传来,感觉整个身子好似被人的撕裂开来一般。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欲起身。
却是发现这个屋子好像并不是自己在皇后祈宁宫的那个屋子。
她的腰际间好像还搁着什么东西,感觉重重的。
她的脖颈上,好像也有一股温热的气吹拂着!突然间,韩夏芝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个转的转头,朝着那一股温热的气息来源望去。
韩夏芝整个人僵住了。
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怎么都没办法相信自己此刻睡在了太子殿下南宫佑的床上。
此刻,南宫佑还未醒来,他的双眸依旧闭着,似乎睡的很是安逸,他的表情看起来略显的十分的满足。
韩夏芝只觉的脑子一片的空白,为什么她会在太子殿下的床上?昨儿,她不是去了太子妃的寝宫吗?为什么她却会在太子的床上?难道是太子妃设计了她?可是太子妃为何要这么做?难道这里是百里飘絮的床?那么百里飘絮呢?她又去哪了?门外隐隐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儿臣惶恐,不知母后驾临。
皇后?!韩夏芝整个人僵住了。
170 韩夏芝的下场170倏的!韩夏芝一个清醒,从床上坐起,顾不得自己的衣衫不整,拿起放于一旁自己的所有衣物,更是顾不得穿上,慌慌张张的下床打算离开。
如果让皇后知道她爬上了太子的床,而且还是在太子妃的寝宫里,爬上了太子与太子妃的床,她还有机会活命吗?床上的南宫佑似乎睡的很沉,就连韩夏芝巍巍颤颤下不小心碰着他的手臂,竟是没有醒来,只是略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
抱着自己的衣裳要逃走的韩夏芝,很显然的此刻是没有办法从正门逃了。
门外还有皇后呢!是以情急之下正欲往床底下钻去的韩夏芝,右手却是被人给拽住了。
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拽着她手的如锦。
如锦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对着她扭了下头,示意韩夏芝跟着她离开。
虽然对于如锦的出现,以及她的用意都让韩夏芝半信半疑。
但是再看一眼床上依旧还闭眸沉睡的南宫佑,又朝着屋门的方向望一眼,韩夏芝不得不在此刻跟着如锦离开。
床上的南宫佑正好在这个时候睁开了双眸。
吱——!门被人推开。
臣妾服侍太子殿下更衣。
舒紫鸢对着南宫佑很是恭敬的鞠了鞠身。
却是在看到床上并没有韩夏芝的身影时,眼眸里划过一抹隐隐的诧异之色。
怎么会没有韩夏芝的?明明昨儿把她放在了太子的床上的?为何会没有?母后?南宫佑下床,有些不解的看着出现在他寝宫里的皇后,母后可是有事要与儿臣说?舒紫鸢拿着南宫佑的衣服正欲为他更衣,却是被南宫佑给挥手制止。
南宫佑朝着皇后走去,问着皇后。
皇后的视线四下扫视着整个寝宫,似是在寻着什么。
本宫也很想知道舒侧妃心里在想什么?皇后凌厉的双眸如炬一般的射向手拿南宫佑衣裳的舒紫鸢。
扑通舒紫鸢跪地,战战兢兢的对着皇后说道:儿臣不知母后所谓何意,还请母后明示!不知?皇后阴冷的双眸直勾勾的俯视着舒紫鸢,既然不知,那就跪着好好的反省,等你知道了再来找本宫!小林子,舒服太子更衣,上早朝!说完再厉视一眼舒紫鸢,转身离开。
是!林公公从门外进屋,对着皇后一鞠身,然后走至南宫佑面前,又是一个恭敬的鞠身,奴婢服侍太子殿下更衣。
百里飘絮寝宫百里飘絮正好整以暇的用着早膳。
如锦急步朝着她走来。
人带来了?百里飘絮继续用着早膳,不紧不慢的问着如锦。
如锦侧了侧身,面无表情的回道:回太子妃,带到了。
正在屋里着装。
百里飘絮的唇角隐隐的弯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点了点头,继续若无其事的用着早膳,对着如锦道:让她等着吧。
是!如锦鞠了鞠身,退至百里飘絮身后。
百里飘絮继续十分优雅的用着自己的早膳,似乎心情大好,又似乎有一种看好戏般的蠢蠢欲动,只是这一抹蠢蠢欲动却是被她恰到好处的压下了。
不过眼眸里闪烁着的那一份雀跃的心情却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
屋内,韩夏芝微颤着手,好不容易的才将自己的衣裳能整齐的穿戴好了,然后则是双手紧紧的拧着,十分紧张的等待着百里飘絮的到来。
只是等了好半一会的,也没见着百里飘絮来到,更是连如锦也没见回来。
倒是让韩夏芝那颗吊在半空的心更加的紧张了。
完全摸不清百里飘絮的心思了。
但是韩夏芝也不是那么昧蠢的人,尽管此刻心情依旧还是很紧张,不过却也是将昨儿的事情从头到脚的理了一遍。
昨儿从臻妃的春华宫回皇后祈宁宫的路上遇着了舒紫鸢的婢女夏兰,说是舒紫鸢有事想见她,却又在跟着夏兰去东宫舒紫鸢的寝宫时遇着了太子妃的贴身婢女如锦,然后便是跟着如锦见了太子妃。
只是,到了百里飘絮的寝宫,却并不见百里飘絮出来见她,只是让她有屋内呆坐了尽一个时辰,然后便是如锦给了她一份礼物,说是太子妃给她的见面礼后,便是送她离开了百里飘絮的寝宫。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的舒紫鸢的寝宫的?又是怎么会替代了舒紫鸢,与南宫佑睡在了她的床上?而且皇后还那么巧的来了?如锦又是如何进入舒紫鸢的寝宫的?到底设计她的人是百里飘絮还是舒紫鸢?又为何在设计她?百里飘絮进屋的时候,韩夏芝正苦思瞑想着。
见着百里飘絮进来,赶紧对着她鞠身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百里飘絮细细的打量着韩夏芝,确实长的挺漂亮,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白皙的脖颈上隐约还能看到几处青青紫紫的淤痕,双眸波光潋滟,柳腰纤细,不盈一握。
一件月白色的衣裳,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没有过多的发饰,不过倒是给人一种清新素雅的感觉。
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舒清鸾安排在皇后身边的人,如果是她的人,让她去引诱南宫佑的话,估计南宫佑很难会拒绝的。
只是可惜了,她是舒清鸾的人,这就注定了她不能成为南宫佑的女人。
百里飘絮十分优雅的在椅子上坐下,抬眸直视着韩夏芝。
韩夏芝就那么一直的鞠着身子,在百里飘絮没出声让她免礼之行,不敢有半点的不怠。
如锦为百里飘絮奉上一杯上等的碧螺春,腾腾的香气飘散,弥漫着屋内。
百里飘絮高贵优雅的抿上一口,将杯子端于手里,并没有放于桌上的意思。
这才对着韩夏芝不紧不慢的说道:知道本宫为何要救你吗?韩夏芝依旧鞠着身子,十分恭敬的对着百里飘絮说道:奴婢不知,还请太子妃明示!呵呵!百里飘絮冷笑,不知?只怕是你心里是在想着,明明就是本宫设计陷害的你,现在又何故装出一副猫哭耗子的慈悲样?奴婢不敢!不敢,可没说你心里没这么想!百里飘絮放下手中的茶杯,阴冷的双眸直视着鞠身垂头一脸恭敬样的韩夏芝,本宫听说你是安逸王妃带进宫的?至此,韩夏芝几乎已经明白一大半了。
估计不管是百里飘絮还是舒紫鸢,怕都以为她是舒清鸾的人,所以这才会对她出手,设计于她的吧。
回太子妃,奴婢是从安逸王妃进宫的没错,但是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
百里飘絮浅浅的一抿唇:你是舒清鸾的人又或者是舒紫鸢的人,这都不是本宫最关心的。
今日若非本宫出手相救,你觉的如果让皇后娘娘看到你勾引太子殿下,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韩夏芝又是一个鞠身,奴婢谢太子妃救命之恩。
只是奴婢不明白,何以奴婢从太子妃的寝宫出去,却是会出现在了舒侧妃的寝宫里?而且还……微微的顿了一下,脸上划过一抹复杂的表情,继续对着百里飘絮说道,而且还与太子殿下……终还是没有将最后的那几个字给说了出来。
呵。
百里飘絮又是一声冷笑,听你这话的意思,可是指本宫将你送进了舒紫鸢的寝宫?奴婢不敢!如锦,告诉她怎么回事。
百里飘絮对着如锦说道。
是!如锦鞠身,然后转身对着韩夏芝道,从太子妃的寝宫回皇后娘娘的祈宁宫,中间经过了舒侧妃的寝宫,夏兰早早的便是在路上等候多时,只待你一经过,便是给你下了迷香了。
韩夏芝瞬间的恍然大悟。
舒紫鸢与百里飘絮之间的暗斗,她又岂会不明白呢?只怕,她是成了她们之间暗斗的一枚棋子了。
个个都以为她是舒清鸾的人,而欲将她除之后快,然后再是向皇后邀功吧!扑通韩夏芝在百里飘絮面前跪下,一脸讫求道:奴婢真是皇后娘娘的人,不是安逸王妃的人,还请太子妃相助!奴婢并没有引诱太子殿下的意思,这一切都是舒侧妃的设计陷害,还请太子妃明查,替奴婢作主!本宫自然相信你没这份心,可惜母后会不会如本宫这般想,本宫就不知道了。
既然你是母后的人,自然也知道母后最恨的便是自恃有几份美貌,便以美貌诱人,更是对太子殿下投怀送抱的人了。
百里飘絮一脸不以为意的斜一眼韩夏芝,然后轻描淡写般的说着,只是这语言间的威胁之意却是如此的明显的。
还请太子妃指点迷津,奴婢定当全心全意为太子妃做事。
韩夏芝对着百里飘絮又是一个磕头,求着她相救。
百里飘絮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韩夏芝,唇浅弯,意味深长的说道:本宫倒是觉的,如果你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奴婢不敢!韩夏芝又是一个磕头。
敢不敢,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心了。
本宫只是给你一个好意的提醒而已。
是哪里摔倒是不是还得从哪里爬起来呢?百里飘絮自顾自的抿着茶,若是无意的对着韩夏芝说道。
韩夏芝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眼眸里划过一抹光芒,唇角更是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阴笑,只是因为跪地垂头,百里飘絮与如锦都没有看到而已。
对着百里飘絮又是一个磕头:奴婢谢太子妃提醒,奴婢一定谨记太子妃良言,以后一定全心全意为太子妃办事。
办事也就免了,有这份心本宫就满意了。
如锦,送韩姑娘。
是!奴婢告退。
舒紫鸢寝宫啪!舒紫鸢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了夏兰的脸上。
夏兰瞬间的觉的自己的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然后嘴角传来一股腥味,自然知道是被舒紫鸢打的出血了。
紧紧的一咬牙,夏兰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愤恨。
舒紫茑,你娘曲宛若都没打过我,你竟然打我!我夏兰在相府不曾受过这等罪,进了宫给你办事,你竟然打我!没进宫之前,你口口声声说相信我,现在你竟然打我!舒紫鸢,我会让你为这一巴掌记住的!啪!又是一个巴掌甩在了夏兰的另一侧脸颊上,而且用是的反手打的巴掌,舒紫鸢愤愤然的指着夏兰的鼻尖骂道:不是说办的妥妥的吗?不是说把韩夏芝那个贱人放在太子的床上的吗?为什么没有?人呢?嗯!你告诉本宫,人呢?你口口声声说一定办妥了,却是害的本宫被皇后罚跪!害的本宫在皇后面前丢脸!你告诉本宫,你都办了些什么事!扑通夏兰在舒紫鸢面前跪下,战战兢兢的说道:侧妃娘娘,奴婢扶着她进屋的时候,您也看到的。
那会太子殿下正熟睡中,可是为什么这突然之间人就不见了,奴婢真的想不通!这……您与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都在屋内,她怎么就突然之间在屋里消失了。
奴婢不知!舒侧妃想知道吗?夏兰还跪在地上,却是传来了韩夏芝的声音,她的语气里透着一抹冷嘲热讽,更是有着一抹对舒紫鸢的愤恨,然后只见着韩夏过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舒紫鸢走来,脸上扬着一抹淡然的浅笑,不如舒侧妃直接问夏芝吧,夏芝一定可以满意舒侧妃的好奇之心的。
一脸毫不愄惧的直视着舒紫鸢,似乎根本就没将舒紫鸢这个太子侧妃放在眼里。
大胆!夏兰一个快速的站起,对着韩夏芝怒喊,竟然敢对侧妃娘娘无礼!该当何罪!说完,扬军欲向韩夏芝挥去,大有一副欲将舒紫鸢刚才出在她身上的气撒在了韩夏芝身上的意思。
只是,她的手还没挥到韩夏芝的脸上,便是被韩夏芝给扣住了手腕。
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兰,阴阴森森的说道:你倒是敢打一下试试看?!我是皇后娘娘的人,又是安逸王妃送给皇后娘娘的人,你一个小小的宫婢也敢对我动手?说完,重重的甩掉那被她扣着手腕的夏兰的手,夏兰因为一个重心不稳,往后跌撞了好几步,差那么一点摔倒。
你……夏兰瞪视着韩夏芝,一脸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
呵!舒紫鸢冷笑,凌厉的双眸如箭一般的直视着韩夏芝,扬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然后扬手,在韩夏芝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是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了韩夏芝的脸上。
你!韩夏芝捂着自己被舒紫鸢打的发疼发烫的脸颊,愤恨的瞪视着舒紫鸢。
舒紫鸢不以为意的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朝着一脸愤恨的韩夏芝冷冷的说道:本宫还就不信了,打不得一个小小的宫婢!你是母后的人,还是舒清鸾送给母后的人,那么就更该打!就凭你对本宫无礼,不敬这一条,本宫打的就是你!就算说到母后面前,本宫依旧占理,信不信母后再让人杖责你五十大板!本宫是太子侧妃,还就不信打不得你一个小宫婢了!打的就是你!说完,扬手对着韩夏芝的脸颊又是准确无误的一个巴掌挥下。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
再敢对本宫无礼不敬,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将你杖毙!舒紫鸢一脸阴狠的瞪着韩夏芝。
舒紫鸢!韩夏芝一手捂着连被舒紫鸢打了两个耳边,疼的她火辣辣的发烫的脸颊,咬牙切齿的喊着舒紫鸢的名字,眼眸里迸射出一抹浓浓的杀气,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竟然敢这般对我!她就是把事情闹大了,就是要让皇后知道,是舒紫鸢设计陷害她,如此她才有一线生机。
只有让皇后知道她现在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了,才不会再对她心存有疑虚和怀疑,才会相信她从今往后死心踏地的对她和太子办事。
百里飘絮的一番话倒是让她彻底的想明白了。
这个时候大闹比刚才与南宫佑躺在床上的时候大闹更有用处。
舒紫鸢一脸不屑的朝着她扬起一抹讥诮的讽笑:本宫倒是想听你说说,你是什么人?说!本宫洗耳恭听着!然后韩夏芝却是抿唇冷冷一笑,对着舒紫鸢一脸古怪的说道:我偏就不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舒紫鸢!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是吗?舒紫鸢同样冷笑,一脸诡异的看着韩夏芝,夏小姐,夏涵芝小姐!你?!怎么?韩夏芝一脸惊恐不可置信的看着舒紫鸢,她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的?她的身份除了皇后和太子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为什么舒紫鸢会知道?舒紫鸢紧紧的抿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惊恐的瞪大了双眸看着她的韩夏芝,阴阴森森的说道:本宫怎么会知道的是吧?呵呵!夏家的女儿!舒清鸾真是有够大胆的,竟然敢将夏家的女儿放在皇后身边!夏家当年可是满门抄斩的,你是夏家的女儿,你说就凭这一点,本宫是不是该送一份厚礼给舒清鸾呢?本宫可是最在意这个姐姐的!夏小姐,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你?是将你交给皇后呢?还是交给太子殿下?又或者交给臻妃?还是舒清鸾?不,不!边说边对着韩夏芝别有深意的摇了摇头,本宫当然不会将你交给她们了,本宫还指望着你立功呢!除了你既可以在母后与太子殿下之前立功,又可以给舒清鸾一个颜色看看,你说本宫怎么可能会错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呢?夏小姐,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本宫本是想把你交给母后来处置的,可是你却非得要选择让本宫来处置你!夏小姐,夏涵之,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你这个叛党的余孽?舒紫鸢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看在韩夏芝眼里是那般的狰狞与恐怖。
她的眼眸里更是透着一抹骇人的杀气,韩夏芝甚至都闻到了她手里的那一股血腥味。
韩夏芝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舒紫鸢却是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近着,且那看着韩夏芝的双眸迸射着一抹诡异的阴森,这一抹阴森比之上次她亲手将剪刀插进自己的母亲曲宛若的胸口时还要凌厉的骇人。
只是,韩夏芝没有见过她亲手杀死自己生母的那一幕,故而不知道而已。
但上,夏兰却是见过舒紫鸢当时迸射出来的那一抹阴森的恐怖的,尽管她同样没有亲眼看到舒紫鸢将剪刀插进曲宛若胸口的那一幕,但是却是知道舒紫鸢就连自己的生母都敢杀,又岂会放过韩夏芝这个夏家的血脉,这可是她向皇后和太子殿下邀功的好机会。
你……你……别乱来!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一脸诡异阴森还带着浓浓杀气的舒紫鸢,韩夏芝慌了,也怕了。
她不该听信了百里飘絮的话,而来找舒紫鸢的。
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舒紫鸢,吞吞吐吐的说道。
她想后退,可是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她已经退到了墙角处了。
此刻,她的背已经紧紧的贴在了墙上。
乱来?舒紫鸢冷笑,本宫从来不会乱来的。
但是,本宫同样也不会允许有人作出不利于母后与太子殿下的事!本宫是太子殿下的侧妃,自然做任何事情都是以太子殿下的利益为主的!你是舒紫鸢放在皇后身边的危险,你说本宫还会让你继续留在母后身边将我东宫与祈宁宫的事宜传给舒清鸾吗?本宫知道你隔三岔五的便是去春华宫给臻妃请安。
名为请安,实则是去传递消息的。
如此,本宫更是容不得你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舒清鸾的人,我是皇后娘娘的人!我是皇后娘娘放在安逸王爷身边的人,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的,你……韩夏芝的话还没说完,舒紫鸢手里的剪刀已经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她的肚子里。
你觉的本宫会信你的这些话?舒紫鸢面无表情的看着韩夏芝,冷冷的哼道,本宫最恨两个人,一个是舒清鸾,一个是百里飘絮!偏偏,你两个都沾边了。
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昨儿都与百里飘絮说了些什么吗?想和百里飘絮一起设计于本宫?本宫告诉你,想和本宫斗,你还嫩了点!说完,将那刺着韩夏芝肚子的剪刀更是重重的一拧,脸上却是扬着一抹若无其事般的笑容。
韩夏芝双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肚子处,殷红的鲜血就这么顺着她的手指缝流出,她甚至都还能感觉到那血流出来的暧意。
她的双眸死死的瞪的大大的看着一脸面无表情却又若无其事般的舒紫鸢。
还想说什么,可是却是什么也说不了,整个身子顺着墙面缓缓而下。
……祈宁宫皇后来回的踱着步,眉头微拧,一脸的深思熟虑总觉的今儿早上这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清晨,意嬷嬷正替她更衣梳髻,却是见着林公公急步的进屋,然后将手中的一纸条递于她面前,纸条上写着:速去东宫,舒紫鸢有异!尽管她不知道这是何人所为,又不知这人意欲为何。
但是事关东宫南宫佑,她便是不能坐以待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便带着意嬷嬷与林公公匆匆前往东宫。
她知道这段日子,南宫佑是基本每日都宿于舒紫鸢的寝宫。
难道因为而让百里飘絮不悦?却是在屋外与舒紫鸢遇了个正着。
舒紫鸢在遇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眸里划过一抹窃喜,好似等的就是她的到来。
然后在给她行礼之际似乎还故意的提高了些间量,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寝宫内另有内情。
当她与舒紫鸢一道进屋时,仅看到南宫佑之时,她同样没有放过舒紫鸢脸上那一抹失望的表情,就好似有什么东西没出现在她眼底,让她很是失望。
皇后细细的想着,总是觉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却又一下子想不出来哪个地方不妥。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便是,舒紫鸢一定有问题,在当着她的面耍着心计。
娘娘。
林公公走至皇后身边,轻声的唤着皇后。
皇后回神,看向林公公:什么事?有件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公公一脸纠显的有些纠结的看着皇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说!皇后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林公公,略有些不悦,然后在自己的凤椅上坐下。
林公公拧了下眉头,细想了一会,对着皇后微微的弯着腰,一脸严肃的说道:奴才早上在给太子殿下更衣的时候,好像在那锦单上看到落红。
落红?皇后抬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公公。
何来的落红?现在的舒紫鸢怎么可能还会有落红?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昨儿夜里的人根本就不是舒紫鸢,而是另有其人。
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何舒紫鸢看到她现在时那一抹窃喜的表情了,又为什么在她进屋时,没见着其他人时,那一抹失望了。
原来竟是如此!只是这个女人会是谁?竟是让她这般的费心?还有一件事。
林公公又是对着皇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有什么就不能全部说了?皇后瞪一眼林公公。
林公躬了躬身,对着皇后很是谨慎的说道:昨儿那韩夏芝好像没回来。
什么?!皇后略有些诧异的看着林公公惊叫,她去哪了?傍晚时分去了臻妃的春华宫,然后便是没回来。
奴才刚才见着那抹落红后,出去打探了一下,好像是让舒侧妃身边的婢女给请了去,然后又被太子妃身边的如锦给请去太子妃的寝宫了,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奴才猜想着,该不会是这段日子太子殿下一直都宿于舒侧妃那,惹太子妃不悦了,太子妃便是想了这么一出吧?林公公一脸不敢确定的看着皇后说道。
皇后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倏的从凤椅上站起,对着林公公说道:去东宫!林公公一个鞠身:是!赶紧跟着皇后又急匆匆的往东宫而去。
太子妃寝宫百里飘絮整理着自己的宫装,打算一会便带着如锦出宫去宁国公府。
如锦急匆匆的小跑而来,略喘着气。
何事?让你急成这样!百里飘絮好整以暇的在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的看一眼小喘着气的如锦。
如锦脸上那条疤荚已经有些脱落,那新长出来的肉红红的,看起来有些不堪入目,让她微微的倒吸了一口气,百里飘絮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百里絮飘的表情与眼神,以及动作,如锦自是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住了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然后对着百里飘絮一脸肃穆的轻声说道:太子妃,奴婢刚得到消息,舒侧妃把韩夏芝给杀了!原来,韩夏芝竟是夏家的女儿,是当所夏家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什么?!百里飘絮瞪大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如锦。
韩夏芝竟然是夏家的女儿?那么也就是太后的亲侄女,安逸王爷的表妹了!可是当年夏家不是满门抄斩了吗?而且还是舒赫带人给抄的,为何还会有一个女儿遗留下来?舒清鸾,你真是有够大胆的,竟然将夏家的女儿放在皇后的身边!这下好了,看你如何面对安逸王爷!哈哈哈……百里飘絮阴阴森森的冷笑着。
太子妃,现在是回宁国公府,还是去舒侧妃的寝宫?如果奴婢猜测没错的话,这会皇后娘娘应该也来东宫了!如锦一手挡着自己脸上的伤疤,一脸面无表情的问着百里飘絮,那双美丽如夕与她脸上狰狞的伤疤十分不相配的眼眸里,却是闪烁着一抹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眼神。
百里飘絮阴阴冷冷的一抿唇,对着如锦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事可与本宫无关,本宫何须去凑这个热闹?如锦,我们出宫回宁国公府。
舒紫鸢,这回可该有你受了!你慢慢的受着吧!本宫说过,如果你安安份份的当着你的舒侧妃,不与本宫耍心计,本宫便让你舒舒服服的做着你的舒侧妃。
既然你放着好日子不要,非要惹事生非,那就休怪本宫出尔反尔,让你生不如死了!自己受着吧!是!如锦鞠身行礼,与百里飘絮一道出宫前往宁国公府。
171 舒紫鸢被遣回相府171皇后与林公公到东宫舒紫鸢寝宫时,韩夏芝已经没气了,就那么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肚子上则是插着那把剪刀,血染红了她那淡粉色的衣裳。
舒紫鸢则是一脸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脸上并没有一点的惊慌与害怕,似乎杀人对她来说已经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只是踩死一只蚂蚁而已。
夏兰站于舒紫鸢身后,倒是显的有些害怕的微颤着身子,不敢朝着韩夏芝望去。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着皇后,夏兰赶紧一个鞠身行礼,身子本能的颤的更厉害了。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怎么来了?舒紫鸢从凳子上站起,对着皇后鞠了鞠身,一脸若无其事的问道。
林公公赶紧一个上前弯腰,伸手探了探韩夏芝的鼻息,然后对着皇后摇了摇头,以示韩夏芝已经断气了。
皇后看一眼断气的韩夏芝,转眸愤视着舒紫鸢,手指指着韩夏芝:你告诉本宫,这是怎么回事?啊!母后……夏芝?怎么会这样?昨儿你来看春华宫给本宫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舒紫鸢刚开口,便是见着臻妃抢先她一步站在了断气的韩夏芝面前,一脸不可置信中带着伤心的看着她,然后转身看向皇后,双眸沉视,语气凌厉的问道,请问皇后娘娘,到底是夏芝做错了事情,还是鸾儿若怒了皇后娘娘,又或者是本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臻妃,你在胡说什么?!皇后怒视着臻妃。
臻妃冷笑,双眸毫不愄惧的盯着皇后,手指指着一旁已然没了气息的韩夏芝:那么,请问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思?夏芝是鸾儿带进宫的,是皇后娘娘说她合了您的眼缘,才让鸾儿把人留在了宫里的。
现在呢?她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命丧如此,皇后娘娘是否该给本宫一个解释?到底是她得罪了舒侧妃,还是鸾儿得罪了皇后娘娘,抑或者是本宫得罪了皇后娘娘?至于让舒侧妃要了她的命!臻妃娘娘,您还真说对了!舒紫鸢似笑非笑的走至臻妃面前,一脸怪异的看着臻妃,然后轻声说道,她得罪的可不止是我与母后,还有太子殿下,她得罪的可是父皇!当然你与安逸王妃同样犯下了欺君之罪!您说,她到底是该死还是不该死!欺君之罪?臻妃凌厉的双眸冷冷的凛视着舒紫鸢,不以为意的一声嗤笑,那本宫倒是要听听舒侧妃好好说说,这个欺君之罪本宫与樾儿是如何犯下的!转眸用着一脸深沉的视线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不如您也是好好的听听舒侧妃所说的这个欺君之罪?!她是……小林子!舒紫鸢的话还没说完,便是被皇后给打断了,皇后怒其不争的剐一眼她,唤着林公公。
林公公一鞠身:奴才在,娘娘请吩咐。
给本掌嘴!皇后愤愤的盯着舒紫鸢,对着林公公说道。
母后,儿臣没有做错,为何要掌儿臣!舒紫鸢一脸不服的看着皇后,她是夏家遗留下来的孽种,是朝庭的要犯,儿臣这是在为母后与太子殿下清除要犯!母后掌嘴,儿臣不服!一脸高傲的对视着皇后,然后扬起一抹冷笑,母后,您该处罚的不是儿臣,而是站在这里颐指气使的臻妃!啪!林公公的巴掌还没有落下,臻妃的巴掌先他一步掌在了舒紫鸢的脸上,怒道:夏家?舒侧妃,人已经死了,什么身份是不是全都由你说了算呢?竟然是夏家的人,为何你不留一个活口当面对质?而是要把人杀了之后再说她是夏家的女儿?替太子殿下清除要犯?朝政之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后宫女眷插手说事了?太子殿下代替皇上理政,那他还不是皇上你一个区区侧妃就敢干政,那要真是哪天太子殿下登上了大位,我们这些皇上的妃嫔是不是就没有容身之处,个个得任你鱼肉了?一个太子妃侧也敢当着本宫的面大呼小叫,污蔑于本宫!谁给的你这个胆子?啊!舒紫鸢有些被臻妃给吓到了,竟是捂着自己被臻妃打了一个巴掌的脸颊,怒气冲冲的瞪着臻妃,可是却又驳不上一句话。
然后将眼神转向了皇后,用着一脸期待与求救般的眼神看着皇后,希望皇后会出手相救于她。
却是不想皇后用着一抹恨不得杀了她的瞪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对着林公公道:小林子,掌嘴!给本宫用力的掌,本宫没喊停,就不许停下来!是!林公公对着皇后一个鞠身,然后转身面向舒紫鸢,舒侧妃,奴才得罪了!说完,扬手,对着舒紫鸢的脸就是狠狠的攉了下去,左右开弓,攉的十分用力,半点不留情。
掌过一次,还没让你长记性,那么这一次,本宫就让人掌到你长记性为止!皇后一脸阴沉的冷视着舒紫鸢,面无表情的说道。
皇后娘娘,求你饶过侧妃娘娘吧!夏兰对着皇后跪下,磕头求饶,不关侧妃娘娘的事,是奴婢,是奴婢的错。
是奴婢失手错伤了韩姑娘,不关侧妃娘娘的事。
还请皇后娘娘看在侧妃娘娘是您亲侄女的份上,饶过她吧。
不管怎么说,侧妃娘娘做的事情,都是无心的。
还请皇后娘娘开恩,饶了侧妃娘娘。
奴婢愿意替侧妃娘娘受罚!林公公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攉了舒紫鸢几个巴掌了,然后便是听到皇后娘娘喊了声停。
林公公便是停下了那攉掌的动作。
林公公停下时,所以人才看清楚舒紫鸢这个时候的样子,两边脸颊被打的一片通红肿起,唇角渗着血渍,就连双眸亦是一片的腥红。
皇后手指指着舒紫鸢的鼻尖,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本宫怎么就会看中你个尽只会拖后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本宫今天替太子做主,弃了你!小林子,现在就把她给本宫撵回相府,让她从哪来,回哪去。
太子的东宫,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是!皇后娘娘,奴婢遵旨!不!母后,你不能这么对我!舒紫鸢一听皇后要把她送出宫返回相府时,慌了。
相府,如今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曲宛若已经被她亲手给害死了,老太太和舒赫对她更是恨之入骨了。
如今的相府,那可是云姨娘当家作主了,如果她现在回相府,那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没有!那一屋子的人,个个都恨不得她死!个个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是太子侧妃,又岂能被遣送回娘家?这让颜面何存?我是太子侧妃,是和太子拜过堂的侧妃。
母后,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是皇上钦赐的太子赐妃,母后,我为你和太子殿下做了这么多事,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把我送回相府的!我生是太子的人,死也是皇家的鬼!舒紫鸢脸红脖子粗的对着皇后怒吼!皇后本想扬手甩她一个耳光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伤势,便是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香炉,对着脸红脖子粗,一脸对她不敬的舒紫鸢便是狠狠的扔了过去。
香炉重重的砸中了舒紫鸢的头,鲜红的血便是顺着她的额角汩汩流下。
覆过她的眼角,微有些渗入她的嘴里,一股血腥味传进她的嘴里,然后漫延至她的全身。
舒紫鸢一脸不可置信的死瞪着皇后,怎么都不相信皇后会拿香炉砸向她,是那般的狠,不留半点的情意。
皇后阴冷森戾的双眸直直的凌视着舒紫鸢,一脸鄙夷不屑的讥讽道:太子侧妃?本宫让你是太子侧妃,你就是太子侧妃!本宫让你是个宫婢,你就是个宫婢。
现在,本宫让你连个宫婢都不是,你就得给本宫滚出东宫!和太子拜过堂?和太子拜堂堂的向来只有太子妃!你?舒紫鸢,何是跟太子拜堂了?你是怎么进的这个宫门,不用本宫多说,你心里一清二楚!皇一钦赐?别说皇上,就连本宫也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这个侧妃!你倒是在这里自抬身价了?本宫告诉你,今儿就算你死,本宫也命人把你的尸体给扔回相府去!小林子,还杵着做什么?把她给本宫遣回相府去,从今往后,不准她踏进皇宫半步!若不然,杖毙!是!林公公一个鞠身,来人!进来几个小太监。
林公公兰花指一指舒紫鸢,对着那几个小太监道:绑了,奉皇后娘娘懿旨,给遣回相府去!是!你们敢!你们谁敢动本宫!本宫是太子侧妃!舒紫鸢腥红着双手,满脸狰狞的大吼着。
然而只见林公公右手一举,朝着她的脖子,手起落下。
直接霹晕了舒紫鸢,然后便是被人给抬了出去。
夏兰见状,赶紧的急步跟上。
皇后娘娘果然快刀斩乱麻,就这么一下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就不怕舒相为了替自己的女儿不平,再一次与您闹翻?臻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冷冷的说道。
皇后亦是冷冷的斜臻妃一眼,不慌不乱的回道:如此,就不劳臻妃操心了。
本宫听说靳大人大婚在即了,相信臻妃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本宫到时一定会去尚书府喝了靳大人的这杯喜酒的。
至于……意有所指的斜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韩夏芝,对着臻妃冷笑,她到底是不是夏家的人,本宫相信臻妃心里很清楚!别以为本宫处置了舒紫鸢就是对你服输了,你知道,本宫从来都不是服输的人!臻妃同样冷笑,而是一脸不以为意的冷笑,甚至还带着隐隐的不屑与讥讽,对着皇后皮笑肉不笑的轻声道:当然!本宫相信你比本宫更清楚她是不是夏家的女儿!皇后娘娘,你当真以为你做事做的滴水不漏吗?你错了!人在做,天在看!人怎么斗得过天?瞒得过天呢?本宫倒是要好好的谢谢了舒紫鸢,若不是她,本宫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了这个残局了!当然,也还得要好好的谢过皇后娘娘您了,不是吗?你——!皇后勃然大怒的瞪着臻妃,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臻妃抿唇一笑:你说呢?不然鸾儿为何要将她送回给你?你真以为买通了文嬷嬷就安枕无忧了?夜足走多了,总是会遇着鬼了!更何况,皇后娘娘你从来都没有走过白天的路,那自然也就阻碍比别人多了!皇后狠狠的一咬牙,对着臻妃一记冷哼: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还有多少能耐!别忘记了,现在是本宫说了算!本宫算是想要你今天死,你就绝活不过明天的子时!是吗?那本宫就等着!十分不屑的斜一眼气的一脸黑色的皇后,抿唇一笑,又是别有深意思斜一眼韩夏芝,转身一脸高雅的离开。
计嬷嬷跟着离开,离开之际同样朝着皇后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臻妃!皇后气的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娘娘,这……林公公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韩夏芝,一脸小心翼翼的问着气的不轻的皇后。
给本宫扔井里!一个一个都是没用的废物,本宫要你们有何用!皇后大怒,甩袖,愤然离开。
相府老太太看着那被人打晕然后双手双脚绑着绳子被几个太监半拉半拖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舒紫鸢,一脸不解的问着林公公:林公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林公公抿唇一笑,对着老太太一脸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夫人,咱家这是奉皇后娘娘的懿旨,将舒家二小姐给您相府送回来了。
咱家的事情做到了,那咱家也就回了,皇后娘娘可还等着咱家回去侍侯着呢!老夫人,咱家告辞了。
边说边对着老太太微微的一躬身,双手抱拳作了个揖。
虽然看着是对老太太敬重有佳,不过这句里话外的却是透着一抹不屑。
慢着!林公公转身之际,老太太唤住了他。
林公公止步,重新折转回身,脸上微带着谄笑:老夫人,可还有别的吩咐?老太太走至林公公身边,用着不解中带着不甘的语气问着林公公:林公公,皇后娘娘这到底是何意思?这紫鸢可是太子侧妃,这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你给送回来?可是紫鸢犯了什么错?若真是犯了错,那她竟然是太子侧妃,理应由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处罚,这……怎么说也轮不到送回娘家让老身给处罚吧?林公公轻呼一口气,浅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老太太一脸好心的说道:老夫人,咱家跟你这么说了吧。
皇后娘娘最在意的是什么?当然是太子殿下!老太太脱口而出回道。
林公公微然一笑:这不就得了!皇后娘娘做什么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可是您这二小姐,那可是处处都拖着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后腿,那您说皇后娘娘还能容得下她吗?皇后娘娘要的是一个可以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的人,而不是处处让太子殿下受制于人,成事不足,败事有斜的废物!皇后娘娘已经下了懿旨了,这皇宫的门啊,已经是永远的给二小姐给关上了。
反正啊,这侧妃的立妃仪式,这二小姐也是一样都没有过。
那这太子侧妃当的也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既然如此,那您说,这东宫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皇后娘娘不给她三尺白绫而是让咱家把她送回相府,那已经是看到她是相爷女儿的份上从轻发落了。
得,就这么着吧,您啊,就好好的管着她,看着她吧!别再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咱家这就告辞了,皇后娘娘还等着咱家回宫侍侯着呢!说完,对着老太太意思下的做了个躬,转身,却是见着舒赫一脸铁青的站着门坎处。
哟,相爷!林公公状似略显吃惊的看着舒赫,然后对着舒赫做了个揖,奴才见过相爷。
奴才不打扰相爷管教女儿,奴才告辞!说完,对着舒赫扬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迈步离开。
林公公离开了,那几个跟着他一道前来的小太监赶紧的对着老太太与舒赫行了行礼后,急急忙忙的小跑着跟上了林公公的脚步,也离开了。
夏兰一脸胆战心惊的站在很没有形像被扔在椅子上,还昏迷不醒的舒紫鸢身后。
双手紧紧的拧着自己的衣摆,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垂头,不敢直视老太太与舒赫。
舒赫看着那被绑了双手双手,毫无形像可言的舒紫鸢,那铁青的脸更是黑了一层,简直黑的跟锅底没什么两样了。
真是什么样的人生出什么样的货!什么样的母教出什么样的女儿!这就是曲宛若教出来的好女儿,简直跟兰心教出来的鸾儿半点都没法比!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一个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就是区别!舒赫,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他的心竟是偏向了沈兰心,而对曲宛若产生了一丝的憎恨。
只是,这一份转变却是来的太迟了,沈兰心已经离开十二年了。
就连曲宛若也死在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手里。
如果说他的这一份转变还有什么用的话,那便是连带着将情感转到了舒清鸾与舒紫鸢的身上。
只是,这样的转变又还有什么用处呢?他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对这样的一个女儿如此上心,却是处处伤了另一个女儿的心。
如今,鸾儿定是恨他恨的巴不得他不是她的生父。
夏兰!老太太对着夏兰一声怒吼。
扑通!夏兰应声十分颤惧的双腿一软,跪地磕头:老夫人,奴婢……倏舒赫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不管不顾是冷的还是烫的,就那么气凶凶怒冲冲的泼在了舒紫鸢的脸上。
啊——!舒紫鸢一声大叫,醒了过来。
她想伸手抚自己的脸颊,却是因为双手还被绑着而无法动弹。
那一杯茶尽管不是很烫,可是也不温,就那么泼在了舒紫鸢的脸上。
她的脸本就被林公公攉了不知道几个巴掌而肿的跟个猪头似的,再加之现在舒赫将这一杯温茶泼到了她的脸上,更是那叫一个疼的不得了。
茶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进她的脖子里,在这寒冷的冬里子,舒紫鸢猛的直打了个哆嗦。
大胆!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宫!舒紫鸢如虎般的双眸直视着跪在地上的夏兰,大吼,夏兰,你是死人啊!竟然让人将本宫绑起!还不赶紧过来给本宫绑开!啪!舒赫的一个巴掌在舒紫鸢对着夏兰怒吼的时候,重重的甩在了她那一片通红还沾着几片茶叶的脸上。
本就肿的跟个猪头似的,又被泼了水,这一个巴掌打下去,比之前林公公攉的那是不知道疼了多少了。
疼的舒紫鸢两眼冒金星,然后眼泪就那么流了出来,用着十分委屈的眼神与表情看着舒赫。
舒赫怒视着她,怎么,有本事就继续耀开扬威下去!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逞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你就给我在宫里站稳了一席之地,别让皇后娘娘把你当废物一样给扔出来!舒紫鸢憋着一脸通红的脸,含泪如被人遗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又无辜无助的望着舒赫,然后从椅子上站起,就那么绑着双脚在舒赫面前跪下,声泪俱下,哀声求道: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一定要帮我,不要不管女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顶撞爹,更不该对爹和祖母无礼,最不应该的就是威胁爹!可是,爹,女儿这么做全都是迫于无奈,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皇后娘娘和太子妃都不会轻饶女儿的。
爹,您知道女儿在宫里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百里飘絮她肚子里的孩子明明不是女儿弄没的,可是她却赖在女儿身上。
皇后娘娘尽管是女儿的亲姑母,可是她的心却是偏着百里飘絮的。
百里飘絮有皇后娘娘疼着,还有太子殿下宠着,更有宁国公府给她撑着靠着!可是,女儿什么都没有!女儿不仅要防着太子妃,还在讨好着皇后娘娘,就连臻妃娘娘和安宁公宁也是时不时的向女儿示一下威,还有安逸王爷,我的好姐姐,更是处处对我翻以白眼!爹,女儿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
爹,女儿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您不要不理我,我已经没有娘了,如果连爹也不再理我的话,我真是的什么也没有了!爹,女儿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敢有半点的违逆之心,爹说什么,女儿就做什么,绝不敢再惹事爹和祖母不开心!爹,求你不要抛弃女儿,赶女儿走!除了相府,女儿真是的无处可去了!如果连爹也不要女儿的话,女儿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爹!舒紫鸢紧紧的靠着舒赫的腿,泪流满面的讫求着舒赫。
那你就去死好了!省的败了我舒家的门风!老太太一脸怒不可遏的对着舒紫鸢骂道,你这个时候知道自己走投无路,知道错了?知道你还有一个爹,知道我这个祖母了?你当初威胁你爹,对我无礼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们是你的长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生是皇家的人,死也是皇家的鬼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当那个皇家的鬼好了!我们舒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赵嬷嬷,送客!老太太面无表情的对着赵嬷嬷说道。
是!赵嬷嬷上前。
祖母,祖母!我错了,我错了!以前全部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与我一般计较!赵嬷嬷还没来得及变身请她离开,舒紫鸢便是离开靠着舒赫的腿,改而紧紧的靠住了老太太的腿,不断的哭求,半点没了往日那般的心高气傲,都是我不对,我真的错了。
祖母,求您不要赶我走!如果连相府都容不得我的话,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的!祖母,求您看在四妹妹的份上,让我留在相府吧,祖母!那你去死!老太太的心半点没有因为舒紫鸢哭的肝肠寸断而有所动容,直接对着跪在地上的舒紫鸢重重的踢了一脚,面无表情的说道。
舒紫鸢因为老太太的狠踢而往后摔了个四脚朝天。
见着老太太那一脸恨不得她死才能泄了她的心头之愤的怒意,舒紫鸢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苦涩的自嘲冷笑,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我应该想到了!相府是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都是我自作孽,不止伤了爹的心,更是伤了祖母的心!既然如此,反正宫里也是回不去了,相府又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那么我还活着做什么?呵呵!我亲手杀死了我娘,那么就用我的这条命还给我娘吧!娘,女儿来向你陪罪了!说完,起身朝着那木柱撞去。
172 不谋而合172舒紫鸢并没有真的撞上那个木柱,而是在朝着那木桩撞去时,因为她的双脚是被绑着的,所以没来得及撞去,整个人便是朝地倒了去,甚至还是倒在了跪在地上的夏兰身上。
夏兰被她压的有些吃痛,咧了咧嘴却是不敢吭声。
老太太很是不屑的睨了她一眼,将她那一脸的装腔作势给看在了眼里,然后朝着她冷冷的讽了一声后,转身不再看她一眼的离开了。
赵嬷嬷赶紧跟着老太太一道离开了。
舒紫鸢瘪着一张嘴,挂着两行眼泪,一副可怜又凄惨的看着舒赫。
给她松绑。
舒赫阴沉着一张脸对着夏兰说道,再怎么说这也还是他舒赫的女儿,是他从小疼着大的女儿。
尽管这个女儿现在让他非常的失望,但怎么样,他也无法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
舒紫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他的纵宠也是分不开的。
所以他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是,是!相爷!夏兰对着舒赫赶紧一个磕头,连跪带爬的跪行到舒紫鸢身边,微颤着双手给她解着那绑着她双手双脚的绳子。
爹……舒紫鸢的手脚一得到自由,便是一个速度的对着舒赫跪下,想说什么。
给我在绛绫阁好好的反省!如果还是没意识到自己错哪了,那就这辈子都别想出了绛绫阁!舒赫凌厉的双眸如箭般的射视着舒紫鸢,说完之后一个甩袖绝然离开,没再多看舒紫鸢一眼。
谢谢爹,谢谢爹!舒紫鸢对着舒赫的背影磕头谢恩,只是那双眼眸里却是透着一抹阴森的晦暗,以及唇角处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阴笑。
老太太十分生气的回到了自己的文源阁,然后是闷声不吭的黑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闷坐着。
对于舒紫鸢,如果说没有气,那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甚至是恨不得刚才她就那么给撞死算了。
但是,老太太同样知道,就舒紫鸢那性子,是绝对不会撞墙的,刚才无非就是在做给舒赫看而已。
因为她打定了主意,舒赫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老夫人,别生气了。
喝杯茶,润润喉。
赵嬷嬷给老太太端来一杯热茶,轻声的劝着老太太。
老太太闷闷的接过赵嬷嬷递过来的茶,揭开杯盖,闷声的将那茶一饮而尽。
然后将茶杯递于赵嬷嬷,闷声道:装模作样的博同情这一套倒是跟她那个娘学的如出一辙!我相府的脸真是让她给丢尽了!怎么就不给我死在外面了?倒是还有脸给回来了!母亲!舒赫迈步朝着老太太这边走来,他的脸色微显的有些沉重,眼眸里倒是带着一丝的自责。
老太太见着舒赫的到来,那本就不悦的脸上更是扬起了一抹怒意。
愤愤的瞪他一眼:怎么,是打算将她留下了是吧?舒赫深吸一口气,对着老太太略显的有些无奈的说道:母亲,不管怎么说,鸢儿都是我的女儿,是我们舒家的人!皇后那边容不得她,难道我这个当父亲的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哼!老太太一声冷哼,一脸嘲讽的看着舒赫,死?你觉的她真的会死吗?她那是在做给你看!女儿?她当初那般威胁你的时候,可以想过你是她的父亲?她有想过她是我舒家的女儿?可有想过我舒家的颜面?她那口口声声说的她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怎么这会倒是要死在我舒家了?赫儿,不是为娘心胸狭窄,容不得一个你的女儿。
但是,你这个女儿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用为娘多说,你自己不清楚吗?真是什么样的人生出什么样的种,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女儿!你看看她,再看看鸾儿,怎么就是这么的天壤之别呢?前后一天走出我们舒家的大门,鸾儿就从来没给我舒家丢过一点的脸,她倒是好,三天两头的在抹黑着我们舒家!真是家门不幸!老太太气的那叫一个怒火中烧了。
舒赫不得不承认,老太太说的全都是事实。
但是,事到如今,他又还能怎么办呢?轻叹一口气,只能安慰着老太太:母亲说的全对,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总还是我的女儿。
再说,鸢儿之所以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与我也是有莫大的关系的。
我让她在绛绫阁反省着,还望母亲宽宏大量,就收留了她吧。
我想经过这件事后,她也该是长记性了。
唉!老太太沉沉的叹一口气,很是无奈的看一眼舒赫,真是作孽!这一切全都是曲宛若给作的孽!你看她生的两个女儿,啊!我都没脸再提了!我只希望四姑娘在绮云的抚养下,不求与鸾儿一般懂事,能与映月一样就满足了。
就这么着吧,我累了。
对着舒赫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吧。
儿子告退。
舒赫对着老太太作了作揖,转身退出屋子离开了文源阁。
哎!老太太又是一声叹息。
老夫人,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赵嬷嬷劝着老太太。
当初我就不该让曲宛若进的这个门。
那样,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老太太一脸自责与悔恨的说道。
如果曲宛若不进门,那么兰心也不会这么早就死了。
她的孙子也不会来不及看她一眼就回去了。
指不定了,鸾儿现在就是太子妃了,那她舒家到时候一门两后,该是何等的荣耀啊。
可是,现在却是……老太太悔恨的同时,满满的尽是无奈。
绮云居云姨娘正给舒圆缺换着尿布,舒映月在一旁细细的观着学习着。
奶娘喂了舒圆缺奶后退下了。
此刻,屋子里倒是只有母女仨人。
舒圆缺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眸骨碌碌的看着云姨娘,又看看舒映月,然后则是安咯安咯的发出了几声属于婴儿特有的笑声。
云姨娘笑了笑,看一眼笑的一脸灿烂的舒圆缺,一边继续换着她的尿布,一边对着舒映月若无其事般的说道:月儿,可有听说今儿府里发生的大事?舒映月嫣然一笑,点头:娘,这么大的事情,女儿岂能不知?云姨娘换好尿布后,将舒圆缺往床上一放,笑的一脸慈蔼的看着舒映月道:倒也是她自作自受了。
月儿,你说,怎么你祖母和你父亲对你的亲事怎么就一点也不上心呢?云姨娘对此似乎有些不悦,其实她收养舒圆缺一来是为了给自己铺好一条新路,二来那自是为了自己了女儿舒映月好。
舒映月仅比舒清鸾与舒紫鸢小一岁而已,也如今也是二八年华的大姑娘了,可是这老太太却看起来并没有要为舒映月的亲事上心的意思,舒赫更是连提都没有提一下。
本来吧,还是指望着舒清鸾那边能给舒映月安排个好归宿的,可是看这样子似乎也不太靠得住了。
是以,云姨娘这才趁着曲宛若生下舒圆缺的这个机会,当着老太太与舒赫的面要求她来抚养舒圆缺。
如此一来,老太太与舒赫倒是真真的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这些日子来,舒赫还三不五时的留宿于她的绮云居。
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何却是迟迟不提舒映月的亲事?舒映月抿唇一笑,笑的一脸的自信:娘,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女儿心里有数。
放心吧。
云姨娘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略有些讶异的看着舒映月:月儿,你可是心里有属意的了?舒映月微微的垂下了头,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娇红,对着云姨娘一脸娇羞的轻嗔:娘,没有的事。
这事哪能轮得到我说呢?见着舒映月如此的表情,云姨娘自是明白了七八分。
在她身边坐下,很是宠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月儿,你的心事瞒不过娘的。
告诉娘,你属意谁家的公子?娘好找机会探探老太太的口风。
娘,我……哇——!舒映月正说想的时候,床上的舒圆缺却是突然之间大声的哭了起来,生生的打断了母女俩的对话。
怎么了?圆缺这是怎么了?云姨娘赶紧起身从床上将她抱起,轻轻的哄着她,奶娘刚不是喂你了吗?娘也把你的尿布给换了,怎么了?这是在生气娘和你三姐姐说会话,把你给忽略了啊?怎么回事?绮云,圆缺怎么哭了?云姨娘才刚抱起舒圆缺,舒赫的声音自门口处传来,然后便是见着舒赫迈步踏过门坎朝着屋里走来。
安咯~~舒圆缺朝着云姨娘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刚才的哭声消失不见,就连眼角里也没未见着一点点的泪花,那黑白分明的双眸就好似夜空里的星星那般,闪闪的望着云姨娘。
看着她那闪烁如星石一般的明亮双眸,以及那灿烂无邪般的笑容,云姨娘有那么片刻微微的怔了了下。
然后与舒映月母女对视了一眼。
这孩子的哭声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如果不是她这一下哇的哭出来,只怕她们母女俩的谈话定是一定不落的被舒赫给听了去了。
云姨娘与舒映月想想略觉的些后怕。
奴婢见过相爷。
映月见过父亲。
母女二人对着舒赫赶紧行礼。
舒赫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
走至云姨娘身边,双眸望着云姨娘抱在怀里的舒圆缺,看的有些出神发呆,脸上的表情很是沉重,就好似在通过舒圆缺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似的。
云姨娘自然明白,舒赫这是在通过舒圆缺,想曲宛若。
只是不知道他这想是是曲宛若的好,还是不好。
是在思念着曲宛若,还是在恨着曲宛若。
尽管云姨娘知道舒赫此刻在想着曲宛若,但是聪明如她,是绝对不会提起的。
对着舒赫嫣然一笑,只是就这么换着舒圆缺由着舒赫静静的看着。
安咯,咯咯咯~~~舒圆缺对着舒赫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然后将自己那肥嘟嘟的手指伸进了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吸吮着,吸过之后又朝着舒赫吐出了一口的唾沫泡泡。
就好似用着她自己的行动在劝笑着舒赫。
果不其然,见着舒圆缺这样一窜的举动,舒赫那一脸沉重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浅笑。
安咯咯~~见着舒赫脸上露出浅笑,舒圆缺又是发出一窜笑声,甚至还蹬了蹬她那仅有的一只腿。
呀,我们的小圆缺都会哄父亲了呢。
云姨娘乐呵呵的,一脸煞有其事的看着舒圆皑说道,当然这话是在说给舒赫听的。
父亲,请用茶。
舒映月替舒赫沏了一杯热茶,双手奉至舒赫面前。
舒赫接过茶杯,看一眼云姨娘,又看一眼她怀里的舒圆缺,在看到舒圆缺脸上那一抹灿烂的笑容时,唇角不禁的扬起一起会心的浅笑,然后又转眸看向舒映月。
揭开杯盖,抿上一口茶后将茶杯放于桌子上,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带着浅笑的脸色暗暗的沉了一下。
相爷,可是有话要与奴婢说?云姨娘一脸恭敬的看着舒赫问道。
舒映月接过云姨娘怀里的舒圆缺,对着舒赫鞠了鞠身道:女儿告退。
说罢,抱着舒圆缺转身离开。
映月。
舒赫唤住舒映月。
舒映月止步,转身笑意盈盈的看着舒赫:父亲,您有何吩咐?舒赫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云姨娘与舒映月都坐下。
云姨娘与舒映月微有些茫然的对视一眼,然后是按着舒赫的意思在椅子上坐下,母女俩都显的有些拘谨。
舒赫深吸一口气,似乎显的一脸的无助与无奈,对着云姨娘道:鸢儿被皇后娘娘遣回了相府。
怎么会这样?云姨娘一脸惊愕的看着舒赫,可是二小姐做了什么错事惹怒了皇后?又似乎觉的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舒赫鞠身,对不起,相爷,奴婢失言,还请相爷责罪。
起来。
舒赫对着云姨娘抬了抬手,继续说道,也是她自作自受了。
相爷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云姨娘对着舒赫浅浅一笑道。
舒赫倒是微微的张大了眼睛,看着云姨娘:你知道该怎么做?云姨娘抿唇浅笑:二小姐被皇后遣回相府,最不悦的定是老夫人了。
老夫人觉的一来是皇后娘娘没有给她留这个面子,二来自然是觉的二小姐损了咱相府的脸了。
相爷放心,奴婢会劝着老夫人的。
不管怎么说,二小姐都是相爷的女儿,如果这个时候相府不收留她,那岂不是逼着她走绝路吗?正好映月还没出阁,也可以陪着二小姐说说话,希望能帮到二小姐。
至于皇后娘娘那边,只怕是得在大小姐,安逸王妃才能帮到了。
舒赫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转眸看向舒映月道:那映月就多去绛绫阁走动走动,你们姐妹多聊聊心。
我也知道鸢儿的脾气不好,只怕是会让映月受委屈。
不过看她这次的态度,倒像是真的知错了。
舒映月嫣然一笑,对着舒赫很是恭敬的说道:父亲放心,不管二姐姐说什么,女儿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就算不是为了二姐姐,为了父亲和祖母,为了我们相府的声誉,女儿也绝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听着舒映月这翻话,舒赫甚是欣慰。
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略显有些歉意的看向舒映月:映月也有一十有六了是吧?舒映月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嗯。
这些日子事情多的,倒是把你这事给忘记了。
也是大姑娘了,该到出阁的岁数了。
到时让你祖母给你留意安排门好亲事。
舒映月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垂头一脸羞涩的轻声道:映月不急,还想多陪父亲和祖国几年。
云姨娘倒是浅浅的轻笑出声,转眸看着舒赫轻声道:相爷,您看,这孩子!这过了年都得是一十有七的大姑娘了,竟还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娘!舒映月羞红着一张脸轻嗔。
舒赫浅笑,然后又是脸色微微的沉了沉,叹息道:只怕鸾儿那边是不好使啊!这孩子心里不止恨着我,更是恨着鸢儿母女俩。
舒映月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然后对着舒赫微笑着道:父亲,女儿倒是有个主意,应该能行。
舒赫一脸好奇的看着舒映月:月儿说说看。
女儿听说十五是靳大人与卿姑娘大婚。
卿姑娘当初也在咱府上小住一段日子,不是与祖母关系挺好。
不过你祖母可不一定会帮着鸢儿。
舒赫一脸担忧的看着舒映月道。
舒映月抿唇浅笑:放心吧,父亲,祖母会的。
女儿会说服祖母的,不过二姐姐重新回宫的话,倒是需要些时日的,毕竟这事可急不来的。
舒赫点头,唇角浅笑:如此,那这事就由月儿去办了吧。
舒映月起身对着舒赫鞠了鞠躬: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办妥的。
舒映月抱在怀里的舒圆缺脸上再次划过一抹灿烂的笑容,扑闪扑闪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舒映月,似乎别有一番深意。
尚书府南宫樾与念恩前来尚书府接卿九九回王府。
舒清鸾因为有孕在身,所以也就没有一道前来。
念恩是卿九九的同胞姐姐,所以南宫樾便是带着她一道到的尚书府,马车是由寒叙驾驱的。
今儿才初九,离十五还有六日。
王爷何以这么早便接九儿回王府?靳破天有些不悦的问着南宫樾。
不是说了,早个几日接九儿回王府的,这都还有六日的功夫,干嘛这么早?等到十二三的再来接不行吗?想着这六日都要和九儿分开,靳破天心里不乐意的有些泛酸了。
却又不能在南宫樾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只能闷着气略显不悦的闷问着南宫樾。
卿九九听到靳破天这话问的,先是微微的一怔,怔过之后瞬即的耳根微微的发红了。
念恩则是据唇楞是将那一抹欲将笑出来的微笑给压在了嘴角处,只是那微微上扬的眼角却是不经意间的流露出了一抹娱笑。
卿九九在看到念恩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娱笑时,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然后则是浅浅的嗔了靳破天一眼。
这一眼却是让靳破天有些茫然的摸不着头脑,根本想不明白九儿为什么要嗔他?南宫樾抿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略显茫然的靳破天,打趣道:怎么,这十八年都等了,还等不及这六天了?本王就这么两个表妹,而且还是好不容易才认回来的表妹,就许你成天和她面对面,耳鬓厮磨的相处着,就不许本王兄妹多处几天了?若非鸾儿拦着,本王早在知道九儿是涵之的那天就把她带回王府了!这都已经让你们多相处了半个多月了!靳大人,你该知足了!靳破天心里想着,王爷,其实我一点都不稀罕九儿当你的表妹!但是,这话那可是万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的。
尽管他不稀罕,那九儿的身份注定了,那是不能改变的。
是以,十分憋屈的对着南宫樾双手抱拳一作揖:下官谢过王爷,王妃大恩!让下官与九儿多相处了半个多月!王爷,这几日下官就把九儿交给王爷了,有劳王爷替下官照顾着九儿了。
南宫樾不轻不重的一拳击在了靳破天的胸口处:她是本王表妹,本王照顾疼在心里!靳破天装模做样的往后退了几步,做出一副被南宫樾一拳打伤的样子。
破天,你没事吧?见此,卿九九一脸担忧的上前问道,然后执起靳破天的手就是细细的把脉。
靳破天对着南宫樾投来一抹挑衅十足的眼神。
王爷,看吧,九儿眼里我永远都是第一的。
南宫樾的脸瞬间的膝黑了。
王爷,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念恩相信小九也是不想回王府的呢!念恩一脸娱笑的看着满脸担忧着靳破天,生怕南宫樾把靳破天打伤的卿九九,打趣道。
王爷,九姑娘跟靳大人那可是有十八年感情的,哪能是咱王府十天半个月能赶上的。
寒叙亦是一脸揶揄的看着卿九九笑道。
姐,你也跟着一道起哄笑我!卿九九浅嗔一眼念恩,一脸羞红的轻声说道。
尽管她与念恩见面次数寥寥可数,但是那种姐妹同心,特别还是孪生子的情绪,是不可掩饰的。
这一声姐,那是叫的一个顺口的。
这一声姐,不止唤出了卿九九对念恩的情义,更是唤出了南宫樾内心深处对她们姐妹俩的疼宠。
念恩更是眼眶微有些湿,对着卿九九露出一抹满心欣慰的笑容。
寒叙走至靳破天身边,凑近他的耳际,用着很轻的声音一脸好心的提议道:靳大人,王爷是接九姑娘回王府,可也没说靳大人这几日不能到王府是吧?靳大人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与王爷商量的不是?说完,笑的一脸如狐狸般的看着靳破天。
靳破天轻轻一拍寒叙的肩膀,一脸情深义重道:寒总管,靳某真是对你无话说。
说罢,走至南宫樾面前,一脸笑容道,王爷,下官正好有些事情要与你量商,那不如就下官一边送九儿回王府,顺边也与王爷商量正事。
王爷觉的如何?南宫樾似笑非笑的视线扫向寒叙:寒叙,本王考虑将你升迁至靳大人府上当总管。
寒叙赶紧对着南宫樾一个鞠身作揖:王爷,卑职这就去赶马车!说完,大步一迈,开溜。
安逸王府舒清鸾与知情等人正在给卿九九准备着嫁妆。
卿九九是从安逸王府出嫁的,自然安逸王府便是她的娘家,自然这嫁妆也是小不得的。
可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当初舒清鸾从相府嫁入安逸王府,那嫁妆可谓是无人能及的。
不止宁国公府送了嫁妆,太师府也送了嫁妆,就连皇上也送了她嫁妆。
还有百里青鹤也送了她一幢小别院的房契给她当嫁妆。
臻妃已经让人送了三百六十八石嫁妆到了安逸王府,撇去卿九九是夏家女儿不说,就说卿九九救过臻妃一命,臻妃送她这三百六十八石嫁妆也是应该的。
而臻妃收了卿九九当义女,是以臻妃这嫁妆送的谁都挑不出一个礼来。
舒清鸾有孕在身,不过倒是不怎么害喜孕吐,只是偶尔的呕心几下,便也是什么事也没了。
自从知道怀孕后,这胃口倒是一下子的开了不少,而且这饿的也是快,一天得吃个好几顿的。
初雨等人那是把她照顾的不是一般的周到了,简直就没差她给当佛主一般的供着了。
只要她一抚上自己的肚子,那定是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好几样口味不一致的膳食摆在了她面前。
这速度简直让舒清鸾诧目。
南宫夙宁偶尔的也会来安逸王府陪陪舒清鸾,不过自从那天与寒柏两人谈过之后,每次两人都尽量的不正面相遇,就算是遇着了,两人之间也是半点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来。
就好似两人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南宫夙宁的赐婚懿旨已颁,就连婚期也定下了。
那就是二月初六,皇后的意思,那日是吉日。
是以,这段日子,宁国公府也开始着手准备着百里云睿与南宫夙宁的婚事了。
南宫夙宁的脸上尽管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是关心她的人谁都知道,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着。
祈宁宫皇后坐在软椅上,一手拿着小暧炉,一手拿着一本书籍,好整以暇的看着。
林公公和意嬷嬷站于身后侍候着。
突然,皇后放下手里的书,双手捂着小暧炉,一脸淡然的问着身后的林公公:小林子,离靳破天大婚还有几日?林公公微微的一鞠躬,一脸恭敬的回道:回娘娘,今天十一,还有四日。
皇后冷冷的一抿唇:尚书府和安逸王府都有什么动作?回娘娘,臻妃娘娘送了三百六十八石嫁妆给卿九九,已经送到了安逸王府。
安逸王爷也已经把卿九九接到了安逸王府,说是要让卿九九从安逸王府出嫁。
靳大人这几日呢,总是安逸王府和尚书府两边的跑。
林公公一五一十的回禀着自己知道的事情,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脸神秘的对着皇后轻声说道,奴才听说啊,臻妃娘娘收那卿九九为义女了。
皇后双手轻搓着拿着手里的小暧炉,唇角隐隐的扬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弯弯的双眸里更是透出一丝森寒,冷笑:是吗?收卿九九为义女?还从安逸王府出嫁?区区一个卿九九竟是让她臻妃送三百六十八石嫁妆?本宫怎么觉着这里面还另有文章呢?不止像表面看起来的这般简单?为何要从安逸王府出嫁?皇后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着,紧紧的拧着眉头,一脸的深思熟虑。
娘娘觉的这中间能有什么隐情文章?意嬷嬷微微的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问道,奴婢听说臻妃之所以收卿九九为义女还送她三百六十八石嫁妆,是因为这卿九九救过她一命!所以,臻妃才会这么做的。
要不奴婢再去查探一下,看看这中间是否真如娘娘所说的那般,另有文章,内有隐情?意嬷嬷一脸沉寂的看着皇后说道。
皇后依旧拧眉,阴戾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凌厉的寒芒,对着意嬷嬷摆了摆手:不用!本宫就等着十五这一日!是!意嬷嬷鞠身点头。
皇后从椅子上站起,林公公赶紧躬着身子朝她伸出自己的右手,让皇后扶着他的手臂。
陪本宫去聂进那狗奴才的地方走一趟。
皇后扶着林公公的手说道。
是!娘娘!母后,儿臣陪您一道去。
皇后刚走至门坎处,便是见着南宫佑迈门坎而入,语气眼神与皇后不谋而合。
173 舒映月的心机173聂进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皇后与南宫佑母子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到来。
林公公站在皇后身后,一脸恭敬的微屈着身子。
皇后与南宫佑手里各端着一杯茶,十分优雅的饮着。
皇后脸上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南宫佑则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哟,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大驾!奴才有失远迎,还望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恕罪!聂进在看到皇后与南宫佑时,平沉的脸上划过一抹诧异,只是那看着皇后与南宫佑的眼眸却并没有如脸上那般表现出诧异,反而更显的有一抹意料之中的样子。
对着皇后与南宫佑不卑不亢的鞠了鞠身子,语气显的有些不冷不热,不知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驾临奴才狗窝,有何吩咐?其实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若是有事吩咐奴才,让人通传一声便行,何必亲自驾临,真是折煞奴才了!对于聂进明着请罪,实则不敬的话语,皇后倒也是没怎么样,脸上的表情也没见有什么不悦,反而是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唇角微微的弯了弯,继续好整以暇的饮着茶杯中的茶。
反倒是南宫佑听到聂进的这番话,脸上划过一抹不悦的阴沉,拿在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太子殿下,可是奴才说错了话,惹太子殿下不悦了?聂进故作一脸微惧的看着南宫佑。
聂公公。
皇后终于出声,朝着南宫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毋燥,将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抬眸不紧不慢的斜一眼聂进,从椅子上站起,朝着聂进走近两步。
眸中那一抹冷厉敛去,对着聂进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弯弯的双眸就这么半噙着浅笑看着聂进没有说话。
聂进对着皇后双手抱拳一躬身,对着皇后做着一脸恭敬的样子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奴才恭听!皇后一抿唇,浅笑看着聂进:吩咐不敢!聂公公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又是御前大总爱。
本宫岂敢吩咐于聂公公?若是一个不小心的惹怒的聂公公,岂非本宫后位不保?本宫只是有一事相求,不知聂公公可以否愿意出手相助?小林子。
皇后唤着身后的林公公。
林公公听到皇后的唤起,从椅子后走出,迈步至皇后身边,对着皇后十分恭敬的一鞠躬,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叠折的方方整整的纸契往聂进面前一递,一脸谄笑:聂公公,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还请聂公公笑纳!聂进一脸疑惑的看着皇后,然后从林公公手里拿过那张叠的方整的纸契,摊开,竟是一座别院的地契外加一万两的银票。
见此,聂进双眸微微一弯,一脸茫然的看着皇后。
皇后抿唇一笑,一脸淡然的说道:当然,如果聂公公觉的少了,还要想什么,尽管对本宫提。
本宫一定会满足你的。
聂进冷笑,低眸看一眼手中的房契与银票,然后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冷声道:皇后娘娘想要奴才做何事?皇后的右手轻抚着自己的左手,脸上的笑容不曾敛去,对着聂进说道:本宫只想要皇上的手谕,当然,也希望你可以尽心的相助于太子。
太子年幼,朝政上的很多事情都还没得心应手,聂公公跟着皇上多年,本宫相信聂公公会的也不少。
本宫与太子今儿诚心诚意的来相求于聂公公,希望聂公公助太子一臂之力。
南宫佑从椅子上站起,朝着聂进走来,同样敛去了刚才的那一抹不悦,对着聂进一脸诚心的说道:父皇不在的这段日子,本宫很感谢聂公公对本宫的相助,父皇曾与本宫说过,聂公公忠于的不止是父皇,而是我天祈朝!所以,本宫希望聂公公继续忠心于本宫。
本宫定不亏了聂公公,你依旧还是御前大总管。
聂进抿唇冷冷的一笑,笑的一脸的无所谓,将手中的房契与银票重新折起来,阴沉的双眸毫不愄惧的看一眼皇后与南宫佑,冷冷的说道:皇后娘娘,恕奴才愚笨,还真就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了。
扬了扬手中的房契与银票,阴冷的双眸微微的弯成一条弧线,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奴才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如皇后娘娘所言,又是御前大总管。
奴才吃住全在宫里,每月还能领到奉禄,倒是不明白了,皇后娘娘给奴才这房契与银票作什?奴才既没打算离宫,何须大宅子?皇后娘娘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只怕是奴才无福消受了!所以,皇后娘娘还是自己收好吧!宫里可是有规定的,太监除奉命出宫外,一律不出出宫。
皇后娘娘身后后宫之首,一国之母,该不会是连这一点宫规也不知?还得奴才来提醒您吧?皇后上脸上划过一抹隐怒,眼眸里更是闪烁着一抹怒火。
聂进却是当完全没有看到她眼眸里的那一团怒火,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说道:至于皇后娘娘说的皇上留给奴才的手谕,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恕奴才不能交给皇后娘娘了!若是奴才将手谕交给皇后娘娘,那奴才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了!奴才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
可若是因此而连累皇后娘娘也犯下欺君之罪,那奴才真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了!所以,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危着想,奴才也是不能这么做了。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体谅奴才!边说边十分恭敬的朝着皇后鞠躬作揖,一脸的奴才全心全意为您着想的看着皇后。
皇后嘴角微微一抽,凌厉的双眸直视着聂进,咬牙:如此,聂公公是不打算将那手谕交给本宫?也是不打算替本宫与太子殿下做事了?聂进抿唇一笑:皇后娘娘这话说哪去了?奴才不将皇上的手谕交给皇后娘娘,怎么就成了不为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做事了?奴才这是替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着想,如太子殿下所言,奴才忠心的不止是皇上,那还有天祈朝!怎么能叫不为您与太子做事?奴才这不正在替您与太子殿下做事吗?哼!皇后冷哼,阴冷的双眸怒视着聂进,脸上所有的笑容全部敛去,冷声道:如此,聂公公是打算与本宫和太子对着干了!聂进,你真以为本宫会怕了你不成?聂进又是一鞠身作揖:奴才不敢!奴才岂敢让皇后娘娘怕了奴才呢?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不怕与你撕破了脸皮了!南宫佑阴沉着双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聂进,一手轻轻的拍着聂进的脸颊,阴阳怪异的说道:聂进,你真以为你手里拿着父皇的手谕,就能耐得了本宫与母后了吗?本宫也可以说那手谕是你这狗奴才伪造的!如此,你可就是假传圣旨了!聂进,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将那手谕交出来也行,本宫也不为难于你,从明儿起,你这御前大总管也就不用当了!聂进冷笑,毫不愄惧的直视着南宫佑: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气,奴才这当不当御前大总管,只有皇上说了才算!太子殿下虽然贵为储君,可毕竟不是皇上!奴才这总管一职似乎还轮不到太子殿下来罢了!聂进!南宫佑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聂进,手中的一把火铳直指着聂进的额顶,一字一句道,把父皇的玉玺交出来!呵!聂进冷笑,平静的双眸直视着一脸杀气的南宫佑,太子殿下,当初可是否也是用这把火铳朝着皇上开的火?南宫佑与皇后同时的脸色一变,竟是没想到聂进也会知道这事。
南宫佑将那顶着聂进额头的火铳又是一顶,扬起一抹阴冷的森笑:既然知道,那你还要和本宫作对?父皇已经不可能再回宫了,如今本宫才是你的主子!如果你识相的,本宫还可以饶你一命,若不然,现在就让你下去侍侯父皇!怎么样,给是不给?如果奴才说不给呢?聂进毫不愄惧的双眸直视着南宫佑,扬起一抹嘲讽般的冷笑,太子殿下,如果有胆量的,你就朝着奴才的脑袋开火。
奴才保证,你这一刻开火,下一刻,你就会替皇上偿命,不信你可以试试!聂进的话才说完,南宫佑的小腹处竟也是顶了一支火铳,而聂进则是用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笑视看他。
你?!南宫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聂进。
聂进!你好大的胆!竟然敢对太子殿下不敬!皇后看着聂进那顶在南宫佑小腹处的火铳时,慌了。
对着聂进大吼,来……!皇后娘娘,奴才哪有对太子殿下不敬!聂进打断了皇后唤人的声音,冷冷的看着皇后,明明是太子殿下用火铳指着奴才的脑袋,怎么就成了奴才对太子殿下不敬了呢?还有,奴才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太子殿下已经承认了他弑父杀君的罪行!皇后娘娘尽管把卫侍都叫进来,咱家倒是要看看,吃亏的是谁!这个动作很明显的是南宫佑欲取了聂进的性命,用火铳指着聂进的脑袋。
可是聂进那顶着南宫佑小腹处的火铳可是基本上都挡在了自己的衣袖里,仅只是露出一个火铳头而已!太子殿下,奴才劝您,做事呢,还是得瞻前顾后一下,当然更得三思而后行!聂进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佑,如箭般的双眸直神着他,冷沉道,既然都已经忍了这么久了,为何不再忍一时呢?太子殿下就是心急了一点,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点太子殿下真是无法与安逸王爷相比的。
太子殿下,奴才不怕跟您与皇后娘娘说句实话,这玉玺皇上还真就放在奴才手里!但是,奴才是绝不会交给你的!如果太子殿下不想现在的举动被其他人看到的话,奴才劝您,还是见好就收吧!奴才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了!南宫佑愤愤然的收回那顶着聂进脑袋的火铳,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用火铳一下把聂进的头给毙掉了。
但是,不行!聂进的火铳还抵着他的小腹处。
聂进,本宫会记着你今日给本宫的羞辱的!南宫佑手指指着聂进,咬牙一字一句道,那阴冷的双眸里迸射出来的尽是浓浓的杀气,然后一个转身,当着聂进的面恼羞成怒的离开。
聂进却是对着南宫佑的背影不冷不热的说道:奴才等着太子殿下回来找奴才算帐!南宫佑的身子猛的僵了一下,脸上再度划过一抹戾气。
皇后同样用着咬牙切齿的怒意瞪视着一脸讪笑的聂进:很好!聂进,你既然选择了南宫樾,那么就休想本宫再对你客气了!本宫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聂进依旧浅笑,笑的半点没有害怕之意,对着皇后微微一颔首道:奴才贱命一条,随时等着皇后娘娘来取走!只怕皇后娘娘没这个能耐!你——!皇后气的一脸漆黑,手指微颤的直指着聂进的鼻尖,很好!本宫一定会记着你说的话!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小林子,走!回宫!是!林公公赶紧应声。
在转身之际朝着了聂进投去一抹别有深意的眼神还有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这才转身疾步跟上了皇后的脚步,离开。
哼!聂进冷笑,一脸的不以为意。
将手中的火铳收好,冷厉的双眸直视着屋外,一脸的虑有所思。
安逸王府离靳破天与卿九九大婚还有四天,舒清鸾已经将卿九九的嫁妆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舒清鸾给卿九九准备了三百三十八石嫁妆,只比臻妃的少了三十石而已。
这会,午膳小憩后,舒清鸾正坐在暧暧的阳光下,照着阳光与卿九九对弈一盘。
九九谢过表嫂。
卿九九一脸诚心感谢的对着舒清鸾说道。
几日下来,卿九九倒也是习惯了唤舒清鸾为表嫂了。
初雨为舒清鸾递上一杯养生汤。
舒清鸾浅浅的抿一口,端着茶杯笑盈盈的看着卿九九道:九九何故无端谢我?谢表嫂替九九准备的这些嫁妆卿九九笑的一脸由内而外的开心,还微微的带着甜蜜。
初雨微微的弯下腰,在舒清鸾的耳边轻声道:小姐,你看,九姑娘笑的多开心,多期待呢!就好似恨不得明儿就是她的大婚,这样就可以跟靳大人再也不用分开了。
小姐,我怎么觉着,您和王爷怎么就成了分开九姑娘和靳大人的狠心王母划下的那条银河呢?初雨略显打趣的看一眼卿九九,故意捉弄道。
好啊,初雨,你敢戏弄我!你信不信我拿银针封了你的嘴!卿九九故做一脸生气的看着初雨道。
初雨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用着有些闷哼的声音说道:小姐,九姑娘杀人灭口,你可得救奴婢的。
边说边往舒清鸾的身后缩了缩,一脸怕的要死的样子。
舒清鸾却是好整以暇的自顾自的喝着她的养生汤,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其实初雨说的也不无道理嘛。
我也觉的我和王爷就是那条无情的银河,硬生生的把你和靳大人给分开了。
不过还好,这条银河再过四天呢,就可以收起来了。
鸾儿,你也取笑我!卿九九绯红着脸,娇嗔着。
如画朝着这边走来,对着舒清变与卿九九鞠身行了行礼,一脸恭敬道:王妃,舒老夫人和三小姐求见。
舒清鸾微微的怔了一下,看着如画略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相府的?如画点头。
初雨一脸茫然的看着舒清鸾问道:小姐,这老夫人和三小姐怎么来咱王府了?上次在相府不还把话说的那么绝了吗?舒清鸾抿唇一笑,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视对落在了卿九九身上:九九,只怕这是冲着你来的了。
卿九九回以一笑: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舒清鸾点了点头,不过初雨却是一脸的茫然与不解。
小姐和九姑娘这说的是什么哑迷?为什么她听不懂呢?也是,小姐就是小姐,初雨主是初雨。
要是她初雨什么都一点就明白了,她那还要小姐这么精明的头脑做什么?嗯,她还是什么都不要管的好,只要按着小姐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如画,那就有请祖母与三妹妹吧。
舒清鸾对着如画说道。
如画鞠身:是,王妃!说完转身离开,没一会便是领着老太太与舒映月朝着这边走来。
老太太见着如画是领着她与舒映月到的这院中,而并非是王府的正厅,眼眸微微的划过一抹不悦的神情。
但是一想到自己与舒映月此番来的目的,倒也是没将那一抹不悦很明显的在脸上表现出来。
映月见过安逸王妃。
舒映月对着舒清鸾鞠身行礼。
老身见过安逸王妃。
老太太有些不太情愿的对着舒清鸾行礼。
奴婢见过安逸王妃,见过九姑娘。
跟着老太太一道而来的赵嬷嬷与陈嬷嬷对着舒清鸾与卿九九鞠身行礼。
奴婢见过舒老夫人,见过三小姐。
初雨和念恩对着老太太行礼。
卿九九见过老夫人。
卿九九从凳子上站起,朝着老太太行礼。
三妹妹无须多礼,快请起吧。
舒清鸾起身,对着舒映月道,然后又是一个伸手扶起老太太,祖母怎行如此大礼,这让鸾儿如何受得起。
快请起,初雨,给老太太和三小姐奉茶。
对着初雨交待道,然后扶着老太太走至一椅子旁,很是恭敬的说道,祖母请坐。
老身谢过王妃厚爱。
老太太笑着对舒清鸾说道,只是这笑容之中却是藏着一份一会有事开口的用心。
祖母最近可安好?舒清鸾浅笑盈盈的看着老太太问道,鸾儿倒是想过去相府看望祖母,不过又怕祖母与父亲还未消气,是以也就是直不敢冒昧前去相府,还望祖母不怪鸾儿无礼才是。
舒清鸾这话明着是在自我自责,实则那是在拐着弯儿告诉老太太,这祖孙关系可是她亲手打僵的,那如今若是有什么相求的话,她拒之也是情理之中的。
老太太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随即对着舒清鸾扬起一抹干干的讪笑,对着舒清鸾略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安逸王府事务繁多,鸾儿身为王妃,自是分身乏术,这一时之间没功夫回相府,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祖母向来通情达理,又岂会不知鸾儿的难处。
自然更加不会责怪于你,鸾儿能将安逸王府管治的如此井井有条,这倒也是让我们舒家脸上有光了。
祖母替你高兴,有鸾儿这么一个好孙子,是祖母与舒家的福份。
若是你娘还在,看到鸾儿这般有为,定也是乐的眉开眼笑了。
老太太亦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就将舒清鸾的话给省略了不提,将舒清鸾未回相府探望直接夸奖成她处理王府事忙,更是一句一字的捧着舒清鸾。
见此,舒清鸾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老太太绝对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赵嬷嬷。
老太太唤着身后的赵嬷嬷。
哎,老夫人。
赵嬷嬷卑躬屈膝的站于老太太面前,手里托着一个锦盒。
老太太接过那锦盒,打开,放于舒清鸾手上,一脸乐呵呵的说道:祖母今儿来呢,是为了两件事。
舒清鸾并没有接下那锦盒,而是笑盈盈的看着老太太:祖母,您说!老太太重新又将锦盒往舒清鸾手中一放道:这是皇后赐给祖母的千年人参,祖母年纪大了,吃了也没什么用。
想着鸾儿整日操心王府的大小事宜,又还在服侍着王爷,定是劳心又劳力的。
祖母也就借花献佛的把它送给你了。
舒清鸾瞄了一眼那锦盒里的人参,笑的一脸和颜面悦色,却是说的十分婉转:既然是皇后娘娘赐给祖母的,鸾儿是万不能要的。
再说了,谁说祖母年纪大了?祖母年轻着呢,父亲还没给祖母添孙呢!所以,祖母可不能认老!曲姨娘的事呢,鸾儿也是听说了,倒是可惜了。
又是让祖母伤心了一场。
所以,为了舒家的香火,祖母也不能认老的,祖母还得为父亲多纳几位姨娘,好为舒家开枝散叶,三妹妹,你说是不是?舒清鸾笑如春风般的看着舒映月说道。
舒映月笑着点了点头,十分亲腻的对着老太太说道:祖母,大姐姐所言极是呢!祖母一点也不老!所以,舒清鸾依旧笑的眉眼弯弯,将老太太手里的那锦盒盖子一合,对着老太太说道,这人参啊,还是祖母自个留着用。
不知祖母说的还有一件事是什么?祖母尽管说,只要鸾儿能做到的,定尽全力去做。
老太太有些进退两难的看着那锦盒,最终还是重新收回放到了赵嬷嬷手里。
然后浅浅的笑容从舒清鸾的身上移到了卿九九的身上,一脸乐呵呵又不失慈爱的说道,小九啊,老身听说过几日便是你与靳大人的大喜之日了?卿九九点头:是。
老太太微微敛了剑她脸上的笑容,略显一脸严肃的看着卿九九,轻声道: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下?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交情非浅的。
我可是拿你跟鸾儿一般当自己的孙女一样看待的,这哪有孙女大婚,祖母不知的道理的?你说你这孩子该不该说?卿九九一脸歉意的对着老太太笑了笑:老夫人有心了,是九九的错!九九在这里跟老夫人赔个不是了,还请老夫人莫往心里去,记恨九九才是。
边说边起身,对着老太太侧了侧身,以示对老太主的歉意。
老太太浅笑,拉过卿九九的手慈爱的拍了拍:这孩子,还真就这么认真了!我也就这么一说,还真就赔不是了!没这么严重的。
既然我拿你当是孙女一般看待的,那孙女出嫁,岂有祖母不给嫁妆的道理呢?我……老夫人,这可使不得!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卿九九便是一脸惶恐的打断了她的话,老夫人的好意,九九心领了,不过九九断不能拿老夫人的礼物的。
这让九九如何心安?这孩子!老太太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卿九九的额头,一脸的疼爱,怎么就不能心安了?你无父无母,老身又与你一见如故,那段日子你对我这老婆子又是照顾有佳,再说了,你与鸾儿又这般的投缘。
我听说,你是要从安逸王府出嫁对吧?舒清鸾点头:正是,祖母!鸾儿视九九为妹妹,王爷与靳大人情同手足,九九又救过母妃一命。
母妃收了九九当义女,本是想让她从春华宫出嫁的,不过怕惹皇后娘娘不悦,是以鸾儿便让九九从安逸王府出嫁。
九九既是母妃的义女,那自然也是王爷的妹妹,从安逸王府出嫁,合情合理的。
祖母觉着呢?一脸探究似的看着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是,是!合情合理!所以呢,祖母今儿过来呢,除了与映月看望鸾儿之外,也是给小九送一份嫁妆的。
小九,可不能再拒绝了。
见着卿九九欲再度开口,老太太赶紧了先发制人的制止了卿九九,这不止是给你的嫁妆,也算是老婆子给靳大人的一份贺礼。
你要是拒绝,老婆子我可是会伤心的。
那也就是说明,你没当老婆子我是祖母一般看待。
略显有伤心又期待的看着卿九九,不希望再听到卿九九说好意心领之类的话。
舒清鸾对着卿九九抿唇笑了笑,说道:九九,既然这是祖母对你和靳大人的祝贺与心意,那你也就别再拒绝了祖母的一翻好意了,领了吧。
老太太呵呵一笑:鸾儿说的对,小九,听鸾儿的。
卿九九沉眉细想了一会,然后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对着老太太说道:那,九九就替破天谢过老夫人了。
老太太对着陈嬷嬷使了个眼然,陈嬷嬷接到老太太的示意,赶紧的将老太太在相府准备好的那份贺礼清单往舒清鸾面前一递,一脸恭敬的说道:请安逸王妃过目,这是老夫人给九姑娘准备的嫁妆。
稍后,相府会派人将嫁妆送于安逸王府。
舒清鸾接过这清单,一看,楞住了。
一百零八石?老太太竟然给九九准备这么多?九九和她毕竟不过才那么一点交情,而且听九九说起来,上次在皇后的祈宁宫,老太太还曾与她闹的不是很愉快的。
老太太竟是出手这么阔绰的给了一百零八石?果然,这是带着目的来的!收起那微微的错愕,对着卿九九笑容满面的说道:九九,你看,祖母对你多好,竟是帮你准备了一百零八石嫁妆呢!看来,祖母可真是把你当成亲孙女了哦!九九可千万不能让祖母失望的。
最后这句话说的那可是别有深意的,自然,卿九九是能够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了。
老太太是为了什么事呢而来,到这个时候显然已以很明显了,只是谁也没有点破而已。
不过倒是让舒清鸾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按理来说,舒紫鸢这么几次事情闹下来,老太太应该责怪于她失了舒家的脸才是,为何却又竟然舍得拉下老脸来这里旁敲侧击的请她和九九帮舒紫鸢的这个忙呢?舒清鸾的眼神落在了舒映月的身上,舒映月朝着她扬起一抹诚心的浅笑,依旧与当初在相府的时候没有两样,还是那般的以她为重心。
可是,舒清鸾却是觉的这笑容中隐隐的有着一丝不易查觉的改变。
忽然之间,舒清鸾似乎明白了过来。
明白为何老太太在这个时候会拉下老脸来替舒紫鸢求情了。
鸾儿,小九与靳大人大婚当日,可否方便让映月出席?174 你的烂命,我不稀罕!174祖母,您说什么呢?舒映月尴尬中又带着羞红的看着老太太,声音说的极轻,然后则是一脸小心谨慎的看一眼舒清鸾,再次对着老太太说道,映月哪有资格出席九姑娘与靳大人的大婚。
祖母可别让大姐姐难做。
老太太浅浅的看一眼舒映月,然后转眸看向卿九九,一脸慈爱的问道:小九啊,真的不方便吗?卿九九抿唇一笑,如春风般的对着老太太道:怎么会呢?老夫人的一片心意,九九又岂能不领呢!再说了,三小姐是鸾儿的妹妹,又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九九也当是妹妹一般看待的,自然能出席的。
卿九九笑意盈盈的看一眼一脸尴尬中的舒映月,对着老太太说道。
听着卿九九这般说道,老太太乐呵呵的一笑,很是满意的一点头,然后对着舒清鸾乐呵呵的说道:鸾儿,祖母看着你倒是圆润了不少呢,看着你与安逸王爷小两口这般的相亲相爱,祖母也就心安了。
也算是对得起你母亲了。
老太太一脸居功般的说道。
舒清鸾悠然的抿唇一笑:劳祖母关心了,王爷确实对鸾儿很好。
二妹妹最近可好?鸾儿因为有孕有身,也有几日未进宫给皇后和母妃请安了,倒是不怎么清楚二妹妹在东宫的情况。
有孕?老太太听到舒清鸾说有孕在身时,脸上微微的划过一抹惊喜之色,一脸讶异而又兴奋的看着舒清鸾,鸾儿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在孕在身了?舒清鸾浅笑点了点头。
映月恭喜大姐姐。
舒映月赶紧从椅子上站起,对着舒清鸾一个鞠身祝贺,脸上的笑容笑的一脸的发自真心。
老太太则是双手一合,一脸祈祷般的自我轻念着:兰心啊,你可有听到了?鸾儿有喜了,你也该安心了。
为娘也算是没有辜负你当初的重托了。
如今看着鸾儿过的幸福,为娘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老太太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哽,就似乎真是的她为舒清鸾寻得了一门如意婚事一般的自我骄傲着。
舒清鸾心中冷笑,这倒是与你有什么关系?当初舒清鸾处处遭受曲宛若母女的设计与陷害,也没见你怎么帮着舒清鸾。
倒不还是与你那儿子舒赫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会倒是一听着我说有孕在身,便是将所有的功劳全都往自个身上揽了?你倒是会捡个现成的便宜。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不过却也是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对着老太太一脸浅笑的说道:祖母所言极是,娘亲在天上定是会看到的。
哎~~老太太无奈的叹息,对着舒清鸾闷声道:要是那紫鸢也能如你这般的懂事,那该有多好啊。
我舒家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可恨她偏生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唉,不提她也罢,不提,不提!老太太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烦心,对着舒清鸾柔声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就多顾着自己的身子,也就别去理会她的事情了。
舒清鸾嫣然一笑,顺着老太太的话接道:祖母所言极是,王爷也是这般与鸾儿说的。
让鸾儿好生的养胎,其他事情什么都不用管。
所以啊,这段日子,鸾儿还真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腹中这孩子了。
还有,那,初雨这几个丫头也是,什么事情都不让我沾边的,倒是让我养懒了不少呢。
老太太倒是没想到舒清鸾竟是会这般的接下了她的话茬,本以为她来一招以退为进,舒清鸾会过问一下舒紫鸢的事情,如此她也好开口了。
倒是没想到,舒清鸾竟是直接就这么用她的话把话给挡了,倒是让她不知该如何再开口了。
是以,只能对着舒清鸾干干的一笑,王爷对鸾儿好,那是鸾儿的福气。
鸾儿可得记着王爷的好,切莫恃宠而骄。
舒清鸾浅笑一点头:祖母所言极是,鸾儿谨记于心。
尚书府在安逸王府,舒清鸾等在为卿九九准备着嫁妆的同时,尚书府百里青鹤与南宫樾以及靳破天同样在准备着婚礼的一切。
当然,准备婚礼的同时,自然也没有放松一点的警剔。
百里青鹤这几天看起来似乎神情不是太好,总是脸色略显的有些苍白。
靳破天甚至在半夜里还听到过百里青鹤的轻咳声。
这让靳破天有些担心着百里青鹤。
自他懂事有记忆以来,从来不曾见过师傅的身子有什么不适,也从来不曾听到过师傅咳过一下。
可惜九儿被接回了王府,若不然有九儿在,也可以为师傅把下脉,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靳破天让年伯请了大夫,却是让百里青鹤给拒绝了。
不过一声咳嗽而已,至于要这么大惊小怪的?靳破天却是怎么都不同意,想让大夫给百里青鹤诊治。
只是百里青鹤也是个固执之人,偏就是不领靳破天的这份情。
不过为了让靳破天心安,才是说了句:若你真是不放心,那待你与九九大婚后,让九九给瞧瞧。
靳破天这才无奈之余,这才是答应了百里青鹤的提议。
眼见着太阳西斜,南宫樾起身打算离开。
时候不早,本王也该回府了。
南宫樾对着百里青鹤与靳破天说道。
百里青鹤一点头:如今鸾儿有孕在身,王爷是该早些回府,多陪陪着她。
靳破天点头赞同:师傅说的及时,王爷是该回王府了。
下官的事情也都已经差不多了,王爷也无须每日都来下官府上。
南宫樾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年伯从外面进来,对着三人一作揖,脸色微有些怪异,看起来似乎有些急匆匆的样子:老爷,宁国公求见。
百里青鹤听到宁国公三个字时,整个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眼眸里更是划过一抹怒杀。
重重的一甩袖,对着年伯愤然道:不见!老爷。
年伯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怒意的百里青鹤,然后转眸向靳破天。
师傅。
靳破天上前一步,轻声的唤着百里青鹤,说道,还是破天出去见他吧。
不管怎么说,宁国公百里青松也是师傅的同胎弟弟,尽管靳破天知道,百里青鹤这些年来并没有与百里青松有什么联系,甚至因为两人的立场不同,几乎可以说是已经断了兄弟情份。
只是,既然百里青松上门求见了,那自是知道了师傅与他的关系了。
如果,师傅真不打算见他,那么就由他出面打发了百里青松。
他倒是想知道,百里青松选在这个时候上门求见,到底所谓何事。
南宫樾与靳破天对视一眼,心里想着与靳破天同样的疑惑。
年伯,照顾着师傅。
靳破天对着年伯说道,然后与南宫樾一道出了屋子。
百里青松正双手负于身后,在正厅来回的踱着步,看起来似乎显的有些焦急。
那回来踱着的步子更是有些凌乱,就如同此刻,他的心情一般,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怎么都没想到大哥竟然会是靳破天的师傅。
尽管他觉的无脸见百里青鹤,但是依旧还是希望百里青鹤能看到兄弟的情面上,原谅了他。
不知宁国公光临靳某寒舍,有何贵干?靳破天沉厉的声音传至百里青松的耳里。
百里青松转身,便是见着南宫植与靳破天一道并肩朝着他走来,两人同样的是脸上那一抹令人寒肃的冷厉表情,不带一点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更是如同那夜空中的雄鹰一般,令人愄惧。
就连此刻百里青松在看到二人那一抹寒厉的表情后,亦是冷不禁的身子微微的打了一个浅颤,心里更是划过一丝隐隐的心虚。
是的,心虚。
不管是对南宫樾还是靳破天,他都存在着一份心虚。
于南宫樾感到心虚,那是因为舒清鸾。
舒清鸾是沈兰心的女儿,而他又曾经对沈兰心做过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是以在面对南宫樾时,让他不禁的想到了舒清鸾,亦而想到了已经过逝的沈兰心。
所以,他心虚。
于靳破天感到心虚,那是因为百里青鹤。
那一日,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百里青鹤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一抹杀气。
如果他不是他的亲弟弟,他相信,那一日,百里青鹤真的会一掌要了他的命。
但是却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他还是手下留情,留了他一条命。
只是,当看着百里青鹤那转身,用着如此苍凉又孤寂的背影,一步一摇的离开之时,他宁愿百里青鹤一掌要了他的命。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再犯那浑错,犯那与禽兽没什么两样的错。
下官见过安逸王爷。
百里青松对着南宫樾鞠身作揖,一脸恭敬的行礼。
南宫樾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面无表情的直视着百里青松,没有说话,就头也不曾点一下。
看起来,并没有把百里青松放在眼里,对于百里青松的行礼也并不见的我朋稀罕。
南宫樾的态度,在百里青松的意料之内。
不管他今日为何而来,就因为他的立场,南宫樾与靳破天也不会给他太多的好脸色。
是以,百里青松也就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着靳破天抿唇一笑,略显有些讨好般的说道:听说靳大人就快要大婚了,我今儿前来,一是来给靳大人送礼道贺,二来是希望靳大人行个方便,帮我跟你师傅传个话,我想跟他面个见。
靳破天面无表情的冷冷一笑,对着百里青松面无表情的说道:宁国公的道贺,本官收下了,也心领了。
话,本官也会替你传到的,但是至于师傅想不想见你,那靳甘也就无能为力了。
宁国公若无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回吧。
边说边朝着百里青松做了个请的动作,阴沉的脸上除了不怎么待见百里青松的面无表情之外,再没有第二种表情。
百里青松脸上划过一抹尴尬的不自在,原本微微的浅笑随着靳破天无情的声音僵在了脸上。
那看着靳破天的眼眸闪过一抹失落。
靳大人,不管怎么说,我与你师傅都是亲兄弟!按辈子,你唤我一声师叔也不为过!见着靳破天一口的拒绝了他,百里青松无奈之下只得搬出了身份来压制靳破天,转眸朝着南宫樾望一眼,沉声道:正好安逸王爷也在此,还希望王爷给作个鉴证。
鉴证?南宫樾的脸上扬起一抹冷冷的似笑非笑,对着百里青松不脸不屑的说道,宁国公觉的靳大人所言有何不妥之处?还是觉的靳大人这话说的哪里得罪了宁国公了?本王倒是不觉的靳大人这话哪里不对了?不知宁国公想要本王做何鉴证了?破天!南宫樾的话才刚说完,身后便是传来了百里青鹤的声音。
随即,只见百里青鹤阴沉着急张脸,迈步朝着百里青松走来,凌厉的双眸如箭头般的射视着百里青松。
师傅。
靳破天闻声转身,对着百里青鹤很是恭敬的一鞠身。
大哥,你……百里青松在看到满头银发的百里青鹤时,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意气纷发,神彩飞扬的大哥,竟是成了眼前这般模样。
那一头如雪一般,不渗杂一丝黑发的银发,是那般的刺痛着他的双眸,更是刺痛着他的心。
他又如何的不知百里青鹤为何会突然之间青丝变白发!无非就是因为知道了他当年对兰心所做的那些事情。
想说什么?百里青鹤冷厉的双眸依旧面无表情的凌视着百里青松,那看着他的眼神里不再带着半点的兄弟情份,唯有的只有浓浓的厌恶与憎恨,当然还有地抹隐约的杀气。
百里青松深深的长吸一口气,一脸自责又内疚的看着百里青鹤,看一眼南宫樾与靳破天,略显的有些不自在又一副欲言双止的样子。
哼!百里青鹤对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百里青松冷冷的一哼。
本王府里还有事,先行回府了。
南宫樾对着百里青鹤与靳破天淡淡一笑,然后迈步朝着靳府大门走去。
破天想起书房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
师傅,破天先行告退。
边说边对着百里青鹤鞠身一作揖后离开。
大哥,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我……闭嘴!百里青鹤直接打断了百里青松的话,阴厉的双眸如两把利刀一般的剐视着百里青松,手指朝着那大门的方向一指,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你可以离开了!我说过,我们的兄弟情份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我们各走各的,互不相干!百里青鹤完全不给百里青松忏悔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百里青松对兰心的污辱,兰心又何偿会走上那条路?她何偿会走上自尽的路?她分明就是觉的再无脸面存活于世上,也再无脸色见他。
所以才会选择了这条自尽的路,一来牵制住了舒赫与曲宛若,二来保住了鸾儿的一生,三来是不想让他知道此事后与百里青松兄弟反目。
那个人如其名,惠质兰心的人。
他的兰心,心里想的永远都是为了他好。
就算百里青松对她做了这般的错事,为了他们的兄弟情,她毅然的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事个女子,他能得到她的一片真心,他百里青鹤此生还有何求?我知道,我没有脸出现在你面前。
更没有脸在你面前提到兰心,但是……百里青松的话还没说完,在刚提及到沈兰心的名字名,百里青鹤毫不留情的一掌击在了他的胸口处。
百里青松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口腔中一口鲜血自喉咙中溢出。
百里青鹤腥红的双眸如噬血的狂魔一般的怒视着百里青松,手指直指着他的鼻尖处: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起兰心这两个字!百里青松,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我告诉你,你要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百里青松伸手拭去嘴角的血渍,对着百晨青鹤露出一抹无所谓的浅笑:如果我的这条命能让大哥消去对我的那份恨,那么大哥,你动手,我百里青松绝不会眨一下眼。
就当是我把这条命还给兰心了!说完,双眸一闭,一副赴死的样子,等待着百里青鹤的大掌落下。
然而,百里青鹤的掌并没有落下。
耳边响起了百里青鹤冷屑的声音:你的烂命,兰心不稀罕!我更不稀罕!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回!再次对着百里青松面无表情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百里青松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百里青鹤的眼神有些复杂,然后一脸沉重的说道:不管大哥信不信,这条命我迟早都会还给你和兰心的。
今天来到这里除了祝贺靳大人之外,只是想提醒大哥,小心皇后。
既然大哥不想见到我,青松告辞。
说完对着百里青鹤弯了弯身,离开。
175 舒紫鸢的蠢笨175祈宁宫皇后坐在软榻上,两个宫女正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她。
一个帮她捶背揉肩,另一个则是轻捏着她的腿部。
皇后双眸微闭,静享着宫女们的服侍。
林公公托着尘拂微躬着身子朝着皇后走来,对着皇后鞠了鞠身: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睁眸,浅浅的看一眼林公公,继续闭目前小憩,轻声问道:何事?林公公对着那两个服侍着皇后的宫女挥了挥手。
两名宫女见状,对着皇后鞠了鞠身,退下。
皇后睁眸,正了正身子,双眸看一眼林公公,然后从矮桌上拿过茶杯,十分优雅的抿上一口,对着林公公不紧不慢的说道:说吧。
林公公微微上前两步,依旧毕恭毕敬的对着皇后微鞠着身子,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宁国公今儿去了一趟尚书府。
皇后拿着茶杯的手微微的怔了一下,眼眸更是闪烁了一下,然后唇角隐隐的扬起一抹若有似无般的冷笑。
轻轻的用着杯盖磕着杯沿,冷冷的不屑道:百里青松去找靳破天?林公公点了点头:好像百里青鹤也在,不过至于宁国公与靳大人说了些什么,奴才就不是很清楚了。
还有,宁国公到尚书府的时候,安逸王爷也在。
啪!皇后很是生气的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往那矮桌上一放,双眸阴沉冷厉的直视着前方,露出一抹凶狠,百里青松,若是让本宫知道,你心有异样的话,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去,让太子孔来见本宫!是!娘娘!林公公对着皇后一鞠躬后转身离开。
东宫晚膳时分百里飘絮这几日可谓是心情十分的好,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是将舒紫鸢给解决了。
舒紫鸢,就凭你也想与本宫作对?你根本就不是本宫的对手。
如今,韩夏芝的一条命便是换得了将舒紫鸢驱逐出宫,倒也算是记了韩夏芝的一功了。
如锦在一旁服侍着百里飘絮用着晚膳。
如锦,太子殿下可有说今儿会过来?百里飘絮十分优雅的用着晚膳,问着身后的如锦。
如锦摇了摇头:回太子妃,奴婢私下问过太子殿下的贴身公公,说太子殿下这几日都挺忙,估计着今儿应该也不会来咱这了。
百里飘絮的脸上略显出一抹不悦的表情,继续问着如锦:可知太子殿下都在忙着什么?舒紫鸢已经遣送回相府了,可有打听到这几日太子殿下都宿于哪里?这是让百里飘絮最想不通的事情。
明明舒紫鸢已经遣出宫了,为何这几日南宫佑却依旧不见有到她的寝宫来?莫不成有其他的女子入了他的眼?如锦一脸茫然的摇头:回庆子妃,奴婢打听到,太了殿下这段日子倒是没有宿于其他妾侍处,每日都是独宿于自己的寝宫。
百里飘絮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带着诧异的不解,眼皮微微的眨动了一下。
没有去其他妾会的寝宫,每日都宿于他自己的寝宫?这是怎么一回事?奴才见过太子妃!百里飘絮正疑惑不解着,只见林公公迈门坎进来,对着她鞠了鞠身,一脸恭敬的行礼。
百里飘絮放下手中的玉筷,对着林公公抿唇扬起一抹浅笑:林公公请起!不知林公公找本宫所谓何事?林公公直身,对着百里飘絮道:皇后娘娘有请太子妃前往祈宁宫一趟。
百里飘絮微怔了一下,用着略显不解的眼神看着林公公,轻声问道:林公公,不知母后可有说是何事?林公公抿唇一笑,对着百里飘絮浅浅的一鞠躬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未说,奴才也不方便问。
太子妃去了便是知道了。
百里飘絮淡然一笑:如此,有劳林公公带路了。
如锦,随本宫一道前去祈宁宫。
如锦鞠身:是,太子妃。
祈宁宫皇后正用着晚膳,意嬷嬷在一旁服侍着。
林公公领着百里飘絮朝着皇后走去。
娘娘,太子妃到了。
林公公对着皇后说道。
儿臣见后母后。
百里飘絮对着皇后鞠身行礼,身后跟着她一道前来的如锦亦是赶紧朝着皇后鞠身行礼,而站于皇后身边的意嬷嬷则是对着百里飘絮鞠了鞠身。
意嬷嬷,给太子妃添副碗筷。
皇后对着身后的意嬷嬷说道。
是!娘娘。
儿臣谢母后。
你也好久没陪本宫用膳了。
皇后放下手里的玉筷,笔意盈盈的看着百里飘絮说道。
百里飘絮正欲朝着那椅子坐去,乍听得皇后这般说道,眼眸里划过一抹隐隐的慌乱,赶紧对着皇后一个鞠身,自责道:皇后恕罪,都是儿臣的错。
皇后微微一笑,对着百里飘絮摆了摆手:本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本宫自是希望你与太子关系稳好,与其来这里陪本宫,倒是不如多陪陪太子。
百里飘絮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失落。
意嬷嬷拿了一套碗筷,放于百里飘絮面前。
百里飘絮正欲再次坐下之际,却是见着皇后拿过放于一旁的白色锦帕,轻轻的擦拭关自己的唇角,然后是十分高雅的从那椅子上站起。
百里飘絮见此,赶紧直起那微微弯下的身子,朝着皇后走去,然后双手扶着皇后。
对于百里飘絮的识相举动,皇后甚是满意的不露痕迹的一笑,朝着内屋走去,对着林公公与意嬷嬷说道:本宫有些话要与太子妃聊聊,你们就不用跟着进来侍侯了。
是!百里飘絮扶着皇后朝着内屋走去,一脸恭敬的问道:母后可是有事要交待儿臣?皇后在软榻上坐下,精睿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飘絮,沉声问道:宁国夫人身子可安好?百里飘絮对着皇后鞠了鞠身,恭敬中带着浅笑:谢母后关心,母亲一切方好。
是吗?皇后略显的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飘絮,笑容之中隐隐的带着一丝的质疑与浅责,宁国公呢?百里飘絮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随即回神过来,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说道:母后可是有什么话要与儿臣说?如果事关父亲,还请母后直言。
皇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自己那长长的护甲,笑容满面的看着百里飘絮,虽是一脸的笑容,可是看在百里飘絮的眼里却是那般的肃穆与冷沉。
百里飘絮一言不语的垂眸望着皇后,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既然你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那么本宫也就不转弯抹角了。
本宫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皇后一脸沉厉的看着百里飘絮,继续说道,舒紫鸢,本宫已经把她遣回了相府。
至于是什么原因,不用本宫说的太清楚,相信你心里也是十分明白的。
所以,本宫对你寄予了多少的厚望,太子又对你寄予了多少的厚望与疼爱,不用本宫说,你也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本宫相信你心里一清二楚。
是吧?皇后一脸肃穆的看着百里飘絮。
百时飘絮点头,十分的恭敬:儿臣知道,定不会让母后与太子殿下失望!不过……百里飘絮的话才说完,皇后便是一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凌厉的双眸如两把利剑一般的直视着百里飘絮,语气显的十分的不悦,甚至还透着一丝怒意,本宫希望是不止是你,还有宁国公!本宫听说,今儿宁国公去了靳破天的尚书府,本宫可不希望他的立场会有所改变。
你既是太子妃,就该摆正了自己的立场。
本宫也希望宁国公的立场别左右摇摆。
若是宁国公做出不利于太子殿下的事情,那你也就休怪本宫对你无情。
本宫话也就说到此,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百里飘絮对着皇后一鞠躬行礼,一脸坚定的说道:母后请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儿臣既然身为太子妃,就绝对不会做出不利于母后与太子殿下的事情,也绝不容许宁国公府做出不利于母后与太子殿下的事情。
莫说尚书府,就连安陵王府,那也不行!母后大可以放心,儿臣明儿一早回宁国公府,定会给母后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后很是满意的抿唇一笑:自然,本宫绝对相信于你。
若不然,本宫又岂会立你为太子妃呢?从软榻上站起,轻轻的拍了拍百里飘絮的手背,一脸疼爱的继续说道,本宫与太子殿下绝对相信,你一定不会与舒紫鸢那般愚蠢的。
来,陪本宫出去用膳。
说着,拉着百里飘絮的手朝着屋内走去。
相府绮云居云姨娘与舒映月是在老太太的文源阁陪着老太太用了晚膳后才回的绮云居。
自从云姨娘自请由她抚养舒圆缺后,云姨娘在相府中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了。
不止老太太对她另眼相看,就连舒赫对他亦是疼宠加深了。
舒映月更是深得老太太喜爱了。
似乎一夕之间,去姨娘便是取代了当初曲宛若在相府的地位。
不过去姨娘倒是没有显示出多大的自傲,依旧还是卑躬屈膝般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倒也没有因为老太太与舒赫的抬爱而觉的自己身价高了起来。
反而是更加用心的照顾着舒圆缺了。
舒圆缺这会由着奶娘抱去喂奶了,屋内仅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二人。
云姨娘坐在贵妃椅上,手里抱着一个小暧炉。
舒映月走至檀香炉前,往里面加了一小块的檀香。
月儿,今儿去安逸王府,大小姐是怎么个意思?云姨娘轻声的问着舒映月。
舒映月唇角浅浅的一抿笑,转身走至云姨娘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云姨娘赶紧将自己手里的小暧炉递给了她。
舒映月拿过暧炉,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在上面回来的摩擦扶动着,唇角处的那一抹浅笑是那般的意味深长,对着云姨娘不紧不慢的说道:娘,现在最重要不是大姐姐的态度意思如何,而是父亲的态度如何。
云姨娘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立马明白过来舒映月的意思,对着她赫然一笑:话虽这么说,不过她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如今舒紫鸢这事这么一闹,估计你父亲与皇后怕是闹翻译了。
所以我们更得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尽管我们从来都是站在大小姐这边的。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更是需要她帮扶一把,支持着。
舒映月轻轻的咬了下下唇,眉头浅浅的拧了一下,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一小会便是抬眸,与云姨娘对视:娘,我倒是觉的舒紫鸢这事吧,没表面看起一来的这么简单。
云姨娘略有些不解中带着茫然的看着她:月儿何以这么说?舒映月摇了摇头,眉头深锁: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就是觉的凭着舒紫鸢的性格,怎么会就这么乖乖的听了祖母的话,你看,这几日来,倒是真的半步没有迈出那绛绫阁的大门,莫不成真的在闭门思过了?云姨娘的视线从大门外转向了绛绫阁的方向,亦是一脸的深思不解。
夜,一片寂静。
大半圆的月儿高挂于夜空中,窗外寒风呼呼的吹着,树枝轻轻的晃动着。
屋檐下,挂着长短不一的冰棱。
地上的积雪倒是已经化的差不多,不过却是积成了薄冰。
绛绫阁舒紫鸢仅着一件白色的里衣,站于那打开的格子窗前。
边上的桌子上点着一盏灯笼,将她那长长的身影折身在地上,是那般的潇寂与孤单,又是那般的苍凉无助。
冷风扑面打在她的脸颊上,带着刺痛的感觉,透过那朦胧的月光,还有屋内那淡淡的烛光,能看得出来此刻她的脸颊已经被冻的显红色了。
甚至她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在微微的发颤着。
可是,似乎她并没有要离开窗子回到那暧暧的被窝里去的意思,更没有要为自己添一个外衣的样子。
似乎整个人是那般的麻木与凄凉,就同什么感觉也没有的木偶一般。
她的双眸就那么毫无焦距的直视着窗夜色的院子中,好似要在院中寻找着什么一般。
可是院中除了一片寂静之外,只有那冷风吹过的声音。
唇角处扬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舒紫鸢,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还在做着那白日梦吧?难道你还觉的太子殿下会来相府看你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你还指望着太子殿下会念着你的情吗?你还指望着皇后娘娘会让人重新接你回宫吗?舒紫鸢,你别异想天开了,如今,这里便是你的栖身之地了。
除了这里,你哪都别想去了。
这便是你的下场!可是,她不甘心!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到头来却是便宜了百里飘絮那个贱人!一想起百里飘絮,舒紫鸢恨的一脸的牙痒痒的样子,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如今她被遣送回相府,最高兴的莫过于是百里飘絮了!太子哥哥,为什么你这么狠心,不为我说一句话?舒紫鸢双眸朝着东宫的方向望去。
门被人推开,随即一抹黑色的身影进屋。
舒紫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有些喜及而泣,甚至眼眶里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朦胧。
身着黑色锦服的南宫佑就这么直直的站于她的面前,居高临下般的俯视着舒紫鸢。
尽管面无表情,可是在舒紫鸢看来却是这般的如神一样,是她全部的希望。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舒紫鸢赶紧对着南宫佑鞠身行礼,然后是快速的将门关上,又将那窗户关上,又从屏风上拿过一件披风往南宫佑身上披去,再是拿过一个暧炉交于他手中,一脸喜悦而又关切的说道:天冷,太子殿下赶紧暧暧手。
南宫佑接过舒紫鸢递过来的暧炉,握于双手内。
深邃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舒紫鸢,脸色略显的有些深沉。
然后这一抹一眨不眨看在舒紫鸢的眼里,却是有着另一番的理解了。
只见舒紫鸢略显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脸颊上更是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红晕,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被冻的还是见着了南宫佑而羞涩的脸红了。
总之,这一刻的舒紫鸢看起来有多迷人就多迷人,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太子哥哥,我……怯羞羞的对着南宫佑吐着娇盈般的声音。
然而,见着她这般娇羞的模样,南宫的眼眸里并没的划过该有的怜惜,而是划过一抹浅浅的愤怒。
一手捏起舒紫鸢的下巴,凌厉的双眸直视着她,迸射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肃。
看着他那双眸里透出来的怒意,舒紫鸢这才显的有些惊慌而又害怕了。
太子殿下……告诉本宫,这几日可有想出自己错在哪了?嗯!南宫佑的手指重重的捏着她的下巴,直捏的她生痛生痛,那凌厉的双眸没有半点感情的厉视着她。
他的声音冷淡中还带着一股怒意。
舒紫鸢被吓着了,吓的两行两泪就那么顺着她的脸颊流了出来。
但是南宫佑的眼眸里却是半点没有怜惜之情,反而是多了一抹愤恨!臣妾……臣妾……舒紫鸢战战兢兢,吞吞吐吐的,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甚至都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突然之间,脑子里划过韩夏芝的影子,对着南宫佑赶紧一脸讫求般的说道:臣妾不该自作主张杀了那夏家的女儿,而让臻妃有机可趁。
臣妾知错,还请太子殿下责罚!边说边重重的往南宫佑面前一跪。
南宫佑的唇角处扬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却是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舒紫鸢给扶了起来。
沉寂的声音响起:可知母后为何在将你遣送回相府?又可知本宫为何不替你说情而由着本后这般做?舒紫鸢摇头,双眸波光潋动的望着南宫佑,一脸的楚楚可怜样。
对着南宫佑鞠了鞠身,一脸恭敬的说道:臣妾不知,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南宫佑抿唇,一脸深沉的看着舒紫鸢:本宫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本宫的心意如何,本宫与母后自是一清二楚。
但是,本宫现在的处境如何,相信不用本宫说,你也看的一清二楚。
臻妃处处与母后还有本宫作对,仗着父皇对她的宠爱,她完全没将本宫与母后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韩夏芝,不过只是本宫与母后的一颗棋子而已!如今,本宫希望你给本宫做一件事。
这件事若是成了,你便可以重新回到本宫身边,但若是不成,你也休怪本宫保不了你了。
舒紫鸢点头,重重的直点头:太子殿下放心,鸢儿就算是陪上了自己的这条命,也在所不惜,一定将太子殿下吩咐交待的事情办好!鸢儿生是太子哥哥的人,死是太子哥哥的鬼,只要是为太子哥哥好的事情,鸢儿连眼皮也不会眨一下的。
还请太子殿下明示,需要鸢儿做什么事情。
本宫要你……南宫佑对着舒紫鸢的耳际轻声的说道。
舒紫鸢一脸惶恐中带着害怕的看着他:太子哥哥,如此鸢儿还能重新侍侯你吗?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下。
南宫佑伸手十分柔情的抹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双眸一改刚才的凌厉而是用着脉脉的眼神凝视着她:放主,本宫说的话就一定算数!事成,到时候本宫重新给你一个身份,纳你为本宫的新侧妃,还会用花轿抬你进宫,给你一个侧妃的纳妃礼。
本宫绝不委屈了你。
太子哥哥。
舒紫鸢一脸喜悦兴奋而又满满感激的看着他,重重的点头,鸢儿一定不负太子哥哥厚望,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的。
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埋首于他的胸膛内。
南宫佑将她拦腰一抱,朝着她的床走去。
安逸王府不要!卿九九一声惊叫。
176 温馨一刻176血,一片鲜红的血。
浸湿了她那一身大红的嫁衣。
同样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靳破天倒在了她的怀里,那汩汩的鲜血就那么染红了他们的喜袍,而他则是在她的怀里含着微笑闭上了双眸。
对面,手拿长剑的柳悠娴笑的一脸的狰狞与扭曲。
剑端上,属于靳破天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柳悠娴的手里同样沾满了靳破天的血渍,可是她却笑的是那般的疯狂。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破天,不要离开我!卿九九紧紧的抱着一身鲜血的靳破天,血染红了她的衣服,从她的指缝里流出。
她想按住他的那一个伤口,不让血再继续往外流,可是怎么都压不往。
视线变的越来越模糊,倒在她怀里的靳破天也渐渐的消失。
她想要紧紧的抓住处,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最后就那般消失在她的怀里,连一片衣角也不曾留给她。
柳悠娴那猖狂的笑声却是如同魔咒一般在她的耳边不断的狂笑着,还有她那扭曲的容颜在她的眼前不断的晃动着。
一会模糊一会又清晰。
破天!卿九九惊叫着,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重重的喘着气,胸口不断的剧烈起伏着。
柳悠娴?为什么她会梦到柳悠娴?尽管卿九九此刻的心情十分的不平静,也尽管此刻,她的呼吸十分的急促,甚至完全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里回过神来。
可是卿九九的脑子里却是很清晰的印着柳悠娴那张狰狞的几近于扭曲的脸,还有她那猖狂的笑声。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只是一个梦,一个恶梦而已。
柳悠娴已经死了,是被南宫佑用火铳亲手打死的。
所以,是不可能会出现在她与靳破天的婚礼上的。
只是,心中的那一份不安却是怎么都抹不去。
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而且还是对靳破天不利的事情。
吱!门被人推开,写意披着一件披风,手里掌着烛灯进屋。
九姑娘,怎么了?将烛灯往桌子上一放,写意走至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卿九九问道,怎么这么多汗?在看到满头大汗的卿九九时,写意脸上尽是抹之不去的关心。
卿九九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对着写意一脸轻松的说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
已经没事了,写意你也回屋去睡了。
我没事了,一会就好了。
写意一脸不放心的看着卿九九:九姑娘,你真的没事?卿九九摇头:没事!你放心吧,只是被恶梦惊醒而已,我坐着平复一下心情就没事了。
天寒夜冷的,你赶紧去睡吧。
写意还是用着不太放心的眼神看一眼卿九九,见着卿九九朝着她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后,才是略显有些放心的对着卿九九说道:既然是恶梦,那就往多想了,梦都是相反的。
那我出去了,你也早点睡下吧。
这过两天可就是你与靳大人的大婚了,可不能让自己太累着了,要做一个最漂亮的新娘。
卿九九抿唇一笑,略显有些感激的看着写意,点了点头:谢谢你,写意。
我没事了。
那我出去了。
写意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卿九九却是了无睡意。
下床,从屏风处拿过自己的衣裳穿上,又拿过一件披风披上,穿着绣花鞋,打开屋门,步出院子。
朦胧的月光映射着地面,倾洒着一层淡淡的银白,与地上那一层白色的降霜倒是十分的相衬。
地上,积着一层薄冰,树枝上更是镀着一层白色的霜。
有些冷,卿九九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仰头望着那高挂于夜空中的月亮,卿九九的心情略显的有些复杂。
刚才的梦境还是那般清晰的在她的脑子里回映着,就好似真实的发生了一般。
如果这个梦意寓着什么,那么她该如何是好?九九?不知不觉走到了假山的鱼池边,耳边传来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卿九九转身,借着淡淡的月光,这才看清唤她的人是念恩。
姐。
卿九九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念恩,然后抿唇一笑,一脸担忧的看着念恩问道,姐,你怎么了?念恩摇了摇头,对着卿九九露出一抹浅笑:没事,只是睡不着。
就出来走走。
你怎么也出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卿九九耸肩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的心里很不踏实,就感觉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念恩走至她面前,伸手将她的手握于自己的手掌内,一脸认真的看着卿九九道: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卿九九又是一耸肩,这次的耸肩略显的有些轻松,然后对着念转淡然一笑:或许是我多虑了吧。
出来吹吹风,心情倒是好多了。
姐,你又是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念恩浅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能有什么心事,只是有些舍不得你而已。
我们姐妹俩才刚相认,却又要分开了。
噗哧!卿九九轻笑出声,一脸欢笑的看着念恩,姐,看你说的好像有多严重似的。
什么叫又分开了,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随我一道去尚书府住的。
那哪成!念恩笑看着卿九九,哪有妹妹嫁人还带着姐姐一道过去的。
爹娘,祖父他们看到你与靳大人的好事,也会开心的。
反正王府与尚书府也不远,我若想见你,也是随时可以来尚书府找你的。
卿九九点头:嗯。
你留在王府,我也放心。
念恩揉了揉她的脸颊,一脸疼爱的说道:傻丫头。
卿九九腮帮浅浅的一鼓:你只比我早出生一盏茶的功夫而已!那我也还是你姐。
念恩笑着驳道,然后对着卿九九一脸关切的说道,回去睡吧,可要做个美美的新娘。
不然到时让靳大人看到你这一脸不太好的神情,不得以为是王府没把你照顾好呢!你取笑我?卿九九故做一脸生气的瞪视着念恩。
念恩轻笑:哪能,我说的全都是实话。
