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们停下了,他们不能将箭射向郭少爷。
因为,刺客刚走,陆天齐就左臂负伤腾空跃起,转眼已落郭启明的面前。
郭启明急切的道:陆兄,受伤了?方冰澈迅速凑上前看,没错,一支箭依然插陆天齐的左臂,鲜血浸湿了衣衫。
陆天齐冷静的看向郭启明,淡淡地道:是的,受伤流血了。
齐雷这时很识趣的过来道歉了,拱着手,十分懊悔的道:陆公子,真的抱歉,本意是要驱走刺客的。
是下令射箭?陆天齐语气平淡,却很有威力。
齐雷还是拱着手,如今将头也低下了,道:当时脑子一热,就……郭启明很合时宜的叹了口气,将责任全都推到齐雷的身上。
齐雷当然也乐意接受,不管怎样,他诚心的道歉了,难道陆天齐会因为这事杀他?方冰澈生气了,伸手指着齐雷,凶道:……好的很,竟然敢伤到的。
见众同时一愣,她解释道:陆天齐和晶晶都是的。
齐雷弯腰道:请小姐息怒,是无心的。
方冰澈瞪着他,道:问,是不是郭府的家奴?齐雷道:是,是。
方冰澈点点头,冷道:身为郭府的家奴,竟然不听郭府少爷的话,胆子不小。
齐雷跪向郭启明,叩首道:小的知错了,请少爷原谅。
方冰澈立刻接道:郭公子,心慈手软,不如交给,让替教训教训他。
郭启明道:依方小姐。
方冰澈命道:晶晶,掌嘴。
晶晶上前,伸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打了齐雷的脸上。
齐雷偷看向郭启明,见郭启明不语,他只好忍着。
方冰澈命道:再掌。
晶晶反手又是打了齐雷一个耳光。
齐雷咬牙忍着这种奇耻大辱。
方冰澈环抱着双臂,冷冷的暼向齐雷,哼道:这种目无尊卑的家奴真不配活着。
齐雷连忙求道:饶命,少爷饶命,小姐饶命。
饶命?不把放眼里,伤了的;也不把家少爷放眼里,不听他的话,真是该死极了,方冰澈本来是生气齐雷的自作主张,看到陆天齐受伤后,她愤怒了,绝不打算心软,命道:晶晶,去找个大刀,要亲手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陆天齐始终安静的看着,事不关己的。
郭启明刚要说什么,方冰澈冷道:郭公子,这种留着也是祸害,应该早点除去。
齐雷见状,发现方冰澈是非要杀他不可了,眼睛一转,他决定破釜沉舟,为郭府拼一下,他迅速站起,出手卡住了方冰澈的喉咙。
方冰澈失声一‘啊’,脖子被像是鹰爪抓住了。
陆天齐的眼神立刻变得很锐利,盯齐雷的举动。
晶晶吓了一跳,焦急的看向郭启明,骇道:郭公子……郭启明愕问:齐雷,这是?齐雷掐住方冰澈的喉咙,直视着陆天齐,目露杀气的道:都别动。
陆天齐捂着箭伤,神色严峻,问:想怎样?齐雷威声道:把盐帮名单交出来。
方冰澈快喘不过气了,还是用力的冷道:什么盐帮名单,怎么不知道。
齐雷奸笑一声,道:别跟装。
郭启明肃目的问:齐雷,说的什么盐帮名单?齐雷不屑的冲着郭启明冷笑,很得意的道:早就不想做郭府的家奴了,还是对客气点,免得哪天心情不好就把宰了。
嘛,正好有跟谈了一笔买卖,只要能拿到盐帮名单,就给十万两银子,这几天一直寻找时机下手。
齐雷的忠诚是郭启明信得过的,齐雷说的话也很让郭启明满意。
郭启明叹道:郭府待不薄,怎能如此?齐雷两眼一瞪,道:闭嘴。
方冰澈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
齐雷手上的力道重了些,狠道:再不拿出来,就掐死。
