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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ID:杨飞翔351316 随时欢迎你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书名:逆命之孝敬宪皇后重生作者:容华桃李备注:孝敬宪皇后乌拉那拉氏,步军统领、内大臣赠承恩公费扬古女。
这个在无数清穿小说中贤慧聪敏、谦和恭敬,似乎天生就具有母仪天下风范的女人,她的一生却无疑是个悲剧,更是一个后宫斗争中的失败者。
唯一的儿子早夭,在王府中先是侧福晋李氏接连生子,后来雍正登基后又有受尽宠爱的敦肃皇贵妃,而最终熹妃钮钴辘氏的儿子弘历登上了皇位。
自她死后,从乾隆朝她的同族侄女继后乌拉那拉氏被废死去,曾经在清朝满族八大姓中声名显赫的乌拉那拉氏一族渐渐从清朝的政治中心中退出,直至完全消失。
清朝历代皇后的家族,只有这位孝敬宪皇后的家族从此绝迹于朝堂,再不闻他们的后人与事迹。
而当这位身后家族无比凄凉的皇后,从现代带着记忆重生回到曾经造就她一生悲剧的时空时,一切又将走向何方?而当在这个时空中同样有一位来自后世,一心要挽救雍正,成为他心中唯一的爱,让自己的儿子登基的李若薇时,她们谁最终才能成为那鲜花枯骨下的后宫中真正最尊贵的女人,谁才能成为笑到最后的人好友链接,回到小时候的那些事好友狸子球的文文链接,综影视同人入V公告:接到编辑通知,本文1月10号也就是周四入V,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第一次写文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一下,入V当天三更,以后每天不断更今天发现可以送积分了,留评的妹子们就多写几个字吧,好像是25个字才可以送噢==================☆、重回大清(修改)在淑芸睁开眼睛看到房里的装饰时就明白,自己回来了,回到了两百多年前的大清,回到了那曾让自己无比绝望但却又无法释怀的前生。
四下扫视了一下,床边坐着打吨的是后来一直跟随自己、在弘晖死后一路陪伴自己的王嬷嬷。
看着她还年轻的脸庞以及房中的摆饰,淑芸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四阿哥府,可现在到底是哪一年呢?正迷糊时,就听见外面有人悄声说道:福晋还没醒吗,贝勒爷已经打发人来问了两回了,说要是还不醒,就让人再去请太医来呢。
许是这声音有点大,一下子将床边打吨的王嬷嬷给惊醒了,她连忙向床上看去,见淑芸正睁着眼四下打量,立时又惊又喜地念叨:福晋您总算是醒了,这都快昏迷了一天了,谢天谢地现在没事了,太医说您只是太劳累了,好好歇歇就好的。
看淑芸似乎还有话说,忙又补充道:福晋别急,大阿哥已经没事了,那里有青兰和白芷照看着呢,贝勒爷也已经去看过了,没人敢怠慢了大阿哥去。
随又恨恨道:李氏那个贱人,看大阿哥病了就赶忙拿二阿哥去邀宠,还在一边说风凉话气昏了福晋,惹得贝勒爷发了大火,把她给禁足了,真是活该,就该好好整治整治她才对。
淑芸这才想起,这似乎是在康熙三十八年年底时发生的事。
那时李氏一直在府内和自己闹腾,自己只顾着打压她和抓紧手中的管家大权,一时忽略了弘晖,结果弘晖身边的嬷嬷照顾不周使得弘晖染上了风寒,还发起了高烧。
李氏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直说大阿哥不是一向身体很好,怎的现在突然病的这么厉害了,该不会是装的吧,不就发个高烧吗,又不是不行了。
自己当时又气又累之下就昏倒了,后来爷回府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就罚了李氏禁足。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是傻的可以,好名声有什么用,掌握了府中大权又能怎样,还不都是爷一句话的事。
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要是没了弘晖,自己做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记得弘晖死了以后,府里那些女人都在暗地里兴灾乐祸,爷虽说也伤心了一段时间,但后来随着朝中形势紧迫,又有其他的孩子陆续出生,也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几个阿哥身上去了,真正一直记得弘晖为他伤心的就只有自己这个额娘。
想到这里,淑芸一下子在床上躺不住了,现在弘晖还活着,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自己一定要好好照看好弘晖,再不让前生的悲剧重演。