姐妹俩轻轻的嬉笑着,倒是将刚才那恶梦带来的不悦给的扫除抛之于脑后了。
舒清鸾睁眸醒来时,入她眼睑的没有南宫樾的脸颊。
倒是让她有那么片刻的不习惯。
这些日子来,每日早上她睁开双眸看到的便是他那浅笑盈盈如春风一般的脸颊。
不过不习惯却也只是那么眨眼的功夫。
舒清鸾从来都不是一个依赖性很强而又不可理喻的人。
自然知道,男人有男人自己的事情,就算她现在有孕在身,那也不能要求他时刻的陪在她的身边。
这可不是一个好妻子该做的事情。
作为他的女儿,那便是要在他的身后无条件的支持着他。
刚想起身坐起,却是觉的小腹处好似被什么压着一般。
醒了?耳边传来他那略显有些沙哑却又不失宠溺的声音。
舒清鸾微微的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而且小腹处那压着她的也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的脑袋。
王爷在做什么?她略有些不解的问着他。
他一脸煞有其事,无比认真的回道:在跟儿子说话,让他乖乖的呆你肚子里,不许吵闹折腾你。
噗哧!舒清鸾轻笑出声,王爷,现在不过才四十几天,两个月都还没到,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的,还与他说话。
他从她的小腹处离开,坐起,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起。
灼灼的双眸如炬一般的凝视着她,唇角处吮着一抹幸福的浅笑,指腹轻轻的复着她的下巴处,十分温柔的来回摩挲着。
柔情似水般的低声说道:早膳想吃什么?我让人端进来。
她的心满满的被幸福填充着,那看着他的双眸同样是如此的温柔而又转辗,却又不失真情一片。
对着他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双手攀附着他的脖颈,盈然说道:王爷,你儿子呢很听你的话,一点也没有吵闹折腾我。
所以,既没有特别想吃的,也没有特别不想吃的。
还是平常一样便行。
他伸手很是宠溺的在她那挺俏的鼻尖上轻轻的刮了一下,十分得意的说道:本王的儿子,那自然是随本王一般的懂事的。
舒清鸾浅笑,要不要这般顺杆上爬啊!你倒是半点不谦虚啊,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了。
突然之间似是想到了什么,收起脸上那淡淡的浅笑,对着南宫樾一脸认真的说道:昨儿我那祖母带着舒映月来了一趟。
哦?南宫樾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乎对于她说的这话显的兴趣满满一般,什么用意?似乎觉的些冷,情不自禁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后,靠着他的胸膛沉声说道:给九九送了一份嫁妆,借着这份嫁妆一来想让舒映月出席九九与靳大人的大婚,二来想让我替舒紫鸢说个话。
哼!南宫樾冷哼,长臂圈了圈怀中的娇妻,将那锦被往她身上拉了拉,让她整个人都让锦被遮住,而不致于让她觉的有些冷。
脸颊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锦被下厚实的双掌则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她的小手,她就这么自信你会替她说话了?她手指在他们掌心里一下一下的画着圈圈,微微的仰头抬眸,与他那如宝石般的墨眸对视:不过说真的,皇后这次的做法倒是让我有些想不明白呢!就这么将舒紫鸢给遣送回了相府,难道她就不怕就此与舒赫撕破了脸皮?他用着那略有点点胡渣沫的下巴在她那滑嫩如玉般的肩窝轻轻的蹭了中间,然后是惹得她下意识的便是去躲。
而他却似乎是十分享受这般的娱戏,双手紧紧的将她圏固在他的怀中,继续用着那浅浅的胡渣沫蹭着她的颈窝处。
温醇如酒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脸皮呢,早就撕破了。
只是这一次只怕还真就是没这么简单了。
不过倒是没想到,这百里飘絮倒也是有点手段的,不声不响的便是坐收了渔翁之利了。
若非她是舒赫的女儿,而皇后与太子现在还要倚靠着舒赫,这舒紫鸢又岂会是百里飘絮的对手?嗯,当然,谁也比不过我的鸾儿。
最后这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她继续在他的掌心里画着圈圈,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弯笑,若有似无的嗔了他一眼,沉声道:看来,我这个三妹妹与云姨娘也不是一个安份的主。
已经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只要她们不影响到我们,我倒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是没看到了,但是如果她们的不安份影响到王爷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轻饶她们的。
他俯首在她的颈窝处浅浅的印上一吻,脉脉柔情的在她耳边轻诉: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呢就是养胎,至于其他的事情呢,就由你夫君我来操心可好?嗯?在他的怀里有些不安份的蹭了蹭,抬眸朝着他露出一抹如娇阳般的微笑:王爷的意思可是要将我当母猪一般的养着?他一手环抱着她的腰际,另一手则是抚上了自己的下巴处,一脸若有所思又煞有其事的点头:也未偿不可啊!舒清鸾不轻不重的在他的宽腰上拧了一把,娇嗔道:南宫樾,你想得美!他身子往床背上慵懒的一靠,双手就那么一勾又一带,就那么不着痕迹的让她平躺在他的身上,又将那锦被一拉,将两人遮住。
然后对着她的耳窝处喷洒着温热的气息,却又不说半句话。
只是用着那温热的气息,浅浅的撩拨着她。
她的呼吸略显的有些急燥了而又粗重了。
他不止对着她的颈窝处喷着热气,双手更是解开了她里衣的两个盘扣,然后探入衣襟内,在她那平坦的小腹处来回来轻抚着。
就好似那里有着他最宝贝的东西一般,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却又不失怜爱与疼宠。
她用脚轻轻踢了蹋他的小腿,似撒娇又似警告般的说道:你该起床了。
他却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有些耍无赖般的说道:反正又不去早朝,这么早起做什么?一说到早朝二字,舒清鸾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个翻身,趴于他的身上,双眸与他那带着柔情似水的墨眸对视着。
双手撑于他的胸膛上,一脸正色的问道:都这么久了,他还不打算现身吗?你说,到底他揣的什么药?打算什么时候现身?他一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双手往脑后一枕,由着她趴在他的身上,风淡云轻般的说道:他在等时机!舒清鸾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时机?他伸出右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自信中带着宠溺的说道:在等皇后与太子出手,如此才是他现身的最好时机。
舒清鸾一脸的晃然大悟,唇角弯弯的扬起一抹浅笑:你说的时机可是指靳大人与九九的大婚?南宫佑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略有些打趣的说道:鸾儿,我发觉你从怀孕后,好像像的有些迟钝了呢!她伸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一拍,然后一脸正色的说道:那会不会委屈了九九?毕竟这可是她一生的大事,你竟是拿她与靳大人的婚事来作文章?她可是你妹妹。
舒清鸾似乎有些替卿九九不平一般的看着他。
他却抿唇一笑,在她的唇上附了一记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对着她柔声道:自然不能委屈了九九,就算我同意,靳破天都不同意。
所以绝对不会在那天发生事情的。
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聂进聂公公?笑如春风般的凝视着她。
聂公公?这又与他有关?舒清鸾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弯弯的浅笑,手指在他的胸口处轻轻的点着,娇嗔道:我很庆幸当初选择了你,若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抿唇笑的一脸绝代风华一般,轻轻的一捏她因为怀孕胃口大开而微微比之前梢胖的脸颊,一脸宠溺的说道:所以说你眼光好。
你倒是恬不害燥!舒清鸾嗔他一眼。
他却是爽朗的浅笑出声。
宁国公府百里青松这段日子来每日都宿于闵姨娘的住处,与沈惠心之间几乎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这让沈惠心十分的愤怒。
尽管表面上,沈惠心依旧还是保持着她那惯有的高贵笑容,只是内心深处的愤怒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惠心坐在铜镜前,常嬷嬷正站在身后替她梳着发髻。
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略显的有些暗淡无神,甚至于双眸还隐隐的泛着一层黑色。
睿儿呢?沈惠心面无表情的问着身后的常嬷嬷。
常嬷嬷将一支发簪插入发髻内,对着沈惠心一脸恭敬的回道:回夫人,大少爷还未起来!什么!沈惠心勃然大怒,从椅子上站起,转身直视着常嬷嬷,怎么回事?这都什么了,还没起!常嬷嬷的脸色微显的有些为难看着沈惠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到底怎么回事?见着常嬷嬷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惠心深吸一口气,斥问道。
常嬷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沈惠心轻声说道:夫人,奴婢听说大少爷最近好像迷上了一个女子,奴婢还听说大少爷给那女子置了一个小院,这几日都是很晚才回府的。
啪!沈惠心重重的一拍桌,凌厉的双眸怒视着常嬷嬷,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奴婢这也只是听说,没有确实的根剧奴婢不敢在夫人面前信口开河。
常嬷嬷一脸战战兢兢的看着沈惠心说道。
沈惠心重重的一咬牙,对着常嬷嬷道:去,把睿儿叫来。
常嬷嬷鞠身:是!转身欲出门。
等一下!常嬷嬷刚走至门坎处,便是被沈惠心给叫住。
转身,一脸恭敬的看着沈惠心: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沈惠心一脸沉色的看着常嬷嬷,摇了摇头:你先去查一下,到底是否属实。
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你先查查那个女人的身份,还有那小院。
皇后可是下了懿旨,眼见这与安宁公主的大婚在即,可千万不能让人抓了什么把柄去。
常嬷嬷一鞠身:奴婢知道了,夫人放心。
奴婢这就去查个清楚。
沈惠心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去了。
常嬷嬷又是一个靳身后离开屋子。
沈惠心一脸的若有所思。
云睿,你可千万别犯这种傻。
为娘现在对你爹已经没什么指望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和絮儿的身上了。
你们兄妹俩可千万不能让为娘失望!夫人。
刚出门的常嬷嬷又折了回来。
还有何事?沈惠心沉问着她。
夫人,太子妃来了。
常嬷嬷一脸恭敬中带着浅笑的对着沈惠心说道。
絮儿?!沈惠心一听太子妃三字,原本不悦的脸上扬起一抹满满的喜悦之色。
娘。
百里飘絮浅笑盈盈的迈门而入,朝着沈惠心走来。
跟着她一道而来的自然还是如锦。
奴婢见过夫人。
如锦对着沈惠心行礼。
臣妇见过太子妃。
沈惠心赶紧对着百里飘絮行礼。
娘,你这是做什么呢?百里飘絮上前扶直鞠身行礼的沈惠心,一脸浅笑的说道,我是你女儿,何须如此行礼?沈惠心很欣慰的说道:话虽如此,不过君臣之礼还是不可免的。
如今你可是太子妃,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不管我是不是你娘,也不管在任何时候,这个君臣之礼,那都免不得的。
太子妃,暧炉暧暧手。
常嬷嬷赶紧拿了一个小暧炉递给百里飘絮。
如锦,你和嬷嬷先出去吧,本宫陪着娘说会话。
百里飘絮接过常嬷嬷递过来的暧炉,对着如锦和常嬷嬷说道。
如锦和常嬷嬷对着她鞠了鞠身:是!然后退出了屋子。
见此,沈惠心一脸严肃的看着百里飘絮问道:絮儿,可是有话要与我说?百里飘絮点了点头,脸色略显的些沉重,娘,你可知我娘昨儿去了靳破天的尚书府?什么!沈惠心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百里飘絮,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她说的话,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
好一会的才回过神来,对着百里飘絮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百里飘絮长叹一口气,皇后跟我说的。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惠心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原本就与百里青松之间已经存在了介蒂与问题,现在又听得百里飘絮这么一说,那对百里青松的恨意也就更浓了。
只是,突然之间的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脸略显疑惑的看着百里飘絮说道,絮儿,皇后那边怎么说?百里飘絮看一眼沈惠心,这不是让我来问个清楚了吗?她可是把话撩的很清楚明白了,如果宁国公府做出不利于太子殿下的事情,那么莫说女儿性命不保,就连娘只怕也是难逃其咎了!沈惠心点头,一脸的肃穆:那是自然!就凭着皇后的性子,岂能容得宁国公府背叛了她与太子!娘,你说我爹这好端端的跑去靳破天的尚书府作什么?靳破天可是南宫樾的人,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前去尚书府,还让皇后给看了个正着。
这皇后与太子可是向来都忌着南宫樾的,他这倒是好,竟然在这个枪口上往上撞!这摆明了就是让皇后怀疑他的用心,同样也怀疑了女儿!你说,他这真要去的话,他就算是去安陵王府,那都之于皇后来说还有一个可以开脱的理由,他怎么就去了靳破天的尚书府?这与直接去安逸樾的安逸王府有何区别!百里飘絮不解之中又带着隐隐的怒意。
沈惠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的戾气,双手紧握成拳,甚至就连那长长的指甲掐入掌肉里,她也没觉着疼痛的感觉。
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百里青松,你若是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若是敢害了絮儿,我沈惠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娘,到底怎么回事?见着沈惠心这般咬牙切齿到几近深痛绝恶的表情,百里飘絮一脸不解的看着她问道。
沈惠心敛去那一脸的深痛绝恶的恨意,对着百里飘絮抿唇一笑,然后很是疼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放心,只要有娘在,就绝不会让宁国公府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
你回去告诉皇后,让她也大可以放心,宁国公府对她和太子殿下的心永都不会变的。
就好比二十年前一样。
二十年前?百里飘絮再次不解的看着她。
沈惠心浅笑:你无须知道,你只在这么告诉她,她会明白的。
奴婢见过闵姨娘。
屋外传来常嬷嬷的声音。
177 九九出嫁177常嬷嬷怎么守在这屋外了?可是夫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吗?还请嬷嬷通传一下,奴婢来给夫人请安。
屋外闵姨娘软软的声音传来。
对于此刻闵姨娘的到来,沈惠心与百里飘絮都是十分的不悦。
百里飘絮眼眸里甚至还划过了一抹阴森的戾气。
对着沈惠心冷冷的说道:娘,最近她是不是很不安份?沈惠心双眸一沉,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对着屋外的常:让她进来。
闵姨娘对着常嬷嬷抿唇露出一抹别有用意的浅笑,在常嬷嬷推开屋门之际,迈坎而入,朝着沈惠心走去。
在见到百里飘絮时,眼眸并没有半点的惊讶,倒显的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对着沈惠心与百里飘絮鞠身一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见过夫人。
百里飘絮冷厉的双眸直视着鞠身行礼的闵姨娘,冷声道:姨娘好像不意外本宫在这里?闵姨娘嫣然一笑,直起身子对着百飘絮笑盈盈的说道:这不是如锦站在屋外吗?奴婢自然也就知道太子妃府省亲了。
若不然,总不能如锦一个人出宫回府来吧。
沈惠心站起身子,朝着闵姨娘迈近两步,凌厉的双眸如剑一般的剐视着闵姨娘。
然后闵姨娘却是用着一脸微笑中还带着敬意的看着沈惠心,半点惧意也没有。
就好似完全看不懂沈惠心那阴森的双眸直视着她所谓何意,她的眼眸透出来的尽是满满的无辜与无害,且还带着对沈惠心这个侯爷夫人的敬重。
沈惠心冷笑,唇角微微上扬,侯爷呢?闵姨娘如湖面般平静无波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沈惠心,沉静道:回夫人,侯爷自然是去早朝了。
那你来做什么?闵姨娘展齿一笑:奴婢自然是来给夫人请安的。
笑的一脸的深不可测,然后别有用意的朝着百里飘絮瞟了一眼,既然夫人与太子妃有话要说,那么奴婢也就不打扰夫人与太子妃了。
奴婢告退。
边说边鞠了个礼,转身,却又在走至门坎处时停了下来,重新折身转回,对着沈惠心与百里飘絮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夫人,奴婢听说大少爷最近喜事可多了。
奴婢就在此先贺喜夫人了。
奴婢告退。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娘,她这话什么意思?百里飘絮怔视着闵姨娘的背影,莫然的问道沈惠心,什么叫大哥最近喜事可多了?大哥最近除了皇后懿旨赐的与安宁公主的婚事之事,还有别的喜事吗?沈惠心愤愤的瞪着闵姨娘的渐远的背影,对着屋外的常嬷嬷一声轻喊:常嬷嬷!常嬷嬷闻声进来:奴婢在!你现在马上就去打听清楚大少爷的事。
那贱人的话听起来,似乎还话里有话!别不能让她先知道了,还有如果事情是真的,马上回来告诉我,千万不能传到皇后或者臻妃的耳朵里。
就连安逸王府也不行,一定要小心的办着!沈惠心一脸郑重的看着常嬷嬷交待着。
常嬷嬷亦是半点不敢有所懈怠对着沈惠心一个鞠身: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太子妃,你先陪着夫人,恕奴婢无礼先告退了。
说完退步转身离开。
娘,到底怎么回事?百里飘絮看着一脸沉重的沈惠心问道,是不是大哥又惹出什么事情了?沈惠心轻轻的一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道:你大哥估计是在外面养了个女人……什么!沈惠心的话还没说完,百里飘絮便是怒气冲冲的打断了她的话,他怎么这么糊涂!在这个时候在外面养女人!他还想不想娶南宫夙宁了?这事若是让臻妃或者舒清鸾又或者南宫夙宁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与南宫夙宁的婚事可就告吹了!如果他与南宫夙宁的婚事告吹,那他得罪的可就是皇后和太子殿下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糊涂!他就算是在与南宫夙宁大婚之后养个女人纳个小妾的,那都是没有话说的!这事父亲知道吗?沈惠心摇了摇头:估计应该是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那这会他还能睡的这么安稳?不行!我去问问他!非得把这事给问明白了不可!百里飘絮忿忿的从椅子上站起,打算去百里云睿的住处,却是被沈惠心给一把拉住,娘,你做什么?干什么拉着我?百里飘絮一脸不解的看着沈惠心问道。
沈惠心一脸镇定的看着她说道:你不能去?百里飘絮怒:为什么?难不成就由着他这么害了我?我牺牲了肚子里的一个孩子,才保住了我的太子妃之位,才让皇后与太子对我另眼相看,才把舒紫鸢给遣出了东宫!别人害不了我,难道我要被自己的亲大哥给害了?娘,你不能这么偏心的!絮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沈惠心一脸伤心的看着百里飘絮,我什么时候偏心过睿儿?什么时候对你们俩不都一视同仁的?我做了这么多,还不全都是为了你们兄妹俩吗?你这么说太伤娘的心了!娘,我……百里飘絮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一时的口不择言,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沈惠心,悠悠然道,我这不也是让大哥给气的吗?娘,对不起,女儿不是存心的!沈惠心深吸一口气,敛去了脸上的那一丝伤心,轻轻的拍了拍百里飘絮的手背,一脸慈爱的对着百里飘絮说道:絮儿,你的意思,为娘心里明白!也知道你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既要防着这个,又要防着那个的。
现在好不容易把一个舒紫鸢给斗败了,太子殿下现在暂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纳侧妃。
但是,娘知道,你从来不曾有一刻的放松过。
因为还有一个南宫樾虎视耽耽的盯着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
所以,你的心情娘很能理解。
但是,你再怎么心急,也不能慌了思绪,乱了方寸。
你哥的这个件,是要解决,但是绝不能让你哥知道。
等常嬷嬷查到这件事是否属实,如果真有一个女人被你哥养着,我们只能暗中解决了这个女人。
如此,既不会连累于你,也不会害了你哥。
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明白吗?随着沈惠心的这一翻话,百里飘絮也是慢慢的明缓过来了。
对着沈惠心点了点头,娘,我明白了。
大哥的事情要解决,还有,父亲的事情,你也不能放松的。
皇后现在与相府因为舒紫鸢的事情大概已经闹翻了,所以现在对我们宁国公府可是十分敏感的。
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了,皇后那边立马的就知晓了。
所以,让父亲可千万不能被皇后发现有对太子不利的地方,不然受罚的可不止是女儿一人,而是整个宁国公府了。
如今皇上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宫,南宫樾与靳破天又一直罢着不上朝,南宫楀尽管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不过肯定也是存了自己的心思的。
所以,这个时候,太子是最需要父亲的支持的。
沈惠心点头,娘知道,都知道!你放心,宁国公府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父亲改变立场!百里飘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沈惠心浅浅的一笑:有娘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如此,我就先回宫了,皇后那边还得我安抚着。
沈惠心点头,略显有些不舍的看着百里飘絮,交待着:在宫里,自己一切都要小心谨慎着。
如锦这丫头对你也算是忠心一片,为了你的事情,竟然不惜毁了自己的容。
在咱府里的时候,本就对你一片忠心。
这丫头信得过,有什么拿捏不准的也可以与她商量着。
倒是可惜了那张脸,估计着以后也是没有人会要她了。
如此,也好,也就能永远的留在你身边为你做事了,不过,絮儿,你记着,可千万别轻待了她,但是也绝不能太过于厚待了,不然该让她觉的自己功不可没,到时候爬到你头顶来,那可就麻烦了。
百里飘絮重重的一点头,对着沈惠心道:娘,我知道!屋外,站在门边的如锦却是眼眸里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阴森,唇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一丝逞笑。
那双清脆的眼眸里更是泛起了一抹深不可见的阴沉,让人捉摸不透还抓不着。
再加之脸上那一条长长的伤疤,一半脱落的疤荚,半黑半红的,让她看起来是更显的是那般的狰狞恐怖还透着阴森。
见着百里飘絮从屋里走出,不过眨眼的功夫,如锦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部消去,改而换上的依旧是那一脸的面无表情的冷静与恭敬,对着百里飘絮与沈惠心一鞠身:太子妃是要回宫吗?百里飘絮点了点头,看着如锦那带着伤疤的脸颊时,眼眸里微微的划过一抹内疚,然后对着如锦抿唇一笑,轻声道:回宫吧。
如锦又是一鞠身:是!等等!沈惠心唤住了如锦。
如锦止步转身,一脸敬意的看着沈惠心:夫人还有什么交待?沈惠心从手腕上摘下一只玉镯套进如锦的手腕里。
夫人,这可使不得!如锦赶忙急急的欲将玉镯摘下,一脸惶恐的看着沈惠心,奴婢岂能领夫人这么贵重的手镯,奴婢不能!赏你的,你就拿着吧!也得亏了有你在太子妃身边,我倒也放心不少!宫里人心险恶的,太子妃也只能跟你说说真话了。
你是我们宁国公府的人,我不赏你赏谁!拿着,别推了。
只要你好好为太子妃做了,不管是太子妃还是我都少不得赏你的!沈惠心一脸沉色的对着如锦说道,这可谓是半威半诱了。
如锦惶恐不安的对着沈惠心与百里飘絮一个鞠身:奴婢谢夫人,谢太子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为太子妃做事,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太子妃!请夫人与太子妃放心!沈惠心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我和太子妃都相信你。
好了, 陪太子妃回宫吧!是!百里青松下朝回府时,沈惠心正一脸肃穆的坐在正厅,端着茶杯好整以暇的饮着茶,似是在等着他的回来。
然而,百里青松却是连正眼也没有瞧她一眼,只是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后,便是撒腿欲往闵姨娘的院落方向而去。
百里青松,你给我站住!见着百里青松连正眼都不瞄自己一眼,沈惠心勃然大怒,直接喝着百里青松的名字,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起身朝着百里青松走来。
然而,百里青松却似乎是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
只到沈惠心的怒吼声,也只不过是脚步微微的那么顿了一下,随即重新迈步,没打算要理会她的意思。
百里青松,我叫你站住!你听到没!见着百里青松这直接无视她的表情与态度,沈惠心更是一脸的怒不可遏了!终于,随着她的第二次怒吼声,百里青松停下了脚步,转身,凌厉的双眸不带一点表情的冷视着她,冷声道:有事?沈惠心的脸上挂着一抹阴森森的冷笑,甚至还带着一丝的忿怒,在百里青松面前三步之距站立:我有事和你商量,可否请侯爷你移动一下你尊贵的双腿,到屋里去谈?难道你真想在这正厅里想让所有的下人都看了笑话去?百里青松愤愤的瞪她一眼,一个甩袖,朝着沈惠心居住的院落而去。
见此,沈惠心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冷笑。
在这宁国公府,总归还是她这个宁国夫人说了算!何事,说!百里青松双手别于身后,一脸面无表情的凌视着沈惠心,沉声道。
并没有打算与她多说话的意思。
沈惠心讪然一笑,双眸含着一抹浅浅的怒意看着百里青松,百里青松,不管怎么说,我沈惠心都是你的正室夫人!也是皇后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如果没有我沈惠心,你百里青松也不会有今天的高官厚禄。
你可以不进我的房,但是你别想拂了我的脸,省得也打了你的面!呵呵!百里青松冷笑,阴沉的双眸如黑夜里的雄鹰一般的剐视着沈惠心,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对着沈惠心说道:沈惠心,你倒是恬不知耻啊!你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下得了手,你还有什么恶毒的事情做不出来?行了,我也不想与你在这里废话,有什么事,你直说了!你信不信,若是皇上知道你是如何对待的恩师与师母,你觉的你这个一品诰命夫人的位置还能坐得稳了?你?沈惠心一脸惊恐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百里青松,百里青松,你当真要这么做?百里青松冷笑: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你不要这个脸,我百里青松,我宁国公府还在这个面!沈惠心,我警告你,你要是安安份份的做着你的宁国夫人,别给我惹事生非的,那么这个宁国夫人的位置就永远都是你的!但若是你不安于份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不给恩师留面子了。
不过我想,恩师和师母应该会很赞同我这么做的。
毕竟,你这个女儿可是已经伤透了他们的心了!百里青松,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沈惠心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百里青松,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不顾我,也得顾顾你女儿和你儿子!絮儿是太子妃,你要是真这么对我的话,你让她在东宫如何立足,在皇后面前如何有脸面!睿儿是这届的金科状元,如今皇后又是懿旨指婚了他与安宁公主的婚事!百里青松,你是不是要毁了你这一儿一女,啊!沈惠心恨的几乎想在杀了百里青松的心都有了。
沈惠心,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啊!百里青松似笑非笑的怒视着沈惠心,就百里云睿那副得性,他有当金科状元的料吗?别以为我不说,我就不明白!太子殿下之所以会点了百里云壑,不就是为着与安宁公主的婚事作的打算吗?你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德性,你不明白吗?说文,他没有!论武,他还是没有!为什么就当上了状元了?啊!原本这个位置是云寒的!沈惠心,你若是想死的太快了,你就在这里沾沾自喜着吧!你真为以皇后指婚云睿与安宁公宁,絮儿在东宫就可以站的更稳了吗?沈惠心,你的脑子什么时候丢了?啊!安宁公主是谁?是臻妃的女儿,是皇后最宠爱的公主,是安逸王爷最疼爱的妹妹,你真以为皇后给你安着好心?啊!你就等着什么时候死吧!百里青松的一翻话,倒是让沈惠心突然之间的豁然开朗了。
是啊,她一直想着要为睿儿寻得一门好亲事,让絮儿在东宫的位置站的更稳,所以这才觉的只有最受皇上宠爱的安宁公主是最适合的。
可是,她却是忽略了一点,安宁公主是安逸王爷最疼爱的妹妹。
她可是与安逸王爷站在一条线上的。
如此,就算睿儿娶了安宁公主,又哪能帮得上絮儿的忙呢?她怎么就这么的粗心大意呢?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呢?再还有,也确实如百里青松所言,睿儿尽管稍有文采,可是就他那么一点胸墨,又哪及得着状元的要求呢?完了,这下,可真是被皇后给彻底了设计了去了。
抬眸,一脸惊恐的看着百里青松,眼眸里甚至还泛着一抹隐隐的泪光,微颤着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百里青松冷笑,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啊!木已成舟了,还能怎么办?这不都是你心心念念期盼的吗?你问我怎么办?我去问谁?眼下,你就只能希望着,有什么事情发生,好让云睿与安宁公主的婚事无法继续!沈惠心,你之前的精明去哪了?你自己好好的动动脑子想想吧!说完忿瞪她一眼,转身欲离开。
皇后说,你昨儿去了尚书府,问你这是何意!百里青松刚迈出两步,身后的沈惠心闷哼不带情感的声音传来。
百里青松整个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凌厉,一个转身,怒视着沈惠心,你替皇后做事,监视我?沈惠心讪笑:百里青松,在你心里我沈惠心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百里青松微怔,眼眸有些闪烁不定,似乎沈惠心的这句话刺激到了他内心的某一处似的。
然而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那微微闪烁的双眸再一次定视,对着沈惠心抿唇冷冷的一笑,沉声道,难道不是吗?你沈惠心这一辈子做的错事还不够多吗?你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可以毫不留情的囚禁起来,还有什么事是你沈惠心不敢做的?我是不是该怀疑,当年舒赫与兰心的事,是不是也是你与皇后一手策划的?甚至就连兰心的死,你也有份参与了?沈惠心的身子猛的一僵,然后是往后踉跄了几步,那看着百青松的眼眸里更是闪过一抹错愕的惊慌。
呵呵!百里青松冷笑,阴鸷的双眸如利刃一般的凌视着沈惠心,果真如此!沈惠心,你真有够狠毒的,兰心是你的亲姐姐,你竟也能下得了如此的毒手?我百里青松还真是瞎了眼了,竟是与你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同床共枕了近二十年!到今天才知道你的真面目!沈惠心,你真行!是!沈惠心心一横,牙一咬,一脸绝然的看着百里青松,是我与皇后联手设计的她又如何!因为她该死!谁让她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皇后!百里青松,别说的一脸你有多无辜多情深一样。
你不是喜欢她沈兰心吗?有本事,你学着百里青鹤一样,终身不娶,以示对她沈兰心的痴情一片!可是你没有!你不止娶了我,你还纳了一个闵柳当了你的姨娘,你还有过多少个侍妾,你真当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真以为自己对沈兰心有多痴情?你不过只是因为沈兰心喜欢你大哥百里青鹤而不喜欢你,你心里忌妒!就连皇上也喜欢沈兰心,所以你觉的沈兰心是最好的!百里青松,你就是一个懦夫,你喜欢沈兰心又如何?你连多跟她说一句话都不敢,你只会远远的躲在别人的身后看着她!你就百里青鹤的一点都比不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百里青松一脸恍然大悟看着沈惠心,笑的一脸的阴深莫测,沈惠心,你喜欢我大哥,所以你才会设计陷害兰心!你以为兰心嫁给了舒赫,你就有机会嫁给大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竟是将你指婚给了我百里青松。
让你所有的精心设计全都泡成了灰影!沈惠心,你才是那个最可怜又可悲的人!不是!我没有!沈惠心矢口否认,可是那语气却是这般的没有说服力,就连那看着百里青松的眼神也是那般的闪烁不定。
百里青松再次向前迈进一步,将自己那张与百里青鹤长的一模一样的脸朝着沈惠心一凑近,一脸怪异的森笑着说道:沈惠心,看着我这张与大哥长的一模一样的脸,你看了将二十年,你有什么感觉?沈惠心不断的瑟缩着身子往后退,那看着百里青松的眼神更是浮着一抹恐惧与这安:怎么,你想给沈兰心报仇不成?百里青松,你没这个资格!百里青松摇头,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沈惠心,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说的没错,若要给兰心报仇,我百里青松还真没这个资格!你也可以继续为皇后做事,我倒是要看看,皇后到时候会给你怎么样的一个好处!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昨儿确实是去了靳破天的尚书府,不过我是去找的我大哥百里青鹤。
皇后不会不知道,我大哥是靳大人师傅一事的。
所以,你回了皇后娘娘,也算是你领了一大功了!还有,你再告诉她,如果她不想我与舒赫一样的话,最好对我客气点。
她已经失去了舒赫的支持,若是到时候再失去了我的支持,太子殿下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形势,她自己可想而知!说完,一个转身,不再看沈惠心一眼,迈步离开。
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没有替皇后监视着你。
是她知道后让絮儿回来质问的!沈惠心对着百里青松的背影大声的喊着。
不管百里青松有没有听到,也不管他信还是不信。
她都只是想告诉他。
尽管当初爱的不是他,可是近二十年的夫妻,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半点的感情呢?更何况,他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如果真有一天,皇后欲对他不利,她也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只是,事到如今,他还会相信她说的话吗?这一刻,是沈惠心最无助的时候。
就连她自己也不曾想过,原来,她竟会是这般的在意他的看法与想法。
身子好似被人抽走了什么似的,就那么软软的靠着墙壁缓缓的滑了下去。
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双眸模糊的看着百里青松远离的背影,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是会因为他而流泪。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一丝心痛的感觉?她明明爱的是百里青鹤,明明不爱百里青松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竟是会因为他的不相信,因为他的斥责,因为他的愤怒,因为他的冷嘲热讽而有心痛的感觉?莫非,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这一个念头,让沈惠心瞬间的惊到了,连她自己也是不敢相信这个念头。
腊月十五卿九九与靳破天大婚之日,安逸王府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此刻,卿九九在上头后,写意几人正在为她穿着大红嫁装。
舒清鸾浅笑盈盈看着脸上带着幸福微笑的卿九九,柔声的对着卿九九说道:九九,祝你和靳大人幸福。
卿九九很是感激的对着她回以一抹浅笑:这段日子来多谢了鸾儿与王爷的照顾,九九感激不尽。
舒清鸾弯唇一笑,看你说的,自家人,何说两家话?你是王爷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
我们都是亲人,以后可别说这样见外的话了,我们都不喜欢听的。
还有,王爷更喜欢你叫他表哥,而不是那么见外的王爷。
就是!写意一边帮着卿九九穿着嫁装,一边点头很是赞同舒清鸾的话,九姑娘,王爷和王妃可从来没拿你当外人过呢!当然,奴婢们也是没当九姑娘是外人的。
看看,这么漂亮的新娘啊,一会靳大人掀起喜帕时,准是得看呆了。
卿九九微微的垂下了头,略有些羞涩的对着写意娇嗔道:就知道取笑我!写意赶紧摇头,可没有取笑你!奴婢说的可全都是实话!王妃,您说呢?舒清鸾浅笑点头:那是!我们九九就是最漂亮的新娘,准得把靳大人给迷倒了!卿九九轻轻的跺了下脚,对着舒清鸾嗔道:你也取笑我?我看啊,是你把王爷表哥给为倒了才是真的!见着所有人都取笑她,卿九九直接就拿南宫樾给堵住了舒清鸾的嘴。
可不嘛,我们小姐早就把王爷给迷倒了,九姑娘,你怎么这会才知道呢?初雨一脸见怪不怪的对着卿九九说道,拿过那凤冠往卿九九的头上戴去。
舒清鸾瞪她一眼:没规矩!初雨却是一脸嬉笑的对着舒清鸾道:那可是小姐给惯出来的!好了吗?小九该上花娇了!臻妃笑意盈盈的进屋,朝着卿九九走来,脸上满满的尽是疼爱。
念恩整了整卿九九的喜服,拿过那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帕往卿九九的凤冠上盖,对着臻妃很是恭敬的说道:有劳娘娘与王妃扶着九九上花轿。
扑通!卿九九在臻妃面前跪下。
178 九九设计,舒紫鸢落入圈套178九九,你这是做什么?臻妃一脸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卿九九,赶紧弯身扶起,快起来,今儿可是你大喜之日,应该开开心心的。
卿九九对着臻妃很是诚心的磕了三个响头,尽管遮着大红喜帕,不过依旧是能感觉到她的那份出自于内心的真诚,对着臻妃很是感激的说道:九九磕谢娘娘与王妃嫂嫂的疼爱,娘娘对九九的恩情,九九这辈子没齿难忘。
臻妃扶着卿九九站起,眼眸隐隐的含着一抹喜悦的湿润,伸手整了整卿九九头顶的那大红盖头,然后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很是慈爱的说道:不说,不说。
你们都是我的儿女,疼你们是应该的。
来,我们上花轿了。
鸾儿,扶九九上花轿。
哎。
舒清鸾应声,与臻妃一起一左一右的扶着卿九九出门。
与此之前相府,绛绫阁天不过才蒙蒙亮,舒紫鸢便是坐于那铜镜前,细细的打扮着自己。
自从被遣送回相府,舒赫命她在绛绫阁自我反省不得踏出半步之后,除了偶尔去老太太的文源阁给老太太请个安外,还果真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将自己关在了这绛绫阁内,既不出去,也没有人进来。
整个绛绫阁也就她与夏兰主仆二人。
舒紫鸢就好似转了性子一般,再没有半点小姐脾气,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几天下来,老太太也就没将她当回来,更是直接让她连请安也省了。
就这么着在绛绫阁反省过着吧。
其实,如此倒也是称了舒紫鸢的意了。
今日是靳破天与卿九九的大婚,她只有完成了太子殿下交待的事情,她舒紫鸢才有翻身的机会,才能重新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才能将百里飘絮拉下太子妃之位。
只要一想到百里飘絮对她所做的一切,舒紫鸢便是恨的牙根痒痒的,真是恨不得撕破了百里飘絮那张虚伪的脸。
她之所以被皇后遣送回相府,全都是拜百里飘絮所赐。
嘴里说的那般的好听,冠冕堂煌,背地里却是对着她耍尽了阴谋手段。
坐在铜镜前,舒紫鸢梳着自己的长发,唇角处扬起了一抹阴阴的奸笑。
舒清鸾,我舒紫鸢发誓,今天便是让你还回你欠我的一切。
百里飘絮,你等着,你欠我的,舒紫鸢并没有换上自己的衣裳,而是穿了一件下人的衣服,梳了一个下人的发髻。
小姐,你这是?夏兰一脸不解的看着舒紫鸢问道。
舒紫鸢从凳子上站起,一脸深沉的盯着夏兰,然后甚是严肃的对着夏兰说道:夏兰,还想跟我一起回宫过那富贵荣华的日子吗?夏兰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可是,小姐,我们还能回宫吗?皇后不是说不准我们再踏入皇宫半步吗?舒紫鸢抿唇冷笑,眼眸不以为意的挑了挑,对着夏兰一脸阴森的说道:那可不见得的。
只要本宫愿意,只要太子殿下愿意,本宫照样可以回宫与太子并肩而站。
百里飘絮,她欠本宫的,本宫到时候让她双倍的奉还。
夏兰点头,重重的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舒紫鸢,小姐,那么奴婢该怎么做?舒紫鸢弯弯的抿唇扬一起阴笑,抬眸环视一圈屋子,对着夏兰一脸自信沉沉的说道:你呆着,不许任何人进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离府。
尽管应该也不会有人来到我们这院子,但是你却切不可掉以轻心。
可知该怎么做?夏兰点头,一脸肯定的看着舒紫鸢:小姐放心,奴婢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小姐出府一事。
小姐尽管放心的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奴婢还打听到,这三小姐也会去尚书府呢。
依着老太太对小姐的态度,奴婢估计着是不会来咱绛绫阁的。
相爷去早朝了,更不会来。
至于那些个姨娘的,这段日子都忙着巴结那云姨娘呢。
一说到云姨娘,夏兰似乎微有些来气,咬牙愤愤然的说道,小姐,你看把那云姨娘给得意的,就好似她是咱这相府的女主人似的。
眼睛都快长到头顶去了。
不就是抚养了四小姐嘛,至于她如此的眼高了?这当初若不是奴婢拼死护住了四小姐,哪还能有她现在这日子!老太太更是对她另眼相看不说,更是对三小姐也是疼爱有佳了。
小姐,你说相爷该不会是有意要把这云姨娘给扶正了吧?舒紫鸢的眼眸跳跃了一下,一抹阴鸷划过,唇角扬起一起冷笑,几近于咬牙切齿的说道:扶正?就她?一个下贱的婢女也配?!舒紫鸢在说到下贱的婢女这几个字时,夏兰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什么,不过却只是那么眨眼的瞬间,恢复了平静,对着舒紫鸢略带着讨好般的说道:小姐说的对!眼下,可不是与她们计较这个事的时候,小姐得赶紧完成了太子殿下交待的事情,到时候再与他们算帐也不迟!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舒紫鸢沉沉的看一眼夏兰,点了点头,转身步出屋子,消失在这朦胧的晨色中。
看着舒紫鸢那消失的身影,夏兰那看着她身影的眼眸是那般的复杂,还透着一束阴沉的晦暗。
小姐,你可不要怪我。
我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自己。
你根本就不是太子妃的对手,更别说是大小姐安逸王妃了。
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死。
我只是求保命而已。
随着舒紫鸢的身影消失在相府的绛绫阁,没一会的,夏兰同样消失在这朦胧的晨色之中。
迎亲队伍从安逸王府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朝着尚书府而去。
一抹人影悄无声息的混入了那迎亲的队伍里,舒紫鸢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跟着迎亲队伍从安逸王府朝着尚书府而去。
尚书府兵部尚书靳破天成亲,而且还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尽管现在皇上并没有回宫,但是前来贺喜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卿九九在喜婆的搀扶下,跨过火盆进入尚书府的大门,朝着正厅而去。
百里青鹤坐于正位上,笑的一脸由衷的开心。
靳破天与卿九九并站于百里青鹤面前。
一拜天地。
年伯笑意盈盈的对着二人高声喊道。
靳破天与卿九九转身朝着大门处深鞠一躬。
二拜高堂!两人转身,对着坐在正位上的百里青鹤恭敬的一鞠躬。
前来贺喜的人在看到与百里青松长的一模一样的百里青鹤时,均是微微的怔的。
但是,也从百里青鹤的眼神以及那一头银白的头发,谁都能确定这不是宁国公百里青松,而是百里青松的孪生胞兄百里青鹤。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百里青鹤竟是与靳破天会有所关联的。
见着两个徒弟站于自己的面前,又对着自己鞠身行礼,百里青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深邃的双眸情不自禁的浮起一层浅浅的湿润,对着靳破天与卿九九不断的点头说好。
夫妻对拜。
靳破天与卿九九转身面对面而站,正欲弯腰对拜。
慢着!一声凌厉而又冷肃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随即便是见着皇后在林公公的搀扶下,一脸阴森的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这边走来。
她穿着那象征着她身份的凤袍,她那阴森的双眸扫视着屋内所有的人,瞥一眼坐在正位上一头银发的百里青鹤最后停在了盖着喜帕的卿九九身上。
见过皇后娘娘!所有人对着皇后鞠躬行礼。
皇后冷冷的睨一眼所有人,在靳破天面前站立,一脸肃穆的对着靳破天道:靳大人,可是本宫不配出席你的婚礼?竟是无人告之本宫,今日是靳大人大喜之日?不知靳大人的夫人是哪家千金?本宫可否认识?皇后这话一说,所有人的脸上均是露出一抹不解的表情。
这靳大人大婚,皇后娘娘怎么会不知?怎么听着皇后这话中的语气尽是谴责与微怒?靳大人怎么会大婚连皇后也不知会一声的?这皇后可是一国之母,靳大人身为朝庭一品大官,怎么有大婚不请皇后之理?靳破天抿唇一笑,一脸不惧的直视着皇后,对着皇后双手一作揖,冷声道:皇后娘娘这话可是冤枉了为臣了。
为臣上在十日之前便是送了请柬到皇后娘娘的祈宁宫了。
未见着皇后娘娘,为臣还以为是为臣人微官薄,请不动皇后娘娘。
请柬还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意嬷嬷亲手收下的,皇后娘娘何以说为臣未曾知会皇后娘娘呢?是吗?皇后一脸不以为意的扬唇冷冷一笑,那看来是本宫误会了靳大人了。
不过本宫倒是有个疑问,不知靳大人能否解了本宫心中的困惑呢?皇后似笑非笑中带着一脸挑衅的斜一眼头顶大红喜帕的卿九九,然后又转眸扫向在场的所有人,冷冷的说道,靳大人身为朝庭一品大员,这婚事理应由皇上下旨亲赐。
何以,本宫既未曾见过皇上下旨赐婚,又不曾听过靳大人这新夫人有何身份呢?靳大人,如何,你不觉的是对皇上的不尊,也是对本宫这个皇后的不敬吗?啊!有人开始轻声的议论起来。
确实,靳破天身为一品大官,他的婚事理应由皇上下旨赐婚的。
大婚与纳妾可不一样。
妻,那必须得配得上他的身份,不管是身份家世,还是人品相貌,那都必须是无可挑剔的。
妾,那便是一无所谓。
百里青鹤从椅子上站起,阴鸷的双眸如同两把利剑一般的射视着皇后,看来皇后娘娘不是来道贺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皇后冷哼: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岂能容人做出对皇上不敬之事?本宫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不知靳大人做何解释?皇后娘娘,不如本宫来解了你的疑惑可好?臻妃高贵典雅的声音从皇后的身后传来。
见过臻妃娘娘!众人又是一阵行礼作揖。
臻妃同样穿着一套十分正规的宫装,朝着皇后迈步走来,脸上挂着不惧中带着迎战的浅笑。
跟着臻妃一道前来,走至她身后的计嬷嬷则是十分恭敬的双手托着一份明黄色的圣旨,与臻妃一道走至皇后面前。
见过皇后娘娘!臻妃对着皇后鞠了鞠身,拿过计嬷嬷双手托着的圣旨,双眸如一汪平静的清潭一般直视着皇后,抿唇一脸优雅的说道:这是皇上的圣旨,还请皇后娘娘过目!边说将双手将圣旨在皇后面前一推。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见着臻妃拿出南宫百川的圣旨,纷纷下跪。
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眜着那份敲了玺印的赐婚圣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南宫百川真的早早的给靳破天和卿九九下了赐婚圣旨?所以,臻妃这个贱人才会那般的有恃无恐的与她作对!皇后娘娘,可有看清楚这是否真是皇上下的圣旨?臻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冷声道。
皇后愤愤的一咬牙,抬眸阴厉的双眸盯视着臻妃,扬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如此,还真是本宫唐突了!那么,请问皇后娘娘,靳大人与新夫人可否继续拜堂?皇后愤瞪一眼臻妃,咬牙切齿道:当然,既是皇上钦赐的大婚,本宫又岂有阻拦之理!夫妻对拜!年伯高亢的声音响起,靳破天与卿九九鞠身互拜。
皇后娘娘请上座!臻妃对着皇后做了个请问手势,笑的一脸恭敬有礼,既然皇上未回宫不能亲临靳大人的大婚,皇后亲临也是一样的。
这个上位自然是由皇后娘娘来坐。
皇后脸上扬笑,只是这笑容中却是带着一抹阴森,对着臻妃冷声轻道:本宫还真是小觑了你了!好你个臻妃!竟然给本宫下这个套!臻妃回以她一抹阴沉的冷笑,亦是用着很轻的声音回道:皇后娘娘过奖了,若论心机,本宫又哪及得上你呢?本宫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本宫说过的,只要皇后娘娘愿意,本宫一定奉陪!是吗?皇后浅笑,双眸沉视着臻妃,臻妃这般的替着这卿九九着想,不禁让本宫怀疑起这卿九九的身份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是能让你如此的在意?臻妃同样笑的一脸高深的看着皇后:你说呢?东宫百里飘絮一脸悠闲的坐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茶杯,用杯盖轻磕着杯沿。
如锦恭恭敬敬的站在她的身边。
前面,春兰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百里飘絮抬眸斜一眼跪在地上的夏兰,继续用杯盖磕着杯沿,漫不经心的问着夏兰。
夏兰朝着百里飘絮重重的一磕头:回太子妃,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点的虚言。
百里飘絮手指沿着那杯沿绕了一圈,扬起一抹冷笑,对着跪在地上的夏兰冷道:本宫怎么相信你?你可是舒紫鸢的人,如果这是你与舒紫鸢设的一个局,那本宫岂不是跳进了你们挖的坑里了?夏兰对着百里飘絮又是重重的一个磕头,奴婢不敢!如锦弯身在百里飘絮的耳边轻声了嘀咕了几句话,然后便是见着百里飘絮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逞笑。
端起茶杯至嘴边啜上一口后才将茶杯放于桌上,然后从软榻上站起,朝着夏兰走去,在夏兰面前站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兰。
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那套在手指上的长长护甲,对着跪在地上的夏兰一脸怪异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本宫就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了。
只要你做到让本宫满意了,本宫自然也就相信你了。
该怎么做你本宫相信你会知道的!本宫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夏兰对着百里飘絮又是重重的一磕头:奴婢一定不会让太子妃失望的,谢太子妃相信奴婢,奴婢这就去!奴婢告退!说完,起身退步转身离开。
百里飘絮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脸上带着不屑的鄙夷,冷哼:舒紫鸢,你相重新回到东宫,回到太子身边,那也要看看本宫给不给你这个机会!本宫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是你自己选择放弃再次与本宫作对的,那就别怪本宫堵死了你的后路!如锦。
奴婢在,太子妃请吩咐。
如锦弯腰一脸恭敬的应着百里飘絮。
今儿可是靳大人的大喜之日,本宫身为太子妃,理由前去给靳大人道贺不是?百里飘絮笑的一脸阴森莫测的对着如锦说道。
如锦点头:太子妃所言极是。
不过依奴婢看,若是与太子殿下一道前去道贺的话,那更是显出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对臣下的关心之意了。
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前往尚书府了,这皇后娘娘都前去了,没道理太子妃不去的是吧?百里飘絮抿唇一笑,很是赞同如锦的话语,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既然如此,那就去等了太子殿下下朝,一道前去尚书府吧。
如锦鞠身:是!尚书府一身下人打扮以及脸上微微易了容的舒紫鸢正端着一壶酒朝着卿九九的喜房走去。
站住!一声凌厉的声音自她的身后传来。
舒紫鸢止步,身子微微的有些发颤,端着托盘的手更是不由的抖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用着最大的努力让自己镇定不慌,站于原地。
年伯凌厉的双视着舒紫鸢,将她从头到脚的扫量了一遍,你不是府上的丫头,说!你想要干什么?舒紫鸢的心猛的沉了一下,却是对着年伯很是有礼的鞠了鞠身,用着很是恭敬的语气说道:回年总管,奴婢是安逸王府陪嫁过来的,年总管自是没有见过奴婢!是吗?年件半信半疑的直视着她,冷厉的视线落在她端着的那壶酒上,指了指那酒壶,这是要送哪去的?舒紫鸢一脸沉静的回道:奴婢正打算去夫人房里,这是初雨姐姐让奴婢端进去的。
年伯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对着她挥了挥手,去吧。
是!舒紫鸢对着年伯又是一个鞠身,端起托盘急急的朝着卿九九的喜房走去。
在离开年伯五步之远时,才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只是她没有发现,年伯可是没有将她那一脸舒气的表情遗漏下。
年伯是尚书府的总家,又是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长大的。
可以说是除了百里青鹤之外,是最让靳破天与卿九九信任的人,也是最疼他们的人。
他完全是将靳破天与卿九九当成了自己的儿女一般的看待的。
是以,只要是与靳破天与卿九九有关的人和事,又有哪一样是他不关心的呢?卿九九与靳破天的婚事,安逸王府那边如何安排,年伯可谓是一清二楚的。
安逸王妃可没有安排多余的人陪嫁过来,所以年伯对这个自称是从安逸王府陪嫁过来的女子,怎么可能就这么骗过了年伯呢?再说了,今儿陪着小姐从安逸王府过来的可不是初雨,而是写意。
年伯之所以让她去了卿九九的喜房,自然是想弄清楚这人是谁指使来的,目的何在。
卿九九的身手,年伯自然是很有信心的。
头顶红盖头的卿九九端坐于床沿上,写意一脸浅笑的站于她的身边。
既然是从安逸王府出嫁,那自是得有一个陪嫁丫环。
舒清鸾本是想让初雨陪着卿九九过来的,又一想,初雨是她从相府的陪院,那若是陪着卿九九到尚书府,似乎不是很妥当。
是以也就让写意陪着卿九九从安逸王府到了尚书府。
吱——!屋门推开。
舒紫鸢端着那酒杯进来。
你是何人?写意一脸警剔的看着舒紫鸢问道。
舒紫鸢抿唇一笑,对着卿九九与写意鞠了鞠身,恭敬的说道:回夫人,这是臻妃娘娘让奴婢端进来的。
将酒壶放于桌上,对着写意颔首一笑后朝着卿九九道,奴婢告退。
说完,转身越过写意朝屋门走去。
只是在越过写意时,在她面前拿出扣在腰际的锦帕,在写意面前轻轻一挥,写意只觉得身子一晃,眼皮重重的往下一垂,便是当着舒紫鸢的面咚一声倒下。
写意。
卿九九扯下红盖头唤着写意,然后舒紫鸢手里却是多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卿九九的腰际。
舒紫鸢?!卿九九双眸瞪大,直视着一脸阴笑的看着她的舒紫鸢,尽管她脸上微做了易容,但卿九九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舒紫鸢双眸紧抿,皮笑肉不笑的厉视着卿九九:倒是没想到你的眼力还不错,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来!怎么样,九姑娘,靳夫人,没想到会是我吧?卿九九不惧不愄的直视着舒紫鸢,弯弯的一抿唇:确实不没想到!双眸微垂朝着那抵在她腰际处的匕首上斜了一眼,冷嗤,怎么,二小姐就是用的这般的求人态度的?舒紫鸢唇角冷弯,似笑非笑的看着卿九九,那抵在卿九九腰际处的匕首微微的加重了些许的力道,冷哼:看来九姑娘很明白本宫找你是所谓何事了?既然如此,那九姑娘也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卿九九不以为意的抿了抿唇,同样用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舒紫鸢:二小姐难道不知道大婚之日,新娘是不得出房的吗?如此,我又如何跟臻妃说情,又如何让臻妃向皇后娘娘求情呢?边说边意有所指的朝着晕倒在地的写意看了一眼,继续用着嘲讽一般的语气对着舒紫鸢说道,怪不昨皇后娘娘会将二小姐遣送出宫了,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换我,我也不会将你留在身边的。
卿、九、九!舒紫鸢咬牙切齿的咬着卿九九的名字,那看着卿九九的眼神里更是透着一抹杀气,信不信本宫现在让你喜堂变冥堂!卿九九冷笑,是吗?舒紫鸢,你觉的你有这个本事?舒紫鸢只觉的自己的双手一阵麻刺的感觉传来,然后拿在手上的匕首就那么哐咣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舒紫鸢双眸圆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笑的一脸惬意的卿九九,眼眸里满满的尽是恐惧与惊慌。
卿九九脸上的笑意还是那般的惬意与欢悦,看着舒紫鸢的眼眸则是如波光鳞鳞的湖水一般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弯腰捡起舒紫鸢掉在地上的匕首,而此时,晕倒在地的写意更是好整以暇的站了起来。
见此,舒紫鸢那本就瞪的如铜铃般一样大小的双眸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卿九九与写意,眼眸里传露了来的恐惧与惊慌更浓了,身子微微的发颤着,往后退着步。
你……你们?此刻的舒紫鸢是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觉的这一刻比面对皇后与百里飘絮时还在让她胆战心惊。
卿九九手里拿着那把匕首,在舒紫鸢那滑嫩的脸颊上轻轻的晃了几下,一脸讥诮的说道:觉的很意外啊?二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身份?想在我面前耍毒用心机,是不是还嫩了一点了?你……你想干什么?舒紫鸢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惶恐不安的看着卿九九,生怕卿九九手里的那把匕首一个不小心就划花了她的脸蛋似的,卿九九,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我是太子侧妃,是相府的二小姐!你若是敢对我动一下,太子殿下和相府都不会放过你的!呵!卿九九与写意对视一眼,冷笑,太子侧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可是已经被皇后娘娘遣送回相府了!对于此事,太子可以半句话也没有说。
你说你还是太子侧妃吗?至于你说你是相府的二小姐,这话倒是没错。
不过,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又拿着一把匕首冲进我的喜房,说你相爷会怎么做?!舒紫鸢,怪不得你会输的这般的一塌糊涂了,就你这样的,如何与百里飘絮斗?你还傻傻的亲手杀了自己的生母!你说,你若是不把曲宛若杀了,她还能在你身边给你出谋献计的,可是你却偏偏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下得了毒手。
怪不得你会落得如此下场了!你……你……你……舒紫鸢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只是就那么一脸惊悚又恐惧的瞪大着双眸盯着站在她面前却是笑的一脸优雅的卿九九与写意,而她自己则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
卿九九将手中的那匕首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放,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的对着舒紫鸢说道:你放心,今儿是我大喜之日,我不然把你怎么样,更不会杀了你!你……舒紫鸢依旧用着不可置信却又半信半疑的眼神直视着卿九九。
卿九九却只是回以她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夏兰领着老太太正急匆匆又心慌慌的赶往尚书府的侧门处。
老太太以及赵嬷嬷一看是从侧门进,脸上划过一抹不悦,赵嬷嬷更是对着夏兰浅斥道:怎么带老夫人走这侧门?为什么不走正门!老夫人的身份,岂是走侧门的?!老太太亦是用着一脸的怒意瞪着夏兰。
夏兰一脸惶恐的对着老太太一个鞠身,赶紧解释道:老夫人,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咱确实不宜从正门进尚书府啊。
如此一来,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二小姐有意要伤害靳夫人的事情了吗?那到时候,不止是二小姐的性命难保,只怕还会连累到相爷和老夫人以及相府。
就算二小姐不能伤到靳夫人,可若是这事被靳大人又或者安逸王爷知道的话,那……夏兰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用着一脸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自然是明白夏兰所说的意思了。
恨就恨这个不长脑子的舒紫鸢,竟是想出这样的法子!她要死,那就自个死去,为什么就非得拉上了整个相府的人做垫背!她还心存着一丝可怜之意,竟是拉着一张老脸有意向舒清鸾求助,希望她可以帮帮舒紫鸢,让臻妃出面在皇后面前替她说说好话,到时候好让她重新回东宫去。
这个不长脑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是想出这么一个烂主意来,竟然想威胁卿九九,她真是不知死活了!而且还是趁着今儿靳破天与卿九九大婚之际,上门寻事。
若是让靳破天的人给撞着了,她没命活那是她自己的事,连累相府那是绝对的。
如此想着,也就不得不放下了心里的那丝不悦,而接受与夏兰从侧门进入尚书府的主意。
尚书府的侧门竟然没有人守着,这让夏兰领着老太太和赵嬷嬷很是方便而且又大摇大摆的进了尚书府。
老太太因为心系着会被舒紫鸢给连累到相府,是以这会竟是对尚书府侧门无人把守竟也是没往心里去。
若是换成以前,定是会被精明的老太太给看出点蛛丝马迹来的。
特别还是今儿尚书大人大喜之日,侧门无人把门不说,竟还是半掩着的。
老太太是没来过尚书府的,是以对尚书府自是一点也不熟悉,自然也不会知道卿九九与靳破天的喜房在哪里。
只是就这么跟着夏兰往里走去。
不过夏兰倒好像是对尚书府略显的有些熟悉似的,竟是带着老太太和赵嬷嬷很快的便是来到了卿九九的喜房的院中。
哟,这不是相府的舒老夫人吗,怎么不在前院喝我们大人的喜酒,倒是到我们夫人的喜房来了?夏兰带着老太太刚一走进院子,便是与年伯遇了正着。
只见年伯用着嘲讽中又带着奚落的语气对着老太太说道,莫不成是前院招待不周?老太太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竟是没想到会被人如此的奚落,而且还只是一个老佣人而已。
这让老太太的脸面无处安挂却又不得不陪着一张笑脸,对着年伯悻悻然的说道:哪的话啊!老身一直视小九为孙女,孙女出嫁,我这当祖母的想来新房看看她。
难道这也有错了不成?不敢!不敢!年伯讪讪的对着老太太说道。
吱!门从里面打开,探出写意的身子,在看到老太太的那一瞬间,眼眸里划过一丝意料之中的浅笑,然后则是一脸愤怒的走至老太太面前,舒老夫人来的正是时候,奴婢正要派前去府上请人!既然来了,那就请舒老夫人给我们一个说法吧!若不然,莫说靳大人不会同意,就连我们安逸王府也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当然,还有臻妃娘娘!179 我的九儿,我的妻179老太太跟着写意进屋的时候,只见卿九九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她的面前正站着一身下人装束打扮的舒紫鸢,桌子上放着那把舒紫鸢带进来的匕首。
因为舒紫鸢脸上微易了容,老太太愣是一下子没能认出来。
指着双手无力垂放的舒紫鸢,又指了指那被挑开的红盖头问着卿九九:小九,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自个把盖头给挑了?这是要让靳大人来挑的。
怎么,臻妃娘娘没跟你说啊?卿九九抬眸朝着老太太嫣然一笑:老夫人,九九自然也是想由夫君来挑了盖头。
可不这不是有人不想让九九如愿嘛!老夫人,您说这可该怎么办?今儿可是九九的大喜之日,这么做是不是太不给九九取吉利了?写意一个上前,将舒紫鸢往老太太面前一推,一脸盛怒的对着老太太说道:老夫人,您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呢?这可是您府上的二小姐?在我们夫人大喜之日,拿着匕首冲进我们夫人的喜房,还拿匕首抵着我们夫人,相府可是欺负尚书府无人!年伯,去请相爷!年伯同样一脸怒意的盯视着老太太:舒老夫人,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尚书府可不会就此罢休!说完,凌厉的双眸如剑一般剐一眼舒紫鸢后转身出了屋子。
舒紫鸢在看到老太太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脸色那是一个惨白的跟面粉没什么两样。
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太太会出现在这里?老太太那布满了皱纹的双眸紧紧的拧成了一股绳一般的一眨不眨的直视着舒紫鸢。
没错,这就是舒紫鸢,尽管脸上化了妆,但是确是舒紫鸢没错。
祖母,我……舒紫鸢怯怯的对着老太太开口中。
啪!老太太一个重重的巴掌直接甩向了舒紫鸢,愤恨的双眸凌迟一般的瞪着她,舒紫鸢,当日我真是不该把你留于相府!你要死别拖着我舒家的人下水!你怎么不去死?啊!舒紫鸢一手捂着被老太太打的生疼的脸颊,双眸含泪的望着一脸绝情的老太太。
怎么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她每做一件事情,背后都好像有一双眼睛看着她似的,把她所有的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然后在最紧要的关头,再推她一把,直把她推向了无底的深渊。
她想看清楚那双眼睛,那双手是谁的,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对着卿九九深声道:小九,你放心!这事,老婆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前厅年伯走至正招待着宾客的靳破天身边,然后在他的耳际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只见靳破天的脸色狠的一沉,由原本的喜悦直接变成了暗怒,甚至眼眸里隐隐的划过一抹肃杀之气。
迈步走至与百里飘絮一道前来道贺的南宫佑面前,意味深长的说道:太子殿下果然对下官厚爱有佳!下官在此谢过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送的厚礼!南宫佑抿唇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靳破天,靳大人过奖了,靳大人身为朝庭重臣,本宫送一份厚礼贺靳大人大婚实属应该,只是略尽心意而已。
不远处,混于宾客内的夏兰朝着百里飘絮这边投来一抹眼神,以示她已经把事情办妥,然后又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宾客之中。
百里飘絮的唇角隐隐的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坐于南宫佑的身边不声不响,只是眼眸却是微微的弯了弯,那一抹得意的笑容抹之不去。
靳破天沉视着南宫佑,为自己的杯子满上一杯酒,对着南宫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太子殿下如此有心,下官敬太子殿下一杯,谢太子殿下盛情厚爱!只是,太子殿下,莫怪下官把话说的太直了,好心有时候可不一定能办好事,指不准办了坏事也不一定的!说完,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朝着皇后与南宫佑等人露一抹意犹未尽的深笑后,转身离开。
年伯走是走至下朝后才来尚书府道贺的舒赫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相爷,舒老夫人有请!母亲?!舒赫有些疑惑的看着年伯。
母亲怎么会来到尚书府的?而且还让尚书府的管家来请他,这中间是否出了什么事情?脸色十分不好的舒赫朝着舒映月的方向望一眼,然而舒映月根本就不知道年伯对他说了什么话,更是不知道老太太那边发生的事情,只能一脸茫然的回他一抹不解的眼神。
倒是与南宫樾并肩而坐的舒清鸾则是朝着他投来一抹高深莫测的眼神,然后又若无其事般的瞥开了视线,就好似这一抹眼神只是不经意的投射过来的而已。
但是只有舒赫自己知道,舒清鸾的这抹眼神绝对的另含深意。
舒赫沉着一张脸跟着年伯而去。
皇后与南宫佑对视一眼,对于这靳破天让人请舒赫一事,心中略有些疑惑。
正在疑惑之际,只见林公公急急的走至了皇后身边,然后弯身在她耳边轻声的嘀咕着。
只见皇后的脸猛的就是一沉,眼眸里划过一抹凌厉的怒杀之气,怎么会这样?林公公摇头,以示他不知。
皇后杀气腾腾的双眸直射身依旧笑的一脸优雅得体的臻妃,大有一副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一般。
臻妃却只是对着她扬起一抹浅浅的乐意奉陪的笑容。
皇后咬牙切齿的对着林公公说道:让她去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死不足惜!回宫!起身站起,对着林公公说道。
是!林公公对着皇后弯了弯身,赶紧上前扶着皇后离开。
恭送皇后娘娘!见着皇后起身离开,所以有人对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行礼恭送。
皇后阴森的双眸却是朝着百里青鹤的方向射去一抹十分复杂的眼神。
皇后离开,南宫佑亦是起身,欲离开。
太子殿下请留步!南宫佑刚走至门坎处,欲迈门而处,却是被折返的年伯拦下。
年伯面无表情的对着南宫佑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太子殿下,相爷有请!相爷有请?南宫佑似笑非笑的看着年伯,那笑容中迸射着一抹怒杀!百里飘絮那看着年伯的眼神同样射出一抹怒意。
他舒赫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请太子前往?!年伯直接无视南宫佑与百里飘絮迸射出来的那两束怒意,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正是!事关太子殿下侧妃,还是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随奴才走一趟吧!舒紫鸢?!年伯的话让南宫佑立马的便是想到了舒紫鸢这个人,随即让他想到的便是,该不会这个蠢货又成事不足,败了他的事情吧?喜房靳破天阴沉的双眸如暴风雨来临般的怒视着舒赫,指了指舒紫鸢,又指了指那放在桌上的匕首,对着舒赫一脸阴沉的说道:相爷,不该给本官一个解释吗?少爷,太子殿下来了!年伯领着南宫佑与百里飘絮进屋。
南宫佑在看到这一屋子的人时,已然明白他刚才猜对了。
他就不该指望着舒紫鸢这个蠢货。
百里飘絮则是唇角隐隐的扬起了一抹得意和逞笑。
舒紫鸢,你想威胁卿九九,让你重新回到东宫,那也要看看本宫同不同意你重新回东宫!这下倒是好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入宫门半步了,只怕你这条命也该到尽头了!想跟本宫斗,你这辈子都不够资格。
靳大人倒是大方啊,竟是让这么多人来到你的喜房,看你的新夫人!南宫佑冷冷的连眼角也没的斜一下舒紫鸢,对着靳破天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带着别有用意的眼神就那么直直的落在了卿九九的身上,大有一副既然靳大人如此慷慨,那么本宫也就不客气的意思。
呵!靳破天冷笑,冷厉的视线从舒赫的身上转至南宫佑,一字一句沉声道,太子殿下的侧妃穿成这个样子潜进本官夫人的房间,还欲对本官夫人无礼,太子殿下难道没有话要说吗?本宫侧妃?南宫佑似笑非笑话斜一眼舒紫鸢,对着靳破天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靳大人是不是弄错了?舒紫鸢早就已经不再是本宫的侧妃了,若是她真是做出了什么对靳大人不利的事情,那也与本宫没有任何关系。
这不,相爷与舒老夫人都在此,靳大人有什么不悦之处,就由相爷与舒老夫人给做主了吧!本宫不便插手他人的家务事!既然靳大人与相爷有事在解决,那么本宫也就不打扰了,本宫告辞!说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由始至终都没有瞧一眼舒紫鸢。
太子哥哥……舒紫鸢一脸伤心欲绝的看着南宫佑那渐远的背影。
百里飘絮对着她扬一抹挑衅般的冷笑,随着南宫佑一道离开。
舒赫深吸一口气,愤愤然的瞪一眼舒紫鸢,对着靳破天一作揖:靳大人放心,此事,本相绝不会坦护,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今儿是靳大人大喜之日,本相也就不在这里露晦气了。
若是一掌霹死了舒紫鸢能让靳大人与夫人解气的话,本相一定一掌霹了她!是吗?靳破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舒赫,拿起那把放在桌子上的匕首,有一下没一下的拿在手里把玩着,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令人难以捉摸,诡异中带着高深。
没有抬头,用着不紧不慢的语气问着舒赫,不知相爷打算如何给本官一个满意的交待与答复?本官大喜之日就这么被如此不吉利的破坏了,本官现在心情十分的不爽!拇指刮着匕首的刃尖,说话语气虽不咸不淡,但是那透出来的不悦之色却是那般的强烈!写意,你说,相爷的二小姐是怎么对待的夫人!靳破天一边刮着刃尖,一边不咸不淡的问着写意。
写意指了指那壶舒紫鸢端进来的酒,对着靳破天说道:这酒是舒二小姐端进来的,匕首是她用来抵着夫人的腰际的!是吗?破靳破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的表情,他的声音冷的跟着寒窖里的冰块一般,让人瑟瑟的发抖,特别是舒紫鸢,此刻更是全身发抖的看着靳破天。
赵嬷嬷!老太太一脸镇定的唤着赵嬷嬷。
奴婢在!赵嬷嬷上前一步,半鞠身应道。
老太太手指一指那壶酒,沉声道:灌她喝下去!是!赵嬷嬷拿起那酒壶,朝着舒紫鸢走去。
不要!舒紫鸢摇头,一脸惊慌恐惧的看着拿着酒壶的赵嬷嬷,不断的摇头后退。
很显然,这酒是下了毒的。
老太太凌厉的双眸狠狠的瞪视着舒紫鸢,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你不懂得珍惜机会,不知悔改,那么自己种下的恶果,就由自己来吃!扑通!舒紫鸢在舒赫面前跪下,双手紧紧的抱着舒赫的腿,连哭哀求:爹,不要这样对我!女儿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女儿定是安安份份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再不想害人了。
爹,求您不要让祖母这样对我!晚了!舒赫深吸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
赵嬷嬷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扣向舒紫鸢,正欲往她嘴里灌酒。
慢着!卿九九出声。
九儿?靳破天略显不解的看着她。
舒紫鸢却是在听到卿九九的这一声慢着时,脸上不禁的划过一抹释然,就好似卿九九打算放过了她一般,而她则是因此而捡回了一条上命。
然而,卿九九接下来的话,却是重新将她打入了深潭谷底,永不翻身。
只见卿九九笑的一脸和煦的对着老太太说道:老夫人,今儿是九九大喜之日,这里更是九九的喜房!九九不想让这原本大喜的屋子沾上了不吉利的晦气!九九相信老夫人与相爷会给九九的破天一个交待,所以,九九请老夫人若是要处置的话,就请带回相府处置吧!九九相信老夫人是绝不会偏私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对着卿九九与靳破天说道:好!老身也不想秽了小九与靳大人的喜气!赵嬷嬷,押着回相府,还是从侧门走!是,老夫人!赵嬷嬷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扣着滩软的跟一团糊泥没什么两样的舒紫鸢,离开屋子。
老太太对着靳破天与卿九九一个弯身:老身教导无方,还望靳大人与靳夫人海涵!见此,舒赫更是一脸的怒不可遏。
不成气的东西,不止让他丢脸于人,更是让母亲在这里给一个小辈弯腰陪礼,这是何等的羞辱。
对着靳破天咬牙切齿的说道:靳大人放心,本相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告辞!说完,双手抱拳一作揖,转身离开。
写意和年伯自然也是很识趣的离开了。
屋内仅剩卿九九与靳破天两人。
靳破天的脸色微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怒意,还是喝了酒的原因。
那看着卿九九的眼神更是朦胧而又扑朔迷离,却又是失温柔。
九儿没话要跟我说吗?靳破天长臂一伸,将卿九九拉入怀中,带着酒香的温热气息就那么扑洒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却又让她那般的沉醉迷离于其中。
眼眸微微的弯成一条细缝,笑的一脸灿烂又不失幸福的凝望着他,然后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胸膛:你该出去招呼宾客了。
修长带着厚茧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双眸灼视着她那如水一般的明丽双眸,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十分满足的笑容,拇指在她柔嫩的下巴上来回的轻抚摩挲着,沙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我的九儿,你终于是我的新娘了,终于是我的夫人了!附首,刚毅的双唇吻上她那柔嫩的娇软,辗转反侧,汲取着属于她的芬芳。
双手紧紧的圈箍着她那不盈一握的柳腰,如此是这般的真实。
她伸手环上他的脖颈,闭着双眸享受着他的温柔,回应着他的热情。
直至她全身发软,无力的摊倒在他的怀里,靳破天这才双唇离开她的娇软,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她。
卿九九靠在他的怀里,轻声的喘着气。
脸上却是满满抹之不去的甜蜜与幸福。
好半晌的,靳破天才放开了那搂着她腰际的手,让她重新坐于床沿上,与她并肩而坐,执着她的双手圈于自己的双掌之内。
温润如玉般的双眸脉脉柔情的与她对视,低沉的声音响起:九儿,以后做什么事情,可不能再似今天这般。
不管任何事情,你都要跟我说一声,知道吗?卿九九脸上的红晕还没的退去,抬眸与他对视,然后嫣然一笑点头:嗯!伸手帮他理了理略有些皱的衣襟,出去招待宾客吧,我在屋里等你。
他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一抚,柔情似水般的问道:饿吗?卿九九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我让写意端点进来。
说完,俯首在她那妖艳的唇瓣上轻轻的一啜,对着她露出一抹温柔而又宠溺的微笑,转身出了屋子。
没一会,写意便是端着一个托盘装着小点心进屋。
笑意盈盈的对着卿九九说道:九姑娘,这是靳大人吩咐让端进来的,吃点吧。
卿九九从床沿站起,走至桌边,对着写意一脸认真的问道:外面没了什么乱子吧?写意浅笑,能出什么乱子?放心吧,九姑娘,你呢就开开心心的当你的新娘,其他事情就不用管了。
再说了,也确实没什么事情。
宾客们都开心着呢!不过啊,就是委屈了你呢,好好的大婚,非得让那舒紫鸢给搅了一搅!也幸好夏兰早早的便是让计嬷嬷给收卖了,不然今儿这事肯定就没这么简单了。
看吧,舒紫鸢这回只怕是再也没出头之日也没有后路了。
太子与皇后那是再不可能会给她机会了,就连相府,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自作孽,不可活!卿九九冷冷的哼了这么几个字,就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斗得过百里飘絮?之前在相府,倒是有曲宛若在给她出谋划策。
这下好了,是她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那还怪得了谁?得,大喜的日子,咱不说她了。
写意端出托盘里的小点心,放于卿九九面前,又拿过一双玉筷递于卿九九,吃点点心垫垫肚,今天还有得等呢!卿九九嫣然一笑,接过写意递过来的玉筷,十分优雅的用起点心。
相府舒紫鸢是被舒赫连拖带拉的拽到祠堂。
此刻的舒紫鸢已经头发凌乱,脸上的更是花了一片,有泪渍,也有指印。
跪下!舒赫指着祖宗牌位,对着舒紫鸢怒喝。
舒紫鸢战战兢兢的朝着那些牌位跪下。
老太太进入祠堂的时候,舒紫鸢正双膝跪在地上,嘤嘤的抽泣着。
赵嬷嬷,请家法!老太太对着祖宗的牌位双手合十鞠了三躬后,面无表情的对着赵嬷嬷说道。
是!赵嬷嬷应声,然后双手举着一根手腕粗细的家法走至老太太面前,老夫人,家法!看着那么粗的棍子,舒紫鸢整个人那么子软,倒地。
老太太冷冷的斜睨一眼如一滩软泥一般的舒紫鸢,沉声道:请相爷执行家法!相爷!赵嬷嬷双手托举着家法,恭恭敬敬的弯身站于舒赫面前。
舒赫拿过赵嬷嬷手中的家法,一步一步朝着舒紫鸢走去。
而舒服紫鸢则是缩在地上不断的往后退着,双眸一片惊慌失措的看着舒赫,不断的摇头。
老太太一脸冷眼旁观的斜视一眼舒紫鸢,继续对着祖宗牌位轻念:舒家烈祖烈宗上在,没想到我舒家今日竟是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女!若是今日不严惩,只怕今后舒家就要毁在她的手上了!子不教,父之过!赫儿,你自己看着办!舒赫手拿家法,另一手指着舒紫鸢,厉声道:跪好!舒紫鸢颤颤巍巍的看着舒赫。
跪好!舒赫怒然大喝。
舒紫鸢一个颤巍,跪直。
舒赫对着祖宗牌位亦是深鞠三躬,我今天要不好好的教训你一翻,我舒家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你手里!我让你不动脑子,害人害己!拿着那棍子狠狠的朝着舒紫鸢的身上打了去。
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爹,您再原谅女儿一次吧!舒紫鸢一边躲避着舒赫的杖打,一边连哭带求的对着舒赫喊着。
再也不敢了?再原谅你一次?舒赫毫不心疼的一下一下的打了舒紫鸢的身上,气不打一处来,我给过你多少次的机会了,原谅了你多少次了!你竟然死性不改,一次又一次的害人害己!你要害人,你有这个本事去害也行!你没这个本事,你逞什么能!你不止害了自己,还连累了我相府!我今天不打死你个没脑子的蠢货,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人!啊!愤怒中的舒赫拿着手中的家法,一下又一下的直打着舒紫鸢。
老太太站于一旁,就那么看着舒赫杖责着舒紫鸢,连眼角也不带斜一下。
舒赫不知道在舒紫鸢身上打了多少下,舒紫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挨了多少记,总之就是浑身疼痛难忍。
直至舒赫解气了,这才停了下来。
将手里的家法往赵嬷嬷手里一放,冷冷的瞟一眼缩在地上,不断发抖求饶的舒紫鸢:从今往后,我舒家没有这样的女儿!赵嬷嬷,给她五十俩银子,逐出相府。
从今往后,她舒紫鸢是死是活都与我舒家没有任何关系,由着她自生自灭!说完,一个愤然的甩袖,欲离开。
不要!爹,你不要赶我走!舒紫鸢一听舒赫要将她逐出相府时,再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紧紧的抱住了舒赫的腿不松手,大声的哀哭讫求,爹,女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不要赶我走,这里是我的家啊,您是我的亲人,是我父亲,求你不要赶女儿走!女儿以后再也不犯错了,什么事情都听爹的,只求你不要赶我走!爹,女儿无处可去啊!爹,女儿求你了!然后这一次,舒赫是彻底的对她死心了。
毫不留情的扯出那被舒紫鸢紧紧抱着的腿,不再说任何的只言片语,绝然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你们打死我,我也不走!这是我家,我不走!见着舒赫如此的绝然狠心,舒紫鸢赶紧朝着老太太求情道,祖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给你和父亲惹麻烦了,再也不去得罪百里飘絮了,再也不去害舒清鸾了。
只求你们不要赶我走!祖母,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边求边朝着老太太重重的磕着头。
老太太面无表情的冷视她一眼,对着赵嬷嬷冷冷的说道:现在就给我扔出去!多给她五十两,也算是我们舒家对她的仁至义尽了!说完,老太太同样拂袖而去。
赵嬷嬷对着舒紫鸢作了个请的手势:二小姐,请吧!老夫人和相爷都已经开口了,你也就别再为难奴婢了!一百俩,也对得起你这的身份了!我不走,我不走!舒紫鸢紧紧的抱着那案桌的桌脚,不肯撒手。
赵嬷嬷一个咬牙:如此,那就别怪奴婢用强的了!说完,蹲下身子,将舒紫鸢那抱着桌脚的手用力的掰开。
但是舒紫鸢却是怎么都不肯松手,任凭赵嬷嬷怎么用力,她就是那么紧紧的死死的抱着桌脚。
因为案桌上供的全都是舒家烈祖烈宗的牌位,是以赵嬷嬷也不敢对舒紫鸢太过用力了,生怕得罪了案桌上舒家的各位烈祖烈宗。
而舒紫鸢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死死的抱着桌脚不肯松手,她是料定了赵嬷嬷不敢对祖宗牌位不敬,所以也不会对她真的来硬的。
好!既然如此,那么二小姐就在这里面壁思过吧!或许舒家的烈祖烈宗会教会二小姐到底错在了哪里!见此,赵嬷嬷对着舒紫鸢愤愤然的说道,然后亦是一个转身,离开了祠堂。
祠堂内,仅剩下舒紫鸢一个人。
但是,她却依旧不敢松手,还是那么紧紧的抱着桌脚,生怕一个松手,赵嬷嬷便会回来,然后就是将她扔出了相府。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东宫,那是绝对回不去了。
如果再离开相府的话,她还能去哪?她是根本连一条活路也没有了。
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老太太又怎么会出现在尚书府,还进了卿九九的屋子?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挽救自己,她不可以就这么认输了。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太子殿下说过了,只要她把这件事情做成了,他会重新给她一个身份,然后纳她为侧妃的。
所以,她绝不可以就这么认输的。
所有欠她的,她都要一一的讨回来。
既然卿九九不行,那就从臻妃处下手!臻妃!舒紫鸢阴森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抹狠戾。
老夫人,她就那么一年抱着桌脚不肯松手,奴婢这是实在没办法!赵嬷嬷一脸无奈的对着老太太说道,奴婢不敢对祖宗不敬,要不就由着她在祠堂里呆着,反省反省也好?老太太的脸色沉的十分阴暗:那就让她在里面给我呆面,不准给她吃喝,我倒是看看,她能撑几时。
是,奴婢知道了!……尚书府终于等到喜晏结束,宾客全部散离。
靳破天尽管喝了不少的酒,可是却没有半点的醉意。
推门进入新房。
床上坐着他的新娘,正一脸娇羞的等着他。
红烛摇曳,美人倾笑,含情脉脉的与他四目相对。
靳破天抿起一抹沉醉其中却又满心欢喜的浅笔,迈步朝着卿九九走去。
他的九儿,他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卿九九从床上站起,脸上漾着幸福的微笑朝着他走来。
180 洞房花烛180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却又不是柔情的凝视着她。
喷洒出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使得她有不禁的沉醉其中,不知是因为他那柔情似水的眼神,还是那隐隐夹杂着酒味的气息。
她的脸颊浮起一层酡红,又透着不可抹灭的幸福。
那抬起凝望着他的双眸更是扑闪着一层淡淡的氤氲,然后在与他那灼热的视线相交触的那一刻,略显的有些羞涩的垂下了眼睑。
娇羞之情不用掩盖,却如琴弦一般的紧扣着他的全身。
靳破天伸手,挑起她那圆润的下巴,让他双眸与他对视。
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那光滑柔嫩的肌肤,爱不释手同样移不开双眸。
她似乎有些无法承受他那毫不掩饰的付递出来的熊熊挚热,总是想垂下眼睑,可是他偏却不让她垂眸,定是让她与他四目前相视,让她感受他的火热与爱恋。
尽管这不是他们如此亲密的第一次,尽管他们之前也曾有过一次亲密的肌肤相亲。
但是,那一次却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可是现在不一样。
他那浑浊的双眸是透着那般挚热的欲望,那抚着她肌肤的手就好似有着魔力一般,触过她的每一寸的肌肤都让她无法自拨的沉醉其中。
尽管两人都穿着厚厚的喜服,但是她却能感爱到自他身上传来的那一抹火热,而她身上同样散发着一抹不可掩盖的火热。
这两股热量就好似要将她整个人燃烧起来一般,让她浑身不舒服的同时却又是那边的渴望。
她的心扑扑的狂跳着,就好似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一般。
双手很是紧张的拧着衣角,不敢环抱他的硕腰。
火热烧的她嘴唇有些干涸,忍不住的伸出舌尖轻轻的触舔了下自己的双唇。
然而,她的这一举动无非是对靳破天的一种引诱,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朱唇,以及她那扑朔迷离般的氤氲双眸,他情不自禁的俯首,刚毅的双眸覆上她那娇艳的柔软。
随着他的双唇俯下,卿九九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眸,微微的踮起了脚尖迎接他的探索,双手也在这个时候放开了那拧在手里的衣角改而攀附上他的脖颈。
舌尖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唇边,深情而又不失温柔,挚热中又带着怜惜,汲取着她的芬芳与甘甜,同时也传递着他对她的宠溺与爱恋。
大掌在她的腰背上隔着喜服回来的触抚着,另一手则是紧紧的圈箍在她的腰际,使得她与他之间密不可分,甚至于就想这般的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他的喘息有些粗重,她的呼吸同样有些急促。
原本就绯红一片的脸颊,随着他的这一记挚热的亲吻更加的火烫了,甚至就连衣领下那修长白皙的玉颈,此刻也是一片火红的发烫,与两人身上的喜服几近于差不多的颜色了。
直至她的呼吸急促的有些困难了,靳破天的双唇这才离开了她的大唇,长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环着她的腰,微微的垂头,额头与她的额头轻轻的相抵,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略显有些沙哑的轻唤着她的名字:九儿。
她双手还是攀附在他们脖颈上,他那温热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暧暧的喷酒在她的脸上,令她再度沉醉其中。
沙哑中透着诱惑力的声音更是牵萦着她全部的心神,轻声的应道:嗯。
他没有说别的话,只是这般圈着她,抱着她,抵着她,然后一遍又一遍的轻声细语的唤着她的名字,就好似怎么都唤不够一般。
而她则是同样抱着他,抵着他,享受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在她听来是如此的美妙,无时无刻不令她魂牵梦萦,此刻更是轻而易举的撩拨着她全身紧绷的每一处。
埋头偎进他的怀里,倾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是那般的猛烈与狂热。
九儿,喝合卺酒。
他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靳破天迈步至桌边,拿过那壶写意为他们准备好的合卺酒,满上两杯,端起,递一杯至卿九九面前,双眸脉脉柔情的望着她。
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合卺酒,然后两人双手互缠,喝下这一杯意寓两人幸福美满的合卺酒。
喜烛的火焰如同那欢雀的舞者,在这暧情又暧意的喜房里,快乐的跳跃着。
那两只金灿灿的合卺酒杯,连同那同样金灿灿的酒壶放于那铺在桌子的锦帛上,与那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是那般的相衬。
他拦腰将她凌空抱起。
啊!卿九九一声惊呼,下意识的便是伸手紧紧的环向他的脖颈,刚刚才微微隐退下去的酡红再一次在她的脸颊上泛起。
双眸含情脉脉脉的凝视着他。
他抱着她迈步朝着喜床走去。
床上,喜娘已经帮他们铺好了那绣着鸾凤和鸣图样的喜被。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于床上,如珠如宝般的珍视着她。
一手抚着她的脸颊,另一手则是解着她衣服上的盘扣。
卿九九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
盘扣解开,外衣落下。
这才发现她的头上还戴着那重重的凤冠。
靳破天抿唇淡然一笑,这才双手替她拿下那个压了她一整天的凤冠,又小心翼翼的为她拿下发髻上的珠饰与发钗。
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柔声问道:有没有累坏?她摇头,轻声回着他:没有。
他拉过她那细致的双手,放于他衣襟的盘扣上,依旧用着脉脉柔情的眼神凝视着她。
只是这意思自是很明显,那便是让她替他解了盘扣。
她的脸颊本就已经红的如同那煮熟的红鸡蛋一般,这会更是双手微颤,竟是解了好一会楞是没有解开一个。
却又不敢抬眸与他对视,于是只能继续瑟瑟抖抖的很是努力的解着盘扣。
见此,靳破天轻笑出声,用着最快的速度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盘扣,拥她入怀,下巴搁于她的颈窝,有些暗哑的说道:九儿,我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让我等到了。
你是我靳破天的女人,是我靳破天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我会倾我一生的爱来疼你,宠你,保护你。
此情此心,永世不变。
她偎在他的怀里,笑的一脸幸福甜蜜,脸颊在他的耳鬓处轻轻的厮磨了几下,应道:嗯,此情此心,永世不变。
双手与他的大掌十指紧扣。
挚热的双唇再一度俯下,带着他满腔的爱恋与疼宠。
衣衫落下,当两人坦诚相对时,那一抹热情的火焰在这暧暧的喜房里溶升到了极点。
急促的呼吸,粗重的喘息,娇媚的轻吟还有那满足的浅笑,尽在这一室的旖旎之中。
……正在靳破天与卿九九相亲相爱洞房花烛的时候,其他人却是各怀心思的算计盘算着。
祈宁宫皇后半卧于软榻上,一手支着自己的头部,食指轻轻的挠着额角,一脸的深沉。
似乎在想着很是重要的事情。
相爷,您不能进去!外面传来林公公急切的声音,太晚了,您若有事,还请明儿再来吧!让开!舒赫凌怒的推开林公公。
相爷,这是后宫!您若有朝政之事,该去找太子殿下,而不是来皇后的……再不让开,休怪本相对你不客气!舒赫直接打断了林公公,那瞪视着他的双眸里直透着一抹凌人的杀气。
小林子,让他进来!皇后正了正自己的身子,对着外面的林公公喊道。
林公公听到皇后的声音,这才悻悻然的让开了身子,由着舒赫进入皇后的内室。
相爷这么大晚上的来找本宫所谓何事?舒赫进屋的时候,皇后已经改半卧为端坐了,正襟危坐于软榻上,轻抚着自己那长长的护甲,不以为意的瞟一眼一脸怒气冲冲的舒赫,说的一脸的淡然,相爷难道忘记了,朝臣不得擅自进后宫寝宫吗?更何况还是现在这大夜里的。
舒赫冷冷的凌视着一脸自以为是的皇后,连君臣之礼都懒的向她行了,对着皇后一脸愤然的说道:皇后似乎也忘记了,舒赫身为朝臣之际,更还是皇后娘娘的兄长!舒赫现在并非以朝臣的身份进宫,而是以皇后长兄的身份进宫,朝庭可没有规定说,长兄不得擅自进胞妹的寝宫!呵!皇后冷笑,冷笑过后一脸勃然大怒的凌视着舒赫,本宫听你这意思,可是在找本宫兴师问罪的!舒赫,你凭什么在这里跟本宫大呼小叫!啊!皇后拍桌而起,凌厉的双眸如剑般的射着舒赫。
兴师问罪指不上,舒赫只是想要皇后娘娘给个说法!鸢儿到底犯了何罪,以至于皇后娘娘要将她遣送回相府?她的太子侧妃之位可是皇后娘娘你亲口应下的,你可以把我这相兄长放在眼里?舒赫双眸一片腥红的凌视着皇后。
皇后抿唇冷冷的一笑,一脸不以为意的斜睨着舒赫,兄长,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本宫把她遣送回相府已经不下十日了吧?怎么,你不在当日找本宫给个说法,倒是在这个时候来问本宫讨说法了?不得不让本宫怀疑相爷的用意。
本宫可是听说了,今儿靳破天大婚,她舒紫鸢竟然如此大胆的跑去闹场,甚至还用匕首威胁卿九九。
她可是想威胁卿九九,让卿九九找臻妃,又让臻妃来替她说情,想让本宫重新接她回东宫?却是威胁不成反把自己给害了,相爷这是觉的无法给靳破天一个交待了,所以才来找本宫了?兄长,你是不是觉的本宫特没用,就合该由着你拿捏是吧?皇后的话让舒赫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可以说是一语中地便是道出了他的用意来与意。
呵呵!舒赫冷笑,用着一种完全不认识皇后的可怕眼神直视着她,冷冷的说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般善于处心积虑了?就连自己的家人也时刻不忘记算计?到底在你心里,还有什么是不能用来算计的?上一次,你让紫鸢回府,你知道母亲最在意的是舒家的声誉,所以你教唆鸢儿杀害自己的生母,以此来威逼我重新早朝!这一次,你又想用她来得到什么好处?我自己的女儿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就她那样的脑子,怎么可能会想到用威胁卿九九以要胁臻妃再来逼迫你,若非是你在背后给她出的主意,她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事情!你是打算用她的一条命来换靳破天对太子殿下事先挑衅,然后用一个以下犯上的罪治了靳破天,顺便的也好拔除了安逸王爷!你的目的根本就不仅仅只是威胁卿九九而已,而是让借刀杀人,让鸢儿替你杀了卿九九甚至或者是臻妃!可是如此!啪—啪—啪!皇后不慌不乱的拍掌,笑的一脸钦佩不已的看着舒赫,兄长果然分析的头头是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自己也说了,她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那么用她这一条不管是生是死都只能属于本宫的命来成全了她的夫君,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吗?只可惜,你这个女儿从来都是有头无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一次,她不止没完全本宫交待的事宜,甚至还坏了本宫的大事!如何,本宫能留她一条贱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说话之间,已经踱步到了舒赫的面前,咬着牙,手指重重的戳着舒赫的胸膛,阴森凌厉的双眸逼视着他,一字一句咬牙道,你,没有这个资格在这里跟本宫大呼小叫!若非本宫,你也坐不上相爷这个一品大官的位置!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从你们为了舒家的前程,为了你的仕途,不惜一切送我进宫的那一刻起,本宫就变了!本宫说过,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你……怎么会知道?舒赫瞪大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更是往后退了两步。
皇后冷笑,笑的是那般的诡异又森冷,如魔般的双眸用着幽怨的眼神直视着他,本宫怎么会知道?本宫知道的又何止这些!你对沈之轩夫妇又做了些什么?别以为本宫不说就是本宫不知道!也别以为本宫不提就表示本宫不再追究,舒赫,你心里安的那份小心思,本宫看的一清二楚!本宫能从当初一个小小的婉嫔直至今日的稳坐后位,若是连这点心思的都没有,本宫在这个后宫里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初进宫的时候,本宫在宫里受的委屈,受的罪,你们可都知道?你们从来都只会要求本宫如何的让舒家所名立万,可有想过本宫的感受!啊!怎么,如今本宫做到了,你又来责怪本宫了?所以,舒赫,你没有这个资格!母亲,她更没有这个资格!现在,在本宫心里,只有后位与皇位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全部都可以设计与算计,全都不在本宫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你现在想怎么做?舒赫有些无力的看着皇后,看着那一脸阴狠又充满戾气的皇后,在她的眼眸里早就没了当初还只是舒家小女儿的那一份天真与纯洁,在她的眼眸里,有的尽是深深的算计与沉沉的心机。
为了她,为了南宫佑登上皇上,她可以不惜一切的算计任何人任何事。
她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有不知道多少条人命丧于她的手中。
而她则是一步一步踩着那些因她丧命的人往上爬。
同样的,他的手里亦是沾满了鲜血,他又有何颜面在这里责问和质问她呢?是他和母亲亲手将她送上了这条不归路的。
如今,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怎么做?皇后凌厉的双眸怒视着舒赫,然后唇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森笑,对着他一脸阴冷的说道,任何人也不能坏了本宫的事情,若是你女儿不能完成本宫交待的事情,那么就由你替她完成了。
兄长,可别怪本宫不看兄妹情份,该怎么做,本宫相信兄长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本宫话就说到此了,小林子,送相爷!说完,一个愤然的甩袖,对着门外的林公公说道。
林公公赶紧从门口处迈大步而入,对着舒赫做了个请的手势,微躬着身子道:相爷,请吧!奴才送您出宫!舒赫一脸深沉的看一眼背对着他的皇后,长长的叹一口气后,有些无奈的转身离开。
……东宫百里飘絮坐在铜镜前,一脸面无表情的如锦站在她的身后,替她解着发髻。
太子妃,看来那个夏兰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如锦一边解着百里飘絮的发髻,一边看着铜镜里的百里飘絮说道,太子妃打算如何安置她?百里飘絮冷冷的一弯唇,同样看着铜镜里的如锦说道:只要是真心跟随本宫的,本宫就一定会给她机会的。
不过现在可还不是让她跟在本宫身边的时候。
如锦点头,表示赞同百里飘絮的说法。
如锦。
太子妃有何吩咐,奴婢听着。
明儿你去打听一下,舒赫是如何处置的舒紫鸢!本宫是绝对不会让她再有进东宫的机会的。
百里飘絮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锦点头:是,太子妃!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百里飘絮与如锦对视一眼,然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主仆二人对着南宫佑鞠身行礼。
南宫佑斜一眼如锦,眼眸里划过一丝的不悦之色。
如锦下意识的微微垂下了头,然后对着二人鞠了鞠身:奴婢告退。
如锦自然明白是什么令南宫佑划过那一丝不悦,无非不就是她的这一张残破的脸蛋。
转身之际,右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脸上的那一道长长的伤疤。
如锦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内的自己。
伤疤已经脱荚了,新的肉已经长出来了,微微的朝外凸出一丝,新长出来的肉是粉色的,那么长的一条伤疤,使她的脸看起来是那般的狰狞恐怖。
原本俏丽的脸蛋不复存在,唯只有一脸的鬼样。
太医有开过一方药给她,说虽然不能让她的伤恢复到之前那般,但是至少可以让这个疤看起来不会那么明显。
但是,她却没有用那药,她要时刻记着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她要时刻提醒自己该做的事情。
手指轻轻的抚着那条长长的疤痕,眼眸里露出来的尽是深深的恨意。
起身走至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除了一件旧的衣裳之外,还有一块灵牌,只是那灵牌上却是什么也没有写。
不知道这灵牌到底是谁的。
将灵牌放于桌子上,如锦在灵牌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我一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她欠我们的,我会让她的女儿双倍的还回来!以慰你的在天之灵,你等着,这一天很快就会来的!说完,小心翼翼又恭恭敬敬的将那灵牌与旧衣服重新放回包袱裹好,放于枕头下。
相府绮云居这一夜,同样无法入眠的还有云姨娘与舒映月。
此刻,母女俩正面对面的坐着,脸上均是各怀心思。
月儿,今儿尚书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姨娘眉头微拧,一脸疑惑的问着舒映月。
舒映月细细的想了一会,然后摇头,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娘,为何这么问?没有?云姨娘垂头深思,一脸想不明白的样子,那为何老爷和老夫人要发那么大的火?还将舒紫鸢给关进了祠堂里?我可是听说了,你父亲还动了家法呢!又是舒紫鸢?舒映月露出一脸鄙夷的神情,她就不能安安份份的过日子,就非得在惹事生非?这回竟然还惹怒父亲动用家法?突然之间舒映月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那鄙夷的神情快速的敛了去,改而换上一脸的肃穆。
怎么了,月儿?可是想到了什么?见着舒映月这一脸的肃穆,云姨娘一脸小心的轻声问道。
舒映月的脸上扬起一抹弯弯的却又高深莫测的浅笑,对着云姨娘柔柔的说道:娘,我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些事情,或许是跟舒紫鸢有关的。
何事?云姨娘一脸好奇的问道。
舒映月浅笑:娘,可还记得,舒紫鸢被遣回府,祖母可是不怎么想离她在府上的。
不过父亲始终不能抛开那一份父女之情,才留她在府里,不过却是言令她不得迈出绛绫阁半步,让她好好的反省的。
云姨娘点头:没错,是这样。
不过今儿在尚书府,我可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贴身婢女,夏兰。
舒映月一脸神秘的对着云姨娘说道。
云姨娘微显的有些错愕,夏兰?她怎么会去尚书府的?她只是一个婢女而已,就连你,那都是老夫人开口了,才能前去的。
靳破天的婚礼,莫说婢女,就连庶女那也是不能带的。
更别说只是一个被遣回娘家的过气侧妃的婢女了。
等等……云姨娘似乎突然之间也想到了什么,一脸讶异之余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舒映月,夏兰能去,那也就是说,她舒紫鸢定也是去了。
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去了,那也就是说,一这是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比如说……如比说她想重新回到东宫,今儿不正就是一个好机会吗?舒映月接过了云姨娘的话头,笑的一脸的得意,娘,不过呢,依我看,这夏兰绝对不会是跟着舒紫鸢一道去的尚书府。
也就是说,夏兰很有可能已经出卖了她,祖母很有可能就是她给背着舒紫鸢带到尚书府的。
老夫人?云姨娘又是用着吃惊的眼神看着舒映月,她也去了?舒映月浅笑点头:嗯!你刚才不是说祖母是和父亲一起回府的。
云姨娘点头。
娘,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是把这事告诉大小姐呢,还是该站在父亲这边?舒映月略有些拿捏不定的看着云姨娘,毕竟现在祖母和父亲都有想将母亲扶正意思,那么她是不是该扶一把母亲呢?若是母亲成为了相爷夫人,那她可就不再是庶出女儿,而是成了嫡女了。
但是,她却依旧还是有些忌讳于舒清鸾的,毕竟舒清鸾的手段和心机她也是见识过的。
而且,舒清鸾对她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对付过她。
只是,父亲与安逸王爷的立场却是相反的。
如此倒是让舒映月有些为难了起来。
云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背,和声说道:月儿,这事我们可得小心应对着。
既不能得罪了舒清鸾,又能让你父亲和祖母对我们母女另眼相看。
只要娘成为相爷夫人,那么你便是相府的嫡女了,你也该是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庶女的身份又怎么能及得上嫡女呢?所以,这事,不能小看了。
舒映月点头,正是她所想的。
只是,两全的方法,只怕的不好想。
母女俩同时的愁眉深锁了。
……天朦朦亮,卿九九睁眼醒来的时候,靳破天还闭着双眸睡的一脸安然又舒适,他的唇角处还噙着一抹浅浅的满足之笑。
她枕着他的手臂,另一手则是紧紧的圈抱着她。
看着这熟悉的俊颜,卿九九忍不住的弯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窝在他的怀里伸手描绘着他的脸廓。
浓眉剑目,直挺的鼻梁,刚毅的双唇。
他的上唇很薄,此刻因为紧抿着的原因,更是只见那么一条细线一般。
他的下巴上微微的有着一点点的胡渣,卿九九情不自禁的在他的下巴上轻轻的来回的抚动着,胡渣沫令她的手掌微有些发痒的感觉,不过却是那般的真实。
就在卿九九触抚着他的下巴之际,那双如宝石般的墨眸就这么睁开,然后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卿九九就好似做坏事被当场捉住的坏小孩一般,怔住了。
她的手还停留在他的手巴上,她那清澈如山泉一般的双眸就那么与他的墨眸对视着,她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他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却又传给她一种酥酥的感觉。
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便是执起她那停留在他下巴上的手,放于唇边亲了亲,然后便是用着他的下巴在她的颈窝处轻轻的蹭着。
痒痒的感觉从颈窝处传来,卿九九忍不住的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双手更是胡乱的去推着他那故意使着坏的脸,然后自己则是躲着他的攻击。
只是,不管她怎么的躲,也无法躲开他的攻击。
不管她怎么推,他的下巴依旧还是紧紧的贴附在她的颈窝处,就那么故意的使着坏,甚至还在她的颈窝处重重的吸吮了两下,直让卿九九浑身一个悸动。
一夜的激情,其实在这个时候,两人依旧还是坦诚相对的。
卿九九甚至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一抹挚热正蠢蠢欲动的想攻击着她。
破天。
被他攻击的实在吃不消的卿九九发动她的柔情攻势,用着如水一般的语气唤着他的名字。
果然,这一招是十分风效的,只见靳破天猛的停下了用下巴蹭她颈窝的动作,深邃的双眸柔情脉脉的凝视着她,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浅笑:嗯?你不问问我昨天发生的事情吗?她如珠一般的美目弯弯的凝视着他。
他双手捧起她微有些红润的脸颊,然后附唇在她那娇艳的双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的啜了一下,拇指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来回的摩挲着,一脸宠溺的说道:那你现在说吧,我听着。
181 愉后温情181卿九九看一眼不着寸缕的两人,一抹娇羞之意再度升起,这样怎么说?伸手推了推他,示意他起身穿衣。
然而他一个翻身,将她压于身下,双手撑床不让自己全曾的力量都压在她的身上,笑的一邪肆:九儿,我不介意这么说。
卿九九伸手捶向他的胸膛,却是被他握于掌心内。
单手撑床,另一只握着她手的大掌拇指在她的掌心内有意无意的摩挲着,阵阵酥酥软软的麻意从掌心漫延至全身。
手指从她的掌心移至她的脸颊,指腹轻轻的在她的额头来回的摩挲,对着她扬起一抹诱惑人心的笑容,略有些暗哑的说道:我的九儿做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你。
一股暧意从心底窜起,伸手攀上他的脖颈,笑的一脸妩媚动人,她的声音如清脆的山泉一般响起:不怪我在大婚之日破坏了一些气氛吗?而且也没等你来掀起我的喜帕。
他浅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九儿把自己给我就行了,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说着低下头,额头轻轻的抵着她的额头,在她的鼻尖上柔情似水的印上一吻。
卿九九先是暧暧的一笑,然后则是微微的仰头,很是主动的在他的唇上浅浅的一啜。
只是这么浅浅的一啜又怎么可能满足得了开了荤的靳大人呢?只见靳破天在卿九九的朱唇还未来得及离开他的双唇之际,便是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她那娇艳欲滴,令他爱不释手的朱唇,再一次激动而又热情的辗转反侧,吸吮着她那美丽的馨香。
卿九九轻声的嘤咛,却是激发了他更为原始的冲动与热情。
东方的一丝鱼肚白透过那遮着白色锦纱的格子窗映射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上,是那般的美妙而又生动。
窗外的树枝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霜雾,几株香樟树却是树叶青绿,那一层浅浅的白色霜雾看起来就好似镀了一层朦胧的白银一般,倒是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走廊上,年伯在经过喜房门口时特地放慢放轻了脚步,尽量的不吵到屋内的两个新人。
人生金榜题名大登科,洞房花烛小登科。
这大登科与小登科,他家少爷可谓是都圆满的完成了,现在也就是等着小姐能快快的传来好消息了。
那安逸王爷都即将初为人父了,他家少爷自然得紧随其后。
想着,年伯朝着那紧闭的房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然后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离开。
百里青鹤房间百里青鹤起身下床,拿过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正穿着。
却是突然间胸口一阵慌堵,然后只见觉一股腥味自他的嘴里传来。
顾不得那穿了一半的衣裳,赶紧用手捂向自己的嘴。
再次摊开手掌的时候,竟是一口鲜血在掌心内。
百里青鹤微有些发杵的看着掌心里的那一口鲜血,胸口处那隐隐的疼痛还在焕散着,整个人更是有些飘渺的感觉。
抬眸之际,竟是在那束梅花旁边看到了沈兰心。
她正朝着他露出一抹暧人心意的微笑,她还是那般美丽动人,笑容还是那般的令人着迷,一袭梅花粉的绸缎锦纱裙。
兰心?百里青鹤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顾不得掌心里的那口鲜血,以及胸口处传来的隐隐疼痛。
双眸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兰心。
他有多少年不曾看到过她了?好像自那一年,在倾心小筑里分离后,就再也不曾见过他的兰心了。
他的唇角还沾着点点的血渍,百里青鹤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朝着沈兰心走去,他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喜悦的浅笑,那看着沈兰心的眼神是那般的温柔而又含情。
兰心,你来找我吗?百里青鹤伸出右手朝着沈兰心而去,却又突然之间想到了刚才吐出的那一口鲜血,于是赶紧的又换成左手,看着沈兰心的眼眸是那盘的期待而又柔情脉脉。
然而,伸出的手却并没够着沈兰心,只见沈兰心对着他扬起一抹柔和的微笑后,却是慢慢的往后退去。
兰心,你去哪?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为什么要离开!见着沈兰心不断的往后退去,百里青鹤情急之下喊道,张开双臂很努力的想要将沈兰心抱住留下她,可是任凭他怎么抓,怎么抱,再怎么努力,依旧还是没能抓住沈兰心,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沈兰心消失在他的眼前,就好似化成了一缕青烟一般,再也见不着。
眼前,依旧还是那一束插在瓷瓶里的梅花,是沈兰心除了玉兰花之外最喜欢的梅花。
可是却再也没有了沈兰心的身影,她的那一抹微笑就那么印在了百里青鹤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百里青鹤就那般无比失落而又彷徨的看着沈兰心消失的那个地方,双眸不敢眨动一下。
就好似沈兰心会再一度的出现在他面前一般,如果他那么一眨眼,就会错过了沈兰心的出现。
然而,他就那么瞪大着双眸,直盯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他的兰心再也没有在他的眼前出错过。
百里青鹤是这般的失落而又苦涩的看着刚才沈兰心出现的地方,扬起一抹苦笑,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兰心,为什么你不多留一会?我有多少年没见到你了?为什么你不多留一会让我再多看你一会?你在那边过的好吗?还是你在怪我?怪我明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却不为你报这个仇?兰心,你可曾有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如果能让你再选择一次的话,你是不是还会做同样的选择?我知道,我的兰心还会做同样的选择的。
你见到宽容了吗?你和宽容一起救下的夏家的女儿,现在已经和我救下的夏家另外一个女儿,姐妹相认了。
你和宽容看到了,是不是也觉的开心?她们姐妹俩与鸾儿都很好。
你再身再让我多看你一眼,行吗?兰心。
百里青鹤就那么傻傻的,楞楞的看着那束梅花,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一滴眼泪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落下,滴落在地,溅开,如同那盛开的花朵一般散开又消失。
而百里青鹤竟是完全没有感觉,在这一刻,他竟是落下了一滴无比珍贵的眼泪。
沈兰心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在他面前的唯只有那一束梅花。
在此刻,是显的那般的孤独与寂寞。
胸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腥味传来。
噗!一大口的鲜血就那么从百里青鹤的嘴里喷出,洒在了他面前的那束梅花上。
点点的殷红就那么洒于粉色的梅花瓣上,是那般的耀眼与刺目。
就如同那白色的锦帛是散上了星星斑斑的大红花瓣一般。
百里青鹤一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处,尽管胸口是那般的痛,可是他却似麻木般的一点也没有感觉。
他唯一想的只是他的兰心能够再在他眼前出现一次,哪怕只是那么一会也行,让他再看她一眼。
可是,却连这一点,也是成了奢望。
脸色有些苍白,身子有些晃荡,就连双腿亦是有些无力。
其实自己的身子情况,他自然一清二楚。
心力憔悴,外加上次接了南宫百川一掌更是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如果不是因为卿九九与靳破天的事情是他一个未了的心愿,他估计也是支撑不到现在了。
如今卿九九与靳破天已经大婚,他已然再没什么牵挂,而且九九与念恩也与南宫樾相认。
也该是他去见他的兰心了。
他的兰心,独自一人在那边孤独了这么多年,他也该去陪她了。
白色的里衣上,沾着点点的血渍,掌心里的那一抹血渍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擦在了衣服上。
百里青鹤似乎突然之间回过神来,然后伸手在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处一阵点后,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满足的笑意。
卿九九坐在铜镜前,拿着梳子梳着发髻。
从今天起,她便是靳夫人了,再不能梳少女的发髻了,而是要梳少妇的发髻。
铜镜里,她能很清晰的看到自己脖颈上的那一处又一处的青紫。
然后脸颊泛起了一抹潮红。
怎么了?靳破天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站于她的身后,微微的俯下身子,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她,脸颊贴于她的脸颊上,笑的一脸心满意足的看着铜镜里的她。
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还没有束发,乌黑的长发就那么披散在身后,几缕垂下,落在她的肩上,与她那还没有梳好发髻的秀发相互掺杂着。
他改用单手环抱她,另一手掂起她的一缕秀发,放于指尖缠绕把玩着。
视线落在她的颈窝处,在看到那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时,眼眸里划过一抹心疼。
埋首在她的颈窝处亲了亲,对着她心疼的说道:还疼吗?她绯红着脸,垂着摇了摇头。
然后抬头,望着铜镜里的他,勾唇一笑,身子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柔情似水般的说道:束发更衣了,我们该去给师傅敬茶了。
他贴着她的脸颊又是蹭了蹭,如孩子般的对着她略显的有些撒娇般的说道:你帮我束发更衣。
见着这般与孩子没什么两样的样子,卿九九有些无奈的一笑,然后从椅子上起身,对着他说道:坐下吧。
他如猫见了鱼儿似的,快速的在她的朱唇上偷袭般的印下一吻,然后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又捡了糖的孩子一般,很是听话的在椅子上坐下,开始享受他的九儿,他的妻第一次为他束发。
修长如葱玉般的手指,一手拿着桃木梳,一手挽起他的墨发,细细的认真的替他束发。
他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铜镜里,那十分专注的替他束发的九儿,唇角那一抹弧度越来越大。
卿九九与靳破天到正厅的时候,百里青鹤已经坐在了主位上,噙着一抹满足的微笑,正等着两人。
他的脸色看起来红光满面,尽是满脸的喜悦之色。
看着卿九九与靳破天携手双双样子,更是扬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年伯亦是笑的一脸和悦的站在百里青鹤的身后,弯弯的双眸笑看着相携而来的卿九九与靳破天。
师傅。
两人对着百里青鹤一鞠身。
年伯端了一杯茶递于卿九九面前。
卿九九接过茶杯,弯腰双膝跪于百里青鹤面前,双手恭敬的将茶杯往百里青鹤面前一递:师傅,请喝茶。
百里青鹤笑如春风般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卿九九递过来的茶杯,揭盖抿上一口,师傅的小九长大了。
靳破天在卿九九边上跪下,对着百里青鹤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响头:破天谢过师傅的恩情。
师傅永远都是破天与九儿的师傅,也是我们的父亲。
百里青鹤很是欣慰的点头,笑的一脸的和悦,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两人,乖,都起来!你们的心意,师傅都明白。
师傅也从来都把你们当自己的儿女的。
如果师傅有一天不在了,你们永远要这般相亲相爱的,知道吗?师傅,您说什么呢?卿九九双眸有些湿润的看着百里青鹤,您是否有哪不舒服?九九帮你看看。
边说边一脸担忧的伸手欲去把百里青鹤的脉。
百里青鹤抿唇一笑,很是巧妙的避开了。
对着卿九九一脸疼爱的说道:傻孩子,师傅这个样子像是有什么的吗?你们要过自己的小日子,师傅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这些年来,师傅不也经常不在你们身边的吗?卿九九长舒一口气,对着百里青鹤一脸娇俏的说道:师傅~!师傅可是要离开?倒是靳破天一脸深沉的看着百里青鹤,沉声问道。
百里青鹤点了点头,如今看着你们在一起,师傅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
九九的身份虽然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九九也要给臻妃敬一杯茶的。
卿九九点头:我知道。
师傅,你的身子可好些?靳破天看着一脸红光满面的百里青鹤,总觉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颈。
百里青鹤浅笑,双眸弯弯的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看着你们过的好,恩爱,师傅就什么都好。
昨儿一夜好眠,就等着今早九九给我敬茶呢!破天。
百里青鹤一脸严肃的叫着靳破天的名字。
师傅,破天在。
您说。
靳破天同样一脸严肃的应着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深邃的双眸直视着靳破天,沉声道:师傅对你只有两个要求。
一,永远对九九好,爱她,一颗心不变。
如果可以,师傅不希望尚书府有第二个女人出现。
二,与安逸王爷一条心,永远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能做到吗?靳破天重重的一点头,将站在他身边的卿九九往怀里一带,左手一举,对着百里青鹤发誓道:师傅,破天发誓,这辈子只有九儿一个妻子,只爱九儿一人,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对安逸王爷永远一条心,绝不做有失师傅脸面的事。
如违今日之誓,万……卿九九在他还没说出劫不复三个字时,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对着他猛的点头:破天,我相信你,就如同相信师傅和自己。
百里青鹤同样点了点头:师傅也相信你。
只要你们好,师傅就心安了。
师傅……靳破天与卿九九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似百里青鹤在交待着什么似的。
百里青鹤伸手止住了二人,对着二人浅着点了点头:没什么!一会用过早膳,我就打算离开了。
师傅要去哪?卿九九急急的问道。
师傅已经了无牵挂了,自然去四处游历了。
师傅向来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轻轻的拍了拍卿九九的肩膀,放心吧,师傅又不是不回来了。
师傅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能给师傅一个惊喜。
师傅!卿九九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轻嗔道。
师傅放心,破天会努力的,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靳破天倒是一脸信心十足的对着百里青鹤说道。
百里青鹤哈哈一笑,拍了拍靳破天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道:那师傅等着,可别让师傅等太久了。
安逸王府舒清鸾自从怀孕后,就特别的嗜睡。
除了嗜睡之外,倒也是没有其他的反应了,只是偶尔会呕吐一下。
不过在众人的悉心照顾下,倒也没有什么。
知情的伤势基本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内力还没有恢复到受伤之前,不过其他方面倒也是一切都正常了。
假以时日,内力恢复也不是一件难事。
此刻,已经日上三杆,可是舒清鸾却依旧还是睡的一脸香甜,半点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初雨等人怕她饿着肚子,早早的便是准备了早膳,可是热了好几遍了却是未见着主子有肚子饿要起来用膳的意思。
于是,只能将早膳重新拿回了厨灶里,给她温着。
南宫樾见着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也就由着她。
便是拿了一本书,和衣坐在被窝里,继续为她暧床,然后则是看着手里的书。
自从怀孕后,她很是怕冷,夜里总是手脚冰凉的,还会不断的往他的怀里钻,以索取着他身上的温暧。
每天夜里,他总是将她那冰凉的手揣入怀里,将她那冰凉的脚则是夹在自己的两腿间。
为此,舒清鸾很是享受着他的温度,然后笑意盈盈的打趣道:原来有一个大暧炉的感觉挺不错的。
说完还故意使坏般的用她那冰凉的双手在他那温热的胸膛上一阵撩拨。
直至他憋的快在暴发那一瞬间,又是跟只听话乖巧的小猫似的,一动不动的缩在了他的怀里,只是唇角那一抹隐忍着的坏笑却是出卖了她。
对于舒清鸾的故意使坏,南宫樾除了隐忍还是只能隐忍。
然后是咬牙切齿的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舒清鸾却只是笑着弩了弩嘴,半点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此刻,舒清鸾缩在他的怀里,双手搁于他的两腿间索取着温暖,下意识的弩了弩唇角,露出一抹甜蜜的浅笑,一脸很是满足的样子。
他放下手中的书,垂眸望着怀里的小女人,唇角同样扬起了一抹浅浅的满足的弧度。
伸手轻轻的不失宠溺的扯了扯的她那弯弯的唇角,轻声低道:小懒猫,你倒是睡的香。
她好似听到了他的低言,搁于他两腿间取暧的双手往他的腰际一环,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后,这才懒洋洋的睁开双眸,用着一脸朦胧的眼神与他那熠熠生辉的双眸对视。
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朝着他露出一抹睡意惺忪的笑容,略有些含糊的说道:什么时候了?他扬起一抹温润的浅笑,拇指磨了磨她的脸颊,微笑说道:日上三杆了。
她一脸不以为意的挪了挪身,头枕着他的大腿处,依旧睡意朦胧的看着他:你怎么也还没起?他执起她那放于锦被外的双手,包于自己的掌心内。
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她的手便是有些凉意了。
对着她似笑非笑的打趣道:我要是起了,谁给你当暧炉?嗯?舒清鸾很是激动的对着他眨了眨双眸,用着满满欢喜的声音说道:王爷,你对妾身真是太好了。
好的臣妾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
不如,妾身以身相许如何?王爷可否会嫌弃妾身的这一脸朦胧惺忪?边说边恶做剧般的对着他眨两下水灵灵的双眸,很是努力的放出一抹闪电,大有一副欲用眼神将他勾引到手的样子。
他修长带着厚茧的手指在她那睡的过久而有些红扑扑的脸颊上来回的摩挲着,另一手侧是伸向她那白色的里衣衣襟上,欲解开了那盘扣,邪魅的脸颊上扬起一抹如妖孽般的笑容。
一个盘扣解开,两个盘扣解开。
第三个……南宫樾,你来真的!第三个盘扣快要解开的时候,舒清鸾再也装不下去了,一个骨碌的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杏目圆瞪的直视着他。
他脸上那一抹妖孽的笑容没有消去,反而笑的更加的诱惑人心,随着两个盘扣的解开,粗粝的手指灵活的滑进了里衣处,就那么隔着亵衣轻抚着她。
蛊惑人心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如同魔石盘吸着她的身子:王妃有意以身相许,本王又岂能扫了你的兴呢?本王这不是正在配合着王妃的兴致吗?怎么样,王妃可还满意?若是本王做了有什么让王妃不满意的地方,还请王妃不吝赐教,本王也好知错改正,才能更好的满了王妃的意兴不是?说完,还不忘朝着她挑了下眉梢,大有一副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意思。
且那撩抚着她那樱桃的手,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倒是惹的她浑身一阵一阵的悸动心痒难耐。
舒清鸾顿时的觉的无主以对了。