方冰澈被他掐得连气也喘不出了,她的眼睛里没有惧意,只有怒火。
陆天齐的手还捂着左臂,只见他突然挥臂一甩,拨出了箭,笔直的掷向齐雷,直接刺中齐雷的眉心穴。
齐雷绝没有想到,他到死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方冰澈脖上的力道松开了,齐雷倒下了。
陆天齐杀了,轻而易举的就结束了一个的生命,不曾流露出半点的悲悯,好像他的双手原本就沾满了鲜血。
但他没有违背那个承诺——除非别让流了血,才能取此的命;如果先让别流了血,就要用命去抵。
齐雷承认下令的放箭,让他流血了,他取了齐雷的命。
郭启明也没法说什么,秉着他的心软,下令就地安葬齐雷。
方冰澈先是呆住了。
晶晶见小姐没事,松了口气的欢喜。
陆天齐清咳一声,道:大小姐,的受伤了,还流血,要不闻不问吗?方冰澈撇了撇嘴,背着手向马车走去,道:来。
陆天齐跟上了。
马车中,方冰澈撅着嘴,要将话说得很清楚,道:刚才帮了的忙,现才帮处理伤口的。
陆天齐笑道:会吗?会。
方冰澈的脑中闪过一个场景——西湖边上,陆天齐为她包扎伤口时的动作。
她瞧了瞧血染的衣衫,咬着唇,双手颤颤的伸过去。
由于是箭伤,衣衫上有一个小洞,她将左手的一根手指插了进去,打算再将右手的一根手指插-进去,然后用力一扯,把衣衫撕开,露出伤口……她一边想着一边做着,想的挺容易,做起来困难了,那个小洞只能插-进去一根手指。
既然小洞太小,她索性直接就撕他的衣裳,可偏偏无论她怎么撕,也撕不破。
陆天齐叹道:再这样下去,的血要流尽了。
那怎么办?快点褪去的上衣。
方冰澈的脸颊飞红,几番犹豫。
陆天齐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进了些,帮她解着自己的衣衫。
他笑着的眼睛一直望着她,望着她因不安而眨个不停的双睫,他喜欢看她的羞涩,与平时她像小猫一样浑身长满爪子的骄气模样,真是不同的风景。
上衣敞开后,露出了左臂,看到鲜血时,方冰澈的脸色苍白。
先用水清洗伤口。
陆天齐教着她。
他拿出酒壶喝了口酒,打趣道:上次西湖边,可惜没带酒壶,的伤口上洒点酒,会康复的快。
方冰澈也没去琢磨他的话是不是开玩笑,就从他手中夺过酒壶,将酒浇了他的左臂。
陆天齐猛得吸了口气,火烧的灼痛感很强烈,他可怜的道:疼。
忍着。
方冰澈拎起衣裳拭去血渍,故意硬着口气。
她从包袱里取出一条裙带,认真的包扎伤口,就她不经意的抬起眼帘时,发现他正看着她,他的眼睛里跳跃着奇异的火焰。
是疼的?她耸耸肩,道:能康复的快。
很疼。
他的声音粗哑,用受伤的左臂揽住她,将她揽进怀里,俯身就吻了过去。
他总能准确无误的吻住的她的唇,轻易的撬她的齿,卷起她的舌。
她毫无察觉下,他开始吻她;同样她毫无察觉下,他已经放开了她。
他抿了抿唇,满意的道:现好多了。
方冰澈咬着唇,气得撅着嘴,瞪着他,哼的一声,恶毒的道:那些弓箭手真笨,竟然没一箭射穿的头。
陆天齐叹道:那个也够笨的,怎么不早点拧断的脖子。
方冰澈冷道:最好别再提起这件事,好像是的救命恩似的。
陆天齐道:没指望以身相许。
最好想也别想。
对可没有什么幻想。
方冰澈暼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转身就要下马车。
陆天齐忽然问:真的带着盐帮名单?方冰澈道:跟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陆天齐严肃的道:可不想为了一份名单送命。