赶紧招呼王嬷嬷叫来红芍和紫萤来给自己收拾,先去自己正房边的西厢房看看弘晖才是。
到了院中,淑芸没管还在请安的奴才,直接进了弘晖所在屋子的内室。
一眼看去,还小小的弘晖正静静的躺在床上,旁边的青兰和白芷放下手中忙着的活计连忙给淑芸请安。
淑芸这才有了真实感,自己是真的回到了百多年前的大清,回到了弘晖还在自己还未绝望的时候。
弘晖怎么样了,太医诊断后是怎么说的,还有,给弘晖喝药了没有?淑芸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弘晖的健康状况,其他的都先放到一边。
白芷一样样细细回答:太医说大阿哥烧退了就没事了,只要日后再好好调养一番就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奴婢刚刚已经喂大阿哥喝过药才让大阿哥睡下的,太医说过等过两个时辰再喝一次。
淑芸听完这些,确定自己的弘晖是真的没事了才稍放下心来,还好,这次总算是熬过来了,在这个时代发烧可是会要命的。
王嬷嬷这时才上前道:福晋,您也一天没进点东西了,奴婢一直让厨上温着粥着呢,要不您先用点?淑芸点了点头,去让人拿过来吧,我就在这喝点,我要和弘晖多呆一会再回去。
不多时,外面有人端了食盒进来,青兰忙去接过,拿碗盛了满满一碗,又在里面放了勺子后才递给了淑芸。
淑芸慢慢的喝完,看王嬷嬷指挥她们把东西收好,又让把房中的炭火再加旺点后,才吩咐让王嬷嬷她们都出去,说自己要休息会。
看着所有人都出去了以后,淑芸才静下心来,慢慢的开始消化这发生的一切。
在现代的时候,她虽然一开始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但可能是因为上一世的遗憾作梗,她总是莫名的对清朝的历史感兴趣,尤其是清朝前期康熙和雍正时的历史,但她最感兴趣的不是那些国家大事,而是后人对于康熙、雍正、乾隆他们后宫那些女人的评价和后宫一些隐秘事情的猜测,尤其是被称为清朝两大疑案的雍正和乾隆的嫡子死亡之迷。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会下意识地关心这些,因为这是她即使转世也无法忘却的伤痛和执念。
现在,自己又回到了她所熟悉的那个大清,以后的一切还会和曾经一样吗?她一点也不怀念现代的一切,她在那里本就是个孤儿,和周围人的关系也没有特别亲密放不下的,总是觉得那里的一切令她有种不适和陌生感,现在回到这里才令她有了归属感。
思及上一世,雍正的冷心和绝情已经令她看清了一切,如果可以,今生她本不想再和他有一丝半点的关系,但皇家的事不是她可以决定的,何况现在她重生的时间也是在嫁给雍正之后。
更重要的是,即使她真的回到了出嫁之前,恐怕还是会嫁给他吧,如果不嫁给他,又怎么会有弘晖呢?要是嫁了别人,生出来的也不是弘晖了啊。
只是这次她绝对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为着尽心尽力为他打理府中营造好名声而忽略了弘晖。
这次,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弘晖,好好的活下去,看着弘晖娶妻生子登上皇位,自己的弘晖不能也必不会屈居人下。
弘晖的死,自己当时只以为是李氏动的手,但根据后来自己让乌拉那拉家查出的,加上雍正登基后德妃的所作所为和后世的分析看来,当时四阿哥府上只有自己和后来皇上指来的钮钴辘氏是满人,其他的居然不是汉军旗的就是包衣,恐怕德妃为了掌控四阿哥的后院,也在其中出力不少。
至于弘历——那个被后人评为好大喜功的乾隆皇帝,哼,只要有自己的弘晖在,他想都不要想那个位置。
当年钮钴辘氏在弘晖死时虽然还未入府,但当她生下弘历后,居然想设计让自己抚养弘历以抬高弘历的身份。
甚至后来还隐隐有好几次拿死了的弘晖说事,自己碍于嫡福晋的身份无法拒绝,只能想办法只让弘历挂在自己名下,让钮钴辘氏和耿氏换子养,但也因此恨上了钮钴辘氏母子。
还有自己在最后几年和皇上之间的相敬如冰,直到最后皇上在自己快死时也不曾来看过自己,这其中,可没少了钮钴辘氏和弘历的功劳,福惠的死就是他们栽到自己头上的。
还有自己那个可怜的侄女景娴,作为先帝亲赐的潜邸侧福晋,居然先后被两个包衣奴才压在头上,最后竟落的被废的下场。
而乌拉那拉家族,由些受到牵连,从些一蹶不振再不复出头之日。
想到这些,淑芸心中不由一痛。
不,那都是前世发生的不是吗?也可以说,是未来还未发生的,既然自己在知道了那些后,所有的一切就都会改变。
我命由我不由天,谁说历史是不能改变的,历史不就是由人创造的,既然处在历史中,我本来就是历史中的人物,那么未来的命运当然要由我自己来作主。
耳边传来了小声的额娘……额娘……的声音,淑芸低头一看,正对上了弘晖黑亮的眼睛,她不禁高兴起来,额娘的弘晖终于醒了,担心死额娘了。
弘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嗯,弘晖想吃枣泥糕,想吃三块!弘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着自己额娘的脸色,就握额娘不让自己吃甜甜的枣泥糕。