她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撩拨不成反被人撩拨了?羞人啊羞人!鸾儿可还满意?嗯?温热的气息,粗粗重重的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他那独有的清爽气味。
扑在她的脸上暧暧的却又带着酥酥的感觉,甚至就连脚趾头都有那么一种舒展开来的样子。
见着她这一副陶醉于其中,却又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南宫樾十分满意的抿唇浅笑了。
本王妃饿了,传膳。
舒清鸾很努力的一副隐忍的样子,对着他说道。
然而南宫樾却是扬唇挑眉,露一抹倾国倾城般的笑容:本王正在喂你!舒清鸾抬手就是拍向那只在她身上吃油却一脸我不介意你来吃我的手背上,娇嗔:小心母妃找你算帐!南宫樾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对着舒清鸾弯唇一笑,然后从被子里下床,走至屏风处,拿过她的衣裳放于她面前,柔声说道:我让人把早膳端进来。
不用了,我出去吃吧。
舒清鸾一边穿着衣裳对着南宫樾说道。
小姐,你起了是吧?话刚说完,屋外便是传来了初雨的声音,奴婢进来服侍你洗漱了。
进来吧。
舒清鸾扣着盘扣,对着屋外的初雨说道。
初雨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装了水的金盆,对着南宫樾鞠了鞠身:王爷。
然后朝着舒清鸾走去,微笑又不失恭敬的说道,小姐,温水,已经不烫了。
你先洗漱着,我去把早膳端进来。
初雨。
舒清鸾唤住转身的初雨。
初雨止步转身,小姐,还有何吩咐?我一会出去吃,先帮我梳个发髻。
一边洗着手脸,一边对着初雨说道。
哎。
南宫樾转身步出了屋子,去吩咐其他人为她准备早膳。
小姐看起来精神不错呢!初雨一边帮着舒清鸾梳髻,一边看着铜镜里的她笑意盈盈的说道,王爷对你可好呢。
舒清鸾看着铜镜里的初雨:初雨,你早上吃蜜了吗?初雨微微的一怔,随即抿唇一笑:才没有呢!奴婢说的是实话。
府里谁不知道王爷对小姐好呢,可疼着小姐呢。
舒清鸾抚了抚下巴,一脸深思熟的样子,然后对着初雨沉着说道:不然小姐我帮你也找一个对你好,疼你的人可好?小姐又拿初雨寻开心。
初雨很是熟练的为舒清鸾梳着发髻,轻嗔道,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铜镜里的舒清鸾一脸认真的说道,早上,老夫人让赵嬷嬷送了不少补品过来,说是给小姐补身子的。
舒清鸾淡淡的抿了抿唇:既然是祖母的好心,那就留着呗。
还有说其他别的吗?初雨细细的一想:哦,赵嬷嬷还说了,这是老夫人的一番心意,还请小姐别嫌弃了。
至于二小姐的事,老夫人和相爷一定会给小姐还有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唉,小姐,那二小姐又起歹心,想要做对小姐不利的事了吗?她可真是有够毒心的,成天就知道没事找事,这都已经让皇后给撵出宫了,她还不消停啊!舒清鸾冷笑:她要是消停那就不叫舒紫鸢了。
她连自己的生母都能下毒手了,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这回倒是要看看他们打算如何给我们王府还有靳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相府舒赫从皇后的祈宁宫回府后,就一宿没合眼。
就那么坐在书房里,怔怔的发呆了一整个晚上,哪也没去。
脑子里就一直在想着皇后说的那些话。
她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全都是因为他,因为母亲。
如果当年,母亲没有逼着她进宫,逼着她为了舒家的荣誉,为了他的仕途让她非得在后宫里立稳了一席之地,她又何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又何会成了如今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皇后!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因为母亲!可是他却又不能将这一切告诉于母亲。
舒赫其实心里是十分的憋屈的,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几乎没有几件事情是对的。
他逼死了曾经与他情同兄妹,后来又因为被人设计而不得不嫁给他,成为他妻子的沈兰心。
他把对沈兰心的恨转移到了他们的女儿鸾儿身上。
鸾儿何其无辜,她是他的女儿,可是他眼放纵任由着曲宛若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于她,直至现在鸾儿对他再没有半点父女之情,几乎恨他入骨。
他有眼无珠,竟是会疼着宠着曲宛若这么多年。
他教女无方,才会让舒紫鸢一步一步的走错路,直至现在的错的无路可退。
他陷害忠良,夏家一府一百二十六口,因为他而命丧黄泉。
就连一个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孕妇也不放过。
那满地的鲜血,至今依旧历历在目。
他甚至禽兽不如的连自己的恩师与师母也要加害之。
如他这般无情无义,不孝不仁的人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终于,舒赫再也支撑不住,在细细的回想了一整个晚上,穿好朝服打算早朝之际,就那么两眼一黑,不醒人事。
182 死性不改182舒赫晕倒在书房,相府无人得知。
只因舒赫有言在先,书房除了他之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是以,无人知道他晕倒在书房内,只道是早早的便是早朝了。
就连老太太亦是不得而知。
文源阁老太太正用着早膳。
陈嬷嬷扭着身子从外面进来。
那人在祠堂里,现在是怎么个意思?老太太问着陈嬷嬷。
陈嬷嬷走至老太太身边,一脸恭敬的说道:奴婢刚从祠堂那回来,还是那抱着桌腿,看样子,可是不打算离开了。
老太太冷笑:那我倒是要看看,不吃不喝的她还能撑多少!就算晕倒了也给我扔出相府去,可别让她污了我舒家的祠堂!陈嬷嬷点头:是!奴婢知道了!那……尚书府那边该怎么去回了?奴婢怕是如果我们不去说,一会他们该是兴师问罪了。
老太太的眉头紧紧的拧了一下,眼眸有些暗淡,放下手里的筷子,对着陈嬷嬷沉声道:你去尚书府走一趟,就说舒紫鸢逐出相府,是死是活再与我相府没有任何关系!陈嬷嬷点了点头,却又一脸略显为难的看着老太太说道:可是,这若是她就这么一直抱着桌腿不肯松手,那不也拿她没辙吗?奴婢怕是这靳大人真要追究起来的话,倒是显得我们又理亏了。
真是个丧门星!老太太怒斥,眸子里划过一抹愤恨,怪不得连个百里飘絮都斗不过,就她这德性,还想当上太子妃,不被人踩死都是算她命大了!你就先这么回了靳破天,今儿日落之前若是她还没有松手,就把她敲晕了扔出府去!老太太毫不留情的说道。
陈嬷嬷点了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这就去!说完,对着老太太鞠了鞠身后又离开了。
都撤了吧。
老太太起身,对着身后的丫环们说道,然后则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丫环们对着老太太一个鞠身,赶紧动手收拾起来。
绮云阁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正一起用着早膳,舒圆缺则是被乳娘抱去喂奶了。
一丫环急冲冲的朝着母女俩走不,然后附身在云姨娘的耳边轻声了嘀咕着。
只见云姨娘的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划过一抹略显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后唇角处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从衣袖里拿出一锭碎银不着声迹的往那丫环的掌心里一放,然后摆了摆手,轻声道:继续帮我盯着。
那丫环快速的将那一锭碎银往自己的衣袖里一塞,对着云姨娘鞠了鞠礼,一脸恭敬的说道:谢云姨娘,奴婢告退。
说完又朝着舒映月鞠了鞠身,然后快速的离开了绮云居。
娘,这不是文源阁的人吗?看着那丫环消失在绮云居,舒映月这才看着云姨娘一脸好奇又不解的说道。
云姨娘抿唇一笑,笑的有些高深,还有些神秘。
对着舒映月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文源阁的人。
月儿,你知道她刚才跟娘说了什么吗?舒映月放下手里的筷子,一脸正色的看着云姨娘问:可是与那舒紫鸢有关?云姨娘抿唇一笑,点了点头:没错,正是与那舒紫鸢有关。
月儿,你可知,她不是被老夫人和你父亲罚跪于祠堂,而是被逐出相府,只是她要死懒着不走,就抱紧了那供桌的桌腿,死都不肯松手。
供桌上供的可是舒家的祖宗的牌位,她这回倒是长心眼了,竟然想到抱着供桌桌腿不松手。
如此,就算祖母再想把她轰出相府,但是为了不冒犯祖宗牌位,也是不能硬生生的掰了她的手。
只会由着她懒在祠堂里,挺多就是不给她吃喝,在她承受不了饥渴之际自己松手,便是命人将她给轰出相府。
只是,听怕在她还没的晕倒之前,父亲便是会念在父女之情的份上,再一次饶过了她。
娘,一会父亲下朝后,探探口气。
云姨娘浅浅的一点头:月儿说的对,得先探探相爷的口气,然后我们才好做决定,到底该怎么做。
重新拿起筷子,先用早膳吧,舒紫鸢这回怕是翻不了身了。
她倒也合该有这么一个下场,如今没有曲宛若给她出谋划策,就她那性子,莫说跟大小姐斗了,就连一个百里飘絮都应付不了,她还奢望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若真是让她坐上太子妃,只怕那椅子都还没坐稳,倒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用完早膳,抱着圆缺去文源阁给老夫人请安吧。
舒映月嫣然一笑:好,娘!母女俩对视一笑。
这边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设计盘算着,那边祠堂里的舒紫鸢同样也没有闲着。
一整个晚上,舒紫鸢都在着磨细想着,到底老太太是怎么会知道她去尚书府一事,而且还是直接就这么来到了卿九九的新房,将她撞了个正着。
还有,卿九九又是怎么会提前有了防范的?她去尚书府的事情,她谁都没有说过。
就连夏兰她也不曾提起来,只是让她留在绛绫阁,并没有告诉她,她是去尚书府的。
可是,为什么卿九九会提前知道,还有了防范?老太太会知道还急匆匆的赶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出卖了她?是谁将事情提前告之了卿九九,又是谁带老太太前去尚书府的?她去尚书府的目的只有她和南宫佑两人知道,而且还是南宫佑的意思,只要她完成了这个任务,她便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他会重新给她一个新的身份,然后迎娶她为新的侧妃。
只要她在卿九九与靳破天大婚的当天,杀了卿九九或者臻妃其中一个,她便是完成了他交待下来的任务。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夏兰?还是舒清鸾?又或者是百里飘絮?夏兰,不太可能啊。
她根本就不知道的。
舒清鸾?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段日子来,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正面的接触过。
难道是百里飘絮?对!很有可能就是百里飘絮。
她是太子妃,最有可能知道南宫佑的计划的人便是她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破坏了南宫佑的计划?她是太子妃,不应该是事事以太子殿下为主,事事为太子殿下着想的吗?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莫不成,她针对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她?百里飘絮不想她重新回到东宫,不想她重新回到南宫佑身边。
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破坏了她的计划,甚至不惜让人通风报信告诉卿九九还有老太太,让她再没有机会翻身?再也不能回到东宫,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百里飘絮,如果真的是你的话。
我舒紫鸢发誓,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太子殿下也不会原谅你的!你等着吧,我舒紫鸢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你整死的。
就算死,我就也拉上了你做垫背的。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百里飘絮,你等着。
我舒紫鸢一定会重新回到东宫,一定会找你算帐的!我一定会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的!不止如此,我还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等着吧!舒紫鸢一脸愤愤的咬着牙,眼眸里划过一抹阴森森的狠戾。
双手紧握成拳,甚至都能听到那指关节处发出的咔咔作响声。
吱!祠堂的门被人推开,而且是很轻很轻的,然后只见夏兰一脸小心翼翼又异常谨慎的探身而进,又转身朝着祠堂外很是警剔的看了看,在确定确实没人之后,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将祠堂的门关上。
夏兰?舒紫鸢不可置信中又略带着惊讶的看着夏兰。
小姐。
夏兰很是轻声的唤着舒紫鸢,小心的迈步朝着她走来,双手小心的护着自己的怀抱。
在走至舒紫鸢身边时,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是用锦帕包着的。
递于舒紫鸢面前,小姐,奴婢没办法拿其他吃的给你。
只能委屈你吃两个馒头垫垫肚子再说了。
这个时候,两个馒头对于舒紫鸢来说已经跟救命仙草一样了。
从昨天早膳后,就再也没有进过一点的膳食,也没有进过一滴水。
几乎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拿过夏兰递过来的馒头,就是急急的啃了起来。
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的形像了。
咳!因为吃的太急,被呛的咳了起来。
小姐,你慢点吃!慢点吃!夏兰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对着她轻声的说道,都是奴婢没用,奴婢帮不了小姐,让小姐在这里受苦。
小姐,相爷和老夫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你怎么说都是相府的二小姐啊,是相爷的女儿,是老夫人的孙女呢。
他们怎么忍心将你逐出相府啊!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呢?夏兰一边拍着舒紫鸢的后背,一边双眸含泪的轻诉着替舒紫鸢感到不值。
一整天没有进水也没有进食的舒紫鸢,自然是饿的没话的说。
一个馒头下去,肚子倒是填饱了一些,不过却也是越发的渴了。
口里几乎是半点口水也没有了,那是一个难受的无法形容了。
偏偏这会,供桌上没有放一点的茶水。
舒紫鸢难受啊。
她想说话,但是却因为太过干渴,根本就没办法说话。
小姐,你怎么了?夏兰一脸担心的看着舒紫鸢问道,其实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舒紫鸢这会的处境呢。
她就是故意拿了两个馒头却又不拿茶水来给她的,就是要让舒紫鸢不止不怀疑她,记着她的好,便是却又不着痕迹的整到了舒紫鸢,这就是她的目的。
好不容易的,嘴里挤出了那么一点的口水,咽下,才算是微微的润了喉咙,也是微微的缓和了下那一种干渴的难受。
对着夏兰轻声问道:你进来,没人看到呢?夏兰摇头:没有,奴婢很小心着。
这会,相爷去早朝了,老夫人和其他姨娘都在用着早膳,根本就没功夫理会这里。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不然奴婢去求求云姨娘,让她去相爷和老夫人面前替小姐说说好话,毕竟现在整个相府,云姨娘是最得相爷和老夫人宠的人。
不管怎么说,奴婢当初护着四小姐,也算是帮了云姨娘一把了。
奴婢现在去求她,希望她能帮帮小姐一把。
云姨娘?舒紫鸢轻轻的细嚼着这三个字,一脸的深思熟虑的样子,然后抬眸,一脸深沉的看着夏兰问道:你去打听下看看,昨儿是谁把老太婆给带到尚书府的。
夏兰的脸上划过一抹为难的表情,然后看着舒紫鸢的眼眸微微的垂了下去。
怎么了?见着夏兰的这副表情,舒紫鸢低声问道。
夏兰抬眸,继续一脸为难的看着舒紫鸢:小姐,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说!舒紫鸢压低声音对着夏兰轻喝。
奴婢昨儿好像看到了如锦的身影。
夏兰一脸不太确定的对着舒紫鸢说道。
舒紫鸢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束狠戾:果然是她!百里飘絮,果然是你!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奴婢不太能确定!夏兰又赶紧对着舒紫鸢轻声说道,奴婢只是看到一个侧影,并没有看到她的正面。
所以不太能确定。
不过奴婢好像看到那人的右侧脸颊上也是有那么长长的一条伤疤的。
舒紫鸢咬牙,右侧脸颊有伤疤的除了百里飘絮身边的如锦还会有谁!百里飘絮,我舒紫鸢对天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一件事。
夏兰再次用着为难但是又不得不说的表情看着舒紫鸢。
什么事,说!奴婢早上看到老夫人身边的赵嬷嬷出府了,好像是老夫人让她去尚书府跟靳大人答复你的事情,老夫人的意思是,把你逐出相府,生死不再与相府有关。
而且老夫人是说如果你再懒在这祠里的话,就直接让赵嬷嬷把你敲晕了扔出相府。
死老太婆果然一点祖孙之情也不顾!舒紫鸢一脸愤愤然的说道。
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夏兰有些犹豫的看着舒紫鸢说道。
有什么话直说吧。
舒紫鸢一脸无奈的看着夏兰,夏兰,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相信你了。
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天重新拥有了荣华富贵,重新拥有了权势,绝不会亏待了你。
所以,夏兰,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帮我,知道吗?说到最后,舒紫鸢几乎用着讫求一般的眼神看着夏兰。
夏兰重重的一点头,明净的双眸一脸真诚又忠心的看着舒紫鸢:小姐,你放心。
奴婢就算是陪上了这条命,也绝不会出卖了小姐,奴婢该怎么做,小姐吩咐着,奴婢一定照做。
舒紫鸢很满意的一点头:你刚才说要说什么?你说吧。
夏兰恭敬而又正色的看着舒紫鸢,轻声道:小姐,奴婢觉的与其在这里,倒不如自己出府去,或许还会有一条生路。
毕竟老夫人现在对小姐已经不再念祖孙之情了,但是至少相爷应该还会念着与小姐之间的一份父女之情。
小姐,恕奴婢斗胆说一句,您现在这样,回东宫只怕是不太可能了。
不止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容不得你,只怕是连太子殿下也不会理会你了。
舒紫鸢一抹凌厉的眼神朝着夏兰射来。
小姐恕罪!夏兰赶紧对着舒紫鸢求饶,奴婢绝没有对小姐不敬的意思,奴婢这也说的是实话。
舒紫鸢深吸一口气。
是啊,夏兰这说的确实是实话。
只是她如何甘心。
她不是再没有机会,她还是有机会的。
她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臻妃,既然卿九九这边无望了,那就把机会放在臻妃身上。
舒紫鸢的视线停在了夏兰的身上,尽管这个时候夏兰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
但是,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所以,这事暂时还是先别告诉了夏兰为妥。
对着夏兰点了点头,抿唇一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出去吧。
自己小心点,别让人看到你进祠堂。
这会夏兰倒是用着一知半解的眼神看着舒紫鸢: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做?她必须要知道舒紫鸢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才能知道她该怎么做。
然而舒紫鸢却只是神秘的抿唇一笑,并没有打算要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夏兰,只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我需要好好的想想,暂时还没有打算。
等我有决定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你先回去,等我来找你。
夏兰本还想再说什么的,但是在看到舒紫鸢眼眸里的那一抹警剔之后,夏兰放弃了继续追问。
如果再追问下去,只会令舒紫鸢起了怀疑,对着舒紫鸢宜然一笑:不管小姐做任何决定,奴婢都一定会支持小姐的。
那奴婢先回去了,小姐,你自己也小心着点。
对着舒紫鸢侧了侧身后,很是小心的打开一点点门缝,又小心的探头出去,在确定走廊上确实没人后,这才小心谨慎的出门,然后关上祠堂的门。
陈……关门之际,却是怎么都没想到,陈嬷嬷竟然一声不响的躲在了祠堂大门的门柱后。
夏兰关上大门正打算离开之间,陈嬷嬷就那么站在了她的面前。
夏兰整个人僵住了,双眸一眨不眨的惊恐的看着陈嬷嬷。
陈嬷嬷对着她扬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夏兰一扭头,示意夏兰跟她走。
夏兰没敢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就那么跟着陈嬷嬷的脚步一起朝着老太太的文源阁走去。
文源阁老太太正笑意盈盈的逗弄着抱在怀里的舒圆缺。
已经一个半月的舒圆缺,在云姨娘的照顾下长的珠圆玉润,很是可爱。
如果不是因为少了一条腿,老太太会更加的疼爱舒圆缺。
舒圆缺在老太太的怀里,乌溜溜的圆眸骨碌碌望着老太太,笑的十分的灿烂。
两只肥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好似想要伸向老太太的脸颊去触抚一下。
见此,老太太微微的垂下头。
果然,只见舒圆缺那肥嘟嘟的小手还真就那么抓上了老太太布着皱纹的脸,然后爬了几下之后,又是咯咯咯的一阵脆笑。
祖母,四妹妹这是在哄着祖母呢。
舒映月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舒圆缺对着老太太说道。
是吗?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看着抱在怀里,小手还爬在她脸上的舒圆缺,眉开眼笑的乐着,这么小小的就知道哄着祖母了啊?舒圆缺又是咯咯咯的笑了,好似听懂了老太太的话一般。
哟,你这小东西还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啊?老太太似玩笑又似认真的看着舒圆缺说道,手指则是在舒圆缺那粉嫩嫩的脸颊上轻轻的挠了挠。
只是一想到舒圆缺那少了的一条腿,老太太那原本还眉开眼笑的表情淡了下去,那看着舒圆缺的眼神亦是变的有些失望,挠着舒圆缺脸颊的手指也是顿住了,满脸可惜的看着舒圆缺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只是可惜了啊!你说你这个样子的,以后可该怎么办啊?想要找个好人家可该怎么找啊?你就算是我相府的千金,那好人家的,谁又愿意要个只有一条腿的小姐啊?你饶是长的再标致,那又如何呢?都无法弥补了你的残缺啊!这都怪你那个娘啊,做的缺德事太多了。
你说这要报应,那也报在她的身上,为什么就偏偏报应在你的身上了呢?祖母饶是再疼你,那也不能帮你装只腿上去啊?你这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尽管舒圆缺是曲宛若生的,尽管刚出生的时候,老太太确实不怎么待见她。
但是现在的舒圆缺是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招人怜爱,也是越长越像舒赫了。
再加之曲宛若已经毙了,再怎么样的不愿那随着曲宛若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舒紫鸢给杀了,也就烟消云散了。
是以,老太太倒也是越来的越喜欢这惹人爱怜的舒圆缺了。
看着这仅只有一条腿的舒圆缺,老太太倒也是露出了一脸的惆怅之色了。
舒圆缺脸上的笑容随着老太太说的这话也消失了,就好似听懂了老太太说的话一般。
然后则是用着她那乌溜溜的如黑宝石般的眼眸骨碌碌的看着老太太,又从老太太的脸上转向了云姨娘,然后又移到了舒映月的脸上,最后竟是又咯咯咯的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只是这笑声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是显的那般的无力,如同在自嘲着一般。
圆缺知道老夫人疼她呢。
云姨娘笑盈盈的看着舒圆缺对着老太太说道,极力的打破这一份不太好的气氛,圆缺,看祖母多疼你呢,你要从小记着老夫人的好,可以后不能忘恩负义的哦。
这话的意思可就多了,一方面是在讨好着老太太,另一方面又是在借着老太太告诉舒圆缺也不能忘了她的恩情,再一方面那自然是在旁敲侧击的说着舒紫鸢了。
老太太是何等精明的人,又岂会听不懂云姨娘话中的那几层意思。
于是便顺着云姨娘的话接了过来,状似在对着舒圆缺说着,其实是在说给云姨娘与舒映月听的,听到你娘的话了吗?你可得记恩,也记着自己的身份!这人啊只有清楚自己的身份,那才能让人疼爱。
云姨娘与舒映月对视一眼,纷纷的对着老太太安然一笑,老夫人说的在理。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而是将手里的舒圆缺往云姨娘的手里转去。
正好陈嬷嬷带着夏兰进来。
奴婢见过老夫人!陈嬷嬷对着老太太行礼,然后又朝着云姨娘与舒映月浅浅的鞠了鞠身,云姨娘,三小姐。
奴婢见过老夫人,云姨娘,三小姐。
夏兰对着三人行礼。
老太太斜一眼鞠身在她面前的夏兰,这是怎么回事?奴婢……皇后娘娘驾到——!夏兰正开口说话,院中传来了林公公那扯着嗓子的叫声,然后则是家丁下人恭敬的声音,奴才/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老太太与云姨娘等人均是微微的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皇后会来到相府。
这还是皇后自进宫后,第一次回相府。
虽然对于皇后来到相府略显的不解,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微怔,赶紧朝着门口处走去,恭迎皇后凤驾。
老身见过皇后娘娘!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所有人站于门坎处,对着朝着屋子走来的皇后恭恭敬敬的鞠身行礼。
皇后迈坎而入,不冷不热的斜睨一眼对着她鞠身行礼的众人,视线落在了云姨娘抱在怀里的舒圆缺身上,略有些诡异的说道:哟,云姨娘什么时候给相府添丁了?本宫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这孩子不是绮云的。
云姨娘正想出声解释时,老太太先她一道一脸沉寂的对着皇后说道,孩子是收养的,并不是舒家的孩子。
前些日子绮云陪着老身出门为舒家祈福时在路上捡到的,老身可怜这孩子,绮云也觉的与这孩子有缘,便是收养了她。
回皇后,正是!云姨娘抱着舒圆缺对着皇后娘娘侧身,老夫人和相爷可怜这孩子,便是让奴婢收养了她,还给了她一个舒姓,让她当了舒家的四小姐。
云姨娘自然是明白老太太的用意的。
试问若是让人知道舒赫的女儿竟然是一个只有一条腿的,那么别人该用怎么样的眼光看舒赫,看相府了。
指不定该说成怎么样了呢!且,谁都知道相府只有曲宛若身怀有孕的,但是老太太和舒赫可是对外宣言,曲宛若难产,一憎尸两命的。
所以,这个孩子绝不能是曲宛若生的。
但是,除了曲宛若,相府又如何无端的冒出一个孩子来呢?只能是收养的,如此,既掩盖了舒圆缺的身份,又显示出了舒家的仁慈,就算有人知道舒圆缺只有一条腿,那也只会说老太太和舒赫心胸宽广。
然而,这一切对于皇后来说,那都于她没什么关系。
不管这孩子是舒家的还真是收养的,她都不想去理会。
只是就那么冷冷的瞟了一眼云姨娘怀里抱着的舒圆缺,不以为意的嗤道:是舒家的孩子也好,不收养的也罢,都无关本宫的事情。
本宫可没有这么多的精力来管孩子的事情。
舒赫呢,让他出来见本宫!阴沉的双眸如发怒的母狮一般的直视着老太太。
见着皇后那一脸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冷脸,老太太的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的盯着皇后,不冷不热的说道:皇后娘娘这是在与老身说笑吗?这个时候要见赫儿,不应该去金銮殿吗?怎么倒是到我这相府来了?呵!皇后冷笑,阴厉的双眸没有半点情份的看着老太太,冷声道:母亲,你觉的本宫的样子像是在跟你说笑吗?还是说,母亲是赞同了舒赫的意思,打算与本宫和太子作对了?听着皇后这话,老太太这才知道皇后真的不是在说话,而是在质问。
怎么?赫儿今儿没去早朝吗?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看着皇后问道,皇后则是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老太太转眸向云姨娘,绮云,这段日子赫儿是不是都宿于你那?云姨娘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太太回道:老夫人,相爷昨儿并没有宿于奴婢的那,而是在书房睡的。
奴婢以为相爷一早便是去早朝了,怎么……糟了!老太太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急切,拔步便是出门朝着书房而去,且这腿步微微的有些不稳。
云姨娘与舒映月赶紧对着皇后鞠了鞠身,快步的跟上了老太太的脚步。
相爷该不会是在书房里出事了吗?皇后的眼里闪过一抹浅浅的诧异之色,带着隐隐的不解。
然后亦是迈步跟了上去。
书房老太太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见舒赫双眸紧闭,不醒人事的倒在地上,身上穿着朝服。
赫儿!老太太在看到倒在上的舒赫时,整个人惊了,巍巍颤颤的迈步走到舒赫身边,大声而又急切的唤着他的名字,陈嬷嬷,快去传大夫!陈嬷嬷赶紧转身疾步的离开,去传大夫。
云姨娘也顾不处舒赫说过,谁也不准进书房的话,抱着舒圆缺迈坎而入:相爷!舒赫没有半点反应。
来人!舒映月唤着家丁,赶紧扶相爷出来!告诉舒赫,本宫在祈宁宫等着他。
见此,皇后对着舒映月冷冷的说道,对于舒赫的昏迷不醒,一点也不关心,小林子,回宫!是,娘娘!林公公应道。
老太太对着皇后的背影射去一抹愤恨的眼神。
她竟然如此的无动于衷!这可是她的亲兄长!只是,已经转身离开的皇后半点也没有感觉,所以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她……!气的老太太手指微颤的直指着皇后的背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祖母!您消消气!舒映月赶紧轻轻的拍着老太太后背,帮她顺着气,宽慰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皇后,您不能当着她的面发怒的。
就算为了父亲,您也得忍下了这气。
老太太尽管再气皇后,可是也知道舒映月这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她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官宦夫人,那她这个当母亲的都还有资格对她指手划脚,可偏偏她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首,就算她这个母亲也只能对她卑躬屈膝,不能大所气哼声,不然便是犯了欺君犯上的大罪!老太太硬生生的将心中的那一股怒气给压下。
两个家丁扶着舒赫出了书房,朝着他的卧房而去。
老太太与云姨娘还有舒映月赶紧一脸忧心忡忡的跟上。
出了相府大门,正要上凤撵的皇后,突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凤眸微微的挑了挑,一抹阴森冷异的算计从她的眼眸里划过,止住了那刚要迈上凤撵的右腿,转身对着跟在她身后的林公公说道:去,把她带上。
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但是林公公却是心领神会的就明白了皇后嘴里说的这个她是谁。
挽着尘拂对着皇后鞠了鞠身,露一抹心领神会的淡笑:奴才遵旨!皇后抬脚上了凤撵,林公公对着那抬撵的几个太监交待了几句后,则是转身重新折回了相府。
舒赫昏迷了,老太太一干人自然也就没那个精力去理会还懒在祠堂里的舒紫鸢了。
其实舒紫鸢在夏兰的一翻劝导说词下也是明白,就算她再懒在祠堂里,便是老太太是绝不会让人给她送半点吃喝的,是以她也撑不了多少。
这回,老太太可是狠了心,不再顾念与她之间仅有的那么一点祖孙之情了。
是以,舒紫鸢也是没打算继续在懒在祠堂里,她必须想办法进宫。
当然,这个时候的她是绝不能去东宫了。
东宫,只怕她还没见着南宫佑,便是被百里飘絮那贱人给害了。
所以,若她想重新回到东宫,站在南宫佑的身边,扳倒百里飘絮那个贱人,只怕还得通过皇后了。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到皇后的祈宁宫。
她相信,只要她把自己的计划告之于皇后,皇后会很乐意助她一臂之力的。
毕竟这也是皇后与太子最乐意看到的结局了。
打开祠堂的门,却是发现走廊院中竟是没有一个家丁与丫环。
因为昨天的一顿家活,让她到现在依旧浑身疼痛,就连走路也有些异常。
舒紫鸢强忍着浑身的不适,朝着院外走去。
二小姐,可好啊?刚走至院中的月拱门处,便是听到了林公公那似笑非笑,阴阳失调般的声音。
那看着舒紫鸢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线,唇角上扬,好似就在这里等着舒紫鸢的出现一般。
林公公有何赐教?舒紫鸢冷冷的看着林公公,尽管语气不怎么样,但是那微微闪烁的眼眸却是出卖了她,在告诉着林公公,其实对于出现在这里,舒紫鸢还是很惊喜的。
林公公对着舒紫鸢做了个请的手势:二小姐,请吧!皇后娘娘等着呢!听着林公公的这话,舒紫鸢略显的不可思议瞪大了以眸,诧异万分的看着林公公,她的语气更是有些激动与微颤:皇后娘娘……愿意召见我?林公公,此话可是真的?皇后娘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林公公,只要皇后娘娘愿意再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失望,还请林公公带我进宫觐见皇后娘娘。
林公公不冷不热的一抿唇:皇后娘娘给不给二小姐机会,那可不是咱家说了算的。
咱家只是奉皇后娘娘懿旨,带你进宫而已。
二小姐,请吧。
舒紫鸢窃喜,对着林公公深深的一个鞠躬:谢林公公,谢林公公。
有劳林公公!祈宁宫舒赫,你真以为本宫不敢动你了是吧?竟然敢如此三番两次的戏弄于本宫!皇后刚进祈宁宫,但是听到了南宫佑勃然大怒的拍桌声。
何事,让你这般动怒?皇后一脸沉静的看着南宫佑说道,连这么一点气都受不得,如何成大事?母后!见着皇后,南宫佑转身朝着皇后直来,脸上的怒气没有消去,用着几乎咬牙切盼的语气说道,母后,你不知道!舒赫那老东西……今儿又是没来早朝是吧?皇后接过南宫佑的话,不以为意的说道,然后迈步至凤椅上,不急不燥的坐下,抬眸笑看着南宫佑。
南宫佑微讶:母后,你知道?皇后点头:本宫刚从相府回来。
他不是不来早朝,而是来不了。
什么意思?南宫佑不解的看着皇后部。
晕倒了,不醒人事。
轻抚着那长长的护甲,唇角微扬,一脸的自信,他的身上可是穿着朝服的。
所以,他是打算来上朝的。
这个时候,他除了依靠我们,别无二选。
舒清鸾对他是什么态度,他比谁都清楚。
舒赫不是傻子,他不会傻傻的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了舒清鸾的冷屁股。
至于南宫楀,他更不会选择。
就连南宫楀,如今也不依附着我们。
所以,他舒赫没的选择,只能与我们站在一起。
听着皇后这般说道,南宫佑这才缓缓的解了好一脸的怒气,在皇后身边坐下。
皇后沉沉的看着南宫佑,缓缓的说道:佑儿,可千万不能自己乱了方寸。
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沉着冷静的去面对处理。
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判断。
母后永远都是跟你站在一起的,在任何时候,母后都不会抛下你不管。
你懂吗?南宫佑用着感激的眼神看着皇后,点头:母后,儿臣明白。
林公公带着舒紫鸢从宫门处迈坎而入。
舒紫鸢在看到与皇后并肩而坐的南宫佑时,眼眸里闪过一抹窃喜。
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他。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林公公对着皇后与南宫佑行礼。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舒紫鸢忍着身上的疼痛行礼。
南宫佑在看到林公公身后的舒紫鸢时,双眸瞬间的变的十分的凌厉,怒视着舒紫鸢,责问着林公公:为什么把她带进来!舒紫鸢,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本宫面前?!信不信本宫现在一掌毙了你!本是怎么答应本宫的?就这么一点事情,你都办不成,你怎么不去死?竟然还敢进宫!边说边怒气腾腾的起朝,举手朝着舒紫鸢而去。
臣妾该死!舒紫鸢朝着南宫佑双膝跪地。
佑儿!皇后唤住了南宫佑,是本宫让小林子带她进宫的。
母后?南宫佑住手,转身一脸不解的看着皇后。
皇后剐视一眼跪在地上的舒紫鸢,对着南宫佑沉声说道:成事不足,有时候也未偿不是一个好事。
南宫佑看着她的眼眸不解之意更浓了。
皇后却是抿唇一笑:本宫想了想,突然之间觉的其实她这次把事情给办砸了倒也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佑儿,你实话告诉母后,可是你让她去的尚书府?南宫佑点头,不假思索的点头。
本宫觉的也是如此。
就她这么一个驴笨的脑子,又怎么会想到这一招呢?皇后冷嘲热讽的朝着舒紫鸢斜一眼,满脸的嗤之以鼻。
还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这一次臣妾定不负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厚望,一定让娘娘与太子殿下满意!舒紫鸢对着皇后与南宫佑重重的一磕头,说的一脸信心满满。
是吗?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你倒是告诉本宫,这次打算怎么做?舒紫鸢抬头,只说了两个字:臻妃!------题外话------今天好勤奋的说!啦啦啦啦……182 百里飘絮梦叫南宫楀183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舒紫鸢,唇角挑了挑:没想到你倒是长了些心思了。
不过,本宫又改变主思了。
皇后娘娘,求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一定不会再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失望的。
皇后娘娘,臣妾求您了!听着皇后这么一说,舒紫鸢以为是皇后不打算再给她机会了,于是赶紧对着皇后重重的磕头,讫求着。
南宫佑转眸年着皇后,倒是替舒紫鸢开口求情似的说道:母后,如何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给她一次机会。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舒紫鸢对着南宫佑一个磕头,抬眸用着满满可怜又旋求的眼神看着皇后。
皇后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冷冷的斜视着舒紫鸢,一边玩弄着自己那长长的护甲,一边不以为意的对着舒紫鸢说道:本宫听说舒清鸾怀孕了,如果你想要本宫开心的话,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舒清鸾怀孕了?南宫佑与舒紫鸢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纷纷露出一抹复杂的表情。
南宫佑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不甘心的怒意。
舒紫鸢则是露出了一抹愤恨。
她怀孕了!舒清鸾竟然怀孕了!她怎么可以怀孕?!她现在什么都没了有,可是舒清鸾竟然怀孕了。
而且在安逸王府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谁都知道。
安逸王爷把她当宝一样的捧着,安逸王府所以的下人也都把她当宝一样的供着。
凭什么她舒清鸾可以过上这么舒服的日子,而她舒紫鸢却是什么也没有!不止要看百里飘絮的脸色过日子,现在更是像狗一样的跪在皇后面前讫求着皇后再给她一次机会。
为什么舒清鸾却是从来都不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日子!凭什么?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从来都是她和娘亲暗地里整着舒清鸾的。
为什么现在竟是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不甘心!她很不甘心!向来对她疼爱有佳的父亲,竟是一次又一次的甩她巴掌,这次竟然还拿家法处置她。
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妃这位也被舒清鸾设计的丢了不说,现在就连侧妃也没有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在南宫佑身边的地位,她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亲手杀了,可是依旧还是落了个如此的下场!凭什么,她舒清鸾却是样样得好,安安稳稳的当着安逸王妃,又有着那么多人对她的疼爱,还有南宫樾对她的宠爱,现在竟然还怀上了孩子。
她的孩子呢?在她还不不及知道她的存在,便是被那死老太婆给弄没了!一想起,那个失去了孩子,舒紫鸢的眼眸里又是划过一抹憎恨,那是对老太太的憎恨,是对舒赫的憎恨,更也是对舒清鸾的憎恨。
凭什么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你们却如此潇洒的过着好日子!舒紫鸢狠狠的一咬牙,对着皇后重重的一点头:回母后,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臣妾定不会再让母后与太子殿下失望了。
皇后挑了挑唇角,冷声道:本宫也希望这一次你能让本宫看到你的诚意。
舒紫鸢梨花带雨般的双眸楚楚可怜的看向南宫佑,似乎在等着他的一句承诺。
只要你这次能做到让本宫与母后满意,本宫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做到。
南宫佑如豹般的双眸直视着舒紫鸢说道。
臣妾一定不会再让母后与太子殿下与母后失望。
舒紫鸢一脸信心满满的说道,然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对着南宫佑一脸认真的说道,臣妾恳请太子殿下莫要让太子妃再来破坏了臣妾的行动。
倏南宫佑沉厉的双眸直视着舒紫鸢,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事情与百里飘絮有关?臣妾不敢肯定,只是以防万一。
臣妾告退!舒紫鸢并没有直接告诉南宫佑与皇后,这事是百里飘絮所为。
因为她知道,让皇后与南宫佑半起疑心才是最有效的。
又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主!皇后很是不悦的愤道。
当然,南宫佑很明白,这个主指的是谁。
太阳斜下沈兰心坟前沈惠心一脸森冷的站在沈兰心的坟前,唇角噙着一抹暗讽的冷笑,那双桃花般的眼眸里则是隐着一抹浓浓的恨意。
就算是面对着沈兰心的坟,沈惠心依旧还是那般的恨着她。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的可还好啊?沈惠心一脸诡笑的看着沈兰心的坟,说着阴森恐怖的声音,我有多少年没来看过你了?好像从你过逝那年起,我就从来没曾来看过你。
莫说你过逝之后了,就连你在世的时候,我也没同样没与你来往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恨你!我非常的恨你!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因为百里青鹤,凭什么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你,凭什么他的心里装下的还是只有你!我沈惠心哪一点比不上你了?是相貌比不上你了,还是心计比不上你了?我自觉样样都在你之上,可是为什么,他永远都看看到我的存在?我是那么的爱他,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可是偏偏他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你到底有什么好?啊!凭什么得到他的爱!所以,我要毁了你!沈惠心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她的双眸更是透着一抹恨之入骨般的神情。
你是不是到死都不知道,你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全都是我,你最信任,最疼爱的妹妹一手设计的?沈兰心,你可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的!是你该死!是吗?那我现在就让你替兰心偿命!身后阴森冷厉的声音传来,沈惠心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阵阴风袭卷而来,然后她便是被人扣住了咽喉处。
百里青鹤沉寂的双眸如鬼魅一般的凌视着沈惠心,那扣着沈惠心咽喉处的手指是那般的用力,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显示着此刻他的愤怒。
冷风吹过,那银白的发长飘动着,与此刻他那一脸的阴森是这般的相衬。
沈惠心一脸讶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百里青鹤,已经完全顾不上被他掐着咽喉了。
双眸流转,露出一抹欣喜的贪婪之色,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与她离的这般近的俊脸。
似乎,在这一刻,在沈惠心看来,就算她死在了他的手里,她也甘之如饴。
多少年了,她一直渴望着能与他近距离的对视而望。
可是,每每的,她看到的总是他用着深情无比,柔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沈兰心,而她却永远都只能远远的观望着他。
她想要知道他更多的事情,却只能通过沈兰心的嘴,而且还只能不着痕迹的旁敲侧击的问沈兰心。
每当她看到他用那样深情的眼神看着沈兰心,她的心就好似被针扎,被刀刺,被虫咬一般的疼痛难受。
她是那么的爱他,爱他深入骨髓,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她一下。
在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沈兰心,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沈惠心是那么的爱他。
她之所以嫁给百里青松,除了圣旨赐婚无法抗拒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因为百里青松那张长的与百里青鹤一模一样的脸。
至少还能让她有一种自我的心里安慰,就算得不到他的人,那么每天面对着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也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可是,每天面对着百里青松的那张脸,却是让她更加的想念他,更加的想要得到他,于是也就更加的憎恨于沈兰心了。
沈兰心,明明她都已经嫁给舒赫了,可是百里青鹤却是依旧对她不能忘情,甚至为了她,终身不娶。
就连她死了,他依旧心心念念的还是沈兰心。
此刻,她却是离得他这般的近,近的可以看清楚他的眼睛里印出来自己的影子。
近的甚至都能感觉到他那温热的气息就那么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能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味,是这般的令她沉迷陶醉。
这一股气味,就连在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百里青松的身上,她也从来不曾感觉到过。
这股气息是他独有的,以前从来都只独属于沈兰心。
从来都不曾有给过她,可是现在,她却当着沈兰心的面,在享受着他的气息。
沈兰心,你看到了吗?他并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他的气息也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拥有过,我现在也正在拥有着他的气息,甚至他的气息正在进入我的鼻尖,进入我的身体。
沈兰心,你看到了吗?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懊恼?可是我却很开心,你正是生气,我就越是开心。
沈惠心看着百里青鹤的眼神是那般的柔妩,甚至夹杂着一丝丝欲望,更多的则是一副的自我陶醉。
从来都不曾与百里青鹤这般近距离的对视,而且还是当着沈兰心的面,尽管是沈兰心已经过逝十几年,也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坟而已,但是在沈惠心里眼,那与当着沈兰心的面是没两样的,甚至她都觉得沈兰心是能看到她与百里青鹤之间的这一幕的。
她就是要当着沈兰心的面与百里青鹤亲密。
沈惠心已经不仅仅只满足于吸取百里青鹤的气息了,她想要得到更多。
比如,亲抚他的脸颊。
又比如得到他的一吻。
心里如此想着,那手也就情不自禁的伸起,朝着百里青鹤那近在咫尺的脸颊而去。
尽管此刻,百里青鹤掐着她的咽喉,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相比于能够与他亲密接触,就算是此刻死在他的手里,沈惠心也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百里青鹤完全没断到沈惠心竟是会摆出这么一副令人作恶的表情来,甚至于竟然还欲伸手抚向他的脸。
倏的!百里青鹤一个反应回神过来。
在沈惠心的手还没来得及够着他的脸时,一个松手,快速的往后退离五步。
与沈惠心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然后则是一脸憎恶的看着沈惠心,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的远远的!兰心不想看到你!若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然后沈惠心却没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脸上也没有怒意,反而对着他露出一抹意犹未尽般的迷离笑容。
双眸更是弯弯的灼视着他,那一抹沉迷与陶醉也没有从她的眼眸里消去。
又因为百里青鹤刚才扣着她的咽喉使的她有好会功无呼吸不畅,是以这会她的脸竟是微微的透着一抹淡红,又或者是因为她与百里青鹤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才会让她的脸颊泛起了一抹红晕。
总之,这一刻的沈惠心看起来竟是那般的如怀春少女一般的娇羞了。
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沈惠心一脸春心荡漾般的凝视着百里青鹤,迈步朝着他走去,笑的是那般的柔情似水又意醉情迷,为什么你要放开我?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你就这么抚着我的!你知道吗?这是我梦寐以求的。
你知道我看着你与沈兰心在一起时,我的心有多痛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比沈兰心更爱你。
沈兰心只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沈兰心只会伤你的心,但是我永远不会伤你的心。
你从来没有这般近距离的看过来,为什么你要放开我呢?为什么你不让我多享受一会呢?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百里青松吗?那是因为他有一张长的与你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为什么他不是你呢?为什么你的眼睛从来都看不到我的存在呢?我是那样的爱你,爱你入骨髓,为什么你就是感觉不到呢?鹤!沈惠心一步一步的朝着百里青鹤走去,那满脸满眼的都是痴情妄想,甚至还情难自禁的那般亲腻的唤百里青鹤为鹤,这个只属于沈兰心的称呼。
百里青鹤远全没断到沈惠心竟会是这般的令他作恶。
更是当他听到沈惠心喊他鹤时,一阵恶寒直接从脚底油然升起,然后是浑身打了个寒颤!百里青松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娶了你!百里青鹤一脸嫌恶的看着沈惠心,避开了她。
沈惠心却是依旧一脸陶醉迷离的看着他,笑的一脸沉浸其中,笑的一脸如痴如醉的对着百里青鹤说道:不是他瞎了眼,而是我瞎了眼。
我怎么就会嫁给他了呢?我想嫁的人一直都是你,可是为什么你却毫不知情呢?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之间好似发现了什么,双眸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百里青鹤那一头的白头,有些心疼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伸手想要去触抚他那一头的银发,上次看到你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全白了?又是因为她吗?为什么沈兰心带给你的永远都只有伤害,可是你却这般死心眼的只为她着迷?为什么你就不能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我自觉并不比她差的!为什么?沈兰心,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看到他变成怎么样了,你才甘心啊!啊——!沈惠心一声尖叫,只见百里青鹤一脸愤怒的一掌击向她,沈惠心后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唇角溢出血渍,左手撑在地上,右手则是按着被百里表鹤击中的胸口。
百里青鹤阴沉的双眸凌视着倒在地上的沈惠心,如利刀一般的射着她: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对兰心不敬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给兰心陪罪!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没有知道,沈惠心,我告诉你,你会得有报应的!哈哈哈……沈惠心却是突然之间狂笑了起来,摔倒在地让她的手掌擦破了皮,渗出了血渍。
不过沈惠心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伸手擦去唇角的血渍,站起。
右手依旧抚着自己的胸口处,用着一抹意犹未尽的眼神看着他,你不知道吗?我做那么多全都是因为我爱你。
我想要得到你!沈兰心有什么好?她根本就不配得到你!只有我沈惠心才配得到你!这是你第一次求碰触我,就算我为此受伤了,可是伤在你手里,我却心甘情愿。
这是连沈兰心也从来没有过的。
这是独属于我的。
这里,还存有着你的气息!如痴如醉的看着百里青鹤,右手轻轻的抚着刚才被他掌心击中的胸口,是那么的心满意足。
可是看在百里青鹤眼里,却是那般的令他作恶。
疯子!对于此刻的沈惠心,百里青鹤已经完全不想多加理会了。
阴沉的双眸面无表情的凌视着她,我不会杀你的,不想污了兰心的眼!沈惠心,你会有报应的,你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你会得到报应的!老天也会收拾你的!你最在意什么,就一定会让你失去什么。
你等着吧!如寒冷一般的厉视着有些疯狂的沈惠心,然后迈步至沈兰心的坟前,伸手很是温柔的抚了抚沈兰心的墓碑,就好似在轻抚着她的脸颊一般,是那样的温柔,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眼眸里的阴森凌厉也是在看向沈兰心的墓碑时完全的消失,改而浮上一抹柔情似水,兰心,等我!不要走的太远了,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说完,不再斜一眼沈惠心,转身离开。
百里青鹤,你别自作多情了!沈兰心她姓舒,你没看到她的碑上刻着舒门沈氏吗?哈哈……舒门沈氏,她生是舒家的人,死也是舒家的鬼,与你百里青鹤没有一点的关系!你还在作着什么疾心妄想的美梦吗?只有我沈惠心才是你们百里家的人,生是你们百里家的人,死也是你们百里家的鬼!百里青鹤,你听到没有!沈惠心发疯似的对着百野青鹤的背影大声的喊着。
百里青鹤并没有停下脚步,冷冷的哼了一声后,消失在沈惠心的视线里。
啊!沈惠心一怒咆啸怒吼,腥红的双眸如中了魔似的阴森森的直视着沈兰心的坟,一步一步朝着坟走去,然后重重的一脚踢在了墓碑上,就好似这一脚是踢在了沈兰心的身上一般,对着沈兰心的坟大声怒吼,沈兰心,为什么你到死了都还在霸着他!为什么你要这么自私,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至于让他这般的执着于你!沈兰心,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既然你连死都不愿意放过他,不愿意让他多看我一眼,那么你别怪我把对你的恨转移到你女儿的身上!沈兰心,你别怪我!母债女偿,你欠我的一切,就由你的女儿舒清鸾来偿还吧!我会让她生不如死的!沈兰心,你给有瞪大了眼睛看着吧,我沈惠心说到做到,你就等着你的女儿生不如死的样子吧!沈惠心双眸一片腥红,看着沈兰心的坟扬起了一抹阴森高诡异的冷笑,如同那魑魅一般,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在这森森冷的坟前,更显的是这般的恐怖了。
唇角的血渍,掌心的血渍,还有衣裳上那一处一处的污渍,脸上那诡异的笑容,让沈惠心看起来是这般的狰狞又扭曲。
哈哈哈……,沈兰心,你等着吧!沈惠心阴森的笑容传遍了整个空旷的林子,然后愤愤然的瞪一眼沈兰心的坟,转身离开。
沈兰心自然不可能会知道的。
她的坟依旧那般孤零零耸于原地,不会因为谁的一句话而有所改变的。
东宫如锦服侍百里飘絮卸下发髻上的珠钗,又放下了百里飘絮的发髻后,正打算出屋离开之际,南宫佑双手别于身后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如锦对着南宫佑鞠身,奴婢告退。
出屋,关门。
百里飘絮没想到南宫佑今夜会再次来到她的寝宫。
从椅子上站起,笑的一脸柔情蜜意的朝着南宫佑走去: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百里飘絮的外衣已经脱去,仅着一件白色锦缎里衣,衬出里衣内那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亵衣。
圆润的高耸更是那般完美的呈现在南宫佑的面前。
也不知道百里飘絮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里衣最上面的那颗盘扣竟是没有扣上,隐隐的露出她那如珠如玉般的肩头,还有那精致诱人的锁骨,纤细修长的玉颈,肌肤胜雪,凝脂如玉。
南宫佑看着百里飘絮的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就连喉咙也是轻微的滚动了一下。
百里飘絮自然是将南宫佑的表情看在眼里的。
对于自己的身体,她向来都是十分自豪的。
曾经南宫楀也是那般的沉迷于她的身体。
一想到南宫楀,百里飘雪的心隐隐的沉了一下。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里时候想到了南宫楀。
他们之间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她也不应该再去想他了。
只是当初的鱼水之欢,在这一刻却不知不觉的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的浮过。
不禁的让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南宫佑自然不会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一脸娇羞的女人,脸上的羞涩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心里想的也是另外一个男人。
只当是百里飘絮此刻的羞红是因为他了。
臣妾服侍太子殿下就寝!百里飘絮强抑着自己不再去想与南宫楀有关的一切,对着南宫佑鞠了鞠身,然后伸手去解他衣服的盘扣。
但是,却不知为何,却是强抑自己不去想南宫楀,脑子里他的容颜却是越来越清晰。
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笑容,他的怒意,最后他那看着她时憎恨的表情,在这一刻竟然如巨浪一般的冲击着她的心灵。
让她一时之时竟是不知所措了,就连那解着南宫佑盘扣的手也是微微的的些抖了。
怎么了?这手抖的这么厉害?南宫佑一脸沉寂的直视着她,他的语气平淡但是听在百里飘絮耳朵里却总觉的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压力,该不会是太子妃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宫的事情吧?臣妾不敢!太子殿下请明查!百里飘絮扑通一声在南宫佑面前跪下,一脸的惶恐不安,战战兢兢。
南宫佑深沉一笑,在椅子上坐下,精深的双眸俯视着百里飘絮:本宫自然相信爱妃,爱妃何须这般害怕?你是本宫的太子妃,以后更是一国之后,后宫之首,又岂会做出对不起本宫的事情呢?对了,本宫心里有个疑问,不知太子妃能否为本宫解了这疑惑?太子殿下请说,只在臣妾知道的,就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百里飘絮恭恭敬敬的对着南宫佑说道。
太子妃可知舒紫鸢昨儿为何会出现在卿九九的喜房?南宫佑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问?对着南宫佑摇了摇头:臣妾不知!南宫佑抿唇一笑,这笑容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含义了:那是本宫让她去的。
你又可知本宫为何要让她去呢?百里飘絮再次摇头。
因为本宫想让她取了卿九九的命!她……太子殿下……百里飘絮一脸不可置信中带着惊慌错愕的看着南宫佑。
是南宫佑的意思?那么她是不是扯了他的后腿了?突然之间,百里飘絮好似完全的明白过来了。
到底她是不是做错了?还是她被人利用了?南宫佑让舒紫鸢在靳破天大婚之际潜入卿九九的喜房,杀了卿九九,那么自然的靳破天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只要靳破天欲对南宫佑动手,那么自然也就是以下犯上,犯了死罪了!如此,南宫佑可谓是很轻松的便是除去了靳破天,除去了南宫樾的一臂。
而舒紫鸢,自然也是不可能有机会存活下来的。
天哪!她到底都做了什么?她竟然救了卿九九一命不说,还助了南宫樾一臂之力,又破了太子殿下的全盘计划,更让舒紫鸢有了活命的机会。
百里飘絮完全的懵了。
臣妾……百里飘絮有些无力的看着南宫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南宫佑面无表情的看着百里飘絮,冷声道:太子妃没有话要对本宫说吗?嗯!臣妾知错,一定严惩令臣妾判断失误的贱婢!还请太子殿下相信臣妾,臣妾绝不是有心坏了太子殿下的大事。
请太子殿下给臣一个机会,让臣妾查明一切,给太子殿下一个解释。
百里飘絮对着南宫佑一脸恭敬的说道。
她知道,南宫佑话已至此,若是她再一味的逃避拒不承认的话,那么只会惹怒了南宫佑,到时可就不止是责问了。
所以,眼下之际,那便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是却也不能全部认下,只能承认是她错信贱婢的话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如此才能安抚了南宫佑的怒意。
果不其然,听着百里飘絮如此说道,南宫佑一抿唇,对着她不冷不热的说道:本宫等着你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服侍本宫就寝!说完,起身朝着床走去。
百里飘絮微愕,他竟然还会留宿于她的寝宫。
她本以为他会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的,可是他竟然不生气了,只是让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让百里飘絮微有些不解,他这么做到底所谓何意。
但是却也不敢再有一点的懈怠,赶紧从地上站起,跟上南宫佑的脚步。
服侍他就寝。
百里飘絮睡的很不安稳,梦中她再一次看到了南宫楀那幽怨而又憎恨的眼神,就那么如两把利剑一般的射着她。
然后只见南宫楀的手里多出了一把长剑,就那么毫不留情的刺向她,而且还是直刺进了她的胸口处。
殷红的血从她的胸口处流出,顺着胸口一直往下流淌。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血还是暧的。
那把长剑就那么穿透了她的胸口,而他而是露出了一抹狰狞的阴笑。
百里飘絮,这就是你背叛本王的下场!本王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既然如此,本王亲手杀了你!不要!南宫楀!百里飘絮大叫着坐起。
------题外话------完蛋鸟完蛋鸟~~~~184 苦肉计184百里飘絮感觉到一束如剑一般眼神盯视着她,且含着熊熊的怒火。
侧头,只见南宫佑阴沉着一张脸,凌厉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她。
那双如鹰般的猎眸里,除了杀气还是杀气。
因为恶梦,本就汗流夹背的百里飘絮在接受到南宫佑如此的眼神后,心虚的大汗如豆一般的一颗一颗直往下滚流,甚至她自己都觉的整个身子如同被人抽了骨头了般,轻飘飘的发软了。
本宫听的不是很清楚,不如太子妃再重复一遍!你刚才喊的是谁?!嗯!南宫佑一脸冷厉的盯着百里飘絮,阴森森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响起,但是如此轻的事声音听在百里飘絮的耳朵里却是如响雷一般的柜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更是下意识的双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里衣。
尽管她很努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紧张,但是却越掩饰就越暴露的明显了。
南宫楀?嗯?!南宫佑一手捏起百里飘絮那尖尖的下巴,力道很重很重,重的百里飘絮生疼生疼,疼的她那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却又不能让它流下来。
本宫倒是不知道,原来本宫的太子妃睡梦里唤着的竟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百里飘絮,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解释!说!南宫佑重重的一抬百里飘絮的下巴,阴沉的双眸微微的弯起,竟是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森冷。
在这一刻,南宫佑的怒火竟然莫名的被他压了下去,而是用着面无表情却又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阴阴森森的凌视着百里飘絮。
这一抹表情让百里飘絮额头的冷汗不再是一颗一颗,而是一束一束的往下淌了。
她知道,南宫佑表面看起来没有怒火,其实他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如果她一个解释不妥当,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只怕她的下场会比舒紫鸢更惨了。
舒紫鸢尽管让南宫佑和皇后失望至极,尽管每每的总是拖南宫佑的后腿,但是她却从来不曾做过对不起南宫佑的事情。
但是她不一样,她与南宫楀之间是有过染的。
而且现在她躺在南宫佑的身边,嘴里竟然喊着南宫楀的名字。
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今儿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端端的会想到了南宫楀。
回太子殿下,臣妾是被恶梦惊醒的!百里飘絮略显的有些惊慌的看着南宫佑,她那大大的双眸,如一汪清泉一般的凝视着他。
恶梦?南宫佑重复着这两个字,如鹰的双眸依旧微眯的看着她,脸上隐隐的浮过一抹狠戾,那掐着百里飘絮下巴的手指又是加重了一些力道,百里飘絮的下巴已然通红一片了。
那不如你告诉本宫,你做了如何的一个恶梦?本宫倒是十分有兴趣知道。
百里飘絮有些惶恐的摇了摇头:臣妾不敢说。
南宫佑抿唇,微微的朝着她凑近了他的脸颊:不敢说?百里飘絮,你有胆量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没胆量说吗?还是你觉的本宫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了?百里飘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本宫!你说……没有!南宫佑的话还没说完,百里飘絮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时候的百里飘絮也是顾不得打断南宫佑的话是否会触怒了他,但是,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她便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她必须博一次,只能赌一把。
她要赌南宫佑的那一份自负,赌他现在这个时候的对自己的信任了。
百里飘絮含泪的双眸仰视着南宫佑,双眸一片腥红,眼眶里的眼泪是那么的深滚,而她则是一脸可怜又无奈的看着他。
眼眶里的眼泪更是只要她轻轻的那么一眨眼皮,就会从她的眼眶里滚落而出。
但是尽管无奈她却楞是强忍着不让那抹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
臣妾没有背叛太子殿下!臣妾刚才是从恶梦中惊醒的,臣妾也确实是喊着安陵王爷的名字的。
但是,并非如太子殿下想的那般的。
臣妾不敢说,是因为怕出来说是对太子殿下的不敬。
臣妾是殿子太下的妻子,但是臣妾却是梦到了有人对太子殿下不利的恶梦,甚至那人还……及时的止住了声音,仰眸欲言又止的看着南宫佑,那两汪眼泪终于是无法控制了,如同洪水一般汹涌的夺眶而出。
说!本宫倒是要听你说是怎么样的恶心梦竟是让你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醒来!南宫佑的声音已经不再似刚才那般的冷厉了,那看着百里飘絮的眼眸也不再似刚才那般的无情了,而是隐隐的透出了一抹淡淡的轻柔。
似乎大概也是能猜到她想说的事情了。
那掐着百里飘絮下巴的手指也是松开了,一副好整以暇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百里飘絮伸手抚去脸颊上的泪渍,一脸苦涩的看着南宫佑,黯然道:臣妾梦到太子殿下登基,可是安陵王爷却判乱了,竟是在太子殿下登基之日硬闯大銮,然后……然后……吞吞吐吐,戚戚蔫蔫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南宫佑,一副不敢继续往下说的样子。
说!南宫佑冷啸。
金銮上全都是鲜血,宫女太监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安陵王爷与太子殿下一般,也是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手执长剑。
就那么朝着太子殿下刺来。
臣妾站在太子殿下身边,眼看着安陵王爷就那么拿剑刺向太子殿下,臣妾想替太子殿下档了这一剑,可是却被安陵王妃一把推开。
臣妾只能大喊,希望安陵王爷不要伤害太子殿下。
可是臣妾却只能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安陵王爷的长剑刺进了太子殿下的胸口。
说完,一骨碌的下床,双膝跪地,对着南宫佑重重的磕头,臣妾有罪,竟然做这等大逆不道的恶梦,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南宫佑没有说话,也没有让百里飘絮起身的意思,就那么坐在床上,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双眸微微抬起,仰视着床顶的纱帐,一片深沉。
嘴里轻念着,南宫楀,你真会这么做吗?想跟本宫夺这皇位,南宫楀,你可得掂量好了你有多少分量!本宫是绝不会让任何人夺了本宫的一切的!起来吧。
低头,对着跪在地上的百里飘絮沉声道,本宫不怪你便是!百里飘絮战战兢兢的起身,又颤颤巍巍的重新坐回到南宫佑的身边,双眸小心翼翼又很是谨慎的看着南宫佑,轻声问道:太子殿下,你说这安陵王爷可是会真安着这样的心?臣妾倒是真的有些害怕。
南宫楀,你别怪我!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我就绝不会让你夺走属于我的一切!我是太子妃,我还要当上皇后。
你可别怪我,就算我对你有情,那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牵扯了,你是你,我是我!随着我肚子里那孩子的离开,我们之间是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的。
你看,就连孩子都知道,我不可能再与你有任何关系,所以他自己选择离开了。
所以,你千万别怪我,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的一切而已。
皇位不该是你觊觎的,你永远都只能安安份份的当你的安陵王爷。
别怪我,千万别怪我!百里飘絮在心里默念着。
哼!南宫佑冷哼,眼眸里划过一抹冷冷的不屑之色,本宫量他也没有这个能力!他就算有这个心,但是没这个力!本宫是绝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本宫的一切的。
南宫楀,你若是安安份份的当你的安陵王爷,尽心尽力的相助于本宫,本宫绝不会与你如何。
但是,如果你心存不良,心怀不轨,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那就休怪本宫对不你客气!本宫连南宫樾都不放在眼里,又岂怕了你南宫楀呢!哼!说完,一个掀被下床。
太子殿下,您这是在去哪?百里飘絮赶紧跟着下床,轻声的问着南宫佑。
替本宫更衣!南宫佑冷声对着百里飘絮说道。
是!百里飘絮侧了侧身,走至屏风处,一件一件的拿过南宫佑的衣袍,又一件一件的替他穿上,纤细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替他纽着盘扣。
直至衣袍穿戴整齐,百里飘絮又对着他鞠了鞠身,臣妾替太子殿下束发。
南宫佑迈步至椅子边坐下,百里飘絮拿过那放在桌子上的桃木梳子,另一手执起他的长发,小心谨慎的为他梳起。
又拿过那白玉发冠,小心翼翼的为他束好长发。
南宫佑沉沉的看一眼自醒来后便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惹怒到他的百里飘絮,然后转身离开了她的裙宫。
见着南宫佑那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百里飘絮再也撑不住了,如同一摊软泥一般,身子一软,歪歪扭扭的倒下了。
幸好双手扶着桌子,不然她真就倒在了地上。
而这会则是瘫坐在了椅子上。
南宫佑,他到底是相信她说的话了没有?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那么的不安呢?心一直呯呯的直跳着,而且越跳越厉害,甚至感觉都在从她的喉咙处跳出来一般。
额头上,再次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百里飘絮伸手一摸自己的里衣,这才发现衣裳竟是全湿了。
太子妃,怎么了?如锦关切的声音响起,赶紧弯身扶起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如浸湿了一般的百里飘絮。
闻声,百里飘絮无力的抬眸,见着如锦,这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如锦,你怎么进来了?奴婢起身出门时,见着太子殿下离开了,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些气冲冲的。
太子妃,发生了何事了?如锦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百里飘絮问道,呀,太子妃,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快,快躺进被子里去,奴婢去给你准备热水,咱先泡个热水澡,这个样子很突然伤风的。
边说边扶着百里飘絮往床走去。
浴房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百里飘絮不着寸缕的坐在浴桶里,水面撒着好些的梅花瓣。
如锦正在身后服侍着她。
如锦,你恨我吗?百里飘絮突然之间没头没脑的对着身后的如锦问道。
如锦的身子僵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很是复杂的表情,这一抹表情里确实的透着一份恨意。
然后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部都敛去,对着百里飘絮轻声说道:太子妃怎么突然这么问?奴婢为什么要恨太子妃呢?太子妃和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何来恨意呢?边说拿着锦帕轻轻的擦拭着百里飘絮的后背。
百里飘絮的脖颈上,还有斑斑点点的青紫。
如锦自然知道这青紫意味着什么了,看着这斑斑点点的青紫,如锦的眼眸里再次闪过一抹恨意,另一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的右侧脸颊,那一条长长的伤疤,是她心里一条永远都抹不去的痛。
但是,却也是因为这一条伤疤,才会让沈惠心与百里飘絮对她更加的信任有佳了。
如此,她的计划才能更好的一步一步的按着原先的设定完成。
想着,如锦的唇角处浅浅的弯起了一抹诡异的森笑。
只是百里飘絮背对着她,没有看到而已。
百里飘絮纤细的手指浮在水面,点点的划过那水面上飘浮着的梅花瓣,你本来长的比我还要漂亮,可是因为我,你的脸毁了。
我知道,你表面不说,其实你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原本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可是却成了现在这样。
如锦,不瞒你说,我曾经有想过,让你跟了太子殿下。
可是现在,我却不敢跟太子殿下提这个意思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
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弥补了你?如锦冷笑。
弥补我?让我跟了太子殿下?百里飘絮,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的好笑吗?我的脸没有毁之前,你怎么不说让我跟了太子殿下?我的脸毁了,不正如了你的愿了吗?你真会那么好心吗?只怕如果我们脸不毁,你该是防着我了呢?你自己也说了,我长的比你还要美,那你又怎么会不担心我勾引太子呢?弥补我?百里飘絮,你们母女这辈子都没办法弥补我们!你们母女欠我们的,我会让你们加倍的还回来的!我是绝不会让我娘白死的,沈惠心,你欠我娘的一条命,我会让你女儿还回来的!太子妃严重了,奴婢为太子妃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奴婢从小在宁国公府长大,宁国公府就是奴婢的家,太子妃和夫人就是奴婢的亲人。
奴婢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莫说一张脸了,就是奴婢的这条命,只要是为太子妃好的,奴婢也愿意付出的。
奴婢可不想承太子殿下的恩宠呢,只想尽心尽力的服侍着太子妃,替太子妃做事。
只在太子妃好了,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
奴婢可不奢望其他的。
太子妃可万不要再觉的对不起奴婢了,奴婢受了太子妃和夫人这么多的恩惠,受这么一点苦算什么呢!如锦一脸真诚的对着百里飘絮说道。
百里飘絮抿唇浅笑,双眸略显有些感激的看着如锦:如锦,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
如锦笑:谢太子妃。
对了,百里飘絮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正色的对着如锦说道,天亮后,你去把夏兰带来见我。
怎么了?如锦一脸不解的看着百里飘絮问道,这个时候让她进宫,万一要是被皇后看到了,岂不是要怀疑太子妃?百里飘絮冷笑:我们很可能是被她给算计了,你可知舒紫鸢为何会出现在卿九九的新房里?如锦摇头。
是太子殿下让她这么做的,目的为的就是让她杀了卿九九。
可是,我们却因为听了夏兰的话,而坏了太子殿下的大事。
所以,我觉的夏兰没这么简单,她定是没跟我们说实话,反而我们被她当枪使了。
这事,我必须要问清楚了。
所以,一会你出宫,去把她带进宫来,我倒是要看看她作何解释。
百里飘絮一脸阴狠的说道。
是!如锦点头,不过,太子妃,奴婢觉得,把她带进宫总归不妥,不然奴婢把她带到宁国公府,如何?不用!百里飘絮就好似铁了心一般,不管如锦怎么劝说,都不想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就把她带进宫!好!奴婢一会就去!如锦也不再坚持。
……春华宫臻妃与南宫夙宁正一起用着早膳。
计嬷嬷急步的朝着二人走来,脸上满满的尽是急切与扰忧之色。
娘娘,不好,出事了。
何事?臻妃放下筷子,急急的问着计嬷嬷。
计嬷嬷这般的失礼,那定是出大事了。
祈宁宫那边传来话,说是皇后昨儿把舒紫鸢又给带进了宫,这回的目标是王妃。
这事本来昨儿就该传过来的,可是昨儿皇后楞是没给他一点的机会。
这不这会找着了一点机会,赶紧把话给了过来。
什么!臻妃与南宫夙宁同时站起,快,计嬷嬷,赶紧备马车,去樾儿府上。
这舒紫鸢现在可是临死前的蚂蚱了,她就是死,那也是一定会拉上鸾儿的。
快,计嬷嬷。
臻妃急急的对着计嬷嬷说道。
是,是!计嬷嬷点头赶紧离开备马车去了。
母妃,不急,不急!南宫夙宁扶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臻妃,安慰着,哥府里那么多人,她舒紫鸢想要伤害嫂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母妃,咱往好的方面想去。
夙宁,你不懂!臻妃拉着南宫夙宁的手急急的往宫门外走去,舒紫鸢这回只怕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样子了。
相诗,你先去王府。
南宫夙宁对着相诗说道。
是,公主!相诗一个鞠身,快速的朝着宫门走去。
娘娘,马车备好了。
没一会,计嬷嬷便是急急的折回了。
走!臻妃拉着南宫夙宁快步的往宫门走去。
呀,妹妹这么一大清早的是要云哪啊?臻妃刚走至门口处,便是与皇后凶迎面相遇了,只见皇后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的迈步走来,她的身后跟着意嬷嬷与林公公。
臣妾/夙宁/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三人对着皇后行礼。
奴婢/奴才见过臻妃娘娘,见过安宁公主。
意嬷嬷与林公公对着臻妃与南宫夙宁行礼。
皇后双眸弯弯的笑看着臻妃与南宫夙宁,迈步走进宫门,对着臻妃说道:眼见着这安宁公主与宁国公府大公子的婚事也是越来越近了,本宫作为后宫之首,这桩婚事又是本宫亲自给安宁公主挑的。
本宫想着,也是该过来看看,不知道还缺什么没有?安宁公主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这大婚自然得是办的最好的,可不能失了咱皇家的脸。
本宫作为母后,也是着实的操心着安宁公主的婚事。
矣,臻妃,怎么本宫觉的你这个当母妃的,好似不怎么操心于安宁公主的婚事呢?可是觉的本宫与太子给安宁公主挑的这门婚事不如臻妃的意了?皇后在椅子上一派优然的坐下,大有一副好好的与臻妃谈谈南宫夙宁的婚事,没打算一时半会就走的意思。
臻妃抿唇一笑:怎么会呢?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如此煞费苦心替夙宁挑的婚事,臣妾又岂会不如意呢?臣妾只是在想,眼见着这夙宁的大婚也要到了,这皇上也应该要回宫了呢!皇后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
矣,难道皇后娘娘不希望皇上回宫吗?臻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说道。
皇后抿唇冷笑:本宫自然希望皇上尽快回宫了,如此也能安了臻妃的心了不是?看一眼那还摆了一桌的早膳,突然之间说道,臻妃正用着早膳呢?本宫好像也还没用膳,既然正好遇上了,想想本宫也是不知道有多少年未与臻妃一道用膳了。
臻妃和安宁公主不介意陪着本宫一道用膳呢?小林子,去传了御膳房,让他们重新传些早膳过来,本宫陪臻妃和安宁公主一道用膳,正好一边用膳一边商量着安宁公主的婚事。
皇后并没有给臻妃和南宫夙宁拒绝的机会,直接就那么对着林公公吩咐着。
是!林公公鞠了鞠身,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朝着计嬷嬷投去一抹眼神,好像是在告诉着计嬷嬷什么,但是却又因为时间过短,且皇后正好又朝着他这边望了过来,所以便是挽着尘拂急急冲冲的便是离开了。
臻妃对着计嬷嬷使了个眼色。
计嬷嬷,这是打算要去哪呢?计嬷嬷正欲迈门而出,皇后阴阴冷冷的声音传来,怎么,本宫与你家主子都在着,你一个下人的不侍侯着,想要去哪里偷懒啊?皇后别有用意的看一眼臻妃,对着计嬷嬷厉声厉色的说道。
奴婢不敢!计嬷嬷对着皇后微微的鞠身,奴婢只是想叫人把这桌上的盘子给撤了,然后拿三套干净的碗筷。
呵!皇后冷笑,看来臻妃这老婢倒是用心呢!不过这事倒也不用你操心了,意嬷嬷。
是!意嬷嬷点头,来人!几个宫女太监应声而入。
把桌上的盘子都撤了。
意嬷嬷指着那桌上的盘子对着进门的宫女太监说道。
是!这不就得了,哪还劳得着计嬷嬷出门一趟呢?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意嬷嬷说道。
看来皇后娘娘是有备而来了。
臻妃同样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说道。
而且还是来者不善,是故意来拖着她,不让她前去安逸王府了。
既然如此,那就奉陪了。
反正相诗已经前去了。
又还须惧你呢?皇后抿唇森笑:有备而来?臻妃这话说的,怎么就好似本宫想要做什么事情似的呢?在臻妃面前,本宫还能做何呢?臻妃的本事可大着呢,这架子也端着呢?本宫也不敢与你对着干啊。
万一再来一个百里青鹤,那本宫折的可就不止是两只手,估计是这脑袋下的脖子了。
臻妃,你说是吧?矣,原来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这手是被百里大当家给折断的啊?臻妃自然也不是好应付的,听着皇后如此说话,便是很顺着皇后的话,直接扬起来抹不解的眼神看着皇后道,那臣妾倒还真就是想不通了,是皇后娘娘得罪了百里大当家呢?还是皇后娘娘觉的有什么地方对不起百里大当家,竟然百里大当家折断了皇后娘娘的双手,皇后娘娘都没吭一声呢!臣妾该是觉的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凤体大度呢?还是皇后娘娘心虚不敢声张呢?一抹阴鸷划过皇后的双眸,然后皇后不怒反笑的看着臻妃阴阴冷冷的说道:本宫以为臻妃会知道的呢!臣妾又如何得知呢?臻妃与皇后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对峙着。
倒是没了南宫夙宁插话的机会。
……安逸王府正门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正被几个人男人拳打脚踢着。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打着太子殿下的名义,去做一些有损太子殿下名声的事情。
看咱家们今天不替太子殿下打死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可!说完,对着绻缩在地上的女人又是一阵踢打。
没错,这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正是舒紫鸢,踢打着她的人则是一满口的太监特有的嗓音。
你已经被皇后娘娘给驱出宫了,还以为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吗?啊呸!对着舒紫鸢很是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又是重重的踢了一脚,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敢跟我们太子妃斗,你不死,谁死?这下好了,相府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你就是个过街的老鼠了!你等着老天收拾了你吧!这么恶毒的心,竟然还趁着靳大人大婚之际,欲加害于靳夫人!看你还怎么活!你怎么不去死!说完,又是重重的踢了一脚。
舒紫鸢就那么抱头绻缩着身子,任凭着他们拳打脚踢,楞是不敢吭出声,也不敢反抗。
她们衣服沾满了灰尘,脏的不能再脏了。
她的头发很是凌乱,就如同那当街讫讨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了。
那几个太监愤愤然的在舒紫鸢的身上又是重重的踢了几脚,纷纷朝着她吐着口水。
初雨打开王府大门之际,便是看到几个五大六粗的男人对着一个绻縮在地上,看不清楚是谁的人拳打脚踢又吐口水。
而且还是在安逸王府正对门不远处,也就是几步之路的地方。
喂,你们干什么?初雨朝着那几人大喊,这是在安逸王府门口,他们竟然当街打人。
不是初雨要多管闲事,而是这是对安逸王府的不敬。
就算是一个叫花子,那也不能被人这般的踢打吧?而且还是在安逸王府门口,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王爷和小姐被人说三道四嘛!是以,初雨怒视着那几人,这里是安逸王府,你们竟然在王府门口打人!都给我滚远了!呸!几个太监嘲着舒紫鸢又是一阵吐口水,然后恶脸相向的朝着初雨瞪一眼后,转身离开。
初雨,何事?舒清鸾今儿倒是不知怎么回事,竟是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正在院中踱步运动着,听到初雨的叫喊声,便是向前,有些不解的问着初雨。
小姐!初雨上前扶起舒清鸾,然后忿忿然的说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恶人,竟然在王府门口对一个叫花子踢打着。
哪,你看,都被他们踢打的不会动了。
要踢要打的,上别处去,在咱王府门口,这要是让人看到了,还不得说王爷和小姐啊。
这叫花子也真是的,哪里不好呆,竟然呆咱王府门口来。
哎,我说那叫花子,你赶紧也离开吧。
那些个人已经走了。
初雨对着不远处绻缩在地上的舒紫鸢喊道。
舒清鸾斜一眼初雨,轻斥:刚才还在说这人在咱王府门口打人有损王爷的声誉的,这会你自己个的倒是对着也大喊了,不怕损了咱王府的脸了?初雨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哎呀,小姐,我给忘记了。
得了,你赶紧回屋去吧,你还怀着孩子呢,可别吓到了你。
我去搞定了,大不了给她一锭碎银,也算是咱大恩大德了。
边说边推着舒清鸾,然后朝着门口走去,在舒紫鸢面前放下一锭碎银,哪,拿了银子快些离开吧。
舒清鸾正打算转身回屋,却是见着那叫花子站起,赫然露出舒紫鸢的脸。
185 自以为是,清鸾将计就计185舒清鸾倒是没想到,会在自家王府门口看到舒紫鸢,而且还是这么一个狼狈的不能再狼狈的样子。
此刻舒紫鸢的样子看起来和那些当街讫讨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舒紫鸢在看到舒清鸾时,那眼眸里划过一抹惊慌的错乱,就好似她这个样子被舒清鸾看到是多么大的一种羞耻。
整个身子不断的往后缩去。
王府门口,初雨在扔了她一锭碎银后正打算转身进门。
王府院里,舒清鸾正站在大门中央,美丽的双眸冷冷的看着门口的她。
南宫樾正好在这个时候从屋里迈门坎而出,朝着她走来。
在看到门外一脸狼狈的舒紫鸢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然后便是走到舒清鸾的身边,一手很是温柔又宠溺的往她的腰上一环,对着她柔声的说道:怎么了?肚子饿了吧,用早膳去吧。
他的声音很温柔,处处透着对她的疼宠与关爱。
他的眼眸里透露出来的全是浓浓的爱意。
在她的面前,他没有半点王爷的架子,也没有男人的那一种驾驭,更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感觉。
有的全都是对她浓浓的疼宠。
这一份疼宠是舒紫鸢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
莫说得到了,就连感觉也从来未曾有过。
南宫佑从来不曾给过她这样温柔而又疼宠的爱恋,他给她的感觉永远都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他每每跟她的说话永远都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且还是用着命令般的语气。
他从来不曾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过她,莫说她进宫后,就连之前在相府的时候,他也从不曾用这种柔的可以滴出水一般的眼神看过来。
在此刻看到南宫樾对待舒清鸾时,她才发现,原来一个男人可以对一个女人这般的好。
好的令她那般的羡慕又嫉妒,好到让她不顾一切的想拥有这一切,而不是拥有这一切的是舒清鸾。
舒紫鸢恨。
恨舒清鸾。
为什么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到得这么多,而且还是这么好?为什么她永远都只有失去,而不是得到?为什么佣有这一切的不是她而是舒清鸾?她哪一样不比舒清鸾好了?是相貌比不上她了还是身份比不上她了?相府嫡女的身份本就应该是属于她的,是舒清鸾那个不要脸的娘夺走了她和娘亲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现在一无所有的是她而不是舒清鸾?不甘心!舒紫鸢内心深处是那般的不甘心,以致于看着南宫樾的眼神里不禁的流出了一抹渴望之色。
如果拥有这一切的是她,如果当初嫁给南宫樾的是她,如果当初她与娘亲不设计舒清鸾,那么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就相反了呢?定然,现在被南宫樾疼在心坎里的便是她了。
而舒清鸾自然是被南宫佑与皇后处处为难与羞辱。
皇后从来也不曾喜欢过舒清鸾,那么也就是说,当初就算她与娘亲不设计于舒清鸾,她舒清鸾也是不可能当上太子妃的!那么,今日被百里飘絮害的一无是处,被皇后逐出东宫的也是就舒清鸾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费那么多的劲。
是你!舒紫鸢还沉浸于自己那异想天开的遐想中,耳边传来了初雨忿忿然的声音。
初雨也是在看了好一会功夫后,才看出了这个衣衫褴褛又肮脏,头发凌乱脸上没一处干净的叫花子竟是是舒紫鸢。
然后在舒紫鸢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双手一伸重重的推了一把舒紫鸢,怒目相对,你又想干什么?一定又没安好心,怎么还想到我们王府来做坏事啊!你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以前处处陷害我们小姐,现在又还要加害寻姑娘。
活该你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救你,最好让人把你给活活打死了。
这才叫老天长眼了!一个弯向把刚才扔在地上的那锭碎银捡起,哼,这银子你没资格要!我初雨就是便宜了叫花子,也不会把银子施舍给你!像你这种本性恶毒的女人,就活该饿死,冻死。
哼!这就叫做恶有恶报,老天在收拾你呢!愤愤然的瞪一眼舒紫鸢,一个转身进王府大门,又对着舒清鸾轻声的说道,小姐,外面冷,我们进屋吧。
该去用早膳了呢!这用人,咱眼不见为净。
可别为了这样的人让自己冻着了,王爷心疼着呢。
进屋用膳去吧。
南宫樾扶着她转身欲进屋。
舒清鸾冷冷的斜一眼门口处,转身。
大姐姐!还没有完全的转身,门口的舒紫鸢竟是一声大喊,然后扑通一声对着王府大门跪下,连哭带求,大姐姐,我知道错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前都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好吗?我不该听从娘亲的话,处处设计陷害大姐姐。
大姐姐,你看在我们姐姐一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的份上,你原谅我好吗?我发誓,我一定重新做人,一定听大姐姐的话,再也不会做错事。
求大姐姐原谅我,收留我行吗?我真的是无处可去了,求大姐姐看在我娘从小将你养大的份上,原谅我行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呸!初雨不知什么时候端来了一大盆冷水,在舒紫鸢的话还没说完之际,就那么将一大盆的冷水一滴不剩的全部泼向了舒紫鸢,你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公猪都能产仔了!你的心肠是黑的,是黑炭做的,你会有心吗?你要是会知错就改,那这个世上就没有坏人了!你识相的就赶紧自己给滚的远远的,我们小姐是不会上你的当的!再不给我滚,等下泼你的就不是冷水而是沸腾的滚水了,把你脱一层皮掉,省得你再害人!对于舒紫鸢,初雨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人会改过从善。
也从来不曾对她留着一丁点的善心,这么大冷天里,初雨毫不留情的将这么一大盆的冷水泼在了舒紫鸢的身上,那不将她冻的个半死才怪的。
不过,初雨可不解气,恨不得再给她泼一盆呢!愤愤然的双眸怒气冲冲的瞪一眼舒紫鸢,然后转身对着舒清鸾说道:小姐,回屋。
那么一大盆的冰凉的水泼在她的身上,冻的舒紫鸢整个人瑟瑟的发抖。
在相府的一顿家法已经将她几乎打的个半死了,再加之刚才那几个南宫佑派给她的人配合着她演的一场苦肉计,其实下手也不轻。
所以,这会舒紫鸢可以说是浑身上下全都是伤,然后初雨又这么一大盆冷水泼了过来。
那是一个刺骨的冷不说,还是刺骨的痛。
但是舒紫鸢咬着牙忍着这一份刺骨的冷和刺骨的痛。
只要她今天进了安逸王府的大门,那么她也就成功了一半了。
今天的这一切,她全部都会记在心里,以后一定慢慢的全部要回来。
只是,舒清鸾似乎并没有半点动情,就连眼角也没有斜她一眼,继续转身。
大姐姐,臻妃娘娘呢?难道你也不管了吗?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有生命危险……舒紫鸢,本王看你是不是活的太腻了?啊!舒紫鸢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人影快速的越来,然后她的脖子被人狠狠的掐住。
南宫樾一脸阴森,如鹰般的双眸阴鸷凌厉充满杀气,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王爷……舒清鸾缓缓的声音传来。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我要害臻妃娘娘,而是皇后娘娘。
舒紫鸢很是困难的一字一句说话,因为被南宫樾掐着脖子,无法呼吸,她那原本冻的发青的脸瞬间的憋的通红。
舒清鸾缓步走出王府门口,下台阶朝着舒紫鸢走来,然后对着南宫樾清柔的一笑,又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另一只手背,示意他松手。
寒叙和寒柏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门口处,在看到门口处的舒紫鸢时,亦是微微的怔了一下。
初雨,怎么回事?寒叙问着初雨。
怎么回事?哼!初雨一脸不屑的冷哼,有人当我们小姐和王爷是傻子,想在我们的地盘上使坏水。
寒侍卫,索性你直接给她一剑,省的脏了王爷的手!王爷。
寒叙和寒柏走至南宫樾身边。
南宫樾已经在舒清鸾的意识下松开了那掐着舒紫鸢的手。
舒紫鸢一得到自由,便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舒清鸾站在舒紫鸢的面前,一身雍容华贵的看着一身狼狈不堪的舒紫鸢,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如此强烈的对比,让舒紫鸢的心里再度升起一抹忌恨。
舒清鸾,凭什么你这么高高在上,而我却如同地上的一滩烂泥!是吗?皇后娘娘在害臻妃娘娘?二妹妹,是你说错了呢?还是我听错了?你可是皇后和太子的人,怎么这会倒是出卖他们了?你不怕皇后和太子找你算帐啊?舒清鸾一脸似笑非笑的冷哼。
呵!舒紫鸢冷笑,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舒清鸾,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呢?莫说太子妃之位,就连一个侧妃之位,他们如今都吝啬的不让我坐着。
你觉的我现在还会再相信他们吗?不止东宫,我回不去,就连相府,我也回不去了。
我现在跟只丧家犬有什么不同?我全心全意的为着太子着想,为了让父亲重新支持他,我甚至不惜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以以威胁父亲,可是到头来,他们给了我什么?就是让我自生自灾,露死街头?既然他们对我无情,我又何须对他们有义!是吗?舒清鸾似信非信的冷视着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毕竟你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我数都数不清了,多到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今天还是另有用心的。
那么在如何,你才会相信我是真心的?舒紫鸢直视着舒清鸾,沉声问道。
舒清鸾抿唇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悠悠的对着南宫樾说了句:肚子有点饿了。
那就回屋用早膳吧。
南宫樾柔柔的一笑,然后便是扶着她转身进府。
其他人跟着进府,没有人斜一眼一身湿透的舒紫鸢一眼。
舒紫鸢就这么全身湿透的站在安逸王府的门口,尽管浑身瑟缩,不过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大有一副用自己如此的诚心来表达她的心意。
相诗并没有那么顺利的出宫来到安逸王府。
刚出春华宫,朝着宫处走去,只觉的后脑勺被人重重的一击,然后便是晕了过去。
主子,现在怎么处置?一太监轻声的问着他的主子。
把她送太子妃的寝宫去。
男人背对着那太监,看不清楚他的正面,说完便是迈步离开。
太监背起昏迷中的相诗朝着百里飘絮的寝宫方向走去。
南宫樾陪着舒清鸾用完早膳后便是进了书房,舒清鸾则是让初雨搬了一盘躺椅放于院中,然后便是很惬意的躺在躺椅上,在院中晒着那暧暧的阳光,拿一本书慢慢悠悠的看起。
舒清鸾念念恩与九九姐妹情深,在九九出嫁后,便是让她去了尚书府与九九为伴了。
一来弥补她们姐妹这么多年失散的情谊。
二来,也好让九九有个相陪的人。
毕竟这段日子靳破天与南宫樾的事情都很多,都没有太多的功夫相陪。
所以,尚书府,其实九九能说说话的人真是没有。
让念恩过去,倒也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了,也是南宫樾与靳破天都赞成了。
寒叙与寒柏与南宫樾一道进了书房,一道进去的还有如画和写意。
然后初雨和知情便是陪着舒清鸾在院中晒着太阳。
舒清鸾是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书。
初雨和知情闲来无事便是坐在舒清鸾的身边两人走起了围棋。
当然走围棋的同时,初雨也不忘记眼睛往王府外面瞟一眼。
这一瞟吧,只见着舒紫鸢竟然还如一只水鸡一般的站在王府门口。
小姐,她还站着呢!初雨轻声的对着舒清鸾说道,要不奴婢去打发了她?这老这么站着,影响咱王府的声誉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仗势欺人,欺负一个叫花子呢!舒清鸾手继续拿着书,眼角朝着门口处斜了一眼,见着舒紫鸢时,唇角冷冷的弯起一抹弧度。
对着初雨道:你去相府告诉老太太,就说舒紫鸢到处在说是她杀了曲宛若。
本妃不忍心相府声誉受辱,把她带回了王府,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初雨点头,然后是一脸不解又不放心的问道:小姐,真要让她进王府啊?奴婢担心她居心不良呢!她连自己的生母都可以杀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舒清鸾拿那本书轻轻的敲了下初雨的脑袋: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话!初雨悻悻然的一抚自己的脑袋,对着舒清鸾憨憨的一笑:哦!那奴婢现在就去。
知情姐姐,你照顾着小姐啊!离开之际不忘交待着知情。
知情抿唇一笑:知道了,放心吧!在咱自己王府里,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啊!那我去了!被雨还是揣着一脸不安的离开。
知情,去让她进来。
舒清鸾放下手里的书,端起一杯放在旁边矮桌上的热茶,对着知情说道。
是,王妃。
知情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王妃请你进去呢。
对着站在王府门外的舒紫鸢冷冷的说道。
舒紫鸢抿唇一笑,对着知情扬一起感激般的笑容,然后拖着有些摇晃的步子跟在知情的身后进安逸王府。
这是舒紫鸢第一次进安逸王府。
细细的打量着这安逸王府,院中种着几株香樟树。
此刻,香樟树的树叶依旧还是那般的翠绿,暧暧的阳光照射在院中,舒清鸾正一脸慵懒的躺在躺椅上,晒着暧暧的阳光,是那般的惬意又舒适。
王府里所有的佣人,对舒清鸾都是恭敬有佳。
此刻,南宫樾没有在她的身边,但是在看到舒清鸾的那一瞬间,舒紫鸢的脑海里闪过的是刚才南宫樾对舒清鸾温柔体贴的那一幕。
是那般的令她向往。
这样的日子是她梦寐以求的,可是却又是她遥不可及的。
紫鸢见过大姐姐。
舒紫鸢对着一脸慵懒的躺在躺椅上的舒清鸾鞠身行礼。
依旧还是那样的狼狈,或者应该说比之前更回的狼狈了。
舒清鸾不冷不热的斜了一眼,优雅的抿一口热茶,然后凌厉的双眸就那般如炬的直视着她,看的本就因为冷又痛而瑟瑟发抖的舒紫鸢情不自禁的又是打了个寒颤。
机会,我只给你一次!就看你自己懂不懂得珍惜了。
产不冷不热的说着,继续喝着杯子里的热茶。
其实根本就不是茶,而是热开水而已。
自从怀孕后,舒清鸾便是不喝茶,只是喝热开水,又或者是写意等人给她准备的安胎茶。
鸢儿知道,鸢儿一定好好珍惜大姐姐给的机会。
舒紫鸢扑通一声在舒清鸾面前跪下,然后一脸真挚的说道,不瞒大姐姐,鸢儿今天来找大姐姐就是皇后和太子妃的主意。
是吗?舒清鸾皮笑肉不笑的凌视着她,然后呢?太子妃说大姐姐身怀有孕,让我假借真心悔悟来找大姐姐,大姐姐看姐妹情份上,就算不原谅我,也会让我进王府的大门的。
只要我进了王府的大门,便让我对大姐姐下手。
太子妃还说,只要我杀了大姐姐,她就重新给我一个身份,让太子殿下重新纳我为侧妃。
舒紫鸢将皇后和南宫佑说的话全部的推到了百里飘絮的身上。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舒清鸾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热开水,不慌不乱的问着舒紫鸢。
大姐姐明查,紫鸢若是想对大姐姐不利,又何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大姐姐!舒紫鸢一脸惶恐不安的说道,紫鸢再也不会相信他们的话,其实我也知道太子妃说重新给我一个身份,那不过都只是哄骗我而已。
如果我真的伤到了大姐姐,我岂还有活命的机会?又何来新的身份?她只是想借刀杀人而已。
如果换成是以前的舒紫鸢,或许也就真的相信了。
但是现在的舒紫鸢,是绝对不会再相信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了。
这段日子来,我为他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听从太子妃的教唆,只以只要杀了自己的母亲,祖母为了家丑不可外扬,定是不会将这事传出去。
然后便是借机要胁父亲必须支持太子对付安逸王爷。
但是,到最后,我得到的又是什么?还不是再次被百里飘絮给设计,让皇后逐出东宫,削去了侧妃的封号。
他们这一次又想引诱我做同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再次相信他们的。
所以,我假借相信他们的提议,来找大姐姐,只是想提醒大姐姐,千万别进宫。
宫里,皇后和太子妃已经给你布下了局,就等着你进宫。
哦?是吗?布下了局?那他们布下了什么局?又打算如何对付我?舒清鸾依旧还是似笑非笑的冷睨着她,对于她的话根本就半信半疑。
舒紫鸢摇头,一脸惶恐的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我,他们说只要我把大姐姐骗进宫就行了。
大姐姐,你千万别进宫。
只要你不进宫,臻妃和南宁公主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一会进宫就告诉百里飘絮,说大姐姐根本就没让我进安逸王府,你恨我入骨,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大姐姐,你相信我,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们是姐妹,是最亲的人。
我不会再加害于你的。
你千万别进宫,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不打扰大姐姐了,也不奢望你能让我在王府留下。
我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我本就没脸见你的,现在又哪来的颜面让你留我在王府呢?我只是不希望再次看到你被百里飘絮那个贱人给害了。
她害的已经够多了,这一次,我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
大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走了。
说完,摇摇晃晃的站起,一脸抵死也不会再出卖亲人的表情,欲离开。
只是,还没迈出步子,只见舒紫鸢整个人就那么如软泥一般的往地上滩倒了。
……相府舒赫昏迷了两天两夜,直至这会才舒醒过来。
赫儿,你怎么样了?你吓死为娘了。
舒赫昏迷的这两天两夜,老太太楞是守在他的床前没有离开半步。
见着舒赫醒来,老太太脸上那担忧的表情这才缓缓的舒殿开来。
相爷。
爹。
云姨娘这两天两夜亦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舒赫,舒圆缺则是则舒映月照顾着。
这会舒圆缺正让乳娘抱去喂奶了,舒映月便是急急的又来到了舒赫的床前。
我这是怎么了?舒赫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太太与云姨娘不解的问道。
相爷,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
大夫说你是操劳过度,忧心过虑。
云姨娘柔声的说道。
爹,喝药吧。
舒映月端着一碗药来到舒赫的床上,已经不烫了,温的。
舒赫接过舒映月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将空碗重新交给舒映月,对着所有人说道:我已经没事了,绮云,扶着母亲去文源阁休息吧。
不用说,光只是看着老太太那一脸憔悴的样子,也是知道这两天两夜,老太太定是没怎么休息过。
只怕就连绮云与映月也是一样吧。
那相爷再歇会,奴婢这就送老夫人回文源阁。
云姨娘笑盈盈的对着舒赫说道。
老太太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点了点头:别再多想了,有什么比自个的身子重要的。
娘老了,什么都不想了,只希望儿孙安好,就心满意思足了。
舒赫点了点头。
老太太转身。
老夫人。
赵嬷嬷有些急急忙忙的赶来,却是在看到已经舒醒的舒赫时,那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嬷嬷。
舒赫自然是知道赵嬷嬷定是有话要说,但是这话却是不想让他知道。
如此定也不会是什么小事,只是怕他刚醒来,不想让他再担心而已。
但是既然已经醒了,那么他就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相爷,您有何吩咐?赵嬷嬷一脸恭敬的看着舒赫问道。
什么事?舒赫沉声问道。
赵嬷嬷露浅浅的为难,然后转眸看向了老太太。
说吧。
老太太对着赵嬷嬷点了点头,不让他知道,估计他也休息不好。
初雨来了,说是安逸王妃有话让她传给老夫人,好像是有关二小姐的事情。
赵嬷嬷看着老太太和舒赫说道。
听到二小姐三个字,老太太多脸色猛的沉了一下,眼眸里划过一抹不悦,怎么又是她!她就不能消停一会!这次又想怎么样啊!别理她,是死是活,都让她自己受着去!反正已经把她逐出相府了,就算被人打死了,那与与我相府没有任何关系!老太太一脸怒气冲冲的对着赵嬷嬷说道。
赵嬷嬷,让初雨来见我。
赵嬷嬷刚在转身离开,舒赫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赵嬷嬷止步,转身,对着舒赫应道,哎,奴婢知道。
说完,重新转身离开。
老太太一脸不解的看着舒赫:你这是要做什么?还嫌她害的我们相府不够啊!母亲,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女儿,姓舒的。
舒赫一脸沉色的看着老太太,就算她真的露死街头,难道别人就没话说了吗?打断骨头连着筋,到时候被人戳脊梁骨的还是我们!哎!老太太重重的一甩袖,一脸的怒不可遏,真是冤孽!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让曲宛若进我舒家的门,如此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也不会害死兰心,也不会让我抱不上孙子!这一切都是冤孽啊!老太太是悔不当初,只可惜悔不当初又有何用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舒赫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的。
再怎么样,她舒紫鸢也确确实实的是舒家的女儿,这个身份是无法改变的。
如今已经被遣出了宫,如果真的由她自生自灾,露死街头,到时被戳脊梁骨的不还得是她这把老骨头!冤孽啊冤孽!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对视一眼,舒映月赶紧一个上前,轻拍着老太太的后背柔声安慰着:祖母,消消气。
指不定不是什么坏消息呢,二姐姐只是身不由己而已,其实做这么多事,或许都不是她自愿的。
毕竟进了那道宫门,很多事情也就由不得她了。
祖母,您别气。
您已经两宿没合眼了,可不能再气坏了身子。
一会初雨来了,先听听她说是的什么事再看吧。
父亲身子也还没恢复呢,你可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一脸欣慰的看着舒映月,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说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你和鸾儿那般的懂事呢?为什么就非得整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呢?就不能和和睦睦,姐妹情深的过着好日子?这府里多少事情啊,都是她们母女俩给闹腾出来的。
如今倒是好,竟是闹腾的越来越厉害了!哎!老太太无奈,除了叹气,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赵嬷嬷领着初雨进屋。
初雨见过老夫人,见过相爷。
见过云姨娘,三小姐。
初雨进屋,对着所有人一一行礼。
云姨娘与舒映月对着初雨浅浅的友好一笑。
初雨,鸾儿让你传什么话?舒赫双眸沉视着初雨问道。
初雨一脸正色的望着舒赫,又是鞠了鞠身:回相爷,我们王妃让我带话,二小姐在外头到处说着,她亲手杀死了曲姨娘。
王妃让奴婢问问相爷和老夫人,这话可是当真?186 如锦的恨,内讧186这个孽障!老太太一听初雨这话,气的那是七窍生烟。
为了舒家的声誉,她楞是将这件事打破牙齿和血吞的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下了,甚至由着舒紫鸢威胁,就是希望舒紫鸢不要将这事在外面说了。
这可是事关舒家的名声啊!可是这孽障,竟然去外面到处说这事!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报复她将她赶出相府吗?舒紫鸢,你个孽障,竟然心肠如此的恶毒啊!你真是不把我们舒家搞垮了你是不甘心啊!老太太气啊!气的如果这会舒紫鸢站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拎起手里的拐杖直接砸破了她的脑袋,让她败坏她舒家的名声。
云姨娘和舒映月在听到初雨说的这话时,亦是双眸瞪的死大死大的。
满的讶异与错愕。
舒紫鸢,她真是不要命了吗?这样的话也敢在外面到处去说啊!舒赫刚刚醒来,本就还没有恢复正常。
听得初雨这般一说,只觉的又是一阵的头晕脑胀,甚至那脑袋都快要裂开了。
是被舒紫鸢给气的要裂开的。
身子微微的一歪,差一点又晕了过去。
相爷。
爹。
云姨娘与舒映月赶紧走至舒赫的床头前,云姨娘轻轻的按着舒赫的头部,舒映月则是轻轻的舒着他的胸口,母女俩帮着舒赫顺气。
她现在哪?好一会的舒赫才缓过气来,对着初雨沉声问道。
回相爷,我们王妃见着这事态挺严重的,故而先留了二小姐在王府。
初雨对着舒赫恭恭敬敬的说道。
舒赫掀开被子,欲下床。
赫儿,你这是要去哪?老太太见状,一脸关切的问道,你这还病着呢,哪也不许去!相爷,大夫说了,你现在要好好的养身子,可不能再操劳过度了。
云姨娘轻声的安慰着。
爹,您就别让祖母担心了好吗?这两天两夜,祖母都没合过一下眼睛,就这么一直担心着您。
祖母年纪大了,可再受不得刺激了。
爹,您就听祖母的话,先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二姐姐,不然……不然,映月去大姐姐府上先带回咱相府,这样行吗?舒映月一脸讫求般的对着舒赫说,眼眸里满满的尽是关心之意。
映月说的对,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呢!老太太一脸沉怒的看着舒赫,强行压着他又回到了床上,然后对着赵嬷嬷道,赵嬷嬷,你陪着绮云去安逸王府走一趟,把那不知死活的孽障给我带回来!是,老夫人!赵嬷嬷对着老太太侧了侧身。
云姨娘亦是赶紧对着老太太鞠礼:老夫人,相爷请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月儿,好好照顾你爹和祖母,还有圆缺。
云姨娘交待着映月,处处尽显好的处事得当与温柔贤惠。
知道了,娘。
舒映月微笑点头。
嬷嬷,那我们现在去吧。
云姨娘对着赵嬷嬷有些恭敬的说道,然后又转身面向初雨,初雨,有劳你带路吧。
老夫人,相爷,初雨告退。
初雨对着老太太与舒赫侧了侧身后转身离开。
绛绫阁夏兰正独自一人很是舒服的躺在舒紫鸢之前的大床上。
就好似,她才是这整个绛绫阁的女主人一般。
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都由她作主。
可不是吗?如今的绛绫阁可不就她一个人了吗?倒也是知道这舒紫鸢离开祠堂后去了哪了?像舒紫鸢这样的蠢货,那真是上哪哪都容不得她。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整个绛绫阁都是她的。
她爱住哪个屋子就住哪个屋子。
自从舒紫鸢亲手杀了曲宛若之后,这个绛绫阁便是成了禁院一般了。
其实早在曲宛若生了个一条腿的女儿之后,老太太便是下令相府所有的人都不得进入这绛绫阁。
如今就连舒紫鸢也离开了,那她还不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夏兰觉的这些日子是她过的最舒坦的日子。
尽管曲宛若最后是很不受相爷待见,但是,她屋子里的珠宝首饰,那可还真是不少。
当然,舒紫鸢的也是不少。
于是,曲宛若与舒紫鸢一走,这整个绛绫阁里的东西便全都归她了。
她已经偷偷的变卖和典当了不少曲宛若的首饰了。
看来,夏兰姑娘这日子过的很是舒坦啊!一声阴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夏兰猛的一个鲤鱼打挺般的从床上坐起来,便是见着如锦冷着一张脸,不知何时竟是站在了她的床上,正用着阴森的眼神直视着她。
夏兰微怔,眼神有些闪烁,你怎么来了?哼!如锦冷哼,唇角弯起一抹诡的的冷笑,随着这一抹冷笑,脸上那条长长的伤疤动了动,很是狰狞又恐怖。
如锦朝着夏兰走近两步,阴冷的双眸就那么一瞬不眨的盯着夏兰,看的夏兰浑身直打了个哆嗦,然后是往床角里缩了缩,慑慑的看着如锦说道: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这里是相府!还有,我可是有帮你做事的,你别想过河拆桥!相府?那又如何?帮我做事?你真是在帮我做事吗?如锦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夏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那点小心思!你真是在帮太子妃吗?还是你背着太子妃又不知道做了什么小动作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兰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惊慌,却是一脸镇定的不承认,我就是按着太子妃的吩咐做事的,你别诬陷我,别血口喷人!诬陷?血口喷人?如锦冷笑,既然如此,那就随我进宫一趟吧,太子妃说了想见见你,当面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有事先通知你一声,太子妃可不是好惹的,你可得有提前做好准备了!本来呢,我还想帮你一把的,那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呢?反正太子妃要见的是你,就算在处置,那也是处置了你!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听着如锦的话,夏兰似乎一下子想进去了什么。
一个骨碌的从床角爬出,下床,在如锦面前跪下,用着极尽讨好的语气说道:如锦姐姐,夏兰一切全听姐姐的吩咐。
如锦抿唇冷笑:那你告诉我,除了太子妃,你还在帮谁做事!夏兰怔住了,有些为难的看着如锦,似乎在考虑着到底该不该相信如锦,该不该告诉她。
不管怎么说,如锦可是太子妃的婢女,那万一她这是在试探自己呢?怎么,很为难啊?不方便说是吗?见着夏兰这一脸为难的样子,如锦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
还是你心里有想,我是不是值得你相信呢?若是你说了,我却告诉了太子妃,那你这条小命岂非就这么断送了?夏兰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如锦,眼睛里满满的尽是惊吓。
如锦弯唇冷笑:你放心,只要不是对我不利的,我都会充耳不闻。
但是,如果你不说,那么你的这条小命保不准一会就没了!如果你想保命,你没得选择,只有跟我合作。
说不定,我还能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夏兰直视着如锦,你可是太子妃的婢女,你会出卖了太子妃来而帮我?我可不相信!说句实话,你长的比太子妃还要漂亮,可是你为了替太子妃做事,你连自己的容貌都可以毁了,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为了帮我而出卖太子妃?!你长的比太子妃还要漂亮。
你连自己的容貌都可以毁了。
夏兰的话在如锦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着。
如锦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的右侧脸颊的那道疤痕。
滑滑的脸颊,可是那条疤痕就那么在她那精致滑嫩的脸颊上凸着,虽然已经不痛,可却是那般的烫手。
唇角弯起一抹戾气,眼眸里浮起一层阴鸷,对着夏兰不轻不慢,不冷不热的轻声说道:因为你没得选择!你信不信,只要你现在跟我进宫,你就一定没有机会出宫!你觉的臻妃来得及救你呢还是我来得及救你?你……夏兰再次一脸惊恐的看着如锦,眼眸里满满的尽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的?如锦冷笑:宫里的事有多难知道?不就是那么一丁点的破事吗?既然你不是站在太子妃一边的,那么除了臻妃难道还会是皇后吗?夏兰,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却是聪明的过头了。
也只有舒紫鸢那样的蠢货才会被你摆弄的几乎丢了性命还不知道是谁出卖了她!可是,百里飘絮不是舒紫鸢,你可以唬弄她一时,但是绝唬弄不了她两时。
这不,不就已经知道了你的那点小手段了吗?你觉的,你除了跟我合作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而且还可以让你飞上枝头。
如此,你还有什么不能相信我的吗?飞上枝头?夏兰似笑非笑的看着如锦,不知如锦姐姐说的飞上枝头是哪个枝头呢?夏兰自知自己身份低下,可不敢有所奢想。
飞的高了,自然也就摔的惨了。
我还是安安份份的坐在我的树墩上比较踏实。
那如果连树墩也坐不踏实了呢?如锦同样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夏兰,枝头如何高,自然要看你如何选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夏兰一脸沉寂的看着如锦。
如锦抿唇一笑:很简单,我只需要你这般做。
附首在夏兰的耳边轻声的嘀咕着。
夏兰的脸上扬起一抹不太确信的样子,抬眸直视着如锦:只是这么简单?如锦浅笑,就这么简单。
怎么,这个枝头对你来说应该不致于让你摔的很惨吧?夏兰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从地上站起,对着如锦颔首一笑:如此,那就多谢如锦姐姐了!姐姐请尽管放心,这事,夏兰一定会办的妥妥的。
如锦亦是浅笑:如此,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转身离开。
夏兰看着如锦那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的拧了拧。
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如锦要这般做?她不是明明对百里飘絮很忠心的吗?为什么却又在暗地里做着对百里飘絮不利的事情呢?难道说,她对百里飘絮的忠心那都不过只是做出来的而已?如此,那这如锦也太有心机了呢?为了取于百里飘絮,竟然不惜毁了自己的脸!她相信,这如锦与百里飘絮之间一定有着深仇大恨,不然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又岂会狠得下心来毁了自己的容貌。
容貌是一个女子最在乎的,可是她却可以毫不犹豫的毁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仇恨让如锦这般的做?夏兰深费尽脑汁想着,可终还是想不出来。
只是她与如锦的相触确实是太少了,对于如锦的事情,她知道的也确实是太少了。
如今眼下之际也只能按站她说的去做了。
或许,说不定还真就能让她过上了好日子。
安逸王府舒紫鸢晕倒了,可是舒清鸾并没有让人把她给抬到屋子里不说,就连她身上那全湿的衣服她没有打算让人给她换下了。
就这么由着她晕倒在院子里。
甚至还不以为意的说了这么一句晕了?那就倒着吧,正好这会太阳也挺大了,晒晒太阳也好。
然后就那么自顾自的躺在躺椅上,一边继续惬意的晒着太阳,一边看着书,一边喝着知情端给她的安胎茶。
自从怀孕后,舒清鸾挺喜欢吃酸的东西。
所以,南宫樾让人给她准备了好些酸的食物。
其实舒紫鸢并不是真的晕了,而是装晕的。
为的只是不想离开安逸王府,只有在安逸王府留下了,她才会有机会。
却是不想舒清鸾竟然这般狠心,就这么让她湿着衣裳躺在地上。
舒紫鸢心里那叫一个愤恨,可是却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冷啊,瑟瑟的冷啊,刺骨的冷啊。
于是躺在地上装晕的舒紫鸢,尽管是那么努力的装晕着,可是这本能的瑟缩却是出卖了她。
舒清鸾与知情对视一眼,扬一抹冷笑。
舒紫鸢,想在我面前耍心机,你还嫩了一点。
你想装晕是吧,那你就在这里躺着吧!相府很快就会有人来了,到时候可就有你好看了。
南宫樾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便是见着自个王妃气定神闲,一脸悠然的晒着太阳,跟知情下着棋,嘴里含着酸梅,噙着浅笑。
地上躺着那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母鸡舒紫鸢。
怎么,心情不错嘛,还跟知情对弈了。
南宫樾走至舒清鸾的身边,在躺椅边上的凳子坐下,很自然而然的伸手搂住了舒清鸾的肩膀。
舒清鸾正好一手掂了一颗酸梅打算往自己的嘴里放的,另一手则是夹起了颗黑色的棋子打算落子,见着南宫樾在自己身边坐下,对着他抿唇一笑,便是本能的将手里的那酸梅往他的嘴里塞了去,而她自己则是将那颗黑子往嘴里塞了去。
哎,王妃,那是棋子,不是酸梅。
知情赶紧出声制止。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黑子已经被舒清鸾塞进了嘴里。
南宫樾整个人呆住了,双眸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将黑子吞嘴里的舒清鸾,楞是好一会的才回过神来。
然后是轻笑出声了,伸出从她的嘴里拿出那颗沾满了她口水的黑子,溺宠般的说道:就算你再饿,那也不至于把这棋子拿来吃吧?咱王府还没败落到这个地步吧?舒清鸾有些窘了。
她自己都没想到,怎么就把这棋子往嘴里塞了呢?南宫樾从衣视里掏出一方手绢,很是轻柔的为她拭去嘴角的口水,然后拿过那颗她还没递到他嘴里的酸梅往她嘴里一塞,为什么怀孕以后就越来越迷糊了呢?这样也能弄浑了?这在不是我和知情在,你是不是得把这些黑子都当酸梅给吞了?嗯?知情抿唇浅笑,王爷放心,奴婢会一刻不离的照顾着王妃,不会让她把黑子当酸梅给吞了的。
说完,又是掩唇浅笑着。
舒清鸾瞪的眼南宫樾,然后又转眸瞪向知情,好啊,都知道娱戏主子了!信不信我一会处置了你!知情憋住了那浅笑,奴婢不敢!哼!舒清鸾下巴一扬,伸手又是拿过一颗酸梅往嘴里一塞。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南宫樾柔声的问着。
舒清鸾从躺椅上站起,对着他转了一个圈,王爷,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有哪不舒服的吗?她们几个简单都快把我当成猪一样的供着了。
王妃,猪不是用来供的,而是养的。
知情浅笑,一脸好心的提醒着主子的语错。
舒清鸾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往知情的嘴里一塞:闭嘴!哈哈哈……南宫樾发出来连窜愉悦的爽笑,然后很是宠溺的揉了揉舒清鸾的头顶,果然,本王的王妃是越来越蠢钝了。
不过也还真是一件好事。
躺在地上的舒紫鸢耳闻着他们之间说的每一句话,感受着南宫樾对舒清鸾的疼爱与宠溺,也感觉着舒清鸾与知情之间的那份超越主仆的情份。
心里是又忌又愤还羡慕。
这是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也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南宫樾在舒清鸾面前一点也不摆王爷的架子,基本都没有自称本王,任何时候,他与对舒清鸾都只是自称我,这足以说明,他对舒清鸾的重视与尊重。
这是南宫佑从来都不会这么做的,南宫佑不管在任何人面前,那都是自称本宫的。
舒清鸾,到底你上辈子积了什么福份,为什么这辈子会有这么多人对你好,疼着你,宠着你,护着你,爱着你。
在安逸王府,有南宫樾对她好。
在宫里,有臻妃与南宫夙宁对她好。
就连皇上南宫百川也是对她百般的好!甚至就连尚书府的卿九九也是对她那般的好。
在相府,有那老不死的老婆子对她好。
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对舒清鸾好,可是却偏偏没有人对她舒紫鸢好!南宫佑对她不好,皇后对她不好,百里飘絮设计陷害她,舒赫现在也是对她越来越不好,那老婆子更是不用说了。
为什么这个世道这么不公平?因为心里忿忿不平着,再加之浑身刺骨的冷,是以舒紫鸢的呼吸也就变的有些粗重,有些急剧。
胸口随着呼吸沉沉的起伏着。
已经很明显的在表示着她此刻的装晕了。
舒清鸾与南宫樾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小姐,我回来了。
传来初雨的声音。
奴婢见过安逸王爷,见过安逸王妃。
赵嬷嬷与云姨娘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鞠身行礼。
是谁?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闭着眼睛的舒紫鸢心里有一抹不好的预感。
云姨娘,赵嬷嬷不必多礼。
舒清鸾对着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看来祖母和父亲是真的生了二妹妹的气了。
哎,也是幸好二妹妹这会晕了。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赵嬷嬷与云姨娘带二妹妹回相府吧。
不管怎么说,她总都还是父亲的女儿,祖母的孙女。
尽管做错了不少事情,可是身为一家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本妃有些泛了,也就不多留赵嬷嬷与云姨娘了,初雨,知情,送送赵嬷嬷与云姨娘。
是。
赵嬷嬷?云姨娘?怎么会是她们两个?舒清鸾,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竟然让人去相府请人过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她不要回相府。
她了解舒清鸾,定是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如果她回了相府,不知道那老婆子又该怎么处置她了。
她答应了皇后和南宫佑的,这一次绝不再失手的。
若是这次再失手,皇后与南宫佑怎么可能还会再放过她?不行,她不要回相府。
她不能回相府!不要!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刚才还昏迷中的舒紫鸢一个骨碌的从地上爬起,对着已经转身的舒清鸾一抱她的脚踝,大姐姐,我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回相府,祖母会打死我的。