没有盐帮名单!方冰澈很严肃的撒着谎。
那就好。
陆天齐意外的相信了。
方冰澈将陆天齐赶下了马车,独自坐马车里思考着:明明只有四个知道盐帮名单的事,爹、姨娘、她、晶晶。
齐雷是怎么知道盐帮名单的呢?那些刺客是为了盐帮名单劫她?莫非齐雷是故意试探她?她想了想,就从包袱里取出那个藏有名单的肚兜,穿了身上,她要与它形影不离,以免有抢她的包袱。
即使是劫了她,也搜不出什么,绝不会有想到名单肚兜里。
晶晶刚回到马车里,马车就继续朝前了。
埋一个坏蛋,有什么好看的?方冰澈撇了撇嘴,她知道晶晶是去看齐雷安葬了。
晶晶耸耸肩,道:郭公子很抱歉,他说他没想到齐雷会是那种。
方冰澈只是哼的一声,一想到刚才齐雷掐住她的脖子,真遗憾没亲手砍了他的头。
当晚,陆天齐的决定下投宿客栈,天黑后才入住。
陆天齐早早的躺床上,他要静下心仔细的想一想明晚的赴约。
没有响起敲门声,屋里就进来了一个,似乎是被一阵风带进来的。
陆天齐嗅到了熟悉的雅香,笑道:是。
楚晴情将怀中的一坛酒放案上,软言道:是。
陆天齐缓缓的坐起身,看向穿着一袭艳红色裙子的楚晴情,她还是那么的楚楚动,眉宇之间的妩媚和大气还是那么的美丽。
是来给送坛酒的。
楚晴情嫣然一笑,动手揭开了坛口的封,拎起喝了一口,扔向陆天齐。
陆天齐只是笑了,接住酒坛,狂饮了一口。
楚晴情看到他左臂的衣衫沾着血迹,怔问:受伤了?一点小伤。
等一会。
楚晴情出了屋。
并没有让陆天齐等太久,楚晴情就回来了。
她坐床沿,小心的卷起他的衣袖,轻解着包扎伤口的裙带,箭伤处有点浮肿。
她打开一个小银盒,用纤细手指沾了些紫色的药膏,柔声的说:会有些疼。
陆天齐颌首。
楚晴情将药膏均匀的涂抹伤口处,又从怀中取出干净的棉布,仔细的包扎着伤口。
她的动作很温柔,像是揉和了灵魂深处最极致的爱怜。
陆天齐始终瞧着她的眼睛,他能从方冰澈的眼睛里看出很多,而从楚晴情的眼中,只能看出那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楚晴情轻笑道:方冰澈的身上带有盐帮名单,已成了公开的秘密。
消息走露的真快。
陆天齐移开视线。
劫不到方冰澈,有些是不会罢手的。
楚晴情起身,抿了口酒。
呢??会劫她吗?猜。
陆天齐叹道:猜不到,还猜不出除了是楚晴情和安谨,还会是哪位了不得的大物。
楚晴情含笑问:怪?原因。
哦?是自以为跟很熟。
跟是很熟。
有时候是的。
其余的时候呢?陆天齐叹道:一点也琢磨不透。
想琢磨透?曾经想。
现呢?一点也琢磨不透。
陆天齐重复着那句话,言语中有些遗憾。
楚晴情凝视着陆天齐,脸上带着倦倦的笑,坐床沿,推了推他,道:朝里面睡些。
陆天齐往床里挪了挪。
好累,很久没好好的睡一觉了。
说着,楚晴情掀开被褥,已躺了床上,睡了陆天齐的身旁,冲着他懒洋洋的一笑后,就渐渐的阖上了双眸。
陆天齐问:有什么想对说的?只请今晚帮一个忙。
说。
莫要再说话了。
陆天齐没再说话。
如果有一个地方能让楚晴情安心,这个地方就是陆天齐的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的小笨笨白吗?她是黑的不太明显哇(眨眨眼)另,以后更文时间统一为:00点:00分:01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