淑芸看着弘晖恢复了精神后馋嘴的样子高兴极了,但又担心他的身体吃这么甜腻的东西受不住,小心的哄着弘晖:弘晖乖,你现在病才刚刚好,还不能吃那么甜腻的糕点,先喝点粥,过两天就能吃你想吃的了。
弘晖听了淑芸的话,虽然还是有点委屈不能立刻吃到自己想了很久的枣泥糕,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弘晖听额娘的话,弘晖过两天再吃。
看着弘晖的样子,淑芸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出来,她的弘晖一直都是那么懂事听话,自己居然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没保护好他。
淑芸这时才唤了外面的王嬷嬷和丫头们进来,让她们把准备好的粥拿过来,慢慢的喂着弘晖喝完,又等着弘晖重新睡着了,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忙完这些已经快要天黑了,主院那边胤禛已经打发人来说晚饭时会过来,淑芸就吩咐了王嬷嬷去准备些胤禛爱吃的菜。
不再喜欢他,不再对他抱有希望是一回事,但在这个时空的后宅中,要想自己和弘晖过的好,那他的宠爱一定是不能少的,不然即使是嫡福晋也不会过的好。
更何况她要是不招胤禛待见,到时候连累的还不是弘晖,为了弘晖她也要让胤禛看重她才是。
吩咐完了一切,淑芸静静地坐在房中等着胤禛过来,这应该是在她前世死后,一百多年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胤禛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已经都有点模糊了,只剩一个让人感觉冰冷的印象和死前绝情的表现了。
也许自己该好好调整一下心态了,为了这个再次见面的男人,自己两世的丈夫。
☆、空间(捉虫)过了不一会,淑芸听见院中有声音传来,接着红芍进来秉报:贝勒爷来了,福晋。
刚说着,外面的门就开了,接着内室的帘子被打起来,穿着一身青色常服外披黑色斗篷的胤禛慢慢进来。
淑芸赶快起身福身行礼:请贝勒爷安。
胤禛一边解下斗篷递给旁边的紫萤一边道:醒了就好,虽说你要照顾弘晖,也要注意点自己才是。
弘晖怎么样了?淑芸拿了热帕子递过去让他净面擦手时才又道:爷,我已经去看过弘晖,他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虽然太医说醒了便无大碍了,但是也不要掉以轻心,还有你也是,也要多顾着点自己的身体。
过两天再让太医来看看。
我都记得,爷也忙了一天了,先用饭吧!一时间饭桌上静悄悄地,旁边的丫头们不断给两人布菜,两人静静地用完饭,又漱口净手后,才坐到一边开始慢慢的闲聊。
爷,我想把弘晖先挪到我旁边的屋子里,等他身体大好了再移出去,您看行吗?让奴才们看着我总是不太放心。
淑芸慢慢的斟酌着说出自己想了一下午的事。
即使前世的记忆告诉自己这次弘晖会没事,但还是不能放下心来,自己都能重生了,还有什么不会改变的。
何况这次不就是因为奴才们照顾不周才病的吗,那些奴才也得全换了,再没有换上可靠的人之前,自己是不能让弘晖再一个人再自己不能随时看见的地方住着了。
也行,我本也有这个意思,毕竟弘晖是我唯一的嫡子,一定要好生照顾。
不过也不能太过松散溺爱了。
低头想了一会,胤禛又道:至于那些玩忽职守的奴才,我已经处理了,过两天你还是把府里再好生整顿一下,欺主的奴才绝对不能留。
知道了,我会去办的。
淑芸听到胤禛声音中散发的冷意,心里突了一下,不过想到这些奴才们敢怠慢弘晖,也就觉得他们实在是死不足惜。
福晋也是身体刚好,我今天就不在这留宿了,先去宋氏那了。
眼看天已黑了,胤禛又嘱咐了几句府中的事,最后才道:李氏最近就不要出来了,你也不用多管。
说完才离开了。
看胤禛离开了,王嬷嬷才过来高兴地道:福晋,爷还是向着您的呢。
李氏这次不过是得意忘形昏了头了,她也不是个简单的,我们以后还得注意着,不过这段时间也够她受的了。
淑芸知道,这次李氏被禁足,不是因为胤禛厌了她,而是因为她说的话犯到了胤禛的底线——子嗣,再加上自己又晕倒了,这气晕嫡福晋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弄得不好胤禛就会落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对李氏禁足,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罢了。
上一世自己傻,还以为胤禛是为了顾及自己的体面和尊严,认为自己比李氏得他的心,还有很多次不都是这样嘛,哄得自己傻傻得为了他丢了一颗心,为他全心全意的打理府中,作他贤惠的福晋,为他护着那些后院得他心的女人。