我知道错了,以前全都是我的错,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不要赶我走,收留我在王府行吗?只要让我留在王府,大姐姐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的。
求大姐姐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回相府去送死!大姐姐!声撕力竭的喊道。
舒清鸾拔出被舒紫鸢紧紧抱着的脚踝,转身,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二妹妹这话说的,我这不正是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才让你回相府的吗?不管怎么说,那里才是你的家。
如你自己所言,这宫啊,你现在已经是进不去了。
那自然除了相府,你还能去哪呢?你看,我这当姐姐的可是真的做的没话说了呢,祖母将你驱出相府,那是为了给靳大人一个交待。
这我都已经为你担下了,你还让我这当姐姐的怎么做呢?若说这做牛做马吧,我这王府又哪来这等荣幸,敢让妹妹当牛做马啊?你可是父亲的心头肉,手里宝呢,我怎么敢让你在我这里当下人?这要是说出去了,不止我们王府脸面无存,就连祖母与父亲也是无脸见人呢!所以,妹妹啊,为了你好,也为了相府的声誉好,你还是跟赵嬷嬷与云姨娘回去吧。
你看你,这一身的湿衣裳,那也得换啊。
这都冻的跟个什么一样了,可不能再这么呆下去了,要是冻出个好歹来,那可就是姐姐的不是了。
行了,我也就不留你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说完,一个转身,没再看舒紫鸢一眼,便是自顾自的朝屋里走了去。
舒清鸾,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的!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见着舒清鸾半点没有再理她的样子,舒紫鸢装不下去了,对着舒清鸾的背影就是大呼小叫的喊着。
我就说嘛,你要是能改好,母猪都能上树了,公猪都能产仔了!见着舒紫鸢对自家主子不敬,初雨直接就对着她重重的甩了一个巴掌,就那么当着赵嬷嬷和云姨娘的面,这是我们安逸王府,容不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还对我们小姐无礼!赵嬷嬷,云姨娘,请你们把她带走,要是再这么无礼,那就休怪初雨不客气了!你敢打我!你个贱婢敢打我!舒紫鸢蹭下站起,一脸杀气腾腾的对着初雨咬牙道。
打的就是你!让你一次又一次的害我们小姐不说,还要害九姑娘!谁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揣着的还是一肚子的坏水!我打你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你!怎么样!你都敢使坏到我们安逸王府来了,我不让人打死你,已经很给足你面子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谁啊?你现在不过就是一只过街的耗子!你还挺的起腰板来吗?初雨双手往自个腰上一叉,一脸凶悍的直视着舒紫鸢。
我杀了……你字还没说完,只见云姨娘对着她的脖子重重的一击,舒紫鸢这次是真的晕倒了。
初雨,知情姑娘,真是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云姨娘对着初雨和知情一脸歉意的说道,我们这就带她回相府。
还请两位转达我们相府对王爷和王妃的谢意与歉意。
云姨娘客气了,知情会将云姨娘的意思转达给王爷和王妃的。
知情这就不送二位了。
知情一脸浅笑得体的对着云姨娘说道。
是,是!赵嬷嬷,我们回吧。
云姨娘扶着昏迷中的舒紫鸢,对着赵嬷嬷说道。
哎!赵嬷嬷对着知情点了点头,便是与云姨娘一道扶着舒紫鸢离开。
东宫如锦一脸面无表情的急匆匆的进入百里飘絮的寝宫。
奴婢见过太子妃。
对着百里飘絮行礼。
百里飘絮正坐在软椅上,由着几个宫女服侍着,见着如锦回来,却只有如锦一人,并没有夏兰的身影。
脸上的表情微微的有些不悦,对着身后的几个宫女挥了挥手,意示她们离开。
那几个宫女见状,便是对着百里飘絮鞠了鞠身后离开了屋子。
怎么回事?人呢?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夏兰那个贱婢呢?百里飘絮一脸怒气腾腾的盯着如锦压低了声音问道。
如锦鞠着身子不敢起来,对着百里飘絮一脸恭敬的说道:回太子妃,奴婢前去相府绛绫阁时,那里并没有夏兰的身影。
奴婢因为不是相府的人,不方便在相府到处找了。
不过翻遍了整个绛绫阁,都不见有夏兰的身影。
而且那绛绫阁里,好像好些珠宝首饰都不见了。
而且那样子看起来翻找的有些急促。
贱人!百里飘絮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脸的阴森冷戾,咬牙切齿,果然有问题!一定是怕本宫会去找她,所以早早的便是卷了曲宛若的一些首饰跑了!贱货,你以为你跑了,本宫就找不到你了吗?胆敢出玩弄本宫,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本宫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这几个字,百里飘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锦!奴婢在,太子妃请吩咐。
如锦一脸恭敬的对着百里飘絮说道,依旧还是鞠着身子。
你给本宫出去找,一定要把夏兰这个贱人给找出来。
百里飘絮一脸阴鸷的对着如锦说道,本宫一定要亲手处置了这个贱婢!是,太子妃!奴婢一定会将她给找出来的。
奴婢现在就出宫去,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对着百里飘絮又是一个鞠身后,如锦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脸上的恭敬顿时消失,扬起一抹森森的阴笑。
百里飘絮,只怕这事可由不得你了。
到时可不是你说要杀就杀了,那也得看你大哥百里云睿同不同意了。
我说过的,沈惠心欠我们的,我会让你们加倍的还回来的。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头!你们母子三人,谁都别想好过了!187 舒映月的手段,舒紫鸢败?187相府老太太让大夫开了一剂助眠成份的药,偷偷的让舒映月喂着舒赫服下,答应了舒赫赵嬷嬷与云姨娘带舒紫鸢回府后,就一定带到他面前,先由他处置了。
舒赫这才点了点头,然后便是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舒圆缺被舒映月抱着,水灵灵的双眸就那么骨碌碌的望着舒映月,不哭不闹不吵,好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又好似也要想着什么事情似的。
总之,那眼神看的舒映月都有些迷糊了。
那眼神,那表情又怎么会是一个两个月都不到的小毛孩子的样子呢?那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
映月,跟我来。
老太太唤着看着舒圆缺有些失神的舒映月。
是,祖母。
对着老太太鞠了鞠身,跟着出了舒赫的屋子。
陈嬷嬷,抱着四小姐。
老太太对着陈嬷嬷说道。
陈嬷嬷上前去接舒映月手里的舒圆缺。
哇——!陈嬷嬷的手还没够着舒圆缺,只见刚才还一副乖巧懂事的舒圆缺竟是哇一声大哭了起来,不止吓了陈嬷嬷一跳,更是吓了老太太一跳。
陈嬷嬷有些尴尬伸着双手,看着舒映月又看看老太太,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去抱过舒圆缺了。
圆缺,嬷嬷抱你去外面玩呢,好不好啊?舒映月轻轻的哄着大哭中的舒圆缺。
但是舒圆缺却哭的更大声,大响亮了。
自舒圆缺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哭叫过,就连当初被曲宛若差点掐死的时候,也没见她哭的这么大声过。
这倒是让舒映月也是一下子有些不明白这舒圆缺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之间哭的这么厉害了。
哦哦,圆缺乖,不出去玩,三姐姐抱着你,好不好。
舒映月也就只是这么一哄,但却是没想到舒圆缺还果真就不哭了,而且还朝着她安咯安咯的笑了笑,水灵灵的双眸里还含量着眼泪,却是对着舒映月安咯安咯的笑,这样子看起来别提多搞笑了。
看的老太太亦是唇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陈嬷嬷更是浅浅的笑着对老太太说道,老夫人,看来四小姐与三小姐感情好啊。
不然就让三小姐抱着吧。
抱着吧,抱着吧!老太太摆了摆手,反正这么个小毛头,又能懂什么呢?这段日子,也亏了府里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尽管不是一个健全的孩子,不过倒也是缓和了不少这局促的气氛了。
祖母可是有话要与映月说?舒映月抱着舒圆缺很是恭敬的问着老太太。
老太太轻轻的点了点头,外间屋的椅子上坐下,视线看一眼舒映月怀里抱着的舒圆缺,问着舒映月:这件事你觉的该怎么处置比较好?老太太问的自然是舒紫鸢的事情了。
看来老太太是真的信任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了。
不止让云姨娘去安逸王府带回舒紫鸢,这会更是问舒映月该如何处置了舒紫鸢。
对此,舒映月自然心里是高兴的,不过却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所有的表情,她全部都很好的掩藏在了肚子里。
这一点,舒映月就比舒紫鸢强,舒紫鸢,那是绝对的所有的表情全都一丝不漏的会表现在她的脸上,也就造成了她今天的下场。
试问,一个人,连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不会很好的掩藏的话,那又如何的与人斗呢?那还不让人给设计陷害的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舒紫鸢就是这么一个人。
之前,曲宛若还在的时候,每每总是曲宛若在身边提醒着她,又有曲宛若给她出谋划策着,是以舒紫鸢才会有一计之长。
可是现在,她却是亲手结束了曲宛若,如此她还有什么人可以真心的依靠和相信呢?这个世上,除了自个的母亲会对自己生心的好,掏心掏肺之外,是不会有第二个有对你这么好的。
就连生父也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更别说其他婢女佣人了。
舒紫鸢,输就输在了这上面。
舒赫之前对她那确实是疼爱无比,惯着她,宠着她,纵着她。
可是那全都是因为有曲宛若在身边护着她,如今曲宛若已经不在了,而且还是被舒紫鸢亲手给灭了的。
再加之舒紫鸢又确实是不争气,且舒赫现在是越来越觉的是他对不起沈兰心和舒清鸾母女了。
当一个男人觉的有愧于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死心的时候,你沉的他还会像之前那般的宠着你,惯着你,纵着你吗?就算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也一样。
所以说,舒紫鸢,注定了只能是这么一个下场了。
而且她还蠢到完全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形势,还满自以为是的认为她还有翻身的机会,自为以是的以为只要她完成了皇后与南宫佑交待的事情,她便可在咸鱼翻身,重新过上了好日子。
如此,她真是想的太好了,简直就是在青天白日做美梦没什么两样了。
绝对是太小看了皇后与南宫佑了,所以像她这亲的人不死,那又谁会死的这么难看呢?只是,舒紫鸢就好似那九命怪猫一般,若真要说起来的话,她得死过几回了?可是却偏偏的她的主子就是不让她死,非得把她这九条命都给玩完了,才会心甘情愿的让她死了。
舒映月略显的有些惶恐的看着老太太:祖母,这事映月怎么好议论呢?先撇去了二姐姐她是映月姐姐的身份不说,就算她现在被皇后娘娘逐出了东宫,那她也曾经是太子侧妃的。
再怎么样,那也轮不到映月议论的。
祖母和父亲心里自是有数的,映月不好说的。
舒映月的言语表现,倒是让老太太很是满意。
如果说她一定,舒映月立马的就表示了自己的看法,那倒是让老太太会对她另有看法了。
如果那样的话,足以说明舒映月她有这个心,想要在她面前立摆一下,更是想要趁此对舒紫鸢落井下石。
尽管老太太确实是不怎么受见舒紫鸢的,但是如果真是舒映月对舒紫鸢落井下石的话,那么舒映月也绝不是什么善类了,至少老太太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甚至还会有意见了。
但是现在,舒映月却并没有对舒紫鸢落井下石的意思,反而说自己没有这个资格议论,这倒是让老太太更加喜欢舒映月了。
至少舒映月让她觉的是个识大体,懂分寸,尊重她。
不似舒紫鸢那般蠢的跟个猪似的却还不知好歹。
也不似舒清鸾那般一副自我为中心,高高在上,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自以为嫁入安逸王府,那就真把自个当大半个主子了,一点不尊重她这个祖母,而且还出口狂言。
还是舒映月这个孙女好,懂得她的心思。
就连绮云也是,从来不会惹事生非,她让她怎么说,她就怎么说。
她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这样的人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相府主母人选。
只是可惜身份低了点啊。
只是曲宛若的陪嫁丫环。
不似沈兰心那般,有那么厚实的身份,是太师的嫡长女。
也不似曲宛若那般,至少也还是个四品官的嫡女。
若真是把绮云给扶正了,那似乎有损相府的脸面啊。
老太太微微的有些纠结着。
无碍,祖母让你说,你就说。
这里也没有外人,祖母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毕竟,这回她舒紫鸢闯下的祸,那可真是太子。
一个处置的不好,那很有可能就会让人说我们相府的闲话了。
所以,一定得很谨慎的处置了她,为了相府,为了你爹,我绝不可以让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的。
老太太一脸沉色的看着舒映月。
舒映月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太太,轻轻的咬了下下唇,这才双眸望向老太太轻声说道:祖母,那……映月就放肆一回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祖母允你放肆这一回。
舒映月对着老太太鞠了鞠身:映月谢祖母。
直起身子,抱着舒圆缺朝着老太太走近两步,一脸小心翼翼又谨慎的说道,祖母,依映月看,我们要么把二姐姐送入宫,让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处置。
要么就是把二姐姐送去尚书府,由着靳夫人处置。
哦?老太太一脸肃穆的看着舒映月,她这提议倒是与她不谋百合了,其实她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只是却是没想到,这舒映月小小年纪的竟也是这么有主见了,一语中地。
如此看来,是绝不可以小看了舒映月了,她的心机绝不会在舒清鸾之下。
只是,至少她还会懂得尊重她这个祖母。
所以只要不对她过份了,稍加利用,倒也是能对她有得帮助了。
她绝不可以把舒映月再弄成第二个舒清鸾,绝不可以让舒家再出一个白眼狼。
月儿何以这般觉的?老太太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且是十分亲密的唤舒映月为月儿,这足以说明老太太对舒映月的态度又是亲近了几分,更是对她除了信任之外还加着一份讨好与重用。
这倒是让舒映月内心再一次丝丝盈盈的笑了,却依旧还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老太太会这般对她,只是那也是有老太太自己的打算的。
像老太太这样精明成精的人,又岂会无端端的对一个人好呢?那就一定是有目的。
而如今,老太太的目的,无非那就是眼看着舒紫鸢是不成气候了,舒清鸾又没把她放在眼里,而舒赫至今依旧是连个儿子也没有。
眼下之际,老太太也只有与她拉近着祖孙关系,依靠着她了。
如此想着,舒映月也就心里更大胆了起来。
对着老太太一脸认真的说道:祖母,皇后娘娘虽是把二姐姐给逐出了东宫,可是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可是没有表过态的。
尽管太子殿下不可能会逆了皇后娘娘的意思,但是没表态也就是说太子殿下还是认二姐姐这个侧妃的身份的。
既然如此,不觉的由太子妃来处置二姐姐会更为妥当吗?老太太想了想,觉的舒映月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却又想起了那日南宫佑在靳破天喜房里的说的话,他可是说过了舒紫鸢早就不再是他侧妃的话了。
不过,那日舒紫鸢大闹靳大人的喜房之时,太子倒是说了,舒紫鸢不再是他的侧妃这话。
老太太拧着眉头对着舒映月说道。
舒映月亦是浅浅的拧了下眉头,然后抿唇一笑,祖母,盛怒之下说的话,又岂可以算数呢?若不然,那就把二姐姐交给靳夫人吧,毕竟那天她大闹的是靳大人与靳夫人的婚礼而且还是喜房。
这于情于理交给靳夫人处置都是应当的,也是显示了我们相府绝没有护短的意思。
可是,那日是我让陈嬷嬷把她从尚书府给带回来的。
这现在事情过了几天了,再把人送回去让他们处置,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老太太面无表情的看着舒映月说道。
舒映月垂眸,听着老太太这么一说,倒也是觉有的些无从下手了。
怀里的舒圆缺正眨巴着她那水灵灵的双眸,扑闪扑闪的很是安静的望着她。
嘴里吐着泡泡,好像玩的不亦乐呼。
但是那嘴型,在舒映月看来,怎么看都觉的有些不太正常,就好似在说着什么话。
舒映月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呢?舒圆缺不过才两个月不到,怎么可能会跟她说话呢?一定是她看错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舒圆缺那嘴型,怎么看都怎么像是……真?针?臻?!臻妃?!舒映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舒圆缺,她的嘴型是在说臻。
也就是臻妃!舒映月恍然大悟。
是呀,她怎么就没想到到臻妃呢?抬眸,浅浅的吸一口气,一脸镇定的问老太太:祖母,臻妃可是有提过收靳夫人也就是当初的九姑娘为义女一事?老太太微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点头:有!卿九九确实是臻妃收的义女。
舒映月抿唇浅笑,一脸的自信,祖母,如此事情便是好办多了。
我们还是把二姐姐送去东宫,由太子妃来处置。
若是太子妃拒绝,那么将二姐姐送去臻妃娘娘的春华宫,由臻妃娘娘处置同样合情合理。
既然靳大人是臻妃娘娘的义女,那么由臻妃这个当母亲的给女儿出头,不是更说得通?祖母,您说呢?老太太很是满意的看着舒映月,然后则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月儿果然没让祖母失望,如此,祖母身边有月儿在,祖母也就更加的放心了。
月儿放心,祖母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与绮云母女的,祖母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很好的交待的。
祖母一定给月儿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夫君,我们月儿这般伶惠,一般人家,祖母可是还看不上。
祖母一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到时候祖母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看,老太太这话那可又是在变着法子的讨好着舒映月了。
舒映月对着老太太又是一个鞠身:映月谢过祖母。
不过……话头一转,脸上的表情也是弯的稍稍的有些凝重。
不过什么?映月觉的,祖母将二姐姐送入宫之前,最好也还是问问父亲的意思。
毕竟不管怎么说,二姐姐总还是父亲的女儿,父亲的态度也是很重要的。
若是因此让父亲与祖母之间生了嫌隙,那岂非不划算?舒映月一脸为老太太着想的认真而又恭敬的样子。
老太太点头,着实觉的舒映月想的很是周到。
倒是没想到舒映月的心思竟是这般的缜密。
舒映月低头,舒圆缺又是朝着她安咯安咯的笑着。
舒映月突然间觉的,娘亲决定收养舒圆缺的做法是这般的正确。
不管刚才舒圆缺的嘴型是不是在告诉她臻妃,但是,自从娘亲收养了舒圆缺后,确实的在相府的地位是稳固了不少。
舒映月决定,就为了刚才舒圆缺那无意间冒出的臻字,她也必须得全心全意的对舒圆缺这个妹妹好,从此以后忘记她是曲宛若生的一事。
以后,舒圆缺就是娘亲生的,是她的亲妹妹。
想着,也就对舒圆缺露出了一抹亲密的笑容。
老太太与舒映月才刚刚谈完了对舒紫鸢的处置,云姨娘与赵嬷嬷便是带着舒紫鸢朝着这边而来。
舒紫鸢依旧还是昏迷着没醒过来,是云姨娘与赵嬷嬷一起扶着她回来的。
将昏迷中的舒紫鸢往一椅子上放去,这才对着老太太鞠身行礼:奴婢见过老夫人。
老太太略有些不悦的指着那昏迷中的舒紫鸢,在看到舒紫鸢的那一身狼狈样时,更是有些微怒了,这是怎么回事?云姨娘将在安逸王府发生的事情对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听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那还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舒清鸾是什么人,又岂会听了她的三言两语说她错了,就收留她在安逸王府了?她也不想想,这些年来,她舒紫鸢与曲宛若母女都对舒清鸾做了些什么样的恶毒事情了。
更别提沈兰心母子还是被曲宛若给害死的。
舒清鸾能忘记了这些仇?如此,那都不是她舒清鸾了。
她倒是好,以为认个错,说句好话,就能跟舒清鸾重新做回姐妹了?真是异想天开,蠢的不能再蠢了。
她舒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蠢货呢?老太太光是想想,那就气不打一处来。
去,端盆水来,把她泼醒!老太太对着站在身后的陈嬷嬷面无表情愤愤然的说道。
陈嬷嬷转身,没一会便是端了一大盆冷水。
泼!老太太毫不犹豫,半点不心疼的瞪视着舒紫鸢轻吼。
陈嬷嬷将盆子里的水一滴不剩的悉数泼向了舒紫鸢。
啊!舒紫鸢尖叫,双手不停的抹着脸上的冰水。
冰凉冰凉。
冷的刺骨的感觉再一次传来。
原本虽然全湿,可是在身上穿了那么久,又照了那么久的太阳已经变的有些暧意的衣裳,再一次变的冰凉冰凉。
啪!舒紫鸢还没反应过来,冰冷的脸颊便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巴掌。
本就冻的几近于麻木的舒紫鸢,顿时被攉的两眼直冒金星,一个站立不稳的,跌坐在地上。
孽货!老太太用着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怒视着她,我舒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知长进的孽货!你是不是非得要把我们舒家给祸害的家不成家了,你才安心了?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没在你出生的时候就一把给掐死了你?如此,倒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祖母,鸢儿知错了,鸢儿真的知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鸢儿什么都听祖母的,绝不敢有半点忤逆祖母。
还请祖母开恩,不要将鸢儿送进宫,由皇后与太子妃处置!这样鸢儿会想的,太子殿下绝不会轻饶了鸢儿的。
还请祖母看在父亲的份上,看在祖孙的份上,看在母亲的份上,让鸢儿留在相府。
鸢儿后半辈子一定安安份份,全心全心的侍候着祖母,一定吃斋念佛,再也不敢有半点非份之想。
祖母,鸢儿求你了,求你了!舒紫鸢连哭带求的跪在地上对着老太太磕着头。
老太太直接一个愤然的转身:曲宛若有什么情份让我看的!你要是会悔改,那还真打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装可怜了,你会有今天,全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了,怨不得别人!陈嬷嬷,让她去院里跪着,等相爷醒了,由相爷决定该怎么处置她。
是!陈嬷嬷鞠了鞠身,对着跪在地上的舒紫鸢做了个请的动作,二小姐,请吧!祖母,我冷。
能不能先让我换身衣裳再跪?舒紫鸢一脸哆嗦的看着老太太,全身不停的颤抖着。
哼!老太太冷哼,一脸的你死了我也不会给你一件干净的衣裳的冷眼直视着舒紫鸢,还不去给我跪着!外面正好阳光那么大,可以让你暧暧身子。
我这是在为你好!说完,斜一眼抖的连牙齿都在打架的舒紫鸢,自个的离开了。
舒紫鸢用着求助般的眼神看向云姨娘。
云姨娘一脸无奈的别开了脸。
再转眸望向舒映月。
舒映月则是低头逗弄着怀里的舒圆缺,就好似没看到她那求助般的眼神。
怀里,舒圆缺再次发出安咯安咯的笑声,是那般的清脆天真,可是听在舒紫鸢的耳里,却是那般的刺耳。
紧紧的咬着牙,由着自己浑身打着颤,双眸死死的盯着舒映月怀里抱着的舒圆缺,那眼神里透着一抹阴森森的杀气。
用着这眼的眼神直盯着舒映月好一会的,才是起身朝院外走去,然后跪在院中。
寒风吹过,舒紫鸢只觉的自己整个身子好似被冻成了冰凌一般,是那般的刺骨又刺心。
她甚至已经麻木的没有感觉了,就连那跪在地上的膝盖,也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一般。
痛疼,那已经不再是她有的感觉了。
她现在心里唯一的想着的,那便是,今天你们对我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加倍的让你们还回来的!我舒紫鸢对天发誓,只要我一天不死,总有一天让你们不得好死!舒赫再次醒过来,已是午膳时分了。
睁眸看到的便是云姨娘坐在他的床头,微微的打着盹,不过脸上的担忧就算是打着盹,也是掩之不去的。
见着舒赫醒来,云姨娘赶紧让自己恢复过精神来,然后是让人准备了午膳端进来。
并告诉舒赫,她让老太太先回文源阁歇下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也是经不得这般的熬夜又折腾的。
舒赫从床上坐起,对着云姨娘扬起一抹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动般的浅笑,然后是问起了舒紫鸢的事情。
正好这会下人端着午膳进来。
云姨娘便是扶着舒赫下床,在椅子上坐下:相爷,您还是先用膳吧。
什么事情?见着云姨娘并没有告诉他关于舒紫鸢的事情,舒赫一脸微沉的看着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姨娘摇头,只是表情却是显的有些沉重,二小姐这次是真的把老夫人给惹怒了,也是把安逸王爷给得罪了。
老夫人这会正罚她跪在院中,说是等相爷醒来了,由相爷决定该怎么处置她。
相爷,倒也不是奴婢好事多嘴,只是二小姐这回做的真的是太过了。
这种事情,她怎么可以到处去说,这不是在毁了我们相府,在往相爷脸上抹黑吗?这幸好也是让大小姐先带回了安逸王府,她倒是好,又在安逸王府对大小姐出言不逊。
这大小姐现在可不仅仅是咱相府的大小姐了,她是安逸王妃。
而且这安逸王爷对大小姐的宠爱,那是人人尽知的。
这哪能由着二小姐这般胡作非为呢?奴婢在安逸王府听到二小姐对大小姐不敬,那都是捏了一把汗呢!相爷,您这是要去哪?见着舒赫从椅子上站起朝外走去,云姨娘赶紧跟上,不解的问道。
去解决了那孽障!舒赫一脸大怒,然后因为脚步过急,又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一个不稳的,差一点摔倒,幸好云姨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相爷,也不急在这一时的。
您现在还病着呢,而且这么几天了,您都还不曾好好的吃过膳食。
相爷,您在处置二小姐,那也得先顾着自己个的身子。
这样,老夫人会心疼的,奴婢看着也心疼。
您还是先吃点,一会奴婢再扶您去前院,如何?云姨娘苦口婆心般的劝着舒赫,脸上尽是浓浓的担忧。
然而,舒赫却并没有要坐下来用膳的意思,脸上的气半点没有消去,甚至于越来越浓。
对着云姨娘一个摆手,不用多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孽障,我今天要是不把她给废了,我就不叫舒赫!说完,咬牙忍着浑身的不适,迈着有些不是很稳健的步子朝着前院而去。
云姨娘赶紧跟了上去。
赫儿,你这是要去哪?去干什么?舒赫刚出屋子,走在去前院的走廊上,老太太迎面走来,看着舒赫那略显的不稳健的步伐,还有那满脸的怒气,老太太赶紧让赵嬷嬷上前扶着舒赫。
母亲,你不用劝我了!我现在就去解决了那孽障!舒赫直接挥掉了上前扶他的赵嬷嬷的手,继续迈步向前,我今天要是不把她给灭了,再任由着她这么胡做非为着,我舒家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害的家破人亡!与其如此,倒还不如我今儿亲自成全了她!说着,已经怒气冲冲的大步朝着前院走去。
快,赶紧跟上!老太太对着赵嬷嬷和云姨娘说道。
是!赵嬷杂和云姨娘对着老太太一个鞠身,赶紧小跑着跟上舒赫的脚步。
前院,舒紫鸢还跪着,除了浑身瑟瑟的发抖之外,她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发紫了。
她的嘴唇更是紫到发青,上下牙齿直哆嗦的打着架,整个身子有些摇摇晃晃。
舒赫怒气腾腾的朝着这边走来。
舒紫鸢在看到舒赫的时候,就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用着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对着舒赫说道:爹,女儿知错了。
求爹不在把女儿送进宫,求爹不要赶女儿出门。
女儿以后一定安份守己,再也不会有非份之想。
女儿只想在相府服侍爹和祖母,还请爹不要这么狠心的赶女儿走!女儿求爹了!爹!一口一个爹的唤着舒赫,那如小白老鼠般的怯懦懦的眼神就那般无神的看着舒赫。
凌乱的头发,湿了一身的衣裳,甚至就连此刻她跪着的那地下,也是全湿了一片。
足以可以,她穿着这身湿衣裳跪了有多久了。
她的脸上还有瘀伤,也印着巴掌印。
舒赫自然知道,她不止被人欧打过,也被人攉了巴掌了。
见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舒赫的心微微的凉了一下,也软了一大截。
二姐姐,你也真是的!你明知道大姐姐现在有孕在身不宜操心劳累的,你怎么还让大姐姐这般的操心呢?安逸王爷现在可宝贝紧着大姐姐呢,你说你干嘛好端端的去安逸王府闹这么一回啊?舒映月一脸不解又心疼的看着舒紫鸢。
188 臻妃掌攉百里飘絮188听着舒映月这话,舒紫鸢那原就青白的脸更是泛过一阵白色。
那阴鸷的双眸狠狠的瞪视着舒映月,大有一副用眼神谢死她的样子。
她哪里是在心疼她,摆明了是在火上浇油,看着舒赫那微微有些缓和的脸色,她楞是来这么一说。
于是,舒赫那刚刚缓和的脸色,再次的凌厉了起来,那看着舒紫鸢的脸色更是恨不得掐死了她。
舒映月是谁,心计和手段全都在舒紫鸢之上的。
又怎么会不知道舒紫鸢在用着此刻自己的一身狼狈不堪在博着舒赫的同情。
舒紫鸢从小就是舒赫最疼的女儿,尽管现在舒赫对她十分的失望。
可是,在看到此刻舒紫鸢的狼狈与惨样时,不免心里会有所动摇的。
所以,一见着舒赫那微微有些缓和的脸色时,舒映月赶紧将舒清鸾与南宫樾给抬了出来。
果不其然,舒赫一听到她说舒紫鸢在安逸王府大闹,那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的重新绷了起来。
你个……舒赫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舒紫鸢两眼一黑,整个身子就那么一软,倒下。
二姐姐,你怎么了?舒映月赶紧上前扶住舒紫鸢,在舒赫眼里看来,那是舒映月真的关心着舒紫鸢,不顾舒紫鸢浑身湿透的衣裳,就那么紧紧的搀扶着她,不让她倒地。
但是只有舒紫鸢自己知道,舒映月在抚着她的时候,那手指可是半点不留情的,狠狠的重重的拧着舒紫鸢的手臂。
本就冻的麻木的手臂,经着舒映月这么一拧,那别提有多痛了。
然后舒映月俯首在她耳边,用着仅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舒紫鸢,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晕倒。
你这么装无非就是想博得父亲的同情,把你留在相府了。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只要有我在一天,你都别想留在相府了。
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出路了,你看着吧,一会就会送你回去的。
舒紫鸢,再怎么装,都是没用的,父亲和祖母已经对你完全失望了。
说完,那扶着舒紫鸢的手再次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舒紫鸢倏的重新睁开了眼睛,却是泛着一层淡淡的泪水。
呀,二姐姐,你没事吧?醒来就好了。
见着舒紫鸢睁开眼睛,舒映月一脸舒一口气的看着她说道,然后转眸向舒赫,爹,你看二姐姐也跪了这么久了,这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
就算会再怎么对大姐姐不利,您在处置于她,要不还是等她换一身衣裳吧?这样,她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映月在这里求爹了,让二姐姐先去换下这身全湿的衣裳吧?舒映月一脸讫求的看着舒赫,为舒紫鸢求着情。
啊,二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舒赫正想对舒紫鸢摆手,示意让她去换了这一身湿透的衣裳时,只见舒映月一声惊叫,然后用着一脸含泪的双眸满满委屈的看着舒紫鸢,二姐姐,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心疼你穿着这一身湿透的衣裳,你为什么……一个急刹车般的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止住声音,然后垂垂欲泣的看一眼舒赫,没再往下说。
只是那手却是情不自禁的抚着自己的另一手的手腕,好像手腕处很疼一般。
舒赫一个迈步上前,伸手欲去看了舒映月的手腕。
爹,没事。
没事。
二姐姐不是故意的,映月没事。
舒映月往后退了两步,将自己的手腕往身后藏去,不让舒赫看。
越是这样,舒赫就越是要看她的手腕,拿过来!舒映月一脸战战兢兢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舒赫将那衣袖往上一挽,只见舒映月的手腕一呈出了一大片的淤青,很明显那是被人给拧出来的。
当然,这个拧舒映月手腕的人除了舒紫鸢又还会有谁呢。
爹,没事。
映月没事的。
舒映月嫣然一笑,收回了自己的右手,拉下衣袖,对着舒赫浅浅的说道,爹,你别怪二姐姐,二姐姐不是故意的。
女儿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啪!舒赫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了舒紫鸢的脸上,孽货!你是不是非得在弄的我舒府家破人亡了你才满意?你个蠢货,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用脑子的蠢货!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给掐死了,掐死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赫儿,没做傻事!老太太气喘虚虚的赶到的时候,正看到舒赫怒视着舒紫鸢,又正好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老太太怕舒赫一怒之下真的就这么掐死了舒紫鸢,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舒紫鸢是该死,可是不该由她的儿子灭了她。
母亲,把她送进宫里,由皇后和太子妃处置!舒赫咬牙切齿的盯一眼舒紫鸢一眼,面无表情的对着老太太说道,然后一个绝然的转身离开,没再看一眼舒紫鸢。
舒映月的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阴笑,那看着舒紫鸢的眼神里透着一抹得逞后的挑衅。
舒紫鸢没有说话,只是用着含着愤恨的眼神,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舒赫离开的背影。
然后唇角扬起了一抹不明所以的冷笑,笑的老太太与舒映月以及云姨娘都有些云里雾里,笑的所有人浑身的不自在。
赵嬷嬷,月儿,跟我进宫!把这孽货送给皇后和太子妃处置了!老太太一双布着皱纹的双眸凌厉的瞪视着舒紫鸢,对着赵嬷嬷与舒映月说道。
是,老夫人。
是,祖母。
赵嬷嬷与舒映月同时应声,对着老太太鞠了鞠身。
舒映月更是朝着舒紫鸢投去一抹有若似无的挑衅眼神。
祈宁宫皇后从春华宫回来后,就坐在凤椅上,一句话也就没,阴觉着一张脸,把玩着那长长的护甲,双眸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细缝,透着一抹阴森森的冷鸷。
就这么一直坐着,足足坐了有半个时辰,楞是一个字也没说过。
意嬷嬷与林公公站于她的身后,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
意嬷嬷除了小心翼翼之外,倒是没有第二个表情。
林公公的脸上除了小心翼翼之外,还有一抹急悠悠的担切,眼睛时不时的往宫门处瞟去,好似在找着什么机会出去一般。
皇后将他那一抹急切看在了眼里,也是记在了心里。
然后凌厉的双眸朝着林公公瞟了一眼,透出一抹杀气。
去把太子妃请来,差不多也该是时候了。
舒紫鸢也该带着人进宫来了。
皇后突然之间开口出声,不知道是在对着意嬷嬷说还是在对着林公公说。
林公公赶紧对着皇后一个鞠身:是,娘娘!奴才这就去!说完退步转身,快速的朝着宫门外走去。
皇后与意嬷嬷对视一眼,眼坚里纷纷划过一抹愤然。
然后在林公公步出宫门之际,意嬷嬷便是扶着皇后跟了过去。
林公公迈出宫门,并没有朝着东宫的方向去,而是快速地朝着春华宫的方向走去。
边走,边小心谨慎的四下扫视着。
怎么,这是去东宫的方向吗?林公公怎么都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到春华宫,刚一出了祈宁宫的门,正朝春华宫方向走了一半路的时候,却是在花园里被皇后堵了个正着。
只见皇后阴鸷着一张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眸里却是透着一抹浓浓的杀意。
奴才……奴才见过皇后娘娘!林公公整个人僵住了,一脸惶恐不安而又惊慌害怕的看着皇后。
小林子,这是打算要去春华宫通风报信了?啊?皇后阴冷诡异的双眸直视着林公公,她的语气很平淡,可是平淡里却是透着一抹腾腾的杀气。
奴才,奴才不敢!林公公抵死不从,奴才对娘娘忠心耿耿,又岂会做出卖娘娘的事情。
还请娘娘明查!明查?皇后皮笑肉不笑的斜视着林公公,本宫倒是想不通了,为何臻妃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本宫的一切事宜,不管本宫做什么,她都能最快速度的赶过来坏了本宫的大事。
倒是没想到原来是有人在给她通风报信了!这个贱人,果然厉害啊,竟然能收卖了本宫身边最贴己最信任的太监!还是说,你一早便是她安排在本宫身边的?嗯?奴才不是,奴才没有!不是?没有?皇后阴森森的双眸如箭一般的射着林公公,迈步朝着林公公走近一步,一个扬手,朝着林公公的脸就是甩了下去,而且还是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林公公的脸上。
因为无名指与小拇指都是戴着长长的护甲的,长长的护甲在林公公的脸上划出一条又一条长长的划痕。
瞬间的,林公公的脸就花了一大片,血渍从那划痕里渗出。
没有?不是?你当本宫是傻子吗?啊!皇后一边重重的狠狠的甩着耳光,一边咬牙切齿的瞪视着林公公,那么多事情,本宫身边只有你和意嬷嬷知道。
意嬷嬷是跟着本宫从舒府进宫的,她是绝对不会帮出卖本宫的事情的。
那么除了你还会有谁?啊!你现在是不是又打算去告诉了臻妃那个贱人,本宫让舒紫鸢做的事情?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自认这些年来,从来不曾有亏待于你,你竟然出卖本宫!皇后不知道甩了林公公多少个耳光,她的手臂本就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会一下子卯足了劲的甩耳光,倒是让她的手臂吃力了不少。
一阵一阵的酸痛直从手腕处传来,皇后这才停下了甩耳光的动作,却是用着那凌厉的杀意浓浓的双眸凌视着林公公。
呵呵!林公公冷笑,不再继续伪装,对着皇后扬起一抹冷不屑的眼神,甚至用着满满恨意的眼神直视着皇后,冷冷的一脸毫不愄惧的讥诮道,好?奴才半点都不稀罕!自从奴才亲眼目睹你加害于皇后娘娘的那一刻起,奴才就发誓,这辈子就算陪上了这条贱命,也要替皇后娘娘报仇!你有什么资格坐上这凤椅?你有什么资格执掌凤印?贱人?臻妃和皇后娘娘一样,在奴才心里永远都是最高贵的,真正的那个贱人应该是你才对!你躺在皇上的身边,心里想的却是别的男人!最犯贱,最下作,最龌龊的那个人是你才最!舒婉嫔!林公公嘴里一口一个喊的皇后娘娘自然不会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皇后,而是当年的夏君拂。
听着林公公的话,皇后脸上的表情是一阵一阵的交替着,复杂的可以说是变幻莫测了。
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了。
那垂放在两侧的双眸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那看着林公公的眼眸里更是熊熊的冒着火光,很好!原来你是夏君拂的人!很少,竟然忍辱负重在本宫身边隐了这么多年!本宫还真是小看了你了!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了你?皇后阴森诡异的双眸微微的眯起,然后一眨不眨的直视着林公公。
哼!林公公再次冷哼,一脸不屑的直视着她,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你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了,没什么好怕的!为了皇后娘娘,我这条贱命早就置之度外了。
还会怕了你的折磨不成?不过,临死之前……林公公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然后不知何时,他的手里竟然多出了一把匕首,在皇后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匕首就那么朝着皇后刺了过去。
只是,林公公的匕首还没来得及刺中皇后,只见林公公的身子就那么如棉絮一般的弹起,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母后,你没事吧?南宫佑一脸担忧的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摇头:无碍!狗奴才,竟然敢对皇后无礼,本宫今日便是杀了你!南宫佑盛怒凌人的朝着摔在地上的林公公走去,抬手挥掌。
佑儿!皇后出言制止了他,慢着!母后?南宫佑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皇后抿唇一笑,笑的意味深长,看着那倒在地上,嘴角渗着血渍的林公公,暂时还不是他死的时候,既然他对臻妃那个贱人这么忠心,留着他还有用!只是皇后的话刚说完,只见林公公的嘴角鲜血直流,他竟是咬舌自尽。
用着一抹无怨无悔中带着高深莫测的眼神死死的瞪着皇后,然后拼着最后一口气,口齿不清又一脸诡异的说道:我是不会让你用我这条贱命去威胁臻妃的,你们的好日子很快就到了,你们等着吧!报应会来的,皇后娘娘,沈姑娘,夏家的一百二十六口,还有我都在下面等着你们母子俩,这一天很快就会来的!会来的!拼尽最后一口说,瞪大着如铜铃般的双眸,死不瞑目的看着皇后与南宫佑。
意嬷嬷,给本宫扔井里!皇后一脸阴木莫测,面无表情的对着身后的意嬷嬷说道,夏君拂,沈兰心?夏家的一百二十六口?本宫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想让本宫去相陪吗?好!本宫一会就让臻妃那个贱人下来陪你们!回宫,舒紫鸢也该是时候来了!今天,本宫就让你们全部都一想消失了!皇后咬着牙,一脸的阴戾。
意嬷嬷拖着林公公的尸体,就那么连眼皮也不带眨一下,就那么扔进了不远处的一个枯井里。
东宫相诗醒来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境,被人绑了双手双脚。
屋子好像是一间下人房,而她此刻则是躺在床上。
相诗挣扎着,要想挣脱了那绑着双手的麻绳,可是因为双手是别于身后绑着的,而且还绑的很紧,怎么挣扎都好像挣脱不了。
弯腰,用嘴巴咬着绑在脚上的麻绳,直至嘴唇磨破,磨的出血了,这才将绑在脚上的麻绳给解了。
双脚一得到自由,相诗赶紧下床,寻着锋利点的东西好用来磨断那绑在手上的麻绳。
她不知道这是何处,也不知道是谁将她打晕了送到这里来。
所以她必须得小心谨慎着,不可以让人发现了她。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知道王爷和王妃那边怎么样了,更不知道娘娘和公主又是个什么情况。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赶紧离开这里,前去王府通知了王爷与王妃。
太子妃,皇后娘娘那边传来话,说是让太子妃去一趟祈宁宫。
外面传来宫女很是恭敬的声音。
太子妃?这里是东宫?相诗拧眉。
是南宫佑的人打晕了她?不好!相诗大惊。
只怕有危险的不是王爷与王妃,而是娘娘与公主。
相诗心急,直担心着臻妃与南宫夙宁。
相诗的视线落在了那放在桌子上的瓷碗上。
快速的朝着桌子走去,用绑在身后的双手有些吃力的拿起那碗。
不知道屋外是否有人,所以她不用把碗在地上摔碎,是以只双手很用力的掰着,欲将那碗给掰碎了,可是却怎么掰也掰不碎。
情急之下,相诗双手用力一握,碗碎了,可是她的手掌也是被刺破了,鲜血直流。
这一刻,相诗什么也顾不得,完全就没感觉到痛,她只想赶紧的离开这里,她必须去保护娘娘与公主。
皇后与太子以及太子妃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让舒紫鸢前去王府,只怕是一个声东击西的计而已。
这一会,怕是已经朝着娘娘与公主下手了。
不行,她必须得赶紧离开东宫,回到春华宫去。
计嬷嬷一个只怕无法应付。
相诗拿着那被她握碎的瓷片用力的割着绑着手的麻绳。
瓷片同样割到了她的手腕,手腕流血,相诗已经全然顾不得这些。
片刻,便是将那麻绳割断,不过她的掌心与手腕也是伤痕累累了。
轻轻的打开屋门,发现屋个什么人也没有。
相诗没有来过东宫,所以对于东宫的布局完全不清楚,是以只能完全凭着感觉寻着出口。
祈宁宫百里飘絮到祈宁宫的时候,皇后正端坐于凤椅上,意嬷嬷站于她的身后,没见着南宫佑。
舒紫鸢依旧还是一身浑透狼狈不堪的跪在正中央。
儿臣见过母后。
百里飘絮对着皇后鞠了鞠身,有些不解的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舒紫芍,眼眸里不解却又好似有些明白舒老太太的用意。
老身见过太子妃。
映月见过太子妃。
奴婢见过太子妃。
老太太,舒映月,赵嬷嬷三人对着百里飘絮鞠了鞠身,行礼。
母后,这是……百里飘絮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舒紫鸢,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淡淡的问着皇后。
皇后抿唇面无表情的笑了笑,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阴侧的双眸转身了老太太,是呀,本宫也闹闷,母亲这是何意?老太太对着皇后又是侧了侧身:老身管教无方,这孽障到处惹事生非,惹的皇后娘娘不悦不说,还害的太子妃小产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又趁着靳大人大婚之际前去大闹婚礼。
老身今儿亲自押着这孽障交于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处置,该怎么处罚便是怎么处罚,太子妃无须因为她是老身的孙女,皇后娘娘的侄女而有所手下留情的。
就算太子妃当着老身的面杖毙了她,老身也绝无二话,这是不成气的东西该死。
害的太子妃小产,就算是她死十回也不足以抵过她犯下的错!老太太一脸大义凛然,大义灭亲的对着百里飘絮说道。
老东西!你会有这么好心吗?百里飘絮心中冷哼。
说的这么好听,是为了本宫小产一事,让本宫处罚于舒紫鸢,怎么也没见你在本宫小产那会这么说?本宫小产已经一个多月了,你重提这事目的何在?让本宫来处罚了舒紫鸢,只怕你用心不良吧!本宫岂会中了你这计?老东西,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还带着舒映月进宫,目的不就是想用舒映月来代替了舒紫鸢在东宫的地位吗?老东西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眼见舒紫鸢对她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便是来一招以旧换新,想把舒映月放到太子身边,以好重新拉回了舒赫与南宫佑的关系。
本宫是绝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吃过一次亏了,又岂会不长记性呢?谁知道皇后与南宫佑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让舒紫鸢去做?谁知道,舒紫鸢这会是不是又在帮着皇后与南宫佑演着戏?若是她一个不小心的走错了路,下错了棋,那她岂非满盘皆输?老东西,你真以为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吗?本宫偏就不让你趁了这心。
想着,对着舒老太太抿唇嫣然一笑:舒老夫人这话说的真是折煞飘絮了,母后还在这里呢?又怎么轮得到飘絮来处罚了舒二小姐呢?百里飘絮这说是的舒二小姐而不是舒侧妃,足以说明她对舒紫鸢身份的否认。
皇后可是将舒紫鸢逐出东宫了,那舒便不再是南宫佑的侧妃了。
既然不再是东宫的人,何时轮得到她东宫的太子妃来管这破事?于情,舒紫鸢是皇后的亲侄女,那也得是皇后这个当姑母的来处罚。
于理,舒紫鸢大闹靳破天的婚礼,那也得靳破天与卿九九来处置,甚至就连臻妃都可以处置了舒紫鸢,那也轮不到她百里飘絮。
再说,若是她现在再以舒紫鸢害她小产一事来处置舒紫鸢,那岂非遭人非议!这都多久的事情了,她还在这里秋后算帐,原来太子妃的心胸也不过如此而已。
她又岂会傻到这个份上!老太太自然也是绝精明的人,听着百里飘絮这话,那还不能明白了她的意思吗?于是,微微一转身,对着皇后恭敬中带着低沉的说道:如此,老身就将这孽障交于皇后处置了。
老身告退。
说完对着皇后侧了侧身,欲转身离开。
慢着!老太太刚准备转身,皇后阴沉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
皇后还有何吩咐?老太太直视着皇后沉声道。
皇后冷冷的一抿唇,自凤椅上站起,朝着老太太走来。
凌厉的双眸如箭一般的扫视一眼跪在地上,没有说过一个字的舒紫鸢,在老太太面前站立,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太太,冷冷的说道,母亲此刻差矣,本宫既已把舒紫鸢逐出了东宫,那她便不再是我宫中之人。
若是她害太子妃小产一事,早在太子妃小产之时便已经处罚过了,母亲此时何意重新再提?本宫与太子妃又岂是那种心心计较之人?至于说舒紫鸢大闹靳大人婚礼一事,母亲不该是让靳大人伉俪来决定该怎么处置于她呢?又怎么会是让本宫来处置呢?本宫身为后宫之首,只管后宫之事。
何好出手管了朝臣的家事呢?所以,母亲,还是请回吧!百里飘絮亦是噙着一脸淡淡的浅笑,对着老太太说道:是啊,舒老夫人。
母后虽然贵为舒二小姐的姑母,可以总不好插手管了朝臣的家事的。
这要是被人说了,对母后的声誉可不好呢!舒老夫人身为母后的生母,又岂会视母后的声誉不管呢?皇后娘娘,紫鸢知错了,求皇后娘娘大发慈悲!紫鸢不奢求重新做回太子殿下的侧妃,只求皇后娘娘给紫鸢一个机会,让紫鸢留在皇后娘娘身边,为奴为婢,紫鸢只想服侍皇后娘娘。
自进宫下跪起便没有出过声的舒紫鸢,突然出声,对着皇后猛的重重的磕头,哭求着。
百里飘絮的身子微微的一僵。
没想到舒紫鸢竟然这般的无耻,为奴为婢也要留在宫里。
皇后冷笑,双眸阴侧无常的看着舒紫鸢,笑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笑的给人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然后将视线从舒紫鸢的身上移至舒老太太的身上,母亲,若说这处置鸢儿吧,就连臻妃也比本宫有这个资格的。
靳大人的新婚夫人那可是臻妃的义女,作为母亲,那为自个的女儿出头,那实属正常不过了。
既然如此,母亲不如就把鸢儿给送于臻妃的春华宫去了,由着臻妃决定该怎么处罚吧。
不用了,本宫已经来了!皇后的话才刚说完,宫门外便是传来了臻妃冷厉的声音,然后只见臻妃沉着一张脸,迈步朝着皇后等人走来。
跟着她一道前来的是计嬷嬷。
见过皇后。
臻妃对着皇后不卑不亢的浅浅的侧了侧身,语气之中并不显的有多么的恭敬皇后这个身份,计嬷嬷跟着臻妃同样鞠了一下身子。
见过臻妃娘娘!见着臻妃,老太太等人赶紧对着她鞠了鞠身。
哟,臻妃这来的可真是时候呢!皇后似笑非笑的斜一眼臻妃,语气有些阴森,更透着一丝怒意。
这贱人怎么会到她的祈宁宫来的?这倒是出了她的意料的,她可不想在她的祈宁宫里动手,她本是想让舒紫鸢在春华宫才动手的。
这倒是让皇后突然之间有些束手无策,不过却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臻妃毫不愄惧的与皇后对视,抿唇笑的深不可测,这不就是皇后最想看到的吗?怎么,本宫自己送上来了,皇后倒是觉的些意外了么?臻妃娘娘,可别太过份了!百里飘絮见着臻妃似乎并没有把皇后放在眼里,且言语之间也竟是透着对皇后的不敬,为了在皇后面前竖立起自己对她的敬意,于是一脸怒沉的对着臻妃轻吼,母后乃后宫之首,一国之母,你一个小小的妃嫔竟然对母后出言不敬!放肆!臻妃凌厉的双眸如箭一般直接射向百里飘絮,透着浓浓的怒杀。
扬手对着百里飘絮的脸颊毫不犹豫的一个耳光攉了过去,本宫面前,何时轮到你说话的份!你——!百里飘絮一手抚着被臻妃攉了一个耳光的脸颊,怒不可遏的盯着臻妃。
189 危险临近189皇后看着臻妃攉了百里飘絮一个耳光,也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微的拧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悦百里飘絮的无能,还是不悦臻妃的张狂。
其他人在看到百里飘絮挨了臻妃一个巴掌,亦是微微的讶了一下,纷纷瞪大了双眸直视着臻妃,然后又转眸看向了百里飘絮,似乎完全没料到臻妃会当着皇后的面就这么甩了百里飘絮一个耳光。
怎么说,百里飘絮都是太子妃。
尽管臻妃是南宫百川的嫔妃,但若论身份的话,一个妃嫔又怎么及得上太子妃呢?臻妃这么掌攉太子妃,那不止在太子妃的脸上打耳光,同样这个耳光是甩在了皇后脸上,更或者说是甩在了太子南宫佑的脸上。
这臻妃,她是真不要命了吗?竟是这般的胆大又嚣张!就仗着南宫百川对她的宠爱,竟是狂傲到如此地步了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与之前与世无争的臻妃完全不一样了呢?还是说,这才是臻妃的真面目?臻妃冷冷的盯着被她攉了一个耳光的百里飘絮,划一抹不屑的冷嗤。
百里飘絮一手捂着被臻妃甩了一个耳光的脸颊,阴侧冷厉的狠视着臻妃。
臻妃,你个贱人!竟然敢掌攉本宫!好!这一巴掌,本宫记下了,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的!百里飘絮不是舒紫鸢,不会似舒紫鸢那般的沉不住气。
如果说这一会换的是舒紫鸢被臻妃攉了一个巴掌,估计舒紫鸢一定脸红脖子粗的指着臻妃的鼻尖,拿出了皇后与南宫佑的身份压向了臻妃。
但是百里飘絮没有。
她只是一手抚着那被臻妃打的发烫的脸颊,脸上扬着一抹阴森狠厉的冷笑直视着臻妃,她的唇角处甚至还噙着一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浅笑,就这么直视着臻妃。
臻妃娘娘所言及是,有母后在此,确实没有飘絮说话的机会。
百里飘絮似笑非笑的看着臻妃,那抚着脸颊的手也是在这个时候放了下来,她的脸颊上,五个深深的手指印就那么明显而又清晰的印在了脸上,是那般的刺眼。
说完,脸上继续噙着盈盈浅笑,对着臻妃阴阳怪气般的说道,不过,飘絮还是要谢过臻妃娘娘的教诲,飘絮一定谨记,绝不再犯一样的错误。
哼!臻妃斜一眼百里飘絮,一声冷哼,并没有将百里飘絮放于眼里。
皇后嗤笑冷哼,从凤椅上起身,不紧不慢的朝着臻妃踱步走来,在臻妃两步之距站立,阴森的双眸似笑非笑的对视着臻妃,臻妃这巴掌可是在打给本宫看的?这话可是在说给本宫听的?臻妃果然是架子越来越大了,竟是连本宫这个皇后都不放于眼里了,是不是还想着坐上本宫的这把凤椅呢?臻妃半冷不热的盯一眼皇后,不屑的轻讽: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皇后娘娘这把凤椅好像也是从别人的手里夺来的吧?舒老夫人,本宫可是有说错?臻妃似笑非笑的转眸望向了舒老太太,不轻不重的话语却是重重的刺着舒老太太,同时也刺着皇后。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的变的十分的不好看,透着一抹浓浓的愤怒,布满皱纹的双眸阴阴沉沉的朝着臻妃望去。
臻妃这话,那不摆明了在皇后这后位是从当初的夏皇后手里夺来的。
虽然这话说的是事实,但是当着这么多后辈下人的面,臻妃却是毫不顾忌的说着,这不是摆明了不止打着皇后的脸,更是拍着老太太的面吗。
臻妃娘娘这话说的,老身十分不爱听!老太太沉着一张脸,愤愤然的凌视着臻妃,何谓夺?皇后娘娘这后位坐的光明正大,凭的是皇后自己的贤惠与德淑,靠是的她那母仪天下的淑仪,何所谓来臻妃所说的夺一字?臻妃娘娘,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按你如此这话说的,那岂不非在说着皇上的不是了?臻妃娘娘,尽管你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嫔,不过大不敬之罪,你可犯不起!别说老身在这里倚老卖老的教着你,这话还真就是这么说的!臻妃冷笑,并没有将老太太的倚老卖老放在眼里,更别提是往心里去了。
皇后也并没有因为臻妃的不敬而显的有什么不悦之色,她的脸上更是扬起了一抹母仪天下般的微笑,那看着臻妃的双眸更是浅浅柔柔的让人猜不透此刻她心中所想。
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左手手指上那长长的护甲,对着臻妃一脸优雅的说道:看来臻妃今儿是有备而来,怎么?可是想在这里与本宫一一的翻帐了?不过,你觉的你有这个能耐与本宫翻帐吗?嗯!翻帐?呵!臻妃冷笑,同样笑的脸恬静的直视着皇后,若是要翻帐,只怕是这帐是翻不清了。
本宫不打算翻旧帐,本宫今儿是来算新帐的!新帐?皇后轻轻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一脸阴柔的凌视着臻妃,哦?那本宫倒是有兴趣听听臻妃打算跟本宫算何新帐了?臻妃娘娘,这一切都是紫鸢的错,是紫鸢一时糊涂,大闹了靳大人的大婚。
这此与皇后娘娘无关,臻妃娘娘若是在怪罪,还请怪罪于紫鸢,紫鸢甘愿领罚,绝无二话!还请臻妃娘娘莫与皇后娘娘失了情份,破了脸面!自进宫起便是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跪于地上的舒紫鸢,突然之间开口了。
一开口便是对着臻妃不断的磕头认错,直把所有的过错罪名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安逸王府午膳过后,寒柏正打算出门办事,南宫夙宁急匆匆的朝着王府大门走来。
公主?寒柏微楞的看着急匆匆而来的南宫夙宁,寒柏见过……免了。
南宫夙宁直接打断了寒柏的行礼,相诗在哪?说着双眸朝着王府内的望去,寻着相诗的身影。
相诗?寒柏微怔。
相诗不曾来过,发生了什么事情?寒柏一脸担忧关切的看着南宫夙宁问道。
他绝对不会以为是相诗做了对不起南宫夙宁的事,而让南宫夙宁急匆匆的前来安逸王府找相诗兴师问罪的。
没来过?南宫夙宁止步,转身,一脸惊讶的看着寒柏。
然后突然之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声惊叫,不好,中计了!说完,赶紧一个急转身,朝着王府外走去。
公主!寒柏一个急速追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得赶紧回宫,我和母妃估计是中了皇后的声东击西了。
这会有危险的不是嫂嫂,而是母妃。
来不及跟你细说,寒柏,跟我一起回宫!南宫夙宁急急的对着寒柏说道。
夙宁!站住!南宫夙宁正迈步走出王府门坎,身后传来了南宫樾的沉喝,然后只见南宫樾一个迈步至南宫夙宁面前,你把话说清楚,母妃有什么危险?哥,南宫夙宁沉沉的看一眼南宫樾,来不及跟你细说,一边回宫,一边再说。
寒叙,府里的事情,你应着。
南宫樾对着跟他一道出门的寒叙。
是!王爷。
寒叙对着南宫樾颔首。
寒柏跟本王进宫。
卑职去备马,王爷稍等。
寒柏顾不得行礼,一个快速的便是朝着马厩而去。
寒叙,发生了何事?舒清鸾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便是见着南宫樾带着寒柏与南宫夙宁急匆匆的出了王府,隐约中她好像听到南宫樾说要进宫,让寒叙应着府的事情。
回王妃,卑职不是很清楚。
王爷没说,不过好像有听到公主说到了皇后,还有说娘娘会有危险。
具体怎么回事,寒叙真不是很清楚。
寒叙如实的回着舒清鸾的问话。
进宫,母妃有危险。
宫里,母妃会有什么危险?皇后想对母妃不利?那也不能在宫里下手。
为什么夙宁匆匆的来了,却又匆匆的回宫?到底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与一早舒紫鸢来府里的事情有关?舒清鸾拧着眉头,不断的理着头绪。
微微的垂着头,在院中来回慢慢的踱着步子。
左手环胸,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处,一脸的深思熟虑。
母妃有危险,那就一定与皇后有关。
尽管皇后与南宫佑母子一直以为南宫面川已经驾崩,但是,皇后也绝不会亲手对母妃不利的。
只是,谁都知道,皇后想要除了母妃与南宫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所以,若她真想要出手对母妃不利,那么便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借谁的刀!这一把刀是至关重要的。
尽管南宫百川并没有真的驾崩,可是看现下的情形,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要出面的意思。
甚至还大有一副欲让皇后与南宫佑母子糊作非为一翻。
为什么呢?南宫百川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呢?他明知道皇后与南宫佑的心思,明知道南宫佑就连弑父杀君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为什么他还不打算现身?皇后,南宫佑,百里飘絮,宁国公府,舒紫鸢,相府。
不管是宁国公府,还是相府,很明显的都是站在南宫佑的那边的。
到底皇后会借谁的刀对母妃不利呢?九九大婚,舒紫鸢大闹,老太太突然之间出现在九九的喜房里。
是谁带她去的?按理,舒紫鸢若是真要对九九不利的话,是绝不会让人带老太太去坏了她的大事的。
舒紫鸢是想借着九九大婚,大闹之下伤害九九,以便让靳大人动怒牢动于南宫佑。
如此南宫佑便是有了理由与借口对付靳破天。
靳破天是南宫樾的左膀右臂,他出事便是等于南宫樾出事。
却是不想,这一招被老太太给毁了。
按着南宫佑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就这般轻易的放手的,定是会重新找一个机会。
机会?舒紫鸢?刀!突然之间,舒清鸾脑子里全盘的将所有的事情全盘的窜连了起来。
原来,舒紫鸢便是皇后要借的这把刀。
王府和她并不是舒紫鸢最终的目标,舒紫鸢的目标竟然是宫里的母妃。
只怕,这一会,老太太已然带着舒紫鸢进宫了。
而她,更是竟然中了舒紫鸢的苦肉计与迷魂阵。
她竟然以为舒紫鸢的目的是她,这才让初雨去请了相府的人来把她重新带回去。
却是不想,竟然暗中助了舒紫鸢一臂之力,让她顺理成章的重新进宫,去接触母妃。
寒叙,赶紧备马车,进宫!理清了一切头绪的舒清鸾,一个凌列的对着寒叙沉声道。
王妃,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宜……别废话,没那么多时间了。
赶紧,让如画跟着一起,晚了,怕是来不及了!不止母妃有事,王爷和公主都会有事。
赶紧,备马车去!进宫!舒清鸾不给寒叙任何说不可以的机会,直接用着命令般的语气对着他说道。
是!王妃!寒叙说完赶紧备马车去。
其实舒清鸾刚说完话时,如画等人已经全部站于她的身边,就等着她的示下了。
如画跟我进宫,一路上也好照应着我。
是,王妃。
写意,前去相府,看看相府到底什么情况,然后打听清楚后,直接进宫前往春华宫。
记住,去问季姨娘,不可以漏下一点细节的问题。
云姨娘与舒映月只怕已经是不太靠得住了。
是,王妃。
知情和初雨留在府里,应衬着。
是,王妃。
舒清鸾交待好所有的事情,寒叙也正好备好了马车。
如画扶着舒清鸾上马车,自己跟着进马车,寒叙驾着马车直往皇宫而去。
写意也是朝着相府而去。
春华宫相诗成功从东宫脱身,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回到春华宫时,春华宫并没有臻妃的身影,就连计嬷嬷也未见着,南宫夙宁也不见人影。
只有宫女太监依旧如常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娘娘呢?相诗问着其中一个在臻妃宫里做差次数较多的宫女问道。
回相诗姐姐,奴婢好像见着娘娘与计嬷嬷出咱春华宫了,不过至于去哪里,奴婢未知。
娘娘与计嬷嬷没说,奴婢也不敢问。
那宫女如实的回答着相诗的问话,在看到相诗掌心以及手腕处的伤痕还有血渍心,一脸的惊讶与害怕,呀,相诗姐姐,你受伤了,奴婢帮你上些药吧。
不用了,没事。
相诗摇头,你忙自己的去,我自己会处理的。
那……奴婢告退。
宫女对着相诗欠了欠身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娘娘与计嬷嬷出了春华宫。
那会去哪里?相诗拧眉细想着臻妃和计嬷嬷的去处。
皇后?祈宁宫?!突然之间,这几个字就好似魔咒一般的在相诗的脑子里回响着。
是!娘娘与计嬷嬷一定去皇后的祈宁宫了。
公主这会怕是去王府了。
不行,她得赶去祈宁宫,绝不能让娘娘与计嬷嬷出事,不然她怎么对得起公主,怎么对得起王爷!相诗顾不得处理自己掌心与手腕的伤,速度的朝着皇后的祈宁宫而去。
相诗姑娘,这么急急匆匆的是要去哪?相诗刚一出春华宫的宫门,便是与前来春华宫的聂进撞了个正着。
聂进见着相诗一脸急切中还带着慌乱,不解的问道。
在他的记忆里,相诗这丫头,那可是做什么事情都不会乱了分寸的。
也从来不曾见过她这般的慌乱与急燥,或者可以说,安逸王爷与安宁公主身边的丫头侍卫,那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从来都是遇事不乱,有条不紊,得理得当的。
但是,这一会,却可以很清楚的看出相诗眼里的急切与慌张。
相诗见过聂公公。
相诗对着聂进颔首一点头,聂公公,相诗现在没空与你细说,我得去祈宁宫,晚了只怕是我们娘娘还有订嬷嬷都有危险了。
相诗告退。
说着,很是歉意的对着聂进一鞠身,也不再顾得什么礼仪了,直接快速的朝着祈宁宫小跑而去。
臻妃娘娘有危险?皇后欲对臻妃不利?她果真敢如此大胆吗?这是聂进听完相诗所说后,脑子里下意识想到了。
于是,一个快速的,亦是朝着祈宁宫的方向而去。
他绝不可以让皇后做出伤害臻妃的事情。
祈宁宫自舒紫鸢说了那翻话后,臻妃没有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的冷视了一眼舒紫鸢后,径自的毫不客气的在皇后祈宁宫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好整以暇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舒紫鸢。
整个宫殿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
唯只有众人各异的呼吸声,以及众人各导的眼神。
臻妃口中的算新帐可是指舒紫鸢大闹靳大人大婚一事?寂静过后,还是皇后事先出声,她的语气清淡,听不出任何的波澜起伏。
她的脸上依旧还是扬着那母仪天下般的笑容,眼眸弯弯的眯起,平平静静又淡淡和和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同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臻妃。
臻妃淡笑,视线从舒紫鸢的身上移到了皇后身上,同样笑的一脸高贵优雅,就好似之前那会与皇后之间的剑拔弩张不过只是假像而已,她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依旧还是之前那般的皇后与臻妃,一个母仪天下,端庄雍容,一个心无旁贷,与世无争。
她们你敬我恭,没有半点的不愉快发生。
如此的表情变化,让在场有人均是刮目相看。
就连舒老太太亦是不得不佩服臻妃的表情变化之快。
那简直就是快的令人目不暇接,更别提舒映月等人了。
就连老太太如此老谋深算之人那都自叹不如臻妃,又岂是她们几个黄毛丫头能比得上的。
舒侧妃可是皇后的人,本宫又岂敢跟她算这个帐呢?倒不如皇后娘娘作主,该怎么处罚便是怎么处罚,本宫自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再说了,皇后娘娘若是不方向处罚,那不是还有太子妃吗?臻妃笑意盈人,雍容得体的微笑,朝着百里飘絮斜了一眼,东宫女眷之事自由太子妃决定,后宫妃嫔之事自由皇后娘娘全掌,这何时又轮得到本宫插手说话了?更何况若是皇后与太子妃都不方便处罚的话,那不还有舒老夫人吗?于情于理于身份,那都轮不到本宫来管这事。
臻妃娘娘说笑了!舒老太太先皇后与百里飘絮一步对着臻妃开口说道,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深深的暗沉,于情于理于身份,那都应该由臻妃娘娘来管了这件事。
靳大人新婚夫人是臻妃娘娘之义女,如今舒紫鸢对靳夫人不敬,那便是对臻妃娘娘之大不敬!老身虽身为舒紫鸢之祖母,但如今这事,它已然不再是我相府的家事。
若是家事,老身大可以关了大门,刑了家法。
但如今,她闹的是尚书大人靳大人的大婚。
那不止是对靳大人无礼,也是对臻妃娘娘与安逸王爷无礼,往大了严重了说去,那便是对皇上无礼与不敬了。
靳大人这婚可是皇上下旨赐的,如此那便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臻妃浅笑,笑的一脸眉眼弯弯的看着说的大义凛然的老太太:既如此,那不得更应该由后宫之首,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来处置更为妥当吗?妹妹错了!皇后一脸和悦的看着臻妃,全然不见半点的动怒与生气,更别提不悦了,本宫虽为后宫之首,不过舒紫鸢已然不是太子侧妃了!既如此,本宫与太子妃均是没有臻妃更有理由处置了她!妹妹无须忌讳于本宫,该怎么处罚便是怎么处罚!如此……臻妃一脸盛情难却的看着皇后,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朝着舒紫鸢走去,那便本宫恭敬不如从命,依了皇后娘娘与老夫人的意思了。
二小姐,本宫可就执了皇后娘娘交下来的这个法杖了!臻妃娘娘……眼见着臻妃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舒紫鸢一脸惊恐失色的朝着百里飘絮那边跪缩而去。
190 臻妃殁190看着舒紫鸢那嘴里说着甘愿受罚,但是身体却不断的往后跪缩的样子,臻妃冷笑。
那朝着舒紫鸢迈去的步子也没有停下,然后在舒紫鸢面前三步之距离下停步。
舒紫鸢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已经几乎跪缩到了百里飘絮的脚边。
见着舒紫鸢这副没用的德性,百里飘絮冷哼。
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不也就是这般的无能!还往她的脚边跪缩。
哼!不着痕迹的,百里飘絮的脚尖朝着那跪缩在她面前的舒紫鸢腰际处重重的踢了一脚,以泄她的心头之愤。
舒紫鸢吃痛,却又不能发出声来,只能倒吸一口气,将百里飘絮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能隐忍下了。
心里却是狠狠的发着重誓,百里飘絮,以后就有你好看的,我会让你加注在我身上的全部都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你先得意着吧,以后就该有你哭了!计嬷嬷。
臻妃在舒紫鸢面前站立了一会,唤着与她一起前来祈宁宫的计嬷嬷。
计嬷嬷上前迈步至臻妃身边,奴婢在。
臻妃伸出右手往计嬷嬷面前一摊,然后计嬷嬷便是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放于臻妃的手中。
所有人在看到计嬷嬷自衣袖里拿出匕首的那一瞬间,均是讶异不解。
难不成臻妃这是让舒紫鸢以死谢罪?以死谢罪!百里飘絮讶异过后,则是不着痕迹的抿唇笑了,笑的有些阴森。
同样笑的有些阴森的还有舒映月,只是舒映月的这一抹阴笑却是比百里飘絮的那抹阴笑笑的更加的诡异又隐蔽了,除了她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感觉得出来。
只是那双看着舒紫鸢的眼眸微微的有那么一下挑动了,如果不是这一下眼皮的挑动,根本就没有人会去注意到她的反应。
但是,臻妃身后的计嬷嬷却是将舒映月的那一抹小小的眼皮挑动给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看来,这舒家的三小姐怕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主了,只是这会舒家老太太与舒紫鸢会了现在这祈宁宫,与这三小姐也定是脱不了干系了。
是呀,身后将门侯府,那与身在帝王之家有什么区别呢?帝王之家,争要夺势,后宫之斗,嫡储之争屡见不鲜。
将门侯府又有哪一个是没有个你争我半斗的呢?舒家三小姐又岂会安居于默默无闻,籍籍无名之色呢?她定是不甘于此的。
是以,此时便是最好的机会。
据说,自从那曲宛若没了之后,这三小姐的生母云姨娘那可是生得老太太与舒赫的喜爱的。
只怕这三小姐现在可是不只甘做个庶出的三小姐了,听是惦记上了那嫡女之位了吧。
若不然,这会又怎么可能会与舒家老太太一道进宫呢?尽管她一句话也没说,一个表情也没有,但是那眼眸里透露出来的欲望却是如此的浓烈。
臻妃手里拿着匕首,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斜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舒紫鸢,然后转眸望向皇后,浅浅的开口道:皇后娘娘,不会觉的本宫这般处罚过份了吧?皇后脸上依旧噙着母仪天下的笑容:大不敬之人,死不足惜!臻妃弯了弯唇,在舒紫鸢面前蹲下身子,将手中的匕首就那么往舒紫鸢面前一递:既然如此,那你就自我了结吧!求臻妃娘娘开恩,求臻妃娘娘开恩!舒紫鸢并没有立马去接了臻妃手里的匕首,就那么对着臻妃重重的磕头求饶。
臻妃将那匕首往舒紫鸢面前的地上一摆,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地磕头求饶的舒紫鸢,不冷不热的说道:本宫倒也是想开恩,不过却无法给你开恩。
你不敬的可不止是靳大人,你直接就是没把皇上与皇后放在眼里,这倒是让本宫如何开恩?本宫给你一个痛快,已经是对你格外的开恩了!舒紫鸢不再应声了,跪在地上,微颤着双手拿过那把臻妃放在她面的匕首,就那么细细的看着那匕首。
然后将匕首从匕梢里抽出,右手拿着匕柄,左手就那么轻轻的抚着匕刃,唇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讽笑。
大不敬之人,死不足惜?!舒紫鸢一手抚着匕刃,嘴里轻声复重着刚才皇后说的那句话,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木然,又有些阴森,更有一些狰狞,好似在这一刻,她将什么都给抛之了脑后,在她的眼里,已然只有一个死字了,那么她还有何惧的?拿着匕首,突然之间从地上站了起来,诡异的双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不曾说过一句话的舒映月身上。
然后迈步朝着舒映月走去,在她面前两步之距停下,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三妹妹,可以记得自己今天做过的事情,也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别真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算计之内,可是千万别到时候被人算计了却还乐在其中浑然不知。
舒映月抿唇浅笑,笑的一脸优雅得体,对着舒紫鸢颔首点头微侧身:妹妹多谢二姐姐善意提醒,妹妹一定记着二姐姐今日之话。
二姐姐可千万别怪妹妹没有出手相助帮着求饶,二姐姐这次犯下的错那可真是大过特错了,妹妹身份低微实在无能为力!还望二姐姐体谅不怪才是!舒紫鸢抿唇浅笑,笑的一脸平淡无波:自然!自家姐妹,又岂会责怪于你呢?三妹妹以后就好自为之吧!说完踱步至老太太身边,对着老太太很是恭敬的一鞠身,祖母,以后孙女不能在身边侍侯着您了,您自个可得好好的保重了身体,千万别跨了自己的身体。
相府还需要您主持大局的,您可是咱相府的大梁,千万不能有事的。
孙女今儿先行一步,也就在下面恭候着祖母了,到时继续在下边服侍祖母了。
这话说的,初听着那是对老太太的恭敬,实则那完完全全的就是被老太太的诅咒了。
舒紫鸢对老太太的恨,那已经不再是一点两点了,而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她前脚一走,老太太后脚就跟了上来了。
可以说,此刻,祈宁宫里的每一个人,她的恨都不会少,只有多!老太太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那看着舒紫鸢的眼眸更是射出一抹凌厉的阴森,祖母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好好的保重着自己的身体。
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舒紫鸢抿唇浅笑,笑过之后又迈步朝着百里飘絮走去。
见着舒紫鸢朝着自己走来,百里飘絮隐隐的拧了下眉头,在舒紫鸢未开口之际,便是先了她一道出声:妹妹放心,本宫知道妹妹最放心不下太子殿下,姐姐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服侍着太子殿下的。
妹妹对太子殿下的这份情,姐姐一定会替你尽了的。
妹妹就安心上路吧。
舒紫鸢平静的双眸安安淡淡,清清凉凉的望着百里飘絮,然后不禁然的勾了勾唇角,微微凑近百里飘絮的耳边,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道:太子妃,我只想知道,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我人之将死,只是想死的明明白白,不想带走一点遗憾。
你真的如此狠心,为了对付我,可以连自己的骨肉也下得了手吗?那可是你的孩子,如果那时候你没有对她下手的话,这会他是不是都该有四个月了,你的肚子也该是凸起来了。
我一直都觉的他是一个皇子,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皇子。
太子妃,你不觉的很可惜,你不觉的自己很残忍吗?那是你的孩子,你没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听着他唤你母妃吗?这样的经历我有过,每每午夜,总是能看到一双带着忧怨的眼睛就那么恨恨的盯着我,叫着我母妃,质问着我为什么不要他,抛弃他。
他浑身是血,就那么凄凄凉凉的站在我的床头。
这种感觉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别人是没办法体会的。
你……百里飘絮一脸惊悚的看着舒紫鸢。
舒紫鸢突然之间对着她木然一笑: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我也曾经怀上过太子殿下的孩子,可惜,被我那狠心的祖母一脚给踹了。
我还没来得及知道他的存在,他就那么离我远去了。
可是你不一样,你明明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你却亲手对他下了毒手,亲手害死了他。
你说,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而且还是被那老婆子给踹掉的,他都能用那么怨恨的眼神来质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你可是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杀死的,你说他会用怎么样的样子出现在你的面前?太子妃,你有过害怕吗?百里飘絮的身子犯的一颤,脸上的表情已然由惊悚变成了恐惧的害怕,更是藏着一丝丝的自责与内疚。
但是百里飘絮终还是百里飘絮,在微微的恐惧害怕了那么一小会后,便是清醒了过来。
眼眸里的自责与内疚速度的敛去,凌厉的双眸直视着舒紫鸢:不是!我没有伤害我的孩子,孩子就是被你害没的,还害的我今后都不宜受孕!所以,就算孩子真的要来报仇,那也是来找你舒紫鸢,而不是本宫!那好!既然如此,就全当是今儿我把这条命还给了你的孩子!也希望,真如你所说的,他是真的被我害的,而不是你自己亲手把他害死的。
希望你会过的舒心一点,安心一点,希望你的孩子不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来找你,质问你为什么不要他。
舒紫鸢阴阴森森的凑在百里飘絮的耳畔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没有人听清楚舒紫鸢与百里飘絮在说着什么话,只能看到她们俩脸上的表情复杂的各异。
相比于舒紫鸢,百里飘絮脸上的表情更为怪异。
就好似被人戳中了心里的某根秘密弦一样,是那般的紧绷,好像只在轻轻那么一碰,那根紧绷的琴弦便是会呯下断了。
而舒紫鸢的脸上则是由始至终都只是挂着一抹清凉的平淡。
舒紫鸢似乎有一种想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说一遍话似的,在对百里飘絮说完了那么一长窜的话语后,竟又是迈步朝着皇后走了去。
因为手里还拿着那把匕首,是以当她朝着皇后走去的时候,意嬷嬷很是警剔的挡在了皇后面前,不让她靠近于皇后,就生怕她会对皇后不利似的。
怎么,意嬷嬷,怕我对皇后不利啊?舒紫鸢似笑非笑的端睨着意嬷嬷,然后扬了扬手里那把拔了梢的匕首,怕我把这匕首刺向皇后啊?你放心,意嬷嬷,皇后娘娘对我恩重如山,又是太子殿下的母后,还是我的亲姑母,我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姑母和母后不利呢?临死之前,难道还不许我跟母后说几句贴己的话吗?皇后对着意嬷嬷使了个眼色,意嬷嬷见状,便是往一旁退了两步,一脸还是不怎么放心的看着舒紫鸢。
舒紫鸢见状,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朝着皇后迈近两步,微微的倾身向前,凑近皇后的耳际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母后,是不是只要我做到了,你与太子殿下便一定会食守诺言,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重新进宫为侧妃?皇后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一脸肃穆的对着舒紫鸢用着恰到好处,在场所有人都听到的音量说道:本宫看在你是本宫侄女的份上,答应你以太子侧妃之礼善后你!舒紫鸢已然听懂了皇后的话,那便是应下了她的话。
于是,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满足之笑,在皇后面前跪下,磕了两个响头:儿臣谢母后恩典,母后大恩,儿臣来生再报!起身,朝着臻妃走去,用着一脸讫求的看着臻妃,臻妃娘娘,可否容紫鸢梳洗一番,挽个发髻,换个干净的衣裳再上路?臻妃没有说话,倒也是点了点头。
舒紫鸢对着臻妃侧了侧身:谢臻妃娘娘!转身……三妹妹,以后就有劳你替我照顾父亲与祖母了!舒紫鸢的话刚说完,舒映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舒紫鸢便是握着她的手,拿着那把匕首直直的朝着臻妃刺了过去,臻妃娘娘,我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死,既然如此,那么就由臻妃娘娘陪着舒紫鸢一道上路吧,路上我们也好有个伴,紫鸢会在黄泉路上服侍着你的,当然还有三妹妹,也会服侍着你的!臻妃娘娘,你安心的上路吧!舒紫鸢,你个疯子!你个疯子!舒映月大喊,想要甩了舒紫鸢那拽着她的手,可是怎么都甩不掉。
只是更令她瞠目结舌的竟然是,臻妃……明明舒紫鸢的匕首在她的缓冲下,没有刺中臻妃,明明还离了那么半寸的距离的,可是为什么,臻妃的身子却就那么插进了她们手里的那把匕首中。
嗤的一声,是匕首刺穿臻妃身子的声音。
一股暧暧的液流暧了舒映月的双手,一股腥味就那么传进了她的鼻腔。
舒映月整个人傻了。
就那么瞪大了双眸傻傻的看着肚子上插了匕首的臻妃,殷红的血就那么顺着她的肚子流出,染红了她的双手。
不是的,不是的!臻妃娘娘,不关我的事,是舒紫鸢,是舒紫鸢……三妹妹,想跟我斗,你还没这个能耐!耳边传来了舒紫鸢很轻很轻的声音,然后只见舒紫鸢唇角弯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重重的将那刺穿了臻妃肚子的匕首一拔,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的刺进了自己的小腹处,然后噙着一抹阴森的冷笑十分怪异的看向了百里飘絮,用着嘴型对着她说了句我等着你!娘娘!计嬷嬷大乱,大声的咕着臻妃。
娘娘!臻妃娘娘!相诗与聂进赶到的时候,只见计嬷嬷正一手按着臻妃的伤口处,那血汩汩的往处冒着。
皇后娘娘,你不该给咱家一个说法吗?啊!聂进一步一步朝着皇后走去,双眸阴阴森森的凌视着皇后。
意嬷嬷,宣太医!把舒紫鸢给本宫扔进乱葬岗,把舒映月……皇后娘娘,这事与映月无关!是舒紫鸢硬拽着映月的手刺向的臻妃!皇后娘娘不可以处置映月!老太太将手里满是鲜血的舒映月护于身后,驳斥着皇后还没说出口的话。
计嬷嬷,我想回春华宫。
带我回春华宫,我好像看到皇后娘娘了,也看到沈兰姑娘了,还有皇上,他们都在呢。
还有老太爷,舅老爷,舅夫人,好多人,都在等着我呢!计嬷嬷,你有看到吗?臻妃脸上噙着浅浅的微笑,平静的双眸就那么望着前方,淡淡的说着,然后又转眸向了皇后,舒婉嫔,你看到了吗?皇后娘娘和沈姑娘正在朝着挥手微笑!皇后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娘娘,不说话,相诗不会让你有事的。
娘娘,你不会有事的。
相诗流着泪,轻声的劝着臻妃。
臻妃抬手,拭去相诗脸上的泪渍:相诗不哭,以后夙宁就交给你和计嬷嬷了。
娘娘,不要,你不会有事的……母妃!南宫夙宁与南宫樾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尽管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可还是没能赶到。
看到是满身是血的臻妃。
南宫樾一双如剑般充满怒意的眼眸直视着皇后,迸射出浓浓的杀气,垂放于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凸,直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本王……樾儿。
南宫樾正想朝着皇后而去的时候,臻妃唤住了他。
母妃。
南宫樾转身,在臻妃面前蹲下,一脸细柔又恭敬的看着她。
带母妃回寝宫好吗?臻妃笑的一脸慈柔的对着南宫樾说道。
好!南宫樾应声应道,抱起满身是血的臻妃。
安逸王爷,这个时候,不应该让臻妃留在本宫的祈宁宫,等着太医来给臻妃诊治!皇后沉声的对着南宫樾说道。
南宫樾没有转身,却是如锋芒般的透着一份浓重的肃杀,对着身后的皇后冷声道:你最好讫求母妃无事,不然,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夙宁,走!南宫夙宁同样用着阴木冷厉的双眸如发怒的小母狮一般的剜视着皇后以及在场的每一位,咬牙切齿的沉沉的点了点头,然后一个转身,与南宫樾一起离开了祈宁宫。
王爷,母妃!舒清鸾几乎是与南宫樾与南宫夙宁前后脚到的祈宁宫,却是看到了南宫樾抱着一身是血的臻妃出了祈宁宫的大门。
舒清鸾转眸朝着祈宁宫内望去,便是看到了倒在地上,小腹处还垂着匕首的舒紫鸢,以及被老太太护在身后的双手沾满鲜血的舒映月。
倏的!舒清鸾的视线如箭一般的射在了舒映月的身上,这一抹眼神透着一束不可忽视的恨与怒。
舒映月在接受到舒清鸾射来的那一束眼神时,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对着舒清鸾猛的直摇头。
可惜舒清鸾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了,收回自己的眼神后,快速的跟上了南宫樾的脚步,朝着春华宫的方向而去。
寒叙,你赶紧去靳大人府上请九九进宫。
舒清鸾对着寒叙说道,这里相诗和如画先顶着,母妃的伤势只怕必须九九来了。
是!王妃,卑职这就去。
寒叙对着舒清鸾作了个揖,一个快速的朝着宫门方向大步走去。
皇后娘娘,您最好祈祷臻妃娘娘平安无事,若不然,奴才怕您担不了这个责了!聂进冷冷的斜一眼倒在地上的舒紫鸢,对着皇后阴沉着一张脸,沉声说道,然后又转眸看向了被老太太护在身后的舒映月,老夫人,不管臻妃娘娘的事,与你家三小姐是否有关系,您和三小姐都方便回相府了。
在臻妃娘娘脱离危险之前,就委屈您和三小姐在皇后娘娘的祈宁宫小住一段日子了。
哦,奴才这话说错了,皇后娘娘的祈宁宫又怎么会委屈了老夫人与三小姐呢!聂进!皇后怒叫,一脸阴侧的直视着聂进,你个狗奴才,也敢与本宫这般说话?信不信本宫要了你的命!聂进冷笑,毫不惧愄的直视着皇后:皇后娘娘,奴才这条命只怕你取不走,也没有这个资格取!奴才这条狗命除了皇上之外,谁都没有资格取走,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一样!更别说是你皇后娘娘了!奴才今儿还真就把话给撩这了,若是臻妃有个好歹的,只怕皇后娘娘您这后位也保不住了!奴才告退!说完,连作揖行礼也直接省了,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瞟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甩袖离开了祈宁宫!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无视本宫,还胆敢出言威赫本宫!皇后大怒,重重的拍桌,然后将那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扫地,然后阴厉的视线落在了倒在地,已然还有呼吸的舒紫鸢身上,手指一指,对着意嬷嬷说道,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给本宫直接扔了!是!意嬷嬷一个鞠身,拖起舒紫鸢的一只脚便是往宫门走去。
舒紫鸢显然还没有断气,就那么瞪大了双眸死死的盯着皇后,盯着这个刚才还许诺她重新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回到南宫佑身边的人,可是这会却竟是如此无情的翻脸不认人了。
舒紫鸢恨!到这一刻,她才知道,皇后与南宫佑从来就没打算过重新给她一个身份,让她重新开始。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在利用她而已,让她杀了臻妃,只是在杀她的刀杀人而已。
她刚才匕首刺下去的是肋下三寸,根本不足以致命。
她只是在等皇后与南宫佑许她的诺言,却是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意嬷嬷就这么拖着舒紫鸢的脚,直至那会扔林公公下去的那口枯井,就这么毫不留情,连眼皮也不带眨一下的,就将舒紫鸢也给扔了下去。
春华宫一身是血的臻妃躺在床上,她的气有些游浮,脸色很是苍白。
相诗和如画想给她疗伤,却是被她拒绝了。
其实相诗与如画已然知晓臻妃这伤伤的不轻,只怕是……臻妃让相诗和如画还有计嬷嬷都出了她的寝宫,就连舒清鸾也没有留下。
床前只有南宫樾与南宫夙宁兄妹俩。
母妃,你不会有事的。
一会九九就来了,九九攻医术高明,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南宫夙宁紧紧的握着臻妃的手,似是在安慰着臻妃,却更似在安慰着自己。
臻妃有些坚难的拧出一抹微笑,对着南宫夙宁摇了摇头:母妃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了。
谁也救不了了。
不会的,母妃,你不会有事的。
南宫夙宁摇头,重重的摇头,泪就那么顺着她的脸颊而下,她不想母妃有事,一点也不想母妃有事。
樾儿,臻妃气若浮丝般的唤着南宫樾的名字,另一手有些吃力的伸向南宫樾。
南宫樾紧紧的握向臻妃那沾着鲜血的手,母妃,儿臣在。
臻妃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就那么满满满足的看着南宫樾,我的小主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当初皇后娘娘将你交给我的时候,你才不过三个月大,才那么一点点大。
我总算是没有负了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的重托,看着你这么有出息,一会见着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我也能向她们有所交待了。
母妃,您永远都是我的母妃。
母后生我,您养我。
您和母后一样,都是我的最亲的人,是我的亲娘。
听着臻妃唤自己小主子,南宫樾的心是那般的酸涩。
他的眼眶微微的有些泛红,双手紧紧的握着臻妃的手,然后又握住南宫夙宁的手。
呵!臻妃欣慰的轻笑,我这一生总算是没有白走一趟。
皇后娘娘待我如亲姐妹一般,太皇娘娘待如亲生女儿一般,还有如此懂事的一儿一女。
这一生,还有什么不足的呢?樾儿,以后夙宁就交给你了,母妃不在,你这个当兄长的要替母妃好好的照顾着妹妹,知道吗?三个人,六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南宫樾重重的点头:母妃,你不会有事。
夙宁永远都是儿臣的妹妹,是儿臣最疼爱的妹妹。
臻妃点头,我知道,我的樾儿是最重情重义的。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抛下自己的亲人。
母妃很放心,有你和鸾儿在,母妃一点也不担心。
不哭,母妃熬了这么多年,累了,只是想早点去跟你母后还有皇祖母早点相聚。
母妃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赚回来了。
能看着你们俩个长大成人,母妃心满意足。
如果不是因母妃长的微酷似于沈姑娘,当初你父皇又岂会应下你母后,留下我,还纳我为妃呢。
沈姑娘啊,一个多么好的人啊,可是却苦了一辈子。
樾儿,以后要对鸾儿好,一辈子都对她好,不要让沈姑娘生前受过的苦在鸾儿的身上重现。
如果不是沈姑娘,不会有现在的念恩。
她没有错,她是最苦的那个人。
还有百里青鹤,他们两个明明那般相爱,却是阴阳两隔这么多年。
母妃,我答应你。
这辈子都会对鸾儿好,这辈子我不纳妾,没有别的女人,只鸾儿一个妻子。
南宫樾对着臻妃许下对舒清鸾的诺言。
呵!臻妃舒缓的轻笑,笑的由心而外,母妃对你从来都是放心的,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夙宁。
夙宁,母妃只是希望你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不要一味的执着,知道吗?南宫夙宁点头,重重的点头:母妃,我一定听你的话。
一定听你的话!母妃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去叫鸾儿进来,母妃有话要跟她说。
你跟樾儿先出去,好吗?臻妃浅浅的笑着。
嗯。
南宫夙宁除了点头,还是点头,与南宫樾一道出屋。
母妃。
舒清鸾双眸含泪的在臻妃的床头蹲下。
傻孩子,不哭。
臻妃伸手慈爱的揉抚着舒清鸾的脸颊,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关任何人的事情。
母妃,你……舒清鸾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臻妃。
自己的选择?难道母妃是……?191 臻妃殁191母妃,为什么要这么做?舒清鸾一脸心疼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臻妃。
她是真心的把臻妃当成是自己的母亲的般的对街了,她也知道臻妃同样把她当成了女儿一般的看街的。
臻妃,她尽管不是南宫樾的生母,但是却不求任何回报的对南宫樾好。
她对南宫樾的好甚至超出了对南宫夙宁这个亲生女儿的好。
也许她对南宫樾的好,很大成份是报着对夏君拂的知遇之恩,还有一小半是对太后的坦护之恩。
但是却也不可抹去她与南宫樾之间那份从曾经的主仆到现在的母子之间的情份。
是的,最初的臻妃在还不是臻妃,只是臻舞的时候,在夏君拂殇逝之后,仅三个月的南宫樾便是交给了她来抚养。
当然是跟在太后的身边的。
从臻舞到臻妃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但是南宫樾开口说话之际叫的第一声也是娘,娘。
那个时候,听着自个小主子唤自己娘,臻舞的心是复杂的。
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于是,便由太后做主,臻舞成了臻妃。
这声娘也就叫的名副其实了。
臻妃成为臻妃之后,足足两年之后才有了南宫夙宁。
其实臻妃是报着这辈子只有南宫樾这么一个儿子的打算的,她只想把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南宫樾的身上。
还是太后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然后才有了南宫夙宁。
太后的意思很明确,至少这般,南宫樾不会那么的孤单。
她们总有一会都会离开他,如果有个兄弟姐妹,那么至少还能有个相互照应的。
而且她相信臻妃,不管她是不是有自己的孩子,她对南宫樾的那份爱不会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而有所改变。
事实也是如此,臻妃把南宫夙宁教的很好,母女俩处处为他着想。
这也是太后最欣慰的地方,也是整个后宫妃嫔,太后独宠臻妃的原因,同样也是所有孙子女中,太后最疼爱南宫夙宁的原因。
臻妃浅浅的抿唇一笑,一脸慈爱的看着舒清鸾,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就不用做的。
但是,同样的有些事情,就算你想做,却心有余力不足。
我这辈子最没有遗憾的事情,就是有樾儿与夙宁这两个孩子,还有你这么懂事乖巧的一个儿媳妇。
尽管我是不樾儿的生母,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却一点也不生份。
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们孩子出世,见着娘娘和太后没法告诉她们,孩子是长的像樾儿多一点还是像你多一点。
母妃,你不会有事的。
一会九九就来了,上次您中毒,九九都能有办法解了,这次也一定难不倒九九的。
您一定不会有事的,您会看到孩子出生的,您还要听到孩子唤您祖母呢。
母妃,不会有事的。
啊,我们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舒清鸾紧紧的握着臻妃的手,两行眼泪就那么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臻妃有些吃力的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浅笑安慰着舒清鸾:不哭,孩子。
母妃不后悔。
母妃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们好,所以,相信母妃,不会有事。
舒清鸾点头,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母妃是最好的母妃,做什么都是为了王爷好。
您是我和王爷的好母妃,我和王爷一样爱您。
臻妃的唇角再一次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有你们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见着皇后与太后也脸上有光了。
知道母妃为什么让你一个有留下吗?舒清鸾摇头,母妃,您是否有话想与我说。
是否这些话不方便让王爷和夙宁知道?你放心,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鸾儿一定会做到了。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樾儿能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好妻子,我真的放心了。
臻妃长长的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舒清鸾的眼眸微微的朝着屋门处的方向望了一眼,她知道,屋外此刻南宫樾等人定是心急如焚的担忧着。
然后又重新将眼神移到了舒清鸾的身上,继续轻声说道,很多事情,尽管你们都没有跟我说,但是我都知道。
其实皇上并没有出事,但是他却一直不现身。
我了解他,他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收整了这个些心思不正的狼子们。
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却不能不在乎樾儿与夙宁,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与太子母子俩一次又一次的设计陷害于我的一双儿女。
樾儿,这个储君之位本就该是他的。
这些年来,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我这个当母妃的心里一清二楚,我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
但是,他的心却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所以,只有我出事,才会让他下定决定处置了皇后与太子。
可是,母妃,我们可以有别的方法的。
舒清鸾满满心疼的看着这个一心一意全都为了南宫樾着想的妇人。
臻妃浅笑,摇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想看着夙宁走上那条路。
我知道,其实她心里喜欢的人是寒柏,我也知道寒柏心里也有她。
但是却碍于两人的身份,夙宁又一心想为樾儿做事,所以就这么心有情,却断了情。
我同样看在眼心,疼在心里。
只有我出事,夙宁才不用嫁给百里云睿。
百里云睿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用我多说,鸾儿理清楚。
他,要才无才,要德无德。
就说这次的状元,只怕也是南宫佑的有心之为。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配得上我的夙宁?更何况他还是沈惠心的儿子,所以,我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夙宁被害了一辈子。
咳——一声轻咳。
母妃!舒清鸾心急。
微有些血丝从臻妃的嘴里咳了出来,但是臻妃却一点也没有意,继续对着舒清鸾浅浅的一笑,孩子,不急。
没事,让母妃摸摸你的肚子,我想感受一下我的孙子。
有些吃力的伸手朝着舒鸾的肚子而去。
舒清鸾起身,微微的向着臻妃靠近一些,让自己那平坦的肚子离她更近,然后握着她的手放于自己的肚子上。
臻妃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满足的微笑:真好,娘娘,太后,你们看到了吗?这是咱们樾儿的孩子,咱们樾儿有孩子了……声音越来越轻,然后她的手缓缓的从舒清鸾的手里滑出,双眸很是满足的闭上。
母妃,母妃!舒清鸾急切的大叫着。
呯!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母妃!娘娘!南宫樾等着急急的冲了进来。
母妃,你不要有事,你别丢下我们!母妃!南宫夙宁扑在臻妃的床头大声哭喊着。
王爷,靳夫人来了。
寒叙迈着大步而来,后面跟着一脸急匆匆的靳破天与卿九九。
免了,见着靳破天与卿九九欲鞠身行礼,南宫樾直接阻止了两人的行礼,对着卿九九赶紧说道。
王爷,我们出去,别碍着九九为母妃诊治。
舒清鸾拉起南宫樾往屋外走去,相诗和如画帮着九九。
除了卿九九,相诗和如画之外,所有人都退出了屋子。
但是却也是谁都没有一点心情,就那么在外屋回来的踱着步子,南宫樾更是眉头紧拧,双手不断的搓着。
春华宫忙成了一片。
祈宁宫太阳西斜,已是到了晚膳时分,但是皇后同样没有半点的食欲。
百里飘絮,舒老太太以及舒映月谁也没有出祈宁宫。
但是却谁也不敢出言吭一声,皇后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懒的去理会她们了。
意嬷嬷派了几个小太监去春华宫打探消息,小太监们一会一个的过来祈宁宫给皇后禀报着春华宫那边的消息。
好像,情况不是很乐观,靳破天与卿九九被人请进了宫,此刻给臻妃诊治的是卿九九,南宫樾没有请任何一个太医。
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舒映月,大有一副欲用眼神射死她的意思。
舒映月下意识的便是往老太太身后躲去。
心里却不十分的不服气,这事与她有什么关系呢?是舒紫鸢搞出来的事情,她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
是舒紫鸢抓着她的手握起那把匕首的,她怎么会想到舒紫鸢竟然发疯到这个地步,临死之前竟然还在拉她做个垫背。
想着,舒映月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将舒紫鸢拉回来再进行一顿鞭尸。
反倒是百里飘絮,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默默无声的坐于一旁的椅子上,一个字也没说,就那么低垂着头,好似在想着什么。
皇后有些不安的坐在自己的凤椅上,那颗心总觉的老是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甚至于就连额角都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一直在回想着刚才聂进说的那些话。
意嬷嬷……娘娘……皇后与意嬷嬷同时出声。
娘娘,您先说。
意嬷嬷对着皇后很是恭敬的说道。
皇后从凤椅上站起,对着意嬷嬷使了个眼色,跟本宫进里屋。
说着自己先转身进屋,意嬷嬷赶紧快步跟上。
你刚才想说什么?皇后一脸肃穆的看着意嬷嬷问道。
意嬷嬷很是恭敬的一鞠身,浅浅的拧了下眉头,对着皇后一丝不苟的说道:奴婢在想着刚才聂公公说的那些话。
听着意嬷嬷这么一说,皇后原本微拧着的收头拧的更深了,对着意嬷嬷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
娘娘,您不觉的聂进刚才那话听起来话中有话吗?意嬷嬷一脸暗沉的看着皇后,按理说,他聂进不过只是皇上的一个御前太监而已。
他怎么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这般的有肆无恐?再怎么样,您是皇后娘娘,是后宫之首,母仪天下的国母,他一个阉人奴才,怎么可发这般肆无忌惮的以下犯上?更何况还是现在这个时候,那皇后上可已经……,所以奴婢觉着这不太合情理,除非……意嬷嬷欲言双止的看着皇后,只是脸上那透露出来的惊慌足以说明着她说的这个除非后面的意思了。
皇后其实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会听着意嬷嬷这么一说,更是觉的这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是以,脸上亦是划过一抹惊慌,你的意思是……他没死?还活着?意嬷嬷没有说话,只是用着那沉寂的眼神看着皇后。
皇后的身子猛的颤了一下,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佑儿明明说火铳打中了他的胸口的,火铳有多大的威力,怎么可能打中了胸口还没事?而且他的龙身,佑儿不说就摆在南岭行宫的冰窖吗?所以,奴婢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合常理。
但是,聂进那些话,又如何解释呢?意嬷嬷满脸困惑不解的看着皇后。
皇后沉思想会,你赶紧去叫佑儿过来。
是!娘娘!意嬷嬷鞠身后快步离开。
意嬷嬷离开后,皇后重重的往那软椅上跌坐而去。
她的脸瞬间的一片苍白,甚至她双唇微微的有些发颤,那撑于软椅上的手更不停的抖动着,且抖的甚是厉害,就连她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手会抖的这么厉害?为什么她突然之间感觉整个人被人抽空了一般,有些六神无主了。
为什么?如果他没死,没死,那会怎么样?这一刻,皇后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如果南宫百川没死,会怎么样?屋外祖母,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舒映月凑在老太太耳边轻声的问着,好的衣服上还沾着点点的属于臻妃的血渍。
尽管之前,她机关算尽,可是在这一刻,她却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老太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怕,没事。
有祖母在!不关你的事,是舒紫鸢那孽障!祖母不会让你出事的。
谢祖母。
在祖在,映月放心。
舒映月对着老太太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
心里却一想着磨着,为什么臻妃要自己撞向那匕首?明明,那匕首在她的缓冲之下,离着臻妃还有半个拳头之距的,只要臻妃往后退步的话,是绝对来得及避开的。
但是为什么,她不仅不避开,反而还自己撞了上来?莫不成,臻妃想寻死?寻死?舒映月被这两个字能吓到了。
可是,臻妃为什么要寻死?寻死与她有什么好处?好处,好处。
舒映月不断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臻妃一心想为的便是安逸王爷,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好处的话,那也一定是留给安逸王爷的。
那么是不是说,用她的死,可以给安逸王爷换来什么好处呢?安逸王爷的好处是什么?舒映月脑子极速的转动着,突然之间完全明白过来了。
安逸王爷的好处,那不就莫过于皇后娘娘与太子受罚吗?臻妃是在皇后的祈宁宫受害的,那么皇后绝对脱不了干系,而且舒紫鸢与皇后又有着那么密不可分的关系。
就算撇去了太子侧妃的这个身份不说,就舒紫鸢是皇后的侄女这一关系,皇后定也是撇不开臻妃受伤一事。
若只是受伤,那皇后的罪还不至于过大。
但若臻妃狠下心来,拿自己的命来赌,那皇后可就……不好说了!皇后出事,那相府呢?舒映月猛的又想到了相府与皇后之间的关系。
倏的!额头上的汗就那么如大豆般的滚落下来,就连后背,此刻也是一片全湿了。
祖母,只怕这次,皇后是要出大事了。
舒映月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在老太太的耳边说道。
什么?老太太一脸不解。
碍于百里飘絮在场,这里又是皇后的祈宁宫,舒映月尽管大概已出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却也不能对老太太说的太细了。
只是希望精明的老太太能够明白过来这会他们面临的处境了。
如果说,要保住相府,那么也只有与皇后之间撇清了一切关系。
但是,这又如何撇清呢?皇后是老太太的亲生女儿,是舒赫的亲妹妹,这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啊!舒紫鸢,你个蠢货,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做了什么蠢事?!你将相府置于了如何一个水深火热的处境?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怎么就一点脑子也不用呢?舒映月这会是真真的恨死舒紫鸢了,恨的得将她拉过来鞭尸一顿后再大卸八块。
老太太似乎突然之间也是明白了过来,双眸瞪大,一脸惊恐不已的看着舒映月。
只见舒映月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下可该如何是好?老太太急的同样汗流滚滚。
春华宫夜春华宫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下人们谁也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尽管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却一个一个会部的站在了院中。
卿九九从臻妃的寝宫里出来时,脸色十分的肃穆,而且还带着一丝伤心的难过。
九九,母妃怎么样?舒清鸾等人急切的问着。
卿九九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南宫夙宁沉声问道。
卿九九抬眸,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南宫夙宁,然后又转向了南宫樾,最后才是缓缓的说道,王爷,莫说九九,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乏天了。
为何?南宫樾的身子颤了一下。
刀伤根本不足致命,致命的是那刺向娘娘的匕首上了毒,所以……九九无能为力。
卿九九落下了两行伤心的眼泪。
毒?舒紫鸢竟然给母妃下毒,本王饶不了她!饶不了他们!南宫樾愤怒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隼鹰般的眼眸里,满满的尽是肃杀,双手紧握成拳。
我也饶不了他们!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帐!南宫夙宁亦是杀气腾腾更胜于南宫樾,说着便是朝着屋外冲去,欲去找皇后等人算帐。
公主,不行!计嬷嬷拦在了门口,不让南宫夙宁了去,双眸含泪看着南宫夙宁,不断的摇着头。
嬷嬷,你让开!南宫夙宁双眸一片腥红。
不行!奴婢不会让公主出去的,也不会让娘娘的自白流的。
计嬷嬷流泪看着南宫夙宁。
计嬷嬷,你……什么意思?南宫樾似乎听出了计嬷嬷话中的意思,一脸凌厉的看着计嬷嬷。
王爷,娘娘……王爷。
舒清鸾长舒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走至南宫樾身边,然后有些无奈的沉声道,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的。
所以,夙宁,不可去!我们不但不可以去,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母妃的用心。
嫂嫂,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去!我倒是要看看……,嫂嫂,你说母妃是……南宫夙宁同样想到了,就那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舒清鸾,眼眸里满满的尽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母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南宫樾腥红的双眸尽是自责的悔恨,以及浓浓的懊恼,然后一拳重重的击在了身边的桌子上,那桌子应声四分五裂。
舒清鸾有些心疼的执起他的大掌,同样满满心疼的看着他,轻说:王爷,你都知道的。
母妃是最爱你的,所以我们不可以让她的心白费。
现在,要做的是绝不能让人知道母妃伤口有毒一事。
还有,舒紫鸢也必须找到,她也是用那匕首刺向了自己,如果让皇后的人知道,那匕首上有毒的话,母妃就白白的为我们牺牲了。
计嬷嬷,匕首是母妃自己带去的吗?计嬷嬷点头。
寒叙,你跟寒柏去把舒紫鸢给找回来,然后毁尸灭迹!舒清对着寒叙和寒柏吩咐着。
是,王妃!寒叙,寒柏一作揖后,转身离开。
靳大人,娘娘请你和靳夫人进去。
相诗出来,对着靳破天与卿九九说道,然后又对着南宫樾等人说道,王爷,王妃,公主,娘娘也请你们入内。
所有人全都进内。
臻妃尽管再次醒了过来,便是明显脸色已经比刚才又差了一大截,由如画扶着,坐在床上,靠着如画的身体。
见着所有人都进来,臻妃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朝着卿九九虚弱的伸手。
卿九九赶紧上前,在臻妃面前蹲下身子。
孩子,又辛苦你了。
臻妃无力的说道,笑的很是舒心。
卿九九摇头,不辛苦,九九没力,救不了娘娘。
臻妃摇头:不关你事,这是我的选择,和任何人都无关。
看着你们幸福,是我最大的满。
小九,如果可以,我想喝一杯你敬的茶,行吗?卿九九点头,行!行!九九本来也是想明儿一早跟破天进宫给娘娘敬茶的。
娘娘待九九如亲生女儿一般,您就是九九和破天的再生母亲。
九九这就给您敬茶!计嬷嬷已经端了一杯茶来到卿九九身边,靳夫人。
卿九九抬头,对着计嬷嬷说道:嬷嬷,麻烦你再去准备一杯。
我和破天一起给娘娘敬茶。
哎,哎!计嬷嬷含泪连声应着,将手中的那杯茶交于相诗手里,然后转身出去。
没一会又端了一会进来。
靳破天与卿九九一道在臻妃面前跪下,一人接过一杯茶。
母妃请用茶。
卿九九双手奉茶,端于臻妃面前,唤的是母妃而非娘娘。
她是臻妃认的义女,又是南宫樾的表妹,唤臻妃一声母妃合情合理。
臻妃唇角的笑容更大了,看着卿九九的眼神尽是满满的欣慰。
很是吃力的接过卿九九双手递上的茶,只是因为太过虚弱而微微的有些抖。
计嬷嬷赶紧上前帮着她,将茶杯递于她的唇边。
臻妃浅浅的抿了一口,摘下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微颤着手套入卿九九的手腕里。
母妃请用茶。
靳破天同样双手奉茶,一脸恭敬的端至臻妃面前,跟着卿九九唤了一声母妃。
臻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微颤着双手在计嬷嬷的帮助下接过茶杯,又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满脸欣喜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些孩子,看到你们过的好,母妃很开心。
唯一放心不下夙宁,以后你们替我照顾着……她字还没说完,臻妃端在手里的茶杯翻倒,茶水湿了被子,茶杯从被子里滚落在地。
而臻妃则是唇角含笑,很是满足的闭上了双眸。
这一次是永远的闭上,再也不会睁开了。
母妃!娘娘!春华宫,叫声一片,渗杂着哭声。
是那般的凄厉而又婉凉。
聂进迈步进来的时候,臻妃已经断气,唇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南宫樾等人全部都跪在地上。
臻妃娘娘!聂进扑通一声,在门坎处双膝跪下。
祈宁宫皇后正与南宫佑就南宫百川一事两人想着应付的对策,便是见着意嬷嬷急匆匆的小跑而来。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对着两人鞠身行礼。
怎么样,春华宫那边怎么说?皇后急急的问着。
意嬷嬷一脸暗沉的看着皇后,只说道:臻妃殁了!------题外话------明天,估计应该就是废后鸟。
嗷——!192 百里青鹤的心愿192殁了?皇后整个身子微微的摇晃了一下,右手有些无力的支撑着桌面,眼眸有些闪烁,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好似觉的这一切都发生的有些突然的,但是却又全部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只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却又出了意料之外。
她怎么都没想到,南宫百川很有可能没死。
那么现在,岂不成了她无路可退?岂不是她才是那个最终的失败者?南宫百川知道了臻妃的事情,还能如此轻易的饶过她?放过佑儿吗?佑儿!突然之间,皇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脑子一个激灵。
对啊,佑儿!当初在南岭,那是可佑儿朝南宫百川射的火铳。
他没死,他没死!那她的佑儿会怎么样?娘娘,现下该如何是好?意嬷嬷一脸没了主见的看着皇后。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不对,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啊!皇后拧眉好一会后,嘴里细细的嚼着,可是哪里不对呢?到底出错在什么地方呢?意嬷嬷。
哎,奴婢在。
意嬷嬷先是恭敬的站于皇后身边。
舒紫鸢,你怎么处置了?奴婢就把她扔林公公的那枯井了。
意嬷嬷如实以答。
母后,可是舒紫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南宫佑不解的看着皇后。
皇后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一定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意嬷嬷,你去找人把舒紫鸢给捞回来。
这个缺口就一定在她的身上。
哎,奴婢这就去。
意嬷嬷对着皇后与南宫佑鞠了鞠身,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
佑儿……老身有事求见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
皇后正欲与南宫佑说事之际,门坎处传来舒老太太的声音,然后便是见着舒老太太与舒紫鸢,以及百里飘絮三人就那么鞠着身子候于门坎外。
本宫现在没有闲空与你们说事!皇后对着老太太面无表情的斥道。
那若是老身想齐力与皇后娘娘共渡这个难关呢?皇后娘娘也不愿理会老身吗?老太太布满皱纹的双眸沉沉的直社着皇后,透着一抹淡淡的关心之色。
皇后抬眸,视线朝着老太太望去。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生母。
打断骨头连着筋,唇亡齿寒,这就是她与相府的关系。
她相信老太太这会就算不是出自于真心助她,但是为了相府,为了舒赫,她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如果她出事,那么她身为她的生母,舒赫身为她的兄长,是绝脱不了干系的。
更何况,这事还是由舒紫鸢而起的,是舒紫鸢刺死了臻妃的。
所以,这个时候,她无从选择,只能选择相信舒老太太与舒映月。
当然,还有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身为太子妃,若是南宫佑出事,她又岂能安好?所以,这个时候,在祈宫里的每一个人,那都是已经绑在了一起,谁也脱不了干系了。
进来再说。
皇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舒映月扶着老太太迈着门坎进来,百里飘絮亦是跟在二人身后一道进来。
佑儿,扶你外祖母坐下。
皇后突然之间改就了对老太太的态度,对着南宫佑说道。
南宫佑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的利害关系,绝不是他端架子的时候。
其实未等皇后开口,已然迈步至老太太身边,很是恭敬的扶着老太太在一旁的软椅走去。
百里飘絮见状,亦是赶紧一个上前,去扶老太太的另一手,却是被老太太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
自然,因为有舒映月在另一边扶着,其实也确实是没百里飘絮什么事儿。
于是,舒映月与南宫佑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太朝着皇后身边的软椅走去,而百里飘絮却是跟个外人似的跟在了他们身后。
这让百里飘渺絮内心十分的不悦,狠狠的剐了一眼舒映月。
但是却又接到了皇后射来的一抹寒芒时,有些怯懦的垂下了头。
母亲心里有何打算?皇后敛去了高高在上的架子,倒是对着老太太轻声的问着。
老太太在软椅上坐下,看一眼皇后又转眸向南宫佑,臻妃殁了,这事不管是皇后还是相府,都是绝对的脱不了干系了。
舒紫鸢是老身带进宫的,自然这个罪得由老身来扛着。
但是,你兄长却还未知此事,所以我们必须赶在皇一知晓此事之前,先与你兄长商议好对策才行。
当然,这也少不了太子妃也赶紧回一趟宁国公府,与宁国公以及夫人也商量了此事才行。
不管怎么说,绝不能因为此事而影响了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
眼下皇后娘娘要做的,那就是赶紧前去春华宫,以皇后的身份一力承下了臻妃的后事。
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更是不能袖手旁观,你得赶紧派人前去通知了皇上,让他赶紧回宫!回宫?南宫佑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脸上更是划过一抹惊慌的惧乱。
怎么了?有何不妥吗?难道这个时候,皇上还不该回宫吗?老太太一脸不解中带着浅怒的看着南宫佑,这件事情,由你去通知皇上,与由安逸王爷的人前去通知,那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若是让安逸王爷的人先一步通知了皇上,如果他的人再一翻添油加醋,你就算再有两张嘴,那都说不清楚这件事情。
臻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当初榆妃殁的时候,皇上没回宫,那是因为榆妃只是安陵王爷的母妃。
但是臻妃却不一样,至于怎么个不一样,皇后娘娘,不用老身说的太清楚,你自己个的心里也是很明白的。
更何况,臻妃还是前皇后与太后都最为信任的人。
皇上就算不念着前皇后的那份情,但是也会念在与太后的那份母子情份上。
所以,这件事,刻不容缓。
太子殿下,还是即刻动身前往,而且必须亲自前往!老太太一脸肃然而又沉寂不容半点反驳的对着皇后与南宫佑说着。
皇后与南宫佑对视一眼,脸上微微的露出一抹难色。
怎么,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见着皇后与南宫佑脸上的那一抹难色,老太太沉声问着。
没有!南宫佑正欲说话之际,皇后先他一步出声,对着他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以说。
然后才是对着老太太挤出一抹略显有些僵硬的笑容,那就按着母亲说的去做。
佑儿现在就出宫前去通知皇上。
至于兄长那边,就有劳母亲与月儿多费心了。
母亲年纪大了,来来回回的也太方便,依本宫看来,不如就由月儿前去相府请兄长前来祈宁宫商议此事可妥?再说,这一大个晚上的,母亲也没歇过。
本宫心疼母亲年事已高,不如就先回本宫的寝宫先歇会吧。
皇后这话说的句句是为着老太太着想,可是却句里行间的透露着,她明摆着就是不放心让老太太与舒映月全都回了相府。
若是,这两人说一套做一套,为了自保,在背后捅她一刀,那她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皇后是一个很有心机,做事只信自己的人。
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除了她自己与她的儿子南宫佑之外,她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就连她的生母也是一样。
在老太太的眼里,她这个女儿远不如舒赫那个儿子来的重要的。
当初不也就是为了舒赫的仕途才会非逼着她入宫的吗?这件事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也将是她这辈子心头里的一根刺,卡住了,永远也拔不出来了。
老太太凌厉的双眸狠狠的瞪视向皇后,十分的不悦:怎么,你还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了?还觉着老身会害了你不成?竟然要把老身给扣你这祈宁宫了!皇后浅浅的一抿唇:母亲可千万别这么说!本宫又岂会不相信于母亲呢?母亲与兄长可是本宫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你们又岂会加害于本宫?自然是全心全意的为本宫好的!兄长这些年来替本宫做的这些事情,本宫可是一件一件的都记在心里的。
自然是绝对的相信母亲与兄长的。
本宫这么做全都是为母亲着想,母亲年纪不小了,这样回来的颠簸又岂受得住?月儿不一样,她年轻。
再说了,一会若是兄长进宫来了,不也还得母亲在一旁解释一下舒紫鸢的所做所为吗?万一兄长要是觉的这一切都是本宫的错,那本宫岂不是有口难辩了?而且,聂进那狗奴才离开之前,又给本宫摆了一道脸色。
本宫在这个时候,是绝不可以得罪皇上的。
母亲也知道,聂进是皇上的御前总管,对于他的话,皇上就算不全尽信,那也是信了七八分的。
若是聂进那狗奴才在皇上面前一翻胡言乱语的,岂非加重了皇上对本宫的怀疑之心?所以,还请母亲体谅本宫现在的心情。
皇后说的一脸诚恳而已于心,倒是让老太太就自再想反驳,那也是无从反驳了。
舒映月对着老太太浅笑着点了点头:祖母,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您已经消累了一整天了,确实不适宜再劳累了,孙女看着了心疼的。
所以,祖母还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歇会,由映月回府去请父亲前来皇后娘娘的祈宁宫商议大事。
祖母放心,映月知道该怎么做的,不会让祖母和皇后娘娘失望的。
对着老太太心领神会的望了一眼,脸上微浅笑。
老太太明白了舒映月的意思,于是对着她舒心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那自己一路上要小心,这会天还未大亮。
舒映月点头,嗯,谢祖母关心。
映月知道。
皇后娘娘,映月告退!对着皇后鞠了鞠身,又朝着南宫佑及百里飘絮侧了侧身后,转身离开。
来人!皇后朝着宫门外一声喝喊。
几个宫女应声进来,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有何吩咐?扶老夫人回本宫的寝宫歇下。
不许任何人吵着老夫人!是!老夫人,请随奴婢这边请!宫女对着皇后鞠身后,对着老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母后,那儿臣现在回宁国公府去请了父亲前来祈宁宫议事。
百里飘絮对着皇后与南宫佑鞠了鞠身,欲打算离开。
等一下!皇后唤住了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止步转身,浅笑中带着恭敬的看着皇后:母后可还有事情要吩咐儿臣?皇后转眸望一眼南宫佑:佑儿,你觉的可是在告之于她?南宫佑深吸一口气:母后决定吧。
百里飘絮的视线在皇后与南宫佑之间来回的游移着,对于他们俩人之间的对话有些不解,但是却能感觉得出来,他们说的这事定是没那么简单的。
果然,百里飘絮心里的这个念头才刚才,只听得皇后沉寂的双眸如同一潭深测的死水一般直视着她,然后紧抿的双眸微微张启,佑儿曾经做过弑父杀君之事!什么?!百里飘絮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而又惊慌失措的看着皇后,那张大的嘴巴,久久的没有合上,就好似下巴与她的上颚分开了一般。
南宫百川的别院奴才聂进见过皇上!聂进对着南宫百川双膝跪地,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南宫百川正与曲高下着棋,见着聂进双膝下跪,转眸斜了聂进一眼,上次假传圣旨一事,朕已经免了你的罪了。
怎么,这次又是瞒着朕干了些什么事?面宫百川的声音很平很淡也很柔,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来有一点的起伏,手指夹着一颗黑子,淡然无事的落下。
对于跪在地上的聂进,也说不出有什么不悦或者要追究他什么似的。
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聂进对着南宫百川重重的一磕头:奴才该死,未能护臻妃安全,臻妃两个时辰前,殁了!殁了?谁!你说谁殁了?南宫百川凌厉的眼神如锋芒一般的射向聂进,谁殁了!啊!聂进又是一个磕头,回皇上,臻妃殁了!啪!夹在手里的那颗棋子从指尖里滑落,掉在了棋盘上。
南宫百川整个人僵住了,凌厉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灼伤,就那么傻傻的怔坐着,一时之间竟是没了反应。
坐在南宫百川下侧与他对弈着的曲高,一听聂进说臻妃殁了,赶紧从下侧的凳子上站起,在聂进的身边跪下。
什么时候的事情?谁干的?好半晌的,南宫百川才是回过神来,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聂进,冷声问着。
他的语气还是那般的平淡而又寂静,还是没有任何的波动起伏,只是那双凌鸷的眼眸里却是透出了一抹阴森森的骇人之色,迸射着浓浓的肃杀。
在皇后的祈宁宫被太子侧妃舒紫鸢刺入腹部。
没有当场殁,靳夫人竭尽全力,未能挽住臻妃。
两个时辰之前殁了。
聂进很简明扼要的对着南宫百川说道。
皇后!又是皇后!盛怒中的南宫百川将面前的棋盘重重的一挥,朕饶不了她!聂进,随朕回宫!什么味?曲高嗅了嗅鼻子,好像一股难闻的刺鼻的烟味传来,然后便是见着头顶的房梁就在那一瞬间的功夫,竟然塌了下来,而且正是南宫百川头顶的那根房梁,不好,皇上,小心!曲高一声大喊,顾不得此刻还跪在地上,一个迅速的站起,将南宫百川往后一推。
南宫百川推曲高推开了,但是曲高却被那重重的房梁给压在了下面。
曲爱卿!曲大人!南宫百川与聂进异口同时的叫着曲高。
曲高整个人被那重重的房梁压着,一大口鲜血自他的嘴里喷出。
聂公公,快带皇上离开,不要管我!曲高拼着最大的力,对着聂进喊着。
晚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既然已经是死人了,那就干脆死到底了!曲高的声音刚落,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个个手里拿着刀剑的出现在了南宫百川与聂进面前。
其中一人对着南宫百川说着阴森森的话,扬了扬手里的那柄长剑,大有一副今儿便是将南宫百川与聂进主仆全都葬身此的意思。
大胆!聂进拦于南宫百川面前,对着这群黑衣人怒喝,胆敢在皇上面前舞刀弄剑,不想死的就全都放下刀剑!哈哈哈……!那群黑衣人笑的十分猖狂,今儿要的就是你们俩人的命了!说!谁派你们来的!南宫百川阴沉如猎鹰般的双眸凌视着这一群黑衣人。
甭管我们是谁派来的,总之今儿,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座别院!既然已经是个死人,那就永远的闭上眼睛闭上嘴!上!说完,对着自己的那群同伙作了个手势。
于是,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全部的朝着南宫百川与聂进而上。
将二人团团围绕住,就此驳斗起来。
黑衣人的身手个个都不弱,尽管没有一个是在南宫百川与聂进之上,但是十几个人一起上,对付两个人。
明显的,南宫百川与聂进几招下来,便是处下风了。
如果单打独斗,又或者仅只有三四个,那么南宫百川与聂进两个人应付起来都不会这般的吃力。
但是,此刻,面临是的十几个身手都差不多的黑衣人,仅凭南宫百川与聂进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他们这群人抗横。
逐渐的,南宫百川与聂进都有些支撑不住了,聂进的身上已经有多处的刀伤。
南宫百川尽管聂进替他挡了好几刀,但是身上也是中了几刀。
血渍渗了出来,脸上同样有着几处剑伤。
曲高被压在房梁下,还没有断气,看着南宫百川与聂进被这十几个黑衣人围攻,且渐渐的处于下风。
他很想替南宫百川受了这些,但是却心有余力不足。
混蛋!混球!竟然敢对皇上不利!有种的你们冲我来!曲高想要从那房梁上挪出身子来,与南宫百川并肩作战,但是一来房梁太重,再来他根本就使不出力来。
于是,只能梗着脖子朝着那群黑衣人大吼大叫着。
如此,我们成全你!曲大人!其中一个黑衣人听着曲高的话,执起手里的长剑,便是对着曲高的脖子毫不留情的一刺。
嗤!长剑刺穿肉体的声音。
曲高就那么直直的瞪大着双眸,一脸愤怒的看着那黑衣人,然后转眸向面宫百川,眼神转为无能为力。
皇……话没说完,那黑衣人将刺穿他脖子的长剑一个抽出。
嗤!鲜红的血从曲高的伤口处喷出。
曲爱卿!曲大人!咱家今天不灭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咱家不叫聂进!聂进怒了,双眸一片腥红,冒着熊熊的火光,就好似发了狂一般的一掌接着一掌,一拳又接着一拳的朝着那群黑认人劈了过去。
呵!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冷笑,聂公公,就凭着你们两个也能将我们怎么了吗?真是笑天下之大话了!我们若是只有两三人,那就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现在我们有十六人,十六人,你们两人空手赤拳,能打得过我们十六个人手里的刀剑!今天,就是你们主仆二人的死期!上,给我杀了全们,主子等着我们去领赏!是!呯!一声巨声响起。
其中一个黑衣人倒下,胸口被迸出了一个窟窿,血汩汩的往处冒着。
呯!又一声,又一个倒下。
呯!连续响了四五下,四五个黑衣人就那么一个跟着一个倒下。
谁!出来!见着自己的同伴被人击毙,这群黑衣人有些慌了。
不错,赤手空拳是难敌他们手中的刀剑。
但是刀剑又岂快得过火铳?很明显的他们的这个同伴是被人用火铳击毙的。
百里青鹤手执火铳,一脸阴沉的跟个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一般的从屋外一步一步的朝屋个走来,火铳的端口就那么对准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
藏青色的锦袍,一头银白色的发头,再加之他脸上那面无表情的阴森,以及拿在手里的火铳,均是让那群黑衣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赤手空拳难敌你们手里的刀剑?那么加上我手的这把火铳呢?够不够?百里青鹤死寂的声音从嘴里一字一字的吐着。
哈哈哈……那黑衣人在怔过之后却是狂笑了起来,百里青鹤,你有火铳又怎么样?你的火铳已经打了五发了,一把火铳只能打六发,也就是你的火铳里现在只剩下一发了。
可是你看看,我们这里还有多少个人?就算你最后这一发能打死我两个兄弟,我们还有九个。
九个,对付你们三个足够了!你别看他们两个已经都身受重伤了吗?他们还能与我们撑多久?你?百里青鹤,你觉的你一个人能敌得我这么多兄弟?百里青鹤,你怎么会来?南宫百川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他不是应该很敢他的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现身来出手相救?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与兰心应该过着很幸福的日子。
可是,如今却是阴阳两隔。
我为什么不能来?百里青鹤冷冷的斜他一眼,语气平淡。
因为兰心……兄弟们,给我上!为首的黑衣人对着自己的同伴又是一声令下。
那些黑衣人微微的楞了一下,但是楞过之后却也是再次将三人围了起来。
举着手里的刀剑便是朝三人进攻。
呯!呯!呯!……无数声火铳响起,不过不是从百里青鹤的手中的火铳发出来,而是从外面射进的。
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就那么当着他们首领的面倒下,最后只剩下那为首的一个。
佟掌柜一手拿着一支火铳从外面进来。
爷,您没事吧?一脸担忧的朝着百里青鹤走来。
没事!百里青鹤摇头。
黑衣人傻眼了。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一个的会部都倒了在自己的面前。
南宫百川一把夺过百里青鹤手中的火铳,往那黑衣机的脑门上一顶:说!谁派你来的!你的主子是谁!只要你说只你的主子,朕饶你一死!要死还是要活,你自己选择!南宫百川凌厉的双眸如猎豹一般的射视着那黑衣人,浑身上下透着一抹骇人的肃杀。
是……咻!一支长箭穿过,射穿了那黑衣人的额头。
黑衣人还没来得及说出主谋之人,当场毙命。
聂进一个快速的跑出屋子,去寻那个射箭之人,可是却没能追上那人。
看来,那射箭之人身手极高,已经快速的离开了。
皇上,来人身手太快,奴才未能追上。
聂进无奈的对着南宫百川说道。
不用追了,朕知道是谁主使的!南宫百川忿然之余,直接对着那黑衣人的身体发了一火铳,聂进,回宫!朕去跟他们算清了这笔帐!是!皇上!聂进对着南宫百川一个作揖,跟了上去。
曲爱卿的身后事,你去安排了。
按一品大员的后事办了!南宫百川交待着聂进。
是,奴才尊旨!因为急着在回宫找皇后与南宫佑算帐,却是浑然没有发现,刚才倒下的那群黑衣人里,竟然有一个是装死倒下的。
就在所有人都迈步离开之际,只见那个黑衣人悄无声自的站了起来,手执长剑朝着南宫百川刺去。
小心!嗤!剑刺穿体肉的声音。
爷!百里大当家!百里青鹤!佟掌柜与南宫百川以及聂进的声音同时响起。
百里青鹤替南宫百川挡下了这一剑,长剑刺穿他的胸口,而他的身子则是缓缓的滑落。
爷,你不可以事的。
爷,你不会有事的。
我答应过少爷和小姐,会保护你的。
爷,你不可以的事的。
佟掌柜在百里青鹤的身子倒地之际接住他,心疼而又自责的看着他。
百里青鹤,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南宫百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咱家杀了你!聂进直接一掌朝着那黑衣人劈去。
黑衣人来不及接招,便是被聂进一掌击毙。
爷,我带你回府,小姐一定会有办法的。
小姐可以救你的!一定可以的!小姐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救你的!爷,我们回府!佟掌柜扶起百里青鹤,就想离开这里。
他只想带着自家爷回去找卿九九。
爷不可以有事的,他答应过少爷和小姐的,爷若是出事,他有何脸去见少爷与小姐!佟啸,不用了。
百里青鹤有些虚弱的唤着佟掌柜,摇了摇头,没用,来不及!小九救不了我。
百里青鹤一脸淡然的看着佟掌柜,甚至唇角处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示意佟掌柜放下他。
佟掌柜无奈之下,只得扶着他在院内的一条石凳上坐下,然后让百里青鹤靠着自己。
兰心曾经说过,她欠你一条命,但是她却没有机会把命还给你。
如今由我把她欠你的这条命还了,如此也不算兰心再欠你了。
你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决定的,尽管你不想那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就算你有心阻止,却是不得不任之由之。
所以,我和兰心的事情,兰心没有怪过你。
兰心不怪你,我同样不会怪你。
我不求你其他的,只希望你可以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
你君临天下,但是,你的那一碗水可有端平了?你的那些个儿子们,哪一个是什么心思,相信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多余的话,我不说,相信你也会明白的。
佟啸。
百里青鹤轻声的唤着佟掌柜。
爷,您说,佟啸听着。
不管什么事情,佟啸都一定会替您办到的。
佟掌柜含泪。
我死后,把我葬在离兰心三里之远。
我只想好好的守着我的兰心。
兰心,你来了,我等你好很久。
百里青鹤含着欣慰的浅笑,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爷——!------题外话------嗷,我滴青鹤大叔啊,我对不起你!不过你也终于与兰心可以相聚了。
呜……193 废后,废太子193天阴沉沉,灰蒙蒙,淅淅沥沥的下着细雨,夹杂着几片雪花。
舒睍莼璩地上湿答答的一片。
天很冷,梧桐树已经掉光了树叶,树枝光秃秃的立着,给人一种潇条凄凉的感觉。
荷花池内,同样枯了一大片的荷叶与荷杆,几尾锦锂倒是摆着尾巴游的欢。
细雨落在荷花池内,荡起一圈又一圈的细小纹波,如果没有那枯了一大片的荷叶与茶杆,或许这一圈又一圈的纹波看起来会更让人赏心悦目一些。
但是,因为有那些枯死的荷叶与荷杆,倒是毁了它特有风情。
男人站于荷花池前,手里撑着一把油伞。
背站而立,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颊,一袭深灰色的锦袍,一双锦靴,靴面着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那撑着油伞的左手拇指上戴着一个白玉扳指。
王爷。
来人站在他的身后,对着他很是恭敬的躬身作揖。
没有撑伞,由着那细雨打落在他的身上。
事情办妥了?男人没有转身,只是用着沉闷的声音问着站在他身后的来人。
回王爷,办妥了!很好!南宫佑,这回你的弑父杀君的罪又坐了一回了。
本王看你这回如何再翻身,如何再继续坐着你的太子之位!哼!男人的声音很是阴森还透着一抹如魁般的鸷霾,你先退下吧。
是,王爷!卑职告退。
说完对着男人又是一个鞠身作揖后,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赫然露出的是曲子靖的脸颊。
曲子靖离开,男人朝着面前的满是枯叶枯杆的荷花池又是沉沉的看了好一会后,才是转身离开。
由始至终因为撑着伞,都都没有露出他的脸颊来。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而且还下的越来越大了些,那夹杂着的雪花片也是越来越多,只是落地即化。
祈宁宫皇后与南宫佑还在等着急燥不安的等着舒赫与百里青松进宫商议正事,只是这会两个人却是一个也没来。
急的皇后与南宫佑不断的来回踱着步子。
这一会便是早朝时辰了,南宫佑到底该是去早朝呢,还是不该去早朝?意嬷嬷急匆匆的朝着他们走来,她的衣服有些湿,头发更是还沾着雨水。
怎么样……娘娘,不好了。
出事了!皇后话还没说完,便是被意嬷嬷给打断了。
只见意嬷嬷一脸的惊慌与不知所措。
出什么事了?皇后见着意嬷嬷这个样子,微微的战了一下,轻声的问着。
舒紫鸢不见了,连带着那林公公也不见了。
奴婢这在宫里上上下下的都找了个遍了,也没见着他们俩。
什么!皇后与南宫佑异口同声,用着惊不可测的眼神死死的看着意嬷嬷。
不见了?不见了?怎么会这样?没死?那被人救了?皇后喃喃自语,她的身子有些颤,然后跌坐在了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已经到了六神无主的地步了,眼眸更是沉寂的如同一汪死水一般,到底是谁?南宫百川,你到底死没死?死没死?啊!娘娘!咱不能慌,这个时候更是不能慌!见着皇后这六神无主般的样子,意嬷嬷上前劝慰着,奴婢觉的这事定是与春华宫那边的人有关,指不定人就是被他们给弄走的。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娘娘,可千万不能失了主意。
奴婢觉的,皇上也不一定还健在的,会不会是聂进故做玄虚呢?为的就是让娘娘自己个的乱了阵脚?这会也是到早朝的时候了,奴婢觉的太子殿下还是如常一般的去早朝。
奴婢陪着娘娘前去春华宫一趟可好?估计相爷与侯爷是不太可能会来了,越是如此,咱越是不能自乱了阵脚。
娘娘放心,若真是有事情,不管任何事情,奴婢替娘娘扛着,替娘娘背着。
绝不会让娘娘与太子殿下受半分罪的。
娘娘,您可不能乱了,啊!意嬷嬷一脸忠心耿耿的看着皇后。
皇后的心这才微微的缓了些回来,看着一脸忠心耿耿望着她的意嬷嬷,深吸一口气,意嬷嬷,你说的没错,越是这个时候,本宫越是不能自乱了阵脚。
区区不见了一个阉人太监与畏罪自杀的舒紫鸢,还不至于让本宫失了分寸。
佑儿,你换了朝服,照常早朝去。
下朝后,让舒赫与百里青松来见本宫。
找回理智的皇后又紊丝不乱的对着南宫佑说道。
母后,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南宫佑对着皇后浅浅的一作揖后,退出祈宁宫。
意嬷嬷,陪本宫前去春华宫。
是,娘娘!相府你说什么?那孽障行刺了臻妃?臻妃殁了?舒赫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舒映月。
舒映月点了点头:是的,父亲!此刻,祖母还被皇后娘娘扣在祈宁宫内,说是让女儿回来告之于父亲,让父亲进宫商事。
咳,咏,咳!舒赫猛的重咳起来,本就身子还未完全恢复的他,乍听得舒紫鸢行刺臻妃致臻妃殁,又舒老太太被皇后要挟着,气急攻心之下,重重的咳了起来,直咳出了血。
相爷。
爹。
见着舒赫那咳出的血渍,云姨娘与舒映月都急了。
两人赶紧扶着舒赫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云姨娘更是赶紧替他倒了一杯温茶,相爷,您消消气,不急。
先喝口茶,您的身子本就还没恢复,不可以动气的。
大夫说了,您的身子需要好好的静养,绝不可以再动气。
舒赫接过云姨娘递上来的温茶,浅浅的抿上一口。
重重的吸一口气,将茶杯放于一旁的桌子上,云姨娘则是站在他的身后,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月儿,你说这可是该如何是好啊?你说这二小姐,也真是的啊!本以为一次又一次的,她能悔悟了,怎么她就这么的不懂事呢?这下好了,是真的捅大蝼子了。
这要是皇上则怪下来,相爷,您说可该如何是好啊?云姨娘一边轻拍着舒赫的后背,一边轻声的呢喃着。
爹,女儿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讲。
舒映月略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舒赫说道。
舒赫紧紧的拧着眉头,正苦思冥想着,听得舒映月这么一说,抬头看向她:月儿,你说!这个时候,不管是谁说出来的意见,只要是有用的,他都可以接受。
舒映月深吸一口气,对着舒赫沉声说道:爹,女儿觉的,现下这样,爹已经无须再继续为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做事了。
若是要保住咱们相府,爹只有与皇后和太子背道而驰了。
背道而驰?舒赫细细的嚼着这四个字,脸上的表情很是沉重,他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双眸更是弯的只剩下了一条细线却又深不可测。
好半晌的这才继续抬眸望向舒映月,那么你祖母呢?她现在可是还在皇后手里。
而且皇后怎么说都是为父的亲妹妹,若是这个时候背道而驰,你觉的合适吗?是啊,月儿。
这个时候,我们如何能置你祖母的安危于不顾呢?云姨娘一脸惆怅的看着舒赫说道,她担心的只是舒老太太的安危,而与皇后没有一点关系。
舒映月抿唇一笑,一脸自信的对着舒赫说道:爹,放心,祖母不会有事的。
且,这也是祖母的意思。
女儿出宫前,祖母交待了女儿,切不可以拿相府与爹的安危与仕途开玩笑。
皇后与太子殿下这回只怕是躲不过了,因不他们不仅仅只是事关臻妃娘娘殁一事,女儿偷听到皇后娘娘说,太子殿下还……还……说到这里,舒映月战战兢兢的有些不敢说出后面的话语,用着很是微颤的眼神看着舒赫。
还什么,月儿有话尽管直说。
舒赫直视着舒映月,阴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皇后娘娘说,太子殿下还做过弑父杀君之事。
舒映月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舒赫,这话说的很轻很轻,轻到只有屋内的三人能听清楚。
什么!舒赫大惊。
就连云姨娘亦是被吓到了,轻拍着舒赫后背的手就那么僵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瞪大了双眸如一潭死水般的看着舒映月,好半晌的才是挤出了一句话来,月儿,这事可开不得玩笑的!月儿,此事可真?你没有信口开河?舒赫凌厉的双眸审视着舒映月。
舒映月摇头,爹,女儿不敢!如此天大之事,女儿岂敢信口开河?千真万确之事。
是女儿亲耳听到皇后娘娘对太子妃说的。
皇后娘娘让女儿回相府通知爹,前去祈宁宫,但是却又完全的不相信祖母与女儿,所以,将祖母扣在了祈宁宫。
祖母的意思是,太子妃赶紧前往宁国公府通知宁国公,好让他也进宫与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共商此事。
但是,女儿出了宫门,却好一会都未见太子妃有出来。
女儿觉的有些不太对劲,便是又折了回去。
正好因为此事事关重大,皇后屏退了所在的宫女与太监,所以女儿折回去时,寝宫内并没有宫女与太监发现。
但是女儿却是清楚的听到了皇后娘娘对太子妃说的这话。
就是上次太子殿下与安逸王爷陪同皇上前去南岭的时候。
太子殿下做了弑父杀君一事。
舒映月一口气将自己在祈宁宫里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舒赫听。
舒赫紧拧的眉头舒展开了,突然之间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皇上没有随太子殿下与安逸王爷一道回宫了,原来竟是如此。
那么如此说来,皇上到底是被太子殿子弑父了呢?还是被他幽禁了呢?月儿,皇后还可还有说什么的话?舒赫沉声问着舒映月。
若是皇上已经崩了,那么他现在如果与皇后反目,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但是,如果皇上没崩,而是被南宫佑给软禁了起来,那么他一定得知道皇上到底被禁在哪里,如此他才好前去救驾。
舒映月摇头,女儿怕被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发现,是以听到这句话后便是急匆匆的离开了。
不过,爹,依女儿看来,皇上定然是没事。
哦?舒赫好整以暇的看着舒映月,月儿这般自信?何以见得皇上没有出事?皇后做事向来十分稳当,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这一点,太子殿下倒是与她十分的相似。
更何况,上次太子殿下与安逸王爷从南岭回来,皇上确实是没有跟着一道回宫,而且至今都不曾现身。
就算没有出事,只怕也是被皇后与太子软禁了。
月儿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看的,也好替为父解了些许困惑。
舒映月抿唇赫然一笑,笑的是自信满满,对着舒赫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爹,女儿敢肯定,皇上绝对没有出事,而且也没有被皇后和太子软禁着。
第一,若是皇上已经出事了,太子殿下为何回宫之时没有直接将皇上的龙体带回?谁都知道,太子殿下与安逸王爷不合,甚至想置安逸王爷于死地。
那次从南岭回宫,安逸王爷还是被太子殿下押着回宫的。
若是皇上已经出事崩了,那么那一次太子殿下完全可以带着皇上的龙体回宫,押着安逸王爷,将弑君的罪名加在安逸王爷的身上,而不是漏洞百出的安了一个行刺的罪名给安逸王爷。
舒赫点头,以示她说的没错。
然后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第二,如果皇上已经出事了,那么这会臻妃殁了,是绝不至于让皇后与太子殿下束手无策到这个地步了。
甚至还想请爹与宁国公进宫商议此事。
就没皇上没有出事,而是被太子殿下软禁了起来,都不至于让皇后与太子慌了。
他们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处置了二姐姐,然后便是看爹的态度。
若是爹继续为着他们做事,那么便是微加处置以示众人之口。
若是爹的在态度不如他们的意,那么只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所以,就凭着这两点来看,女儿也觉的皇上绝对没有出事,而是他觉的还不是现身的时候,他在等着一个最好的时机,他要将所有的人一网打尽。
舒映一脸沉着冷静的分析着,然后对着舒赫又是露出一抹浅浅的自信满满的微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是臻妃自己撞上了二姐姐手里的那匕首。
什么?!舒赫又是一阵大惊。
云姨娘此刻,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示自己的震惊了,就那么如被人点了穴一点,微微的张讶着双唇,瞪大着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舒映月。
二姐姐是打算拿匕首刺向臻妃娘娘,而且还是打算拉着女儿做她的垫背,是硬拉着女儿的手一起刺向臻妃的。
但是,却也因为女儿的松阻,所以匕首其实并没有刺中臻妃,而是离她还有半拳之隔的。
只要臻妃快些的往后退开,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但是臻妃没有后退,而且还是自己朝着那匕首撞了过来。
女儿之前还怎么都想不通,但是在听到了皇后娘娘对太子妃说的那话时,女儿突然之间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想通了。
那就是,皇上一直不现身,而皇后又将安宁公主指婚给了宁国公府的百里云睿。
虽说,百里云睿是今科状元,但是爹,您觉的他有这个资格坐上状元的位置吗?舒赫摇头,百里云睿确实没有这个资格与能力当上状元的,南宫佑之所以点他为状元,那不就是想借此来将百里青松牢牢的套紧好一心为他做事。
舒映月浅笑摇头,继续说着,所以女儿大胆的猜想着,臻妃她这是在用着自己的性命做着赌注。
第一,她出事,安宁公主大孝在身,自然不能大婚。
第二,她是在皇后的祈宁宫里出事的,而且又是被二姐姐刺的。
而二姐姐的身份,不管是皇后还是相府,都脱不了干系。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只有她现,那么皇上便一定会现身的。
所以,她要的便是用自己的命,来换得安逸王爷与安宁公主的一生无事,更是趁此将皇后与太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爹,您觉的女儿说的在理吗?舒映月凝眸浅望的看着舒赫,说的每一条每一句都在情在理,合情合理。
至此,舒赫不得不对这个女儿另眼相看。
如此宠大而又散乱的一事情,经由她这么一说,竟是这般的赤裸裸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说到底,还是皇后与臻妃,太子与安逸王爷之间的到斗。
但是臻妃却比皇后出招狠了,她舍得用自己的命来下注,如此一来,皇后与太子还有翻身的机会吗?如舒映月所言,如果,这个时候,他再继续为皇后与太子做事的话,那么他相府将会成为第二个当年的夏府,那就是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而且只会比当年的夏家更加的凄惨,至少夏家当年还有太后在,但是却还是未能保得夏家留下一个人条。
但是现今,皇后与太子自己都自身难保,那么,他舒家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只怕南宫百川会找一个更好的理由,要了他舒家全部人的命。
依月儿之见,为父现在该是何去何从?站于哪一边才能更好的护住了我们舒家?尽管舒赫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但是却还是想听听舒映月的意见。
只见舒映月抿唇一笑,对着舒赫嫣然说道,父亲现在确实比较为难。
按理,我们应该是站在站在安逸王爷的一边的。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大姐姐的夫婿。
但是,只怕大姐姐与安逸王爷都不会领了父亲的这份情,而且还会觉的是父亲在耍着什么花样了。
所以,父亲,依女儿之见,眼下要做的只是先与皇后与太子先撇清了关系,至于如此助大姐姐与安逸王爷,父亲只怕是不能做的太明显的,还得在暗地里做着。
舒赫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月儿所言极是!如此,那么月儿就先进宫去吧。
为父也该是去早朝的时候了。
至于皇后那边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为父相信月儿会有分寸的。
舒映月对着舒赫鞠了鞠身,是,父亲!女儿知道该怎么做,女儿现在就是宫去。
女儿告退。
说完,退步转身离开。
云姨娘为舒赫穿着朝服。
相爷,奴婢还是有些担心老夫人与月儿。
一边为舒赫扣着朝服上的盘扣,一边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舒赫轻声说道,不是妾身在背后说着皇后的坏话,但是皇后向来做事狠绝,我怕她会对老夫人与月儿不利。
毕竟这宫里,不比我们相府,祈宁宫里那可全都是皇后与太子的人,万一他们没见着相爷进宫去。
只有月儿一人返回,会不会对月儿怎么样?说着,声音已经有些哽了起来,眼眶亦是红了一圈,那正为舒赫纽着盘扣的手更是停了下来,放于舒赫的肩头,动不了了。
舒赫双手握起她的双手,她的手有些冰凉,应该是真的被吓到了。
目光柔柔的望着云姨娘,这是舒赫第一次用着这么温柔的目光看她。
以前这样的眼神他都只会给曲宛若,府里那么多的妾侍,除了曲宛若一人能得到他的温柔之外,不管是沈兰心还是其他的,没有一个人能得到他这般温柔的注视。
但是,此刻,沈兰心不在了,曲宛若也不在了。
而他却是用着这般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
这让云姨娘整个人有一种飘飘欲然的感觉,然后是对着舒赫露了一抹娇羞的表情。
舒赫轻轻的拍了拍她那微凉的的背,柔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月儿刚才的心机你也看到了,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
她的聪明机智绝不亚于鸾儿。
我舒赫此生有这么两个女儿,也算是知足了。
若是能让我得到一个儿子,那么就算是死,我舒赫也瞑目了。
相爷!可千万别这么说!云姨娘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脸忧愁又关心的看着他,相爷正值壮年,待这些事情过后,奴婢与老夫人再为相爷物色几个姑娘,一定可以为我们相府开枝散叶,相爷一定可以抱上少爷的。
绮云。
舒赫将她的双手握于自己的掌心内,双眸柔情脉脉的望着她,然后好似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深吸口一气,对着她很是郑重的说道,若是这次,我们相府能平安度过,不被皇后与太子牵连,我允你夫人之位。
事过之后,我将你扶正,你便是我舒赫的正室夫人,月儿便是我舒赫的嫡子,而不再是庶女!不,不!相爷,不可以的。
奴婢身份低微,又岂能成为相爷的夫人?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奴婢不可以让相爷被人说闲话的。
相爷的心意,奴婢心领就是。
但是,相爷,千万不可以这么做的。
奴婢没有这个福份。
云姨娘战战兢兢又惶恐不安的看着舒赫,双眸已经泛起了一层湿湿的涟漪。
行了,就这么定了。
舒赫很是温柔的替她试去了眼角溢出来的泪渍,也不知道这次是否能安然的度过,所有的事情待事成之后再说吧。
你去照顾着圆缺,我该去上早朝了。
奴婢恭送相爷。
云姨娘对着舒赫很是恭敬的鞠着身子,送着舒赫出门。
她的脸上始终都挂着那抹浅浅淡淡的微笑,然后在舒赫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之际,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得意的逞笑。
曲宛若,你机关算尽又如何?你得到过相爷的宠爱又如何?你最终还不是落了个如此不堪的下场?你到死都没有坐上你想了一辈子的相爷夫人的位置!可是,如今这个位置却是落到了我的头上,你说你要是还活着的话,是不是会气疯了?会的,你一定会气的发疯的,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就连你的女儿,如今的下场也不怎么样了。
只怕已经与你相见了吧?怎么样,若是见着了你女儿,你可得记着,是她亲手送你上黄泉路的。
呵呵,呵呵……云姨娘心里一阵一阵的阴笑中。
是的,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谁又会想到,云姨娘会成了最终的赢家?只怕是就连当初的沈兰心也没有想到吧?若是曲宛若还活着,如果知道自己曾经的贴身婢女成了舒赫的继室夫人,那该是多么的一种咬牙切齿了?只可惜,她是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朝堂南宫佑一如既往的如常的早朝,只是今日的他却是显的有些格外的小心又有些心不在蔫了。
朝堂上未见着聂进。
南宫佑已经有些微微的慌神了。
莫非,聂进去找父皇了?莫非,父皇当初真的没有死?火铳可是他亲手打响的,是他亲眼看着南宫百川咽气的。
可是,为什么他没死呢?难不成,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的父皇?而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替身而已?如此一想,南宫佑开始心神大乱了。
也就根本无心于朝堂之事,就连朝堂上,百官们在说些什么话,他都根本就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皇上驾到——!殿门外,传来了聂进那洪亮的不能再洪亮的声音。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全部动作一致的朝着殿门外望去。
而坐在銮殿之上的南宫佑,这一刻是终于如一滩软泥一般的滩了。
没死,果然没死!那么是不是表示着,该死的就是他了?随着聂进的喊声,南宫百川迈步进殿,聂进自然是跟在他的身后。
他的身上还是穿着刚才那套衣服,衣服上还沾着丝丝的血渍,脸上的血渍也还没得来及清理。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却半点也不影响他那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威严霸气。
跟在他身后的聂进,同样显的很是狼狈。
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殿堂上,百官在见着南宫百川进殿之际,纷纷下跪齐呼。
尽管对于南宫进川的这一身狼狈模样有些好奇,但是谁也不敢开口出声相问。
南宫佑见着南宫百川之际,整个人跟只软脚虾似的瘫坐在了銮座上,站不起来了。
直至好一会的,才跌跌撞撞的从銮座上站起,又摆摆晃晃的走下台阶,朝着南宫百川走来。
扑通一声,在南宫百川在前跪下,儿臣见过父皇!孽子!南宫百川直接一脚重重的踢在了南宫佑的身上。
南宫佑本就已经慌的全身瘫软了,南宫百川这么一脚踢去,只见他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与其他众臣一样,微躬着身子恭敬的对南宫百川行着礼的南宫楀,在看到南宫佑的反应时,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弯笑。
却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那一抹弯笑消失不见,他的脸上依旧还是平静无波的一脸恭敬之色,与殿堂上所有的大臣一样,不敢有半点的不敬之声发出。
南宫百川往那高高在上的銮座上一坐,如锋芒般的双眸凌厉的扫视着堂上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南宫佑身上。
所有的人均是神情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下,就那么躬着身子,鞠着腰,等着南宫百川接下来要说的话。
终于,好半晌后,南宫百川从那龙椅上站起,凌视着朝下所有人,充满戾气的声音响起:废除皇后,废除南宫佑的太子之位。
退朝!说完,一个愤然的甩袖,离开。
废皇后,废太子!退朝——!聂进重复了一遍南宫百川的话,一声高喊之后,跟着南宫百川离开大銮。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废皇后与太子?朝上,所有的人议论开了。
南宫佑杵了在原地好一会,才是反应回过神来。
一个快速的从地上站起,朝着南宫百川追了上去,父皇,您听儿臣解释!春华宫意嬷嬷已经为臻妃梳装整齐,臻妃平躺在床上,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所以的人此刻还跪于臻妃的床前。
一太监急匆匆的小跑进来,奴才见过安逸王爷,王妃,公主,靳大人,靳夫人。
对着所有人就是一连串的行礼,奴才有罪,打扰各位主子。
可是,靳大人,府上年总管在外候着,说是有急事要见靳大人与靳夫人。
让他进来。
南宫樾沉声对着那太监说道。
是!没一会年伯进来,对着靳破天等人一个跪下,少爷,小姐,老爷没了。
194 入冷宫194倏的,靳破天一下转身面向年伯,用着有些好像没听清楚似的眼神看着年伯,年伯,你说什么?谁没了?卿九九亦是用着同样的眼神看向年伯。
舒睍莼璩其他人也是将视线从臻妃的法身上移到了年伯身上。
老爷没了,佟掌柜刚把老爷带回府,少爷,小姐,是回府还是……年伯看一眼床上的臻妃,有些为难的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
寒叙到尚书府请小姐,说是臻妃被刺伤,却是没想到,臻妃娘娘这么快就过了。
他明白臻妃于卿九九有恩情,但是,同样老爷对少爷和小姐也有恩情。
这可是为难了。
南宫樾起身走至靳破天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破天,和九九回尚书府,这里有我们。
百里世伯也是需要有亲人在的,回去。
舒清鸾也是站起走至卿九九身边,伸手握住有些杵楞不敢相信年伯说是真的卿九九,九九,和靳大人回去吧。
我让寒柏送你们回尚书府。
寒柏。
是,王妃!不用了,王妃。
靳破天婉拒了,寒侍卫还是留在宫里好些,娘娘这边更需要人。
边说边对着南宫樾浅浅的一作揖,王爷,破天先告辞了。
九儿,我们回府。
卿九九回过神来,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侧了侧身,赶紧与靳破天一道离开。
年伯赶紧站起,朝着众人一作揖,快速的追上了靳破天与卿九九的脚步。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舒清鸾有些无力的靠在南宫樾的身上,轻声的叹着。
尚书府师傅!卿九九与靳破天一下马,便是急急的朝着屋内走去,边走边唤着。
百里青鹤平躺在自己的床上,佟掌柜跪在前面。
师傅,师傅!看着了无生息的躺在床上的百里青鹤,以及跪在地上的佟掌柜,卿九九整个人呆怔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会这样,前两天师傅离开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没了?师傅的功夫那么好,这天下能伤到他的没几个,更何况还有佟掌柜在身边跟着。
为什么?卿九不敢相信,完全不敢相信从小那么疼自己的师傅,就这么没了。
为什么?佟掌柜,为什么会这样?师傅前两天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佟掌柜,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啊!卿九九扑通一声在百里青鹤前跪下,凄声厉色的问着佟掌柜,她的眼眸里含着伤心的眼泪。
靳破天看着平躺在床上的百里青鹤,同样在卿九九的身边跪下。
尽管同样伤心欲绝,但是却十分冷静的问着佟掌柜,佟掌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师傅是怎么没的。
跟着一道进来的年伯已然也跪在了面前。
佟掌柜深吸一口气,满满伤心的看着百里青鹤,爷是为了救皇上,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剑。
皇上?挡剑?靳破天重复着这四个字,那么也就是说,皇上已经回宫了?是!佟掌柜点头,然后将在别院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爷的身手,少爷是知道的。
能伤到他的没几个的。
那一剑,如果他有心避开,那人是根本不可能伤到他的。
但是他却好似是有心要替兰心姑娘把这条命还给了皇上。
这是佟掌柜看着百里青鹤对着靳破天与卿九九说的。
是的,百里青鹤的身手,没有几个能伤得了他。
如果不是他有意让别人伤着他,又怎么可能呢?其实就连佟掌柜不说,靳破天与卿九九也是心里想到一个七八九了。
怪不得,师傅的脸色不太好,也不让九儿诊冶了,原来他是这么想着。
他是想去陪了兰心姑姑。
师傅,您现在见着兰心姑姑了吗?您一定见着了,你和兰心姑姑在那边好好的过着吧,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了。
您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尽管我们很伤心,但是,只要是您的决定,只要是您觉是对的,只要您开心了,我和九儿都会支持您的。
破天,我想师傅。
卿九九轻泣着偎进靳破天的怀里,眼泪终是流了下来了。
尽管她心里想的跟靳破天一样,尽管她也知道这是师傅自己的选择,他是想早早的去与兰心姑姑团聚了。
但是,她却抑制不住自己的那份难过的心情。
师傅,从小将她养大,视如亲生女儿,对她无怨无悔的教导,全心全意的为她好。
可是,她却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孝敬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便是离他们而去。
靳破天搂着她,一手轻轻的抚着她的手臂,另一手很是轻柔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渍,柔声的轻吟着,师傅会知道的,师傅和兰心姑姑会有天上看着我们的。
只要师傅开心就好,师傅永远都在我们心里。
九儿身边有我,师傅身边有我们,但是他的心里却没人,他只想好好的陪着兰心姑姑。
现在师傅和兰心姑姑团聚了,九儿,我们不伤心,我们应该替师傅开心才是。
师傅不会愿意看到我们替他伤心落泪的。
卿九九点头。
是啊!师傅这此年来有多苦,她和破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破天,估计师傅早早的便是去找兰心姑姑了。
兰心姑姑,您见着师傅了吗?若是您见着了师傅,您一定不要再让师傅伤心了,师傅这些年来已经够苦了。
师傅的心里这一辈子都只有您,九九知道,您和师傅一样,心里也只有师傅一个人。
现在,您和师终于相聚了,师傅是不是很开心?您一定要好好的心疼着师傅,将这些年来师傅受的苦都让他甜蜜了。
只要您和师傅开心了,我们也开心了。
兰心姑姑,师傅。
佟掌柜,师傅可还有什么吩咐?靳破天一脸沉静的问着佟掌柜。
爷说,将他葬于离兰心姑娘三里远的地方。
他要一辈子守着兰心姑娘,望着兰心姑娘。
佟掌柜将百里青鹤的心愿说于了靳破天。
爷这一辈子都为兰心姑娘着想,尽管他心里有多么的希望与兰心姑娘永远在一起,离的更近。
但是为了兰心姑娘的声誉,他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三里之远,多么合适的一个距离。
谁也不能说了兰心姑娘的半句不是。
爷的心里苦啊,这一辈子都苦,可是谁都知道他的心里苦,却是谁都帮不了他。
他生前不能与兰心姑娘在一起,死后却依旧还是不能与兰心姑娘在一起。
只能那么遥遥相望,痴痴守候。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是那个恶毒的皇后还有那狠毒的沈惠心!如果不是她们俩个,爷和兰心姑娘都不会落的这个下场。
他们俩会很开心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又怎么会生前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阴阳查隔十几年,死后还是遥遥相望!爷,您放心,您没有做完的事情,佟啸会替你做完的。
佟啸一定不会放过那两个狠毒的女人的,一定让她们不得好死!爷,你就开开心心的陪着兰心姑娘吧,这边的事情,您就也现不用操心了。
佟啸会替你完成的。
佟掌柜看着百里青鹤心里默念着。
三里之远。
靳破天与卿九九异口同声的轻今念着这四个字,自然心里也是明白百里青鹤为何要选择三里之远。
两个人的心都是那般的刺痛着,为百里青鹤的痴心心痛着。
师傅,这一辈子都在为兰心姑姑着想,可是什么却头来却又得到了什么呢?最后的结果是,还是只能遥望着兰心姑姑。
卿九九的心狠狠的揪痛着,但是却又无能为力。
沈兰心的身份摆在了那里的,他们又还能做些什么呢?师傅会这么说,定然是将什么都考虑好了。
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就算他们想把师傅和兰心姑姑合葬,他们相信师傅也是不会答应的。
师傅生前最在意兰心姑姑,又怎么会让她的名誉有一点的受损呢?他宁可苦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兰心姑姑半分。
这就是百里青鹤,他们的师傅。
这一辈子都苦着自己,却爱着兰心姑姑的百里青鹤。
破天,我们按师傅的心愿,将他葬于兰心姑姑三里之远吧。
这样师傅可以时刻看着兰心姑姑,守着兰心姑姑。
他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卿九九偎在靳破天的怀里,看着床上了无生息的百里青鹤,一脸伤心难过的对着靳破天说道靳破天点头,紧紧的搂着卿九九,重重的点头。
除了这样,他们又还能为师傅做些什么呢?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只能听从师傅的话,按着他的话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矣,念恩呢?卿九九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她与靳破天回来后,就一直没见着过念恩。
她记得她与靳破天离开尚书府进宫的时候,念恩是在府里的,怎么这会却是没见着她了?年伯,念恩呢?你有见过她吗?卿九九问着年伯,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念恩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不可能会有这个时候无缘无故的离开的。
她其实也是很想进宫去见臻妃娘娘的,但是却也是知道这个时候她不方便进宫。
于是,只能留在府里。
但是,现在却是不见了踪影,卿九九心里直觉的,念恩的不见要么跟臻妃娘娘有关,要么就是与师傅有关。
年伯一脸不解的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没怎么注意,佟掌柜带着老爷回来的时候,我好像还见着过念恩小姐的。
矣,这会怎么却是不见了。
佟掌柜带着师傅回来的时候,念恩还在。
可是这会却不见了,那么念恩定是因为师傅的事情出去了。
她会去找谁?破天,你说念恩会去找谁?卿九九问着靳破天。
尽管她与念恩相认,但是她知道,念恩还是有好些事情瞒着她,并没有让她知道。
而且这些事情肯定是与兰心姑姑和师傅有关的。
因为事关沈兰心与百里青鹤之间的感情之事,所以卿九九也就没怎么问念恩。
不管怎么说,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况,再说这本来就是兰心姑姑与师傅之间的私事,没必要弄的人尽皆知的。
只要不会对自己人造成伤害,她也是能理解念恩不说的原因的。
可是这会,她却心里有些急了。
因为她不知道,念恩会在这个时候去找谁。
靳破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的安慰着:放心吧,念恩做事不会没有理由的,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们要相信她,她绝对不会乱来的。
我们先处理了师傅的身后事。
卿九九点头:嗯。
师傅待他们恩重如山,可是他们却没能在师傅离去的时候,在他的身边给他送终,这是靳破天与卿九九最遗憾的事情。
祈宁宫哼!皇后一回到祈宁宫便是怒气腾腾的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一扫而落,好你个南宫樾,好你个南宫夙宁,胆敢给本宫脸色看!本宫乃堂堂一国之母,后宫之首,你们俩个竟然敢给本宫脸色看,本宫绝饶不过你们!皇后又是一个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她的眼眸里迸射出来的尽是浓浓的狠绝,还有阴森的杀气。
本是想去春华宫的虚情假意一番的,却是不想南宫樾与南宫夙宁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直接就将她给哄了出来,且扬言,臻妃的事情,他们兄妹绝不会善罢干休的,一定会让她为此偿还的。
气的皇后当场就动怒发飚,想用大不敬之罪治了南宫夙宁。
却是不想,南宫夙宁冷冷的朝着鼻孔哼了一声,连正眼也没瞧她一下,便是怒了她一句有本事你就动一下试试看!信不信本宫拧了你的脑袋,父皇也不会怪罪于我!不信你可以试试,如果不试,你就给本宫滚出春华宫,别在这里污了我母后的眼!你给我记着,母妃的这条命,我们是绝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你给我擦亮了眼睛等着!寒柏,给本宫把她扔出去!果真,那个叫寒柏的男人,便是冷着一张脸,毫不顾及她皇后的身份,就那么将她给轰出了春华宫。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堂堂皇后,竟然被南宫夙宁这个臭丫头指着鼻子骂,还被一个王府的小侍卫给轰出了春华宫,还是当着那么多宫女太监的面。
这让她皇后的脸面何存?可是,她却又不得不顾及南宫夙宁说的那句话。
那便是南宫百川。
如果说南宫百川真的没有死的话,那么南宫夙宁说的就绝对有可能。
臻妃殁了,南宫百川若是没死,那就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若是南宫夙宁真的对她不敬又或者对她动手了,南宫百川是绝对不会追究的。
是以,皇后只能硬生生的吞下了这口怒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咬牙切齿的出了春华宫,回了自己的祈宁宫。
是吗?不饶他们?不知你打算如何的不饶他们?不如告诉朕,让朕也知道知道,你如何不饶他们!皇后的话刚说完,南宫百川阴绝森然的声音传来,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却透着一抹浓郁的杀气。
听到南宫百川的声,皇后整个人如被人抽干了血液一般,竟是一时之间僵在了原地,浑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奴婢见过皇上。
意嬷嬷脸色十分惨白的对着南宫百川跪下。
南宫百川身上的衣裳没有换,就这么沾着血渍出现在皇后的面前,但是他的脸上除了霸气与威严之外,更多是肃杀,是寒芒,是凌剐。
那双如隼鹰般的凌厉眼眸就那么狠辣的盯视着皇后。
他没死?他真的没死?!这是皇后在看到出现在她面前的南宫百川时,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尽管也是有心里准备的,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地这么快。
在亲眼看到南宫百川出现她面前的这一刻,皇后的心还是猛的颤抖着的。
更甚至一寸一寸的往下掉着,是害怕的,也是惊慌的,更是恐惧的。
她的心情是万般复杂的,从来没有一刻,她的心如现在这般的凌乱过,害怕过。
就连当年,她对夏君拂下手,也没有这般的害怕过。
从来,她的心在任何时候都是冷静的,但是,这一刻,她却无法冷静了。
她是真的慌了。
弑君,那可是天下之最大的罪了,再也没有一个罪比这弑君还要大了。
这一刻,她觉的,自己的死期已经来了。
怎么,皇后见着朕很吃惊?见着她好半晌的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那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慌却是怎么都无法掩盖的。
南宫百川似笑非笑中带着阴冷的剐视着她。
他的语气很冷,冷的令人毛骨耸然,冷的就好似那冰窖里一般。
寒气直逼入进她的心脏,是那般的冷还而着刺。
臣妾见过皇上!终于,皇后回过神来了,对着南宫百川鞠了鞠身,极力的让自己看起不是那么的慌与乱,极力的让自己冷静的面对他,不可以在他面前露出心虚的样子。
有些事情,是绝不可以承认的。
朕已经忘记了,你已经不再是朕的皇后了!南宫百川却是突然之间面无表情的对着她说了这么一句,来人!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聂进闻声进来,对头南宫百川很是恭敬的鞠着身子。
将这狗奴才给朕拖出去杖毙!南宫百川狠狠的一脚踢在跪在地上的意嬷嬷身上,面无表情的说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皇上明示!意嬷嬷对着南宫百川重重的磕着头,求饶。
皇上,臣妾同样不知所犯何罪,皇上要废了臣妾的皇后之位!皇后瞪视着他,说的一脸清绝。
不知?你不知?啊!南宫百川怒了,彻底的发怒了,右手一展,直接扣向了她的咽喉处,好一个你不知!那朕就一件一件的跟你算清楚了,朕让你死的明明白白的!说,臻妃是怎么殁的?啊!南宫百川扣着她咽喉的手劲很大,大有一副直接就这么掐死了她的意思。
皇后想咳,但是因为被掐着咽喉,却又咳不出来。
一脸本来苍白的脸,此刻却是胀气跟个猪肝似的,是被舒紫鸢刺死的,舒紫鸢已经自尽。
臣妾正打算治舒赫的罪。
舒紫鸢?好个舒紫鸢!舒紫鸢又为何要刺向臻妃?啊!难道不是你指使的吗?好你个舒箐,你是将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是吧?朕说过,你若是敢伤害臻妃与樾儿,你这皇后也就别想当了?于是,你就借刀杀人,用舒紫鸢的手杀害臻妃,是吧?啊!聂进,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把那刁奴给拖出去杖毙了!见着聂进并没有将意嬷嬷拉出去,南宫百川又是一声咆啸。
是!奴才遵旨。
聂进对着他一个鞠身,扬手先对着意嬷嬷就是啪—啪两个巴掌,咱家让你惹事生非,让你无端生事,让你使计陷害臻妃娘娘,让你陷害安逸王爷!咱家今天就让你下去给臻妃娘娘赎罪!说着,押起意嬷嬷便是往外走去。
皇后饶命,奴婢没有做过,皇上饶命啊!意嬷嬷大声的呼喊着,可却还是被聂进给拖了出去,然后院中传来了意嬷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南宫百川却是在这个时候松开了那扣着皇后咽喉的手,对着她露出了一抹怪异的诡笑,朕不会杀了你,朕就废了你的后位,从今天起,你就给朕滚到冷宫去,在那里了此残生吧!这就是朕给你的!冷宫?那是人住的地方吗?她不要去冷宫。
她是皇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后宫之首,她怎么可以去冷宫?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的。
南宫百川,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如果不是我,你能除了夏君拂?如果不是我,你能铲了夏家?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当年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替你降了夏家,这个后位就是我的!你凭什么出尔反尔,废了我的后位!你凭什么?我是不会去冷宫的,祈宁宫是本宫的,谁也休想将本宫赶出这个祈宁宫!本宫永远都是你的皇后,这辈子都休想有所改变!皇后一听南宫百川不止要废了她的后位,竟然还要让她去冷宫,瞬间的如疯了一般对着南宫百川大吼大叫起来,且还是声撕力竟竭的那种在吼大叫。
南宫百川的右手掐着皇后的下巴,很重很重,重的瞬间的功会,她的下巴便是一片通红了。
而南宫百川则是用着一又阴侧如魁般的眼睛死死的如一潭深水般的凌视着她,如剑一起的声音响起,夏君拂?朕有让你净她害死吗?啊!你自作主张的将她害死,别以为朕不知道,朕只是不说而已!既然你今天说了,那朕就让你知道,朕从来没想过要她死!但是!你却不止把她害死,还让她以为是朕的意思!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存入君拂不死,你怎么处决夏家!皇后反驳,为了朕好?那么兰心呢?啊!你与沈惠心设计陷害她,让她不得不嫁给舒赫,也是为了朕好?嗯?!那掐着她下巴的手掌又是一个用力,差一点就将她的下巴给掐碎了。
是!皇后嘴硬的盯着他,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她心里想的是百里青鹤,就算我和沈惠心不设计陷害她,她也不可能会是你的女人,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那你呢?嗯!朕的皇后!你心里想的又是谁?啊?南宫百川似笑非笑却又阴沉的跟个地狱魔王似的凌视着她,阴冷,寒气,冷风阵阵的朝着皇后扑面而来,你心里想的不也是百里青鹤吗?啊?你真以为朕不知道吗?不是。
不是!没有,没有!皇后努力的摇头,想要告诉他,不是这样。
但是,却怎么说怎么都是那么的没有说服力,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全是心虚与不甘。
是的,心虚与不甘。
心虚被南宫百川看穿了。
不甘她永远都输给了沈兰心。
南宫百川冷笑,笑的一脸阴森的令人毛骨耸然,有没有都无所谓!朕不也再与你计较。
朕告诉你三件事,第一,从今天起,你舒箐不再是皇后。
第二,南宫佑也不再是太子。
第三,百里青鹤死了!死在你和南宫佑派出来追杀朕的杀手剑下!死了?死了?百里青鹤死了?为什么这么突然?这一刻,皇后整个人再一次被人抽干了血液一般,就好似完全没了灵魂一样,根本就没有听进去面南宫百川到底还说了什么,就连她最在意的后位废了,好像也没有听进去。
就连南宫佑的太子之位同样被废了也没有听进去。
她的脑子里唯一响着的便是百里青鹤死了这几个字。
嘴里不断的重复轻念着,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是不相信百里青鹤就这么死了。
甚至都没有向南宫百川解释,这一次的杀手不是她和南宫佑派去的。
她的脑子里就一进回荡着百里青鹤死了,他死了。
然后,百里青鹤的面孔就那么浅析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就好似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完全没有了生机,只剩下一个躯壳一般。
院子里,意嬷嬷的喊声已经没有了。
皇上,意嬷嬷已经杖毙了。
聂进对着南宫百川一脸恭敬的说道。
扔乱葬岗。
南宫百川连眼皮也不带眨一下的说道,然后一指一脸傻楞中的皇后,把她关入冷宫,这辈子都不准出冷宫半步。
是!聂进鞠身,请吧!对着舒箐做了个请的手势,什么也没唤。
既然已经不是皇后,那么她便什么都不再是了,只是一个被关入冷宫中等死的没有妃位的女人而已。
但是舒箐却好似得了失心疯一般,根本就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谁也入不了她的眼睛一般,只是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着,他死了?为什么会死?百里青鹤,你就真的这么喜欢沈兰心?就这么急着想去找她?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眼里都只有沈兰心?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沈兰心,皇上的眼里心里也只有沈兰心。
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看到我的存在?哦,不对,还有一个人的眼里心里没有沈兰心,那就是舒赫。
也就是我的兄长,他是最恨沈兰心的人,他敢不得沈兰心死。
呵呵……呵呵……舒箐突然之间冷冷的却又很是疯狂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除了疯狂之外,更多的则是诡异。
抬眸,用着茫然却又空洞的眼神看向南宫百川,如疯子却又好像有些清醒一般的说道,沈兰心,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与百里青鹤在一起的。
她生是舒赫的人,死也是舒赫的鬼。
你说她是不是很失败,百里青鹤与皇上都喜欢着她,可是她却偏偏两个一个都不能选,她只能嫁给那个心里没有她,恨着她,恨不得她死的舒赫。
这下好了,果然,她就死了。
而且还是跟着她的儿一起死的。
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沈兰心更是休想。
本宫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沈兰心,如果不是她,本宫也不用进宫,本宫全是百里青鹤的女人!是她毁了本宫的一切,既然如此,那本宫就让她的男人毁了她的一切!哈哈哈……舒箐笑的无比的疯狂,几近于狰狞与扭曲,就那么大笑着,看着一脸阴沉的南宫百川,冷宫好,冷宫好,以后就再也不用外勾心斗角了。
以后就可以安静了,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终于可以安静了。
疯疯癲癲的呢喃着,自己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您听儿臣解释!195 各自请罪,棋高一着195 各自请罪,棋高一着195南宫佑没去顾那有些疯的生母,由着她往着冷宫的方向走去,而是急急的朝着南宫百川走来,一脸急切又恳求的对着南宫百川讫求般的说着。
南宫百川如猎豹般的双眸凌厉的中央全会视着南宫佑,突然之间却是抿起了一抹皮笑肉不笑的阴侧冷笑:果然是朕的好太子!啊!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对朕下手!解释!你还有什么在解释的?啊!扑通!南宫佑在南宫百川面前跪下,一脸虔诚的对着南宫百川忏悔般的说道,儿臣有罪!儿臣知罪!儿臣不该听从母后的教唆,对父皇下手。
但是,父皇,请你相信儿臣,那绝对不是出自于儿臣的意思。
儿臣也是万不得已的,儿臣……万不得已!南宫佑的话还没说完,面宫百川直接一个重重的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又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不是出自你的意思!是你母后的教唆,一次又一次的对敢下手!啊!你个逆子,朕的好太子,不得已!万不得已!朕让你万不得已,让你出于你的意思!南宫百川每说一句话,便是朝着南宫佑的脸上攉一个巴掌。
而南宫佑则是由着他一巴掌一巴掌的攉着,什么话也没说,不动声色的接着一个又一个重重的巴掌。
片废的夫功,南宫佑的脸便是肿的跟个猪头没什么两样,两边的嘴角均是渗着血渍。
因为跪在地上,又南宫百川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攉下来,且每一个巴掌全都是用足了十二分的力道的。
是以,这会,南宫佑该怎么样的狼狈就是怎么样的狼狈。
但是,他却没有眨眼半下,咬牙生生的接下了南宫百川的每一个巴掌。
父皇,儿臣该死!儿臣不求父皇原谅,但求一死!请父皇赐死!待南宫百川停下了掌攉,南宫佑一个跪正,对着南宫面川重重的一磕头,一脸赴死般的凌肃表情看着南宫百川,儿臣犯下滔天大罪,没有脸面求父皇饶恕。
儿臣自知死罪难逃,但求父皇能给儿臣留个全尸!儿臣谢过父皇这些年来的教导,儿臣一会自行了断!儿臣拜别父皇!说着,朝着南宫百川又是一个重重的磕头,然后起身,欲离开。
给朕跪着!南宫佑刚走至门坎处,便是被南宫百川给喝住了。
南宫佑当即的扑通一声,在门坎处跪下,儿臣遵旨。
聂进!南宫百川唤着门外的聂进。
聂进应声而入,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把百里青松和舒赫还有南宫给朕叫到这里来!是!奴才这就去。
聂进对着南宫百川一个鞠身后转身离开。
你!南宫百川手指怒气冲冲的指着南宫佑,给朕跪着!没有朕的话,哪也不许去,不许站起来!否则,朕决不轻饶!是!父皇,儿臣遵旨!南宫佑跪在地上,一脸恭敬的对着南宫百川应道。
哼!南宫百川一声冷哼后,甩袖离开。
南宫佑的唇角处扬起一抹隐隐的不易显见的森笑,笑的诡异万分。
门柱的挂帘后,舒映月站于那绣着盛开牡丹的挂帘后,远远的看着那跪在门坎边上的南宫佑,以及那甩袖离开的南宫百川,圆圆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潭般寂静的冷沉,唇角弯弯的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神诡异之中带着一抹期待。
在盯着南宫佑看了好一会后,不着痕迹的转身离开。
皇后寝宫的凤榻上,舒老太太淡然平柔的躺着,呼吸平稳,但是却是除了那一抹平稳的呼吸之外,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舒映月沉沉的站于凤榻前,望着仅有呼吸之外什么也没有的舒老太太。
她的目光平淡的如同一汪没有任何伏动的湖面,寂静而又平坦。
她的双手很是自然的垂放于身体的两侧,没有半点的不自在,只是那唇角却是扬着一抹弯弯的浅弧。
祖母,你可千万别怪我!你年纪大了,也该是时候安歇了。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如果事成,你也算是功德无限了。
你自己也说了,有我这么一个孙女,你心满意足了。
既然如此,那么,你身为祖母,替我这个孙女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沉沉的,面无表情的看一眼躺在凤榻上的舒老太太,一个绝然的转身,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
舒老太太永远都不会想到,她接下来的命运就这么交在了舒映月的手里。
也从来都不会想到,舒映月在对她下毒的时候,就连一丝的犹豫的都不曾有过。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全都是舒映月设计的,她打死也不会让舒映月陪她押着舒紫鸢进宫领罪。
只是,舒老太太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天了。
祈宁宫后花园的某一处假山内,男人负手背站而立。
舒映月轻车熟路的进了那假山,很是亲密的双手环上男人的虎腰,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王爷交待的事情,映月都已经办妥了。
男人双手紧握舒映月的双手,十指相扣。
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被人发现?舒映月微声浅笑,笑容中带着满满的自信,没有!映月办事,王爷放心。
这一切都是皇后所为,绝对与映月还有王爷没有任何的关系。
脸颊轻轻的在他的后背蹭了蹭,然后柔声说道,王爷该回了,一会聂公公该去请王爷前来祈宁宫了。
王爷放心,映月知道该怎么做的,定是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这一次,皇后与太子是再有百口,也是莫辩了。
只会对王爷越来越有利。
男人的指腹轻轻的十分温柔的摩挲着舒映月的手背,他的声音听起来除了满意之外更多还有一份喜悦,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本王的月儿是最懂本王的心的。
放心,事成之后,你便是本王的侧妃,本王说话从来算话。
舒映月轻轻的吸了吸鼻子,脸颊再次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磨了磨了,言语之间尽是绵绵的情意,是不是侧妃,都无所谓。
映月只求能在王爷身边便行,只要王爷不弃映月,映月便是心满意足。
只要是王爷的事情,就算是要了映月的命,映月也心甘情愿。
男人握着舒映月双手的大掌微微的加重了些许力道,拇指继续在她的手背上来回的轻抚着,月儿的心意,本王自然明白。
本王对月儿的心意也绝不会改变。
好了,时候不早了,本王该走了,你也该去准备了。
嗯!映月都听王爷的。
尽管舒映月舍不得他,但还是在他的后背上贴了一会后,便是松开了那环着他腰际的双手,然后一个转身便是出了假山,小心翼翼的重新回到了祈宁宫内。
而男人,也是消失在了祈宁宫的假山,轻车熟路的离开。
由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看不清他的脸孔。
聂进前去请舒赫等人的同时,南宫百川去了春华宫。
春华宫写意也已经从相府到了春华宫,将在相府季姨娘那打听到的所有有关舒映月与云姨娘以及老太太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舒清鸾。
寒叙也是将没有找到舒紫鸢一事告诉了舒清鸾等人。
尽管臻妃的事情让每一个人都伤心至极,但是为了不让臻妃的良苦用心白费,南宫樾等人必须的强打起精神来。
母妃是为了他们才会用自己的一条命来作了这个赌注。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南宫百川也是该来了。
寒柏与相诗时刻都在注意着宫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南宫百川已经回宫,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大殿上废了皇后与南宫佑的太子之位,且皇后身边的意嬷嬷已经被杖毙,皇后更是被打入了冷宫。
废后与废太子,本就在南宫樾与舒清鸾的意料之内。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仅仅只是母妃的事情,就光是南岭时,南宫佑的所做所为,他就不止是被废这么简单了。
若是南宫百川一个勃然大怒,很有可能就是直接将南宫佑处斩了。
但是南宫樾和舒清鸾还有南宫夙宁都很清楚的知道,南宫百川是绝不会将南宫佑处斩的。
一来,事隔这么久,南宫百川没有事发的当时便是对南宫佑有所处置。
而今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只怕南宫百川心里是多少还是有些顾及着百里青松与舒赫的。
若不然,他又岂只是在銮堂上废后与废太子而已呢?一下子废了皇后又废了太子,这已经是大事一件了。
且还将后后打入了冷宫,若是再将太子进行一翻大处罚的话,只怕天下百姓不知道该如何说道着南宫百川的是非了。
再来,南宫百川还是留着南宫佑的,至少还要让南宫佑来牵制着他的。
若是南宫佑处斩了,那么也就是他与南宫之间的斗了。
这不是南宫百川想看到的,三人相争总是比两人相争要来得更容易控制的。
更何况这个时候南宫百川若是对南宫佑格外开恩了,只怕南宫佑任何事情都会听从于南宫百川,如此南宫百川能更好的掌控着他与南宫了。
所以,不管怎么来说,南宫百川暂时都不会将南宫佑怎么样的。
南宫樾与舒清鸾等人认真仔细的听着写意在相府里得听到的一切,然后南宫樾与舒清鸾的眉头拧成了一条索线,紧紧的,紧紧的怎么都打不开来。
舒映月,舒映月。
舒清鸾细细的嚼着舒映月的名字,眼眸里的深沉暗不见底。
你到底是谁的人?南宫佑?还是南宫?又或者是南宫百川?为什么让我捉摸不透你?在想什么?见着她那紧紧的拧着一条绳索般的眉头,南宫樾有些心疼的伸手替她抚平了那拧成一团的眉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太给自己压力?你说,舒映月到底是谁的人?在帮着谁做事?舒清鸾抬头,双眸弯弯的望进他那深邃如豹般的眸子里。
他看着她的双眸是温柔的,是疼惜的,也是充满怜爱的。
但是却也掩不去他内心深处的那一抹伤心与怒意。
只是,在面对她时,将那一份伤心怒沉怒压在了自己的心底深处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揉着她那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来的眉头,另一手抚上她那平坦的小腹,别想这么多了,这些事情留给我来处理了。
为了母妃的事情,你已经够累了,若是母妃依在,也不会舍得你这般操累的。
所以,听话,让如画陪你去歇会。
舒清鸾张嘴,想说什么。
嫂嫂,听哥的,去歇会。
南宫夙宁抢先她一步出声,赞同南宫樾的话,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哥说的对,母妃最心疼你了,若是知道你为了她的事情这般操累,定是舍不得的。
你看你,脸色很不好。
我们知道,母妃和青鹤世伯的事情,对于来说是双重的打击。
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累着了自己。
不止母妃会担心,哥更心疼,我看着也心疼。
所以,听哥的,让如画带你去我的床上歇会。
如画。
南宫列宁唤着如画。
如画应声对着舒清鸾侧了侧身:王妃,您就听王爷和公主的,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奴婢们看着都心疼。
您不顾着自己,那也得顾着肚子里的小世子不是?放心吧,我们有这么多人,娘娘的事情,我们都放在心上呢。
如画好言的劝着舒清鸾。
舒清鸾看一眼南宫樾,又看一眼南宫夙宁,然后视线又朝着臻妃的屋子望了望。
屋子里,只有计嬷嬷陪着她。
最后又转眸看向南宫樾,只见南宫樾对着她点了点头。
舒清鸾也确实觉的自己有些累。
这段日子来,其他什么都是好,就是特别的嗜睡。
一天要小憩上好几次。
但是今儿,为了臻妃的事情,却是到现在都不曾睡眼休息一下过。
所以这会,她也确实是困的不行,但是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
如画说的没错,她不顾及自己,那也得顾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相信母妃也是会心疼她的。
所以,见着南宫樾点头时,倒也是释然了。
对着他浅浅的抿唇一笑,便是从椅子上站起,那我去夙宁的屋子歇会,有事的话,记得唤醒我。
南宫樾点头,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如画对着南宫樾与南宫夙宁侧了侧身,便是扶起舒清鸾,王妃,奴婢陪你。
嗯。
舒清鸾正欲去南宫夙宁的屋子小憩时,在经过门时,见着南宫百川自院中朝着屋子走来。
得。
怕是这小憩也不用了。
于是便又重新折了回来。
见着她折回,南宫樾有些不解的看向她,正欲出言问话时,南宫百川已经走至门坎处,然后迈门而入。
是以,南宫樾与南宫夙宁便是明白了舒清鸾为何折回的原因了。
儿臣见过父皇。
臣媳见过父皇。
奴才/奴婢见过皇上。
众人对着南宫百川行礼。
南宫百川的视线是最先落在了舒清鸾的身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复杂的让舒清鸾说不出来这抹眼神里带着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再似之前那般的,透过她看娘亲的意思,但是却又多出了另外的一抹神情。
但是这一抹神情是什么,舒清鸾却是捉摸了好一会也没能捉摸出来。
南宫樾在看到南宫百川用着很是复杂的眼神看着舒清鸾的那一会,眼眸沉沉的拧了一下,隐约的透出一抹不愠意。
但是,却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只能沉沉的压制在自己的心里。
南宫夙宁自然也是十分的不悦的,甚至说,那看着南宫百川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凌骇。
南宫百川对沈兰心的那份意思,臻妃是有跟她提起过的。
所以,这会当她看到南宫百川看着舒清鸾的眼神时,下意识的脑子里想到的便是南宫百川将舒清鸾当成了沈兰心。
其实南宫夙宁对于南宫百川这个父亲,说实在的,心里还是打有一定的保留的。
于百姓来说,他是一个好的君王是无疑的。
但是对于南宫樾来说,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
对于已经过世的夏皇后来说,他也绝不是一个好夫君。
就连对于母妃来说,他同样不是一个好夫君。
还有,对于过世的太后来说,他还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在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他的江山,却没有女人和儿子。
至少在南宫夙宁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怎么,朕的出现你们一点也不惊讶?南宫百川收回落在舒清鸾身上的视线,似笑非笑的扫视着南宫樾与南宫夙宁。
然后又抿唇冷冷的一笑,那倒也是,百里青鹤能知道朕的事情,你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母妃呢?南宫百川没有多余的拐弯抹角,直接对着南宫夙宁问着臻妃。
南宫夙宁鞠了鞠身,回父皇,母妃在自己的床榻上,计嬷嬷陪着他。
母妃很遗憾自己没能等到父皇,没能见上父皇最后一面。
是儿臣与哥哥嫂嫂无能,未能护住母妃。
还请父皇降罪!说着,双膝跪地,一脸淡然的接受着南宫百川的责罪。
南宫百川却是看向了南宫樾,朕先去看臻妃,其他事情一会再说。
说完,既没有让南宫夙宁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再多看一眼南宫樾与舒清鸾,朝着臻妃的寝宫走去。
南宫樾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眼眸里迸出一抹凌厉。
舒清鸾不着痕迹的握住他那握成拳头的手掌,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无要动怒。
南宫樾缓缓的舒开了那紧握成新的手掌,反手将她的手握于掌心内,相视一笑。
屋内臻妃如睡着一般躺在床上,她的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是属于心满意足的微笑。
计嬷嬷跪于她的床头,一直低垂着头,弯着腰,就连南宫百川进屋,似乎也没有发现,就一直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
是对臻妃的恭敬与尊重。
见以,南宫百川也没说什么,也没往心里去。
就那么双眸沉沉的望着到臻妃,只是,他心底的那一抹复杂的情愫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臻舞,这个拥有着与兰心略相似脸颊的女人,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如同跟兰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答应了夏君拂的要求,没有让她陪葬,而是将南宫樾交给了她抚养,后来更是纳了她为妃。
其实,她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想做的便是为南宫樾要回属于他的一切。
她是一个忠心的不能再忠心的人,一辈子都对夏君拂忠心耿耿,不曾有半点的背叛。
就连成为他的女儿,不吵不闹,与世无争,那也不过只是顺着他的意,好为自己以及南宫樾铺好一条路。
如今,这条路她算是铺好了。
她是一个绝对有心机的人。
若是她不想让自己出事,舒箐绝对不能拿她怎么样,舒紫鸢又怎么可能伤得到她?所以说,若是有人能伤到她,只有两种可能。
一,便是她最亲近的人。
二,那就是她故意的。
现在,很明显的,绝对是她故意让舒紫鸢伤到她。
为了就是用她自己的一条命让他回宫,处置了皇后与南宫佑。
臻妃,你很明白朕的心,你也很了解朕的心。
你知道,只要是你在皇后的祈宁宫了事,那么朕就一定会回宫。
臻妃,你赌赢了。
朕如你的愿废了皇后与太子,你安心的去吧。
去陪你的主子,你心心念念惦记了一辈子的夏君拂,还有朕的母后。
见到了她们,你替朕说一声,是朕对不起她们。
但是,如果能够重新再来一次的话,朕的选择还是一样不变。
南宫百川沉寂无声的看着臻妃,然后转身出屋。
在他转身之际,一直跪在臻妃面前的计嬷嬷倒边上一倒,她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计嬷嬷殉主自尽了。
南宫百川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毫不犹豫的迈门而出,樾儿,跟朕到祈宁宫!嗷!周末又是年底,今天就这么些吧。
估计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更的都不会很多鸟。
196 逼罪196祈宁宫南宫百川与南宫樾一前一后到祈宁宫的时候,舒赫与百里青松已经在祈宁宫有好一会,南宫佑依旧还是跪在门坎边上的地上。
舒睍莼璩只是跟南宫百川离开之际,只有南宫佑一人跪着这会却是多了一个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正与南宫佑一起跪在门坎处,大有一副夫妻共辱的样子。
见着南宫佑跪在地上,舒赫与百里青松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跟着南宫佑一道跪着等南宫百川还是应该站着等。
最终,舒赫与百里青松同时选择了与南宫佑和百里飘絮一起,跪着等南宫百川回来。
尽管南宫佑的太子之位刚才在大殿上已经被南宫百川给废了。
但是,舒赫与百里青松,一个是南宫佑的舅父,一个是南宫佑的岳丈,且舒赫也曾是南宫佑的岳丈了。
如此说来,南宫佑有罪的话,舒赫与百里青松谁都脱不了这个罪的。
再者,不管是舒赫还是百里青松,已然都知道了南宫佑在南岭时所做的弑父杀君一事了。
百里青松自然是百里飘絮跟他说的,至于舒赫,可不就是舒映月告诉他的么。
尽管这会舒赫与百里青松都跪着,但是心里谁都打着自己心思。
南宫百川与南宫樾一进祈宁宫,见到的便是四个人一同的跪着的一幕,南宫楀还没到,聂进也没在。
怎么,都跪着是跟朕请罪呢?还是在威胁着朕!南宫百川冷厉的双眸如刀般的剐视着跪在地上的舒赫与百里青松。
他的语气很沉很森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好似一个庞大的气场压制着他们,让他们想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想要接受南宫百川的定罪,但是却又觉的这罪是莫须有的。
臣不敢!舒赫与百里青松异口同声的回道,却独独没有南宫佑的声音。
只因为他确实是自请罪,是南宫百川让他跪着的。
儿臣见过父皇。
南宫百川刚在一椅子上坐下,便是见着南宫楀从宫门外进来,对着南宫百川便是一个鞠身作揖。
见着南宫樾,便是对着他抿唇颔首一浅笑。
视线却是落在了跪在地上的舒赫与百里青松的身上,当然也是斜了一眼南宫佑与百里飘絮。
而正好此时,百里飘絮抬眸,于是两人的视线落在了一块。
四目相视的那一瞬间,两人的神情是各异的。
南宫楀的眼眸里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与挑衅,甚至还有点抹报复后后的快感。
百里飘絮的眼眸里则是透着一抹恨意。
是的,恨!她敢南宫楀。
就凭着南宫楀刚才的那一抹斜她的眼神,她就猜到了,这事大致就跟他有着一定的关系。
他这是在报复她,报复她对他的无情,报复他抛弃他。
报复她,曾经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报复她当初对他的伤害。
但是,这一切又怪得了谁呢?她是皇后看中的太子人选,她不这么做,又还能怎么样呢?她跟他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如今,如他所愿了。
南宫佑的太子之位被废了,她百里飘絮也不再是太子妃了。
她在他的眼眸里这般清楚的看到了那一抹快感,是落井下石后的快感。
在讥笑她,原来不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到头来,她却什么都没有,一场空!是啊,到头来,她却是什么也没有了!如果南宫佑被定罪,她身为他的太子妃,又岂能独善其身呢?定也是跟着一道被定罪的!南宫佑,为什么你要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什么你已经是太子了,你却还不满足?你还要做弑父杀君的事情?这下好了,君没有弑了,父没有杀成,你自己的命却是不保了!百里飘絮愤愤然的瞪视着南宫楀,很想用她那含着恨意的眼神将一脸满是得意的南宫楀给射死了。
甚至,如果这会她的手里有把剑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剑插进了他的胸膛里,一剑要了他的命。
但是,第一她的手没有剑。
第二,她甚至不能太过长时间的瞪视着他。
她是南宫楀的太子妃,是绝不可以长时间的将视线停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的,特别还是这个时候。
南宫百川要定南宫佑的罪,那是铁定的。
南宫樾也是绝不可能饶过了南宫佑的,只怕就连南宫楀也是要落井下石的。
尽管心里对南宫楀有再多的恨,但是在这一刻,百里飘絮却不得不将那一抹恨意压于自己的心底。
大皇兄。
南宫楀对着南宫樾很是客气的唤着。
南宫樾浅浅的一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应了。
皇上,奴才在外候着,有事您唤奴才。
聂进对着南宫百川一鞠身,转身迈出宫门。
南宫百川在椅子上坐下,一脸凌傲又沉肃的直视着跪在地上的南宫佑,然后转眸看向舒赫与百里青松,两位爱卿觉的朕该如何处置了南宫佑!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在给着舒赫与百里青松足够的压力。
回皇上,臣……祖母,祖母,您这是怎么了?祖母,你应一声映月,应一声映月!百里舒赫开口正欲说话之际,后方却是传来了舒映月急急的唤声。
这唤声里夹杂着浓浓的担忧,还有浅浅的撕裂与伤痛。
映月?舒赫在听到舒映月的名字时,心猛的沉了一下。
该不是母亲出事了吧?南宫百川在听到这急切叫唤声时,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聂进!奴才在!聂进应声而进。
去看下,后面怎么回事!南宫百川对着聂进沉声吩咐着。
是!聂进鞠身后朝着后方走去,没一会便又是急急的迈步折回,一脸急切的对着南宫百川跪下,皇上,舒老夫人在皇后娘娘……不是,在舒妃的床榻出事了。
什么?!南宫百川怒。
怎么什么事情都凑到一起了?母亲!舒赫未等南宫百川示意让他起身,便是一个箭步的朝着后方迈步而去。
南宫百川等人迈步跟上。
南宫佑却是眉头抿成了一团,似乎有着浓浓的解之不开的迷团困着他的心神一般。
舒老夫人出事?为什么是在母后的床榻?为什么偏偏又是在这个时候?就好似什么都是有人算计好了一般。
舒老夫人在母后的寝宫出事,那么母后是绝脱不了干系的。
那他呢?父皇是否又会将这一条罪加在他的身上?南宫樾在听到聂进说舒老夫人出事时,亦是不着痕迹的拧了下眉头。
这么凑巧?只怕没这么简单吧。
又是舒映月?到底舒映月是谁的人?南宫佑?还是南宫楀?她这么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舒老太太出事,又是谁下的手?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团团的困着南宫樾,让他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同样,南宫樾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舒老太太出事,就好似是有人提前计划好的一般。
在就舒赫准备说他对南宫佑一事的态度时,舒映月的声音就这么凑巧的传了来。
她是要打断舒赫替南宫佑解脱?还是要加深父皇对南宫佑的责罚?舒映月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
但是,不管再怎么捉摸不透的态度,总是会有明了的时候的。
母亲!舒赫看着躺在床上,除了呼吸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的老太太,转身问着舒映月,映月,到底怎么回事?舒映月扑通一声跪地,爹,女儿不知。
女儿真的不知。
女儿依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意思,回相府请爹来祈宁宫议事,祖母依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之意,留在祈宁宫。
可是,当女儿回到祈宁宫的时候,只怕祖母安然的睡在床上。
女儿想着,定是祖母一夜为皇后娘娘的事情担忧心过度,睡着了。
所以,也就没有打扰祖母的歇息。
可是,这都好几个时辰了,祖母却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女儿担心祖母,便是轻声的唤着祖母,可是祖母除了出气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女儿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女儿离开祈宁宫回相府的时候祖母还是好好的,太子妃也见到的,是皇后娘娘让祖母到她的凤榻歇下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祖母现在这样了?女儿真的不知道,爹。
臣女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在此,臣女惊扰到皇上,罪该万死!见着南宫百川进来,舒映月一脸惶恐不安的对着南宫百川重生的磕头谢罪。
聂进,宣太医!南宫百川面无表情的睨视着舒映月与舒老太太,对着聂进沉声说道。
是!聂进退步离开。
逆子,给朕滚进来!南宫百川一声咆啸。
南宫佑与百里飘絮同声进屋。
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南宫百川指着床上的舒老太太责问着南宫佑。
南宫佑一脸茫然的摇头,父皇,儿臣真的不知。
儿臣敢肯定,这事绝对与母后无关!无关!南宫百川对着南宫佑重重的反手攉了一个巴掌,就这么当着臣下的面,半点不给南宫佑面子,攉了他一个巴掌,无关!什么事情,你都说跟你无关!那你告诉朕,什么事情是与你有关的?啊!南宫百川是真的怒了,彻底的被南宫佑与皇后母子给激动了。
舒赫,你说,这事朕该如何处置!南宫百川凌厉的双眸直视着南宫佑,冷声问着舒赫。
那凌视着南宫佑的眼眸里不再在父子之前,满满的尽是对南宫佑的失望与痛恨。
百里飘絮的眼眸望向百里青松,希望百里青松在这个时候可以助南宫佑一臂之力,希望百里青松可以为南宫佑开脱。
一条弑父杀君足以让南宫佑罪当论诛,现在又来一条加害舒老太太,而且听着舒映月这话说的,这事与她同样脱不了干系。
如此,不管是南宫佑还是她,都罪大恶极了!舒赫有些无力的看着床上的只有呼吸没有其他反应的舒老太太,深深的吸一口气,很是无奈的对着南宫百川一脸自认的说道,回皇上,臣教女无方,以致让她犯下如此大罪!臣自知无脸再见皇上,也无脸再安逸王爷,臣自请辞官。
说完,又是一个转身向南宫佑,又是一个鞠身,还请太子殿下见谅,臣身为太子殿下的舅父,本应毫无怨言的替着太子殿下做事的。
但如今,臣只怕是无心也无力了。
哦,现在也不应该再唤您太子殿下了。
皇上,您不降罪于臣已是对臣格外开恩了,臣又岂敢得寸进尺!臣这就脱了身上的朝服,回府自我谢罪去!边说边对着南宫百川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官帽,然后是脱下了身上的朝服,双手将朝服举过头顶,双膝跪于南宫百川面前。
南宫百川凌厉的双眸沉视着舒赫,正欲出言之际,只见百里青松朝着他一作揖,皇上,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百里青松却是并没有对着南宫百川说起,而是转眸看向百里飘絮,用着一脸肃寂的眼神直视着百里飘絮:絮儿,在宁国公府,你说的那些话,可是全部当真?百里飘絮整个人怔住了,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直视着百里青松,这个她的父亲。
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不帮着自己,反而对自己狠狠的踩了一脚!呵呵……呵呵……百里飘絮冷笑!好!很好!这就是她的好父亲!……沈兰心墓前念恩跪于沈兰心的墓前,一脸沉寂的烧着冥纸。
兰心姑姑,念恩来看您了。
您见着青鹤世伯了吗?青鹤世伯已经追随你而来了,你们相遇了吗?还有我娘,可有在你身边?念恩一边烧着冥纸一边对着沈兰心的墓碑很是自然的轻说着,就好似沈兰心就坐在她的面前。
兰心姑姑,你等念恩一会,念恩去带个人来见你。
也该是时候让她来给你谢罪了!冥纸烧完,念恩对着沈兰心的墓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后,转身离开。
宁国公府沈惠心全然不知道宫里已经翻天了。
此刻,她正担心着的是百里云睿的事情。
常嬷嬷去查了被百里云睿金屋藏娇养起来的女子,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青楼的妓子!混帐!bsp;他与安宁公主的大婚在既,他竟然在外面与一青楼妓子鬼混,而那妓子竟然还已经怀上了他的种!这让沈惠心的心狠狠的被刺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她一心看中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这会,常嬷嬷正将那青楼妓子不声不响的带进了宁国公府,由着沈惠心处置!女子跪在沈惠心面前,穿着倒也还算是中规中矩,长的也还算是十分的标致。
初看之下,倒是没有青楼妓子的那一身妩媚之色与妖艳之气,倒也像是正经人家的小家碧玉。
如果不是常嬷嬷查出来,她是春风阁的姑娘,沈惠心一定不会相信的。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与百里云睿纠缠上,那么百里云睿要上看上她,指不定沈惠心会同意了让她在百里云睿的身边当一个侍婢。
但是现在,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有什么要说的?沈惠心站于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一手挑起她的下巴,那小样儿可怜兮兮的确实招人疼爱。
但是,看在沈惠心的眼里,却是那般的刺眼。
恨不得一个巴掌刮花了这张勾引她儿子的媚脸。
女子并没有因为沈惠心的凌视而有所愄惧,反而朝着沈惠心露出了一抹不以为意的冷笑,林夕没什么要说的。
就算有,只怕宁国夫人也不会给林夕这个机会的。
既然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林夕何须多费这个唇舌?夫人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就是了!林夕无话可说。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既然如此,呵呵……沈惠心一声冷哼,常嬷嬷!奴婢在!常嬷嬷很是恭敬的一个鞠身。
给我打了她肚子里的种,再给我花了她的这张脸!既然她这么会勾引人,那我倒是要看看,没有了这张脸,她还如何勾人!想进我宁国公府的门,莫说你是个青楼妓子,就算你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家碧玉,那都是没这个可能的!沈惠心一脸阴森如魅般的凌视着林夕,这样子看起来倒半点不像是在处置儿子的女人,更像是在处置着百里青松的女儿。
那股子的狠劲,是由内而外从心里狠发出来的。
哈哈哈……常嬷嬷还没应声,却是见着林夕大声的笑了起来,然后站了起来,双眸阴阴冷冷中带着满腔恨意的直视着沈惠心,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逼供近。
那看着沈惠心的眼眸里半点没有惧意,也没有慌乱,更多的尽是恨与愤。
宁国夫人,为什么你的眼里透出来的不是对百里云睿这个儿子的保护?为什么在我眼里看来,你更觉的我是宁国公的女人而不是百里云睿的女人?宁国夫人,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陋?林夕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那直视着沈惠心的眼神真是透着一抹森然。
你……沈惠心有些慌乱的看着她,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
你在胡说个什么劲!常嬷嬷瞪视着林夕,对着她咬牙切齿的轻咆。
胡说吗?林夕却是扬起了一抹冷笑,这冷笑中带着丝丝的自信,若真是我胡说,宁国夫人何以这般心虚呢?是不是你当年也做过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当年宁国公也在外面有了女人,也是一个青楼女子,而且那女子也怀上了宁国公的孩子。
是不是宁国夫人也是这么对待那个女子的,不止生生的打掉了她肚子的孩子,还一刀一刀的毁了她那绝美的容颜?宁国夫人,我可有说错?林夕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诡异了,看着沈惠心的眼眸里,那一抹恨意更加的深浓了。
你……是谁?沈惠心双眸微颤的直神着林夕,她的声音同样有些颤,更有些不可置信。
双眸瞪的如铜铃般大,惊恐万分而又有些心虚的看着林夕。
林夕抿唇浅笑,双眸弯弯如线般的看着沈惠心,我是谁?宁国夫人觉的我是谁?你在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你觉的我是谁,那不就是谁了吗?不可能!不可能!沈惠心重重的摇头,不可能的!她的孩子当年已经没有了!不可能的!不可能?呵!林夕再次冷笑,沈惠心,你觉的这世上还有不可能的事情吗?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你觉的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就发生了!怎么,是不是觉的很意外呢?沈惠心,你坏事做绝,为什么老天就没有收了你呢?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听说你的女儿,那个你最为看中的女儿,百里飘絮,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
听说,在出嫁之前就已经不是什么处子了,而且她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也不是太子的,而是一个孽种!不过,你很有本事,将那孽种不知不觉的给弄没了。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沈惠心慌了,慌的声音不止颤了还抖了,就连脸色也是白了一圈了。
这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絮儿的事情,就连百里青松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你的女儿,百里飘絮已经不再是太子妃了。
你说,这对于你来说,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呢?你胡说什么呢!啊!絮儿怎么可能会不是太子妃的!絮儿是皇上钦下旨赐婚的太子妃!你个贱人,在这里胡言乱语说些什么!沈惠心勃然大怒的指着林夕大骂。
她没有说错,你的女儿百里飘絮确实已经不再是太子妃了。
不止如此,而且只怕是性命难保了!一道阴森冷厉的声音传来。
197 废皇后出事前兆197一袭白衣的念恩从门帘处朝着沈惠心走来,面无表情且又阴阴森森中夹带着沉鸷,看着沈惠心的眼眸凌厉的射出束束的寒芒。
舒睍莼璩唐若妤?!沈惠心在看到念恩时,整个身子颤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念转,脸色瞬间的一片苍白不见血色。
甚至比听到林夕说的那番话时,还在让她震惊错愕不已。
常嬷嬷不认识唐若妤是谁,所以在看到念恩进来时,只是有些害怕,倒也没有其他的表情。
来……人字还没说出口,便是被念恩一掌击晕。
念恩看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夕,迈步走至沈惠心面前,一脸阴森的凌视着沈惠心,怎么,宁国夫人看到我的样子好像很害怕?你是谁?沈惠心双眸瞪视着念恩,她的声音有些颤,脸上表情惊慌中还带着措乱,瞪视着念恩的双眸更是有些闪烁。
我是谁?念恩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惠心,你刚才不是已经叫出我的名字了吗?宁国夫人!不可能!沈惠心矢口否认,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唐若妤的女儿!她的女儿当年还没出生,还在她的肚子里,便是跟着她一起满门抄斩了,是舒赫亲自带人抄的夏家!你到底是谁!还有,你又是谁!沈惠心手指指着念恩,又划向林夕。
林夕抿唇露出一抹诡笑,莫非宁国夫人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害死的人也多了,都是不忘得谁是谁了?微微的朝着沈惠心倾身上前,在她的耳边用着诡异万分的语气轻声的说着,这个世道,老天是长眼的。
你害了一个,自然会有另一个来害你!怎么样,是不是觉的很公平呢?不过你放心,你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你都还没看到自己的下场呢!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感觉,其实是很好的!你最在意什么呢?我就偏偏要毁了你最在意的人和事!沈惠心,你也会有今天吗?你是不是永远都没有想到呢?呵呵……冷笑,笑的阴阴冷冷的直让人毛骨耸然,沈惠心亦是如此。
看着这两张诡异的脸,听着那诡异的笑,沈惠心的心里是一阵一阵的发毛,就好似有千万只的蚂蚁在她的身上来回的爬着一样,让她浑身不舒服的同时,又说不出来的难受。
但是却又怎么都挥之不去这一抹难受,那一群蚂蚁是在她的骨髓里爬动啃咬的。
你……你们……沈惠心手指直直的指着念恩与林夕,咬牙切齿的愤然,这里是宁国公府,你们敢乱来?信不信你们竖着进来,本夫人让你们横着出去?啊!来人——!对着门口梗着脖子大喊着。
来人?念恩皮笑肉不笑的冷神着沈惠心,那凌厉的眼眸里迸射着一抹骇人的怒意,你觉的能把我怎么样了?我既然能进得来,那就绝对出得去!而且,我会带着你一起离开!走!话说着,念恩的手已经紧紧的扣在了沈惠心的咽喉处。
去哪?沈惠心有些紧张的看着念恩。
念恩却是直接一个劈掌,沈惠心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便是两眼一闭,不醒人事。
林小姐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无须我再多教你了吧?念恩冷冷的盯着林夕,说着阴森莫测的话,然后一个转身,就是扛着晕倒的沈惠心出了屋子。
沈惠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双膝跪地,而且这地方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墓,沈兰心的墓!她跪在沈兰心的坟前。
为什么她会跪在沈兰心的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倏的!沈惠心的脑子快速的转动着。
唐若妤,不对!那不是唐若妤,是一个长的跟唐若妤很像的女人,是她混进了宁国公府,是她把自己打晕的,然后是她把自己带到沈兰心的坟前的吗?可是,她是沈兰心的什么人?夏家虽说跟沈家有一定的关系,可是,唐若妤跟沈兰心并不熟的。
为什么那个长的像唐若妤的人要对她下手,还把她带到了沈兰心的坟前?沈惠心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想要站起来,却是还没来得及直身,她的双腿便是被人狠狠的一踢,再一次重重的跪下。
跪下!念恩沉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传来,这一脚更是踢的十分的用力。
沈惠心本是已经直起了大半的膝盖了,却是被念恩这么重重的一踢,便是扑通一下,又重重的跪了下去。
又,不知道念恩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在沈兰心坟前的平地上铺了好些大小不等的小石块。
然后,沈惠心就这么重重的一跪,可想而知,这膝盖有多么的疼了。
疼的她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沈惠心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肌肤之罪了?顶多也就是被百里青松攉过巴掌,被百里青鹤掐过咽喉,但是却从来没有跪过石子,这让沈惠心心里的那份怒意怒然而生。
一个抬眸,用着杀气腾腾的眼神剐视着念恩,你到底什么人!啊!你跟沈兰心什么关系?是沈兰心的什么人!啪!念恩一个巴掌重重的攉在了沈惠心的脸上,你没有资格提兰心姑姑的名字,你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兰心姑姑?沈惠心重复着这四个字,兰心姑姑?你叫沈兰心兰心姑姑?你是百里青鹤的人,你是百里青鹤的女儿对不对!沈之轩没有儿子,就只有她与沈兰心两个女儿,自然不会有人唤沈兰心姑姑的。
那么,唤沈兰心姑姑的,除了那个爱着她的男人百里青鹤的女儿外,还会有谁呢?但是,为什么百里青鹤的女儿会长的这么像唐若妤?唐若妤是夏君倾的妻子,是夏家的儿媳妇,为什么百里青鹤的女儿会长的像夏家的少夫人?这让沈惠心怎么都想不通。
莫非,唐若妤跟百里青鹤之间有什么?这是唯一让沈惠心想到最有可能的事情了。
你……,唐若妤,百里青鹤?哈哈哈……突然之间沈惠心无比疯狂的笑了起来,手指指着沈兰心的坟,笑的无比狰狞又猖狂,嘲讽中带着阴森的对着沈兰心的坟大声的咆啸着,沈兰心,我当你有多大的能耐,能让他为你痴心痴情一辈子!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你看到没有,这是他的女儿,是他跟唐若妤的女儿!哦,她唤你叫兰心姑姑,那也就是说你生前是认识她的。
原来,你竟然这般的大方啊,沈兰心!哈哈哈……我让你污辱兰心姑姑,我让你辱没青鹤世伯!给我磕头,向兰心姑姑磕头,向兰心姑姑谢罪!狂笑中的沈惠心被念恩拧着脖子,重重的对着沈兰心的坟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
最后的几下,念恩是按着她的脖子磕向的沈兰心的墓碑。
墓碑上和墓地前,都印出了沈惠心的血渍。
兰心姑姑,你说念恩该怎么处置了她?是一刀了断了她,让她来来向你陪罪,还是慢慢的折磨着她,让她生不如死?念恩一手按着沈惠心的脖子,对着沈兰心的坟很是恭敬的问着。
你敢!沈惠心抬眸,梗着脖子,腥红着双眸瞪视着念恩,甚至大力的挣扎着,想要从念恩的手里挣扎出来。
但是,念恩那按着她脖子的手实在是太用力了,使得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挣扎出来。
于是,只能用着杀人一般的眼神怒视着念恩。
念恩按着她的脖子往地上又是重重的一磕头:你看我敢不敢!沈惠心,你别以你能压得住我!你的宁国夫人的身份在我眼里来看,连外屁都不是!我要是想要了你的狗命,随时都可以!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的,我会让你跟兰心姑姑一样,偿尽了各种苦难之后,生不如死的活着!我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拖着这条贱命,看着你儿子,你的女儿,你最在意的一切,全都一点一点的没有!只要是你想要的,就全部都会消失而去!我会让你给兰心姑姑和青鹤世伯偿命的!一定,一定!最后两个一定念恩咬的很重很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里满满的透着尽是对沈惠心的恨意。
你说什么?沈惠心自然也是听到了念恩说的最后一句话,抬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给谁偿命?百里青鹤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你说!你说!他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会死!前两天,他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死了!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在胡说的,对不对!百里青鹤怎么会死呢?他怎么可以死呢?他怎么可以去陪沈兰心呢?我费了那么多的劲,使了那么多的计,就是为了要分开他们两个,为什么到头来他还是死了?为什么他连死也选择了沈兰心?为什么?沈兰心,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带走他,你为什么不让他好好的活着?你为什么就这么自私,为什么连给我看他的机会也不给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得不到他的心,我只想能够看看他就够了,可是,为什么你要把他带走,为什么!沈兰心,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你为什么连死了都不给我一个念心的机会啊!啊!你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每个人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为什么他们的眼里都只看得到你,却永远也看不到我!沈兰心,沈兰心!沈惠心撕心裂肺的喊着沈兰心的名字。
尽管念恩并没有直接告诉她,百里青鹤过逝一世。
但是,这么简单的话,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百里青鹤死了,他跟着沈兰心去了。
她本以为就算得不到百里青鹤的心,也得不到他的人,但是至少能够远远的看着他几眼,那么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为什么,他却选择了追随沈兰心而去,也不愿意再存活于这个世上?为什么?为什么?呵呵!念恩冷笑,沈惠心,你真是一条可怜虫,你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可怜虫!你什么都比不上兰心姑姑,你光有这美貌又如何,可是你的心却是黑的跟炭一样。
只要是个人,都会选择兰心姑姑,而不是你这条毒蛇!我不会杀你的,我说过,我要看着你生不如死来偿还了你欠兰心姑姑与青鹤世伯的!说完,对着沈兰心的坟又是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鞠,兰心姑姑,头也磕过了。
念恩这就送她去该去的地方,你好好的安歇着吧,见着我娘时,记得跟她说一声,念恩一切都好。
希望你和青鹤世伯在那边可以过的开心快乐,再也没有人能打扰到你们的幸福!念恩说完,一把揪起沈惠心的衣领,离工沈兰心的坟前。
南宫佑被废除了太子之位后又被贬为庶人,与百里飘絮一起被南宫百咱逐出了宫,且下令南宫佑与百里飘絮这一生都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这是南宫百咱在听从了百里青松和南宫楀的提议后做出的决定。
舒赫辞官,百里青松身为百里飘絮的父亲,南宫佑的岳丈,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被南宫百川摘掉了宁国公的爵位,且罚奉半年。
且,百里云睿的装状元之位也被夺了,与南宫夙宁之间的婚事取消。
南宫百川对面宫佑的处罚在南樾的预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预料之中,那是南宫樾知道南宫百川是不会对南宫佑处以重刑,顶多就是一个废太子之位,然后就是来个禁闭。
意料之外,倒是没想到,废了南宫佑的太子之位后竟然将她罢为庶人,且一生都不得再踏入皇宫半步,也就是南宫百川已经将南宫佑除出了皇室之册。
这倒是在南宫樾的意料之外。
还有一件事情出了南宫樾的意料之外,那便是南宫楀的态度。
本以为他会对南宫佑落井下石的,却是没想到竟然放了南宫佑一马。
这是让南宫樾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南宫樾向南宫百川提议,将臻妃安葬于夏君拂与太后旁边,也算是圆了她的一大遗憾。
本以为南宫百川会驳回的,却是没想到南宫百川竟然不作思考的便是答应了。
皇陵,除了皇后之外,其他妃嫔殁后是没有资格入陵的。
臻妃也算是第一个入皇陵的妃嫔了。
如此,也算是南宫樾这个当儿子的替她尽的最后一份孝心了。
但是,南宫樾的这一做法,却是引得南宫楀心里十分的不悦了。
为什么?因为榆妃与臻妃相继过逝不过相隔两个月而已,但是,臻妃进皇陵,身后事办的极及的体面,但是当初榆妃,却是走的冷冷清清,而且只是安葬于皇陵的仿效处。
这让南宫楀内心极度的气愤之余还有一抹不甘,觉的南宫百川处事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两个都只是妃嫔,却待遇相差这么远?就只是因为是臻妃把南宫樾抚养长大的吗?就只是因为南宫樾是前皇后的儿子,是太后最疼爱的皇孙吗?于是,南宫楀的内心更是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这把龙椅他还非就坐了上去不可!待有一天,他坐上了这把龙椅,他一定把他的母妃追封为皇后,一定让她的母妃入主皇陵!臻妃出殡,南宫樾让卿九九与靳破天跟他与舒清鸾与南宫夙宁一道披麻戴孝了。
他相信这会是臻妃愿意看到的。
卿九九是臻妃收的义女,为臻妃披麻戴孝倒也是没人能说什么。
只是就委屈了念恩,如果可以,臻妃同样愿意看到念恩也一起披麻戴孝的,但是,南宫樾也无能为力了。
念恩倒也没觉的什么,只要她的这份心到了就行了。
臻妃出殡后两天,百里青鹤出殡,按照他的意思,将他安葬于离沈兰心三里之远处。
舒清鸾本想让他离得沈兰心更近些的,但是却被卿九九一靳破天给阻止了。
舒清鸾想着,百里青鹤与娘亲生前受了那么多的罪,真心相爱却不能相守。
只想让他们死后可以离的更近些。
但是卿九九却是婉拒了舒清鸾的好意,她尊重百里青鹤生前的心愿。
没有人比百里青鹤自己更愿意离沈兰心更近,但是却也没有人比百里青鹤更在意沈兰心的声誉。
她是舒赫的夫人,又怎么可以跟他百里青鹤葬的那般近?这会让后人如何的说道她?百里青鹤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有人对沈兰主的指指点点,就算是死后,他已然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却在生前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安排妥当了。
舒清鸾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比百里青鹤更爱沈兰心。
一想到百里青鹤对沈兰心的那份不求回报的爱,她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将两人合葬,但是她却不能!正如百里青鹤生前想的那样,他生前都能忍下了与沈兰心的分离,又岂还会在乎死后的一切呢?他只想他的兰心好,只要他的兰心好,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百里青鹤最终按他生前的遗愿,葬在了离沈兰心的坟三里之远处。
南宫樾与舒清鸾本也是想替他披麻戴孝的,但还是被卿九九与靳破天给婉拒了。
理由很简单,南宫樾是君,已怎么能让君替百里青鹤一介平民披麻戴孝呢?更何况,舒清鸾是舒赫的女儿,如果她为百里青鹤披麻戴孝了,这会让世人如何的指指点点,岂不是会将沈兰心与百里青鹤胡乱说上一通?这不是百里青鹤愿意看到的。
其实戴不戴孝的,都不重要,只在有这份心在就行了。
相信百里青鹤在天的灵会知道南宫樾与舒清鸾的一片心的。
至此,舒赫才算是知道,原来沈兰心心里的那个男人是百里青鹤,而百里青鹤同样深爱着沈兰心。
当年,如果不是舒箐与沈惠心的联手设计,沈兰心本应该与百里青鹤是很恩爱的一对。
舒赫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沈兰心当初嫁给他,不管他怎么的恨她,怎么的无视她,她都跟个没事人一般,半点没将他对他的态度放于心上,更不在乎曲宛若一次又一次对她的挑衅。
原来,她爱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舒赫。
尽管她对他没有上心,但是,她却将一个妻子,一个儿媳妇该做的事,该尽的责任,全部都尽到了。
舒赫很后悔,后悔当初那样的对沈兰心。
如果当初他可以对她好一点,如果当初他不那么纵着曲宛若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于沈兰心,或许沈兰心不会那么早早的离逝。
又其实,他的心里也还是有过沈兰心的存在的,只是他明白看清的太晚了而已。
如今,他想补偿,却已无济于事了。
沈兰心死了,而且死了十二年了。
现在百里青鹤也随她而去了,但是他们却只能遥遥相望,不能相守。
舒赫觉的,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
一夜之间,舒赫竟是苍老了不少,发丝间竟是爬出了几缕银。
他终于明白,为何百里青鹤一夜之间满头黑发尽白了。
只是,他的这份悔意却是来的晚了,不管于他还是于沈兰心,又或者于百里青鹤,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就连对他的女儿舒清鸾,也不具任何的意义可言了。
很安静,但是却也很诡异。
冷宫舒箐自从那日被废又知道百里青鹤的死讯后,大受打击之下,竟是变的有些茫茫然然,浑浑噩噩了。
没人知道她这是装的,还是真的。
反正,这段日子来,她竟是安安份份的自己呆在了冷宫内,不言不语,不吵不闹,就好似没了她这个人一般。
就连得知了南宫佑被罢为庶民一事,她也是没有一点的反应了。
就好似南宫佑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夜很黑,天飘着鹅毛大雪,地上已经积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
舒箐穿戴十分整齐的站于冷宫的院中,抬头仰望着那片片飘下的雪花,伸手接着那落下的雪花。
吱吱吱脚踩积雪的声音传来,舒箐闻声转头。
你……------题外话------这是前兆,如无意外,明天估计应该是舒箐与沈惠心狗咬狗的戏了。
198 沈惠心被毁198奴婢见过……踩着薄雪吱吱声走来的正是百里飘絮的贴身侍女如锦。
此刻,如锦弯着身子朝着舒箐鞠身,却又用着一脸为难的脸色看着她,奴婢该怎么称呼您?皇后娘娘?可是您现在已经不是皇后娘娘了,您的后位已经被皇上给废了。
奴婢若是再这么称呼您,怕是不适合。
这倒也是为难了,奴婢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如锦一脸为难中又带着似笑非笑的挑衅之色看着舒箐。
说是为难,倒是用落井下石更为贴切了。
嗤舒箐冷笑出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那一层积下的薄雪,一脸淡然不换无色却又不失往日的端庄的直视着如锦,看来以前倒是本宫小瞧于你了,竟是连百里飘絮与沈惠心也没能看出你的心机来。
说吧,找本宫何事?该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本宫落迫的样子吧?这不是你最终的目的。
不如,让本宫来猜猜?舒箐深沉的双眸如炬般的直视着一脸似笑非笑的如锦,可是为了百里飘絮?又或者是为了沈惠心?说吧,本宫沈耳恭听着,倒是很想听听你想跟本宫说些什么事情。
果然不愧是皇后娘娘,都落魂到冷宫的地步了,竟还是没有半点的慌乱,竟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如锦一脸佩服的看着舒箐。
舒箐抿唇冷笑:说吧,多余的废话就别说了,直接入正题就行了。
本宫喜欢快人快语,不喜欢拐弯抹角。
如锦拍了拍自己衣裳上的积雪,笑的一脸自信满满,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那么奴婢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没错,奴婢就是为了百里飘絮与沈惠心来的。
舒箐阴鸷的双眸直视着如锦,冷森森的声音在冷宫这个又阴又冷的地方响起,本宫不觉的你会是为了他们求情而来,若说求情,那也不该到本宫这个地方来。
可是沈惠心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若是本宫没有猜错的话,很多事情都是出自于你的手,比如说百里飘絮与舒紫鸢之间的互斗,还有百里飘絮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其实根本就不是被舒紫鸢弄没的,也不是百里飘絮自己弄没的,而是被你暗中给弄没的。
而百里飘絮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孩子,你正好又在她耳边唆使着,让她嫁祸于舒紫鸢。
而你,则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甚至不惜毁了自己那张精致的脸蛋。
如此,沈惠心与百里飘絮母女就根本不会怀疑你半点,甚至还对你掏心置腹的信任了。
甚至百里飘絮还把将加害舒紫鸢的事也交给你去做了,而你却与舒紫鸢的婢女夏兰早早的便是勾结上了。
舒紫鸢之所以会在尚书府失手,只怕也是你与夏兰一手策划的吧?本宫可有说错?如锦弯了弯唇,森森然的看着舒箐,那一条长长的疤痕在这一刻看来,异显的是那般的狰狞与扭曲了。
对着舒箐满不为意的说道,没错!不过,很可惜,皇后娘娘只说对了一半。
没错,舒紫鸢在尚书府的事情是我跟夏兰合计的,但是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我弄没的,是沈惠心弄掉的。
皇后娘娘,可猜得出来,沈惠心为什么要弄掉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呢?那可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指不定将来若是太子殿下登基的话,百里飘絮就是皇后了,那皇后的嫡长子,可不就是太子了吗?可是,沈惠心却是狠下心来,弄掉了自己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如锦一脸诡异又狰狞,微微的凑近舒箐一些距离,用着更加森寒的语气说道,因为百里飘絮肚子里怀的根本就不是太子殿下的种,那是她与别的野男人苟合后留下的孽种。
你说,精明如沈惠心又怎么可能让她留下这个孽种呢?不可能!舒箐凌厉的双眸如箭般的射视着如锦,太医把过脉的,月份吻合的。
你以为本宫会信了你的话吗?如锦,你太异想天开了!呵呵!如锦冷笑,随着她的冷笑,脸上那条长长的伤疤抖动了几下,寂黑的夜色下,是那般的令人毛骨耸然,太医?皇后娘娘,您觉的太医能我有这个贴身侍侯在百里飘絮身边的婢女知道的多?您难道不知道有一种药,服下去之后,可以扰乱了脉像,让太医也诊不出具体的月份来吗?哦,还有,这药还是我亲自前去宁国公府,问沈惠心拿的。
也是我亲自交到百里飘絮手里,亲眼看着她服下去的。
但是,沈惠心的狠是没有人可以预测到了,她竟然在那药里偷偷的加了少许的斑蝥,然后没几天,百里飘絮肚子里的孩子就自然而然的没有了。
看,沈惠心的手段之高明,既让人知道百里飘絮肚子里怀的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又不声不响的把这个其实不是太子殿下的孽种给除了,还将这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推到了舒紫鸢那个蠢货的身上。
可不谓就是一举三得了吗?不就是连皇后娘娘也不曾怀疑过这个孩子吗?皇后娘娘尽管怀疑舒紫鸢不曾动过手,但是却又因为那孩子实实在在的没有了,楞也是将这罪给加在了舒紫鸢的身上了吗?就舒紫鸢那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她不背这个黑锅,谁来背这个黑锅?如锦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兴奋,完全的没去理全舒箐那一脸黑的跟个锅底没什么两样的脸色。
就那么自顾自的说着,就好似办了多大的事情一般,又让人觉的她这完全是报复后的快感。
本宫很好奇,你何以在这个时候来跟本宫说这些话?舒箐双眸阴沉没波的盯着笑的一脸狰狞又得意的如锦,如今本宫身处冷宫,后位被废,太子被贬庶人,你这个时候才来与本宫说,不觉的晚了些吗?本宫现在就算想对付百里飘絮,也爱莫能助!你以为我不想吗!啊!突然之间,如锦如发疯一般的吼了起来,随着她的大吼,脸上的伤疤又是一阵的狰狞与扭曲,我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百里飘絮与沈惠心这对贱母女自投入网了。
偏偏这个时候臻妃娘娘出事了,皇上二话没说就把你和太子都给废了!你以为我甘心吗?啊!我费了这么大的劲,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脸,为了就是让沈惠心与百里飘絮一无所有,让她们也偿偿那种最在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失去,什么也做不了!可是,到头来,我做了这么多,你和南宫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被这对贱人蒙在鼓里!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为我娘讨回应得的一切,我要让她们偿还次我们的一切!所以,就算你被废了,就算百里飘絮已经不再是太子妃了,我也要把这一切告诉你!你是皇后娘娘,你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儿子戴了那么一顶大绿帽之后,还无动于衷的。
你一定有办法让那对贱人生不如死的!对,生不如死!我要的就是让她们偿偿生不如死的滋味!此刻的如锦俨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般镇定了,就好似突然之间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疯狂又而很不甘心的大叫着。
那你告诉本宫,那个与百里飘絮苟合的野男人是谁?舒箐面无表情的凌视着疯狂的如锦。
哈哈哈……如锦又是一阵狂笑,不如皇后娘娘直接去问沈惠心呢,沈惠心知道,她一定会告诉你的。
她一定会告诉你的,一定,一定!如锦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箐,慢慢的往后退着步子,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又诡异,然后在舒箐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是一个转身,疾步的跑着消失于冷宫之中。
问沈惠心,沈惠心。
沈惠心知道,她知道!舒箐满脑子里尽是沈惠心与百里飘絮这几个字,不断的来回的重复着在她的脑海里颠簸着,晃荡着。
沈惠心,百里飘絮,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的欺骗本宫!竟然让佑儿戴这么大一顶绿帽!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一定不会!沈惠心!在哪?宁国公府?这个时候的舒箐是大怒的,如果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如果她还可以随意的出入皇宫。
那么她一定会把沈惠心与百里飘絮千刀万剐,一定会让她们生不如死的!但是,现在,她已经被南宫百川给废了,而且还是身处冷宫之中。
她心里纵然有对沈惠心和百里飘絮再多的恨意,那都无法付诸于行动。
冷静!她必须要冷静下来,仔细的想想,她必须要想个办法解决了那对贱人!是的!贱人!竟然敢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很好!沈惠心,百里飘絮,本宫会让你们知道,玩弄本宫的下场!如锦说让她问沈惠心,沈惠心知道百里飘絮的野男人是谁!依着如锦刚才表现出来对沈惠心的恨,一定不会放过沈惠心的。
但是,她又绝不会自己动手的,她一定会将沈惠心交给她来处置的。
交给她?她现在身处冷宫之中。
冷宫?莫不成沈惠心早就被如锦带到了冷宫?突然之间,舒箐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个疾步的转身,朝着冷宫的大门走去。
然而,舒箐找遍了整个冷宫的角落,却也是没有沈惠心的半点影子。
莫非,她想错了?沈惠心根本就没有被如锦带到冷宫来?那么,如锦刚才说的那话又是什么意思?舒箐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沈惠心醒来时,入她眼睑的是如锦的脸。
醒了?见着沈惠心醒来,如锦的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脸上那条长长的伤疤看着是那般的触目惊心。
如锦?沈惠心一脸不解的看着如锦,这是哪?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惠心轻抚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浑噩。
记得她是被那个长的像唐若妤,但却叫着沈兰心姑姑的女人,给带到了沈兰心的坟前,然后又按着她给沈兰心磕头,再然后,那个女人说,百里青鹤死了。
倏的!沈惠心一个灵激,所有浑噩的情绪在想到百里青鹤死了的那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改而一脸的清醒。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可是,她却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那个女人后来又把她打晕了,现在她是在哪里?沈惠心抬眸细细的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地方。
陌生的,没有她一点熟悉的感觉。
这里绝对不会是宁国公府。
但是,如锦,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是她从那个女人的手里救她回来的吗?还是别的?如锦,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昏迷了几天了?太子妃现在怎么样了?沈惠心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是的,那个女人还是那个林夕都说絮儿出事了,说絮儿再也不是太子妃了。
她不相信,怎么可能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到底她现在又身处何地?百里青松到底知不知道她被人劫了?现在宁国公府又是怎么个情况了?还有百里青鹤呢?他到底葬在哪里了?生前不能见他最后一面,她只想去看看他的坟。
呵呵!如锦冷笑,双眸阴阴森森的凌视着沈惠心,夫人,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先回答你哪一个?一个一个回答!沈惠心怒视一眼如锦,总觉的这会的如锦看起来怪怪的,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好似对她藏满了敌意一般。
哦,一个一个回答。
如锦冷冷的应了一声,却是朝着沈惠心不以为意的斜了一眼,是啊,是该一个一个回答的呢。
夫人问这是哪里?如锦回答你,这是贵人楼。
夫人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如锦回答你,自然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夫人问,你昏迷了几天?如锦回答你,五天。
夫人问,太子妃现在怎么样了?如锦回答你,现在已经没有太子妃了!夫人,锦如的回答可还满意?如锦说完之后,继续似笑非笑,笑的一脸怪异中带着阴森的看着沈惠心。
那看着沈惠心的眼眸里,透着一抹凌人的杀气。
贵人楼?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在哪里听到过?沈惠心紧拧着眉头,深思着这个问题。
怎么,夫人想不想来了吗?是不是觉的贵人楼听起来很耳熟?可是却又想不起来了?怎么可以想不起来呢?这个地方对夫人来说,不是应该记忆深刻的吗?为什么你会没有印像?如锦阴深莫测的双眸如同那狮子寻到了猎物一般,凌恨中带着一抹撕杀着的怒意看着沈惠心。
你……如锦……你……你……是……突然之间,沈惠心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如锦,她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慌与害怕,那指着如锦的手指亦是微微的有些发颤。
怎么会这样的?如锦怎么会知道贵人楼的?那个贱人的女儿不是那个林夕吗?怎么会是如锦的?怎么,夫人终于想起来了吗?如锦一脸笑的令人毛骨耸然的看着沈惠心,那你说如锦接下来该怎么办?不如夫人告诉如锦,如锦是该效仿夫人当年的做法呢还是另行再算呢?夫人,如锦很为难的啊,到底该怎么做才是会令夫人比较满意呢?夫人这么有手段,这么有办法,不如夫人告诉如锦,如锦是该怎么办才好!你是那个贱人的什么人?女儿?尽管沈惠心此刻心里十分的慌乱,但是,却很快的将那一抹慌乱给压下了心底,阴沉的双眸直视着笑的脸怪异的如锦,这么多年来,你处心积虚的留在宁国公府,为的就是今天?如此说来,很多事情都是你暗中做的?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为了让我和絮儿取信于你,竟是连自己的脸也给赔上了!林夕呢?那个贱人又是谁?贱人!你才是贱人!一口一个的贱人把如锦给惹怒了,对着沈惠心便是重重的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攉了过去,沈惠心,你也有今天吗?啊!宁国夫人?我呸!朝着沈惠心的脸上啜了一口口水,你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贱人!百里飘絮就是你生的小贱人!你穿着宁国夫人的皮,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是你的大伯,是你姐姐的心爱之人!你的无耻之心,谁人能及?你的女儿更是青出于蓝,专门勾引男人的贱货!这下好了,南宫佑不仅被废了太子之位,还被贬这庶民!你引为为傲的女儿,太子妃更是同样被贬出了皇宫,这一辈子都不能踏入皇宫半步!你的儿子与安公主公之间的婚事吹了,就连百里青松的宁国公也被皇上给摘了!也就是说,你——沈惠心,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个屁都不是了!哈哈哈……,沈惠心,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如锦笑的一脸猖狂,却又沉戾的看着沈惠心。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她在意的,想在的一切全都没了?絮儿不是太子妃了?睿儿与电公的婚事没了?百里青松的侯爵没了?她不再是宁国夫人了?那她还有什么?如锦从包袱里拿出那个块没有刻字的牌位,往桌子上一放,一把重重的揪起沈惠心,按着她的脖子,往那牌位前磕着头:娘,你看到没了?这个恶毒的贱人,现在就跪在你的面前!她在给你磕头!娘,你看到没有!女儿说过的,一定会让她十倍的偿还欠我们的!娘,你说,女儿现在应该怎么让她偿还!她当年是不是在你脸上划了两刀?好,女儿今天就在她脸上划出四刀!她当年是怎么对待你的,女儿今天就加倍的让她还回来!说着,另一手里竟是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朝着沈惠心那苍白但依旧精致的脸颊上,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
啊——!沈惠心疼的尖叫。
没想到如锦竟是会真的对她下手。
如锦这一刀划下去,那是用足了力的。
且一刀又怎么能解了她这么多年的恨?第二刀毫不留情的在另一侧脸颊落下,一下又一下,划了四下之后。
如锦微微的松开了那按着沈惠心的手,然后抚上了自己右侧脸颊上的那条疤,再次对着沈惠心露出了一抹狰狞到恐怖的笑容,夫人,这四刀是为我娘的。
现在你还欠我两刀!话落,刀下,又是两刀。
沈惠心疼的晕了过去。
本就晕了五天,五天内滴水未进,全身无力。
所以,如锦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对她下手。
这会,沈惠心的脸已然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原先的的精美与漂亮了。
见着沈惠心晕了过去,如锦才在那牌位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娘,你看到没?女儿已经把她的脸划花了!女儿现在就把她送去冷宫交给皇后,让她们自我残杀去!您说过,不希望女儿的手上沾上人命,女儿听您的话,绝不在手上沾上人命!如锦本就是宫里的人,南宫百川是把南宫佑与百里飘絮给贬出了宫,但是东宫的所有下人却也是一个都没有处置。
如锦在百里飘絮身边时,本就与宫里所人的人关系打的不错。
是以,这会大半夜的,也算是轻轻松松的便是将沈惠心给弄进了宫。
尽管有人看到如锦扶着一脸颊受伤的女人进宫,但是在接到如锦塞出去的碎银时,也就一个一个的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如锦去了。
如锦驮着不醒人事的沈惠心一路直到了舒箐现在的冷宫,然后就这么将她扔在了冷宫的院子里,冷飕飕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惠心后,露一抹阴森的冷笑后离开。
199 吻吻我199沈惠心是被一阵钻心的痛给痛醒的。
钻心的痛还是来自于脸上。
睁眼,印入她眼睑的不是如锦,而是舒箐。
皇后娘娘?!舒箐此刻正半蹲着身子,左手拿着一个盐罐子,右手正捏着一小撮一小撮的盐巴往沈惠心脸颊上的那伤疤处撒着。
于是,昏迷中的沈惠心再一次疼醒了。
醒了?见着沈惠心醒来,舒箐的脸上扬起一抹阴森的冷笑,不过那撒着盐巴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继续捏起一小撮的盐巴往沈惠心的伤口处撒去,那也不枉本宫费这么大的费了。
疼!除了疼还是疼!沈惠心这才想起自己的脸被如锦划破的事情。
贱人,竟然敢如此对她。
如锦呢,那个贱人在哪里?竟然敢这么对我,我绝饶不了她!沈惠心忍着脸上的巨痛,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地上坐起,双眸四下扫视着,那着如锦的影子。
啪!舒箐一个重重的巴掌攉在了沈惠心的脸上,沈惠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本宫玩弄于股掌?啊!谁给你的这个胆子的?竟然还敢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沈惠心的脸本就疼的不能再疼了,划破再撒盐,现在又被舒箐这么重重的一个巴掌攉下去,那简直就是疼到了骨髓里了。
且,立马的,脸上瞬间的淌下了鲜红的血来。
暧暧的,顺着脸颊流入脖子。
舒箐,你真以为你还是皇后娘娘吗?你已经被废了!你真以为这里还是祈宁宫吗?这里是冷宫!你还有什么资格打我?啊!沈惠心被舒箐的这一个巴掌彻底打醒了,自然也就想起了念恩与如锦说的那些话了。
舒箐已经不再是皇后了,已经被皇上的给废了,而且还被打入了冷宫之中!好你个舒箐,保不住自己不说,竟然还连累了她,害的她的絮儿没有太子妃之位,害的她的睿儿与安宁公主的婚事吹了,害的百里青松的宁国公没了,那么她的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自然也就没了!舒箐,你个没用的女人!都已经被关在冷宫了,竟然还敢对她大呼小叫,还敢赏她一个巴掌!沈惠心也不是好欺负的,再加之之前在念恩与如锦那里又受了气。
于是,这一刻,将之前受的所有的气在舒箐的这一个巴掌攉下来的时候,爆发了。
全部的爆发出来了。
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也顾不得伤口还在淌血,毫不犹豫的一个巴掌反了过去,重重的攉在了舒箐的脸上。
舒箐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了。
不敢相信沈惠心竟然会还手,还手攉回她一个耳光。
脸上,那是火辣辣的疼。
眼眸里,那是浓浓的恨!直接净手里的盐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一手揪起沈惠心的头发,另一手便是朝着沈惠心那破了相的脸上重重的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攉着。
沈惠心,你好大的胆子!戏弄本宫与太子,竟然将你个破烂货的女儿嫁给太子,让本宫的佑儿凭白无故的戴了那么大的一顶绿帽,本宫今日要是不把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妇给处决了,本宫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佑儿!啊!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如果当初不是你口口声声的答应着我,我的絮儿不止会是太子妃,将来更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会让我的絮儿进宫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我的絮儿当太子妃,无非就是为了让我们侯爷支持南宫佑,帮着你一起对付南宫樾吗?可是,你说到的,你有做到吗?你看看你自己,皇后之位不保不说,还害的我的絮儿也跟着倒霉了!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是拼死也不会让我的絮儿进宫当了太子妃的!至少现在她不会被逐出宫,被贬为庶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没这个本事,你干嘛以吃这口饭!你还敢对我大呼小叫,还敢动手打我!你真当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吗?你现在不过是个打入冷宫的可怜虫!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啊!我不是沈兰心,是不会由着你设计陷害的!这一刻,发疯的不只是舒箐,沈惠心同样发疯了。
于是就这样,两个女人扭打成了一块。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高高在上的优雅,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尊贵与端庄。
有的只是如市井小民那般的泼赖与发狠。
谁都恨不得将对方给捏死了才算是甘心。
本宫没用?你竟然敢说本宫没用?如果不是你那破烂女儿怀了野种,如果不是你存心欺骗于本宫,如果不是你把那孩子弄没了。