后来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一心只有皇位的他,自己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最终连自己的弘晖也折在了后院的阴私中。
休息了一会后,淑芸又去弘晖那,看他醒了身上的汗都干透了后,让人小心的把弘晖裹的严严实实的挪到了自己旁边的屋子里,又看着他喝了药又吃了点易消化的饭食后,才回到自己屋子里。
回到自己的卧房中,沐浴、更衣,摒退了左右,上了床之后才细细的开始思量以后该怎么办。
首先,一定要把弘晖的身体养好,身体好了才能说别的,还有就是一定要避开康熙四十三年六月的大劫,虽然自己重生了,但是迷信也罢谨慎也好,还是要多加注意。
只可惜现在的医疗水平太差,自己也不是很懂,要是有现代时的那些药就好了。
正想着,只感觉自己身体一动,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大约有五六十平米,四周都被雾气包围着,中间有着一口透着蓝色光芒的泉水,自己正站在泉水边的空地上。
空地并不大,只是在空地上有一株像是牡丹的花,旁边扔着一块不大的玉牌,走近拿起一看,上面雕着一朵花外,还有一些小字。
淑芸低下头去细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吾本生于修真界,奈合天劫时遭人暗算,形体俱灭,唯余本体——姚黄一珠,遂藏于本身修行时所得一处小千世界中进入异世,若有人有幸得之,望不要伤吾本体,且烦劳以泉水浇灌吾本体。
作为回报,泉中泉水可予凡人饮用,饮之可强身健体,消除疾病。
但切记不可伤吾体,否则定不恕之!看完上面刻的字,淑芸不禁觉得囧囧有神。
这算什么,自己撞大运了吗,可是真的感觉很狗血啊,现代穿越中最大的金手指的空间居然让自己碰上了,虽然这个空间看起来功能不像那些小说里写的那样逆天,但在古代,能有一个相当于现代医院的灵泉,这就已经很逆天了啊。
想想还是先出去吧,要是让人发现自己不在房中就遭了。
心念一动间,淑芸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房中。
想想小说中的空间,一般都是有某种媒介的,但自己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只能说自己这个空间大概就是在自己意识中吧。
想着还是先拿点泉水出来,明天先试一下再看吧,拿过一个空杯子正准备去舀水时,杯中居然已经满了。
淑芸一看,这也好,省得自己总进出空间被人发现了当成妖孽怎么办。
把水放在桌上后,就决定明天先用自己房中的花和八哥试试,要是管用,再给自己和弘晖用。
清晨时,天色尚有些晦暗不明,淑芸已经醒过来了,想到这段时间她为了照顾弘晖,早就吩咐下去让府里的女人们暂时不用来请安。
现在既然弘晖已经好了,那她也就有时间腾出手来好好敲打敲打这些女人了。
昨晚让紫萤去各处告知今早来主院请安时,王嬷嬷说起这段时间很是有人沉不住气小动作不断,想往各处安插人手了。
今天早上来请安时正好让某些人安份些,她这个嫡福晋还好好的在这呢,那些女人有什么小心思也该收回去了,不然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淑芸从床上起身,先拿了空间的的泉水去浇了房中的一盆花,外面的丫头们听见屋内的人醒了,不一会便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在丫头们的服侍下洗漱完后,淑芸又让红芍拿了件红色绣牡丹的旗装换上,又在头上多戴了几枝喜庆的的簪子,然后用了些早点才扶着王嬷嬷的手出去。
淑芸到时,宋氏和武氏已经到了,两人看见淑芸进来时忙起身起安,淑芸挥挥手让二人起身。
宋氏行礼间偷偷打量了一眼淑芸,只觉她似乎看起来精神很好,连面容也不见憔悴,不由心中生疑:这是怎么回事,福晋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看顾大阿哥,虽然现在大阿哥已经好了,但也不到于恢复的这么快才是。
难道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还是对福晋有利的不成。
除了李氏被禁足也再没什么啊,难道福晋是为了这件事高兴不成,可就福晋进门的这几年来看,也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啊。
武氏起身后就一直低眉顺眼的,从面上是什么也看不来。
可淑芸却知道,这后宅中的女人又有哪个是真正安份的呢,都只是表面看着柔顺罢了淑芸在宋氏打量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由眯了眯眼,看来昨天王嬷嬷说的人多半就是宋氏了。
宋氏虽不及李氏得宠,但他是最早跟着胤禛的女人,还生过两个女儿,这几年来也算还得宠。