如果不是你那破烂女儿跟舒紫鸢那个蠢货互斗起内讧让臻妃那个贱人有机可乘,本宫会输的这么一败涂地?本宫会落的如此地步?佑儿会被废了太子之位?你还敢跟本宫顶嘴,看本宫不把你的嘴撕烂了不可!反正你的脸已经烂了,索性,本宫把你这张嘴也给撕烂了!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沈惠心能比沈兰心好到哪里去!谁都别想跟本宫斗!谁都不是本宫的对手!本宫得不到的东西,是绝不会便宜了别人的!舒箐一手揪着沈惠心的发头,一手朝着沈惠心的脸上打去,那脚也没有停歇着,拼命的踢打着沈惠心。
当然,沈惠心也没有闲着,同样双手往死里揪着舒箐的头发,脚也踢打着。
但是,不管怎么说,沈惠心都昏迷了五天了,而且脸上的疼痛又是那般的钻心,痛入骨髓。
所以,一阵扭打下来,沈惠心偏了下风,舒箐占了上风。
说,你那破烂女儿的野男人是谁!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舒箐一手揪着沈惠心的头手,另一手啪—啪的朝着沈惠心那血肉模糊的脸上攉着巴掌。
盐和血沾满了她的手掌,血腥味刺着两人的鼻腔。
又片片鹅毛般的大雪扑在两人的身上,地上本来干净的积雪,此刻已经一塌糊涂,不止满是凌乱的脚印,更还滴着不少血渍,以及不少两人因为扭打而揪下来的发长,还有两人发髻上掉下来的珠饰。
野男人!你心里才有野男人!沈惠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股子的力气,在听到舒箐一口一个破烂女儿,一口一个野男人的骂着的时候,怒了。
一个用力,双手一推,就净舒箐给推出了丈许远。
舒箐没想到沈惠心会有这股子的蛮劲,一个站立不稳,便是朝着身后退了好几步。
她的身后,正好是一棵迎寒而立的香樟树。
也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天意,舒箐在往后退去的时候,头就那么重重的撞在了香樟树的树杆上,而那树杆上竟然刚好有一半支竹筷插着。
于是,舒箐的后脑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插进了那竹筷中。
舒箐一动不动了,瞪双了双眸死死的如铃铛般的直神着逃惠心。
但是,沈惠心却根本就不知道舒箐已经被那竹筷刺中了,所有的愤怒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一个迈步的朝着舒箐走去,对着那一动不动的舒箐扬手就是啪—啪两个巴掌,打我是吧?骂我的絮儿是破烂货!你又好到哪里去?当年要不是我帮着你,你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你的儿子能当上太子?当年,要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能解了夏君拂?要不是我给你买通了文嬷嬷,你除了夏家的所有人?你这个皇后之位能坐的这么安稳?我沈惠心从来不看别人的脸色的,你舒箐也一样!要不是觉的你能替我除了沈兰心,我会跟你达成协议?你会有今天,落到个冷宫的下场,那是你自取的!是你非要把舒紫鸢那人蠢货弄进宫的!如果不是那个蠢货,我的絮儿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野男人?你想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是吧?好,我告诉你,可不就是你们皇家的安陵王爷,南宫楀吗?絮儿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你们皇家的!野男人……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横的吗?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怎么不说话了?沈惠心终于发现舒箐的不对劲了。
那瞪如铜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瞪着她,最主要的好像是她没有了呼吸了。
微颤着手伸向了舒箐的鼻端,探着她的鼻息。
却是发现,已然没有!啊——!沈惠心慌了,一个踉跄往后跌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断气,而且还是被她弄断气的舒箐,吓的脸色苍白了。
哦,不!这会的沈惠心脸上哪还看得来出是苍白不是青紫,那依旧还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没想过要杀你的,是你自己撞到那树杆上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沈惠心整个人被吓坏了,满是惊恐的看着舒箐,不断的摇着头,往后退着。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身后传来一道阴沉的怒声。
啊——!沈惠心一个惊吓,来不及转身看是谁,然后便是两眼一黑,再一次晕了过去。
百里青松一脸怒不可遏的看着晕倒在地的沈惠心,又看一眼靠着树杆已经断气的舒箐,再想着刚才沈惠心说的那些话。
百里飘絮竟然与南宫楀好过,而且那孩子竟然还是南宫楀的。
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情。
怎么都不想到,百里飘絮竟然在婚前就失贞了,而且还是与安陵王爷。
更让他气愤不已的是,沈惠心她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告诉他,而且还帮着百里飘絮隐瞒着他。
这次是幸好皇后与太子出事了才事发,这要是没出事之前事发,那他宁国公府的人还有命活吗?岂不成了第二个夏家,那得满门抄斩了?这个女人,她真是非得要害的他百里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吗?失踪五天,竟是来这里找废皇后理论了!如果不是那插着字条的飞刀射在了他的床栏上,他都不会想到这疯女人竟然发疯到这个地步了!这下好了,竟然失手把废皇后给杀了!百里青松真恨不得直接将她掐死算了。
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必须超趁着天亮之前,带着这女儿离开冷宫,甚至离开皇宫。
如果让人知道是她把废皇后给杀了,那么不止是她的小命不保,就连整个宁国公府也是难逃一死了。
如此现在已是不能再叫宁国公府了,他已经不再是宁国公了。
想着,便是将昏迷中的沈惠心往肩上一扛,快速的离开冷宫。
而舒箐就那么孤零零的独自一人靠着树杆,瞪大了双眸死不瞑目的盯着沈惠心。
不远处,一双眼睛目视着百里青松扛着沈惠心离开,唇角弯起一抹阴森诡异的冷笑。
天,渐渐变亮。
大雪依旧纷飞着。
尚书府卿九九病了,从那天百里青鹤下葬之后,便是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她自己本就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但是大夫在面对自己的病况时,却是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了。
整个人十分的憔悴,浑身无力,没有食欲,时不时的还会浑身发烫,但是却又突然之间全身发冷。
靳破天请了不少太医,却没有一个查得出来,卿九九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给出的答复如出一辙,靳夫人没有病,身体很好。
没有病?没病她会时冷时热,还浑身无力,没有半点的食欲?就连坐起来都没有力气,几乎要靠靳破天抱着她,才能勉强的坐一会。
但是却根本就坐不久,躺着吧,又一会出汗,一出冷的发抖。
太医和大夫都开了药,卿九九自己也给自己开了药,但是不管吃什么药,却是一点效也不见。
卿九九依旧还是病着。
这个样子已经十来天了,不管是宫里的太医还是民间的大夫,都除了摇头外还是摇头,说的话也是一个样子的。
相诗,知情,如画,写意也来尚书府给卿九九把脉诊看了,回复靳破天的也是一样的话。
十来天下来,卿九九整个人瘦了一大圏。
本就很清瘦的她,这会看来起更是面黄饥瘦的不成样子了。
靳破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自己能替她生了这场病,替她受了这份罪了。
卿九九生病,靳破天也就无心于任何事情,就连早朝他都不想去,只想好好的守着他的九儿。
但是,南宫佑的太子位被废了,南宫百川重新上朝了,眼下不少朝臣都在上奏南宫百川重新立储一事。
拥护南宫樾的自然是上奏重立南宫樾为太子。
便是,也有不少朝臣站在了南宫楀那边,上奏立安陵王爷为储君。
几乎可以说,南宫樾与南宫楀的拥护者各占一半。
于是,重新立储一事陷入了僵局中。
卿九九虽说人病着,但是脑子却十分清醒的。
百里青鹤生前说过的话,她每一句都记在心里。
是以,尽管她知道靳破天担心她的身体,想留在她身边照顾着她,但是却也没有由着他的性子来。
早朝的时候还是好言好语劝着他去早朝,不可以为了好而误了大事。
卿九九生病后,舒清鸾让写意过来照顾着卿九九。
然后卿九九有写意与念恩两人照顾着,靳破天也算是放心。
所以每天的早朝,无奈之下只能去。
但是下朝之后,但是谁也留不住他半步,飞似的飞回尚书府,陪着卿九九。
这会,靳破天没下朝,刚刚才热的出了一身大汗,湿了一身衣服的卿九九又突然之间冷的直瑟瑟发抖了。
念恩与写意还没来得及给她换下那湿透的衣服,只见卿九九冷的直上下牙齿打着架。
在她身上盖了好几床的棉被,还在屋子里生了两个暧炉,但是床上卿九九依旧还是冷的直发抖。
甚至双唇冷的发青又发紫。
其实屋子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念恩与写意这会都热的有些出汗了,但是卿九九却冷的直打哆嗦。
可是为了不让念恩与写意担心,卿九九楞是咬着牙不吭声,尽量的不让自己抖的太厉害。
小九,你要是冷,不舒服,你说出来好吗?别自己一个人扛着。
念恩看着自己妹妹这个样子,心里急啊,急的恨不得这会生病的那个人是她。
心急的同时,又心疼。
可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忙。
写意懂医术的都帮不上忙,她一点不懂医术的人,又还能怎么样呢?写意,你说小九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这生病,那总得有个病源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小九的病源呢?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疼啊。
念恩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盖了好几层棉被,但依旧还是冷的直发抖的卿九九,有些哽咽的问着写意。
九姑娘,你要是不舒服,你就说声啊。
别这么自己憋着啊,我们看着心疼。
写意弯身帮着掖了掖被子,一脸心疼的看着卿九九,念恩则是将炉子又往床这边移了移,让那暧暧的火温暧着卿九九。
没……没事,我……没事。
卿九九一边瑟缩着,一边咬着牙关对着念恩与写意扬起了一抹很是牵强的笑容,不用……担心,没事。
卿九九的脸色白的煞青,她的眼眶深深的凹了下去,眼圈有些发黑。
长长的睫毛同如两把张开的扇子那般,弯弯的上翘。
又因为她的眼眶深凹,所以这会她的睫毛看起来看加的密长了。
本就巴掌大的小脸,这会更是瘦的只剩拳头那般大小了,颧骨也是微微的有些凸出了,双唇有些发紫,说话显的有气无力。
脸上的努力挤出来的那一抹强笑,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惹人心怜又心疼。
看的写意与念恩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着。
写意直恨自己无能没用,为什么就诊不出来卿九九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生病了呢?看着她这段时间来受的苦,遭的罪,写意真心的想替她受了。
写意还是习惯唤卿九九九姑娘,她是王爷的表妹,那就是王府的表小姐。
尽管这是在靳府,但写意还是习惯叫她九姑娘。
我再去拿一床被子来,念恩,你先照顾着她。
写意满满心疼的看一眼瑟瑟发抖却又得不强迫着自己不要发抖,然后越是强迫却越是抖的厉害的卿九九,眼眶微微的有些湿润。
对着念恩说着,转身出屋,打算再去拿一床被褥来。
靳大人。
在门口处遇着了靳破天,写意赶紧对着靳破天一个靳身行礼。
九儿怎么样?靳破天摆了摆手,问着这话的时候已经大步迈进。
靳大人。
念恩见着靳破天,亦是行礼。
靳破天又是一摆手,大步走朝着床边走去。
其实在看到床上那叠放着的几床被褥,还有那移在床边上的暧炉时,靳破天已然猜到了,他的九儿这会又受着罪了。
破……天,回……来了。
见着靳破天,卿九九强迫着自己朝着他露出一抹安然的微笑,想从被子里出来,撑身坐起。
九儿,又冷了?靳破天一个疾步的在床侧坐下,阻止了她的起身,看着她那瑟瑟发抖却又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硬逼着自己强装没事的样子,靳破天真心的心疼到了心坎里,心疼到了骨髓里。
念恩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与写意两人将屋门关上。
九儿,我的九儿。
我该怎么办?靳破天一脸心疼的看着受罪中的卿九九,心疼中还带着抹之不去的痛苦。
是的,他痛苦。
看着他的九儿受这般的罪,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痛苦的就好像千万只的蚂蚁在啃着他的骨髓,就如同万箭穿心般的痛。
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抚着她那苍白而又消瘦的脸颊,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甚至于他的眼眶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湿润。
他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看着卿九九的眼眸传递着浓郁的疼爱与怜惜,还有微痛。
破天,不皱眉。
卿九九从被窝里伸出一手,抚上他那拧着一股麻绳般的眉头,轻轻的缓缓的柔柔的替他抚平,对着他微然一笑。
尽管这一抹笑容还是她硬挤着出来的,但是却也是她发自内心的想露给他看的。
九儿。
靳破天执起她那冰凉的跟从寒潭里捞出来一般的手,放于唇间轻轻的吻了吻,然后又将她的另一只小手从被窝里执出,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于自己的掌心里。
想把自己身上的热量毫不保留的传递给她。
被褥至少盖了四层,但是却依旧没能为她袪去寒冷。
不管是她的手,还是她的身体都是那般的冰凉,整个人就好像刚从冰窖里出来的般。
靳破天一股脑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就仅剩一条亵裤,钻进被子里,紧紧的将卿九九搂在怀里。
让她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将她那冰凉的双手放于他的胸口,又将她冰冷的双脚紧紧的夹于自己的两腿间。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整个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就这样替她受了这份罪。
她身上的里衣其实也是湿的,刚刚才热的出了一大身的汗,还没来得及换去湿透的衣服,却又突然之间冷的发抖。
写意与念恩赶紧生暧炉,又拿被褥的,只想赶紧让她全身都暧起来。
所以,也就忘记了帮她脱下了那一身全湿的里衣了。
这会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衣服上的湿意全都沾在了他的身上。
卿九九只觉的一阵一阵的暧流从他的身上传到自己的身上,但是却依旧还是不停的在他的怀里哆嗦发抖着。
伸手抚到了她身上那全湿的里衣,靳破天明白过来,定然是她刚才热的出了一身汗了。
估计写意与念恩也是弄了个措手不及了。
于是,伸手一个一个的解开她里衣上的盘扣。
破天?偎在他怀里的卿九九有些不解的仰眸年着他。
衣服都是湿的,穿着会冷。
我帮你脱了,九儿贴着我,这样会暧点。
他看着她的眼眸里除了担忧与心疼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杂念。
是啊,这个时候,靳破天又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呢?他只想他的九儿不要那么的难受,不要那么的冷。
湿透的里衣全部脱下,就连那件绣着粉红梅花的肚兜也被他解去。
就这么肌肤相亲着,但是靳破天却半点没有情欲。
她的身子冷的跟个冰块似的,换在怀里是那般的轻盈。
本就清瘦的她,现在抱起更是没有几两肉了,就连他爱不释手的两弯新月,这会也是缩小了不少。
此刻,她偎在他的怀里,整个身子除了两弯新月还有那么一点凸起的肉感之外,他整个手抚去,几乎就没有肉感了。
九儿,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起来。
你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就算是拿我的命换……破天!后面我也愿意四个字还没说完,卿九九便是打断了他的话,从他的胸口处抽出一只手,捂住他着唇,不让他把下面的话说完。
她不要他以命换命,她只要他好好的。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要你以命换命,我只要你好好的。
只要你好了,我就开心,我做什么事情都开心。
就算生病,我同样开心。
卿九九抬眸仰望着他,水灵灵的双眸,因为眼眶凹陷,惹人怜惜。
握起那只捂着他嘴巴的手,继续放于自己的胸膛处,让她取着暧。
九儿,我的九儿。
轻轻的呢喃吟唤着她的名字,额头与她的额头轻轻的相抵着,到底我要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起来?嗯?看着你这般难受,比我自己生病还在痛苦,还在难受。
我替你生病好不好?九儿,我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
就连你生病,我也帮不了你。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般的受罪。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想你这般难受。
你瘦了这么多,我看着心疼,我真的心疼。
九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除了心疼之外,什么都做了不。
九儿,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一声一声的唤着九儿,一声一声的说着心疼,又一声一声的我该怎么办,看着这般无助的他,卿九九的心都碎了。
可是,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了,为什么她就这样了?她自己给自己号脉,号不出来任何不妥。
可是她却又整个人难受的好像要死掉了一般。
靳破天的心情,她完完全全的明白。
如果换着是靳破天生病,她同样也会心急如梵的。
可是,她现在又能怎么做呢?破天,对不起,破天。
除了说这三个字外,卿九九真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生病,害他担心,害他心疼,害他痛苦成这个样子,更是害的他无助又无力。
此刻,尽管偎在他的怀里,可是她依旧还是感觉到不停的冷。
九儿,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
永远都不要。
靳破天柔和温脉的双眸默视着她珠子一般的双眸,手指轻轻的揉抚着她的脸颊,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就算要说,那也应该是我说这三个字。
但是,九儿,我不想跟你说。
说这三个字就表示着我们之间的生份,我不想跟我的九儿生份,我只想永远都对我的九儿好。
所以,九儿,以后不管什么事情,何时时候我们都不说这三个字,好不好?好!卿九九点头。
有没有觉的好点?紧紧的搂着她,让彼此之间没有半点的间隙,是那般的紧密贴合着,就好似他们是一个人那般。
事实上,他很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和她做一个人。
冷,还是冷。
卿九九跟他说着实话。
是的,她还是冷,冷的不断的发抖着。
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的硕腰,整个身子不断的往他的怀里钻着。
尽管他们之间已经紧的密不可分,紧的肉贴着肉,但是卿九九却还是不断的往他的身上靠着去。
她就想把自己给嵌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冷,她还是冷。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让她不冷?靳破天唯一想的便是这个问题。
破天。
卿九九轻轻的一声唤叫。
嗯。
靳破天轻应。
吻吻我。
200 我想为你生个孩子200卿九九窝在靳破天的怀里,抬眸,如杏般的双眸扑闪扑闪的望着他。
尽管卿九九看起来有些憔悴,瘦了一大圈,但是在靳破天的眼里,他的九儿永远都是最美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的眼里,心里都是无人能及,永远的美若天仙。
她的双唇因为冷而有些发紫,但是看在靳破天眼里,依旧还是那般的诱人。
微微的低头,附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的啄了一下,没有停留的太久,然后又轻轻的啄了一下。
带着浓浓的怜爱与疼惜,就好似她是瓷瓶一般,若是稍微的一用力,就会将她弄破了。
卿九九扬起一抹温温的浅笑,双手紧紧的环在他的腰上。
暧暧的,给她一种很是心安的感觉。
她喜欢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气息,是这般的美好。
她的身子依旧还是微微的发抖着,但是比之他刚进来抱着她那会,已经是好多了。
屋里生着两个暧炉,又盖着四床被褥,再现在他紧紧的抱着她。
靳破天的身上很热,将那源源的热量毫不保留的全部传递于她,让她暧着了,是他现在最想做的。
其实这段日子来,消瘦的又何止卿九九一人?靳破天同样瘦了一大圈,他既以担心着卿九九,又要操心着朝政大事,可以说的一心两用,又怎么会不瘦呢?破天。
卿九九再一次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但是除了名字之外,却又没再说什么,只是想就这么唤着他的名字,好像怎么都叫不够似的。
嗯,我在。
靳破天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的蹭了蹭,想说什么,我听着。
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卿九九在他的胸口处贴了贴自己的脸颊,轻声的说着。
九儿。
我的九儿。
靳破天微微的垂下头,脸颊与她的脸颊贴了贴,又磨了磨,不断的重复着,我的九儿,九儿,我的九儿。
破天,如果有一天,我先离你而去了,你不要太伤心,要开开心心的,好不好?卿九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靳破天深邃的双眸,如烛火一般的凝视着她,用着有些低哑的声音问着她,如果有一天,我先离你而去了,九儿会伤心落泪吗?不会!卿九九双眸与他对视,继续一字一字很用力的说道,我不会让你先我而去的。
靳破天用额头抵着她那冰冷的额头,那我也不会让我的九儿先离我而去。
我会抱着你,搂着你,疼着你,宠着你,爱着你,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先走的。
就算有一天真的要走,那也是我们一起走。
破天,卿九九的眼眶湿了,她的声音有些哽,但是心里却是暧暧的,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靳破天用鼻尖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磨了磨,因为你是我的九儿,我的九儿。
破天。
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你跟我说过很多话,九儿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破天。
嗯。
九儿很爱你,爱你到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我也很爱我的儿九,同样爱入骨髓,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破天,这辈子有你这么爱我,疼我,我足够了,我无怨无悔。
不够,永远都不够。
我还没给你更多的爱,更多的好。
我要我的九儿赶紧好起来,让我继续把你疼在心坎里,让我继续好好的爱你。
永远都爱不够。
靳破天轻轻的吻着她的双唇,说着最好听最煽情的话语。
是的,他只想给他的九儿永远也无尽的爱。
破天,我很开心,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我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话,就算这一刻在你的怀里死去,我也心……唔……心甘情愿四个字还没说完,卿九九便是被靳破天封住了双唇。
但是靳破天却没有吻的太深,太沉,只是用着轻轻浅浅的摩挲一般的浅吻着她的双唇,舌尖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唇沿。
深邃的双眸,如黑夜中的星石一般,熠熠的望进她的眼眸里,唇畔抵着她的唇畔,暗哑的声音在她的唇边轻声的响起,不说啊,九儿不说这话。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九儿还要陪着我过一辈子,我要执着你的手,牵着你到老。
就这样。
说着,一手执起她的小手,然后与她十指紧扣,放于自己的心口处,让她感觉着他的心跳。
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卿九九朝着他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然后再一次浅浅喃喃的唤起他的名字,破天。
嗯,我在。
永远都在九儿的身边。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一个我们俩的孩子,好不好?卿九九仰头,双眸如闪烁的星星一般,明亮而又璀璨的望进他的眼眸里,充满着期待与渴望。
靳破天点头,浅笑盈盈是充满着浓浓的宠溺,在她的鼻尖上轻轻的印下一吻,好!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生孩子,生一个长的跟九儿一样漂亮的女儿,我每天都把你们两个疼在心坎里。
卿九九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可是,我想生一个长的跟你一样帅的儿子。
伸手爬上他的俊脸,手指轻轻的触抚着,描着他的墨眉,圏着他的眼眸,又划过他的鼻梁,然后点着他的双唇。
她的动作对靳破天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具诱惑力的挑逗。
如果不是这会她生着病,他一定会将她好好的疼爱一番。
事实,此刻,他也是已经有了反应了,小破天此刻正紧紧的贴着九儿,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他知道,他的九儿病着,他不可以这么做,他必须要考虑到她的身体。
所以,尽管极尽的难受,但是他却极力的忍着。
好,那我们就先生一个儿子,再生一个女儿。
哥哥会疼着妹妹。
靳破天拿下那只在他的脸颊上有些不安份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等九儿身体好了,就生。
可是我想现在就生,破天,你给吗?卿九九的另一只小手又开始在他的胸口处有一下没一下的不安份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靳破天抱的久的,他身上的热量会转到她的身上去了,这会的卿九九看起来竟是比刚才娇媚了不少。
她的嘴唇也不再似刚才那般的发紫了,微微的红润了不少。
看着靳破天的双眸更是波光潋滟中透着一抹诱人的柔情,甚至在他的身上有意无意的轻轻的蹭了蹭。
靳破天的身子本就绷的十足紧了,这会又两人几乎是坦诚相对的。
她的两弯优美的新月正与他十分亲密的贴合的,他的小兄弟正隔着那亵裤抵着她的柔软。
抱在他怀里的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又是自己的妻子。
他们每晚都相拥而眠,他们多少次的水深火热,情意缠缠。
但是,这一切都必须是她身体健康的情况下。
自这些天,她病倒后,他每天都只是抱着她,冷了是她的暧炉,热了为她散热,但是却没有半点的邪念。
他只是想他的九儿好,只要是对九儿不利的事情,就算是他再怎么难受,他也绝不会做出半点的。
但是,这一会,很明显的,他的九儿在撩拨着他。
尽管他也很想狠狠的疼爱她一番,但是他不能。
因为,他和九儿病着,他知道,他的九儿吃不消。
再次将她另一只不安份的手握在掌心里,一手握着她的两只小手,另一手抚了抚她那头柔顺如瀑般的秀发,用着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唇畔轻喃,九儿,你病着。
等你病好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很柔很柔,还透着一抹隐隐的纵容。
是的,他就纵容着她,他就喜欢纵容着她。
只要是她喜欢的,想要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她。
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会纵容着她。
因为他知道,他的九儿是绝不会做出过份的事情的,他的九儿是最有分寸的。
摇头,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着他的眼眸还是那般的充满柔情而又迷离,双唇是那般的诱人而又迷人,紧紧的悬扣着他的心,让他一点一点的沉浸在她的柔情里。
破天,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难看?卿九九突然之间有些小任性了。
胡说!靳破天脱口而出,几乎是用着轻轻的低吼的。
但是吼完之后,他又后悔了,还心疼了。
他的九儿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凶的。
然后重新放缓了语气,用着极尽缠缠柔柔又不失安抚一般的对着她说,九儿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你身体不好,我怕伤着你。
听话,等你身体好了,好不好?嗯?破天。
她埋首于他的怀里,用着低低沉沉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呢喃,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突然之间有些想你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难受了。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让她与他对视。
她有些羞涩,不敢与他四目对视,想在低下头去。
但是靳破天却是不给她低头的机会,继续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双眸灼灼的凝视着她。
她的脸颊泛起一层浅浅的酡红,在他的眼里看来,又是如此的迷人与诱惑他的心脏。
她的身子不再似刚才那般的冰冷了,而是隐隐的传来一层微微的发烫,而更为发烫的自然是他。
此刻的他就好似刚从那火炉里出来一般,浑身烫的不行,就好似一块烙铁一般,散着熊熊的挚旺的火光,想把她给烫了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烫了。
真的难受了?他低沉而又醇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在她的眼眸里,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
同样的,在他的眼眸里,她也看到了自己。
她有些羞涩的点一点头。
可是,你现在身体不好,我怕伤着你。
靳破天脉视着她的眼神是有情欲的,但是更多的则是担心与心疼,你知道的,我有些粗鲁的,我怕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让你累着了。
是的,他知道自己是粗鲁的。
在面对她时,总是那般的控制不了自己。
明明想要对他很温柔的,但是,却总是脑子里想着温柔一点,可是那动作却永远都没有办法温柔起来。
她的身子好,还能经受得住他。
可是,现在她病的这么重,又瘦了这么多,如何让他忍心下手呢?卿九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还冷吗?摇头,不冷,觉的现在好多了。
破天,你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呢?为什么总是时好时坏的,忽冷忽热的,吃药也不管用?会好的,九儿会好的。
附唇在她的唇畔轻轻的吻了吻,我轻一点,好不好?试探性的问着她。
如果这样可以让她的病好一些,如此这样可以把她的病渡到他的身上,他很乐意。
脑子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轻一点,不可以再那般粗鲁。
嗯。
卿九九一脸羞红的点了点头。
九儿,我的九儿。
轻声的呢喃着她的名字,为她除去身上最后的一件遮蔽物,亵裤。
当然,还有自己的。
两人就这么坦诚相对,再没有任何一点的遮拦。
人是美好的,事情更是美妙的。
其实有的时候,这样不失为了一味除病的良药。
人总是有七情六欲的,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无须遮拦的太多。
尽可以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永远的记住你的美好与娇柔。
靳破天很轻,很柔,动作不敢有过一点的大幅度,生怕伤着了他的宝贝心肝儿一样。
低喘,娇吟,轻哼,粗喘,相随而来。
……南宫樾与舒清鸾到尚书府的时候,念恩与写意正准备着午膳。
王爷,王妃。
念恩与写意见到两人时,微微的有些吃惊。
舒清鸾的肚子已经两个多月,还未见凸显,不过整个人倒是水灵不少。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路上还积着厚厚的大雪。
天虽是放晴了,不过还是冷的入骨。
王妃快进屋,奴婢去准备暧炉。
写意赶紧对着舒清鸾与南宫樾鞠了鞠礼后,去准备暧炉了。
念恩,在尚书府过的可习惯?进屋,舒清鸾问着念恩。
念恩浅笑:挺好,跟小九算是有个伴,从小失散这么多年,现在这样很满足。
就是看着小九这病,心疼。
一起到卿九九的病况,念恩脸上的笑容变的有些沉重,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赶紧对着舒清鸾与南宫樾有些歉意的一笑,道,王妃还怀着身子呢,念恩不该在王妃面前说这些的。
让王妃担心。
舒清鸾抿唇嫣然一笑,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的客套话呢?以后呢,也别王爷长王妃短的叫了,你是王爷的表妹,直接唤王爷表哥就行,不介意就唤我一声嫂嫂。
不要那么见外。
那怎么行?念恩有些惶恐的看着舒清鸾。
没什么不可以的,就听你嫂嫂的。
南宫樾的一句话,就这么给直接定了下来。
那……,念恩就不再推却了。
表哥,嫂嫂。
念恩朝着二人唤了一声。
哎。
舒清鸾应的爽快,南宫樾则是笑着点了点头。
九九呢?有没好点?舒清鸾是来看卿九九的,自然也就担心着卿九九了,想去看看她的情况。
才觉的浑身热的直出汗,我和写意还没来得及给她换下衣裳,又突然之间冷的直打哆嗦了。
屋子里生了两个暧炉,给她盖了四床被褥,还是冷的不行。
写意刚想再给她拿床被褥来,正好靳大人回来了。
在屋里陪着她,也不知道这会有没好点。
真是不知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看了那么多太医,楞是没一个说她身体有问题的。
就连她自己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写意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看她那瘦了一圈又一圈的,我看着真是心急又心疼,可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干着急。
念恩一脸无奈的朝着南宫樾与舒清鸾说着卿九九的情况。
我看看去。
舒清鸾看一眼南宫樾,对着念恩说着,正打算走出屋子,写意拿着一个小暧炉进来,王妃,拿暧炉暧暧手。
虽然是放晴出太阳了,可是这天冷的还是不行。
来,小心着,我给外面包了一层锦帛,不烫手。
写意将包了锦帛的小暧炉交到舒清鸾手里。
舒清鸾接过小暧炉,我去看看九九。
奴婢带你去。
不用,我知道她的屋子在哪,你跟念恩忙去吧。
没事,王爷陪着我呢。
舒清鸾笑盈盈的对着写意说着。
写意看一眼南宫樾,然后点了点头,那好,王妃,你小心着些。
我和念恩准备午膳去,王妃有什么想吃的吗?奴婢给做来。
舒清鸾摇头,没有,你们看着就行了。
王爷,走,去看看九九。
也不知道现在都怎么样了,听着念恩说着,我都心疼了。
靳破天与卿九九的屋子的院中,种着两株梅花树,这会,梅花盛开,就着那白白我皑雪,别有一番梅雪争胜的意思。
屋门关着,院中没有下人。
其实靳破天的尚书府,下人并不怎么多,一来他不是很喜欢那么的人走来走去。
再来,人多了也就嘴杂,特别是有些多事的人。
而且,他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是卿九九一手打点的,以前卿九九没与他成亲的时候是,现在同样更是。
只是这会卿九九病了后,有些便是由年伯打点,有些则是念恩帮着做。
但更多的还是他自己亲力亲为了。
念恩,不管怎么说,都是卿九九的姐姐,总不能让她在府里当个丫环般的使唤着的。
所以,府里的下人,也就那么几个。
九……舒清鸾招抬手正想扣门唤卿九九的名字,里面便是传来了靳破天与卿九九的声音。
九儿,行吗?我有没有弄疼你?没有,很轻。
要吃不消,你告诉我,我停下来。
不要,破天,别停。
九儿……靳破天的声音微有些粗沉,卿九九的声音则是柔中带着娇,娇中透着媚。
如果只是听这表面的对话,一定会认为,是靳破天在给卿九九上药之类的。
但是,夹杂着两人那粗喘而又娇吟妩媚的声音,那就绝对不会是这么认为了。
舒清鸾那刚抬起来的手停下了,脸上微微的划过一抹浅浅的微红,拉起南宫樾的手便是一个折身,离开了院子。
鸾儿,怎么了?不是说来看九九的吗?怎么又离开了?南宫樾有些不解的问着舒清鸾。
走出院子好些远,舒清鸾才是停下了脚步,嗔他一眼,没听到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呢?不是破天在给九九上药吗?这是安逸王爷的理解。
向来精明的安逸王爷,也会有脑子糊涂的时候了。
那哪里是上药呢?卿九九是生病,又不是受伤,哪用得着上药的啊?九九是生病,不是受伤!上药,用得着发出那种声音!我说王爷,你怎么就这么精明的脑子突然就懵了呢?舒清鸾一脸没好气的看着南宫樾说道。
声音?!安逸王爷的脑子突然之间开窍了。
灼灼的双眸突的一亮,完全的明白了过来。
这怎么能恨他呢?他刚才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又怎么会去注意靳破天与卿九九之间的什么声音呢!这靳破天也真是,你说九九都病成那样了,他怎么就不消停一会,还跟九九做这事呢!舒清鸾担心着卿九九的同时,轻斥着靳破天。
鸾儿,有时候,这种事情也是一味很好的良药!南宫樾附首在她的耳边,用着很轻很柔却又很暧昧的语气吐着声音。
舒清鸾瞪他一眼,然后突然之间抿唇一笑,听王爷这意思,可是王爷曾经偿试过呢?这笑容笑的些诡异,笑的些不正常,更有些危险。
南宫樾敛起脸上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舒清鸾:本王很想在王妃身上试试!舒清鸾却是笑盈盈的执起他的手往自个小腹一上放,千娇百媚,柔情似水:王爷,臣妾想应了,他也不能同意呢!却不想南宫樾一脸镇定的看着她说了这么一句:再过几天,他就会答应了。
啊?舒清鸾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再过几天,他就答应了?南宫樾没有出声,只是朝着她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这又是什么意思?舒清鸾更加的不解了。
然后,突然之间,她又好像明白过来了。
再过几天?再过几天,不就是满三个月了嘛。
可不就是可以了吗?南宫樾,你怎么知道的!舒清鸾压低了声音怒斥着他。
安逸王爷很是得意的一挑眉:本王身边有这么多能人,要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清楚的话,本王还怎么当他们的主子?!舒清鸾被噎住了。
敢情,他还就这事问过知情她们了?那么多能人,可不指的就是懂医术的知情她们几个吗?你真够不要脸的!愤愤的咬了他一句。
他微微的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要脸能让你怀了他?要脸能让你死心踏地的跟着本王?要脸能夜夜抱着你睡了?嗯!我的王妃,你说呢?舒清鸾用手肘不轻不重的蹭了他一下。
靳破天出来的时候,南宫樾与舒清鸾很不客气的在他的府上用着午膳,也没等他与卿九九。
谁知道他和卿九九什么时候完事,什么时候出来呢?她可以饿得,可是肚子里的饿不得的。
于是,便就是一边用午膳,一边等着他了。
靳破天见着南宫樾与舒清鸾时,微微的怔了一下。
王爷?王妃?下官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赶紧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行礼。
行了,靳大人不必多礼了。
舒清鸾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这一眼别有深意,九九怎么样,好些没?谢王妃关心,好些了。
下官过来拿点吃的给她。
靳破天总觉的舒清鸾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了。
破天,不介意本王和王妃不经你同意,在自行先用膳了吧?南宫樾亦是含着一抹浅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靳破天问着。
当然!王爷与王妃请随意。
靳破天一脸恭敬的看着南宫樾说道,然后看向念恩,怎么王爷与王妃来了,不前来告诉一声?念恩:……靳大人,你可别怪念恩。
我是不让她来打扰你和九九的。
舒清鸾还是用着那抹怪怪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九九病着,需要人照顾的嘛。
再说了,念恩可不是使唤丫环,她可是你的大姨子呢。
可别拿使唤下人的态度使唤她,我可不答应的呢。
下官不敢!靳破天对着舒清鸾一作揖,很是恭敬的说着。
没有,嫂嫂!你可别错怪靳大人。
念恩赶紧为靳破天解释,靳大人可没拿我当下人使唤,和小九一样,当我是亲人呢!我自己都觉的些不好意思了呢!这么久了,就一直在靳大人府上白吃白住的。
那不然跟我回王府去吧?舒清鸾提议。
那不行,我要回去了,小九现在更没有照顾了。
靳大人得早朝,还在其他事情,别人照顾小九,我也不放心。
念恩心挂着卿九九。
舒清鸾看她一眼:得,知道你们俩姐妹情深了。
写意拿了专门为卿九九准备的午膳交给靳破天,靳大人,这是九姑娘的午膳。
是你端过去给九姑娘,还是我端过去?靳破天接过写意递过来的托盘,给我吧。
然后又对着南宫樾与舒清鸾说道,王爷,王妃,你们请自然。
恕破天不能相陪了。
说完,转身欲朝他与卿九九的屋子而去。
靳大人。
舒清鸾唤住了刚走至门坎处的靳破天。
靳破天止步转身,看着舒清鸾:王妃还有事?舒清鸾从椅子上站起,朝着靳破天走去,笑盈盈的问道:我现在去看九九应该方便了吧?靳破天先是微微的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方便。
舒清鸾从他的手里接过托盘,方便就我去给九九送午膳吧,你陪王爷用膳。
有些事情,你们男人弄不明白的,或许我们会有办法的。
这……靳破天有些为难又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吃不了你的九儿。
舒清鸾怪怪的看他一眼,笑的一脸神秘,女人有女人的话,男人有男人的事。
而且这还是在靳大人府上,九九还是王爷的妹妹,那也是我妹妹。
行了。
九九交给我吧,你陪王爷用膳。
写意,念恩,走。
不等靳破天再说什么,便是唤着写意与念恩一道离开了。
破天,坐。
靳破天还想说什么,便是听到南宫樾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放心,鸾儿会有办法。
你担心九九,我和鸾儿同样半心九九的。
让她们去,我正好有也有事要与你说。
是,王爷!靳破天恭恭敬敬的一作揖,在南宫樾身边个位置坐下,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先用膳吧,你不饿吗?南宫樾亦是用着一抹似笑非笑中带着怪意的眼神看着他。
靳破天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王爷与王妃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拿这么怪怪的眼神看他?到底他是怎么了?他哪里会知道,南宫樾与舒清鸾拿这抹眼神看他,那是因为听到了他与卿九九的闺房之语呢?呃……窘啊窘……高高在上的安逸王爷与安逸王妃竟然也是一个趴墙角听耳朵的人。
卿九九这会觉的身上没那么发冷的,倒是正常了一会。
但是却又好像整个人瘫软无力,浑身发软,跟被人抽了骨头一样。
靳破天出去之前,只给她穿了里衣。
舒清鸾端着托盘,推门而入。
破天。
卿九九微有些喜悦的叫着。
不是靳大人,是我。
舒清鸾愉悦的声音传来。
------题外话------嗷——!这是一剂万能的良药,明儿咱清鸾再下一剂良药。
哈……药到病除,然后咱养身子,生孩子!201 心病还须心药医201清鸾?见到舒清鸾进来,卿九九微微的有些吃惊错愕,你怎么来了?舒清鸾将手里的托盘往桌子上放下,弯弯的双眸笑盈盈的看着一脸水润还含着春意的卿九九,打趣般的说道:怎么,见到我进来不乐意啊?就想见靳大人啊?卿九九微微的垂下双眸,撑身坐起,略显有些羞涩的轻声:哪有。
在床侧坐下,弯弯的双眸望着一脸羞涩的卿九九,舒清鸾这才收起了满脸的打趣,用着很是认真的语气说道,行了,不打趣你了。
靳大人关心着你呢,本来是打算亲自给你送午膳的,是我抢了他的活儿。
来,肚子饿了吧,先吃点写意专门给你准备的午膳。
看人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不止靳大人心疼,我看着都心疼。
说着将碗端至卿九九面前。
呕~~还没来得及接过碗,便是一阵恶心感传来。
卿九九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无奈的看着舒清鸾,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她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的,不过却也是带着隐约的红润。
看着卿九九这反应,舒清鸾的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隐隐的透出一抹喜悦之色,九九,你该不会是有了吧?听到她的话,卿九九先是怔了一下,怔过之后一脸羞涩的看着舒清鸾,摇了摇头,哪有,不可能的事情。
我跟破天成亲才几天呢,哪能的事情的。
清鸾,可别乱想。
舒清鸾倒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没说过。
九九与靳大人十五才大婚的,今儿才二十九,这都不半个月都没到。
是没可能怀上的。
可是……舒清鸾又想到一件事情,这他们俩没大婚之前,也是住于一个屋檐下的。
这郎情妾意,干柴烈火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九九,你……跟靳大人,大婚之前没有吗?虽然觉的问这话有些不太道德,但是,不问吧,心里又觉着挌的慌,我看你这个样子,倒是与我之前有几分的像呢。
会不会是你自己不知道呢?破天不会那么做的。
卿九九一脸羞红的垂着头,而且我自己也是大夫,这事能不知道吗。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破天从来都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的,你别往坏了想。
那你……舒清鸾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我就是没胃口,不想吃。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破天还没下朝的时候,就浑身的发热,出汗,衣裳全湿了一身。
可是,突然之间的又浑身发冷,冷的直发抖。
你看,屋子里摆了两个暧炉,还盖了这么多床被褥也没见有用。
现在这会吧,又浑身没力,肚子是有些饿,可就是一点也不想吃。
闻着这股食物的味,就直犯恶心。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医也开了药了,写意也开了药了,就连我自己也给自己开了药了。
可是就是不见效。
卿九九有些无奈的看着舒清鸾,一脸沉闷的说着。
可是,你多少得吃一点。
舒清鸾一脸心疼的看着瘦的都快不成人形的卿九九。
这会的卿九九跟珠圆玉润的她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
再不吃点下去,怎么行呢?靳大人得有多心疼呢。
多少吃一点,啊。
很在耐心的好言相劝着,然后又将碗往卿九九面前递去。
这些话,卿九九又何偿不明白的。
只是这碗还没递到卿九九的面前,卿九九又是一阵犯呕。
哎~~,不行,清鸾,真的不行。
卿九九捂着自己的嘴,身子有些无力的往后缩了缩,似乎想远离舒清鸾拿在手里的这碗膳食。
对着舒清鸾有些无助的摇了摇头,真的不行!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想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可是,一妆闻着膳食的那味,那恶心就自己袭上来了,我压不住,控制不住。
舒清鸾将手里的碗放于桌子的最远处,然后重新坐回卿九九的面前,一脸平静的看着卿九九。
打量了她好长一会的,才缓缓开口,九九,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卿九九微微的怔了一下,一脸茫然的看着舒清鸾,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啊。
我心里什么事情也没有,清鸾怎么这么问?舒清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九九,人有时候,心里有事,连自己都感觉不出来的。
你身体没问题,可是你却一直病着,你自己的医术很好。
写意的也不差,但是不管是谁,都没看出来,是你的身体有任何的问题。
那也就是说,有问题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心,只是你自己没有感觉出来而已。
九九,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要觉的什么事情都是你的错,青鹤世伯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有任何的负重。
你这样会把你自己压跨的,也会让靳大人担心于你。
师傅?卿九九有些茫然的看着舒清鸾,嘴里轻念着,你说,我的病跟师傅有关?舒清鸾又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眸静静的望着卿九九,你这样的情况是在世伯下葬后的第二天就开始的,是不是?卿九九点头。
你觉的,世伯的过逝与你有关,是你没有发现世伯他身体有异样,你身为他的徒弟,又有一身的医术,可是你却没有发现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不好,甚至还让他独自一人出府,最后因为救父皇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觉的心里很不好受,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是这样吗?舒清鸾清清楚楚的理着卿九九心里的想法。
卿九九怔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是,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早就应该看出师傅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了,如果我一早就发现,他就不会一天比一天差。
如果我和破天没有由着他离府,他就不会用自己那带病的身子去救皇上,最后还为了给皇上挡剑而没了自己的性命。
说到这里,卿九九微微的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她的眼眶有些红,她的声音也有些哽,然后吸了吸气,继续说道:师傅从小待我如亲生女儿一样,如果不是师傅,也不可能有我。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怎么样,在我眼里,师傅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可是,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女儿该尽的孝心,我觉的很对不起师傅,我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我也知道,这一切是师傅自己的选择,但是,我就是觉的是我的错。
九九,你听我说。
舒清鸾伸手拭去卿九九脸颊上流淌下来的眼泪,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的心意,世伯都知道的。
你也说了,这一切是世伯自己的选择。
如果你觉的这一切是你的错,那么我就不是比你更有错了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卿九九抬眸,看着她。
舒清鸾抿唇淡然一笑:怎么没关系呢?你不记得佟掌柜说的话了吗?世伯离开之前说了一句,是因为我娘欠了父皇一条命,他是在替我娘把这条命还了。
那你说,我是不是更对不起世伯了?我娘欠的债,那不应该是由我这个当女儿的还偿还的吗?为什么要由青鹤世伯来还呢?那如此来说,我是不是更欠了青鹤世伯一条命了?舒清鸾很是认真的看着卿九九,每说一句话,都是发自于内心。
是的,当她听到佟掌柜说想,百里青鹤蝗临终前说的这句话时。
她的心就好似千万枚针扎一般的难过。
百里青鹤,他得是有多么的爱娘亲,才能做到这样?竟然拿自己的命还了娘亲欠南宫百川的那条命。
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爱着娘亲,如果说这个世上最爱沈兰心的人是谁?那么,除了百里青鹤,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甚至就连她这个当女儿的都及不上百里青鹤对娘亲的爱。
娘亲,她是不幸的。
但同时,她也是世上最幸福的。
有百里青鹤这么爱着她,还难道还不幸福吗?下辈子,娘,世伯,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没有人再能分开你们。
不是的,清鸾。
不是这样的。
卿九九急急的解释道,你不欠师傅的,师傅对兰心姑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心情甘情的。
真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师傅也不会让你有这种想法的,所以,你千万别这么想。
舒清鸾抿唇一笑,反问着卿九九,你会这么劝我,为什么却把自己困住了想不开呢?卿九九一时之间顿住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舒清鸾。
是啊,她会这么劝着清鸾,可是为什么她自己却想不通了?偏要往死里钻了呢?九九,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可以劝着我,却劝不了自己。
我可以劝你,但是同样心里有的时候也劝不了自己。
所以,九九,别再压制着自己了,青鹤世伯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你看看你自己,这有多憔悴,靳大人看在眼里,得有多疼在心里。
都快恨不得自己替你受了这份罪了。
九九,听我的话,把心放开了,别再纠结了,啊。
我娘,青鹤世伯,还有宽嬷嬷,母妃,都会看着我们的。
他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我们过的好,那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
舒清鸾由衷的劝说着卿九九。
卿九九抿唇一笑,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清鸾。
师傅不会希望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是最疼我的,所以我不可以让他难过。
我要和破天好好的过日子,他老人家在天上会看到的。
舒清鸾欣慰的笑了,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转身,从桌子上端过那碗膳食,重新递于卿九九面前,来,把这碗粥喝了,这么瘦,可得让靳大人给你好好的补补才行。
不然,一会,你跟我回王府小住一段日子?王府里人手多,照顾起来了方便。
你这也就念恩一个。
不用了!卿九九摇头,微微浅笑的看着舒清鸾,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又怎么会调理不好自己的身子呢。
写意她们都是要照顾你的,你现在可是一个身子两个人。
放心吧,我没事。
破天舍不得我吃苦的。
一口一个破天的唤着,看把你给甜蜜的。
舒清鸾笑盈盈的打趣着,他要是真心疼你啊,就不会在你生病的时候,还折磨你了。
啊?卿九九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她,没有,哪有!这话说的可是够小声的,也是够没有底气的。
脸也是更红了,红的跟晚霞没什么两样了。
行,没有!靳大人可疼着你了,把你把心肝一样的疼的。
舒清鸾浅笑揶揄着卿九九,那,赶紧把这粥给喝了,我呢,就看着你把它给喝完了。
心放开了,就把身子给养的胖胖的,然后再怀个孩子。
到时候到青鹤世伯的坟前去说说,好让他开心开心。
清鸾你最坏了,就知道取笑我!卿九九手里端着碗,垂头红脸,对着舒清鸾娇嗔。
舒清鸾笑的一脸眉开眼笑,行,我最坏了。
靳大人最好了。
卿九九没再理她,而是垂头,默不出声的吃着那碗粥。
这人吧,就是这么奇怪的。
刚才还一闻到那味就直犯恶心的卿九九,以着舒清鸾这么一开导吧,那纠着的心也就完全的放开了。
这心一放开吧,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然后就跟个没事人一般的吃起了粥来。
这会,卿九九觉的这粥别提有多美味了。
见着卿九九这个样子,舒清鸾也算是放心了。
其实她也不过只是猜测的而已,并不能完全的确定的,卿九九就是真的心病了。
只是,一个人,身体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但是却又病的不轻,那么除了心病之外,还能有什么呢?而卿九九的心病,除了已经过逝的百里青鹤又还能有谁呢?如此一猜测,舒清鸾便是很大胆的给卿九九下了这么一剂猛药。
还别说,真让她给下对了。
原来,卿九九的心里果然是因为放不开对百里青鹤的那份师徒之情,才会把自己个的憋出心病来了。
哎~~舒清鸾轻叹。
人啊,就是这么不一样。
重感情的人,与无情无义的人,这就是区别了。
卿九九没过一会,便是将整碗的粥都喝完了。
舒清鸾接过她手里的碗,从床沿起身,那你再好好的歇会,我就不吵你了。
别再多想了,好好的养身体,和靳大人好好的过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吗?卿九九抿唇微笑:嗯!谢谢你,清鸾。
舒清鸾笑,傻九九,谢什么呢。
我们是一家人,你是王爷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
就算撇去这层关系,我们之间也没这么生份的,不是!行了,你歇着,我出去了。
这段时间,写意还是先留下来照顾着你。
明儿就是大除了,这几日的,靳大人不用去早朝,让他好好的把你给养养,把你瘦下去的这些肉全都给养回来。
哪有瘦那么多,只是一点点而已。
卿九九没什么底气的说着。
哦,那这我说了不算,要靳大人说了才算的。
不会,一会你自己问问靳大人得了。
好了,不吵你了。
舒清鸾打趣了卿九九一会,终还是不忍心再吵着她,便是帮她掖了掖被褥后,拿着碗离开了屋子。
念恩与写意没有跟着舒清鸾进屋,而是候在屋外。
王妃。
嫂嫂。
怎么样,小九没事了吧?还是王妃有本事,九姑娘竟是把这一碗粥都给喝了。
写意接过舒清鸾拿在手里的空碗,一脸崇敬的说道。
舒清鸾弯唇笑笑,对着念恩说道,没事了,想通了就好了。
就是心里有事憋着,心病。
把她说通了就没事了。
让她歇着吧,看她这消瘦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对了,写意,这段日子,你还是留在靳大人府上,先照顾着九九。
等她的身子好些了,你再回王府。
好,奴婢听王妃的。
写意点头,王妃这段日子还好吧?小世子有没有闹你?舒清鸾一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这小子倒是安静,没怎么闹腾。
小世子乖嘛,这么小就知道心疼母妃的。
以后要是出生了,定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
写意一脸认真的说着。
舒清鸾抿唇笑笑,没再说什么。
舒清鸾三人回到膳厅的时候,南宫樾与靳破天正一脸正色的交谈着。
那这事就按着这么着了。
南宫樾见着舒清鸾过来,对着靳破天说了这么句话后,朝着她露出一抹浅笑,和九九聊完了。
嗯。
舒清鸾点头,转眸对着靳破天说道,靳大人,放心吧,九九没事。
就是心病而已,放开了也就没事了。
刚吃了一碗粥,歇下了。
心病?靳破天一脸困惑的看着她,什么心病?九儿怎么会有心病的?就是青鹤世伯的事情,让她有些放不开。
总觉的她没尽到为人子女该尽的责任,然后就钻了牛角尖了。
只是她自己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而已。
放心吧,我刚跟她聊过了,已经放开了。
不然也不会喝完这碗粥了,靳大人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去陪陪她吧。
王爷,我们也该回府了。
舒清鸾笑着对南宫樾说道。
南宫樾点了点头,拍了拍靳破天的肩膀沉声道,去看看她吧,看你也没心情再跟本王继续谈着了。
下官谢过王妃。
靳破天对着舒清鸾作揖答谢。
行了,你的谢意我收下了。
去看看九九吧,写意还是先留下来照顾着九九。
靳破天拔腿便是大步的离开了。
看他这急的样子。
舒清鸾有些好笑的看着靳破天,对着南宫樾说道。
看来,也没我们什么事了,那就回府吧。
南宫樾同样笑了笑,其实很是能够理解靳破天的心情。
若是这会换成是他的鸾儿生病,他也会这般的心急如焚。
奴婢送王爷和王妃。
写意对着二人说道。
念恩也送王……送表哥和嫂嫂。
见着舒清鸾看过来的眼神,念恩赶紧改口。
南宫樾与舒清鸾不是坐轿来尚书府,也不是乘马车来的,而是南宫樾骑车带着舒清来的。
当然,这是舒清鸾要求的。
开始,南宫樾自然是不答应的。
她是有身子的人,又怎么可以骑马呢?但是,舒清鸾的意思是,骑马,那也没说要让马儿跑的飞快吧?只是坐在马背上,让马慢慢的踱步,那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难得的大地一片银装,天空放晴,她只是想跟他一起透透空气而已。
于是,南宫樾也就没再拒绝了。
这会,同样的,还是舒清鸾坐着面前,南宫樾双手紧紧的圈箍着她,坐在马背上,用着很慢很慢的速度朝着安逸王府回去。
天尽管已经放晴,也挂着大太阳,但依旧无法改变寒冷的现实。
所以,这会舒清鸾坐在马背上,南宫樾给她在外面罩了一件厚厚的貂绒彼风,又在她的脖子上围了一条貂绒围帛,几乎将她整个人围的密不透风,仅剩下眼睛与额头露在外面。
他的大掌拉着缰绳,也是握着她那略有些凉的小手。
他的掌心因为常年拿剑,有着一层厚厚的剑茧。
但是,她却很喜欢用自己的掌心去摩擦他那粗糙的掌心。
此刻,坐于马背上,马儿缓缓的踱步于厚厚的白白的积雪上。
她靠于他宽厚的胸膛上,是这般的舒心又带给她浓浓的安全感,还有一份惬意与温暖在她的全身漫延开来。
想着,不禁的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那浅浅的笑声就那么从她的唇角发出。
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嗯?他醇厚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冷吗?在他的胸膛轻微的蹭了蹭,不冷,挺暧的。
身体暧,心里也暧。
这样的感觉很舒服,我也很喜欢。
你呢?弯以他掌心里那纤细的手指头,很是俏皮的在他那粗粝的掌心挠了挠,有一丝丝的恶作趣的成份。
他的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的磨了磨,你不冷我就不冷,你喜欢我就喜欢。
呵呵。
她如铃铛般的一声脆笑,微微的仰头,如杏般的美目与他那墨玉一般的双眸对视,我们家王爷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呢。
他微微的低头,拿自己的额头跟她那除了眼睛之外唯一露在外面的额头轻轻的抵了抵,那鸾儿喜欢吗?她有些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你说呢?他一手握着她的双手,腾出一只手,帮她拉了拉有些滑下去的围脖,然后又重新双手握住,对着她露出一抹浅浅而又腻腻的笑容,我说,鸾儿一定会喜欢的。
拿鼻子往他的脖颈处拱了拱,你要是再说些其他的,我会更喜欢。
比如?她微微思忖了一会,继续双眸与他对视:比如,鸾儿在本王心里的最漂亮的。
又比如,本王的王妃是最美的。
嗯。
嗯?舒清鸾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嗯是什么意思?就是鸾儿说的那个意思,本王不用说,鸾儿自己都说出来的。
本王的鸾儿向来都是很有自信的,所以你说的那就一定是不会错的。
所以,本王的不用再多说一遍了。
说的多了,那就失去它的意思了。
他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她拿手轻轻的肘了下他的腹部,南宫樾,你真是有够小气的。
本王怎么会小气呢?本王对鸾儿最大方了,不是该给你的都给你了。
你说的我都听着,这样还小气?那鸾儿觉的怎么样才算大方了?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为自己辩解着。
下去,帮我拿个雪球来,我就告诉你。
安逸王妃的脑子里一抹恶作剧划过。
安逸王爷毫不犹豫的点头,好,你坐好了。
说完,一个跃身,下马。
弯腰,双手在地上捧起一捧干净的积雪,又轻轻的把它压成一个小雪球,交于她的手里,会不会冷?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双手搓着雪球,他没有立马跃身上马,而是牵着马儿在地上走着。
从雪球里轻轻的捏出一点点的积雪,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脖颈处一扔。
嘶!冰凉的积雪立马的化了,南宫樾倒吸一口气,抬眸便是与她那浮着恶作趣后的坏笑眼神对视,好啊,敢偷袭我?他一直跃身上马,将她紧紧的圈箍于自己的双臂内,一手在她的腰间轻轻柔柔的挠着痒痒。
啊……哈哈哈……舒清鸾清脆的笑声传开。
大冷的天,又路上到处压着厚厚的雪,又因为南宫樾挑的是一条小路。
所以,这会,路上除了他们俩之外,再没有第三人。
也正因为如此,舒清鸾才会肆无忌惮的捉弄于他。
而他,也才会毫无顾忌的与她嬉闹着。
他紧紧的搂着她,虽然在她的腰间挠着痒痒,但是却也是恰到好处,绝没有伤到她,更不会让她从马背上摔下去。
她笑的软倒在他的怀里,连连求饶,王爷,妾身不敢了。
再也不敢偷袭于你了,你饶了我吧。
我怕痒,好痒。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别……别挠了。
他微微停下挠痒的动作,不敢了?她点头,拼命的点头,嗯,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
不挠了,不挠了。
再挠就受不了了,痒。
拿过她握在手里的雪球,往地上一扔。
她的双手因为拿过雪球的原因,有些湿,还有些冰。
将她的掌心往自己的衣摆上擦了擦,将掌心的雪水擦干,然后双掌轻轻的摩着她的掌心,略显有些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鸾儿。
嗯。
她靠在他的怀里,有气无力般的应着。
如果每天都能过的这般开心,无忧无虑多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的些惆怅,还有些无奈。
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会了。
只要我们愿意,我们每天都可以过的很开心。
虽然不一定时刻都能无忧无虑,但是起码,我们不能让别人来左右我们的心情,不能让别人来掌握我们的命运。
你说呢?他下巴搁于她的头顶,轻轻的蹭了蹭,嗯,鸾儿说的对。
我们的心情由我们自己的决定,好与坏,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只要鸾儿开心,我便开心,满足了。
樾。
她轻轻的低唤着他的名字。
自认识到成亲,再到现在,她很少这么唤他的名字。
一般都是唤他王爷,这是她第二次唤他的名字。
不过,不管她唤他什么,都都喜欢听。
嗯,想说什么?刚与靳大人可是在说九九与念恩的事情?柔声的问着他。
南宫百川回宫多日,既然青鹤世伯是为了救他而死的,那么南宫百川定也是知道了九九与念恩的身份。
且,听他说起,南宫百川有意想要恢复了夏家的声誉,但是却没有提起九九与念恩的身份一事。
如果九九与念转的身份一天没得到恢复,那么就一天不能正大光明的与南宫樾相认,也就臻妃与百里青鹤的心思也就全白费了。
尽管,夏老太爷临终前说过,不希望夏家的两个女儿再涉入夏家或者皇宫之中,只希望她们可以平平安安的过完她们的一生。
但是,事到如今,却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九九和念恩的身份必须得到恢复,必须重新做回夏家的小姐。
嗯。
南宫樾点了点头,对于平反夏家,他也只提了一次而已,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及过。
而对于九九与念恩的身份,却是只字未提。
我与破天的意思一样,就是必须给她们姐妹俩要回属于她们的身份。
但是,如果夏家平反,那么势必舒赫定罪。
鸾儿,你说呢?夏家平反,舒赫定罪!这也是他为难的地方吧。
202 以恶制恶202舒清鸾没有立马的接回他的话,而是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低着头,双手把玩着握着她手的双掌,指尖绕着他长长的手指,又指腹在摩着他带着厚茧的掌心,再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抿唇一笑:你为难吗?在考虑着我的想法?南宫樾点了点头,与她相扣的手指紧了紧,圈着她腰间的手同样紧了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生父,抹不掉你身上流着他的血的事实。
呵!舒清鸾轻笑,脸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王爷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多悉善感了,不太像是我认识的安逸王爷了呢。
他微微低头,拿自己的脸颊与她的脸颊轻轻的厮摩着,那鸾儿认识的本王是怎么样的?嗯?做事果断,绝不詹前顾后,认准的事儿就毫不犹豫的放手去做,不拖泥带水。
舒清鸾一口气将南宫樾的优点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樾,真不用考虑那么多。
不管是谁,那都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起责任的。
没错,他是我的生父,但我不觉的他有这个资格当我的父亲。
你说的没错,抹不掉我身上流着血的事实。
但是,不管怎么说,是他做的事情,那就得他自己扛下了。
我不觉着我跟他之间有那么深厚的父女情,以前是怎么样的,现在还是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嗯。
他轻应,还冷吗?摇头,不冷,你替我挡着呢。
他紧了紧抱她的力道,这一辈子,我都会替你挡风遮雨。
呵呵!舒清鸾清脆的朗笑两声,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反悔的。
不反悔!地上积雪厚厚的,太阳暧暧的照在两人的身上,马儿慢慢吞吞的踱着步子,两人惬意安然的坐在马背上,手握着手,背紧贴着胸,心里同样也是暧暧的。
与此同时宁国公府,现在应该说是百里府了沈惠心自从那日被百里青松扛出府里后,已经五天了,一直昏迷着,不见醒来。
百里青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脸颊被人毁的一蹋糊涂的女人,会是那个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跟自己夫妻二十年的沈惠心。
更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如此疯狂的跑去冷宫,把废皇后给失手杀了。
沈惠心的脸被白色的纱布缠着,大夫已经给她脸上的伤上药了。
命自然是不会丢的,但是,这容貌那是绝对的毁了。
闵姨娘在得知沈惠心出事后,急巴巴的来看探望过几次,但是见着沈惠心一直昏迷不醒,也就什么没说。
但是,很显然的,她在百里青松的脸上看到了对沈惠心的愤怒。
林夕和百里去睿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被闵姨娘给知道了。
然后,林夕便是被闵姨娘给重新请回了百里府,带到了百里青松的面前。
百里青松勃然大怒,朝着百里云睿就是一个巴掌攉了下去。
但是,事已至此,且林夕又怀了百里云睿的孩子,又在闵姨娘的一翻好你歹说的劝戒之余,无奈之下,百里青松只能让林夕进了百里府的大门。
因为臻妃大殇,尽管南宫百川没有下令禁喜,但是百里青松身为朝庭大官,这一点自律还是有的。
是以,只是给了林夕一个妾侍的身份,毕竟,不管怎么说,林夕的身份也是摆那里的。
尽管她在青楼只是卖艺倌人,但是怎么说还是青楼女子。
是绝不可能有正经身份的,就连姨娘的身份也是不可能人的。
按着百里青松的意思,那就是孩子留下,林夕到时候走人。
林夕又岂是这种任人拿捏赶走的人呢?再说了,百里府,她还根本就看不上眼了。
她的目的只是沈惠心而已,看着沈惠心生不如死,那才是她是如锦的最终目的。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她根本就没想要留下来的,就算想要生下来,那也绝不可能按着百里青松说的,孩子留下,她走人!什么好事都让你们百里家拿了,那她算什么?百里云睿本是不同意这般的,但是却又无力反抗于百里青松。
又其实现在他在百里府大少爷的身份在现在来说,那根本就不过只是一个摆设了。
母亲,现在不怎么受父亲待见。
妹妹的太子妃已经被废,且还贬为了庶民。
他的状元之衔更是直接被免了,父亲的宁国公爵位被销。
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往日那般的风光了,就连之前与他走的很近的那群朋党,这会也是个个的见着他像是见着了老鼠一般,躲着他了。
所以,他自己这会的身份,就算不用人说,那也是摆的一清二楚了。
如此,百里青松说什么,他还敢有半点的违抗之意吗?但是,百里云寒却与他完全不一样。
若说,现在百里府还有什么喜事,可以抹去了那么多的羞辱的事的话。
那就是百里云寒被南宫百川钦点的状元之衔了。
呵呵!不好笑吗?哥哥被销了状元之衔,却是由弟弟给替上了。
百里云睿觉的这事之于他来说,绝对就是一件天大的耻辱,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沈惠心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西斜。
站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不是常嬷嬷,而是林夕。
夫人醒了。
见着她醒来,林夕笑意盈盈的望着她,一脸的恭敬与喜悦。
沈惠心因为一次接着一次昏迷的日子久了,在看到林夕的那一瞬间,微微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很快的,便是看清楚了林夕的那张脸。
倏的一下,沈惠心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愤怒的盯着林夕,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林夕抿唇浅笑,笑的一脸无害又恭,夫人,这里当然是您自己的房间了。
奴婢当然是奉老爷之命侍侯照顾您的。
夫人,您这都已经昏迷了五天了,大少爷可担心着呢。
这下可好了,醒来了。
来,奴婢先服侍您把药喝了,奴婢再去请老爷和大少爷进来。
说着,弯腰,伸手去扶沈惠心,一只手里还端着一碗黑漆漆,冒着腾腾热气的药。
脸上一直都挂着浅浅的恭恭敬敬的微笑。
走开!你这个贱人!不要碰我!你给我走开!林夕的手还没碰到沈惠心,沈惠心便是突然之间发疯似的,朝着林夕大吼大叫起来,双手更是不停的挥了起来。
啊——!林夕一声尖叫,那碗冒着腾腾热气的药就那么全部的扑在了林夕的手上。
瞬间的,林夕的手红了一片。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林夕没顾自己手上的烫伤,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劝着沈惠心。
你这个贱人,我让你滚开,你听到没有!沈惠心又是一声大喝,然后就那么双手重重的往林夕那烫伤的手一挠又一抓。
啊!林夕又是一声尖叫,这一声尖叫比刚才那一声尖叫更是那般的撕心裂肺,痛人心骨。
只见林夕刚被烫伤的那手背上的皮,竟是这么生生的被疯狂中的沈惠心给扯了下来。
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老爷,不关夫人的事情,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夫人,夫人不是故意的,奴婢没什么。
老爷,别怪夫人,夫人刚醒来,身子还没恢复。
见着百里青松与百里云睿推门而入,林夕扑通一声在两人面前跪下,那只被沈惠心扯下一大片皮的右手往自己的背后藏去,对着百里青松与百里云睿此地无银般的替沈惠心求着情。
百里青松自然是看到了林夕那往身后藏去的右手,睿儿,去看下她的手。
百里云睿其实也是看到了林夕的手了,一个箭步的走到她的身边。
林夕战战兢兢的摇头,不想把自己的手伸出来。
夕儿,把手伸出来!百里云睿对着林夕微重的吼了地声。
林夕有些不情愿但是无可奈何的将自己的右手往百里云睿面前一伸。
皮被扯掉了一大片,整个手红红的,正流着血。
娘,你做什么呢!那个惨样,看着百里云睿心疼的要死。
对着沈惠心就是一阵大吼,你还嫌事情不够少吗?你一醒来就折腾人!夕儿做错什么了?这几天她衣不解带的侍侯着你,照顾着你。
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怎么忍心对她下得了这么重的手!百里云睿对林夕许是真上心了。
如果不是真的上心,他又怎么会这般对自己的母亲大吼大叫呢?又怎么会看着林夕的眼神那么的心疼呢?又怎么会在百里青松提出让林夕以侍妾和身份进府时,甚至还跟百里青松大吵了一场,最终无奈之下只能先作罢了再说。
沈惠心,你到底想在怎么样?还嫌现在不够乱吗?啊!看着林夕手上的那一大片的伤,百里青松也是怒了。
瞪大了双眸,一片死寂的盯着沈惠心,咬牙切齿的吼道。
老爷,大少爷,真的不关夫人的事。
夫人是无心的,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自己把药烫到手的。
老爷,您别怪夫人!林夕不断的为沈惠心求着情,但是句里行间的却是若有似无的在火上浇着油。
沈惠心虚弱无力的坐起,手指直指着林夕,百里青松,她为什么会在府上?还有你,百里云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娘平时怎么教的你,你都忘记了吗?她是个怎么样的身份,你过不了多久就要跟安宁公主大婚了,你竟然还给我整了这么多的事情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沈惠心,你是不是还在做着你的春秋大梦?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她是我让进的府,她肚子里怀着睿儿的孩子,现在是睿儿的侍妾!百里青松面无表情的相着沈惠心,冷冷森森的说着。
什么?沈惠心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百里青松。
因为脸上缠着纱布,所以根本就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却可以肯定,纱布下,她的脸色十分的不好。
林夕甚至都能感觉到她那脸皮的抖动,而林夕更是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的对着沈惠心火上浇油的说起。
夫人,奴婢知道奴婢身份低贱,奴婢曾是青楼的倌人,但是奴婢从来只是卖艺不卖身。
奴婢知道自己不有这个资格进入宁国公府的大门,夫人之前说的话,奴婢都记在心里。
奴婢不求其他,也没别的奢求,只是希望能在大少爷身边当个使唤丫头就行。
等奴婢产下孩子,奴婢便自己离开。
夫人说过的话,奴婢都记着,绝不会让夫人难做的。
边说边朝着沈惠心又是重生的一磕头。
你——!沈惠心手指微颤的指着林夕,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后抬头,对着百里青松一字一顿的咬牙道,百里青松,这件事我是绝不会同意的!你不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跟睿儿是……沈惠心止住了,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她不可以说出来的,若是说出来了,那么当年的那些事,他也就全部都知道了。
让他知道,没关系,但是绝不能让睿儿知道。
睿儿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恨她了。
指不定,就连她这个娘也不认了。
不行,她不能说,她不能说!她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个贱女人给弄出去了。
娘,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百里云睿一脸失望看着沈惠心,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林夕,夕儿,我们出去。
你手上的伤,要让大夫看看。
爹,云睿先告退了。
百里青松点了点头,示意百里云睿与林夕先出去。
老爷,夫人,奴婢先行告退。
林夕对着百里青松与沈惠心侧了侧身后由着百里云睿扶着转身离开。
只是转身之际却是朝着沈惠心的方向投去一抹挑衅般的眼神,以及一抹阴阴冷冷的森笑。
百里青松,你疯了是不是!你疯了才会让她进府!你赶紧把她逐出府去!她怎么可以跟睿儿,怎么可以!沈惠心双眸死死的瞪着百里青松,眸中一片疯狂的腥红。
沈惠心,你到底瞒着我都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百里青松的声音冷冷的,平平的,没有半点的起伏,但是听在沈惠心的耳朵里却是那般的沉寂又如刀子一般。
沈惠心的心咯噔了一下,看着百里青松的眼神划过一抹慌意,还有一抹心虚,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百里青松,你到底是怎么当父亲的啊?竟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絮儿出事?她是你的女儿,你竟然看着她被贬,你也不出声相助?为什么!你说,是不是因为沈兰心,因为舒清鸾是沈兰心的女儿,所以你连自己的女儿的死活也不顾,竟然临阵转向,站到她那边去了!你害死你自己的女儿了,你知不知道!沈惠心撕心裂肺的对着百里青松大喊着。
那看着百里青松的眼眸满满的尽是绝望与恨意。
呵!百里青松冷笑,双眸寂寂的俯视着沈惠心,沈惠心,你还好意思跟我提絮儿?絮儿跟安陵王爷珠胎暗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啊!幸好这会是太子出事了,若不然,你觉的你现在还能躺在这里?还能对着我大呼小叫!你……!沈惠心完全懵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的?是不是如锦告诉你的?是不是?!我告诉你,如锦那死丫头她就没安好心,絮儿这么多的事情,全都是她一个人给整出来的!如果不是她,絮儿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百里青松,你别没有良心了,你自己扪心自问,这些年来,若不是有我沈惠心,你能当上这个宁国公?啊呵!百里青松又是一声冷笑,阴冷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那双眼睛就跟个黑洞一般的凌视着沈惠心,所以,现在也拜你所赐,宁国公这个封爵已经被销了。
还有,告诉你一件事情,废皇后死了,是你亲手杀死的!你若还想留着这条命,就给我安安份份的呆在府里。
若不然,就别怪我不顾念这些年来的夫妻情份!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林夕有孕有身,我不会再让她来服侍你,就算我同意,睿儿也不会同意了。
她和睿儿之间的事,就这么定了!你,以后就由如锦来照顾你脸上的伤!说完,百里青松一个甩袖,绝然的离开。
什么?如锦?!沈惠心怔住了,傻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百里青松,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百里青松,我恨你!沈惠心的嚎叫声响遍了整个百里府,但是百里青松却是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题外话------嗷——过年了,事儿多。
就这么些吧。
203 温馨203夫人,可不就是我了!百里青松才不过离开一小会,沈惠心那尖刺的话才刚说完,便是见着如锦跟个鬼魅似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用着魔鬼一般的眼神凛凛的看着她。
她的眼神是那般的森冷,且森冷中带着一抹憎恨,那抹憎恨,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恨不得将她给大卸八块的恨。
你……为什么会在宁国公府?沈惠心在看到如锦的这一刻,是有些害怕的。
这个女人,太狠了,比她狠多了。
特别是她脸上那一条长长的疤痕,此刻在沈惠心的眼里看来,是那般的狰狞而又丑陋,但是却又让她心里毛毛的耸起一股害怕。
呵!如锦一声冷笑,那看着沈惠心的眼眸里更是透出一抹阴森与寒芒,然后又对着沈惠心扬起了一抹令人恻恻的诡笑,朝前走近两步,微微的弯身,就那么冷恻恻又阴森森的对着沈惠心不缓不慢的说道,当然是来照顾夫人您了!老爷心善啊,见着太子妃出事了,如锦无处可去。
又觉的如锦对太子妃忠心耿耿了,夫人现在又身体不适了,老爷觉的如锦是最适合照顾夫人的人选了。
这不就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如锦了。
夫人,放心,如锦一定不会让老爷和夫人失望的,一定好好的照顾着夫人。
如锦每一句都将一定两个字咬的重重的,看着沈惠心的眼睛是那般阴森恐怖。
滚!沈惠心手指指着大门处,对着如锦咬牙切齿的怒喊,你给我滚出去!我不用你的照顾!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宁国公府!我有常嬷嬷就够了,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去!常嬷嬷?呵!如锦又是一声冷笑,没人告诉你吗?常嬷嬷失足掉入荷花池,一命乌呼了!你——!沈惠心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如锦,满满的尽是恐惧,你做的?你推常嬷嬷落水的?是不是!是不是!如锦抿唇阴笑,怎么会呢?怎么能是我呢?我可是今儿来重新回到宁国公府的,哦,现在不能再叫宁国公府了,应该说是百里府了。
怎么能是我推下水的呢?常嬷嬷年纪大了嘛,又地上铺着那么厚厚的积雪,一个不小心的两腿打滑,就那么滑下去了,不足为奇的呢!夫人,可千万要保重了自己的身体呢!你看你,这脸上的伤可是不轻呢!哦,对了,需要我给你拿一面铜镜,让你照照自个现在这副模样吗?不瞒夫人说,这脸上有伤啊,我可是比夫人明白这其中的苦呢!你看,我这张脸不就摆在你面前了呢!哦,那也不,我这脸上就一条疤,夫人可不一样了,那是六条。
夫人,你说你这脸现在是怎么样了呢?不如我告诉你啊,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美貌了!这要是拆了这层布,走出去啊,谁还能认得出来,这是曾经的宁国夫人?是皇上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说,是不是很悲呢?不过啊,我看着你这样子,心里可就爽了呢!开心的不得了!但是,这绝对不会是你最终的结局,你的结局还比现在凄惨不知道多少倍!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当初自己做过的一切的!一定,一定!你……沈惠心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只能用着那仅有的一点虚弱的气死死了看着如锦,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林夕到底又是谁?你们到底是谁?你们不可能是她的女儿的,她当年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已经被我打下来了,不可能还会有女儿的!你们到底是谁?是谁啊!沈惠心看着如锦,撕心裂肺般的叫喊着,希望能够得到如锦的回答。
然而,如锦却只是抿唇冷冷的一笑,你觉得呢?你这么有本事,你自己让人查去啊?我不会告诉你的,就算你到死的那一天,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你一辈子折磨至死!沈惠心,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服侍着你的!生不如死的滋味,我一定会让你偿到的!如锦咬牙切齿般的盯着她。
啊!沈惠心发疯一般的一声大喊,滚啊,滚啊!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不要见到你们,谁都不要见!都给我滚出去!……尚书府舒清鸾的一翻话是真的把卿九九的心结给打开了。
竟然一觉安睡,再没有半点的不适。
靳破天就这么一直坐要床沿上,静静的看着睡的一脸安然的卿九九。
许是人睡的香了,脸颊上竟是微微的泛起了隐隐的一层红晕,唇角处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淡淡的,柔柔的,很是好看,迷醉的靳大人的眼,沉醉了他的心。
王妃说,九儿是心病。
而她的心病便是因为师傅。
呵!他的九儿真傻。
怎么就把自己给逼出了病来。
这下好了,心病解了,人也舒坦了。
看着她睡的这么安然又香甜,靳破天着实的不愿意吵醒她。
但是,眼见着她睡了整整三个多时辰,这会已经是晚膳过分过了好一会了,还是没见着她有醒来的意思。
靳破天坐在床头,微微的倾下身子,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卿九九如凝般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九儿,醒醒。
先起来吃点,填填肚子再睡。
午膳,她就只吃了那么一小碗稀粥,这都三个多时辰,指定得肚子饿了。
这些天来,她基本就没怎么进过食。
靳破天心疼,见着她的心病解了,那想做的事情也就一件,那就是好好的把他的给养回来,把她那瘦下去的肉给重新养回来。
嗯。
卿九九轻轻的嘤咛了一声,懒懒的睁开眼睛看一眼,在看到靳破天的脸颊时,又重新双眸一闭,然后整个人朝着他的身边拱了拱,浅浅的抿了抿唇,从被褥里伸出双手,将那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的大掌一握,继续睡觉。
靳破天的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幸福的微笑,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握着他的大手,心里暧暧的,又甜蜜蜜的。
但是又怕冷着了卿九九,于是便就着自己的右手将她的双手重新放回被褥里。
左手轻轻的很是宠溺又怜爱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又俯首在她那娇艳的唇畔上轻轻的啄了一下,醇厚而又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肚子不饿吗?吸了吸鼻子,双唇似首在寻着他的双唇,有些贪恋他唇畔的味道。
见此靳破天重新俯下自己的唇畔,由着她在自己的唇畔上轻轻的摩挲着。
唇齿相贴,柔情密意,指腹缓缓的抚着她的额头,继续柔声的说着:先起来吃点,再睡好不好。
卿九九第二次懒懒的睁开双眸,惺忪的双眸如蒙了一双初晨的水雾一般,涟漪而又迷蒙的望着他,露出一抹娇羞的浅笑,我睡了多久了?三个多时候了。
双唇依旧低附着她的双唇,语气里尽是浓浓的疼惜与怜爱,现在好点没?卿九九点了点头,弯弯的双眸脉视着他,在他的眼眸里,她清晰的看到了自己。
好多了。
对……让你担心了。
她本来想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是一想到他说过的话,立马的便是将后面的两个字给省去了。
他说的没错,他们之间不能那么生份。
她也不想跟他之间生份,爱人之间,真的无须将谢谢,对不起挂在嘴边,那样生份。
她想全心全意的对他付出,同样,他也会全心全意的为她好。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爱。
从被褥里伸出双手,很是亲腻的往她的脖子上一攀,笑的一脸柔情似笑,放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好了。
他额头轻轻的与她的额角抵触着,脉脉的双眸灼视着她,嗯,好了就好。
我但心九儿也是应该的。
九儿,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情,千万别再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要告诉我,任何事情,我们俩个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嗯?好!她清柔又清脆的应着,然后又朝着他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肚子有点饿了。
他很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那起来吧,写意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我去端进来。
欲起身去帮她拿衣裳。
破天。
她唤住他。
他重新弯下腰:嗯,你说。
我出去吃吧。
你吃过了吗?凝柔的双眸盈盈的望着他。
摇头,还没。
怎么这么傻。
卿九九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一脸心疼,你可以自己先吃的啊。
他伸手将她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心,九儿,我很久没跟你一起吃过了。
卿九九的心微微的窒了一下,随即朝着他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那现在就一起吃,我穿衣裳。
嗯。
靳破天笑的有些开怀了,他的九儿终于好了。
……清晨舒清鸾很难得的在这么早的时候醒过来。
自从怀孕之后,她就很嗜睡,不睡到日上三杆,都不会醒来。
今天倒是朝阳刚刚升起,便是醒了过来。
依旧还是被南宫樾抱着怀里的。
醒了。
见着她醒来,南宫樾柔柔的看她一眼。
------题外话------这段时间更的都不会太多了,更新时间也不会太稳定。
204 接夙宁回府204嗯,什么时辰了?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两手更是直接就着衣服钻进了他的胸膛。
舒睍莼璩呃,千万别误会,安逸王妃这绝对不是要在大清早的挑逗于安逸王爷,而是觉的自个手冷了,想在他的怀里取暧。
舒清鸾怕冷,特别是怀孕后更是怕冷。
这晚上睡觉,那几乎是整个人都袍眼他抱在怀里的,两只小手更是一直都被南宫樾捂在怀里,两只脚则是被他紧紧的夹在自己的两腿间。
只想把自己身上的热量统统的都过到她身上去。
当然,清鸾是十分享受她的这一份特殊待遇的。
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由着她在自己身上取着暧意,手指滑入她那如瀑般的秀发里,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还早,还不到辰时。
再睡一会?嗯?枕着他的臂弯,摇了摇头,不睡了。
从他的怀里抽出一只手,掂过一撮他的墨发,在指尖着绕玩着,清丽的双眸与他对视,樾,一会进宫去接夙宁来王府吧。
今儿除岁了,母妃不在了,她就我们俩个亲人了。
我不想她一个人在宫里冷冷清清,孤零零的自己守岁。
如果可以,以后就让她长住在王府,行吗?对于自己的亲人,舒清鸾从来都是毫不吝啬自己的感情的。
她从来都是一个,你对我好一分,我还你三分。
你敬我一尽,我还你一丈的人。
臻妃和南宫夙宁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南宫樾好,臻妃甚至为此还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这让她敬重臻妃的同时也心疼南宫夙宁。
这傻丫头,什么事都先为着这个哥哥想着,从来就没先考虑过她自己。
或许,让她长住在王府里,也会是一个好的开端,希望她与寒柏会有好的开始。
鸾儿心里打的只怕是另外还有一个主意吧?嗯?南宫樾如墨般的双眸灼灼的凝视着她,唇角噙着一抹弯弯的浅笑,眼神和笑容中都带着浓浓的宠溺与纵容。
他就喜欢纵着他的鸾儿,因为他的鸾儿值得他纵着宠。
舒清鸾弯唇一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那你说呢?行不行?略显有些娇嗔般的看着他,然后微微的侧了侧身子,用着差不多半趴一样的动作趴在了他的胸前,一手把玩着他的墨发,另一手则是使坏般的在他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圈。
他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满满的尽是疼宠,都听你的。
一会用过早膳,我就进宫。
她俏皮的小手已经离开他的胸膛,爬到了他的脸颊上,手指描绘着他那浓密的眉毛,笑靥如花,不须要我陪你一起进宫吗?他由着她小调皮般的在他的脸上作着,双手搂着她微微长粗了一些的腰,来来回回,太累了。
而且外面又这么冷,我去就行了。
夙宁会明白了,她也心疼你这个嫂嫂的。
呵呵!清清爽爽的一声微笑,我也心疼她这个妹妹。
他扳正她的身姿,不让她过于久的趴着,重新将她搂入怀里,双掌执起她的双手重新捂入自己的怀里,略显有些吃味般的说了句,怎么没见你心疼我呢?昨儿刚心过九九,今儿又心疼夙宁。
什么时候也心疼心疼我?嗯,我的鸾儿。
他特别的加重了我的鸾儿四个字,且看着她的眼眸同样也是加重了些些灼热。
温热的气息毫无保留的喷于她的脸颊上,带着好闻的薄荷清香,让她沉醉于其中不想自拔。
看着他这故意装出来的吃味样,舒清鸾开心的笑了。
笑过之后从他的怀里抽出一只手,调皮的描着他那高挺的鼻梁,王爷,妾身每天都在心疼你呢?你没发现么?越来越调皮了。
一把拿过她那使着坏的手,放于嘴边,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呀!微微吃痛的舒清鸾,下意识的便是收回自己的手,然后那只被他捂在怀里的手不轻不重的在他那厚实的胸膛上拧了一把,让你咬我!咬吗?这不叫咬,本王现在告诉鸾儿,什么叫做咬!说着便是一个翻身,将她压于自己的身下,当然那力度控制的恰到好处,绝对没有压到她以及肚子半分。
然后便是俯首,贴向她那娇艳的双唇,轻轻柔柔又爱不释口的辗转反侧,吸吮又描绘。
柔情似水,就好似她是他心尖上的宝贝一般,舍不得加重一些力道。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瘫软于他的柔情之中,陶醉于他的宠溺之中。
尽管南宫樾欲火重重,但是碍于舒清鸾有孕在身,却也只是仅限于吻了吻她,浅偿而止。
一吻而停,抱着她又在床上微微的躺了一会,这才是起身下床,穿好衣裳,然后以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后,这才出了门。
没一会,初雨便是端着温水进屋,服侍着舒清鸾洗漱又穿衣,又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后,这才出屋前去膳厅用早膳。
春华宫南宫夙宁独自一人站在那没有荷花的荷花池前,怔怔的发着呆。
荷花池,结着一层薄冰,南宫夙宁自己也中知道到底她这是在看什么。
但是,心里却是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这股酸味是来自于哪里。
或许是因为母妃。
母妃,从今往后,是再也不会陪在她的身边了。
从今往后,春华宫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孤零零的,就好似这满池结着薄冰的荷花池一般,是那么的苍凉与潇寂。
不远处,相诗静静的站着,什么话也不说,只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南宫夙宁站于池前。
已经足足站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却依旧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早膳也不曾用过,自起床便就这么怔怔的望着这凉凉的满池水,一句话也不说。
相诗知道,公主这是在想娘娘了。
她想去劝劝公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于是,只能陪着她站于这瑟瑟的寒风之中。
南宫百川,自臻妃离逝之后,也没有再来过春华宫,就好似忘记了还有南宫夙宁这个女儿一般。
南宫夙冷笑,男人果然都是无情无义的。
母妃在世的时候,他还会过来几趟。
可是现在,却是连她这个女儿也给忘记了。
夙宁。
身后传来南宫樾的声音,然后便是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这么大冷的天,怎么站在池前吹风?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关心与疼爱。
南宫夙宁转身,哥,你怎么来了?朝着南宫樾挤出一抹不是很自然的笑容,拉了拉他替她披风的披风,不在府里陪着嫂嫂,怎么进宫来了?今儿可是除岁,也是你与嫂嫂的第一年除岁,你是要陪着嫂嫂一起守岁了。
怎么进宫来陪我这个妹妹了?南宫樾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妹妹,然后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抚着她后脑的长发,是不是在想母妃了?听着南宫樾这么一说,那压抑在心里的酸楚瞬间的就如洪水一般的崩堤了,然后就是流下了两行无助的眼泪,靠着他的怀抱,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轻轻的咽了起来,哥,我真的想母妃了。
你想吗?他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如同小时候那般柔声的哄着她,傻丫头,母妃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我们把她记在心里就行了。
母妃现在已经与祖皇母见着了,一起看着我们呢。
不怕啊,你还有哥,还有嫂嫂,你不是只有一个人的。
你不孤单的。
南宫夙宁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就着他的衣裳擦了擦脸颊的眼泪,抬头朝着他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嗯,还有皇后娘娘,都一起看着我们呢。
傻瓜,叫母后,做那么生份干什么呢?南宫樾满满怜惜的看着她,又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渍,好了,不哭了。
夙宁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了。
走,跟哥回家,鸾儿还在等着你。
回家?南宫夙宁微微的怔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没能理解过来他这话中的意思。
南宫樾抿唇一笑,傻丫头,有哥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是不是这段时间都没来看过你?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南宫百川。
南宫夙宁点了点头。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的安慰着,不来就不来,我们也不稀罕。
有哥的地方,就是家。
鸾儿知道你一定会想母妃的,走,跟哥回家。
以后,就住王府了。
哥,可是……南宫夙宁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他会答应吗?这个他自然还是南宫百川。
很是疼惜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会的。
相诗,公主早膳用过没?问着不远处的相诗。
回王爷,还没有。
相诗如实回道。
带公主先回去用早膳,然后又拍了拍南宫夙宁的肩膀,先去用早膳,我一会就来接你。
朝着他露出一抹淡雅的微笑,还是哥和嫂嫂对我最好了。
傻丫头,赶紧去。
嗯。
205 两情相悦,奈何缘浅205安逸王府嫂嫂。
舒清鸾用完早膳没一会,便是见着南宫樾接了南宫夙宁回府了。
南宫夙守见着舒清鸾时,心情顿时的好了不少,十分雀跃的唤着迈着小步便是朝着她走了过去。
奴婢见过公主。
知情等人对着南宫夙宁行礼。
行了,无须多礼了。
南宫夙宁朝着知情等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身,然后朝着舒清鸾走去,笑盈盈的问,嫂嫂最近可好?我那小侄子没少折腾你吧?边说边是朝着舒清鸾的肚子看了一眼,眼角噙着盈盈的浅笑。
抚了抚自己那平坦未见凸起的小腹,舒清鸾双眸弯弯的看向南宫夙宁:这小子倒是挺心疼我的,不怎么折腾我。
除了嗜睡怕冷之外,其他基本都没什么反应,就连孕吐都没有呢。
南宫夙宁乐呵呵,笑盈盈的看着她,那倒是算乖了。
嗜睡和怕冷都不是任何问题。
说话间,双眸下意识的朝着四周扫望了一眼,不着痕迹,仅那么眨眼的功夫,又是将视将重新放到了舒清鸾的身上。
尽管南宫夙宁的这一扫眸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但是舒清鸾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就连跟着她一起回府的南宫樾亦是将这一眼看的很清楚。
两人谁都知道,南宫夙宁这是在看谁了,自然除了寒柏之外,又还有谁呢?只是,这会寒柏还真就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自众上次南宫夙宁与寒柏两个达成了一致的观点之后,两人之间除了臻妃出事那几日见过几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尽管南宫夙宁知道不该出尔反尔,再对寒柏有什么的想法,但是下意识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她可以压制自己的心,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下意识的,情不自禁的便是会四下寻着他的身影。
尽管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但是南宫夙宁已经完全的明白,寒柏没有出现在这里。
或许是知道她在来王府,所以便是退开了吧。
其实这样挺好,他们不是达成了一致的想法了吗?她不该再有什么想法的。
南宫夙宁不知道自己跟着南宫樾到王府小住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至少她在皇宫,她是不能与寒柏每日见面的。
但是到了王府,尽管他们两个都有心相避,但是却避不可避。
其实他们俩心里谁都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她的双眸下意识的便是会在府里寻着他的视线。
夙宁,你也累了,先回屋息会吧。
反正这会也还早着,屋子知情和初雨已经帮你收拾好了。
走,带你看看去,喜不喜欢,还缺什么,好让知情去准备了来。
王爷,我先带着夙宁回屋看看。
舒清鸾拉着南宫夙宁的手,对着南宫樾说道,说话间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南宫樾自然是很明白舒清鸾这个眼神表示的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对着她很是默契的点了点头,小心着些,知情,照顾着王妃。
知情鞠身:是,王爷!舒清鸾轻笑:穷紧张!然后便是拉着南宫夙宁的手朝着她的屋子走去。
嫂嫂,听说九九病了,可有好些?南宫夙宁与舒清鸾并肩走着,问着舒清鸾,倒也是想过去尚书府看看她,不过一直都没去。
好像挺不仗义的,怎么说,她也是哥的妹妹呢。
没事了,舒清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和王爷昨儿去尚书府看过了,没事了,就是心里有些想不开,老堵着,就给堵出病来了。
现在看开了,也就没事了。
过几日,再一起去尚书府走走,你和九九还有念恩也是有小些日子没见了。
你们都是我和王爷的妹妹,我们都心疼关心着的。
你呢,千万别学着九九那样,把母妃的事往心里堵了。
母妃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王爷和你,所以就算是为了让母妃心安,你也别压着自己。
夙宁,你懂我说的话吗?说话间,已经到了为南宫夙宁准备的屋子,两人进屋,舒清鸾很是认真的看着南宫夙宁,长嫂如母般的谆谆教导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是何等聪明的人,不用舒清鸾说的太过明白,便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不就是她与寒柏这间的事情嘛。
对着舒清鸾弯唇浅浅的一笑,嫂嫂放心,我都知道。
行了,这大过年的,我们不说不开心的事情呢。
来,让我摸摸你的肚子,我啊,要和我的大侄子说说话呢。
说着,乐呵呵的伸手抚向舒清鸾那平坦的肚子,然后有模有样的说了起来,大侄子,我是姑母。
你要乖乖的在你母妃的肚子里,不可以折腾你母妃的。
不然的话,等你出来的时间你就惨了,你父王可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说的很是俏皮又耐听,但是却也透着一抹隐隐的期待与向往。
傻姑娘。
舒清鸾有些心疼的抚着她的后脑,轻轻浅浅的说了这么三个字。
心想着,这会也该是差不多了,于是便对着南宫夙宁说道,看你这憔悴的样子,定也是这段日子来在宫里过的不怎么样了。
我不打扰你,你先歇会。
一会到了午膳的时候,我再让知情来唤你。
夙宁,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母妃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有你哥,还在我。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要相互照顾,关心着。
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了,知道吗?对于这个妹妹,舒清鸾是心疼的。
她从来都知道,南宫夙宁为了南宫樾这个哥哥,做任何事情都愿意。
所以,她是真心的心疼这个妹妹。
南宫夙宁之于她来说,比相府的任何一个人都像是她的亲人。
在相府,没有她的亲人,她的亲人全都在安逸王府。
南宫夙宁弯唇浅笑,一脸感激的看着舒清鸾,知道了,嫂嫂!放心,我没事。
有你和哥在,我就一定不会有事。
我不会让母妃失望的,我是南宫夙宁,是臻妃的女儿,是安逸王爷南宫樾的妹妹。
没什么事情难得倒我的。
南宫夙宁一脸坚定的看着舒清鸾说道。
舒清鸾抿唇微笑,对于南宫夙宁,她当然是相信了。
然后又是拍了拍南宫夙宁的手背,便是与知情还有相诗一道离开了屋子。
其实南宫夙宁又岂会不明白舒清鸾为何会这么急急的就离开了呢。
果不其然,舒清鸾才刚离开没一会,屋外便是传来了轻细的脚步声,很轻但是却也很沉,似乎带着一股压抑的沉重,就好似那步子有千斤重一般。
但是,尽管脚步是这般的重,依旧还是拖着步子一沉一沉的走来了。
南宫夙宁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是很自然,唇角更是扬起了一隐约的苦涩。
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那抹不自然挥去,再扬起一抹柔柔的微笑,转身。
寒柏正好已经走到了门口处。
于是,在这一刻,两人四目相对。
静止。
只有呼吸。
南宫夙宁的双眸有些移不开,就那么沉沉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寒柏。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一刻,她只想静静的多看他一会。
卑职寒柏见过公主。
好一会的,是寒柏先出声的。
对着南宫夙宁很是恭敬的鞠身作揖。
他的声音很淡,也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波动来。
但是,那看着南宫夙宁的眼眸却是透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关心。
只是,看着南宫夙宁也不过是那么一瞬间的夫功,便是将视线收回,然后微垂头,不再出来。
南宫夙宁轻笑:寒柏,你找我有事吗?话一出口,南宫夙宁便是有些后悔了。
明明就很希望他出现在她面前的,但是为什么他来了,却又这么傻傻的问了这么一句话呢?寒柏也是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抿唇一笑:没有,只是过来看看,公主不缺什么没?如果有什么要做的,公主尽管吩咐,寒柏一定会竭力为公主办到的。
南宫夙宁点头:嗯!我知道,我也相信。
你……过的好吗?双眸弯弯的看着寒柏,透着抹之不去的关心。
很好!寒柏应声,谢公主关心。
公主可好?南宫夙宁淡然一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也不知道会不会让母妃失望。
不会!寒柏斩钉截铁的毫不犹豫的说道,公主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卑职相信公主!南宫夙宁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好一会的才出声,为什么?因为你是公主!因为我是公主?南宫夙宁重复,轻轻的咀嚼着,反复着,然后唇角扬起一抹暗淡的苦笑,那如果,我不是公主,只是南宫夙宁呢?你还会这么相信我吗?会!寒柏依旧毫不犹豫的回道,不管你是公主,还只是南宫夙宁,在我眼里都一样!不会有半点的改变。
都只是我最喜欢的女人而已!当然这句话,寒柏只是放在了心里,尽管他与南宫夙宁心知肚明,但是他绝不会说出口。
寒柏!南宫夙宁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然后一个疾步,在寒柏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是扑入了他的怀抱。
206 身份是一个最大的问题206寒柏怔住了,整个要如同被点了穴一般的怔在了当场。
从来没想过安宁公主会这般的抱着他,尽管心有所想,但是却从不敢有一刻的奢想,每每的总是把那一份想念,那一份冲动紧紧的扼杀在自己的脑海里。
但是现在,安宁公主就这么真真实实的抱着他,在他的怀抱里,她的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臆,她的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际,他们之间做着无比亲密的接触。
这样的亲密是他梦寐以求但是却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的整个身子就那么僵硬的立直着,就好似浑身的被人打了桨糊一样,不会动了,他的双手垂直在两侧,轻轻的抬起,想在环抱于她,但是却一动不想动,只能那般微微颤抖着最后还是垂下了。
公主,我……他想说什么,但是话在到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说出来的声音竟然还微微的有些发颤。
双眸本是想看着南宫夙宁的,但是却不敢了,微微的敛起,故作镇定的平视着前方。
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南宫夙宁终于松开了环抱着寒柏腰际的双手。
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朝着他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微显的有些羞涩又无奈。
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并没有垂下的耳际的发丝,她的动作也是微微的有些发颤,不敢抬眸与他对视,垂着眼睑,用着很轻的声音对着寒柏柔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了,有些失态。
不,是我不好,公主还是公主,并没有失态!寒柏赶紧揽下所有的错误。
是的,这不是公主的失态,是他的不对,是他失态。
就算他没有失态,但是让公主失态,那就是他的错。
在他眼里,公主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端庄高贵,举止优雅的安宁公主。
如果有错,那就一定是他的错,而不是公主的错。
嗤!南宫夙宁浅笑出声,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这又关你什么事?你什么都没做过,哪来的失态。
让公主失态就是我的错。
寒柏一脸正色的说着,双眸依旧还是不敢与南宫夙宁对视。
南宫夙宁的心里划过一抹暧暧的流动,看着寒柏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柔情,双手有些不太自然的相互拧着,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还有些筹措。
轻轻的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考虑着该如何说道才是最合适的。
最终,在紧张了好一会后,长呼一口气,双眸定定的看着寒柏,沉声道,如果,我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你会怎么做?啊?寒柏一脸怔怔的看着她,似乎一下子的没能理会过来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却也只是那么一瞬是的功夫,便是明白过来,她说的后悔当初的决定是什么事情了。
不就是当日两个人一致的决定么?两情相悦,但是却又不得不把那份情意压制在心底,不让它有扩大的机会。
为的不止是安宁公主,还有王爷。
公主……你是不是觉的我挺不守信用的,出尔反尔?南宫夙宁一脸苦涩的看着他,内心满满的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没有!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不管公主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南宫夙宁抿唇一笑:那么现在呢?现在?寒柏微愣,略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南宫夙宁点头,是啊,现在!母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临终的遗愿也是希望我过的好。
哥与嫂嫂的用意,你不会不明白,而且只会比我更清楚。
那你现在呢?你会如何做?寒柏略显的有些为难了,脸上不禁的露出了一抹沉重来,公主,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算了,寒柏。
就当我没说吧。
见着他这一脸略显为难的表情,南宫夙宁又岂会不明白他内心的想法。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把自己的事情摆在第一位,永远都是把哥和她的事情摆在第一位。
为了哥,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他是在拿自己的命孝忠于哥。
哥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有这个魅力让人忠诚于他。
他与寒柏等人之间,名为主仆,但是更为兄弟姐妹。
嫂嫂也是这样,只要是真心对他们的,他们都不会拿你当外人,只会真心的对你好。
我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想到了母妃,心情有些低落而已。
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我们之间还是像之前那样,这样挺好,挺好。
南宫夙宁扬着一脸轻轻的浅笑,柔柔的看着寒柏,说着很是自然的话语。
好!寒柏没有多说什么,也只是浅浅的应了一个字。
是的,现在这样挺好的,不管对谁,都是最好的。
公主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想找人倾诉的话,大可以找寒柏。
寒柏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能当你的聆听者。
绝不会将公主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泄露出去。
寒柏细想了一会,又对着南宫夙宁补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句话,也是他发自内心的真话。
只是希望她过的好,心里不要那么的难受。
臻妃娘娘突然之间没了,他自然知道公主心里会很不好受。
但是,他除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难受与失落之外,又还能做什么呢?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给不了。
尽管他们谁都知道彼此之间的心意,但是却只能无疾而终。
南宫夙宁浅笑,扬起一抹嫣然的微笑,抬眸弯弯柔柔的看着他:那你陪我说会话吧。
好。
又是一个很简单的好字,但是好字之后却是再也没有下文了,只是用着有些紧张而又徬徨的眼视看着她。
算了,你还是回去了。
见着他这紧张而又不怎么自在的样子,南宫夙宁着实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了。
于是,笑盈盈的对着他说道,我一会就去陪嫂嫂了,放心吧,我没事了。
跟你说了会话,心情好多了。
母妃也不会希望看到我不开心的样子的,所以,我会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用担心我。
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我们之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有任何的刻意,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我们不是早早的就说好了么?既然说好了,那就一直这么样吧,这样挺好的,不是吗?寒柏点头:好!还是一个简单的好字,再没有多说一个字。
沉沉的看一眼南宫夙宁,然后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我先回了,你也别再多想,娘娘没了,还有王爷,还有王妃。
这里还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亲人。
包括你吗?一脸俏皮的看着他,浅笑盈盈的说道。
点头,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包括我!南宫夙宁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如此就足够了。
她并非是一厢情愿的,至少他们是两情相悦。
只是无奈之举,如此足够了。
不是有句话说的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与暮暮。
如此便足够了,她不贪心,一点也不贪心。
寒柏告退。
对着南宫夙宁一作揖,寒柏退步转身离开。
南宫夙宫没再说话,只是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却是带着淡淡的苦涩。
寒柏,你个没用的懦夫!寒柏刚一回自己的屋子,寒叙便是扔了他这么一句鄙夷的话。
哥,你说什么呢!寒柏淡淡的瞟他一眼,一脸沉色,没有任何的情怀。
说什么!寒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说什么你会不明白?啊!明明心里喜欢着公主,为什么偏偏就把自己当个懦夫?谁都看得出来,公主心里也是喜欢你的。
你说你做什么?啊!就连王爷和王妃都在给你和公主造着机会,就连娘娘临终之前也是惦记着你和公主的事情!你说你,这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呢?怎么就这么死轴呢?啊!哥!寒柏抬眸与他对视,除了冷静还是冷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寒叙真想一个巴掌拍醒了他,明明和公主两情相悦的,为什么你就这么死杠啊!你没见着公主那伤心的样子吗?你看在眼里,不疼在心里啊!是不是非得要公主出嫁,成了别人的新娘,你才会知道后悔?我告诉你,真到那个时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如果真是那样,我会真心的祈福公主,绝不后悔,更不会做出对公主不利的事情!寒柏依旧一脸的面无表情。
你——!寒叙被他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寒叙咬牙怒视着他,如果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喜欢公主,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是,现在明明你们是相互喜欢的,那你还顾虑什么?王爷和王妃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你到底心里还想着什么?你到是跟我把话说说看!寒柏深吸一口气,一脸正色的看着寒叙,身份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207 舒赫的决定207寒叙不说话了,也无话应对了。
确实,寒柏说的是真真存在的问题。
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说说局外话,或许很是简单。
但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现在这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的选择会跟寒柏一模一样。
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寒柏的肩膀,寒叙没再说什么,对着寒柏点了点头,又叹一口气,然后迈步离开。
寒柏沉沉的抿了抿唇,扬一抹无奈的苦笑,双手握拳想一拳重重重的捶向墙壁,但是最终没有捶下,只是紧紧的握着拳头沉吸一口气后又将那紧握的双手松开。
……舒府舒老太太自从那天在祈宁宫被接回相府后,就成了一只有呼吸没有任何反应的活死人。
舒赫向来对老太太是比较孝顺的,见着老太太这个样子,请了不少太医和大夫,但是没有一人有办法,全部束手无策。
查得出来老太太是中毒,但是至于中的什么毒,却是没有一个人能查得出来。
舒赫辞官告老,不再是相爷,且不再过问朝中任何一切事情,一心只想陪着老太太安度晚年。
舒老太太成为活死人后,一直都是云姨娘与舒映月两个人照顾着,可以说是尽心尽力,没有半点的懈怠。
至此,云娘几乎已经是默认的舒府的女主人了。
舒赫的一些个妾侍,没有为舒家延续香火的,也在云姨娘的作主下,给了些银两打发出舒府了。
舒赫没说什么,不过也是默认了云姨娘的做法。
在舒府下人的眼里看来,云姨娘那就是云府的女主人,等的就是舒赫的一句话。
其实更或者,应该说是只要等老太太一舒醒,舒赫就打算将她扶正了。
俨然,云姨娘成了第二个曲宛若。
名为姨娘,却掌着夫人的实权。
只是云姨娘比曲姨娘更会做人,曲宛若生前不得老太太的喜,但是去姨娘却是很得老太太的喜。
舒紫鸢同样不得老太太的喜,但是舒映月很得老太太的喜。
所以,这也算是曲宛若与云姨娘的命了。
且,最重要不一点,那就是曲宛若容不得舒赫府里的其他妾侍,想着法子是要除去了那些个怀上舒赫子嗣的女子。
只是要谁有一点消息传出来,那定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孩子便是没有。
有的,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怀上了,却是不知不觉中,孩子就那么无缘的离开了。
但是云姨娘不同,这会,在遣散了不少妾侍之后,又开始替舒赫张罗着纳妾的事情了。
她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舒赫不能断了香火。
又老太太就这么一直不适着也不是回事,或许办办喜欢事,冲冲喜的,老太太的病也就好了。
那也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大喜事了。
看,如此贤惠的女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不是么?且,云姨娘母女俩,照顾舒圆缺又是一个真心诚意的好。
至此,府中舒赫的那些七八九十个女人,除了季姨娘,其他的基本都已经清空了。
至于,为什么季姨娘不清空呢?云姨娘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与算计的。
一来,她与季姨娘怎么说,当初也是绑在过一起的,是一起对付过曲宛若的,是舒老太太曾经说过,一起打理舒府的。
且,季姨娘也是替舒清鸾做过事的,那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舒清鸾的人了。
不看僧面,那也还得看佛面不是!二来,季姨娘为什么一直没有子女,不是她怀不上,而是被曲宛若的给设计的。
是曲宛若让她长期服用了血竭才会使得她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
如此,这不是她们错,而是曲宛若的错。
季姨娘,不似其他的那些女子,一个一个被曲宛若设计了还不知不觉,她是唯一一个就连老太太和舒赫也知道,被曲宛若害的无法怀孕的姨娘。
所以,这也算是给舒老太太和舒赫的面子了。
三来,那自然还是季姨娘的娘家了。
季姨娘不似其他那些个妾侍,不是别人送的,那便是娘家没权没势的。
季姨娘的娘家怎么说,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大商户。
尽管季姨娘出阁已经有十来年,但是进舒府的时候,那些个抬嫁可是舒赫的妻妾中,除了沈兰心之外最体面的一个了。
甚至都超过了曲宛若。
且,舒赫府上女人虽然不少,但是被正式抬为姨娘的,也就曲宛若,云姨娘和季姨娘三个。
其他那些,尽管口上叫叫姨娘,但实际是却不过只是妾侍而已。
所以,终上三点,尽管季姨娘无所出,舒赫也是绝不会拿她问过,只要她没有犯太大的过错,她便可以安安稳稳的在舒府过完她的一生。
当然,舒赫都不会将她怎么样,云姨娘又怎么可能将她与那些个没有名份的妾侍一般的对待,遣出舒府呢?所以,现在舒赫的女人,也就云姨娘与季姨娘两个了。
其他那些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谁都不想离开舒府。
但是,却又能如何呢?云姨娘对她们也算是仁至义尽,每人给了三百两的银票,也算是对得起她们的身份了。
至此,舒府也算是清清静静了一回了。
季姨娘嘴上没有多说,但是将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的所做所为全部都看有眼里,记在心里。
有句话说的很对,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她与云姨娘就是这样了。
之前为了对付曲宛若,为了一致的保住自己在舒府的地位。
于是,两个原本不怎么样相待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除去了曲宛若那个眼中钉。
但是现在,虽说不是明敌,但也绝算不上是朋友了。
季姨娘输就输在,她没有一子半女。
云姨娘虽然也没有儿子,但是她有一个女儿,有舒映月这么一个精于心计的女儿。
而且,她又收养了舒圆缺。
尽管老太太和舒赫都没有说这就是曲宛若生的,而是云姨娘捡的,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这个孩子就是曲宛若的。
云姨娘收养了几次害她失去孩子的曲宛若生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有缺陷的孩子,这让舒赫与舒老太太又是对她喜上了几分。
当初,如果是季姨娘要求收养舒圆缺,或许现在她可以和云姨娘打成平手,不分上下。
只是,没有如果,也没有当初。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必须对舒清鸾,也就是安逸王妃一条心死到底,绝不可以有半点的动摇与改变。
如此,她还能在舒府站稳了一席地,且必须得帮着舒清鸾盯紧了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
如此,或许她还能扳倒了云姨娘,有可能成为舒府的女主人。
但是,她也绝不能让云姨娘与舒映月对她有一点的疑心。
她每走一步,每做一件事,都必须小心翼翼,谨慎行事。
文源阁云姨娘正替没有知觉的老太太拿捏轻按着。
舒映月抱着舒圆缺,一边逗弄着舒圆缺,一边对着老太太说着话。
赵嬷嬷不知去向了,同样也是那天在祈宁宫后不知去向的。
按着舒映月的意思,很有可能就是凶吉少,应是遭了皇后的毒手了。
现在,老太太的身边也就一个陈嬷嬷了。
对于赵嬷嬷的不知去向,陈嬷嬷微有些疑虑。
直觉的没这么简单的,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没理由的事情啊,她既然让三小姐回府来请相爷,将老夫人留在宫里,虽说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的。
舒箐是她和赵嬷嬷看着长大的,舒箐的性子,她还是很了解的。
做任何事情,都是很有分寸的,没有十成十的把握,那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且,老太太还是她的生母。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对老太太下手。
而且,就这么将赵嬷嬷给害了,那不是明摆着在告诉着舒赫,这事儿事就是她做的。
这不太合乎舒箐的性格和处事。
所以,陈嬷嬷觉的这中间,必定还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现在所有的事情,也就听到三小姐在那里说着。
除了三小姐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有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但是,至于这是否就是事实,也只有三小姐自己知道了。
至少,陈嬷嬷对此还是有所保留的。
尽管,舒赫十分相信舒映月的话,但陈嬷嬷表示不能完全相信。
是以,对于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陈嬷嬷多留了一个心眼。
当然,面上是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且对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是更加的敬服了,不管她们母女俩说什么,陈嬷嬷一定表现出一副任君差遣的样子,只要是对老太太好的事情,她绝没有二话,就算是要她的命也义无反顾。
但是,心里,却是多留了一个眼,防着这一对母女俩了。
老太太有着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照顾,舒赫似乎很放心。
现在的舒赫,对于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是完全的十二万分的信任的,就好似当初对曲宛若与舒紫鸢一般。
老爷。
爹。
舒赫走进老太太的屋子,母女俩朝着他行礼。
母亲怎么样了?舒赫看着床上的老太太,问着云姨娘。
云姨娘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
舒赫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
是。
云姨娘与舒映月抱着舒圆缺退出屋子。
母亲,真是舒箐下的手吗?舒赫看着床上没有知觉的老太太,自言自语着,哎,她说的没错。
她的这一生是我们害了她。
现在想想,何止她呢?兰心的一生是我给害的,就连鸾儿也是,我真是不佩当一个父亲。
只是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母亲,我打算去向皇上请罪,还了夏家一个公道,也算是还了这些年来欠鸾儿的一份父爱了。
什么!舒映月大惊。
208 母女俩的算计208他要去自请罪?!他要还给夏家一个公道?!还了夏家一个公道,那么谁来给她一个公道?还了欠舒清鸾的一份父爱,那么谁来还欠她的那份父爱?舒赫如果向皇上自请罪了,那么舒家还有吗?娘心心盼念着的舒赫夫人的位置还能坐上吗?她和南宫楀之间还能有可能吗?不能!她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不行!她绝不能让舒赫去皇上那自请罪,她必须在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不管是为了娘亲,还是为了自己,又或者是为了南宫楀的大业,她都不能让舒赫自请罪。
阴森森的双眸朝着屋内看一起,舒映月转身离开。
屋内,舒赫继续自言自语,又似与老太太商量着,完全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已经被舒映月给听了去。
而舒映月则是正在费尽脑子的想着该如何阻止了他的请罪,该如何让南宫楀更好的不着声迹的斗垮了南宫樾,而她则是能拿到属于她的一切。
现在的舒赫已然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舒赫了,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已经完全的看明白也看开了。
沈兰心的死,而且还是与他的儿子一道离开的。
曲宛若的死,舒紫鸢的死,舒清鸾的恨,舒箐的恨,老太太的出事。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一件一件的凑在了一起。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对待沈兰心,如果当初他不那么纵容着曲宛若,如果当初他可以好好的对待他与兰心的女儿鸾儿,如果他不那么自私。
那么现在的一切决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没有资格当一个父亲,更是连一个儿子该尽的义务,他都没有尽到。
他让自己的妻子含冤含恨而终,他让自己的女儿恨他一辈子,他让自己的母亲这会躺在这里受罪!于子于父于夫,他没有一样做好的。
就连为人臣,他也是没有做到该尽的责任。
夏家,因为他被灭满门。
夏皇后,因为舒箐而失去生命,安逸王爷失去母亲。
臻妃,还是因为舒箐而失去生命。
这一切,归根究底的,还是因为他。
是因为他内心的那份贪念而铸成了大错。
如果当初,母亲不逼着妹妹进宫为妃,如果当初他不听从身为婉嫔的妹妹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没想到,夏家的女儿还生还在世。
是他害的她们失去了所有,不能认祖归宗,所以他应该还她们一个身份。
尽管他已经辞官告老,但是朝中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南宫百川有意给夏家平反,但是却顾及到他的身份,此事也就仅说了那么一次而已。
夏家平反,必势他会坐罪。
当年,是他带人抄灭了夏家满门。
欠下的总是该还的,他欠了多少条人命啊,现在也该是时候还了。
用他的一条命还了夏家一百二十六口人命,还有他的兰心,他的儿子,还有夏皇后。
这么多条人命,用他一条命还了,也算是值了。
他不奢求其他的,只是希望见到兰心的时候,她能够原谅了他。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她,而是很在乎很在乎。
只是发现的太晚了了。
他的这些在乎,对于她来说,已然无所谓,而她更是再也不能体会到了。
青梅竹马,曾经的兄妹之情,但是伤害她最深的却是他。
他该是得有多混啊!混到现在,连他自己也不能原谅了他自己。
老爷。
陈嬷嬷低低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嬷嬷。
舒赫敛去脸上那微微的失态,转眸看着陈嬷嬷,这个跟在母亲身边近四十年的老嬷嬷,可以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嬷嬷,然后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嬷嬷有事?在陈嬷嬷的眼神与表情里,舒赫看出来了,她有话说,而且要说的这话定是与母亲有关的。
陈嬷嬷看一眼床上没有半点知觉,就跟个睡着了没什么区别的老太太,然后又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舒赫一脸认真又严肃的说道,老爷,这二十来天了,老夫人是一点起色也没有。
奴婢斗胆,有个不情之请,还愿老爷能够同意。
你说。
舒赫沉沉的看着陈嬷嬷,如果陈嬷嬷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舒府,不再照顾老太太,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他现在已经不再是相爷,而母亲这个样子也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过来。
陈嬷嬷虽是府里的老人,尽管是签了卖身契的,但是如果她真的提出要离开舒府的话,他会同意的。
如果换成以前,他一定不会同意,而且还会拿陈嬷嬷的身契压死了她。
但是现在,他却突然之间什么都想通了。
连府里的那些个女人,他都可以由着绮云遣散了,还有什么事情是看不开的呢?母亲,由着绮云与映月,还有扶柳照顾着也就足够了。
府里的下人也该是时候遣散一些掉了。
但是,却没想到,陈嬷嬷并不是提出要离开,而是另有想法。
老爷,奴婢想带着老夫人去相国寺呆些日子。
相国寺内清静安宁,老夫人平素的也是喜欢去小住些时日。
虽说府里云姨娘与三小姐对老夫人照顾的很是不错。
但是,奴婢觉的,或许在相国寺小住些时日,听听方丈等人的经文,或许对老夫人的病情能有帮助也不定。
看着老夫人现在这个样子,奴婢是真的心疼,便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奴婢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着老夫人,老爷,您说呢?陈嬷嬷一脸诚恳的看着舒赫,眼眸里充满着翼希与期待。
舒赫自然知道,陈嬷嬷说的全都是真心话。
他当然知道,陈嬷嬷对老太太的那份心。
如今,换了这么多的太医与大夫,竟是没有一人对母亲的病情有所帮助的。
眼下,也只有陈嬷嬷说的这般了。
或许相国寺内的环境真能对母亲有所帮助了。
陈嬷嬷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心里也是有另外的打算的。
如今,舒赫对舒映月母女俩或谓是言听计从的,甚至都超过了当初对曲宛若与舒紫鸢母女了。
她潜意识里,老太太的事情定是与三小姐舒映月脱不了干系,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的证据。
且,舒赫请的这些个太医与大夫,指不定都已经被舒映月给收买了。
所以,想要老太太的病情有所好转,那就必须离开舒府。
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选,但是却绝不能请到了舒府,如此不仅帮不到老太太,反而还会打草惊蛇,甚至害了老太太。
是以,相国寺是最好的选择。
老太太平素喜欢去相国诗,府里上下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
如果她提出要带老太太去相国寺礼佛求福,相信云姨娘与三小姐也是无话可说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舒赫一定会同意她这么做的。
果不其然,在听到陈嬷嬷说完这话时,舒赫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就辛苦嬷嬷了。
一会我让人送你和母亲上相国寺,希望对母亲能有所帮助。
陈嬷嬷轻笑,很是恭敬的朝着舒赫行了行礼,老爷言重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事情。
然后又转身在老太太的床头蹲下身子,轻轻的对着老太太说道,老夫人,奴婢知道您向来相信佛祖。
奴婢也相信,在佛祖的庇佑下,您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舒赫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出了屋子,吩咐下人送老太太与陈嬷嬷上相国寺一事。
舒映月一听舒赫有意送老太太上相国寺,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什么要送老太太去相国寺?是父亲的意思还是别有用意?对老太太下毒一下,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
就连云姨娘,她也不曾说起来。
她与南宫楀之间的事情,她对谁都没有说起来。
一来,她是南宫楀的一颗暗棋,不宜暴露身份。
从当初柳州河畔画舫之时,她便是深深的被南宫楀给吸引了,从那一刻起,她的心里便是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子,她的一颗心全部都扑在了南宫楀的身上。
只要是他的事情,她义无反顾的去做,哪怕是付上了自己的性命,她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就连南宫楀娶百里飘雪,当初也还是她向他提出来的。
因为她知道,不管从哪一方面,南宫楀即不是南宫樾的对手,也绝不是南宫佑的对手。
所以,他的身边必须要有一明一暗两个女人帮着他。
而她,绝不是那个明的。
既然她只能是暗的,那么这个明的除了百里飘雪又还有谁呢?如果南宫楀有舒赫与百里青松两个人的大力支持,再先联合南宫樾铲了南宫佑,那么南宫楀再与南宫樾争夺这储君之位,便是容易了不少。
眼下,百里青松倒是微有些偏向了南宫楀,可是舒赫却是突然之间来了个辞官告老,这完全的出了舒映月与南宫楀的意料之外。
舒映月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南宫楀的女人。
甚至是为了南宫楀可以霍出命的女人,所以她是绝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南宫楀的大事的,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生母也一样。
所以,她没有告诉云姨娘,她与南宫楀之间的事情。
一来不想多事,二来还不是时候。
娘,父亲要送祖母去相国寺静养,您现在身为父亲身边仅有的两个姨娘之一,且又是最受父亲宠爱的,您必须把握好了这一次机会。
您要跟着陈嬷嬷一道前往相国寺,照顾着祖母的一切生活事宜。
舒映月一脸正色的看着云姨娘说道。
什么?云姨娘微有些错愕的看着舒映月,你父亲要送你祖母去相国寺?怎么?娘不知道吗?对于云姨娘一脸错愕的表情,舒映月微拧了下眉头,沉声问道。
娘怎么会不知道的?云姨娘摇头,表示她真的不知道。
然后在看到舒映月脸上的表情时,很是小心的看了一直四下,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问,月儿,你告诉娘,祖母这事可是与你有关?舒映月想否认,但是还没说话,云姨娘再度一脸正色的看着她,月儿,我是你娘,你的表情是骗不过娘的眼睛的。
自从你祖母出事回府后,你就一刻不离的照顾着她。
娘看得出来,你心里的紧张,特别是在面对你父亲的时候。
娘知道,你做事向来谨慎,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你自己的道理的,绝不会做无所谓的事情。
所以不管你做任何事情,只要是你决定的,娘都一定会支持你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娘的女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娘做这么多,全都是为了你好。
只要你好了,娘就做任何事情都值了。
只要是为了你,就算要了娘的性命,娘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所以,这段日子来,娘就算心里有想着,但是也不有问你。
可是,你看你,现在这慌张的样子,是不是特容易让人察觉出来什么?月儿,娘不是怀疑你,而是为你好,在提醒你。
你比起舒紫鸢来确实是高了很多,但是比起舒清鸾来,不是娘不相信你,你真是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娘!舒映月打断了云姨娘的话,一脸肃穆的看着她,娘,我知道你是为了女儿好。
女儿自己有多大的力,女儿自己也知道。
但是,娘,女儿不甘心,你知道吗?云姨娘点头:懂,娘都懂。
所以,不管有任何事情,我们母女俩都要齐肩并力。
娘相信你,但是你一定要量力而为,绝不可以让自己掉以轻心。
其他的事情,娘不多过部,娘相信你不说就一定有你的原因。
娘现在就去找你爹,跟着一道前去相国寺照顾你祖母,你自己在府里一切小心。
谢谢娘!209 母女俩的算计(二209云姨娘前去找舒赫的时候,季姨娘正好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的脸上还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在看到云姨娘的时候,脸上的那抹笑容更加的清柔了,对着云姨娘颔首笑盈盈的打着招呼:姐姐来了。
见到从舒赫屋子里出来的季姨娘,云姨娘先是怔了一下。
总觉的季姨娘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碍眼,碍于舒赫在场,又向来与季姨娘都是场面上谁也没有得罪过谁,是以见着季姨娘浅笑与她打招呼,也就微笑的朝她点了点头,妹妹也是找老爷啊。
是!季姨娘倒也是不遮掩的大方承认了,老夫人与陈嬷嬷打算去相国寺小住礼佛,姐姐也知道老夫人现在身子不太好。
妹妹想着,反正府里大小事情都有云姐姐操心着,倒也是没妹妹什么事情。
但是向老爷自请,愿意陪着老夫人一道前去相国寺小住,一来是照顾着老夫人,二来也为老爷祈祷。
云姐姐,这段日子府里的大小事情就有劳你多操心了。
季姨娘说这话时,脸上一直都保持着浅浅的又带着歉意的微笑看着云姨娘,一翻话说的大方得体又合情合理,让云姨娘半点没有反驳的机会。
云姨娘沉沉的看一眼笑的一脸讪然的季姨娘,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沉的阴鸷,却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便是恢复了正常。
对着季姨娘抿唇一笑,季妹妹言重了,这操心可不止是我一人,妹妹同样也操心着老夫人与老爷的事情。
这不,连老夫人前去相国寺小住,妹妹都还亲自跟着去照顾了呢!如果,老夫人有妹妹与陈嬷嬷亲自照顾着,我也算是安心了。
本来,我还想跟老爷说,打算跟陈嬷嬷一道前去相国寺的,毕竟这些天来,老夫人都是一直由我照顾着的。
对于老夫人的情况,我也算是比较清楚的,不过既然妹妹有心了,那我也就不跟妹妹抢了。
老爷,送老夫人的家丁可都安排好了吗?云姨娘迈坎进屋,一脸恭敬的问着舒赫。
你把母亲的一些情况都跟扶柳说说。
扶柳说的没错,你既要照顾着圆缺,又要操心着府里的其他事情,如果再让你照顾母亲,确实太辛苦你了。
以后母亲就让扶柳照顾着,如今府里也就你们两个了,分担着些吧。
舒赫一脸沉色的对着去姨娘说道。
云姨娘脸上的笑容有那么瞬间的僵硬,随即立马的扬起一抹盈然的微笑,对着舒赫鞠了鞠身,老爷所言极是,妾身一定与季妹妹相互扶持照应着。
说着,又一个转身,面向季姨娘,笑的一脸和悦又友善,妹妹,老夫人就有劳妹妹了。
府里的事情,妹妹无须多挂心,若是老夫人在相国寺有起色了,妹妹记得一定在早早的差人来府里说声,也好让老爷安心。
云姐姐放心,妹妹都记着呢!一定不会让老爷失望的。
老爷,那妾身先告退了。
边说边朝着舒赫侧了侧身,又对着云姨娘弯弯的笑了笑,便是转身离开屋子。
见着季姨娘转身离开,云姨娘亦是对舒赫侧了侧身,老爷,妾身前去跟季妹妹交待些老夫人的情况。
嗯。
舒赫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季妹妹请留步。
季姨娘刚走出院子的月拱门,便是被身后紧跟而来的云姨娘唤住。
季姨娘止步转身,浅笑盈盈的望着朝着她迈步而来的云姨娘,很是客气的问道:云姐姐可还有何吩咐?云姨娘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不是纸糊的。
看着季姨娘的那一脸盈盈的微笑,又岂会看不出来,这笑容只是一个表皮,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
再说了,她又岂会捉摸不透季姨娘的用心呢。
于是,同样浅笑盈盈的望向季姨娘,柔柔的说起,季妹妹重言了,我们俩是平份的,何来吩咐一说。
只是一些老夫人的情况,想跟妹妹说说。
不管怎么说,妹妹应是没有我熟悉老夫人的病况了,希望能帮到妹妹照顾老夫人。
季姨娘脸上的笑容微微的扩大了一些,如此,那就多谢云姐姐了。
以后这府里的事情,就有劳云姐姐与三小姐了。
对了,老爷再纳妾的事情,云姐姐可是有眉目了?妹妹倒是希望姐姐能尽快的给老爷纳回一个好姑娘,尽快的替舒家开枝散叶,说不准啊,老夫人在佛主的庇佑下,再加上姐姐带来的喜讯啊,一高兴之下就好了。
那姐姐可真就是大功一件了呢,说不定老夫人与老爷一高兴之下,就把姐姐扶正了呢!妹妹也是十分的希望姐姐能早日得尝夙愿。
说话之间,脸上的微笑就不曾有一刻敛去过,由始至终就这么挂着春风一般的微笑与云姨娘说话着。
妹妹,这话说的可就折煞我了呢!云姨娘同样笑的一脸灿烂的看着季姨娘,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老夫人可以早日康复,老爷可以有后。
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那都是可有可无的。
妹妹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也亏得我与妹妹是十分相熟的,是了解妹妹的,知道妹妹说这话是没有其他意思的。
若是换成以前,要是让有心的人听了去,指不定又是多大的乱子呢!妹妹,你说呢?这以前自然指是曲宛若还有的时候。
这有心的人指的,那自然也就是曲宛若了。
云姨娘这话说的可谓是大有深意了。
季姨娘面色微微的一滞,滞过之后扬起一抹自责般的浅笑:云姐姐教训的是,妹妹一定谨记姐姐的话。
时候不早了,陈嬷嬷那边也该准备好了,妹妹也该前去了。
就不陪姐姐闲唠了,等老夫人身子好些了回府了,妹妹再与姐姐唠嗑。
妹妹告退了。
边说边朝着云姨娘浅浅的一点头,转身,但是突然之间又折身,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的看着云姨娘问,对了,姐姐,你说这老夫人前去相国寺一事,可是要告诉了安逸王妃?云姨娘的身子猛的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略显的有些不太自然,甚至于就连嘴角也是隐约的抽了抽。
然而很快的,云姨娘便是恢复了正常,对着季姨娘抿唇赫然一笑,用着很是平淡又平静的语气说道,这事妹妹拿主意便是,若是妹妹觉的应该告诉安逸王妃,那么我现在便去安排下人去安逸王府。
妹妹觉得呢?季姨娘淡然一笑:姐姐拿主意吧,三小姐与大小姐向来都是感情最好的。
我该去陪老夫人了,让老夫人久等就是妹妹的不敬了。
妹妹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
这会是真的离开了,没再折身回来了。
见着季姨娘那渐远的身影,云姨娘的眼里浮上了一层深沉。
舒映月紧紧的拧着眉头,双手同样紧紧的拧成一团,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脸的沉思。
季姨娘先了娘亲一步,看来她是小看了这个季扶柳了。
她怎么就把她给忘记了呢。
很明显的,季扶柳现在绝对是舒清鸾的人了。
之前,她碍于形势不得已与娘亲连成一线,对付了曲宛若。
如今,眼见着现在,娘亲现在越来越得父亲的宠爱与信任,她如果想在保住自己在舒府的一席之地,那就只有全心全意的替舒清鸾做事。
那就是,为舒清鸾看住了她与娘亲。
陪老太太前去相国寺,是她走的第一步。
看来,老太太这一步是暂时无法行通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阻止了父亲的自请罪。
她绝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但是,又该如何阻止呢?安逸王府,夏家,尚书府。
安宁公主现在住于安逸王府,她与百里云睿的婚事因为臻妃的过世而作罢。
夏家,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两个女儿存活。
卿九九,没想到她竟然是夏家的女儿,还有那个念恩,是卿九九的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姐。
卿九九,念恩。
双生姐妹。
尚书府,靳破天。
舒映月的脑子里不断的清理着这些杂乱的关系。
突然之间,脑子一个灵光,一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闪过。
然后,只见她的唇角处扬起了一抹弯弯的得逞般的冷笑。
这倒也不失为是一个好机会了。
卿九九,你可千万别怪我。
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
就如同你和靳破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宫樾。
我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为了自己的男人做一点该做的事情而已。
谁让你是卿九九呢?不要怪我!……安逸王府舒清鸾三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
但是因为天寒,穿的衣裳多,所以倒也是不很显明。
只是,她的身子倒是很明显的胖了不少。
这会,南宫樾早朝去了,当然出门之际还是吩咐了知情等人别去吵醒了她,由着她睡到自然醒。
向来,每天都得睡到日上三杆,几乎在南宫樾下朝之际才会醒的舒清鸾,这会倒是在南宫樾出门没一会便是醒了。
初雨替她梳好发髻,正坐在膳厅,由南宫夙宁陪着用早膳。
王妃,如画迈步从外走来,季姨娘传来话,说是陪着老太太上相国寺了。
哦?舒清鸾似笑非笑又一脸不以为意,可还有下文?本院首发,请勿转载!210 安陵王府的不安宁210舒老夫人一直昏迷不醒,陈嬷嬷的意思是想让九姑娘上一趟相国寺,去给老夫人看看。
如画说出了季姨娘带来的陈嬷嬷的意思。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对视一眼,各自抿唇一笑,这由不得我说了算,九九的事情得九九与靳大人决定。
那就照实把陈嬷嬷的意思传给了九九吧。
如画点头:是,王妃。
奴婢这就去办了。
说完,转身离开。
嫂嫂,你说这季姨娘能靠得住么?南宫夙宁有些不太放心的看着舒清鸾问,毕竟有云姨娘与舒映月母女俩的例子摆在这里了。
当初,她们母女俩可是尽心尽力的替舒清鸾办事的,可是你看现在,还不是掉转的枪头。
抿唇浅然一笑,她现在没得第二个选择。
说的一脸自信,她与云姨娘不一样,云姨娘至少还有舒映月这个女儿,又收养了曲宛若生的女儿。
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若是想在舒府保住了自己的一席之地,那就只能选择这一条路。
只要她听我的,那她或许还能与云姨娘能够斗上一斗。
她又拿什么与云姨娘去斗?正如嫂嫂说的,云姨娘还有舒映月这个女儿,又收养了曲宛若生的那个女儿。
可是季姨娘却是什么也没有,膝下没有一儿半女。
南宫夙宁很是直接的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舒清鸾夹起一只水晶饺,咬上半只,十分优雅的咀嚼着,咽下。
然后朝着南宫夙宁扬起一抹神秘的浅笑,这也是她心甘情愿陪老太太上相国寺的原因之一。
她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九九身上了。
南宫夙宁恍然大悟,微微的张大了嘴巴,嫂嫂的意思是说,九九能帮到她?放下手里的玉筷,拿过初雨递上来的锦帕,舒清鸾吐出了一句话:听天命,尽人意,希望吧。
可是,嫂嫂,我们这么帮着她,对我们有何用处?南宫夙宁又有些不解了。
至少可以让她压制了云姨娘与舒映月,也能知道她舒映月到底是谁的人。
嫂嫂,其实舒映月是谁的人,已经很明显了。
南宫夙宁也放下了手里的玉筷,初雨又是一个眼疾手快的递了一方锦帕。
接过初雨手里递过来的锦帕,南宫夙宁擦拭着唇角,然后慢慢悠悠的说道,不是南宫佑的人,那便是南宫楀的人。
但是,南宫佑现在已经被父皇贬为庶民,那么剩下的也就是南宫楀了。
舒清鸾却是不认可的说道,那倒不一定。
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
南宫佑是倒了,但是谁又能保证他底下的那些人全都清了呢?如果舒映月是他摆的一颗暗棋,那么她是绝不会做出太明显的事情的。
而且只会做一些反向的事情,以来迷乱了我们的眼睛。
且,你觉的就南宫佑的性子,他会这么容易就认了吗?我不这么觉的,你看现在风平浪静的,指不定就是黑暗前的黎明而已。
所以,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或许,我们该去舒府走动走动了,不管怎么说,舒老夫人都是我的祖母,她现在昏迷不醒,我这个嫡长孙女确实应该去探望一下的。
南宫夙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舒清鸾的提议,那就夙宁陪着嫂嫂一同前去吧。
舒清鸾摇头,那可不行!我去名正言顺,于情合理。
你去,岂不是太过于让人怀疑了?舒赫现在已经不是相爷了,岂能你一个当公主的前去呢?南宫夙宁抿唇一笑:还是嫂嫂说的有道理。
不过哥现在还没下朝,还是等哥下朝回府了再陪你一道前去吧。
舒清鸾又是摇头,不用!寒柏驾车,有知情和初雨陪着我一道前去就行了。
你呢,就陪着九九一道前去相国寺吧。
南宫夙宁完全明白了,对着舒清鸾浅笑着点了点头:全都听嫂嫂的。
相诗,走,陪我一道前去尚书府,正好我们也很久没与九九见面了。
是!公主。
相诗鞠身。
知情,让寒柏备马车,去舒府。
南宫夙宁对着知情吩咐着。
是,王妃。
知情也转身离开了。
……安陵王府百里飘雪的肚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肚子挺大,行动已经有些不便了。
已经过了下朝时分好一会了,还是未见着南宫楀回府。
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撑着自己的腰侧,由着婢女扶着在后花园里踱步着。
天已经开始渐渐转紧暧,太阳高挂着,暧暧的阳光照在身上,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园中,梅花还没调谢,迎春花已经开始绽放了。
闻着满园的花香,百里飘雪心情大好。
自与面宫楀成亲起,她这个安陵王妃当的挺让人羡慕,府里大小事务,南宫楀全都由她说了算。
也没见他有要纳侧妃的意思,就连一个妾侍也没有。
下人对她也是恭敬有佳。
如今,再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南宫楀对她更是好的没话说。
自从南宫佑被废之后,太子之位一直空悬着,南宫百川也没有打算再立太子的意思。
但是朝中大臣们却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南宫樾,另一派则是支持南宫楀,可以说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南宫楀唯一比不上南宫樾的,那便是身份。
不管怎么说,南宫樾都是嫡长子,虽然太子之位被废过一次,但是却不是因为他自身犯错,而是被南宫佑给取而代之的。
如今,南宫佑被废又被贬,那么恢复南宫樾的太子之位是于情于理的。
但是,南宫百川却从来没有当着众臣的面表态。
甚至由着朝中大臣们两派的相争着,大有一副冷眼旁观的意思。
南宫百川的态度,让所有的人都摸不清,猜不透。
百里飘雪亦是一样看不明白。
但是有一点却是很明显的,那就是既然南宫百川不表态,那也就是说南宫楀还是有这个机会的。
如今她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助他一臂之力,让他登上那个储君之位。
舒赫辞官,父亲侯爵被销。
南宫百川摆明了,是不想让舒赫与父亲都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
舒赫那边她无能为力,但是父亲这边,她却完全可以做到。
沈惠心已经不复当初,百里飘絮更是与南宫佑一道被贬为庶民。
如今百里府,唯一还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她哥百里云寒。
百里云寒,是南宫百川钦定的今科状元。
如果不是百里云寒的状元之位,百里府早就没了往日的光芒了。
王爷还没回来吗?轻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问着身后的婢女。
回王妃,王爷还没回来。
婢女如实以答。
去让管家备轿,我要去趟百里府。
吩咐着其中一个婢女。
王妃,可是需要等王爷回来?您现在还怀着小世子呢。
婢女很是担心的看着百里飘雪问道。
摇头,不用了!王爷最近挺忙,我不能替他分担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不想再烦着他,一会,你跟我一道前去便行。
婢女侧了侧身:是,王妃。
奴婢这就去备轿。
说完,转身离开。
王妃小心着些,奴婢扶您过去。
另一个婢女小心翼翼的上前扶着百里飘雪。
你也下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在这花园里坐会。
想些事情,暂时都别来烦我。
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百里飘雪对着身后的另一个婢女说道。
是,王妃,奴婢告退。
婢女侧了侧身后,转身离开。
后花园挺大,园中种着各种花卉。
百里飘雪挺着肚子,漫步在花园内。
她需要清清楚楚的理理头绪,回百里府,她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那便是弄明白百里青松的态度。
到底他现在打算如何做?百里云寒已经很明显的站在了南宫楀的一边,自己的亲哥哥,又怎么会胳膊肘儿往外拐呢?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的便是走到了后花园的尽头。
安陵王府的后花园很大,百里飘雪不曾走到过这端来,之前的每一次漫步,百里飘雪都只是在前头的小凉亭里坐坐,然后看看院中的那些花儿。
却是不想今儿走着走着,竟是走了这端来了。
不过,这里倒也是别有一翻景致的。
这里不似前院那般,花卉众多。
这里,仅只有几盆茶花,这会不是茶花的季节,所以盆中也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而已。
除了几盆茶花,还种着两株香樟树。
与那光秃秃的茶花相比,香樟树却是显的生机勃勃了。
翠绿色的树叶,直挺的树杆,没有过多的分枝。
这个地方,就好似一处被人遗忘的地方。
但是在百里飘雪看来,其实她还更喜欢这里清清静静。
不比前院那般,众花争艳。
这里却是一枝独秀。
百花争艳,一枝独秀?!突然间,百里飘雪的脑子里闪过这么几个字,一个不太可能但是却又最为实际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闪过。
一个转身,想要离开后院,前去百里府。
但是,却在这个时候,一抹人影在她的眼前闪过,速度很快。
百里飘雪怔住了,双眸瞪大,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抹人影。
怎么可能?!211 百里飘絮重现211百里飘絮?!怎么会是百里飘絮?百里飘雪双眸大瞪,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前方不远处,与她面对面站着,脸上噙着一抹弯弯的似笑非笑,阴沉的双眸透着一抹寒芒,直视着她。
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落寞,有些消瘦,但是那张精致的面孔却是半点也没有改变。
看着百里飘雪的眼神,恨意中透着一抹怨念。
她怎么会回京?而且还出现在安陵王府?父皇不是禁令,她与南宫佑贬这庶民,且终身不得再回京城的。
她竟然也置父皇的圣意为无物,不止回京,还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了安陵王府。
百里飘絮的线视落在了百里飘雪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她的眼神很是复杂,怨恨之中又带着一抹期待,期待之中却又透着一抹绝望,绝望之中又夹杂着一丝失落。
看到百里飘絮那异常复杂的眼神,百里飘雪微微的怔了一下。
怔过之后,却也没有立马转身离开,而是笑意盈盈的迎上了百里飘絮,用着平淡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与百里飘絮说道,姐姐可是找妹妹有事?呵!百里飘絮冷笑,她的双眸依旧死死的盯在百里飘雪的肚子上,然后朝着她迈进两步,一脸阴森而又冷鸷的说起,妹妹,肚子几个月了?百里飘絮的话让百里飘雪微有些捉摸不透。
尽管这里是安陵王府,尽管百里飘絮现在已经不再是太子妃,而且还是偷偷进京又进王府的,但是百里飘雪却不得不防着她。
就她现在这过街老鼠般的样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特别是她那看着自己肚子的眼里,大有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的肚子给盯破的样子。
下意识的,百里飘絮的双手也就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那是一个本能,是母亲出于本能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道百里飘絮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知道她这会进王府有何目的,但是就凭着她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王府里,就足以说明,百里飘絮绝不会是来跟个叙姐妹之情的。
再说了,她们之间也没有姐妹之情可叙。
她与百里飘絮,从来都是面善心不和的。
从在宁国公府的时候开始,她们就相互算计着,互不相让。
更别提后来各自嫁人,为了各自的男人,同样还是互斗不已。
如今百里飘絮的太子妃之位被销不说,她与南宫佑还被贬为了庶民,又被逐出了皇宫,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而南宫楀而是继续稳坐着他的安陵王爷的位置不说,还大有可能是储君的人选。
这让百里飘絮如何咽下这口气,又让南宫佑如果不记恨于南宫楀。
是以,百里飘絮这会来找她,无非就是为了泄愤的。
而她的泄愤,很有可能就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她不可以让她有一点的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算这会是在安陵王府也一样。
她现在身子笨重,又岂是百里飘雪的对手。
如果百里飘雪抱了一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心态,就算她喊人,那么等下人闻声赶过来,那也是来不及的。
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下意识的便是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百里飘絮的眼神充满的警剔与防范。
呵呵!百里飘絮又是一声冷笑,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的改变,只是看着百里飘雪的眼眸却是挑了挑,唇角扬起一抹冷冷的讥笑,妹妹这是做何?怕我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么?怕?百里飘雪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飘雪,你不会的!这里是安陵王府,你不会笨得在我的王府里下手的。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情?百里飘絮挑了挑眉,一脸阴森的看着百里飘雪,然后朝着她走近两步。
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不可测了,一双弯弯的眼睛沉沉的看着百里飘雪,妹妹你说对了,还是你了解我!我当然不会伤害你,这里可是安陵王府,是你的地方,我又岂会笨的在你的地盘上对你不利的。
找你也没别的事情,就只是想跟你叙叙姐妹情。
不管怎么说,我们俩身上流着一半的血是一样的,就算我再潦破吧,那都改变不了我们是姐妹的事情。
你说呢,妹妹?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百里飘雪很是镇定的看着她。
在心里,她不断的告诉着自己,一定不可以慌,一定在镇定又冷静。
不管百里飘絮说什么话,那都必须冷静应对。
一慌,那就是给了百里飘絮机会。
所以,她必须冷静应对。
没这么简单?百里飘絮半笑不笑的看着她,那妹妹觉的应该有多复杂呢?妹妹向来很了解我的,不如你说说看,我今儿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呢?姐姐,这么跟你说了吧。
不管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想我都没有办法帮到你。
你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身份,相信不用妹妹多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着。
父皇圣旨亲下,禁止你与太子……哦,现在不应该再叫太子了,禁止你们夫妻二人踏入京城半步。
可是你呢,你不止踏入了京城,还进了安陵王府。
姐姐,这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你可就是抗旨的大罪了。
如此,那也就不止是贬为庶民了,指不定就是身首异处了。
你也说了,大家姐妹一场,我就全当没看到。
你是怎么进的安陵王府,那就怎么着出安陵王府吧。
也算是我这个当妹妹的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可千万别说,妹妹我无情无义了。
百里飘雪面无表情的看着百里飘絮,说话间,不着痕迹的又是往后挪了不少的步子。
百里飘絮抿唇冷笑,妹妹这话可就说错了。
这怎么能是我自个来的呢?可不就是妹妹让人传话于我,让我来王府小住的吗?是吗?百里飘雪同样冷笑,姐姐,何必呢?何必再做垂死着挣扎呢?你能道不知道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吗?父亲已经不再是宁国公了,大娘,你的母亲,如今既没有了你的依靠也没有了大少爷的依靠,只怕是身份不保了呢!你想着加害于我,但是不如留着点心思,想想如何助得自己的夫君重回皇宫这个大门。
当然,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光明正大的。
听说,支持立字陵王爷为储君的朝臣可不少呢!妹妹,我是不是该在这里恭喜你了呢?恭喜你,很有可能会成为百里府出的第二个太子妃呢?百里飘絮却是根本没去在意百里飘雪刚才说的那一串话,突然之间说了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话。
只是那看着百里飘雪的眼神,却是那般的令人捉摸不透而又暗淡无光还透着一丝隐隐的沉怨。
妹妹,有些事情你不好奇吗?百里飘雪正想说什么,却是见着百里飘絮自顾自的又是说了起来,那看着百里飘雪的眼神从刚才的沉怨突然之间改成了神秘,你不好奇,南宫楀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娶你为安陵王妃吗?你不好奇,你的男人曾经有过什么过往吗?你不好奇为什么你跟我会是同一天出阁呢?妹妹如此聪明之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给掳获了心呢?百里飘雪冷笑,一脸不悄的看着百里飘絮,百里飘絮,你无须在这里说些有用没用的话的。
你自己也说了,我如此聪明,又会会被你的三言两语给信了呢?是个人他不都得有过去吗?就连你不也曾经有过过去吗?更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呢?我一点都不在乎,也不好奇。
你就甭替我操这份心了。
呵呵……百里飘絮突然之间阴阴森森的笑了起来,那看着百里飘雪的双眸更是暴起了一丝腥红,然后似笑非笑又一脸神秘的看着百里飘雪,如此说来,你都知道?知道?知道什么呢?百里飘雪不答反问。
百里飘雪,我一直很好奇,那日在画舫上,我大哥为什么会失足了。
到今天我才想明白了,原来是你和百里云寒在暗中使着鬼。
可是,你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一样,把自己给搭了进来。
你没想到,南宫楀会向南宫百川请旨赐婚,要求娶你为妃吧。
而你也没想到会在婚后被他给吸引了。
这一切是在你的意料之外的对吧?百里飘雪冷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不觉的有跟你说的必要。
没有吗?百里飘絮神秘一笑,可是我却觉的很有必要!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在嫁给南宫佑之际便已经**,甚至还已经珠胎暗结了吗?百里飘雪凌厉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飘絮,那又如何?南宫佑他愿意戴这顶绿帽,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怎么会没有关系呢?百里飘絮再次笑的一脸深沉了,你不想知道我肚子里曾经的那个孩子是谁的吗?说不定他跟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同样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呢!你说,这算不算是没有关系呢!不可能!百里飘雪咬牙,怒视着百里飘絮,但是整个身子却是晃了一下。
212 你想怎样?212不可能?呵呵……百里飘絮又是一声冷笑,看着百里飘雪的双眸眯成了一打细缝,透着浓浓的挑衅与鄙夷,然后又朝着百里飘雪迈近了两步,似笑非笑的说道,真的不可能吗?可是妹妹,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已经相信了。
你以为南宫楀是为了什么娶你呢?你不过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女而已,凭什么让他看上你呢?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是你的真心打动了他呢?呵!真心?他没告诉你吗?他全部的真心都付在了我的身上了,又何来的第二颗真心呢?百里飘雪,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百里飘雪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一句话他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那个与百里飘絮有染的男人竟然是南宫楀,是她现在引以为天的夫君。
为什么会是南宫楀?为什么会是他呢?百里飘雪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百里飘絮会在这个时候来告诉她这一切。
心很乱,乱的一阵一阵的抽痛着人。
但是百里飘雪知道,就算她的心再痛,她也绝不可以在百里飘絮的面前表现出来。
她越是表现的心痛在意,那就越是中了百里飘絮的圈套。
不管百里飘絮的目的是什么,有一样是不会变的。
那就是,她百里飘絮见不得她好,就算是死,她也在拉上自己垫底。
如此,她就更不能让她如愿,更不能让她得逞。
百里飘絮和南宫楀有染那又怎么样?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在她与南宫楀成亲之前的事了,与她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的关系。
更何况,百里飘絮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
如此,她还有会什么可怨可恨的?如此想着,那揪着的心也就慢慢的舒展开来了。
对着笑的一脸阴森冷恻的百里飘絮扬起一抹不屑一顾的轻笑,双眸没有任何起伏的直视着百里飘絮,那又如何?不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吗?至少现在我的身份是安陵王爷,是南宫楀明媒正娶的正室,是与他拜过天地喝过合卺的王妃,我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嫡长子。
你呢?你有什么?你现在的身份是废太子妃,一个被逐出皇宫被销了封号的可怜女人而已!孩子又算得了什么?你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吗?那也得有人相信才是,更何况……边说边冷冷的斜了一眼百里飘絮那平坦如夕的肚子,继续冷言,孩子不是没有了么?那还不是你想赖谁头上就赖谁头上的么?嘴巴长在你身上,由你说。
脑子长在我头上,由我信!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是你的事。
我爱信不信,同样也是我的事。
你说呢,姐姐?你……不相信?百里飘絮阴沉沉的看着百里飘絮,为什么她不信?呵!百里飘絮冷笑,斜斜的看她一眼,我什么要相信呢?我为什么不相信每天都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而在相信一个每天都想着要害自己的外人?姐姐?说的好听点,叫你一声姐姐。
说的难听一点,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为什么要信你呢?你的目的何在,我一清二楚。
所以,百里飘絮,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吧,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要是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就怎么来怎么回吧。
看在父亲的面上,我放你一次。
若是再有下次,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请便,不送!百里飘雪说完,冷冷的瞟了一眼百里飘絮,转身欲离开。
却是不想百里飘絮突然间失控了起来。
哈哈哈哈……百里飘絮一声大笑,百里飘雪,你去死吧!我不好过,你也别过了!说完,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往百里飘雪的后背上重重的一推。
百里飘雪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重心一个失稳,直直的向前倒了去。
眼见着自己马上就要摔倒在地,百里飘雪下意识的便是双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
她可以出事,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不可以出事。
她只想双手护住肚子,以减少肚子落地时的撞击。
闭上眼睛,等待着重重落地传来的疼痛感,但是好半晌的却没有疼痛感传来,也没有落地的感觉。
似乎是被人抱在怀里的感,睁开眼睛,对上的南宫楀那天阴鸷的想要杀人的鹰眸。
她整个人被他紧紧的护着怀里,一手搂着她因为怀孕而变粗的腰身,另一手尽管她没有看到,但是能感觉到已经紧握成拳。
没事吧?见着她睁开双眸,南宫楀低头柔声的问道。
百里飘雪摇头,没事。
幸好你来的及时,不然我不想想像后果。
南宫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的安慰着,没事了,不怕。
有本王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在一旁站好了。
边扶着百里飘雪在一旁稳稳的站起,然后阴鸷的双眸如两把利剑一般的直射向百里飘絮。
你……百里飘絮连连后退,没想到南宫楀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他不是去见舒映月了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府的,还将她撞了个正着。
百里飘絮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南宫楀身上迸发出来的那一抹杀气。
他的眼眸如同猎豹盯着猎物一般的深沉充满着腾腾的杀气,那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百里飘絮甚至能感觉到那指关节发出来的咔咔作响声。
这一刻,百里飘絮慌了,也怕了。
她知道是真的触及到了南宫楀的底线了。
你……想怎么样?百里飘絮一步一步后退着,双眸乄慌失措的看着南宫楀,身子瑟抖着。
南宫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凌厉的双眸直视着后退的百里飘絮,浑身上下透着一抹阴森的寒芒,本王想怎么样?南宫楀一步一步的逼近着百里飘絮,脸上阴森一片,如隼鹰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凌视着她,百里飘絮,你竟然还敢问本王想怎么样?你一个废太子妃,还是被父皇逐出皇宫的废太子妃,你跑到本王的府上伤害本王的王妃,你现在竟然问本王想怎么样?百里飘絮,你不觉的太可笑了吗?你说本王想怎么样呢?嗯!南宫楀,你不可以杀我!你不能杀我!百里飘絮这下是真的怕的,在南宫楀的脸上她彻底的看到了死寂一般的杀气,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抹杀气是真真实实的,而不是对她的怒意。
以往,他对她的是恨,而是杀气。
可是现在,她在他的眼里不止看到了恨,更看到了冷还有腾腾的杀气。
他想要杀了她,因为她害伤到了他的王妃。
呵!百里飘絮的心凉凉的直往下掉。
百里飘雪,他竟然为了百里飘雪要杀了她。
难道说他真的对百里飘雪上心了吗?那么舒映月呢?他对舒映月又是怎么一回事?南宫佑说,舒映月是南宫楀背后的那个默默无闻的女人,舒映月在没有人知道她与南宫楀关系的情况下,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
包括对舒老太太下毒嫁祸于皇后,包括对舒清鸾示好,表面上是在帮着舒清鸾,但是实地里却是在帮着南宫楀。
不能杀你?哼!南宫楀一声冷哼,阴鸷的双眸依旧剐神着百里飘絮,右手一伸,掐住了她的脖子,又往上一提,就那么毫不怜惜的将百里飘絮提离了地面,百里飘絮,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杀你比踩死一只蝼蚁还在简单!不能?呵!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真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吗?啊!你现在不过只是一介庶民,父皇禁令你与南宫佑不得进京,你现在可是抗旨,你说本王现在捏你死,有谁会说半句?咳!放……手!被南宫楀掐住了咽喉的百里飘絮很是难受,双手直拍着南宫楀的手,南宫楀,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为了你我付出了那么多……为了本王?呵!南宫楀又是一声冷哼,哦?本王怎么不知道你为了本五都做了些什么了?嗯?松手,我……孩子……扑通。
百里飘絮正想说孩子是你的,只听得扑通一声,南宫楀一个转身,刚刚才站着的百里飘雪倒地,双眸紧闭。
飘雪。
南宫楀一个急忙的松开了扣着百里飘絮咽喉的手,大步一迈,将晕倒在地的百里飘雪拦腰抱起,没再去顾及一脸苍白的百里飘絮,大步的朝着百里飘雪的院落而去。
见着他那心急如焚的样子,百里飘絮失神了。
双眸傻傻的楞楞的看着他那远离的背影,眸中一片伤神与失落。
南宫楀,你真的是喜欢上了百里飘雪了吗?一个百里飘雪竟是可以让你失礼是大乱吗?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这样的对过我?到底我在你心里又算是什么呢?当初,你对我又是怎么样的一份情呢?只是为了利用我吗?只是为了我是百里青松嫡长女的身份吗?南宫楀,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呵!伤心了吗?看到他对你不理不睬的样子,是不是特别的不好受?一道阴冷的声音传一来。
213 不知轻重213闻声,百里飘絮转头,只见南宫佑朝着她这边走来,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中却又透着阴森的凌厉,那一双阴鸷的双眸更是透着一抹嘲讽。
在百里飘絮还没反应过来,右手一伸,毫不怜惜的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又是将她往上一提,如鬼魅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没想到你连个百里飘雪都不如?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的决定?嗯!百里飘絮沉寂的双眸如一潭死水一般的看着他,由着他手指重重的掐着她的下巴。
痛,但是却又不痛。
突然之间朝着他扬起一抹阴阴冷冷却又令人毛骨耸然的森笑,南宫佑,何必呢?咱俩现在何必这么互看生厌呢?与其在这里嘲讽着我,不如想想办法如何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后悔?我现在后悔还有用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了!你真不知道我今天来找百里飘雪是为了谁吗?你真以为我是为了找他叙旧情吗?南宫佑,是不是你的太子之位被废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呢?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你真的不知道吗?哦?南宫佑阴晴不定的双眸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细缝,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飘絮,如此说来,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本宫?真不愧是本宫的太子妃,果然做任何事情都以本宫为主。
如此,你说本宫该如何的谢过你的好心与好意呢?说着,那掐着百里飘絮下巴的手指微微的放松了些许的力道,拇指更是轻轻的在她那尖尖的下巴处回来的摩挲着,看着百里飘絮的眼眸敛去了刚才的那一抹阴鸷与凌戾,改而换上一丝意味深长的柔情。
但是,却是这一抹意味深长的柔情,却是让百里飘絮的心咯噔的往下沉了一下。
她很清楚的知道,他露出来的这一抹柔情绝对不是如表面这般的柔情,而是一种危险的临近。
然而,百里飘絮也清楚,就算再怎么样的危险临近,南宫佑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她怎么样的。
至少现在她对于他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
于是,朝着他弯弯的扬起一抹浅笑,如珠般的双眸盈盈的直视着他,听说舒老太太去了相国寺,你说,靳夫人会不会也前往相国寺?与其在这里冒着这份险,还不是前去相国寺,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你说呢,太子殿下。
最后太子殿下这四个字,百里飘絮咬的特别人重,也特别的深具含义,那看着南宫佑的眼眸,眼尾微微的上扬,唇角亦是挑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继续说道,刚才南宫楀说的话,相信你也听到了。
难不成,你还真的想等到南宫楀新重回来,以抗旨的罪名将你我都处置了才心甘呢?我要是你的话,这会马上离开,前去相国寺了。
南宫佑拇指轻轻的摩挲着百里飘絮的下巴,俯视着她的眼眸浮起一抹幽暗,然后唇角微微的上扬了,你果然是最了解本宫的。
既然如此,那就随本宫一道走一趟相国寺吧,相信你也不会让本宫失望的。
本宫的大事,可还指望着你呢!你放心,本宫答应你,只要你替本宫完成了这件大事,你依旧还是本宫的太子妃。
本宫不介意你曾经给本宫戴过一顶大绿帽,本宫坐拥天下,你就一定凤冠群芳。
百里飘絮抿唇浅笑,如此,臣妾在此先谢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尽可以放心,就算为了你口中的凤冠群芳,百里飘絮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如此最好!南宫佑似笑非笑一脸高深的看她一眼,不过转瞬的功夫,与百里飘絮双双消失在安陵王府的后院。
后院平静如夕,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百里飘雪躺在床上,双眸紧闭。
太医正在为她诊脉,南宫楀阴沉着一张脸直视着太医。
章太医,怎么样?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见着太医起身,南宫楀急急的问道。
章太医点了点头,王爷放心,王妃与孩子都无碍。
王妃只是虚惊过度,才会晕倒的。
一会下官开副凝神静心的安胎药,便没事。
有劳章太医。
南宫楀一脸沉色的对着章太医说道,管家,跟章太医抓药去。
吩咐着站在屋外的管家。
是,王爷!管家点头,对着章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章太医,这边请。
章太医对着南宫楀微一躬身,下官告退。
说完,退步转身离开。
章太医与管家都离开了,屋内仅剩下南宫楀与百里飘雪。
南宫楀站于床头,深邃的双眸一眨不眨的俯视着双眸紧闭的躺在床上的百里飘雪。
左手环胸,右手轻抚着下巴,一脸的深沉,似是在想着什么,却又似什么也没想,只是在看着百里飘雪而已。
百里飘雪的眉头微有些拧,似乎有些不舒服,又像是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她。
就算是闭着双眸,也是那般的不安宁。
突然之间,南宫楀蹲下身子,大掌执起百里飘雪那有些冰凉的右手,握于掌心内。
沉稳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信她刚才说的那翻话吗?知道本王为什么不让你先行离开,而是让你留下来吗?因为本王不想让你心里有膈应,不想让你胡思乱想。
你是相信本王的话还是相信她说的话?这段日子来,本王对你如何,你真的没感觉到吗?不过你对本王所做的一切,本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你放心,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永远都是本王唯一的王妃,你的身份和地位任何人都无法憾动。
要是累了就睡会吧,孩子没事,你也没事。
放心,本王在这里陪着你,绝不会再让人害伤到你。
一滴眼泪顺着百里飘雪的眼角滑下,只是她却没有睁眸的意思。
南宫楀没再说什么,只是双手紧紧的握着她那发凉的小手。
……安逸王府舒清鸾正准备出府前去舒府,却是不想还没来得及迈出府门,便是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映月见过大姐姐。
舒映月浅笑盈盈很是恭敬的朝着舒清鸾鞠身行礼,矣,大姐姐,你这是要出府吗?映月可是有打扰到你?见着舒清鸾由知情与初雨相陪,府外,寒叙已经备好了马车,舒映月一脸为难的看着舒清鸾问道。
今儿,她没有唤舒清鸾为安逸王妃,而是大姐姐,足以说明,她定是有事前来的。
舒清鸾抿唇一笑,杏眸弯弯的看着笑的一脸可人儿似的舒映月,心中冷笑。
舒映月,你果然比舒紫鸢深沉多了,倒是小瞧了你了。
没想到,你竟也是一个难对应的对手。
不打扰,我这正要去舒府,探望祖母。
听说,祖母自出宫回府后,就一直不见有好转。
本应该早早的前去探望的,但是,你知道我这怀着身子,又正是害喜厉害的时候,王爷担心着我。
为了不让王爷挂心,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我这也就没有前去舒府了,相信父亲和祖母应该是能理解我的吧。
舒清鸾笑盈盈的看着舒映月,说着十分到位又客气的话,妹妹这是没有怀过孩子,自然是不知道怀孩子这些日子的难受了。
我啊,真是恨不得日子过的快些,好让我快点的把他给生出来,也就不至于再多受一份罪呢!来,三妹妹,别站在门口呢,赶紧进府。
这虽说已经是入春了,但这天还是冷的。
初雨,赶紧去给三小姐准备个暧炉来,再泡杯热茶,让三小姐暧暧身子。
转头,交待着站在她身侧的初雨。
哎,好的,小姐。
初雨应声侧身转身离开去为舒映月准备暧炉又泡茶去了。
大姐姐在心了。
舒映月同样得体又客气的谢着舒清鸾,然后双手扶起舒清鸾小心翼翼的朝着王府内走去,可不是么,映月虽然没有怀过孩子,可是前些日子曲姨娘还在的时候吧,那也是见过的。
虽然没有亲身的经历吧,但是耳濡目染的,也是知道个十之**。
姐姐真是辛苦了呢!父亲会体谅姐姐的,祖母虽然还没舒醒,不过心里也是明白的。
不过大姐姐,你不知道吗?微有些诧异的看着舒清鸾,用着浅浅惊讶的声音说道。
嗯?舒清鸾转眸,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知道什么?舒映月嫣然一笑,我以为季姨娘已经告诉大姐姐了呢!原来没有啊。
舒清鸾笑如春风的看着舒映月,浅浅柔柔的说道: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季姨娘告诉我什么呢?季姨娘不是一直都在舒府的吗?又何来与我安逸王府有关联了呢?听妹妹这话说的,我怎么就觉的有些不太是个味呢?如今舒府不是云姨娘当家么,这真是要跟我这个出阁的大姑娘说些个什么事,不也应该是云姨娘派人来王府的吗?怎么会是季姨娘呢?三妹妹,这话在自家姐妹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说起。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妹妹又跟之前二妹妹似的,没个轻重了呢!214 玩的是心计214舒清鸾很是巧妙的便是将舒映月的话题重新丢回给了她,且还给了她一个脸色。
舒映月脸色微微的一沉,随即对着舒清鸾嫣然一笑,一脸心诚的接受着舒清鸾的轻责,大姐姐说的及是,是映月失礼不知轻重了。
映月一定记着大姐姐的教诲。
不过,大姐姐,祖母今儿一早便是上相国寺去了。
舒清鸾故意微微的一怔,弯弯的双眸中带着一丝错愕与疑惑,上相国寺?祖母醒了吗?看着舒清鸾这错愕与疑惑的表情,舒映月又是抿唇一笑,没有。
这些日子来,祖母的病情一直不见有所好转。
所以陈嬷嬷向父亲提议,和祖母去相国方小住,一来希望清静的相国寺能让祖母的病情有所好转,再来也是为为舒府祈福。
这不季姨娘也就跟着陈嬷嬷一道上相国寺了,说是照顾祖母。
舒清鸾点了点头,杏眸浅浅的望了一眼舒映月,一脸淡然的说道,陈嬷嬷也是为了祖母好,季姨娘也是在替云姨娘分担。
怎么了,可是三妹妹觉的有什么不妥的?哦,对了,三妹妹今儿来王府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吧?此事在我看来,不觉的有什么不妥的,莫非三妹妹觉的有什么不是之处吗?说话间,两人已经从院子回到了屋内。
初雨拿了两个小暧炉,一个交到了舒清鸾手里,另一个则是给了舒映月。
然后又离开,没一会又端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了舒映月。
舒映月将小暧炉放在膝盖上,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拿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着杯盖在杯沿上打着圈圈,唇角始终噙着一抹弯弯的浅笑,一双漂亮的勾魂眼波光闪动,似乎在蕴酿着该如何说她想要说的话,又似在考虑着她的话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总之,脸上的表情显的有些纠纷,又有些被动。
见此,舒清鸾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舒映朋。
双手握着初雨递给她的小暧炉,让自己有些冰凉的双手暧和起来。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舒映月一定不止是为了老太太上相国寺这么点小事才来王府的,定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所以,她在等,等着她一会如何开口说她想要说的事情。
果不其然,舒映月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深吸一口气抬眸,与舒清鸾对视,然后一脸犹豫中又略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舒清鸾,最后抿唇浅浅一笑沉声说道,当然没什么不妥的。
我们都希望祖母的病情可以快点好起来,不瞒大姐姐,映月今儿来找大姐姐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大姐姐说,但是不说的话,又憋在心里着实难受。
可是说,又是对父亲的大不孝,不说又是对大姐姐的不义。
说与不说,都让映月很是为难。
我这几日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可事到现在,依旧还是没能拿定个主意。
边说边轻轻的咬了下自己的下唇,然后继续一脸为难的看着舒清鸾,弯弯的眼眸更是浮起了一层隐约的朦胧,似乎真的是在为这个问题左右为难纠结着。
哦?舒清鸾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脸纠结的舒映月,唇角微微的上挑,扬起一抹很是好看的弧度。
手里的小暧炉在她的掌心内来回来移动着,三妹妹倒是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这般的为难?舒映月抬眸看一眼站在舒清鸾身后的知情与初雨,眼神略显的有些不定,似乎在告诉着舒清鸾,她要说的话不适合有其他人在场,能否摒退了她们两个。
但是舒清鸾却并没有这个意思,对着舒映月嫣然一笑,三妹妹有什么话就直说。
知情和初雨我从来都没拿她们是外人,她们对我来说不是下人,而是亲人。
我和王爷的事情从来没有一件是她们不知道的。
所以,三妹妹无须顾及她们,想说什么直说,说不定知情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舒映月的眼眸微微的沉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便是恢复了如常。
对着舒清鸾弯唇一笑,既然大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就听大姐姐的。
边说边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握着小暧炉,又是重重的吸一口气,这才一脸严肃的看着舒清鸾,用着极低的声音问道,大姐姐,恕映月无礼冒昧的问一句,靳夫人可是当年夏家的遗孤?说完,一眨不眨,大气不敢吭一声的看着舒清鸾,等着她的回答。
听此,舒清鸾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弯弯的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双黑白分明十分清澈的杏眸弯成了一条细线,高深莫测的看着一脸等待她答案的舒映月,不缓不慢的问道,三妹妹是从何而知的?这话虽然没有很明确的回答了舒映月的问题,但是却也很清楚的告诉了她答案。
那就是,卿九九就是当年夏家的遗孤。
舒映月深深的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继续一脸沉重而又严肃的看着舒清鸾,我不经意间听到父亲说起的。
哦?又是一个第三声的长拖音,除了这个哦字后,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了。
舒清鸾脸上依旧噙着淡淡的浅笑,双眸一片深邃的看着舒映月,没有过多的表情,就只有淡淡的微笑,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真实的想法。
见着这个样子的舒清鸾,舒映月着实心里无底,完全不明白她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哦字到底表达出来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不明白,再怎么没底,也绝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只要她内心的感觉一在脸上表现出来,那她以她也就直接处于下风了,还如何跟舒清鸾玩心计,玩手段,玩层次了。
说实在的,若真要玩心计,玩手段,她真的玩不过舒清鸾。
但是,女人,往往都是死心眼的。
就算她明知道玩不过人,但是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舒映月就是这么一个人了。
自从她的一颗心全部扑在了南宫楀身上之后,她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她甚至告诉自己,只要是对他好,有利于他的事情,就算是赔上她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所以,她只能继续跟人玩心计,斗手段,她也绝不能让人坏了南宫楀的计划。
双手紧紧的握着小暧炉,水灵灵的双眸为难中带着无辜的看着舒清鸾,继续用着低低沉沉的声音说道,大姐姐,其实这事吧,真不该是我该管的。
还是刚才的那句话,说了,我是对父亲不孝,不说,我是对大姐姐不义。
大姐姐向来对我和娘亲照顾有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有意加害之而不前来告之于你一声。
但是,说了吧,我也就没什么脸面回去见父亲了。
舒清鸾还是没有说话,由始至终的唇角含笑,自然优然的看着舒映月。
这个时候,南宫樾下朝回来,迈着步子朝这边走来,在看到与舒清鸾并排而坐的舒映月时,没有半点的表情变化。
王爷。
知情与初雨对着南宫樾鞠了鞠身。
下朝回来了。
舒清鸾起身,笑盈盈的朝他走去。
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直接无视舒映月,双眸柔柔的望着舒清鸾,声音同样是那般的柔和。
醒了就起了。
舒清鸾很是自然的回道。
用过早膳没?用了。
映月见过安逸王爷。
舒映月起身,对着南宫樾很是恭敬的鞠身行礼。
嗯。
南宫樾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后就没有下文了,就连眼角也没有瞟她一眼,转眸问着知情,王妃膳食可正常?王爷放心,王妃一切都好着呢。
知情一脸认真的回道。
放心吧,这小子安逸着呢,一点不闹腾。
抚了抚微有些隆起的小腹,说话间尽显柔情的母爱。
然后这才想到舒映月还在,而且这还不是有重要的情况给他们带来么,于是微笑着对他说道,不忙吧?南宫樾摇头,不忙。
舒清鸾抿唇浅笑,不忙的话,就坐下来吧,三妹妹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们说呢。
边说边笑盈盈的看一眼舒映月,然后一脸神秘的看向南宫樾,关系到九九的身世,就是可惜了靳大人不在了呢。
不然,相信靳大人也会有兴趣一听的。
南宫樾的唇角弯了弯,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弧,深邃的眼眸扫一眼舒映月,阴沉暗淡的声音响起,哦?是吗?那本王倒是有兴趣一听了。
边说边一抖自己的衣摆,在椅子上坐下,舒清鸾则是重新坐回了自己刚才的椅子。
她倒也是要听听舒映月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她心里打的又是怎么个主意。
她到底是南宫楀的人,还是南宫佑的人。
三妹妹,你说吧,我和王爷都听着呢,我和王爷都很想知道父亲是怎么说的。
舒清鸾不冷不热的对着舒映月说道。
舒映月深吸一口气,一脸肃穆的看着舒清鸾,父亲说,绝不想以让人知道了靳夫人的身份。
215 这个样子最诱人215哦?是吗?接话的不是舒清鸾,而是南宫樾。
只见他坐于椅子上,微微的垂着头,连眼角也没有去斜一下舒映月,把玩着拇指上的一个白玉板指,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却又让人觉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弧度。
初雨端过来一杯热茶,王爷,喝茶。
接过初雨递过来的热茶,揭起杯盖,轻吹一口气,很是优雅的抿上一口,然后轻轻的晃着茶杯,不冷不热的飘了一句话,知情,送客。
知情朝着舒映月迈两步,做一个请的手势:三小姐,请。
舒映月的脸色有些挂不住的难看了,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傲然的南宫樾,然后又看了看舒清鸾。
南宫樾依旧垂头面无表情的晃荡着茶杯里的热茶,舒清鸾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而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样子似乎自己很累了,然后舒映月还一脸诧异的时候,从椅子上站起,不咸不淡的朝着她说道,三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
有些困了,那就不送三妹妹了。
小姐,奴婢扶您回屋歇会吧。
初雨快速的上前,扶着舒清鸾,没有看一眼舒映月。
嗯,舒清鸾点头,又对着一脸面无表情的南宫樾柔声的说道,王爷不去换下身上的朝服吗?南宫樾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又交待着知情,一会端些王妃喜欢吃的到屋子里。
知情鞠身点头:是,王爷。
南宫樾与舒清鸾一道离开了,独留下了一脸尴尬的舒映月。
三小姐,请。
见着舒映月楞着没反应,知情又是很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至此,舒映月才算是反应过来。
朝着舒清鸾与南宫樾离开的背影望去一眼,然后又朝着知情抿唇淡然一笑,有些尴尬的离开。
屋内,舒清鸾正帮着南宫樾换着身上的朝服。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边替他扣着盘扣,一边轻声的问道。
嗯?伸手握住她那忙碌的小手,还是微有些凉。
执起她的双手放到唇边哈了哈热气,才巴握于自己的掌心内,手怎么还是这么凉?盈盈的双眸凝视着他,嫣然一笑,天冷,就凉了。
没事,初雨一直为我准备着暧炉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微微的垂头,额头与她的额头亲密相抵,很是爱怜的在她的鼻尖上亲了亲,一手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另一手在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轻的回来的抚摸着,为什么这么问?由着他在自己的小腹上抚摸着,杏眸微微的上扬,挑起一抹浅浅的好看的弧度,不然,你怎么不听听她说什么,就直接让知情送客了呢?不不太像是你的处事风格。
他浅笑,抵着她的额头微微的加重了些许的力道,又蹭了蹭,与她相对视的凤眸同样挑了挑,那鸾儿觉的,为夫的处事风格应该是怎么样的?嗯?从他的大掌里抽出自己的双手,往他的脖颈上一攀,用自己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轻轻的顶着他健硕的腹部,弯弯的眼眸里闪动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你啊?做事绝不给敌人留半点退路,但是绝对会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如果不是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怎么可能不听听她要说的话,就直接逐人呢?我猜猜,不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那就是你早早的就知道了舒赫的决定了。
王爷,可是这般?柔软的可吹的声音,如出谷幽兰一般在他的面前盈绕着。
带着只属于她独有的馨香飘散于他的鼻翼间,进入他的鼻腔,漫延至他的全身。
给他一种心悦而又舒软的感觉,特别是她那攀俯在他脖颈上的小手,竟是有意无意间的在他的脖子上绕着圈圈,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他的自制力。
唇角浅浅的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看着她的眼眸闪动着一丝享受与渴望并存的神情,搂着她采腰际的双手微微的加重了些许的力道,用着自己的小腹轻轻的摩挲着她那隆起的小腹,说对了,两样都有。
舒清鸾微微的诧了一下,两样都有?南宫樾点头,拉过她攀俯在他脖颈上又使着坏的小手,然后将她拦腰抱起,走至一旁的软椅上,将她放于软椅上,动作很是小心又轻柔,就好似她是他疼在心坎里的宝一般。
然后拉过一张凳子,在她的对面坐下,重新将那个小暧炉递于她的手里,这才一脸沉色的与她说起,她是南宫楀的人。
舒清鸾瞪眼张嘴,错愕中带着诧异,南宫楀?舒映月是南宫楀的人?不是南宫佑吗?南宫樾摇头,不是!他是南宫楀背后的女人,具体应该是在上次柳州河画舫的时候,才开始为南宫楀在暗中做事的。
估计就连南宫楀娶百里飘雪也是她给献的计。
为什么?舒清鸾有些弄不明白舒映月的想法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她又有什么好处,她又能得到什么?她为什么在这么做?南宫樾抿唇浅笑,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说你聪明吧,怎么该聪明的时候却又糊涂了呢?女人的心思,你们女人不是应该更明白吗?怎么这会倒是问我这么傻的问题了呢?女人的心思?女人的心思!突然之间,舒清鸾脑子一个灵光,双眸瞪的更大了,一眨不眨又一脸不可置信中还带着惊讶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舒映月喜欢上了南宫楀,所以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甚至无怨无悔的不计较她的没名没份,甘愿在他的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他,为他做着对他有利的事情?甚至包括让南宫楀娶了百里飘雪?为的就是百里飘雪是百里青松的女儿,如此一来,南宫楀既能得到百里青松的支持,而舒赫这边,她可以在暗中进行着。
表面上,看起来,舒赫与百里青松都是偏向于南宫佑的,实际上,舒映月正一步一步的在转移着。
而如今,她也确实是做到了。
尽管百里青松与舒赫都没有很明确的表明了立场,但是却已把南宫佑给拉下了马,不止废了太子之位,还被贬为了庶民,终生不得再踏进京城半步。
女人,果然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能做到舒映月这般的,只怕是真的没有几个了。
如果换成是自己,舒清鸾觉的她一定做不到舒映月这样的。
她宁可与南宫樾齐肩并力,一起面对外人,也不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而自己却只能委屈见不得光的躲在暗处,什么事情都不能与他分享。
突然之间,真心觉得舒映月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但是可怜之人,她必定也是有可恨之处的。
舒清鸾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圣母,向来,她都是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若犯我,斩草除根。
舒映月你可以爱上南宫楀,你可以为他做事,但是你若为了替南宫楀做事,而来设计伤害到自己以及自己的亲人的话。
那就,对不起了,就算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那又如何,她一样不会心软放过的。
南宫樾!舒清鸾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连名带姓的唤着他。
南宫樾抿唇一笑,王妃有何吩咐?她杏眸闪烁,一眨不眨的直视着他,如果有一天,也有这么一个女人,如舒映月对南宫楀这般,愿意这般的替你着想,为你做事,你会不会也做出与南宫楀一样的选择?嗯,这语气听起来的些酸酸的,但是可以理解,怀孕中的女人偶尔泛酸一下是很正常的,不是不可理喻了。
南宫樾微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随即便是轻笑出声,伸手又是怜爱的一刮她的俏鼻,本王身边不是已经有一个了么?傻傻的什么事情都先替本王着想,然后才想到自己。
这样的女人一个就足够了,多了本王可没那么多的心分神出去。
怎么样,本王的鸾儿可还满意本王的回答?嗯?嗤!舒清鸾浅笑出声,伸手轻轻的一拍那又在捏她鼻尖的大掌,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南宫樾眉峰一挑,本王向来说到做到。
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后,这才又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继续问第二个问题,那,第二个问题呢?舒赫的决定,他做的是什么决定?南宫樾伸手一抚自己的下巴,略做一副神秘的样子,如果我没有猜错,也就这两天的功夫了,他会去找父皇认罪。
认罪?舒清鸾又是浅浅的一个惊讶,他认罪?然后是平反了夏家,恢复了九九与念恩的身份?南宫樾点头,没错!所以,舒映月才会这么急急的前来找我,说了与舒赫的决定相反的话,目的是为了南宫楀?又是伸手轻轻的一捏她的鼻尖,本王的鸾儿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最诱人了。
216 关心则乱216尚书府靳破天下朝回府时,南宫夙宁正与卿九九聊着天,看样两人还聊的挺开心。
念恩与写意,如画还有相诗都站于一旁,样子看起来,念恩一点都不像是卿九九的姐姐,倒更像是一个照顾她的婢女没什么两样。
见着靳破天回府,念恩等人赶紧朝着他鞠身行礼,靳大人。
嗯。
靳破天轻应一声,朝着南宫夙宁很是恭敬的颔首一点头,公主来了。
然后朝着卿九九走去,一脸疼宠的看着她,早膳用了没?。
嗤!南宫夙宁轻笑出声,抬头凤眸弯弯的看着靳破天,靳大人,你这是不是问的也太晚了一些了?这都马上就午膳了,您竟然问九九早膳用了没?你不应该问,饿了没?饿的话我让人准备午膳去。
听着南宫夙宁这话,又见着她脸上那娱戏一般的微笑,写意等人也是掩唇轻笑。
自卿九九的心病好了之后吧,靳破天每天做的事情,那就是想法设想的哄着卿九九多吃一些,恨不得把她在生病其间瘦下去的那些肉给一天两天的给补回来。
但是吧,卿九九却是食量有限,每一顿吃的也就猫儿一般的那么点。
这看在靳破天眼里,又是急在了心里。
这都十几天过去了,也没见着卿九九身上的肉长点起来,还是那么的瘦,就好似一陈风吹过,就能把她给吹走似的。
靳破天心疼之余,大有一副直接想在卿九九身上按个几斤肉上去的意思,乐的卿九九笑趴在他身上。
听着南宫夙宁揶揄般的话语,靳破天的脸色微微的僵了一下,僵过之后则是一脸肃穆的看着南宫夙宁问道:公主今儿过来可是有事?南宫夙宁止住了脸上的浅笑,水灵为的双眸弯弯的直视着靳破天,靳大人,听你这话中的意思,可是没事儿,我就不能来你的尚书府?我就不能来跟九九说说话,聊聊天?怎么说,九九跟我也是姐妹,都是我哥的妹妹,你说这话那也就有阻碍我们姐妹见面的意思了啊。
有些不太厚道了啊。
靳破天的眼角狠狠了抽了两下。
公主言重了,下官没有这意思。
嗤南宫夙宁再一次浅笑出声,然后从椅子上站起,看一眼靳破天,对着卿九九说话,好了,我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不打扰你们俩了。
看靳大人这样子吧,也不怎么待见我在这里待着了。
我呢,也就识趣些的,自己个离开吧,免的一会靳大人下逐客令就难看了。
九九,刚才说的事,你考虑考虑。
相诗,写意,我们回了。
如画继续照顾着九姑娘吧。
是!公主,念恩送你。
念恩一脸恭敬的对着南宫夙宁说道。
如画也是很识趣的说了句奴婢去准备午膳,然后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卿九九与靳破天。
见着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屋子,又想想南宫夙宁刚才说的那话,卿九九不免的抿唇轻笑。
见此,靳破天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捞入怀里,然后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耳鬓与她轻轻的厮摩着,浑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笑什么?卿九九微微的侧转身子,清澈的双眸与他那灼热的双眸对视,如葱玉般的双手捧起他帅气逼人的脸颊,脸上扬着一抹幸福甜蜜的浅笑,笑你啊,关心则乱。
笑我?听着卿九九这话,靳破天凤眸微微一眯,直眯成了一条细线,然后噙着一抹隐隐危险的淡笑,灼灼的直视着她,一手搂着她的腰际,另一手很是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敢笑我?嗯?边说边低头,双唇攫住她那两片娇艳的唇瓣,轻轻浅浅的吸吮着,辗转着,摩挲着又怜爱着。
大掌与她的小手十指相扣,柔情四溢,浓情满满。
九儿,公主刚才说什么事情,你考虑下?一吻毕,靳破天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柔声的问着卿九九。
卿九九正了正身子,一脸正色的望着他,嗯,我正要跟你说这事。
抬手,捧起他的脸颊,让他微微的远离自己,然后双手往他的脖颈上一攀,用过午膳后送我去相国寺可好?靳破天微怔:去相国寺做什么?清鸾说,舒家的老太太上相国寺了。
所以让你去相国寺,给她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久了都不见舒醒?靳破天直接接过了她的话,双眸依旧墨视着她的杏眸。
卿九九点头,嗯,我觉的这是一个好机会,你觉得呢?粗粝的双掌捧起她巴掌点大的脸颊,眼眸里满满的尽是心疼,九儿,你身体还没完全好。
我有些不放心。
我身体没事。
卿九九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再说,不是还有姐姐和如画陪我一起么。
破天,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不为自己,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我舍不得离开你,我还要为你生儿育女,还在让你疼我宠我一辈子。
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有些事情,不处理完,那就会永远的缠着我们,只有把它办完了,我们的才可在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不是吗?再说了,我们都不想师傅就这么离开的,师傅走了,我们作为她的子女,是不是该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呢?执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间轻轻的亲了亲,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行,听你的,用过午膳之后就送你去相国寺。
卿九九抿唇浅笑,破天,这辈子有疼着我,足够了。
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傻瓜,不疼你疼谁?念恩送南宫夙宁出尚书府大门,看着南宫夙宁坐上马车,如画驱着马车离开好远一程后,才转身欲回府。
念恩姑娘请留步。
念恩正打算迈步进府门,不远处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
念恩转身,便是见着舒映月正笑盈盈的朝着她走来。
念恩微有些错愕,对于舒映月来尚书府找她,似乎不在念转的意料之内。
也不明白舒映月找她是为了什么。
她与舒映月从来没有半点的接触,又或者许,她与任何人都没过多的接触,除了安逸王府与尚书府之外,其他的人对于念恩来说,那都是可有可无的。
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好好的做好念恩,替青鹤世伯做完了他未完成的事情,替兰心姑姑收拾了曾经害过她的那些个人。
舒箐已经解决掉了,沈惠心虽说还没有死,但是现在的沈惠心,却是过着比死还在难受的日子。
现在,唯一还没解决的那就是舒赫与百里青松。
相对于舒赫,念恩对百里青松的恨意更浓。
如果不是百里青松,兰心姑姑或许不会选择那条路,就是因为百里青松对兰心姑姑做了那件事情,兰心姑姑才会觉的生无可恋,然后选择了那条不归路。
所以,最罪犯可恕的是百里青松。
只是现在却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留着他,暂时还有些用处。
至于舒赫,他欠夏家的一切,以及还有兰心姑姑的一切,她同样不会放过的。
舒映月,舒赫的女儿。
现在在舒府可以说是最得舒赫信任的人了,与她的生母云姨娘一样,现在是舒赫最为信任的人。
但是,舒赫却怎么都没想到,他最信任的女儿,却由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他而已,她最在意的不是舒赫这个生父,也不是云姨娘那个生母,而是南宫楀这个她爱上的男人。
为了这个男人,舒映月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念恩可以想到,这会舒映月找到她,为是的什么事情了。
南宫夙宁与卿九九谈事的时候,她就在边上听着。
她也是赞成这么做的,尽管她们都知道舒老太太昏迷一事,十之**与舒映月脱不了干系,但是却没有真凭实剧。
所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舒老太太舒醒过来,让舒映月分寸大乱,让舒赫对她疑心大起,让她在舒赫面前失去他的信任。
让她与南宫楀的关系暴露。
这才是现在最要做的事情。
经过南宫佑一事,南宫楀的实力几乎已经与南宫樾相当了。
而现在,南宫百川却是完全不表任何的态度,既不重新立太子,也不阻止那些朝臣们的两派分化,就那么由着他们各自支持着南宫樾与南宫楀,就好似这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这让所有的大臣都不解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完全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莫不成是因为南宫佑的事情而心有顾忌了?但是,再怎么顾忌,那太子总还是得立的吧?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悬空着的吧?舒映月,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女人,为了南宫楀,竟然可以不记任何名份的站在他的背后,默默的替他做事。
这是让念恩有些意想不到的同时,也略有些敬佩于她了。
但是,敬佩归敬佩,敌对的关系却是怎么都改不了的。
只要是南宫楀的人,那就只能是敌人了。
三小姐可是找念恩?念恩一脸沉色无表情的看着舒映月。
------题外话------快接近尾声了,这段时间也就三千的更着了。
大结局就不请假了,少更点,存点稿,到时一次性发上来吧。
217 各取所需217舒映月抿唇嫣然一笑,如杏般的双眸弯弯柔柔的看着念恩,然后又意有所指的扫了眼念恩身后的尚书府大门,有那么片刻的功夫,她并没有说话,而是用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念恩。
舒睍莼璩好半晌后才是幽幽的出声,知情的人知道念恩姑娘是靳夫人的姐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念恩姑娘是尚书府的一名婢女。
念恩阴冷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舒映月,阴沉的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有因为舒映月的这话而有所怒意或者不悦,面色平淡而又平静的盯着舒映月。
同样好一会都不说话,只是用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眼神直视着舒映月,好半晌的才出声:所以,三小姐的意思?舒映月再看一眼念恩身后的尚书府大门,笑的一脸神秘而又诡异,念恩姑娘不会是想跟我在这里细谈吗?这里可是尚书府门口,念恩姑娘难道想让靳大人或者靳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吗?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对念恩姑娘不利。
万一如果因为这样而让靳夫人怀疑你,坏了你们之间的姐妹情义,那岂不是映月的过错了?说完,又是抿唇意味深长的浅浅一笑,那弯弯的美丽双眸里透着一抹深不可测的探究与刺激。
念恩微侧身,抬眸望一望尚书府敞开的双门,以及门框上挂着的那个匾额,而后又重新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笑的一脸深沉的舒映月,抿唇同样露出一抹深沉的浅笑,三小姐这话说的,就让念恩有些不明白了。
何以小九看到念恩与三小姐在一起,就要怀疑念恩?三小姐不是王妃的妹妹么?何以三小姐这话说的,好像是不是自己人,而是外人一般呢?小九又因该怀疑什么呢?还是说三小姐确实有令人怀疑之处呢?请怒念恩愚昧了,还真就听不懂三小姐这话的意思了。
舒映月迈近两步,朝着念恩微微的凑近些许身子,凑唇在她的耳边,用着很轻的声音别有深意的说道,念恩姑娘怎么会不明白呢?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才是,若不然,怎么可能连宁国夫人都不是你的对手,被你整成了这个样子了呢?念恩姑娘的手段可是映月见过的最高明的了,当然念恩姑娘也是映月见过做事最狠绝的人了。
听着舒映月的话,念恩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转眸一眨不眨又一脸不可置信中带着微微讶异的看着舒映月,你……怎么会知道的?舒映月抿唇一笑,笑的有些神秘,然后重新站回自己的身姿,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念恩姑娘的目的,不是吗?念恩姑娘不想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吗?跟我来!念恩狠狠的剐了一眼笑的一脸得意又得逞的舒映月,沉沉的咬出三个字。
然后,一个转身,朝着尚书府大门的另一侧走去。
舒映月浅笑盈盈的跟上,转身之际意犹未尽的斜了一眼尚书府的大门。
年伯正好从大院的月拱门处走出,抬眸之间正好看到了门口处与舒映月一前一后离开的念恩。
念恩怎么会跟舒映月扯到一起的?年伯心中疑惑重重,本是想跟上去看看的,但是却又想到念恩的那一身身手时,止步了。
就凭着念恩的那一身身手与耳力,只怕他还没靠近便是已经被她发生了。
是以年伯也就没跟上去,而是就那么站在大院中,等着念恩的回来。
尚书府侧门拐角处的角落里,舒映月与念恩正面对面的站着。
说吧,你的目的。
念恩不想与舒映月多扯,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了舒映月的用意。
舒映月浅笑,双眸弯弯的望着念恩,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用意,而是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念恩姑娘,难道就真的甘心姐不姐,婢不婢的在这尚书府过着身份尴尬的日子?念恩面无表情的斜一眼舒映月:这就不劳三小姐费心了,我不觉的现在的日子有什么不妥。
三小姐若是再不切入正题,那就恕念恩不奉陪了。
呵!舒映月一声轻笑,似乎是在笑着念恩的傻,又似乎是在笑着自己,然后才是敛起了脸上的浅笑,一脸肃穆的看着念恩,如果我说,我能让你成为靳夫人呢?不知道念恩姑娘有没有兴趣?靳夫人?念恩似笑非笑的直视丰舒映月,三小姐,你觉的我会相信吗?你也说了,小九是我的妹妹,我会傻到伤害自己的妹妹而来相信你一个外人吗?但是,你不觉的靳夫人的位置很适合你吗?舒映月不怒反笑,笑的更加的深不可测,不防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亲耳听到我父亲说的,他是绝不会让你与卿九九的身份恢复的。
所以,也就是说,你想在成为夏家的小姐,只怕这辈子都是没希望了。
但是卿九九不一样,她是不是夏家小姐无所谓,因为她是靳破天明媒正娶的夫人,是尚书大人的夫人,是一品夫人。
她有没有夏家小姐的这个身份,一点都无所谓。
可是,你呢?念恩姑娘,你有什么?知情的人知道你是靳夫人的姐姐,可是,真的是她的姐姐吗?我看未必吧?在这尚书府,你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侍侯靳夫人的婢女而已,就跟安逸王妃身边的初雨是一样的。
你真的甘心吗?念恩姑娘,你不甘心的。
因为这样的感觉,我太能明白了,别人或许不明白,但是我很明白!哦?念恩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吗?我就好奇了,三小姐为何说你很明白呢?莫非你也有同样的处境?如此,念恩就不明白了,你堂堂相府三小姐,何以会有这般的处境呢?虽然现在,相爷已经辞官,但是,如果念恩说的没错的话,如今舒府那可是三小姐的生母云姨娘当家作主了,只差扶正这么一步了。
三小姐又是深得舒老爷的信任,何以有这般的想法呢?这倒是把念恩给说糊涂了,不知三小姐可否明示呢?呵!舒映月又是一声冷笑,微带着一丝自嘲的冷笑,既然念恩姑娘都把话说的这么明了,映月如果再藏着掖着,倒是显的印映小家子气,没有诚意了。
当然,在舒府,映月现在确实很风光。
可是,女人,图的是什么?是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男人。
说出来,也不怕念恩姑娘笑话了,映月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你说是不是与你同病相伶呢?难道这样还不够理会你的心情吗?念恩瞪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直视着舒映月,好半晌的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喜欢安逸王爷?舒映月苦笑,是!可惜妾有意,却郎无情。
所以……念恩已经敛去了脸上的诧异,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
所以,念恩姑娘不觉的我们俩很有相同之处吗?舒映月抬眸与她对视。
你的意思,我们合作,事成,安逸王爷是你的,靳破天是我的?舒映月弯唇浅笑,念恩姑娘所言极是,又不知你意下如何?念恩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舒映月,三小姐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再说什么吗?就是不知,我该如何与你合作呢?听此,舒映月的唇角弯起了一抹隐约的浅弧,今儿早上,安宁公主是否有来找过靳夫人?有!念恩毫不犹豫的点头。
舒映月浅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想让靳夫人上相国寺吧?没错。
那么,念恩姑娘又可知安逸王妃为何要让靳夫人上相国寺?因为舒老夫人。
念恩双眸直视着舒映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舒老夫人之所以不能舒醒,跟三小姐有关吧?是你在她身上下的药?是!舒映月毫不避讳的承认,因为她阻碍到了我,所以我只能让她沉睡不醒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念恩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映月,已然猜到了她的想法。
念恩姑娘果然心明如镜,你不觉的这确实是一次对之我们两人来说最好的机会吗?当然,你也可以放心,你的夏家小姐的身份是绝对可以恢复的。
舒映月一脸信誓旦旦的看着念恩说道。
念恩弯笑,似信非信的看着她,三小姐就这么有自信?你不也说了么?在舒府,现在我是最得我父亲信任的人么?如此,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舒映月很是得意的看着念恩。
念恩笑了,笑的一脸高深莫测,黑白分明的双眸直视着舒映月,如此,那就多谢三小姐。
希望我们可以各取所需,各自各到自己稀罕的。
出来久了,念恩该回府了,免得如你所说那般,引想小九的怀疑就不好了。
说着,朝着舒映月神秘一笑后,越过她朝着大门走去。
身后,舒映月的唇角弯起了一抹森笑,看着念恩的眼眸里透着一抹算计与逞笑。
念恩,公主回了吗?念恩刚一进院子,便是见到年伯正等着她。
218 沉重的枷锁21年伯话虽是问着南宫夙宁,可是念恩看得出来年伯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着另外一种意思。
也听得出来,这话里同样夹着另外一种语气。
念恩是一个心灵眼巧的人,从年伯的语气和眼神里,已然猜测到了,他看到了刚才自己与舒映月在一起的一幕。
是以,念恩朝着年伯抿唇嫣然一笑,很是自然而然的回道,嗯,公主已经坐上马车回王府了。
我刚才在门口遇到了舒府的三小姐,也就聊了两句。
对了,年伯这是要去哪吗?没与有年伯多说,与舒映月聊了什么话,也没打算多说。
且看着年伯的眼神微微的有些闪烁,似乎不太想让年伯知道她与舒映月谈话的内容,很快的便是转移了话题。
见此,年伯没再多问,只是用着异样的眼神淡淡的多望了她一会,然后便也是没再有继续要问下去的意思。
对着念恩淡然一笑,打算在出门一趟,少爷有些事情交待我去做。
那就的打扰年伯出门办事了。
我去看看如画,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小九的病是好了,不过这身子却是一直没怎么恢复过来,我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
又无能为力,什么也帮不到她。
看着靳大人那心疼的样子,我看着也心疼。
对着年伯颔首一浅笑,又弯了弯身,突然之间就这么提到了靳破天,然后便是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是朝着灶厨的方向走去。
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说的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关心之语而已。
但是年伯却是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一抹很是隐晦的内敛,特别是在提到靳大人三个字时,她的眼眸里竟是划过了一抹娇柔。
只是,这一抹娇柔却同样她也隐藏的很好,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
如果不是年伯这段时间来与念恩接触的多了,如果不是年伯在百里青鹤生前有多次听他提起过念恩,让他对念恩就像对卿九九与靳破天一样。
年伯不会这么注意念恩,也不会对她有所了解。
就因为如此,所以年伯很清楚的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那转瞬而过的娇柔,那是一抹女子在面对自己心仪的男子时才会露出来的浅羞。
而,此刻,念恩却在提到靳破天的时候,不经间的竟是流露出来了这一抹浅羞。
这让年伯整个人为之一怔。
怎么可能?念恩对少爷?!不可能的啊!念恩是小姐的姐姐,这些日子来,她对小姐的关心与疼爱那都不是做出来的。
且,她也为老爷与沈姑娘做了那么多的事,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假的。
再者,不管是小姐,还是少爷,又或者是王爷和王妃,还是安逸王府的所有人,对念恩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她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情来?可是,那一抹在提到少爷时,流露出来的情愫又如何的解释呢?他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年伯整个人傻了,脑子完全就无法转动了。
不敢相信,这竟会是念恩做出来的事情。
然而,年伯也想到了件事情,那就是念恩的身份。
这是一个十分尴尬的身份,她实际上是小姐的姐姐,可是在名义上却是安逸王妃送给小姐的一名婢女。
而这段日子来,也确实的,她与如画一般,不辞辛劳的照顾着小姐。
这又怎么会是一个姐姐该做的呢?那完全就是一个婢女做的事情。
尽管,小姐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可又难保她心里不会这么想呢?且,这段日子来,她又是整天的与少爷相处着,难保她不会对少爷产生好感。
少爷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是个姑娘对他产生好感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子,少爷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打发了,可是念恩不行,她是小姐的姐姐。
年伯为难了,一想着这些事情,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僵硬过后又黑沉了,然后又暗淡了,总之十分的纠结。
纠结着,是不是该跟少爷与小姐说起这么一回事,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如起。
这确实是一件十分难经启齿的事情。
若是没有这么一回事,那岂不是在念恩的脸上打了一个巴掌吧?可是如果不说,那要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又该如何是好啊?!年伯这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相国寺两辆马车在寺脚停下,前面一辆马车内坐的是靳破天与卿九九,后面一辆马车内坐的是如画与念恩。
马车内,靳破天拥着靳九九,好久不愿意松开自己的双臂。
下巴搁在卿九九的颈窝处,轻吸着属于她的清香。
好了,你该回府了。
卿九九轻轻的推了推他,在他的耳边轻声的低诉着。
只是,话虽这般说着,不过那环着他腰际的手却也是好久的都不愿意松开。
两个人,就这么你抱着我,我环着你,一下子的,谁都不想松开了谁。
好半晌,埋首在她颈窝处的靳破天才深吸一口气,用着有些低哑的声音对着卿九九沉声说道,九儿,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每一顿都要及时用膳,不可以饿着自己。
不管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为了顾及到别人而忘记了自己。
要知道,对于我来说,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对我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
你看你,病好了这么久了,却是一点也不见长回来,这要是一阵风吹来,都能把你给吹走了。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内就告诉我,知道吗?从他的怀里探出头,仰头朝着他莞尔一笑,双手捧起他的脸颊,一脸俏皮的说道:好了,知道了。
你看你,都快成啰嗦的老头了呢!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你放心,我一定都记得你说的话,绝不会让你担心的。
我还要跟你过一辈子呢,还在跟你生好几个孩子呢,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还有,你也一样,这段日子,我不在府里,你也要自己照顾着自己,一日三顿的,你也绝不可以落下一顿。
别光只会说我,你没瞧着你也瘦了不少吗?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的。
好了,放心好了,我这里有姐姐和如画呢,一切你都不用担心的。
你在府里,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还有,年伯年纪大了,你就少让他替你操心一些事情了。
他虽然只是管家,但是在我们心里,他和师傅一样,是我们的长辈,是看着我们从小长大,疼着我们的长辈。
师傅我们是无法再尽孝了,那就把对师傅的孝一起都尽到年伯身上,你要多照顾着他。
知道吗?卿九九说的都是实话,也都是真心话。
年伯对他们来说,在他们心里的份量和百里青鹤是一样的,不光光只是尚书府的一个管家而已,更还是他们的一个长辈,是从小疼着他们的长辈。
很是宠溺的在她的鼻尖轻轻的刮了一下,笑盈盈的应道:行了,知道了。
就知道关心着别人,也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
很是俏皮的朝着他吐了吐粉舌,行,我也关心自己,我一定关心自己。
等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再回府的时候,一定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让你都抱不动我,好不好?又是伸手怜爱的揉了揉她的脸颊,然后拿额头轻轻的抵着她的额头:我的九儿不管再怎么胖,我都抱得动。
就算以后你怀上了孩子,挺着个比王妃还要大的肚子,我一样能把你抱在怀里,不费一点力气。
说着,还在她的朱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上。
讨厌!窝在他的怀里,轻轻的一声娇嗔,然后才从他的怀里离开,好了,你真的该回去了。
我自己和姐姐还有如画上去吧,你就送到这里就行了。
嗯。
轻应着,执起她的右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双眸灼热如烛一般的凝视着她,自己小心一些,千万不可以让自己出事,知道吗?好,知道了。
回去吧。
我下马车了。
卿九九点头应着,拉起车帘欲下车。
靳破天先她一步跳出马车,然后伸出双手将她抱出马车。
念恩与如画已经从后面的马车下来,这会正站在离他们一丈远之处,两人弯眸浅笑的看着他们俩,看着靳破天很是疼宠的抱下卿九九,两人对视一笑,什么也没说。
见着卿九九的病好了,人也重新活跃过来了,又与靳破天这般的恩爱,如画真心的替他们俩感到高兴。
对于如画来说,靳破天与卿九九就好比南宫樾与舒清鸾一样,都是她最敬重的主子。
靳破天拉着卿九九的手走到如画与念恩面前,很是认真又严肃的说道:九儿就交给你们了。
如画很是恭敬的朝着靳破天鞠了鞠身,靳大人放心,奴婢一定好生的照顾着九姑娘,不会让她出一点事情。
若不然,不用靳大人责罚,奴婢自行谢罪!如画,哪有这么严重!卿九九浅笑看着如画。
她又哪会知道,事实是真的有这么严重,而如画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句话却是成了她的枷锁。
..219 岁月静好,不离不弃219念恩是聪明人,又岂会如此心甘情愿的,主不主婢不婢的在尚书府呆着呢?一个靳夫人的头衔便是足够了让念恩出卖了自己的亲妹妹,更别说是舒清鸾了。
舒清鸾,对于念恩来说,那都只不过是念在了与南宫樾那名义上的表兄妹关系。
可是,那又如何?这么久了,还不是没能得到自己真正该有的身份。
人的心都是贪的,如果念恩不是夏府的女儿,那么或许她真的就会安安份份的在安逸王府当着一名婢女。
可惜,她是夏家的遗孤,与卿九九有着一样的身份。
可是现在呢?卿九九是靳破天的夫人,是一品夫人,身份地位高高在上。
就算没有恢复她夏家女儿的身份,她同样也是高人一等的可是,念恩不一样,如果不恢复她夏家女儿的身份,那她就只是舒清鸾乳娘的女儿,只是那个被曲宛若杀害的宽嬷嬷的女儿。
那就注定了只能是一个下人。
同样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液,查是却享受着完全不同的命运。
这让念恩如何能够接受呢?特别还是这段日子来与卿九九的朝夕相处,卿九九更是拿她当下人般的使唤着,根本就没拿她当是姐姐般对待过。
这一点,就是舒映月掐住念恩的其中一点。
至于,另外一点,那便是念恩对靳破天的感情了。
舒映月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心灵细巧,观察入微的女人,更是一个心里有着意中人的女人。
且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甚至是交出自己的性命。
所以,她了解女人,也了解念恩这样的女人。
她不可能在与靳破天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每每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的相亲相爱,她会不动心,不对那个男人上心的。
是个女人,看到一个男人如此的宠着自己的妻子,将她宠入心里,揉进怀里一般的疼着,爱着,宠着。
她会不上心,不眼谗的。
莫说念恩,就说舒映月自己吧,每每想到南宫楀对百里飘雪的那一种温柔,她也会心生嫉妒的,她甚至会相着,如果当初,她没有向他提议,让她娶百里飘雪。
如果当初他娶的是自己,那么今天,偎在他身边,享受着他细心呵护的女人,明正言顺又光明磊落的那个女人就不是百里飘雪,而是她舒映月。
但是,为了她爱的人,为了他的大事,她却宁愿选择了这一条暂时没有出头之日的路。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爱他,只要是为他好的,她甘之如饴。
她相信,终有一天,她舒映月可以名正言顺的偎在他的怀里,站在他的身边。
到时候,他一定也会很疼她很疼她,因为她比百里飘雪为他做的事情更多。
这一天,是舒映月做梦都想的日子,而今看来,这一天绝对不会太远了。
现在舒府,比之前冷清了不少。
家丁和婢女被精减了不少,舒赫所有的侍妾也全都遣散了,季姨娘也跟着老太太上相国寺了。
整个府府,也就云姨娘一个女人了。
而为舒赫挑新的姨娘一事,云姨娘的说法是暂时还没有挑到满意的。
如果说,这会舒赫还是当朝相爷,那么定是会有不少的官员心甘情愿的将自己那未出阁的女儿送进相府的大门。
但是现在,舒赫已经辞官,且,他的胞妹也已经被废去了皇后之位,太子也同样被设废了。
可以说,舒赫现在的势力已经失去了一大半了,在朝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人了。
唯一算得上位高权重的,也就只有他的嫡长女,现在的安逸王妃了。
可是,那不是个人,长个眼睛的,不都知道,舒赫这女儿,安逸王妃,跟他根本就没什么父女情份可言。
曾经的一些事情,那是因为贵为相爷的他掩藏的太好了,但是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了。
关于舒赫之前如何纵容自己的爱妾也就是曲宛若,害伤自己的嫡女一事,那现在,可是各有各的版本,说法不一了。
但是,不管再怎么样的说法不一,那都离不开一个事实。
那就是,曾经的相爷舒赫,很不待见嫡长女,他的小妾更与庶女更是多次的陷害设计嫡长女。
而这一切全都是舒赫默许的。
是以,安逸王妃与舒赫之间,也就仅存了那么一点际实上的父女关系而已,至于父女情份,早在舒夫人与大少爷离世,大小姐一次又一次被设计陷害中,早就没了。
所以,舒赫现在不管是死是活,安逸王妃身为长女,半点表示都没有,一句话都不说。
如此也就表示了她的态度,舒府的一切与她无关,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如此一来,又岂还会有官员们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舒府的大门呢?再说了,论年纪,舒赫确实已经不小了。
又,现在谁都心知肚明,舒赫曾经做了不少的缺德事,尽管夏家的事情并没有得到平反,但是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总之现在谁都知道夏家当年被满门抄斩,那就是被舒赫给陷害的。
一百二十六口人啊,一个不留,全部被灭了。
这是何等的缺德大罪啊!不少年纪稍大一点的,甚至都还曾亲眼见过当年夏家那血流成河的惨样。
个个都在说着,舒赫这就是造孽啊,所以现以遭报应了,竟是让舒家给断了后了。
这都不惑之年了却是连个儿子都没有,唯一的一个儿子也就是当年舒夫人生下的,却还是被他的小妾给害死了。
从此,便是断了香火了。
可不就是报应了么?所以说,这缺德的事啊,还是少做的为好。
这是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总是会遭报应的。
这要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啊,却是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啊!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呢!所以,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给生生的推入那个火坑里去。
万一夏家那么多冤魂,缠上了。
又或者说舒夫人和那短命的大少爷给看上了,受苦吃罪的还不是自己家的女儿?所以,云姨娘是有心办事,却无力办成了。
如今,却又突然之间的,舒赫又给倒下了。
云姨娘真是一时之间没了主心骨般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相府,如今却是冷冷清清。
就连舒赫生病了,却也是没一个人来探望达。
人情薄凉啊,这就是世道。
如果舒赫现在还是相爷,又岂会落得个如此的下场呢?夜弯弯的月亮高挂于空中,银白色的月光倾洒着大地,朦胧之中又带着一抹冷清。
入春的天,依旧还是那么的冷。
舒赫服过药后,睡下了。
云姨娘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眉头紧拧的舒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样拧起了眉头。
轻叹一口气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屋外,舒映月正抱着舒圆缺。
已经三个月的舒圆缺长的越来越可爱了,只是眉宇之间却也是越来越有曲宛若的样子了。
此刻,舒圆缺还没有睡着,而是瞪大了双眸骨碌碌的望着舒映月。
舒映月同样垂眸望着她,姐妹俩就这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舒圆缺没有安咯安咯的笑出声,舒映月也没有出声哄着她,而是有些茫然又惆怅的看着她。
秀眉紧拧着,一脸浓浓的心事。
哎~~一声叹息,云姨娘从舒赫的屋子里出来,朝着舒映月与舒圆缺走来。
娘,爹睡下了吗?舒映月抱着舒圆缺站起,轻声的问着云姨娘,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愁容。
云姨娘点了点头,看一眼舒映月怀里的舒圆缺,又是一声轻叹。
双眸茫然的望着舒圆缺,手指揉了揉她那粉嫩嫩的脸蛋,月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怎么觉的,我们就跟个孤儿寡母似的这般凄凉了呢?你说,这还是当初的相府吗?我怎么觉的这就好似一座大牢宠一般,没有半点的生气的?抬眸望着一眼凄凄凉凉,没有半点人气的屋子,云姨娘的声音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然后继续对着舒映月说道,你看现在,你爹病了这么久了,却是连一个探病的人都没有!这要换成是以前,你爹还是相爷的时候,估计这探病的人啊,都快踏破相府的大门了。
这人情啊,就是这么的薄凉。
月儿,你说,这可是如何是好呢?对啊,人情薄凉。
舒映月同样环顾一圈屋子,点了点头,娘,太医到底是怎么说的呢?哎~~!又是一声叹息,说是抑郁成疾,你爹他心里头藏着事,可是却又不跟我们说,能不抑郁成疾么?抑郁成疾?舒映月重复着这四个字,轻轻的慢慢的咀嚼着又回味着,双眸一片深沉又暗淡,似是在沉思着什么,却又让人觉的这沉思略显的有些牵强。
见着舒映月这一脸深沉的样子,云姨娘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轻声的问道,怎么了?月儿可是觉的不什么不妥之处?舒映月抿唇浅浅的一笑,摇了摇头,没有。
我是在想着,父亲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情呢?是因为祖母的事?还是因为大姐姐的事情,又或者还有别的。
大小姐?大小姐什么事情?云姨娘不解的问。
舒映月轻轻的咬了下下唇,看着云姨娘一脸沉色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我在想着,要不要让人去安逸王府告诉一声大姐姐,告诉她父亲生病了。
其实我知道,父亲也是很关心大姐姐的,之前的那些事情,全都是曲姨娘与二姐姐所为。
可是,大姐姐却是将恨意埋在了父亲身上,这对于父亲来说,是不公平的。
父亲现在也一定是很想见见大姐姐的,只是不知道大姐姐愿不愿回来来探望他。
上次,祖母去相国寺的事情,我也有去安逸王府找过大姐姐,却是不她她只是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说是咱舒府的事情,以后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娘,你说,大姐姐怎么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舒映月微有些小纠结的看着云姨娘,表情有些沉重,语气同样有些伤神。
云姨娘刚开始时还不是很明白舒映月的意思,可是这会,却是完全的明白过来了。
哎~~又是很无奈的一声叹息,人情薄凉啊!算了,月儿,这事,你也别再说了。
不管怎么说,大小姐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安逸王妃。
这话在娘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在你爹面前说起。
省得你爹听着难过,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到,传到了安逸王爷与安逸王妃耳朵里,不知道该惹出些什么事情来了。
舒映月点了点头,娘,我知道。
也不知道祖母在相国寺怎么样了,身体是否有好些。
季姨娘也不见有带个口信回来,真是让人着急。
这语气听着着实是担心又着急,可是,那眼神里却半点没有透露出与语气相同的神色来,反而是满满的深沉与莫离。
云姨娘接过她手中抱着的舒圆缺,谁说不是呢!老夫人那边半点音信没了,这边你爹又病下了。
哎,我真是六神无主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圆缺啊,你倒是告诉娘,娘该怎么做呢?舒圆缺当然不会回答她,只是朝着她眨巴了两下她那水灵灵如星石一般的眼睛。
然后就在云姨娘与舒映月都等着她发出清清脆的咯咯咯的声音时,舒圆缺却是朝着她两人张嘴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似乎是想睡觉的样子。
呵,见状,云姨娘轻笑,伸出手指挠了挠舒圆缺的脸颊,想睡了吗?行,那就让姐姐抱你回屋睡觉吧。
抬眸与舒映月对视一眼,月儿,你先抱着圆缺回屋吧。
我留在这里照顾着你爹。
舒映月伸手接过舒圆缺,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又打了一个哈欠的舒圆缺,这才轻声的安抚着云姨娘,娘,你放心吧,爹不会有事的。
你也别太累着了自己,圆缺你就不用再担心了,我会照顾着的。
那我先抱着圆缺回屋了,你也多注意着自己的身子。
嗯。
云姨娘点头,又看了一眼舒圆缺,略显的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句,长的越来越像了,可千万别忘记了我才是你娘才好。
说完,带着满脸愁容的转身又进了舒赫的屋子。
舒映月抱着舒圆缺有些失神了,好半晌的才是低头看向舒圆缺。
不禁的发现,娘亲说的没有错啊,这小圆缺可不越来越像曲宛若了么?此刻,舒圆缺已经连打了三四个哈欠后,舒舒服服的睁着眼睛,呼呼的睡着了。
但是,舒映月却是看着她的脸颊发楞了,怎么都没想到,这舒圆缺会越长越像曲宛若。
如此,再等她大点了,别人还会看不出来,她就是曲宛若的女儿吗?一想到曲宛若,舒映月便是想到了舒紫鸢。
她就那么凭空消失般的不见了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到底,她是被人给救走了?那日,她是亲眼见着舒紫鸢将那把刺中了臻妃的鄙视刺向了她自己的,也是亲看眼看着意嬷嬷拖着她走去了,更是亲耳听到意嬷嬷说把她扔井里的,可是却也是亲耳听到意嬷嬷说,扔在井里的舒紫鸢就那么不见了。
初听那会,她楞是吓了一大跳。
怎么就不见了呢?到底是谁救走了?而如今,舒紫鸢又在哪里?会不会对她的事情有所阻碍?这是舒映月无法想通的,之前因为太过于专心的为着南宫楀对应付着舒清弯与卿九九,是以根本也就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量舒紫鸢的事情。
可是,这会,看到了长的越来越像曲宛若的舒圆缺,却是不得不让她想到了舒紫鸢。
舒圆缺,舒紫鸢。
舒紫鸢,舒圆缺。
舒映月心里细细的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眉头紧拧。
看着熟睡中的舒圆缺,舒映月的手指轻轻的挠揉着她那柔嫩的脸颊,在她的唇角处,轻轻的触抚着。
而熟睡中的舒圆缺,则是好像感觉到了她的触抚一般,吧唧了一下嘴巴,有些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眼睛,迷迷朦朦的看一眼舒映月,只那么一下的功夫,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呼呼睡觉。
然而,舒映月却是在看到舒圆缺刚才那么一下子的睁眼时,心却是猛的咯噔了一下,似乎她的小心思被人看穿了一般。
一个快速的收回自己那触抚着舒圆缺唇角处的手指,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迈步朝着绮云居走去。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一个小毛孩的眼神给吓到了?一个小毛孩懂什么呢?又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想的事情呢?她这是在怕什么?为什么她的心跳的这么快,就好似做坏事被人给当场抓到了一般?是的,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想到了,这个她抱在怀里的小毛孩,是不是能为她做一些事情?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曲宛若的女儿,是舒紫鸢的亲妹妹,是舒清鸾最恨的曲宛若生的。
如果可以利用她让消失的舒紫鸢现身,让她找上舒清鸾,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呢?可是,为什么,却在舒圆缺睁眸的那一刻,她却心虚了呢?好似被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一般?为什么会这样?舒映月慌了,慌的有些心虚了,且还六神无主了。
然后便是加快了脚底的步伐,直朝着绮云居而去。
一到绮云居,进了自己的屋子,便是急急的将熟睡中的舒圆缺往床上一放。
然后自己则是坐在了床沿上,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舒圆缺,心却是扑通扑通跳的更快了,几乎快要从她的喉咙处跳了出来。
舒映月,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毛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真的无法猜测出舒紫鸢的下落,更不是舒清鸾的对手。
她只是想为南宫楀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已,为了她最爱的男人,做所有的事情她都是心甘情愿。
别说只是一个小孩了,就连她自己的性命,她都可以随时的霍出去。
如此想着,舒映月那狂跳着的心也就慢慢的减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舒一口气,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熟睡中的舒圆缺,手轻轻的握向了那只柔柔的,胖胖的小手。
将它圈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又用食指在她的掌心里挠了挠,圆缺,你不要怕姐姐,姐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你本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就连你自己的亲娘,她都不待见你。
你甚至差那么一点就死在她的手下,如果不是娘亲与我收留了你,你又怎么可能长的这般的白白胖胖又惹人怜爱呢?圆缺,你是一个不祥的人,人人都说你是夫人转世投胎的,就连你自己的生母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知道吗,夫人就是被你亲娘给害死的,不止夫人,还有舒家的大少爷。
可是你却选择在夫人与大少爷忌日的这一天出生,你说你不是夫人投胎又能是什么呢?你一出生,就被大家认为是一个怪物。
呵,其实你还真是一个怪物没错。
你看,你只有一条腿,哪家的孩子一出生会只有一条腿呢?你知道吗?你刚出来的时候,祖母和父亲同样不待见你。
是我和娘亲,让你越长越惹人怜爱,才让父亲与祖母都喜欢上了你。
可是,你却偏偏越长越像你的生母了。
你说,你现在才不过三个月而已,这要是再长大些,越长越像曲宛若了,你让我们舒家的脸面往哪摆?你又让父亲和祖母的颜面往哪搁?舒赫的女儿,竟然是一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那还得怎么样的戳着父亲与祖母的脊背了呢!圆缺,千万别怪我,知道吗?我和娘亲照顾了你这么久,疼了你这么久,就当是你报答我和娘亲对你的恩情了。
我是绝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了我与楀之间的关系的。
为了他的大业,我可以牺牲掉任何一切,就连我自己这条命,我都准备着随时交出去的,又何况是你呢?所以,千万别怪我!当然,念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会亲手对你怎么样的。
至于你今后的人生该怎么样,那就看你的造化吧。
睡吧,好好的睡吧,你现在还是我最疼爱的四妹妹,还是舒府的四小姐。
舒映月一边轻挠着舒圆缺掌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改成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胸口处,似是在安抚着舒圆缺,也像是在安抚着自己。
看着舒圆缺的眼眸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疼爱,有算计,有不舍,却也有阴森。
舒圆缺还是闭着眼睛呼呼的大睡着,睡的十分的香甜,甚至唇角处还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就好似睡梦中吃到了好吃的奶一样,十分的满足。
……相国寺舒老太太到相国寺已经半月有余了,卿九九同样到相国寺半月有余了。
半个月下来,卿九九却是一点也找不出来老太太昏睡不醒的原因。
老太太在相国寺是有一处门专的小别院的。
老太太的身份也算是十分的尊贵的,女儿是一国之母,儿子是一朝宰相。
在这天祈天,又还有几个能及得过老太太的身份呢?相国寺,作为国寺,许多皇亲国戚都在这里有着自己独立的小院。
相国寺的香火也是十分的旺盛的,而后院也是很广的。
虽然舒箐的后位被废,南宫佑的太子之位同样被废,舒赫辞官,但是舒家在相国寺的小院却也没有因此而撤了。
此刻,舒老太太依旧双眸紧闭的躺在小屋内的竹制小床上,比起之前在舒府的时候,现在的老太太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在卿九九的药物帮助,以及陈嬷嬷与季姨娘的悉心照顾下,确实比在舒府的时候脸色红润了不少。
在舒府,尽管云姨娘也是尽心的照顾着老太太,但是却没有隐嬷嬷照顾的仔细了。
云姨娘的照顾,那多半还是有些作给舒赫看的样子的,如果非得在划分的话,那么就是真心与作戏各自占了一半。
但是陈嬷嬷不一样,那是十成十的真心照顾着老太太的。
且,舒府里,又不是还有一个舒映月么?但是在这相国寺,不一样,卿九九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在为老太太找着原因的。
只可惜,却是半个月过去了,仍未见起色。
陈嬷嬷正用温水细细的替老太太擦拭着脸颊与以手背,等陈嬷嬷替老太太擦拭好了,卿九九这才在床沿边上的椅子坐下,替老太太把着脉。
九姑娘,老夫人怎么样?陈嬷嬷微躬着身子,很是恭敬的看着老太太,然后轻声的问着卿九九,脸上除了恭敬之外更多的是担心与希望。
担心,自然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
希望,当然是希望能从卿九九的嘴里听到好消息,希望着老太太能早日醒过来。
卿九九把了好一会脉,却只能对着陈嬷嬷摇了摇头:陈嬷嬷,老夫人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陈嬷嬷在听到这四个字时,充满希望的脸上划过一了一抹失望。
这是这半个月来,卿九九每天都说的,但是却也是意味着,老太太没有任何的好转。
哎~~陈嬷嬷一声轻叹,然后将老太太的手放进被褥里,又帮着老太太掖了掖被子,这才对着卿九九鞠了鞠身,九姑娘,真是太劳烦你了。
这些日子来,让人成天的替老夫人的病情担心着,奴婢真是过意不去。
为了我们老夫人的事情,害的你与靳大人分开这么久,奴婢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了。
奴婢知道再说什么都抵不过九姑娘的这一片心意,还请九姑娘受奴婢一拜!边说边朝着卿九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便是重重的一个磕头。
陈嬷嬷,你这是作什么呢!快起来!卿九九赶紧弯身扶起陈嬷嬷,我与老夫人也是有过交情的,老夫人又是待我不薄。
她又是清鸾的祖国母,我与清鸾又情如姐妹,所以为老夫人做这么一点小事,也是九九应该的,更是九九份内的事情。