想到这,淑芸慢慢道:这段日子,我一直忙着,这两日刚闲下来,也觉得身上还是不太爽利,前段日子府中的事务都是李氏和你们二人共同处理的,我看着也还好,只是现下李氏禁足,有些地方你们可能不太清楚,就让王嬷嬷过去给你们搭个手,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让王嬷嬷来问我吧。
宋氏和武氏听到这,虽然心里还是不乐意,但也只能应下了。
本来想着李氏被禁足了,福晋这段时间又劳累不少,肯定不可能立时就接管府中大权,她们还有段时间可以做点什么,但没想到福晋一句话,虽然没收回她们手中的权力,却是让身边的人来监视她们,还把她们从自己主事变成了事事要她们向她秉报,真是气煞人也。
淑芸又和她们说了几句,嘱咐他们要好好服侍爷,对府中事务多加谨慎便打发她们两个下去了。
回到内室后,淑芸记起还没用那只八哥喂过空间水,便来到架子前,动手将八哥的水给换成了空间水,然后嘱咐房中的丫头们以后这水就由自己来喂,她们不用管这事了。
今天早上的事,她是已有打算的,这辈子她早就决定不能再为了府中事务疏忽弘晖,但是要想弘晖在府中安全的长大,这府中的一切就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尽可能的拔除一切隐患才行。
就像是这次,她不过稍一疏忽,弘晖居然就病了,这还是府中大权在她手中的时候,要是她在府中一摸黑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外院中传来一阵喧闹声,还夹杂着呼喊声:福晋,求求您救救我们主子吧……☆、李氏在四贝勒府后院中的一处院落中,被禁足的李氏正是住在这里。
卧房外的小厅中,正坐在绣塌上的李氏恨恨的扯着帕子,脸上的神色阴沉的可怕:爷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晕倒把禁足,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凭着家世才压在我头上,整天装的一副端庄像,也不看看爷哪里喜欢她那副木头似的样子。
闻言,李氏的奶娘张嬷嬷不由吓了一跳:主子慎言,福晋的身份毕竟在那摆着哪,爷再怎么样也得给她几分脸面,这次的事您实在是做的过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府去不光是您,恐怕就是贝勒爷也得吃皇上瓜落,这样一来您也落不着好呀!李氏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有些后怕,但还是不忿: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自从年初时弘盼没了,我就只剩二格格了,那个贱个人还处处拿大阿哥戳我的心窝子。
哼,不过就是个阿哥罢了,能不能养的大还另说呢!虽说这次大阿哥生病不是她出的手,但也够那个女人喝一壶了,怎么就没再发现晚点,干脆病死算了。
主子别急,您身子可好着呢,以后一定会有阿哥的。
可不像那个,张嬷嬷下巴向着正院的方向点了一下,生大阿哥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能不能生还两说呢,府里现在就只有大阿哥和二格格两个孩子,爷子嗣单薄,只要您再生一个,这府里可就只有您有两个孩子,到时候就是福晋也还不得敬着您。
张嬷嬷看的清楚,贝勒爷的性子,是必不会容对孩子出手的,主子一开始就错了,说说酸话不但不管用还落不着好,其实大可以让宋氏和武氏两个去出头。
也是,她最好就是能看好大阿哥,不然……哼……正在这时,外面的帘子打开了,李氏的贴身丫鬟雪梅进来了,对李氏请安后道:主子,奴才从外面打听消息来了,说是福晋派了身边的嬷嬷让去协同宋格格和武格格管理府中的事务,还说有什么事不懂的得向她回报呢。
听说福晋气色还很不错,一点也不像是病过一场的样子。
不过兴许是装出来的呢。
雪梅说完,就悄悄立在一边不敢去看主子的脸色。
主子以前也给过福晋难看,但爷也从没多说过什么,但这次主子好不容易到手的管家的权力也因为禁足又被收回去了。
这次福晋照顾大阿哥病倒后,原还以为可能会好好病上一段日子,没想到居然还挺不错的,主子怎么能不生气呢。
哼,那两个也是个不顶事的,我本来还指望她们给福晋添点乱呢,结果一下就被治住了,真是没用。
李氏起身,走到半开的窗边,看着院中萧瑟的冬景,想到这新年就快到了,自己却被禁足,本来过年忙乱时是最好安插人手的,结果现在……主子,您要沉得住气啊,这府中的权力丢了也就丢了,重要的是爷的心在谁那,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您……主子……主子,您怎么了,赶快去叫人啊,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张嬷嬷看着正逗弄着花的主子突然向一边倒去,赶紧和雪梅扶着李氏,遂又向外呼喊,让外面的小丫鬟们去府中找福晋,这时贝勒爷肯定不在府中,只能先去找福晋。