只是,九九没用,未能帮到老夫人,这么久了,也没能让她舒醒过来,实在是愧对了老夫人对我的一翻疼爱了。
卿九九很是无奈又失落的看一眼床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的老太太。
这话,说的也是真话,老太太是舒清鸾的祖母,她与舒清鸾也确实是情同姐妹,又是姑嫂。
不过说实在的,如果这事不是清鸾的意思,只是陈嬷嬷来找她的话,那她估计不会这么轻易的来相国寺,而且这一呆就是半个月。
就算,她同意,靳破天也不能同意了。
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过有怎么样。
说实话,还真是有些想他的,特别是夜深人静,习惯了有他温暖的怀抱,现在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被褥里,着实的不习惯。
陈嬷嬷的双眸微有些湿润,起身之际紧紧的握着卿九九的双手,九姑娘,奴婢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奴婢也知道,你会上相国寺留这么久,全都是你和靳大人看到大小姐的份上的。
说实话,你初次到相府的时候,老夫人和奴婢都知道你的用意。
也知道那次云姨娘的小产啊,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是你和小姐给那曲宛若下的一个套。
这一些老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明白在心里的。
老夫人之所以不拆穿,一来也是想借着你和大小姐的手杀杀了那曲宛若的锐气,二来,是老夫人想到了夫人和早早没了的小少爷,这心里难过。
也是想给大小姐出一口气。
三个孙女里,老夫人最疼的还是大小姐。
有些事情呢,奴婢是最清楚的,奴婢跟了老夫人有四十年了,老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奴婢和赵嬷嬷是最清楚不过的。
只是可惜了赵嬷嬷,却是就这么没声没响的就没了。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奴婢心里很清楚,赵嬷嬷的失踪和老夫人的昏迷不醒,都是拜谁所赐。
只可惜口说无凭,奴婢人微言轻,除了心里清楚,又还能怎么样呢?九姑娘,奴婢除了给你道声谢,磕个头啊,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对老夫人的这一份情意了。
姑娘,实在不行的话,你还是回吧。
总是不能就这么一直让你在这里陪着老夫人的,就算靳大人看在安逸王妃的面上不说什么,奴婢自己这心里也是万分的过意不去的。
老夫人知道了你对她的这份心意,也是会很宽慰的。
陈嬷嬷一脸真诚的看着卿九九,说着发自内心的话。
正如她所言,她跟了老太太四十来年了,老太太心里想的什么,她是很清楚的。
同样的,她也明白,如果不是看在舒清鸾的面子上,靳破天又岂会让卿九九一直这么陪在这里呢?这都已经半个月了,老太太却还是未见半点的起色。
那么如果一个月呢?两个月呢?总不能就这么让卿九九一直陪着吧?就算卿九九自己愿意,可是靳破天呢?他又会怎么想?老夫人也是不会愿意这样的。
她只恨啊,恨三小姐。
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祖下手啊!卿九九抿唇浅笑,陈嬷嬷,放心吧。
我心里有数的。
老夫人不会有事的,你先照顾着老夫人,我先出去一会,晚点再来看老夫人。
哎,哎!陈嬷嬷点头,送卿九九出门。
卿九九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念恩不在,只在如画。
九姑娘回来了。
如画刚准备好午膳,见着卿九九进来,赶紧招呼着,快过来用膳吧。
你看你啊,这些天来为了舒老夫人的事情,把自己给憔悴的。
前些日子才补回来的血色啊,又全都不见了呢。
这脸都有些泛白了,要是让靳大人看到了,又该心疼了。
边说边递了一杯热茶给卿九九,来,用热茶暧暧手。
这手都凉的。
接过如画递过来的热茶,双手捧着,如画,念恩呢?怎么没见着她?如画摇头:刚才还在,估计是去后山那边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的念恩这段日子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问她,又什么都不说。
九姑娘,不是我在背后说着念恩的坏话,我总觉的念恩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你说,下次她在再出去什么的,我是不是要偷偷的跟上去看看?卿九九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抿唇一笑,笑看着如画:瞎想的吧。
她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再说了,你要是真跟上去啊,肯定还没跟呢,就被她给发现了,念恩的身手可在你之上呢。
别多想了,没有的事情,她如果不告诉我们,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的。
清鸾说过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再说了,她是我姐姐,能有什么事情?就算她真要做什么事情,那也一定是为了我好的。
如画点了点头,倒也是觉的卿九九这话说有道理。
那倒也是,就算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自己的亲人。
行了,那就不管她了,反正念恩做事向来都是这么神秘的,而且就一定是对九姑娘和王妃有利的。
来,用膳吧,边说边把一双竹筷递至卿九九手里,可不能为了舒老夫人的事情,把自己给累着了。
不然靳大人还不得找我算帐啊!佛门净地,咱也只能吃斋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卿九九接过她递过来的竹筷,放下手里的热茶,我倒是觉的自己比前些日子重了些呢。
说真的,这腰都觉着好像粗了一些。
你没发觉,我这段日子的食欲挺大的么。
如画微微的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倒是真的。
我也觉着你这些天胃口挺好的,这在府里的时候,你吃的啊就跟只小猫似的,就那么一点。
这几天,确实明显是多了些。
这样也是好事,我啊就在这里把你服侍的好了,等回府的时候,靳大人一见着你比离府的时候胖了些,那可得夸着我了。
嗯,就你最得意了。
卿九九乐呵呵的看她一眼,如画,坐下来一起吃吧。
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这相国寺,都幸亏了你还有念恩了。
我生病那段日子,可把你们给折腾坏了吧。
如画倒也没有扭捏,在卿九九对面的竹椅上坐下,可不是么!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看着你那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样子啊,我们可都心疼了呢。
折腾什么的都是其次了,如果折腾一下,能让你的身子快些好起来,那我们都心甘情愿让你折腾呢!特别是靳大人,那都恨不得把你身上的病给过到他身上去呢。
靳大人啊和我们王爷一样,都是一个会心疼人的人。
看着靳大人对你的好,还有王爷对王妃的好,我们几个就开心着呢。
可,就是一想到公主吧,又是真心的觉的心疼呢。
九姑娘,你说公主和寒侍卫要是也能跟你和靳大人,王爷和王妃那般该有多好呢!这谁都清楚明白,他们俩就是心里都有着对方,可就是偏偏那么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那就么苦着自己。
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如画有些无奈的叹气又摇头,是真真的替南宫夙宁与寒柏心疼着。
哎~~听着如画这话,卿九九也是无奈的一叹息,只能顺其自然了,希望他们两个都能想开了。
如画,一会用过午膳,陪我去后面那边看看,我想去那边找一味药,或许对老夫人的病况能有所帮助。
好。
如画点头,突然之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九姑娘,你刚才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腰有些见粗了?听着如画这么一说,卿九九瞬间的反应过来了,右手手指便是按向了自己左腕脉搏。
然后唇角处微微的扬起了一抹隐约可见的浅笑。
怎么样,是不是好消息?如画瞪大了双眸有些紧张的问着卿九九。
卿九九有些浅羞的点了点头:嗯。
真的!如画激动的从竹椅上站了起来,那不行,一会你不能去后山了。
你要找什么药,你告诉我,我去。
虽然医术及不上你,但是也不算是个半吊子。
还在,我得通知靳大人,这可是大事,靳大人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
赶紧让靳大人接你回府,这里舒老夫人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如画是真的替卿九九感到高兴,是真的替卿九九与靳破天着想。
卿九九与靳破天对于她来说,就与南宫樾与舒清鸾是一样的,她答应过靳破天一定好好的照顾卿九九的。
如今卿九九有孕在身了,那绝不能再呆在这相国寺了。
卿九九本就身子这么消瘦着,这在佛门净地,又是顿顿的吃着素,那营养可就跟不上了。
莫说她不同意了,靳破天更不会答应的。
指定,一知道卿九九有孕了,就立马上来接她回府了。
如画。
卿九九浅笑着打断了一脸兴奋的如画,还是再缓个几天再说吧。
为什么?如画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卿九九轻轻的一咬下唇,一脸沉色的看着如画,老夫人的事情,你不觉的没这么简单吗?刚才从陈嬷嬷的言语中,我能各得出来,她有意暗中告诉我,是舒映月下的手。
舒映月?如画重复着,倒也不觉的特别的意外。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安陵王爷的人。
安陵王爷。
如画再次重复,那么九姑娘的意思是?卿九九抬眸,与她对视,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如画抿唇一笑,晚几天告诉靳大人也行,不过一会后山你不能去。
不然,我可不答应。
卿九九有些无奈的看着如画,行,听你的。
那你自己去的时候也小心着些,我就等着你回来。
如画点头,然后又摇头,不行,我还是得等念恩回来后再去。
就放你一个在这,我不放心。
万一正如你说的,安陵王爷的人来了,你岂是他的对手。
在念恩在,我更放心。
卿九九失笑了,行,全都听你的。
有你一个有身边就把我管的这么牢了,真的很难想像,清鸾是如何在你,知情还有写意三个人的看管下度过的。
再加上一个表哥,还有一个寒总管,一个寒侍卫。
天,我能想像,清鸾过的都是怎么样的日子,那绝对是半点自由都没有了。
卿九九很难得的心情十分的好,所以这会的表情也有些夸张了。
见着卿九九这般心情大好,如画自然也是乐的开心的。
王妃那可是乐的其中的呢。
所以,九姑娘啊,你也接受吧。
按着我对王妃的了解吧,估计着,你这以后就摆脱不了我了。
以后,我就这么跟着你在尚书府了,九姑娘,可得一定偿我口饭吃的。
卿九九心情好了,如画也就随着她耍耍乐子了。
行,我有一碗饭,绝对分你半碗。
那靳大人还不得拆了我啊!所以,为了保住我的这知小命,还是你和靳大人一人半碗,我就过眼瘾得了。
如画,你真好。
知道我好,就乖乖的听我的话,过两天后我就通知靳大人,让他来接你回府。
好,听你的。
以后,你就是府里总管了,年伯该让位了。
那也不错,我觉的我能胜任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心情很好的搭着话,一顿午膳用的倒也愉快。
午膳过后,念恩回来了。
如画这才放心的离开去后山找卿九九告诉她的药材。
卿九九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怀上了,按着脉象,应该就是那日生病时怀上的。
一想到那日自己的大胆,不禁的有些脸红了。
是啊,那日的自己是真的很大胆,就那么没有娇羞的跟他求爱了。
而那一日的靳破天也是很温柔的,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她,弄坏了她似的。
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的疼着她,宠着她,爱着她。
让她享受着他的触抚与温柔。
想着,脸颊不禁的便是爬上了一抹红晕。
手,也就慢慢的抚上了平坦如夕的小腹。
眼眸里泛着一抹母爱初显的光芒。
孩子,她和破天的孩子。
此刻,正在她的肚子里孕育着。
从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他,就想着能有一天为他生儿育女,如今终于实现了。
她终于怀上了破天的孩子。
破天,不知道,你知道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开心?那是一定的。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会和她一样的期待孩子的降生。
一个月,肚子是无奈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了,再过九个月,她和破天的孩子就可以出生了。
想到靳破天,想到孩子。
卿九九的心满满的尽是柔情蜜意与浓浓爱恋,她爱靳破天,也爱肚子里的孩子。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
破天,我们有孩子了。
轻声的呢喃着,眸中一片柔情。
可惜,他不会看到这个孩子的出世。
耳边传来一声阴森如魅般的声音。
卿九九抬头,你,南宫佑!南宫佑迈门而入,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阴森,双眸更是如地狱里的魔王般的凌视着卿九九依然平坦的肚子。
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越是走近,越是让卿九九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抹阴郁与森寒。
可不就是本宫嘛!不然呢?卿姑娘觉的应该是谁呢?本宫?呵!卿九九冷笑,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一脸阴郁的南宫佑,莫非,你已经忘记了?你早已不再是太子殿下了,你的太子之位已经被废了,你现在只是庶民一个。
南宫佑,这里的是相国寺,是皇上钦封的国寺。
皇上下令,你这辈子都不得踏入京城半步的,你这是在抗旨不遵!抗旨不遵?!南宫佑一脸不屑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然后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阴冷,那卿姑娘倒是说说看,本宫抗旨不遵的下场会是怎样?……卿九九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南宫佑却是半眯起双眸,阴阴冷冷的说起:斩立决?还是一剑穿心?又或者其他的?你觉的本宫会在意吗?本宫既然敢进京城,敢出现在这相国寺,你觉的,本宫还会在乎什么抗旨不遵吗?那你在乎什么?卿九九没有惊慌,反而更冷静了。
如杏般的双眸不惊不诈的直视着双眸含阴的南宫佑,不冷不热的问。
你觉的得?本宫在乎什么?南宫佑却是不答反问,看着卿九九的眼神里多了一抹玩味,还有一抹探究与高深。
呵!卿九九再次冷笑,杏眸弯弯的眯起,十分怪异的看着他,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在乎我!这会让我觉的很不可思议。
南宫佑挑了挑眼梢,若本宫说是呢?是?卿九九笑了,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笑过之后一脸深沉的看着南宫佑,不如我来猜猜你在乎我什么?其实你在乎的不是我,而是如何利用我,让破天为你做事吧?你是想拿我要挟破天,让他与你里应外合,对安逸王爷来个措手不足吧?又或者说,你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安逸王爷,而是直接晋跳到了皇上?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不知,我说的可有不对?啪—啪—啪!南宫佑拍手叫好,双眸弯弯很是满意的看着卿九九,卿姑娘果然有见识,一语中地。
没错,本宫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对付南宫樾,那多累?除了一个南宫樾,不还有一个南宫楀吗?那还不如干脆一点,直接就朝那老东西动手。
这样岂不是省事很多?而且,你又说对了,朝那老东西下手,我确实是得心应手了。
只可惜,第一次,我失手了,让他钻了个空子。
但是,这一次,如果由靳破天出手,你觉的他还会有空子可钻吗?毕竟靳破天可是他最信任的一个臣子了,信任到什么程度呢?你不会不知道的,信任到了,他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靳破天的手里,信任到他可宁信任靳破天,也不信任自己的儿了,当然也包括南宫樾在内。
可是,有一点我却是想不通了,他不信任南宫樾,却是见着靳破天与南宫樾走的这么近,又替南宫樾做事,他却半点没有阻止或者怀疑靳破天的意思。
这一点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通这老东西到底是想些什么。
直到我被他废了太子之位,被他贬为了庶民,我才终于弄明白了。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一脸神秘而又诡异的看着卿九九,语言之中尽是对南宫百川的不敬以及对南宫樾与靳破天的恨意。
看着他这一脸诡异而又阴森的表情,卿九九突然之间脑子里划过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破天怎么可能会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师傅从来都没有跟他们提起过。
那么也就是说,就连师傅都不知道。
师傅不知道,那么破天也一定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南宫佑又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一定是南宫佑的信口开河,糊言乱语。
不相信?见着卿九九不说话,可是脸上却是很明显的划过一抹讶异,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但是南宫佑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对着卿九九阴阴沉沉的扬起一抹诡笑,实话告诉你,本宫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相信。
但是后来本宫信了。
你说,还有什么样的关系能让南宫百川那个老狐狸这般的信任靳破天呢?他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却凭什么去相信一个臣子?明明不喜欢南宫樾,却是由着靳破天处处帮关南宫樾。
你觉的还能是假的吗?现在东宫之位空悬,你又觉的为何他不立太子之位呢?南宫樾是前皇后所生,是嫡长子,重新立他为太子,合情合理,没有一个朝臣会站出来反对的。
面宫楀战绩在意,尽管他不是嫡子,但是立为太子,也样也是合理的。
可是,他却偏偏一个都不立,由着朝中大臣闹着,他全当没有听到。
所以,不管是南宫樾与南宫楀,那都不是本宫要对付的目标,本宫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靳破天。
当然,若要向靳破天下手,可不就得找你吗?你说,本宫说的可有道理?嗯?卿九九整个人怔住了。
不得不承认,南宫佑说的句句在理,她完全找不到一点反驳的余地。
可是,这是真的吗?破天真的是南宫百川的儿子?南宫百川这是打算要将皇位让给了破天?为什么会这样?如果破天真的是南宫百川的儿子,那么他与表哥之间又该怎么办?表哥知道吗?如果知道,表哥会怎么做?会和破天之间生嫌吗?不,不可能!破天不可能是南宫百川的儿子的,这都只是南宫佑的片面之词,是他对付表哥和破天的一个招式。
她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师傅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只是在离间而已。
但是离间对于她来说,是没有用的。
呵!卿九九再次冷笑,你说的合情合理,让我找不出一点的漏处来。
但是,很遗憾,让你失望了。
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不会让你伤害到破天,也不会让你破坏了他与王爷之间的情份。
南宫佑,如果换成我是你,我会选择感谢皇恩,谢皇上留我一命,不会再想着这会不属于我的东西,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就像这会,我也会自行离开。
你知道,相国寺内高手众多,又全都是皇上的人。
你觉的你还有机会离开吗?莫说相国寺的众僧了,单凭我和念恩,你就不会是对手。
你觉的你能拿我怎么样了呢?哦?是吗?南宫佑又是一个似笑非笑的看着卿九九,并没有因为卿九九的话而觉的有些惊慌,反而在他看来,卿九九的话更是激起了他莫大的兴趣,然后唇角一挑,眼眸微眯,本宫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你所说的念恩,可是她?念恩,还不进来,告诉卿姑娘,你与本宫的关系!随着南宫佑的声音落下,念恩从屋外走进,出现在卿九九面前。
念恩见过太子殿下。
念恩朝着南宫佑很是恭敬的一个鞠身。
姐……你……?!卿九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念恩,怎么不相信她竟然与南宫佑走到一起。
她是一开始便是南宫佑的人,还是现在才转变的?为什么?如果一开始就是南宫佑的人,那从一开始的所有事情,她都是在作戏吗?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在作戏的,她能感受到她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的。
如果只是作戏,那么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被她瞒骗过去的。
如果只是她一个被瞒骗了,那还有可能。
可是,师傅,破天,臻妃娘娘,表哥,清鸾,还有所有的人,不可能这么多人一个都没有疑心的。
那就是说,她是最近才变心的?突然之间,耳边响起了如画的声音。
念恩这段日子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好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难道说,她是就是这段日子才与南宫佑走到一起,替他做事的么?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卿九九怎么想都不通,念恩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念恩,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帮他做事?你为什么要帮着他害自己的亲人?你忘记了,臻妃娘娘是怎么没的?你忘记了,我师傅是怎么没的?你忘记了表哥和清鸾对你的好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卿九九双眸直视着念恩,一句一个质问的问着念恩。
念恩直身子,缓慢但是却一步一步的朝着卿九九走去,脸上的挂着一抹冷笑,冷笑中还带着一丝嘲讽。
看着卿九九的眼神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关心与友爱,而是透着一抹隐约的恨与妒。
恨?!这个字让卿九九整个人又是怔了一下。
为什么念恩看她的眼神里会有恨?她不明白,想不明白。
但是卿九九就是卿九九,在看到念恩眼神里的那一抹恨,不解的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仅那么一瞬间后,她便是明白过来了。
明白为什么念恩会恨她的妒她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念恩?卿九九伤心满满的看着念恩,并没有将话说的很明白,但是她相信念恩能听得懂的。
尽管她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但是却依旧怀着一份翼希,怀着一份渺茫的期待,希望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乱想而已。
念恩,这个身上流着跟她一样血的姐姐,这个一母同胞却是失散了十八年的姐姐,这个曾经对她那么好,看到她生病,恨不得自己替她生病的姐姐,会对她产生恨意一妒忌。
为了这一份恨意与妒忌,竟然与南宫佑联手,想在伤害她唯一的妹妹。
呵!念恩一声冷笑,在卿九九面前站立,还是用着那阴阴冷冷中爱着森然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你心里不都已经想到了吗?是不是没有听到我亲口告诉你,你不甘心,不愿意相信?那好,我就亲口告诉你,让你心甘情愿,就算死,也死的明明白白。
没错,就是为了他,为了靳破天。
我喜欢上了靳破天,喜欢上了你的夫君,为了要得到他,这么说,你明白了吗?你喜欢破天?呵呵!你喜欢破天?!卿九九的心在听到念恩亲口承认时,狠狠的被刺痛着,就好似万千万小刀一刀一刀的割剐着她身的肉一般,让她疼的有些无法呼吸。
但是,她却不允许自己在念恩面前表现出来,双眸清冷的直视着念恩,为了要得到破天,你就可以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为了得到破天,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设计陷害?为了得到破天,你可以忘记我们所以人对你的好?你可以出卖表哥与清鸾而与南宫佑联手?念恩,你什么时候变的?你明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你喜欢破天,就可以伤害他最亲的人?最爱的人?爱?!呵呵!念恩再次冷笑,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又是多了一份阴鸷,丧心病狂?小九,就这样你就觉的我丧心病狂了?那么,索性,我更丧心病狂给你看!说完,右手扬起,直接一个重重的巴掌拍在了卿九九的左侧脸颊上,很重很响。
瞬间的,卿九九的脸上便是印出了五个明显的手指印,而嘴角更是渗出了些许的血渍。
下意识的,卿九九亦是扬起右手,直接一个反手的巴掌挥在了念恩的右侧脸颊上,念恩,我卿九九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人。
就算你是我的亲姐姐也一样。
我说过,不管是谁,都不可以伤害到破天,就算是豁出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一分!你,也、一、样!是的,卿九九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人。
这一点,她与舒清鸾很像,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还敬人一丈。
若你伤我一分,我还你十成。
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一样,若是你想伤害到她们最在意的,最爱的人,那么她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回来的。
对于舒清鸾来,她最在意的与最爱的人是南宫樾。
而对于卿九九来说,自是最在意的与最爱的是靳破天。
所以,念恩想要伤害靳破天,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念恩的一个巴掌是卯足了力打的,同样,卿九九的这一个巴掌也是卯足了劲攉过去的。
所以,瞬间的,念恩的脸上也是印出了五个明显的手指印,唇角渗出了丝丝的血渍。
念恩没想到卿九九会毫不犹豫的反手还她一个巴掌,那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更是迸射出了一抹恨意。
然后便是毫不犹豫的朝着卿九九的肚子上狠狠的便是一拳打了过去,怀上他的孩子了是吧?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生下这个孩子!小九,你可千万别怪我,我既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也不会让你有命再次见到他。
妹妹?呵!你有当我是你的姐姐的吗?啊!对你来说,我不只上一个让你差使的下人吗?我是你姐姐吗?啊!是你姐姐,为什么我天天都得侍侯着你?你是靳夫人,我是什么?我只是跟如画一样,是舒清鸾从安逸王妃派遣到尚书府的婢女!你是夏家的女人,我也是夏家的女儿,我们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真的是一样的吗?啊!不一样!念恩腥红着双眸,满满的尽是恨意的朝着卿九九怒吼着,你是臻妃娘娘的义女,臻妃娘娘过世,你可以替她披麻戴孝!我呢!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我甚至连现身都不能再身!哦,对了,你刚才还说了,还有表哥和舒清鸾的疼爱!那是疼爱吗?他们疼爱的是你,而不是我念恩!在他们眼里,你卿九九才是夏家的遗孤,我念恩是什么?只是一个老嬷子的女儿!他们疼爱我吗?如果疼爱我,会不给我一个身份吗?会一直让我顶着宽嬷嬷的女儿的身份?对,你一定会说,不是南宫樾不努力,而是皇上不同意!对你来说,是不是夏家的女儿都无所谓,因为你是靳破天的夫人,是尚书夫人,是一品夫人!可是我呢?我有什么?我还是一个卑微的下人!你……真是这么想的?卿九九强忍着肚子上传来的疼痛,念恩这一拳又是用足了力气的,大有一副欲将她肚子的孩子打下来的意思。
但,许是她真的被嫉妒心充满了,这一拳并不是落在了她的小腹处,而是落在了她偏肋骨的地方。
所以,对于肚子里的孩子来说,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却是让卿九九疼痛不已的同时,还是担心着孩子。
这是她和破天的孩子,就算是她死,也不能让孩子离开了她的肚子,她说过要为他生儿育女的,她答应过他,一定会好好的,绝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所以,她一定不可以让孩子有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微微的弯腰,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以此来扰乱了念恩与南宫佑的视觉,让他们觉的念恩这一拳是打在了她的肚子上。
咬着牙,一脸愤恨的盯着面色有些扭曲的念恩,就为了这些虚有的事情,你怀恨有心?是不是舒老夫人来相国寺的这个主意也是你们的意思?呵呵!念恩又是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里夹着一抹嘲讽与数落,小九,你还不算太笨!南宫佑则是双臂环胸半倚靠在门框上,唇角处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不这样,如何让舒清鸾出面,请你来相国寺?如何又有今天这么一出戏?小九,你很聪明,但是你也很蠢!你蠢就蠢在你一心一意全都扑在了靳破天的身上。
只要是靳破天想做的事情,你都会没有任何怨念的替他去做。
而靳破天又很忠心于南宫樾,所以,只要是南宫樾与舒清鸾说的话,他同样会毫无二话的做,哪怕是让自己的女人离开自己视线,他都没有二话!你说,你们俩还真是绝了。
也不想想,舒老夫人是谁?她是太子殿下的亲外祖母,她能不帮着自己的亲外孙吗?舒映月想对她下手?那也得她有这个能耐!如果老夫人不想让她得手,你觉的她有这个可能得手吗?这不得了,一举几得了。
既让舒映月以为她替南宫楀做了事,又让她露出了尾巴,还帮到了太子殿下,还设计到了舒清鸾,又把你引到了相国寺,更可以让靳破天与南宫樾产了嫌隙了。
小九,你说我该是如何的感谢你?念恩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卿九九,说的无比的得意又得瑟,就好似看到了自己将来无人能及的荣华富贵。
我不会让你们有这个机会的!卿九九咬牙,怒视着念恩。
呵!念转再次冷笑,小九,你觉的就凭你是我和太子殿下的对手吗?莫说你没有怀孕的时候,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身子呢!你觉的你今天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吗?而在,这会如画还不在!不过就算如画在,那又如何?她既要顾着你,又要对应我,你觉的她有几成赢的把握?我猜,她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护你与肚子里的孩子周全!但是,小九,你忘记了吗?这里是相国寺,这山有多高?你不会不清楚,你觉的你还有可能离开吗?这里没有靳破天,也没有南宫樾,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死了,靳破天就是我的了,从此,也也无所谓是不是夏家的女儿了。
只要有一个身份就足够了。
太子殿下答应我了,只要他登基,靳破天还是官拜一品,而我将会取代你成为新的靳夫人,一品夫人!你说,这样的结局不是最好的吗?念恩越说越是兴奋了,越说那唇角的笑容越大了,那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更是透出了一抹浓浓的杀气。
你别做梦了!卿九九瞪视着她,就算我死了,破天也不会娶你的!念恩,你太不了解破天了。
所以,你是不会得逞的。
念恩摇头,一脸不以为意的摇头,无所谓!他是不是心甘情愿娶我,我不在意!红圣旨赐婚就行了!你是舒清鸾让你来相国寺的,而老夫人根本就没来相国寺。
只要是我说的,靳破天就一定会相信的。
毕竟,我可是你最亲最信任的姐姐。
你说,到时候,他与南宫樾还能一如往常吗?他还能忠心耿耿的对南宫樾做事吗?不能!所以说,谁都不是太子殿下的对手,太子殿下可是将每一个人都设计进去了的!你说,我不跟太子殿下联手,难道还傻傻的继续在尚书府里当着你的使唤丫头吗?念恩,你真无耻!卿九九恨恨的瞪着念恩,她想着要从这屋子里出去。
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屋子很小,只有一扇门,而那门却是被南宫佑给挡着了。
现在,她唯一的出路,也就只能指望着身后的那扇格子小窗了。
可是窗外却是成片的高山,只要她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将自己撞向那山石上。
如果没有怀孕,她绝对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她怀着孩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伤到孩子。
所以,她绝不能有半点的大意。
可是,如果不从这窗户跳出去,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一边与念恩周旋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的跳出,才是最合适的力度,才不会伤到肚子。
呵!无耻?!念恩又是冷笑,一脸不以为意的斜了一眼卿九九,然后走至南宫佑的身边,扬起一抹风情的浅笑,太子殿下,您觉的念恩无耻吗?边说边拉着南宫佑微微的往屋子里走近两步,大有一副随便你怎么说,我就这么无耻了的意思。
南宫佑一手往念恩腰上一环,阴鸷的双眸扫向卿九九,冷冷的说道:本宫倒是觉的你挺可爱的!呵!是吗?念恩似乎有意向卿九九证明些什么,偎在南宫佑的怀里又是朝着卿九九走近了两步,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卿九九,小九,你不无耻吗?你不无耻,你会明明病的神智不清了,却又引诱着靳破天跟你同房吗?怎么,我这在你眼里就成无耻了?被念恩这么一说,卿九九瞬间的脸色一片灰白。
但是,却也看到了希望。
那就是念恩为了刺激她,而拉着南宫佑已经离开了那扇门。
如果,此刻,她趁着他们不备之际,一定可以出了这个屋子的。
只在出了这个屋子,那么她就有机会离开。
想着,卿九九便是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一脸怪异的看着念恩,那又如何?我跟破天是夫妻,我想要什么时候同房,就什么时候同房,还难还需要经过你这个外人的同意吗?你再看看你,你觉的他会对你好吗?念恩,你别想天开了,你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等你什么时候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也就完了。
说话间,不知不觉的卿九九已经转了个方向,此刻她正慢慢的靠近着门口处。
是吗?那又如何?仿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那我做到随时都可以让太子殿下利用不就行了?只有我成了靳破天的夫人,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弃我这个永远都不会成为废子的棋子呢?太子殿下,您说呢?南宫佑沉浸在念恩的情柔与引诱中,自然没有发现卿九九已经移到了门口处,对着念恩抿唇一笑:当然!本宫还在靠你成就大业呢!那就祝你们好运!卿九九扔了这么一句话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屋子,在南宫佑与念恩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离开。
呵!念恩冷笑,太子殿下,你说我这个妹妹是不是真的蠢了,她以为这样就能逃离了吗?她是不是也太小看我念恩的身手了?说完,同样一个快速的冲出屋子,追着卿九九而去。
南宫佑自然不会是在屋子里坐等了,大步一迈,跟了上去。
……陈嬷嬷正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打算再给老太太擦拭一下脸颊和手背,却是见着床上原来昏迷中的老太太竟是醒了,此刻正精神头十足的坐在床沿上,打算下床站起。
老夫人,您醒了。
陈嬷嬷激动之余,差一点把端在手里的木盆能打翻了。
幸好,反应过快,这才没有打翻,然后将木盆放在一旁,双眸微湿的看着老太太,老夫人,可以觉的哪里不舒服了?奴婢去叫九姑娘来瞧瞧。
边说边打算出屋去叫卿九九。
陈嬷嬷。
刚走至门口处,还没来得及踏出门坎,便是被老太太给叫住了。
陈嬷嬷止步转身,老夫人,您说,奴婢听着。
老太太抬眸扫视一下屋子,然后皱了皱眉头:这……不是相府?怎么看起来有些像相国寺?陈嬷嬷点头,老夫人,这里确实是相国寺,你……是吗?老太太又是抿了抿眉头,打断了陈嬷嬷的话,那就回府吧。
老夫人?陈嬷嬷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抬眸望着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祈福祈过就行了,府里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总要有人管事的吧?绮云管事,我也不是太放心。
对了,一会回府啊,把相爷的那些个侍妾都给打发遣走吧。
然后再重新着给相爷纳几个妾侍回来,总不能断了我们老舒家的香火吧。
行了,你也拾掇拾掇,回府吧。
是,是!奴婢这就去收拾下。
陈嬷嬷虽是十分的不解老太太的举止,却也是半点不敢有所违背,对着老太太侧了侧身,便是转身出了屋子。
见着陈嬷嬷转身离开,老太太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阴沉的晦暗,让人捉摸不透。
卿九九的身手和武功底子都不错,这要是换成平常,她也不可能像今天这么怂的逃跑。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她不止不可以自己出事,更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她的破天,还没知道他们的孩子。
所以,她绝不可以让自己有事。
但是,念恩也有一件事情说的没错,这里是相国寺,是在山腰的相国寺,她的身边既没有靳破天,也没安逸王府的其他人。
唯一的如画也不在身边。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会是念恩与南宫佑布的局,而舒老太太竟然是帮凶。
念恩还是说的没错,南宫佑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她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与外孙出事而不管不顾呢?只是,怎么都想不通,她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女也设计了。
清鸾如果知道老太太的设谋,一定不会让她来相国寺的。
只是,那舒映月又是怎么回事呢?卿九九朝着后山的方向而去,是一路小跑的,因为她在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
后山,有如画在。
尽管,如念恩说的,她与如画一起也不是念恩的对手,更何况这会还有一个南宫佑。
但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在如画的身上了。
只是,卿九九尽管此刻心情很乱,却也没有乱到完全不能思考的程度。
她的目的是后山,但是,她却没有直接朝着后山去,而是朝着相国寺的前院去,再经过相国寺的前院绕到后山。
不管怎么说,相国寺都是南宫百川钦定的国寺,而她又是靳破天的夫人,相国寺的众僧都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希望能由此让南宫佑心有顾忌而不敢太猖狂。
但是卿九九却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念恩的身手是在她之上的。
更况何这会她又顾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跑的太快,她不过只是走出些许的距离,念恩与南宫佑便已经追上了。
咻,咻卿九九朝着念恩射去几枚银针,但是念恩太了解卿九九的招数了。
所以,银针根本就没能触到念恩。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念恩放慢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已经走投无路的卿九九,小九,别做无谓的反抗了,你放心。
看到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会让你多活些时日的。
今天想要解决掉的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而已,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看上你也是事实。
如果太子殿下心情一好,把你留在身边也说不准的。
呸!卿九九朝着念恩吐了一口口水,一般不屑,你怎么不把自己送给他?念恩阴笑,你知道,我心仪的是靳破天。
南宫佑也已经赶上,双眸直视着卿九九,卿九九,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只要你打掉肚子靳破天的孽种,本宫可以不计较你是靳破天的女人一事,让你留在本宫的身边。
呵!卿九九冷笑,如杏般的双眸弯弯的眯成一条细线,一脸嘲讽的讥笑着南宫佑:你有喜欢戴绿帽的癖好,我可没有出墙的癖好!南宫佑,你别在我面前恶心!戴绿帽三个字刺激到了南宫佑,让他想到了百里飘絮与南宫楀的那件脏事。
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抚去的耻辱,特别是在卿九九的嘴巴里说出来,那更是让他恨的牙痒痒的。
没错,他南宫佑就是看上了卿九九了。
在那次柳悠娴的事情上,在卿九九被柳悠娴带入柳府隔壁的那小院时,他便是看上了卿九九。
所以,他让百里飘絮去尚书府向靳破天提亲,纳卿九九侧妃。
一来他是真的看上了卿九九,二来自然也是想因此而拉笼了靳破天。
却是没想到百里飘絮那蠢货,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靳破天竟是完全不给他面子,更没想到的是,南宫百川,竟然下过圣旨给靳破天与卿九九指了婚。
这让他十分的恼火。
所以,他又让舒紫鸢在卿九九与靳破天的婚礼上,行刺卿九九。
既然他得不到,那么靳破天也休想得到!但是,舒紫鸢同样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还有一个百里飘絮从中作着梗。
既然如此,那就很留着卿九九的命,总有一天,他能得到卿九九的。
就算她曾以是靳破天的女人,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想过给她一个名份。
他要的就只是她这个身子而已!但是,这一刻,卿九九却是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喜欢戴绿帽。
是个男人,他都无法忍受别人说他戴绿帽一事。
卿、九、九!南宫佑怒了,双眸一片腥红的剐视着卿九九,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青,直咔咔作响,信不信,本宫现在就一掌击毙了你!将你扔下这万丈悬崖!没错,卿九九的前方不远处便是万丈悬崖。
而卿九九这一路走来的,竟是一个相国寺的僧人也没见着,就连其他的善男信女也没见着。
就好似,相国寺,突然之间冷清了一样。
卿九九依旧还是冷笑,南宫佑,你不会的!在你的目的还没达到之前,你是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我若是死了,你拿什么威胁破天?我要是死了,你觉的破天会怎么做?他不止不会听你的,而且还会对你赶尽杀绝。
不止破天,就连安逸王爷也一样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就真是成了一只丧家犬了!所以,就算为了你自己的大业,为了你还没有得到手的大业,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卿九九说的很是自任,看着南宫佑的眼神一片平静又淡然,微微的透着一抹对念恩的失望与讥讽。
哼!南宫佑冷哼,你倒是很了解本宫!如此,又是勾起了一份本宫对你的兴趣!本宫对你的兴趣越浓,就越不想让你回到靳破天的身边去。
卿九九,从今天起,你就会是本宫的女人而与靳破天再没有任何一点的关系。
卿九九弯唇冷笑:你觉的我会答应吗?不管你答不答应,你都没得选择!如果你不想靳破天死的太快,如果你不想南宫樾死的不明不白,你只有这么一个选择!南宫佑阴阴冷冷的双眸如鬼魅一般的凌视着她。
是吗?卿九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佑,那可不一定!就你一个被废又被贬为庶民的太子,拿什么跟手握兵权的破天斗,如何与深谋远虚的安逸王爷斗?更何况现在还是破天与安逸王爷联手。
只怕,你还没出手,就已经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吧?九九!念恩深吸一口气,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咄咄带人,而是改用一抹很是平淡的语气对着卿九九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说实在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出事,更不想这么设计你。
但是,迫于现实,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其他的我不想多说,只想请你谅解我。
还有,别再犟了。
你知道的,就现在这形势,你也无从选择了。
你跟了太了殿下,我跟了靳破天,这样不是很好吗?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结局。
太子殿下也说了,不在意你与靳破天之间的一切,你跟了太子殿下,只会比跟着靳破天更加的荣华在身。
而我如果成了靳夫人,也就不用去在意是不是夏家女儿的身份了,我也有自己的身份了。
这样不是两全其美的结局?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你得到了这么多,是不是也该分一点给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姐姐呢?见硬的不行,念恩便是用软来。
希望能通过姐妹情深的这一招让卿九九自己主动的跟南宫佑走。
卿九九没有说话,只是平平冷冷的看着念恩。
见着这个样子的卿九九,念恩以为她的服软打动了卿九九,于是继续说道,小九,过来吧。
你后面是万丈深渊,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想想肚子的孩子吧。
难道你真的想就这么带着孩子一起跳下去吗?你于心何忍?我答应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一定会尽最大的力帮你的。
你相信我……是吗?怎么相信你?不如这样行不行?念恩因为急着劝卿九九过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处下山回来没见着卿九九,又见着老太太带着陈嬷嬷与季姨娘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的如画。
在见着老太太醒来的且离开的那一瞬间,如画突然之间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卿九九很有可能出事了。
也幸好季姨娘是舒清鸾的人,在知道老太太要离开而又不打算与卿九九提起之时,便也是想到了些什么。
可是她却又不能去找卿九九,是以给如画留下了提示。
而正好,也在这个时候,如画回来了。
所以,不用乍季姨娘留下的那提示,便中明白过来了。
季姨娘在看到如画的那一刻,用着嘴型告诉如画她想办法通知大小姐。
然后如画便是拼命的找卿九九,却是看到了念恩与南宫佑一起违着卿九九。
这个时候,如画又怎么还会不明白呢?念恩果然是有问题的,她果然已经弯了,她竟然跟南宫佑走到了一起,她竟然要对付九姑娘。
又因为,念恩与南宫佑是背对着如画的,且这会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卿九九的身上。
南宫佑被卿九九的戴绿帽气的不轻,也就根本没注意到如画。
而念恩,这会也因为劝着卿九九,也是忽视了如画。
当然,卿九九是早早的便是见着了远处的如画,她就是故意激怒南宫佑,让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让而忽略了如画,这样如画才有可能接近过来。
若不然,就凭着念恩与南宫佑的身手与耳力,如画又哪有可能这么快的接近呢?如画四人是南宫樾最贴身的婢女,那自然武功绝不会太差。
如画这会想的,那就是不管如何,她都要护了九姑娘与肚子里的小少爷周全,这是她亲口应的靳大人,那就是等着应下了王爷是一样的。
所以,就算是陪上了这条命,她也不会让南宫佑与念恩伤害了卿九九。
此刻,在卿九九与如画很默契的配合下,如画轻而易举的将缠在腰间的那把软剑抵在了南宫佑的后脖子上,九姑娘,你先走!赶紧下山,这里交给我。
一双阴鸷如鹰般的双眸迸射着浓浓的杀气,直勾勾的盯着念恩,真没想到啊,我们安逸王府这么多人竟然全都走眼了。
你竟然会是我们安逸王府里出的第一个叛徒!念恩,你要还有些人性,就别为难九姑娘!念恩,本宫命令你,给我杀了这个贱婢!南宫佑尽管被如画的剑抵着后颈,却是沉沉的命令着念恩。
是吗?看来前太子殿下不怕死啊!我的剑都抵在你的脖子上了,你竟然还让念恩杀了我?没关系,我死之前,一定会拉着你作陪的!但是九姑娘就一定不会有事!我已经通知了我们王爷与靳大人了。
这会我们王爷与靳大人已经差不多快到相国寺脚了!南宫佑,我们王爷与靳大人的身手与武功如何你可是很清楚的,你觉的他们上山会需要很久吗?不用!只怕是念恩还没杀了我,可是我却已经一剑刺死你了。
但是这个时候,我们王爷与靳大人也该到了,你觉的念恩有机会对我出手吗?念恩,你说呢?如画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阴阴冷冷的看着念恩说道。
是吗?如画,那你再转头看看,现在呢?如画的话刚说完,又是一道阴阳怪异的声音传来。
如画认得,这是百里飘絮的声音。
卿九九,没想到了。
是不是没想到,你会落在本宫的手里呢?百里飘絮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在卿九九的脖子上,笑的一脸狰狞又扭曲的看着如画,还不扔了手里的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割断了她的喉咙!百里飘絮,你个疯子!如画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百里飘絮,你要是敢伤害九姑娘一下,信不信我现在就刺穿了南宫佑的脖子!呵!百里飘絮冷笑,笑的阴森恐怖中却带着空洞,双眸如魅一般的看着如画,没关系,你刺穿好了!我无所谓的,反正就算他真的有一天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他的身边也没有我的位置了。
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他要卿九九,甚至不介意卿九九是靳破天的女人!南宫佑,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可是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我本来可以好端端的当我的安陵王妃的,可是却为了嫁给你,我舍弃了那么爱我的南宫楀,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百里飘雪那个小贱人。
我以为我可以稳当了太子妃,甚至以后的一国之母的,却是没想到你这么没用!你弑父杀君,你就做的干脆彻底一点,你直接把南宫百川那个皇帝给杀了也就成了。
那么你就名正言顺的可以继位了,而我也能顺理成章的母仪天下。
可是,你却这么没用,呵呵,这么没用。
竟然这就么给废了太子之位,还被贬为了庶民!百里飘絮越说越显的有些激动了,一想到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本来吧还抱着那么一点希望的,可是,却谁知,这男人他竟然说想把卿九九占为己有。
但是卿九九的那句话却也是彻底的刺激到了他,她明白,在这一刻。
就算这个男人他真的以后事成了,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位的位置,他的身边也绝不可能再会有她的位置了。
既然没有她的位置,那么她还要抱着这虚渺的希望做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的是她?她不甘心,她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女,她身份尊贵,她有什么配不上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南宫楀,当他的安陵王妃。
可是,就因为他,让她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渴望,所以她放弃了南宫楀而选择了他。
可是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这都要怪他,怪他的没用!一激动吧,那抵着卿九九脖子的就那么微微的抖了一下。
匕首划破了卿九九的脖子,隐隐的血丝渗了出来。
见着卿九九脖子上那渗出来的血渗,如画那抵着南宫后脖子的剑也就用了些许的力道。
同样的,剑头刺破了南宫佑的皮肤,也是渗出了血渍,百里飘絮,你再不松开九姑娘,我就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你可试试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我一定会让你们两个一起做亡命夫妻的!呵……呵呵——!百里飘絮阴阴森森的大笑着,那看着如画的眼神里透着一抹狰狞的恨意,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刺穿啊!你刺穿就行了,何必来问我呢!反正卿九九,我是绝对不会放开的!南宫佑,你是不是觉的很不甘心!那行,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一起去死,当然,我会带上这卿九九的。
第二,你现在承诺我,如果你登上那位置,坐在你身边的人还是我!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拥有卿九九,同样我还可以帮你得到舒清鸾。
我知道的,你对她还是念念不忘的。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那个与你并肩而坐的位置而已!南宫佑,你应是不应!如果应了,我现在就放开了卿九九!哼!南宫佑冷哼,因后如画的剑抵着他的原因,他无法转身,但是那阴阴冷冷如同地狱使者般的声音却是从他的嘴巴里传来,百里飘絮,你跟了本宫也是有段时日了,你觉的本宫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受人威胁的人吗?卿九九?本宫只是有兴趣而已!但是,如果因为她而让本宫妥胁于你,莫说一个卿九九,就算是一百个卿九九,本宫也不会放在眼里!南宫佑!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如画那抵着他的剑又是微微的加重了一些力道,现在这事不由你说了算,你的命还在我手里拽着!百里飘絮如果不放了九姑娘,那你就必须死在九姑娘前头!你自己看着办!念恩,还不动手!本宫命令你动手!先把百里飘絮那个疯婆子给本宫毙了!南宫佑怒吼着念恩。
你敢!念恩还没迈步,百里飘絮便是将卿九九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让她挡住了自己。
百里飘絮,你到底是帮我的还是帮南宫佑的?卿九九忍着脖子上的痛,突然之间问了百里飘絮这么一句话。
废话,我当然是帮着……帮着谁?百里飘絮突然之间楞住了。
是啊,她现在到底是在帮着谁?你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在帮着谁吧?卿九九似笑非笑的声音在百里飘絮的耳边响起,不如我告诉你,该如何才能让他答应你的要求。
百里飘絮转眸半信半疑的看着卿九九,你知道我要什么?卿九九抿唇一笑,当然!你不就是想要重新当回太子妃,甚至以后母仪天下。
百里飘絮点了点头,对,对!这就是我要的!你有办法帮到我吗?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露出一丝的渴望之意,那抵着卿九九脖子上的匕首也是微微的离开了一些。
卿九九抿唇浅笑,偏头在百里飘絮的耳边用着只有她们俩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知道现在是谁在跟南宫佑争着这太子之位吗?你又知道是谁在与你争这太子妃甚至于皇后之位吗?百里飘絮双眸茫然的望着卿九九,同样用着很轻的声音问:谁啊?南宫楀与舒映月。
南宫楀?舒映月?百里飘絮重复着这两个名字,一脸的纠结。
那抵头卿九九的匕首也在这个时候放下。
就在卿九九舒一口气,正准备拿手里的银针刺向百里飘絮的时候,只见百里飘絮却是突然之间反应过来了,那垂下的手又是一个快速的抵在了卿九九的脖子上,卿九九,你当我傻呢!南宫楀的王妃是百里飘雪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变成舒映月了?卿九九,我告诉你,你别想对我使诈!不然,我就拉着你一起死!啊——百里飘絮一声惊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见着整个人就那么往后退着,而她与卿九九身后两丈开外,就是万丈深渊。
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只见百里飘絮就那么拽着卿九九朝着身后的悬崖倒去。
不——!九姑娘!不要!小九!如画与念恩同时的叫了出来,然后两人便是同时的朝着卿九九跑去,想要抓住卿九九的手。
然而,念恩却只是抓住了卿九九的一片袖角,卿九九就那么当着如画与念恩的面与百里飘絮一起掉了下去。
破天,对不起,我没能做到对你的承诺。
我没能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出事了。
对不想,我带着我们的孩子先走了。
往后没有我的日子,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你要记得,九儿永远的那么爱你。
破天,再见了,九儿先走一步了。
这辈子没有福气再享受你的宠,你的爱了。
下辈子,我重新爱你。
卿九九的身子就那么慢慢的往下掉,就好似一片浮云似的消失在如画与念恩的眼前。
某个方向,一双阴鸷的双眸看着这一幕,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没有人发现他的出现,也没有人知道,百里飘絮之所以会突然失控后退,是因为他暗中投过来的一颗小石子。
百里飘絮,你早就该死了。
卿九九,你也别怕我,谁让你是靳破天的女人!谁让你是南宫樾的表妹!南南佑,这下看你还如何成事!你这辈子都别想了!啊——!见着卿九九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如画彻底的疯了,念恩,我要让你为九姑娘陪命!南宫佑,你也一样!如画一个灵激的起身,手里的长剑直朝着念恩而去。
念恩整个人傻了,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小九,她的妹妹,没了?!就这么当着她的她掉下去了。
是她当死了小九。
南宫佑,我让你为小九偿命!念恩突然之间如疯了一般的朝着出掌而去,你害死了我的小九,我让你一命还一命!如画,你去追南宫楀,我刚才看到他了,是他出的手!南宫佑交给我!我要替小九报仇,杀了他之后,我任由你处置!念恩没有想到,南宫楀会那么卑鄙的对小九出手。
她跟舒映月商量好的,她把南宫佑引到相国寺,然后南宫楀带着南宫百川出现。
如此南宫佑便是抗旨不遵,死路一条。
但是,她在南宫佑这边却是说,她以卿九九与舒老太太为誀,把南宫楀引到相国寺。
解决了南宫楀,再拿卿九九威胁靳破天,刺杀百南百川。
但是,她绝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到卿九九的。
因为她与百里青松说好的,在这个时辰百里青松必须上山的。
可是,她却没见着百里青松,却是见到了刚才一闪而过的南宫楀。
那么,如果不是百里青松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那就是他出事了。
但是,念恩知道,最大的可能是百里青松突然改变主意了。
百里青松,很好!我念恩在此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但是,如画却并不听念恩的,她只知道,是念恩害了卿九九。
此刻的如画,一门心思的只想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还有南宫佑那个混蛋。
念恩想要去对付南宫佑,但是如画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只想自亲结决了这两个恶人。
念恩,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你替本宫解决了一个百里飘絮。
卿九九的事情,本宫不怪你,这是意外。
你放心,没有了卿九九,靳破天就是你的。
本宫相信,凭你的本事,一定可以让靳破天替本宫做事的。
这里的就交给你了,本宫相信你会让本宫满意的。
见着如画招招逼进,念恩却不步后退,南宫佑再次火上浇油。
说着仿如画更加误会念恩的话,其实刚才屋子里,念恩有意让卿九九出了屋子的时候,他就完全的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真心的替他做事,而是要以身犯险对付他。
早在念恩找上他的时候,他就没相信过这个女人会为了他出卖南宫樾和靳破天。
他只是将计就计,于是他和南宫楀联手。
当然,南宫楀是不会去请南宫百川上相国寺的,而这个女人与百里青松之间的那勾当,南宫楀早就知道了。
这会,百里青松正吃了闵姨娘为他特沏的茶,睡的正香,又怎么会与她联手呢。
南宫佑,我杀了你!我让你替小九偿命!念恩咬牙切齿双眸一片腥红的朝着南宫佑而。
但是,如画却是在听到南宫佑的话后,对念恩的恨意又加重了一分,根本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于是,如画追着念恩,念恩又避着如画。
南宫佑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离开了。
如画,你听我说,我没有忘恩负义,我也没有要害小九。
小九是我妹妹,我不会害她的。
我和百里青松商量好的,今天一举把南宫佑与南宫楀都解决了的。
但是,我没想到百里青松那卑鄙的小人竟然会出尔反尔。
如画,你相信我……呸!如画这会根本就听不进去念恩的话,一招一式都在置念恩于死地,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不会听你说的任何一句话的。
我今天就杀了你替九姑娘报仇!九姑娘对你这么好,对你推心置腹的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竟然这么害她!你知不知道,她有了,肚子里有靳大人的孩子,你竟然这么对她!我答应过靳大人的,一定照顾好九姑娘,不会让九姑娘出事的。
不然,我自请罪!但是,我在自请罪之前,我先杀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念恩,你受死!当卿九九就那么掉下悬崖,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卿九九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她好恨,她恨自己,也恨这个忘恩负义的念恩,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才能泄了心头之恨。
念恩的武功是在如画之上的,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跟如画说什么,如画都是听不进去的。
现在不是跟如画纠缠的时候,而是去找南宫佑,南宫楀以及百里青松算帐的时候。
如画,我知道,这会,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我知道,小九的事,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这条命是我欠小九的,但是我现在不能死!我要去找他们算帐!这条命算是我先借着,待我解决了所有的事情,我一定让你亲手斩了我!如画,对不起了,我不能再跟你这么纠缠着。
说完,念恩朝着如画一个凌厉的掌风击去,如画整个人往后倒退好几步,在如画还没站稳脚步之际,念恩又是一个快速的劈向了如画的脖颈处。
如画只觉的两眼一黑,晕倒。
晕倒之前,朝着念恩露出一抹更加愤恨不的眼神。
对不起,如画!我不能再跟你继续纠缠,等我办完了所有的事情,我一定把这条命还给小九!念恩对着晕倒中的如画再说承诺着,然后又将如画交到了相国寺一个小僧的手里,让他照顾着如画醒来。
这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安逸王府靳破天正与南宫樾在书房里商谈着事情。
突然之间,只觉的胸口处一阵刺心钻骨的疼痛传来,痛的他下意识的伸手紧紧的按向自己的心口处,不过那么片刻的功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脸色一片的青白,双唇发紫。
破天,怎么了?南宫樾赶紧上前扶住他,满脸担心的问着,寒叙,赶紧让写意进来,给靳大人看看。
是!寒叙快速的出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扶着靳破天在椅子上坐下,满脸担心又不解的看着靳破天,看着这满头大汗,脸色发青的靳破天,南宫樾是真的被吓到了。
胸口处的疼痛还有不断的钻痛着,那是一种蚀骨般的疼痛,就好似生生的从他的身上剐下了一块肉那一般的痛,是钻心的痛。
靳破天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
对着南宫樾很是无力的摇了摇头,没事,王爷!不碍。
破天,对不起。
九儿爱你!突然之间,脑子里就这么响起了卿九九的声音,是那般的无力又无助。
甚至于,他还看到了她那痛苦而又不舍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晰,就好似她即将要离他而去一般。
她有着不舍,有着眷恋,有着对着的爱,但是却又满满的无能为力。
九儿——!靳破天就那么脱口而出的喊着卿九九的名字。
噗——!卿九九的名字刚一喊出,一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吐出。
破天!见着靳破天突然之间吐血,靳破天大惊,知情,写意。
王爷!知情与写意迈坎而入,就连舒清鸾与南宫夙宁也跟着来了。
快,看看靳大人。
王爷,九儿出事了。
我现在要去上相国寺。
他的心告诉他,他的九儿出事了。
不然,他的心不会这么的钻心的骨。
强忍着那钻心蚀骨的痛,拒绝了南宫樾的好意,没有要让知情或者写意为他诊治的意思。
他现在只好快点去相国寺,去找他的九儿,他晚去一步,他的九儿就多一份危险。
寒柏,备马!是!王爷,靳大人这样不行,你和寒叙陪他一起上相国寺。
看着靳破天这一脸惨白的脸色以及那虚弱无力的样子,舒清鸾着实的不放心。
你……南宫樾同样不放心舒清鸾。
王爷,我这不是还有相诗,知情和夙宁么。
府里能有什么什么事?现在九九和靳大人要紧!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们赶紧去。
写意,你跟着王爷和靳大人一起去,靳大人这个样子,你路上照应着些。
舒清鸾是一个很明事理,很思绪有清晰,条理很明确的人,在任何情况下,她不会不让自己乱了思绪。
是!南宫樾沉沉的看一眼舒清鸾,你自己小心点。
你们照顾着王妃。
交待着相诗与知情。
王爷放心。
再看一眼她,南宫樾快步的追上了靳破天的脚步。
九九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南宫夙宁轻念着。
但是,心里的那一份不安却是那么的沉重,能让靳大人如此的人,除了九九又还能有谁呢?或许这就是爱人之间的心灵感应。
九九出事了,靳大人感应到了。
九九,你千万不可以有事的,不可以有事的。
你要是有事,你让我和嫂嫂如何面对靳大人,是我和嫂嫂让你去相国寺的,你要是出事了,我们的心该何安啊!九九,你不可以有事。
母妃,你若是有天有灵,你保佑九九,千万不能有事。
舒府老太太突然之间生龙活虎的回到了俯里,楞是把云姨娘和舒映月给吓了一大跳,特别是舒映月,在看到老太太的那一刻,脸色唰下的就白了,差那么一点,手里的舒圆缺就被她给摔到了地上。
祖母,回来了。
这佛祖真是灵验了,祖母的病就好了。
舒映月苍白着一张脸,硬绑绑的看着老太太说道。
是吗?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直视着她,是不是让你很失望?舒映月眼眸里划过一抹闪烁的心虚,对着老太太露出一抹浅笑,祖母能安然回来,映月自然是开心的,祖母何来说映月失望一说呢?这可真是折煞了映月了。
老夫人,奴婢和映月都担心着老夫人呢。
这下好了,老夫人安然回来了,真希望老爷也能快些好起来。
云姨娘一脸喜悦的看着老太太说道,然后在提到舒赫的时候,却又露出一抹担忧与惆怅。
老太太一双阴森如狐般的老练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母女俩,对着陈嬷嬷厉声道:陈嬷嬷,把圆缺抱过来。
是!陈嬷嬷点头,往舒映月面前走近两步,双手一伸,三小姐,请把四小姐交给奴婢吧。
祖母,您这样……老夫人?母女俩一脸不解的看着老太太,舒映月没有要将舒圆缺交给陈嬷嬷的意思。
陈嬷嬷索性的就将舒映月手里的舒圆缺给抱了过来。
以后圆缺就不劳你们费心了!老太太冷冷的盯一眼母女俩,扶柳。
奴婢在。
季姨娘很是恭敬的朝着老太太鞠了鞠身。
你膝下无儿无女,可愿意收养这个残缺的女儿?老太太阴沉着脸,很是凌厉的问道。
季姨娘扑通一声在老太太面前跪下,奴婢谢老夫人大恩,奴婢愿意,一定视四小姐如亲生女儿,绝不辜负老夫人的厚望。
老夫人,您这是为何?可是奴婢有做的不好的?云姨娘一脸不解的看着老太太问道。
为何?老太太凌视着一脸可怜相的云姨娘,你真的不明白吗?真的需要我把话说绝了吗?说完,拿眼尾沉沉的扫了一眼舒映月,你太厉害了,我怕我这孙女没这个福份。
这孙子,我能是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了,可能也就指望着这个小孙女了!云姨娘与舒映月同时的身子一抖。
还有!老太太依旧阴沉着双眸,狠狠的凌剐着母女俩,以后你们母女俩就好好的呆在绮云阁,赫儿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插手了。
有扶柳和陈嬷嬷照顾着就行了。
我累了,你们回吧。
老夫人……云姨娘还想说什么,却是被舒映月给拉住了,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朝着老太太鞠了鞠身:映月告退,祖母安歇着。
老太太看也没再看云姨娘与舒映月,由着陈嬷嬷扶着朝舒赫的院落而去。
……如画醒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念恩的身影,而她自己则是在一间禅房内。
女施主醒了。
一小僧正好推门而入,见着如画醒来,朝着她单手行了个佛礼。
如画顾不得这么多,噌下从床上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自己的绣花鞋,顾不得与小僧说什么,直接就冲出禅房。
念恩,我如画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这辈子的事情,就是取你的狗命!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要将你碎尸万段。
九儿,九儿。
靳破天上山的时候,天已黑有些暗了。
一到相国寺,会是叫着卿九九的名字。
如画刚从禅房里出来,便是隐约的听到了靳破天唤着卿九九的名字。
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声音的发源地跑去。
果然,远远的便是见着了靳破天和南宫樾等人。
靳破天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焦躁而又憔悴,尽管天已经暗淡,而且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但是如画却能很清楚的看到靳破天脸上的表情。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感觉到。
王爷,靳大人!如画有罪!如画在离南宫樾很远的地方时便是重重的一跪,用着膝盖跪行着朝靳破天而去,靳大人,如画没能做到对你的保证照顾好九姑娘,让奸人害到了九姑娘。
靳大人……九儿怎么了?如画的话还没说完,靳破天直接打断,浑身阴寒而如阎王般的凌视着如画。
九姑娘……九姑娘……被百里飘絮推下悬崖了。
靳大人,如画在这里发誓,这条命是如画欠你的,如画应该现在二话不说就自行了断以应了对靳大人的保证,但是如果……悬崖?九儿?不,不可能的!九儿,在哪里?靳破天再一次打断了如画的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双眸一片腥红又阴鸷。
看得如画恨不得现在就自己跳下悬崖陪了卿九九这一条命。
看得南宫樾很是担心靳破天的现在的情况。
破天……噗——!又是一大口鲜血从靳破天的嘴里吐出。
破天!靳大人!九儿到底在哪里!啊!靳破天直接甩掉上前扶他的寒柏,阴寒着一张脸朝着如画大声的咆啸着。
此刻的靳破天,谁也没放在眼里。
他的心里就只惦记着卿九九,只想知道卿九九在哪里。
怎么都不相信,他的九儿会掉下悬崖。
不!他的九儿是不会先离他而去的。
她答应过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她说过了,要和他白守不相离,要陪着他一辈子。
她说过,想跟他生个孩子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不可能的。
他的九儿说算向来算数的,答应过他的事情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她是不会抛下他自己先离开的。
她舍不得他的,他也舍不得她。
靳大人,是如画不好,都是如画的错……如画跪在地上,朝着靳破天直磕头,就连磕破了额头,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她也浑然不知。
我问你,九儿在哪里!靳破天再一次朝着如画大声的吼道。
这一刻,他完全的听不进去任何的话,他只想知道他的九儿在哪里。
他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焦距,他的脸色一片的苍白,唇角还沾着血渍。
心,在一阵一阵的抽痛着,是那般钻心又蚀风的痛,可是他却半点没有感觉。
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知道他的九儿在哪里,只想看看他的九儿,抱抱他的九儿,听他的九儿唤他破天。
如画,带路。
南宫樾对着一脸自责过度的如画沉声说道。
是!如画一路带着靳破天与南宫樾等人来到卿九九出事的地方,指着那卿九九掉下去的方向,哽咽:九姑娘就是在这里,与百里飘絮一起掉下去的。
九儿!靳破天站在悬崖边,朝着悬崖底大声的喊着,九儿,你应我一声,我是破天,你的破天。
九儿,你应我一声。
眼角看到那一片念恩从卿九九的衣服上扯下来的袖角,靳破天一个剑步的冲过去,捡起那一片衣角,喃喃自语:九儿,这是九儿的衣裳。
胸口又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靳破天强忍着那一阵一阵的刺痛,紧紧的拽着卿九九的那一片袖角,心急之下便是要朝那悬崖处纵身往下跳。
幸得南宫樾眼疾手快,制止了欲纵身往下跳的靳破天。
靳破天!南宫樾勃然大怒,朝着靳破天连名带姓的一声大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靳破天转眸,两眼无神的看着勃然大怒中的南宫樾,有气无力的问道:王爷,如果掉下去的是王妃,你会怎么做?我相信你也会和我一样,不顾一切的往下跳的。
南宫樾怔了一怔,确实,靳破天说的是实话。
如果掉下去的是鸾儿,他确实也会跟着往下跳。
但是……你跳下去能怎么样?啊!要打算要去陪九九?那如果九九不在下面呢?南宫樾双眸凌厉的直视着靳破天,那你跳下去还有意思吗?你能找到九九吗?你亲眼看到九九掉下去的吗?你就能确定九九就一定出事了?如果你现在跳下去了,可是九九没事,但是你出事了,你让她怎么办?啊!这一点你想过没有?南宫樾逼着自己冷静,这个时候靳破天已经无法冷静,可以说几乎已经去理智了。
如果他再不冷静失去理智,那么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听着南宫樾这么一说,靳破天微微的回过了神来,眼眸里也是露出了一抹光芒。
对着南宫樾一点头:对,王爷你说的没错!九儿不会出事的,九儿一定不会出事的。
我心急之下犯糊涂了。
南宫樾一拍他的肩膀,一脸情重的说道:破天,九九不会有事的。
我现在下去找她,她在下面等着我。
寒叙,跟靳大人下去找九九。
寒柏下山回府,调动府里所有的人上山来,还有尚书府里的人。
知情,去相国寺通知方丈,先让他派些僧众来帮着找。
如画,一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本王,一个细节也不能落下。
南宫樾条理明晰的吩咐着每一个人。
是,王爷。
按着南宫樾的安排,各自行动。
尽管靳破天很想知道卿九九到底是怎么出事的,但是他现在最要做的事是找到他的九儿,至于其他的事情,他相信南宫樾会处理好。
也相信,等找到了九儿,再解决不迟。
靳破天急急的找路下悬崖,寒叙赶紧跟在他后面。
如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一字不落的告诉南宫樾。
南宫樾越听那眉头皱的就越紧,那深邃的眼眸里尽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阴沉与凌厉,还透着浓浓的寒芒。
怎么都不相信,这事竟是与念恩有关。
念恩,怎么会跟南宫佑走到一起?怎么会帮着南宫佑做事的?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就的?还是说,她一开始便是南宫佑的人?毕竟,他们认识念恩的日子并不长。
不似九九这般,是知根知底的。
突然之间,南宫樾觉的,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
完全就是他害了卿九九,如果九九真是……,那么他该如何面对靳破天?王爷,还有一件事。
如画战战兢兢的看着南宫樾,眼眸里满满的全都是自责还有愧疚。
什么事?南宫樾紧拧的眉头并没有舒开。
九姑娘有了,怀着靳大人的孩子。
如画深吸一口气,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对着南宫樾如实说道。
南宫樾的心紧紧的拧了一下。
九九有了?怀着破天的孩子?如此可该如何是好?要是让鸾儿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的自责了。
要是让破天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九九如果没事还好,万一九九没了,那破天能接受得了吗?可是,这事却又万不能瞒着他,不管是身为卿九九的兄长,还是破天的好兄弟,他都不可能瞒着他的。
如画。
南宫樾沉沉的吸一口气,一脸沉重的叫着如画。
王爷,您说,如画听着。
不管任何事情,就算是要如画的这条命,如画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如画一脸凛然的望着南宫樾说道。
南宫樾依旧一脸凝重的看着如画,命,你不欠九九和破天。
但是,事情你必须得做。
你现在下山,先别回王府,去状元楼,找佟掌柜。
让他这么做……对着如画一番吩咐。
如画点头:王爷,您放心。
如画一定把事情办好了,如画的这条命先欠着王爷与靳大人。
待事情解决了,如画一定还上。
如画!王爷,还有何吩咐,您说,如画一定听命行事。
第一,这件事必须你与佟掌柜一起去做。
第二,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得去找念恩。
南宫樾用着命令般的语气对着如画说道。
因为他在如画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对念恩的那一抹恨。
但是,却有很多事情,是他想不通的。
如果念恩真的是南宫佑的人,那么如画去找她,绝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如果,如念恩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对九九没有害心,那么她也就是故意接近南宫佑的。
如此,如果如画去找她,既如了南宫佑的愿,又会坏了念恩的事。
南宫佑是什么人,南宫樾自然很清楚的。
如果念恩是真的故意去接近他,那么经过今天这事,他已然已经发现了念恩的用意。
那么如果念恩不是他的人,只怕念恩凶多吉少。
王爷?如画一脸不解的看着南宫樾,为什么?是她害死了九姑娘!本王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南宫樾一脸肃穆的凌视着如画。
如画又是一个下跪:如画不敢!既然不敢,那就按着本王说的去做!南宫樾沉声轻喝,如画,本王希望你记得刚才说过的话,一切听命于本王的话行事。
本王不希望你有违本王之意,若是有违,你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如画不敢,如画一定听命于王爷的话行事。
如画举手发誓做着保证。
因为她知道,王爷绝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真的有违了,那么这条命,王爷是不会稀罕的,但是从今往后,她就再也不是王爷的人了。
这比直接要了她的命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就算她再不解南宫樾的做法,她也绝不会违背着他的意思去做事的。
奴婢现在就去,奴婢告退。
如画起身,朝着南宫樾一个鞠身后,快速离开。
安逸王府舒清鸾在听到寒柏说卿九九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
一个踉跄的直往后退步,如果不是相诗与如画眼尖的扶着,差一点,就跌倒在地了。
九九掉悬崖下了。
相国寺,她是去过的。
也知道那悬崖有多高,那么高的掉下去,九九还有生还的可能吗?那机会,几乎可以为零。
不是她在不盼着九九好,可这就是事情。
突然间,舒清鸾觉的,这一切全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让九九前去相国寺给老太太诊治,她又怎么会掉下去?她该如何面对靳大人?靳大人那么爱九九,可是现在,却是因为她,害的两个相爱的人就这么阴阳相隔了?!她,对不起靳大人,对不起九九。
然后,只觉的两眼一黑,舒清鸾晕倒不醒人事。
王妃!小姐!随着舒清鸾的晕倒,安逸王府又忙成了一团。
南宫夙宁此刻的心情也不比舒清鸾好到哪去,若说卿九九的出事舒清鸾觉的她有很大的责任,那么同样的,她南宫夙宁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管想法还是做法,那都是她和舒清鸾一致认同的。
可是,却是害到了九九,害到了靳大人。
想着,也是不自禁的晃了下身子。
公主?寒柏一脸担忧的扶着身子有些摇晃的南宫夙宁,你没事吧?南宫夙宁摇头,强逼着自己在这个时候绝不可以倒下。
九九需要找,嫂嫂需要有人照顾,她绝不可以再成为一个负担。
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自己镇定,对着寒柏沉声道:寒柏,府里的事,你别管了。
你赶紧多派些人手去与我哥和靳大人汇人,现在找九九要紧。
嫂嫂这边,我和相诗,写意还有初雨会照顾着。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九九。
你真的没事?寒柏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点头:没事,你赶紧去。
一定要找到九九,不管我和嫂嫂拿什么脸去见靳大人!好!寒柏点头,看一眼一脸镇定实由内心无力的南宫夙宁,又看一眼由写意和相诗扶着的晕倒中的舒清鸾,你好好照顾着王妃,我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相诗,写意,赶紧扶嫂嫂回屋里。
写意,去端盆温水来给嫂嫂擦脸。
有条不紊的吩咐着相诗等人。
是!所有的人都忙开了,不管是安逸王府还是尚书府,都忙的不可开交了。
就连状元楼,也关掉掉大门,贴上了东主有事,暂时歇业的牌子。
这个时候,不管对于尚书府还是安逸王府,又或者状元楼来说,卿九九的下落与安危都是最重要的。
而安逸王府,更还要担心着昏迷中的舒清鸾。
靳破天,直接就不上早朝了,整个人就如疯了似的不停的没日没夜的在悬崖下找着卿九九。
一天,没有找到卿九九。
两天,还是没有找到。
三天,依旧没有。
第五天的时候,找到了与她一直掉下悬崖的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是整个被摔的跟团肉酱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那张还有还有四分善存的脸,以及那身上佩戴着的属于当初太子妃的身份,因为她不愿意交出来的玉佩,估计也认不出来。
一见着百里飘絮这惨样,南宫樾的心是越来越沉了。
卿九九是跟百里飘絮一起摔下来的,现在百里飘絮摔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九九呢?她会是怎么样?她可还有生还的可能?越想,心里的那一抹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越来越觉。
而他担心的不止是卿九九的下落,还在担心着舒清鸾。
自从那天得知卿九九摔下悬崖晕倒之后,五天了,也没见着她醒过来。
现在的南宫樾是最难做事的一个人了,他既牵挂着舒清鸾,又不放心靳破天。
南宫夙宁很是明白体会他的心情,便是一力承担下了照顾舒清鸾的事情,让他必须陪着靳破天寻找卿九九。
这几天下来,南宫樾跟靳破天一样,几乎根本就没合过眼。
靳破天在看到百里飘絮的时候,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就只是那么冷冷的不以为意的斜了一眼如肉泥一般的百里飘絮,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开了,继续不死心的寻着他的九儿。
他的九儿,不会有事的。
一定在哪个地方等着他,等着他找到她。
九儿,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找到你。
破天……见着靳破天转身离开,南宫樾快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却又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其实两人心领神会。
好半晌的,南宫樾只是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倏的!靳破天一个转身,如针芒般的双眸一片阴沉又冷鸷的直视着南宫樾,九儿不会有事的!王爷,你回去吧!王妃需要你。
……很是无奈的看着靳破天,最终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九九不会有事的,她在等着你。
除了这样,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靳破天。
百里飘絮都已经摔成了这个样子了,卿九九又怎么可能会没事呢?谢谢!靳破天冷冷的吐了两个字。
破天……看着靳破天,南宫樾有些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个时候告诉他卿九九怀孕一事不是时候,可是却也做不到瞒着他。
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舒气,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九九……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靳破天的眼眸瞪大,然后又沉了下去,可有念恩的下落?南宫樾摇头。
南宫佑呢?还是摇头。
从那天起,念恩失踪了,南宫佑也再一次失踪了。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握着了拳头,咔咔作声,那深深凹下去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鸷,迸射着浓浓的杀气。
南宫佑,念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给我等着,但凡是伤害到我的九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又是十天过去了,依旧还是没有找到卿九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有的人都觉的卿九九生还的机会几近于零了,却只有靳破天,一直坚信着他的九儿一定还活着。
靳破天什么事也不做,不早朝,不回府,不理人,就这么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在卿九九出事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寻找着。
安逸王府九九!舒清鸾再一次叫着卿九九的名字,惊醒过来。
五天前,舒清鸾醒过来了,但是却一直记挂着卿九九。
因为一直觉的卿九九出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于是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南宫樾看在眼却是在在也是疼在心里。
正如她自己说的,看清别人的心病容易,悟透自己的心病却是那么的难。
卿九九的事,就这么跟一块烙铁似的印在了她的心里,怎么都拔不出来了。
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卿九九与靳破天了,是因为她,他们俩个才会阴阳相隔。
鸾儿。
南宫樾拥着一身冷汗,眼神有些迷离又茫然的舒清鸾,轻轻的舒拍着她的后背。
转眸,直视着他,还没有九九的消息吗?摇头,暂时还没有。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不断的重复着,声音苦涩又无奈,身子微有些发抖,手脚一片冰凉,靳大人该是恨死我了吧。
没有,别多想了。
跟你没有关系。
拥她入怀,轻声的安慰着她,心疼又无奈。
是我的意思,让她上相国寺的,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呢。
双眸一片湿润的望着他,如果不是我让她去的话,靳大人是绝不会让她去的。
樾,你说我是不是很自以为是啊,我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是却万没有想到,念恩会反咬一口。
你说,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是她有苦衷?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念恩怎么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呢?不可能的。
嗯,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念恩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鸾儿的眼光是错不了的,我也这么想。
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微有些发颤的后背,似是安慰着她更是在安慰着自己。
舒清鸾淡淡的一声冷笑,有些苦涩的看着他:我的眼光好吗?如果我的眼光好,又怎么会没看出来舒家那老太婆是装的呢?如果说九九的出事,我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念着有着间接的关系,那么那老太婆就是元凶!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舒家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的!如果九九真的出事,我一定让舒家的人陪葬!嗯,我知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别多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些事情,你都不需在操心,我会去做的。
听话,嗯?轻声柔气的安慰着她,眼眸里只有浓浓的担心与心疼还有抹不去的爱恋。
王爷。
门外传来寒叙的声音。
说。
九姑娘找到了。
什么,九九找到了,在哪。
一听到寒叙说卿九九找到了,舒清鸾比南宫樾还在激动,顾不得自己身上仅着一件白色的里衣,便是要下床。
小心点。
南宫樾制止了她,躺好,我去问。
说完,帮她掖了掖被子,出门。
寒叙正一脸恭敬又惆怅的站在屋外,见着南宫樾出来,眼眸里划过一抹沉沉的痛苦,王爷,九姑娘找到了,可是……摇了摇头,没有说出最重要的那两个字。
见此,南宫樾已然是明白了。
屋门打开,穿好外衣的舒清弯出门,寒叙,九九……真的没了?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鼓了多大的勇气。
甚至于身子又是那么晃了两下。
南宫樾一个快速的便是搂住她。
寒叙点了点头,一脸的沉重,靳大人体力不支,晕倒了。
我让他在相国寺的禅房内歇着,知情在禅房外侯着。
九姑娘是寒柏发现的,在一处山坳里……寒叙,带路。
寒叙的话还没说完,舒清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王妃!寒叙很是错愕的看着她,不可以,这一路太颠簸,你还怀着孩子,身体又这么虚,不行!王爷……去备马车。
南宫樾看一眼一脸势在必行的舒清鸾,交待着寒叙,他知道如果不让她去的看一眼卿九九,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虽然卿九九会带回来,但是如果不去看一眼她出事的地方,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是,王爷!寒叙朝着两人点声后离开。
樾,谢谢你。
舒清鸾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满满的心疼,就算我不带你去,你自己也会去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我陪在你身边,还能护着你。
答应我,一定要让自己好好的。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
嗯?一手轻轻的抚上她那四个月微微隆起的肚子。
嗯。
重重的点头。
不止舒清鸾去了,南宫夙宁也去了。
在南宫夙宁的心里,卿九九的事,她与舒清鸾有着一样的自责现内疚。
崖底靳破天一脸沉静的看着卿九九,脸上依旧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是一处悬崖底的深坳,一尺见宽,却有两丈见深。
四处布满了莿刺,就连坳口处也是被那藤萝与莿刺铺满了,根本就看不出来,这莿刺下面有一个深坳。
如果不是因为卿九九摔下了那坳底而撞破了一些铺在坳口处的藤萝与莿刺,寒柏同样不会发现坳底的卿九九。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她的身上全都是伤痕,衣服被勾的破破烂烂的,脸上不止划了好些伤口,还被那些藤刺给扎出了不少的针孔。
其实可以说,几乎也是看不出来她的容貌了,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衣裳,她手腕上戴着那只当初臻妃给她的玉镯,没有人认得出来她是卿九九。
靳破天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卿九九,她不是我的九儿!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甚至都没有再一眼卿九九一眼。
半个月下来,靳破天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与帅气逼人。
现在的靳破天,眼眶深凹,眼圈发黑,下巴上冒着青胡渣,整个人消瘦了不止一圈。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那凌人的气势与眼眸里的果断绝然。
靳大人……寒柏唤着他,但是靳破天却并点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破天。
南宫樾与舒清鸾等人急匆匆的赶到时,与果断离开的靳破天遇了个正着,九九找到了?她不是九儿!靳破天依旧一脸果决的说着,然后再没有停步,越过南宫樾离开。
靳大人,对不起!舒清鸾在靳破天经过她的时候,一脸自责又内疚的说道。
这是卿九九出事半个月来,她第一次见靳破天。
但是,不管见没见到靳破天,她内心深处的那一抹自责与内疚都是无去抹去的。
靳大人,对不起。
舒清鸾的话刚说完,南宫夙宁亦是朝着他同样深深自责又内疚的道歉。
她不是九儿。
靳破天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然后迈着大步离开。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对望一眼,眼眸里深深的满是自责与痛苦,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然后视线落在了卿九九身上。
说实话,真的看不出来是不是卿九九。
但是,身形与卿九九很像,身上的衣服也是卿九九,特别是手腕上的那只玉镯,是臻妃当初戴到卿九九的手腕上的,说是当初太后本就是留给她的。
南宫樾眉头紧拧,直拧成了一条直线。
如鹰般睿利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卿九九,双唇紧抿,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不是卿九九,又还能有谁呢?王爷,这……寒柏看一眼卿九九,又转眸向南宫樾,一脸无奈又不知所措,现在该怎么办?靳大人说她不是九姑娘,可是,这不是九姑娘又还能有谁呢?卑职不敢对九姑娘不敬,这……先带回王府……我说过了,她不是九儿!南宫樾的话还没说完,靳破天阴沉沉的声音再次传来,随即只见他如一阵风似的卷到了南宫樾的身边,王爷,下官自己的九儿,自己最清楚。
如果你非得说她是你的卿九九,那么你就把她带回王府,但是别想我靳破天会认了她!这个坟,我是不会方的。
这个碑,我更不会给!我的九儿没死,她一定在等着我!破天……王爷,你的好意破天心领了。
王妃与公主也无须自责与内疚,这事与你们没关系。
若在算帐,那也是念恩与南宫佑。
九儿也不会怪王妃于公主的。
靳破天面无表情的朝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说道。
靳大人……王妃无须再多说!我说了她不是九儿就不是九儿!舒清鸾刚一开口,便是直接被靳破天打断了,而且还用有些不耐烦的口气轻吼的,完全不在意是否会因为这样而惹怒或得罪南宫樾和舒清鸾。
靳大人!见此,舒清弯同样朝着他一声大吼,一脸阴沉,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啊!我有说过她是九九了吗?你这么急吼吼的做什么!她这话一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她望去。
鸾儿……南宫樾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寒柏,把她手上的玉镯摘下来。
舒清鸾朝着寒柏说道。
随着舒清鸾的话,南宫樾亦是想到了什么,紧拧的墨眉微微的舒展开了些许。
而站在一旁同样发楞中的南宫夙宁亦是眼眸里划过一抹闪烁。
这会出现在这出事现场的也就南宫樾最心腹的寒柏等人,王府的其他下人以及尚书府的下人都没有参与。
还有便是年件与佟掌柜。
寒柏闻声弯腰从卿九九的右手手腕上摘下那只玉镯,递于舒清鸾。
摔了它!舒清鸾没有伸手接过寒柏递上来的玉镯,而是命令寒柏将它摔了。
王妃,这是娘娘送给九姑娘的。
尽管寒柏已然清楚了舒清鸾的用意,但是却还是有些无法立马下手。
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臻妃留下来的遗物了,而且这只玉镯还是当初太后娘娘留给臻妃,再由臻妃交到卿九九手里的。
若真是这么给摔了,岂不是对太后与臻妃的不敬。
寒柏,摔了。
南宫樾明白寒柏这会的想法,朝着他点了点头,皇祖母和母妃都会同意的。
是!王爷!寒柏应声点头,找了一处相对较为平整的大石块,将手里的玉镯往那石面上一摔。
啪!玉镯碎成了好几截。
没错,她不是九九!一定不是九九!见着那碎成几戴的玉镯,南宫夙宁惊叫出声。
不!她就是九九!舒清鸾一脸斩钉截铁的看着一脸惊喜中的南宫夙宁,看一眼站在身边的南宫樾,在他的眼眸里,她看到了与她一样的想法。
然后视线又落在了靳破天的身上,靳大人,你说呢?她是不是九九?靳破天深睿的双眸扫一眼卿九九,深吸一口气,转向舒清鸾,就按王妃的意思吧。
说罢,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
这一次是真的离开,没再回来了。
王爷,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份了一点?见着靳破天那渐远却十分落莫而又孤寂的背影,舒清鸾深吸一口气,很是沉重的看着南宫樾,他是那么的看重九九,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给出他最看重的东西。
南宫樾抚了抚她的臂膀,放心吧,破天心里有数的,不管怎么说,相对九九来说,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虚有的。
这样也好。
寒柏。
王爷请吩咐。
寒柏对着南宫樾很是恭敬鞠身。
你和寒叙帮着年伯把九姑娘送回尚府书,再帮着靳大人处理着九姑娘的身后事。
南宫樾交待着寒柏。
是,王爷!寒柏知道,一定照办。
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处理。
对着舒清鸾柔声的说道。
再沉沉的看一眼卿九九,由着他搂着自己转身离开。
王爷请留步。
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便是传来了年伯的声音。
止步,转身,南宫樾双眸直视着一脸沉寂的年伯,年伯,还有什么事情吗?经过了百里青鹤的事情,现在又被卿九九的事情这么一折腾,年伯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脸上满满的尽是沧桑与无助。
他是从小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长大的,对于他们的感情并不会比百里青鹤少。
虽然一直都喊着他们少爷,小姐,可是却打从心里把他们当成了儿女一般。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又看着靳破天那般的痛苦却又爱莫能助,年伯真心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却只能心疼着什么也帮不上忙。
小姐的事情,老奴在这里替少爷谢过王爷与王妃了。
年伯朝着南宫樾与舒清鸾弯身欲下跪。
年伯,使不得。
南宫樾赶紧在年伯跪地之际伸手制止了年伯的下跪,这都是本王该做的,破天是本王的兄弟,九九是本王的妹妹。
都是应该的,不存在谢不谢的事情。
本王能理解破天的心情,九九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有劳佟掌柜暗中进行了。
佟掌柜上前一步,一脸恭敬的朝着南宫樾点头,王爷放心,爷临终前交待的事情,草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王爷和少爷的事情,就是佟啸的事情。
佟啸就算是陪上了这条命,也不会让爷的命白赔。
那就有劳佟掌柜。
南宫樾一脸真诚的朝着佟掌柜点了点头,然后与舒清鸾双双离开。
……三天后,卿九九的后事办妥。
靳破天整个人就好似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液一般,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顾,不去早朝,不出屋门,就这么一直将自己关在了他与卿九九的屋间里,谁也不见。
就连南宫樾几次上门探视,他都拒而不见。
似乎,卿九九出事后,他与南宫樾之间的关系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密切了,甚至越走越远,越来越疏了。
最后一次,直接就与南宫樾在尚门府的大院里,大打出手,为的还是卿九九的事情。
压抑的心情无处暴发的靳破天,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暴发出来了。
终于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卿九九之所以会出事,那全都是因为舒清鸾,如果不是她让卿九九上相国寺给那舒老太太诊治,何至于他的九儿会被出事?会被人设计?甚至直言,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了舒清鸾,还大骂南宫樾,重色轻友,自他娶了舒清鸾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的什么事都听从了舒清鸾这个女人的话。
指着南宫樾的鼻子大声质问,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舒清鸾,而是他的九儿!与此同时,舒老太太让陈嬷嬷来尚书府传话,说她这段日子就根本没出过舒府大门,更莫说上相国寺了。
卿九九出事,根本就与她无关,何来靳破天所谓的卿九九上相国寺是为了替她诊治一事?如此一听,靳破天更是如中了魔一般的再次与南宫樾大打出手。
原来,这一切竟是舒清鸾这个恶毒女人所为,是她害死了他的九儿!最后,靳破天直接撕掉了锦袍的衣摆,与南宫樾割袍断义,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是兄弟。
对于靳破天与南宫樾的反目成仇,最开心的当然莫过于南宫楀了。
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结局,南宫樾少了靳破天,就相当于少了一只手臂。
如今的南宫樾,独臂难挡了。
不过,南宫樾却没有表现出有意拉拢靳破天的意思,反而多次向南宫樾走动起来。
靳破天依旧还是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哪也不去。
对此,南宫百川竟是一句话也没说。
既没有质问靳破天的不上朝,也没有过问他与南宫樾之间的事情,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反而重新让舒赫官复原位,又当起了他的一朝宰相。
着实的让人完全不明白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舒赫自官复原位后,那些个在他辞官后纷纷与他拉开距离,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他为妾的小官们,又开始蠢蠢欲动,纷纷的巴结上来,挤破了头的想把自己未出阁的女儿送进相府。
但是,却一一的全都被老太太给拒在了门外。
笑话,当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热情了?这会一见着舒赫官复原位了,就又来拉拢了?云姨娘与舒映月被老太太禁足于绮云居。
这个时候,母女俩才发现,老太太当初是将计就计,早早的便是看出了舒映月与南宫楀有染一事了。
也是早早的就看出了,舒映月会为了南宫楀而出手害她的心思。
于是,便是早早的做好了准备,给了舒映月来了这么一招。
她还来不及接招,便是直接被老太太给掐死了。
云姨娘想扶正的愿望彻底的破灭了。
在舒赫官复原位的三天之后,老太太作主,将季姨娘给扶正做了相爷夫人。
云姨娘一听,两眼一黑,不醒人事。
到头来,她竟然只是白忙活一场。
不止自己没戏,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悔,悔不当初。
早知道她就该跟季姨娘一样,安安份份的替着舒清鸾做事,不贪心,那么如今,是不是相爷夫人就是她了?可惜没有后悔药。
又一个月过去了,春暧花开,枝叶开始发芽,大地一片青绿。
从卿九九出事后,念恩没有半点的消息,南宫佑也依然没有再出现过。
好像这两人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一般。
舒清鸾的肚子五个多月了,可是因为卿九九的事情吧,原本很圆润的她,却是并不怎么见长了。
自那天南宫樾与靳破天大打出手后,安逸王府与尚书府差不多已经互不来往了。
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是,在失踪了三月有余的舒紫鸢,突然之间重新出现在了相府。
且还是在林公公的陪同下回到的相府。
林公公,就是当日废皇后身边的林公公,后来因为其是夏皇后的人,被舒箐发现后,咬舌自尽的林公公。
却是没想到,没死成,只是那舌头却是真真的被咬断了。
然后,那日意嬷嬷又是将舒紫鸢也给扔到了那枯井里。
怎么都没想到,两人竟然都没死成。
林公公成了哑巴,舒紫鸢却是没有任何事情。
舒赫不想再出个什么事情,尽管老太太十分的不待见再次出现的舒紫鸢,舒赫也就那么将舒紫鸢给留在了相府内,只是不准她再踏出绛绫阁半步,这辈子她要么就在相府里老死,要么就直接滚出相府,再也不用回来了。
舒紫鸢自然选择了前者,就这么与成了哑巴的林公公住进了绛绫阁。
一如舒赫所言,真真的就没有踏出院门半步。
夜尽管已经是春暧花开的季节,但是一到入夜时分,还是微有些凉意。
书房,舒赫正坐在太师椅上,愁眉思索着一些事情。
咻!一把飞刀插在了他身后的木柱上,飞刀上带着一张字条。
舒赫第一反应不是冲出去找那射飞刀的人,而是拔下飞刀拿出那字条。
在看到字条上写的字时,只见他那原本就有些深沉的脸色更加的沉重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片阴鸷的乌云盖顶了。
呯!重重的一掌击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那么上好又结实的桌子,就那么四分五裂倒地,桌面上的书与笔以及砚台散落了一地。
然后,只见舒赫如一阵风卷过一般,消失在书房里,更是消失在了相府。
一双眼睛由始至终都在某一处角落里盯着舒赫的一举一动,直至舒赫消失在相府,那双藏着寒芒的眼睛也消失。
绮云阁舒映月站在云姨娘的床头,看着一脸苍白双眸紧闭的云姨娘,一脸的深沉。
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碗里的药已经喂云姨娘喝完了。
在深深沉沉的看了云姨娘好一会后,终是一咬牙,转身离开屋子。
却是不想在门外走廊上与舒紫鸢遇了个正着。
这大半夜的,三妹妹是打算去哪?舒紫鸢一脸笑容可拘的看着舒映月。
舒映月冷冷的看着笑容满面的舒紫鸢,二姐姐,你这是把父亲的话当了耳边风了?斜眸往屋内瞟了一眼,舒紫鸢不怒反笑,继续笑的一脸盈然的看着舒映月:我这不是担心云姨娘的身子吗。
哎,三妹妹,你说这人的命运怎么就这么的不济呢?你说我娘吧,生前一门心思的想要当这相爷相夫,可惜坏事做的多了,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不说,还失去了父亲的心。
云姨娘吧,这眼看着也与这相爷夫人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惜了……眼眸继续朝着屋内斜了一眼,一脸婉惜的看着舒映月,三妹妹,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呢?不过呢,你再看看我吧,还别说,这报应一事,还真就没有我身上发生了。
你说,我做的坏事也够多了吧?可是,却是怎么都死不了。
这不,又跟只九命怪猫似的回来了。
三妹妹,你说你能有几条命?说完再次用着温婉柔和的微笑淡淡在的看着舒映月,那双弯弯的眼眸里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来,这舒映月完全的弄不明白,她这大半夜的来找自己到底是所谓何事。
舒映月同样没有将内心的想法以及不悦的表情露出在脸上,对着舒紫鸢抿唇一笑,那妹妹就在这先恭喜二姐姐的好命了,但愿二姐姐的命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如此也能让妹妹我跟着沾点福份。
笑,依旧笑的如三月的春风似的看着舒映月,然后视线由她的脸上缓缓的移到了她的小腹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当然。
姐妹之间一定相互帮衬着。
那姐姐也在这祝三妹妹好运了。
那就不打扰妹妹做事了。
说完转身欲离开,然后却在走出两步的时候却又突然一个转身,继续笑的一脸深不可测的看着舒映月,妹妹,日子久了可遮不住,可得抓紧了处理了。
若不然,莫说祖母了,只怕是父亲也该不待见你了。
好了,祝你好运。
说完,再次神秘的瞥了一眼舒映月的小腹处,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离开。
舒映月微惊,站于原地看着渐远的舒紫鸢,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她那瞥向自己小腹处的眼神。
心下大惊。
她怎么会知道的?不可能的啊!她回来才不过十日而已,怎么可能会知道的?百里府与舒赫一样,百里青松同样也收到了一把飞刀,飞刀上带着一张字条。
在看到字条后,百里青松同样脸色大变,然后便是急匆匆的出了百里府。
百里青松刚一出百里府没多远,只见一人如一阵风似的袭卷而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是结结实实的接了一掌。
整个人一个站立不稳急急的往后退了很长一段路。
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出,定眸一看,只见舒赫跟着了魔似的两眼腥红,杀气腾腾的朝着他又是一掌接着一掌的袭来。
舒赫……百里青松,我杀了你!你个畜牲!百里青松的话还没说完,舒赫直接打断他的话,又是一个凌厉的掌风击去。
回过神来的百里青松,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舒赫机会。
于是两人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打了起来。
舒赫,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啊!你对兰心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百里青松怒斥着舒赫。
不提沈兰心还好,一提到沈兰心,舒赫的怒气暴到了极点。
我对兰心怎么样,那都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百里青松,你个人面兽心的伪小人,你竟然对兰心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今天要是不亲手杀了你,我对不起兰心!舒赫,你别在这里腆着脸说自己高尚了。
如果不是你,兰心会那么早就离世吗?如果不是你惯着纵着你的小妾,加害于兰心,她会生无可恋的离开吗?你确实对不起兰心,这个世上,最对不起兰心的人是你!你不止对兰心狼心狗肺,你对鸾儿又可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百里青松每一句话都刺到了舒赫内心深处的那一个伤疤。
禀气,舒赫将全身的气全都凝结在右掌上,对准着百里青松就是一掌袭去。
同样的,百里青松也将全身的力凝在了左掌上,在舒赫的大掌击到了百里青松胸口的同时,他的大掌也击到了舒赫身上。
两人同时中掌,却是一步也没有往后退去,就那么瞪大了双眸满含恨意的怒视着对方。
最后,又是同时的往后倒下。
就在舒赫与百里青松双双倒下时,一抹白色的倩影走到两人身边,右手握剑,左手提着一颗人头。
剑尖上还在滴着殷红的鲜血。
就那到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人头与手中的剑一起朝着倒在地上的舒赫与百里青松边上一扔,唇角处扬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看一眼双眸瞪大死不瞑目的两人,离开。
次日,当百里府的下人打开大门时……啊——!惊叫声响起。
府门外,他们老爷与相爷瞪大双眸倒在门外两丈远之外,已然断气。
而那一个滚在两在中间的,同样瞪大着眼睛的人头,是属于南宫佑的。
百里府炸开窝了。
如锦很是好心的将百里青松与舒赫同归于尽的事情告诉了沈惠心,沈惠心本就已经被如锦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却又偏偏的被如锦很是好心的扶着下床出头,楞是看到了门口处的这一幕。
沈惠心顿时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就那么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但是,心里满满的全是恨意的如锦又岂会让她这么轻松的就死了呢?不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难消她心头的那股恨意。
于是如锦又给请了大夫,将沈惠心给救活了过来。
再然后,很是好心的告诉了她一个关于百里飘絮的死讯。
至此,沈惠心彻底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也领会到了如锦折磨她的手段。
舒老太太在得知舒赫的死讯时,两眼一黑,却是晕不过去。
然后突然之间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疯疯癲癲又跌跌撞撞的出了相府大门,朝着百里府而去。
却是没走出几丈远,然后又重新折了回来,没有回文源阁,而是直接进了后厨,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把菜刀,直朝着绮云居而去。
绮云居,舒映月不在,被她喂服了迷药睡的昏昏沉沉的云姨娘就这么毫不知觉的被老太太一菜刀给解决了。
当季姨娘抱着舒圆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云姨娘身首异处,老太太拿着那血淋淋的菜刀,嘴里直念着贱人,让你勾引老爷,让你勾引老爷。
敢怀上老爷的孩子,这就是你的下场!季姨娘傻眼了,紧紧的抱着舒圆缺半步不敢往前,生怕老太太的菜刀下一个对准的便是她。
然后,老太太转身之际,在看到季姨娘与舒圆缺时,却是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将手里的菜刀一扔,朝着季姨娘走去,箐儿,我的箐儿。
让娘抱抱你。
哎哟,娘都好久没抱过你了。
边说边伸手去抱季姨娘怀里的舒圆缺。
舒圆缺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娘疼你啊,娘再也不逼你进宫了,不进宫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哭了啊!舒老太太抱着舒圆缺,很是温柔的哄着,然后朝着自己的文源阁走去。
舒老太太疯了。
舒映月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她是躺着床上的,南宫楀正站在床上,双眸直视着她。
见着南宫楀,舒映月抿唇一笑,笑的好生的柔媚与娇羞,王爷……啪!话还没说完,南宫楀的一个巴掌便是甩在了她的脸上,贱人!王爷?舒映月一手抚着被南宫楀甩了一个巴掌的脸颊,满脸委屈又不解的看着他。
突然之间,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低头,这才发现,床上不止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此刻正睡的跟只死猪一般,最重要的一点是,此刻两人都是不着一物,就这么一丝不挂的呈现在南宫楀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不是,王爷,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相信我,映月这么爱你,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王爷,你相信我,我是被人冤枉的。
王爷!呵!南宫楀冷笑,舒映月,本王会让你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场是怎么样的!一脸阴森如地狱里爬上来的魔王一般的凌视着舒映月,在舒映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南宫楀手里不知何时竟是多了一柄长剑,然后长剑就那么当着舒映月的面直直的刺进了那光着身子睡的跟死猪一样的男人的胸膛。
男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哼一起,就那么鲜血染红了锦被,而舒映月则是吓的浑身僵硬了。
目瞪目呆,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南宫楀,舒映月已经完全忘记了该做何反应了。
来人!南宫楀一声大喝。
一老嬷嬷推门而入,面无表情的瞟一眼舒映月,很是恭敬的朝着南宫楀鞠身:奴婢见过王爷。
南宫楀阴鸷的双眸直视着一脸呆楞中的舒映月,冷森森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出:既然这么喜欢男人,那本王就成全了你。
送她去红香楼。
说完,一个甩袖,绝然离开。
不要!王爷,不要这么对我!不要这么对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好,我这么爱你,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1顾不得自己身上没有穿衣,就那么扑下床,朝着南宫楀大声的叫喊着。
可惜南宫楀连头也不回。
王爷,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怀了你的孩子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再怎么喊都没用了!红香楼,你是去定了!那老嬷嬷暗沉着一张老脸,面无表情的冷哼着,孩子?我们王爷不缺小世子,我们王妃正怀着呢!你说你是不是该死,打主意都打到我们王妃头上了,你不该死谁该死?倏然间的,舒映月明白过来了。
瞪大了双眸死死的盯着这老嬷嬷:这一切都是百里飘雪设计的?是不是!啪!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舒映月的脸上,大胆贱人,竟然敢直呼王妃名字!找死!说完,抬脚,狠狠的朝着她的小腹踢去。
啊——!舒映月一声大叫,捧着自己的肚子蹲身而下,两腿间一股暧暧的液流传来,孩子,我的孩子!可惜没人理会她的孩子。
安逸王府舒清鸾的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除了安胎养胎之外,她几乎无所事事。
除着舒赫与百里青松的同归于尽,相府没了。
百里府因为有百里云寒这个状元站着,倒是比相府好了不少。
对于舒赫与百里青松的死,南宫百川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自百里青松死后,百里云睿竟然带着林夕,离开了百里府,就连自个亲娘沈惠心也不管了。
而百里府自百里云睿离开之后,完全由百里云寒掌家了。
书房南宫樾正坐在太师椅上,双眉紧拧,一脸沉思熟虑的样子。
舒清鸾挺着个大肚子,进书房,走到他的身边。
在想什么?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面前。
他伸手搂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顺势往她怀里一窝,拇指抚着他那紧拧的眉头,将它们抚平,别皱眉了,有什么想不通的?执过她的双手,握于自己的大掌内,另一手轻轻的抚着她那隆的高高的肚子,他今天找我了。
这个他指的是南宫百川。
嗯,舒清鸾点头,为了立太子的事情?他微微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嗯。
想立你?嗯。
那南宫楀什么表情?双手把玩着他的大的掌。
表面上没什么,而且还自动请缨重新前往边关镇守。
只怕是整装待发吧。
舒清鸾浅然一笑,如今舒赫与百里青松都没了,他的希望也就成泡影了。
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绝不是他动手的时候。
不过,你觉的他会就这么甘心吗?毕竟,他的**可不比南宫佑小。
我没答应他的要求。
拇指细细的抚着她的脸颊。
她双手环上他的腰,我知道,在我看来,那个位置虽好,却是高处不胜寒。
可是,你不想,却不表示别人也不想,甚至还会踩着你的肩膀往上。
九九有消息了吗?转移话题,这都快一个月了,依然还是没有九九的消息。
南宫樾摇头,没有。
一声轻叹,樾,你不觉的舒赫和百里青松的死很蹊跷吗?嗯,点头,这事我本来是让如画和佟掌柜去做的,可是不管什么事情,总有人先如画一步。
你想到了谁?你又想到了谁?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鼻尖,应该是同一个人。
她嫣然一笑,嗯。
靳大人怎么样了?老样子,九九不回来,估计他都回不到之前了。
说起靳破天,两人都沉默了。
是啊,九九,你到底在哪呢?这都两个月了,你到底在哪?突然之间,舒清鸾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
睁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宫樾,眼眸闪闪发亮又发着灼灼的光芒。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觉的此刻她的表情与眼神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我想去一趟舒府。
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去做什么?不解又有些不安的看着她。
或许会有九九的消息。
朝着他俏皮一笑。
你是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可能吗?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她两眼弯弯,笑的很是神秘又自信,是不是想多了,一会去了就知道了。
一会让寒叙和写意陪着我去,你该去尚书府找靳大人了。
不用我陪你去吗?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看着她。
又是嫣然一笑:两头行动,速度更快些。
很是宠溺的一揉她的鼻尖,那你自己小心些。
听说舒家那老太太疯了,别去靠近她,嗯?点头:嗯,放心吧。
我比你还不想靠近她。
边说边从他的腿上下来,走吧。
……舒府舒清鸾看着这个曾经她呆了十七年的相府,曾经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闪过。
在这里,她有过开心的日子,那就是娘亲还在的那几年,娘亲是疼她的,很疼她。
但是更多的则是不悦的日子。
时时被人设计,处处被人陷害。
如今相府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相府了,除了季姨娘与陈嬷嬷之外,竟是再也没有一个下人了。
季姨娘,现在的舒夫人。
除了这个身份之外,还有什么呢?哦,还有一个舒圆缺。
当舒清鸾回到舒府的时候,却是不想竟然与百里飘雪遇了个正着。
百里飘雪挺着她那七个多月的肚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舒清鸾。
飘絮见过大皇嫂。
很是恭敬的朝着舒清鸾鞠身行礼,大皇嫂这是来看望舒老太太?舒清鸾双眸弯弯的看着百里飘絮:安陵王妃这也是来探望老太太?倒是有心了,没想到安陵王爷与王妃这般的对老太太上心呢,着实让我意外不少。
百里飘雪浅笑,笑的一脸淡淡然,大皇嫂误会了,飘雪是来找二小姐的。
哦?舒清鸾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飘絮,不知道是否又是我的这个二妹妹招惹到什么事情了?竟然劳驾安陵王妃亲自来府找她?呵!百里飘雪清脆一笑,大皇嫂言重了,二小姐怎么会招惹到飘雪呢?只是飘雪怎么着与二小姐也算是有些交情的,不管怎么说,二小姐会成今天这样子,与百里飘絮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而百里飘絮又是飘雪的姐姐,飘雪只是想替姐姐尽一份对二小姐的欠意。
虽然姐姐已经过世了,但是身为妹妹,还是有这个责任的。
大皇嫂,你说呢?依旧笑眸弯弯,十分恭敬又柔和的看着舒清鸾,半点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舒清鸾抿唇一笑:安陵王妃真是有心了,不过至于领不领你的这份心,那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只能二妹妹自己说了算。
既然如此,那就进府吧。
奴婢见过安逸王妃,见过安陵王妃。
季姨娘急匆匆的朝着两人行礼。
舒夫人无须多礼,舒清鸾朝着她挥了挥手,看一眼笑的如花似玉的百里飘雪,安陵王妃今儿是来找二妹妹的,那就有劳舒夫人去请了二妹妹出来吧。
这……季姨娘一脸为难的看着舒清鸾与百里飘絮。
怎么了?可有不妥?舒清鸾笑看着她。
不瞒安逸王妃,二小姐五天前就不知去向了。
现在府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人,就连林公公也离开了。
季姨娘一脸略显发惶恐的说道。
听此,舒清鸾并没有不悦也没有责怪,只是扬起一抹浅笑:是吗?既然如此,那……转眸向百里飘雪,看来安陵王妃这是白走一趟也白浪费了一翻心意了。
那清鸾也不打扰祖母清静了,写意,回府。
是,王妃!至此,舒清鸾已经很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只是,她会去了哪了呢?王妃,你真的确定二小姐就是九姑娘?马车上,写意不解的问着舒清鸾。
**不离十。
舒清鸾点头。
那你说她现在能去哪?不是尚书府,那就应该是状元楼。
那我们现在去哪?回府。
五日后南宫百川下旨,立南宫樾为太子。
靳破天依旧还是没有上朝,已经连着两个多月不上朝了,南宫百川竟然什么话都没说。
这日,靳破天依旧把自己关在屋内,南宫樾直接一脚踢开了他的屋门。
靳破天,你给我出去!不给靳破天说话的机会,直接让寒柏和寒叙将他架出了屋子。
南宫樾,你这是要做什么?十分不客气的直呼着南宫樾的名字,半点没有给他面子。
做什么?南宫樾冷冷的盯一眼靳破天,本宫架你去成亲!新娘已经帮你选好了,时辰也挑好了。
就等你这个新郎了!寒柏,寒叙,给我架好了他!拜堂成亲全部都省去,免了,直接给我扔进洞房!是!王爷!寒叙与寒柏一时之间没有改过口来,再次称呼南宫樾为王爷,而非太子。
对此,南宫樾是半点也不在意,更没往心里去。
南宫樾,你疯了!靳破天怒视着他,我说过,九儿没回来,我跟你之间就一刀两断!寒叙,寒柏,松手!我让你们俩松手,听到没有!但是,寒叙和寒柏从来都是只听南宫樾的话的。
靳破天想动武,但是很显然,手脚被架,根本就无法动武。
于是就这么架着靳破天按着南宫樾的吩咐押着他进了舒清鸾等人事先准备好的新房,就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
将靳破天往屋里一丢,然后呯的一声,就是将屋门给关上,且在外面锁上了,而寒叙与寒柏两人就这么守在了屋外,对着屋内的靳破天冷声道:靳大人,你就好好的享受着太子与太子妃给你准备的新娘吧。
今天你是不可能走出这个屋子的。
我们包你满意!开门!南宫樾,你让他们给我开门!再不开门,信不信我劈了这扇门!靳破天如狮般的怒吼声在屋内响起,大有一副欲吃人的样子。
当然,南宫樾是不可能会听他的话,让人开门的。
也不相信他会劈门的,这么好的新娘,他又怎么可能会不要呢?靳破天,我也告诉你了,今天这个门你出是出不得,不出也出不得。
总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洞房了。
南宫樾对着屋内的靳破天落井下石般的说道。
南宫樾——!屋内响起靳破天咬牙切齿的声音,抬手正欲出掌击身那紧闭的屋门。
破天,你不要我吗?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靳破天那挥起的右手落下。
九儿!是你的吗?九儿!靳破天转身,双眸直直的望着那朝着他走来的女子,双眸满满的尽是不激动与喜悦。
是的!破天,我回来了。
卿九九笑盈盈的朝着他走来,挺着三个多月的肚子,偎进他的怀里,你的九儿回来了,还有我们的孩子。
边说边拉过他的大的掌抚上自己那隆起的肚子上,满含柔情的看着他。
九儿,我的九儿!靳破天紧紧的将她圈在怀情,落下了一滴男儿泪。
他的九儿,终于回到了他的怀里。
终于回来了。
以后都不许再离开我,不许!霸道又深情的在她的耳边说道。
嗯,以后都不离开你。
永远!她踮脚,送上自己的双唇紧紧的贴在他的唇上。
他柔情满满的反被动为主动。
屋内柔情一片。
屋外,所有的人都转身离开。
南宫樾搂着舒清鸾,她略显笨重的身子偎在他的怀里,唇角含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樾,这样挺好。
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嗯,这样挺好。
不离不弃!搂着她走出春意盎然的院子,暧暧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映射出一抹相依相偎的斜影。
岁月静好,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题外话------前面有四百个字,这一章实在是放不下了。
我给贴到前面一章去了。
亲们倒过去看吧。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
或许你们会说还有好些地方不明白的。
估计着应该会有几章番外吧。
一鞠躬,二鞠躬,谢谢乃们一路相陪。
矣,好酸。
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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