这才有了淑芸在房中时听到的前院中的呼喊声。
她们也是怕福晋趁机整治她们主子,拖延请太医的时间,才大声喊。
淑芸在问清了事情的经过后,先打发人去太医院请太医,然后收拾了一下,向着李氏的院子走去。
至于刚才在她院中大声呼喊的那几个奴才,现在她先不动她们,以后再和她们慢慢算总账。
进了李氏的院子,只见李氏院中奴才们慌慌张张的在那乱转,遂喝道:慌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凑在这里做什么。
进了正厅后也没进内室就在那坐等着太医来。
不多时,府中的太监已请了太医院今日当值的吴太医来,淑芸避到屏风后等着吴太医诊断。
过了一会,吴太医出来到屏风前秉报道:回福晋的话,府上的这位李格格这是喜脉,现在快两个月了,只是因为最近情绪大起大落的厉害,才会影响到身体从而昏倒。
只要好好养着,决不会影响胎儿的。
吴太医心中也不太安稳,不管是哪家,这侧室怀孕,嫡妻肯定高兴不到哪去,可千万别冲着自己撒气啊。
淑芸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这胎应该是那个弘昀了,上一世的时候李氏硬是瞒到了三个多月的时候才曝出有孕,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还被爷责备没有管理好府中,今生怎么不一样了。
其实这也是淑芸自己没注意到,她现在气色很好,完全不像是一个劳累了很久的人。
前生她经历了弘晖和自己病倒的事,李氏虽被禁足,但是因为李氏上的眼药,胤禛却也敲打了她,她一气之下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都一直不太好,今生她刚好重生在这个时候,既然已经对胤禛不再报以希望,当然不会把那些放在心上。
再说她能再次看到自己活着的弘晖,精神有了支撑,这才是最重要的,病的本就不重,现在当然也就立时好了。
只能说,在这后宅中,凭着她的手段,只要是不再会为胤禛伤心,别人又令她怎么样呢。
淑芸又问了几句太医一些需要特别注意的,就让人打赏了吴太医,然后送他回太医院去了。
虽说不喜欢李氏,但是该嫡福晋做的,面子上还是不能漏了什么。
李氏她就是生了孩子又怎么样,前世这孩子就是个夭折的,即使今生能长大,但只要自己坐的稳稳的,以弘晖的聪慧和四爷的为人,到时候谁也越不过弘晖去。
就是前世,后来虽都夸赞弘历聪明,但要不是自己的弘晖没了,弘历他根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现在那些都不重要,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弘晖为要,自己决不能再疏忽第二次。
看完李氏那里后,淑芸回到自己房中就赶紧去看弘晖,刚才王嬷嬷来告诉她,弘晖已经醒了,正在找她呢。
淑芸一进屋,就看到穿的圆滚滚的弘晖正在青兰的服侍下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一看到自己进来,就要从炕上扑下来抱自己,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叫着:额娘……额娘……淑芸上前一步把弘晖抱到了怀里,摸着他肉肉的小手和圆嘟嘟的小脸,不由得一阵高兴,真好,额娘的弘晖啊,还是热热软软的呢,不是自己记忆中那冷冰冰毫无生气的尸体。
来额娘看看,弘晖有没有好好吃饭,还要记得好好喝药啊,今天好好喝药的话,明天弘晖就能吃到甜甜的枣泥糕了呢!弘晖有好好的吃饭和喝药,药药好苦的,弘晖都喝完了呢!弘晖说着还挺起小胸脯,一副我很勇敢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温柔的额娘,等着额娘夸奖自己。
看着弘晖骄傲的样子,淑芸笑眯了眼:额娘的弘晖真是勇敢,以后长大了一定会是我们大清的巴图鲁呢!弘晖一定会做巴图鲁的,那……额娘,我明天能不能多吃两块枣泥糕呀。
边说还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额娘。
看着弘晖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淑芸一下崩不住了,抱着弘晖连亲了好几下才放开。
至于明天的枣泥糕吗,看看第二天弘晖那可怜的小眼神就知道他到底能吃上几块了,小家伙怎么能斗得过自己腹黑的额娘呢!此时,李氏房中床上躺着的李氏,不,应该说是魏函正在慢慢的清醒过来。
魏函,一个现代社会中标准的都市女子,精明、干练、冷漠,但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一点吧,她迷上了历史上那个深情而又冷漠的男人——的雍正。
(谁告诉你他深情的?)她喜欢上网搜索有关雍正的那些宫斗、宅斗文,在这些书中,把自己代入其中,幻想着自己是那个独得雍正宠爱的女子,不管是什么假贤惠的那拉氏,风情万种的小年糕,还是那个后来的崇庆皇太后,都不能妨碍自己和胤禛之间的爱情,还有自己和胤禛之间的孩子登上皇位。
现在正慢慢融合着原来这个身体记忆的魏函不禁一笑,上天真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呢。
看看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李若薇,她不由冷笑,可真是蠢,这些争宠的手段真是不高明,没什么才华也不够特别,真是白白辜负了这么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难怪历史上她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也只活了两个,后来更是失宠了,连唯一的儿子弘时也被赐死。
要不是现在四爷府上的女人太少,宋氏和武氏又懦弱,性子也不是四爷喜欢的,而那个那拉氏架子又端的太高,她恐怕也得宠不到哪去,更别提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了。
一个女人要想赢得男人的心,不仅得有美貌,还得有才华才行啊,最好是能对他在政治上有所帮助。
而原来的这个女人充其量也就是个生育的工具罢了。
不过现在,她既然来了,那就不一样了。
张嬷嬷听到自己主子醒来的声音,赶紧过来伺侍,看到主子醒来,忙扶她坐起来,更是不由喜道:主子,您这下可是又有了身子呢,太医刚刚来看过,说您只要好好注意就没什么大碍。
依奴才看,这次您一定还能生一个小阿哥。
魏函,下面就都叫李若薇了,一听这个嬷嬷的话,再结合自己之前融合的记忆,知道现在自己又怀了身孕,这个就应该是那个十岁就夭折的弘昀了。
不过,虽然这个孩子不是真正的自己和四爷一起时怀上的,但是却也尽量要让他活下去,只要他以后对自己再生的儿子没有威胁就行,正好也能给自己亲生的孩子做个臂膀。
再说了,这个孩子来的很是时候,因为前面那个女人做的蠢事,自己现在还被禁足,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四爷,但是有了这个孩子就不一样了,晚上四爷一定会来看自己,同时也会解除禁足。
那今天晚上自己一定要给四爷留下个好印象,接着慢慢改变四爷印象中那个蠢女人的形象。
至于现在正在正院中的的淑芸和弘晖,早已经被李若薇看成是死人了,那个弘晖再是嫡子又能怎么样,他一定会在康熙四十三年夭折的,自己根本用不着费工夫。
至于乌拉那拉氏,没了孩子她还剩什么,四爷也不喜欢她,只是给她个体面罢了,就先容着她吧。
被腹诽着的淑芸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又平白添了一个大度的敌人呢。
不过知道又怎么样,这府中的女人有哪个又不是视其他人为敌的呢?更何况,李妹子啊,你虽然自觉有才华,但你也得考虑一下这个社会的实际情况啊,在清朝,尤其是在皇室中,这个才女是这么好当的吗?在这我们就祝福她努力向她那些她嫉妒过的穿越后勾搭了一堆阿哥,最后还得到雍正独宠和爱情的前辈们好好学习吧,希望我们这文里的阿哥们和冷情的雍正爷也能被这个与众不同的才女吸引吧。
人,总得有梦想啊!☆、乌雅氏进府淑芸在房中一边哄着弘晖玩,又让人送了些例行的赏赐到李氏的院子里,这是府中女人怀孕时都会有的,与其让四爷回来听李氏的挑拨再说她的不是,还不如自己先把这些都做好了,正好也让宋氏和武氏红红眼不是吗。
宋氏有过两个孩子,可是后来都夭折了,而李氏虽夭了一个儿子却还有一个女儿,现在还又怀上了,恐怕宋氏心里可是不大好受啊。
武氏更是不用说了,她是三十一年时进府的,那时府中一个孩子都没有,德妃因些指了武氏进来,可是武氏到现在都没有过一个孩子,四爷到她房中又少,现下李氏怀孕又怎能不酸。
早先刚知道李氏有孕时淑芸就打发了人到宫中去给德妃报喜,这两年德妃可是对她有不少意见呢,认为府中孩子少都是她的缘故。
她前世时因为爱着胤禛一直都真心的侍奉着德妃,没想到,最后对她的孩子下手这件事,居然是德妃和李氏还有当时在府中的乌雅氏联手做的。
今生她可不会再那么傻的去代替四爷侍奉生母,试图改善两人的母子关系为四爷博个好名声了。
反正他们关系不好到以后受罪的不也是四爷,有什么事也不会第一时间找到她头上来。
下午时四爷从衙门办差回来,淑芸在大厅中带着宋氏和武氏一同伺侍他用过晚饭后,才跟他说起李氏昏倒和有孕一事。
胤禛听完淑芸说了李氏的事后,问道:太医是怎么说的,孩子怎么样?淑芸按着太医说的回他: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她这段时间情绪起落太大才会晕倒,好好养养就不会有什么了。
又道:我已经按例赏过她了,但还是怕她因禁足郁结于心,我想着要不就把她的禁足撤了,也对肚子里的孩子好点。
胤禛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淑芸,发现她说这些时脸上带笑,并没有什么不满流露,遂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就知道你是个大度的,这事就这么办吧。
淑芸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哼!但还是笑着道:谢爷夸赞,只是这都是我身为嫡福晋应该做的才是。
接着又道:爷还是去李氏那里看看吧,她刚有了孩子,心情好点对孩子也好。
胤禛喝了口茶又道:今晚我歇在你那,李氏那里去看看也就行了。
淑芸知道,这不过是他为了自己刚才的所谓大度的奖赏罢了,也是为了敲打李氏让她不要恃子生骄,但还是笑着应了。
可笑自己以前还认为他这是怕自己伤心来安慰自己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现在自己早就看清了,也不在乎他有什么目的,反正在这后院中她这个福晋决不能不受重视就是了。
宋氏和武氏在一边听着二人说话,早就有点坐不住了,看四爷出去后,才向淑芸告退出去。
武氏还好,宋氏往外走时脚步都有些僵硬了。
淑芸看着二人的动作暗道:难怪后来册封时,生育过一子一女还是早最跟着爷的宋氏才封了个嫔,而只怀过一个孩子还流掉的武氏却也同样封嫔,甚至死后还被追封为妃。
再看前段时间宋氏想在府中安插人手的作法,这宋氏实在是沉不住气啊。
李若薇在听丫鬟们说四爷已经回府后就急急的让冬雪赶紧给自己打份,然后就一直等着四爷来看她。
这可是她和四爷的第一次见面啊。
她知道,现在四爷府中的孩子很少,而原来的这个李氏虽说手段不怎么高明,却有一副明媚却又不失娇俏的相貌,在四爷那里也还算受宠,再加上现在又有了孩子,四爷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看她的。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扭转之前她给四爷的坏印象,让四爷认识一个新的李若薇。
在胤禛走进李氏的院子里时,看见的就是李若薇穿着一身半新的浅绿色家常旗袍,只戴了几件素净的首饰正在开着门的厅中等着他的的场景。
看着她这一身不同于平常艳丽的打扮,感觉心里还是舒服了点,看来这个李氏倒也不完全是个恃宠生骄的。
遂道:怎么就开着门在这,这时节天气也冷了,万一有个不小心伤了孩子怎么办,这些奴才是干什么的!李若薇听见他说话,才从真正初见她心中胤禛的激动中缓过神来,忙上前来请安,然后赶紧迎了胤禛进门,并招呼丫鬟们给他拧热帕子和倒茶,同时柔声道:不关奴才们的事,爷,是我想在这里等你的,而且屋中也暖和,不会有什么的。
胤禛边喝着茶边道:虽是这样也不可大意了,现在可不比之前,孩子可出不得什么差错。
李若薇听他更看重孩子,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又想:他这是因为原来那个李氏的原故,自己一定会让他爱上自己,以后把自己看得比孩子还重要的,现在的任务是扭转坏印象。
想到这她又低头小声说:记住了,我会注意的。
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说:爷,我已经知错了,不应该那样和福晋说话的,以后我再不会了。
胤禛听她这么说,不由点了头点:你知道就好,这府里我不在,福晋就是主子,这贝勒府里一切都要守规矩才行。
李若薇听了这些还是忍下了,没事,以后他爱上我就一定会对我好的,还有福晋,希望她真如书上和电视上那样贤惠才是,不然也别怪我不客气。
胤禛又在这呆了会,和李若薇聊几句,李若薇在这些交谈中稍微地改变着以前李氏说话的风格,同时用自己的知识让四爷知道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当胤禛起身要走,李若薇忙道:爷今晚不留下吗?她还以为她有了孩子,他怎么也会陪她几晚才是。
胤禛边在丫鬟的服侍下系上斗蓬边道:不了,我去福晋那。
还有,今天福晋说了,为了孩子好也该解除你的禁足,你也要记得去跟福晋道谢。
李若薇眉头一挑,看来这个福晋还真不好对付,早早把功劳都揽了过去又讨好了四爷,不过,她也就只剩贤惠了,在各种小说中,她也就只是个配角罢了,也就只能在外面给四爷装装门面而已。
我知道了,明天会去向福晋道谢的。
这里的自称就是她为了捕获四爷的第一步,她才不会像这里的女人一样唯唯喏喏的还称自己奴婢。
送着四爷出了门,回到自己的卧室,让身边伺侯的人都下去,李若薇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她虽然有了李氏的记忆,但毕竟她们不是一个人,肯定会有很多小动作和习惯不一样,短时间内虽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时间长了一定会露马脚,看来要想办法把身边的这个最了解李氏的张嬷嬷给放出府去了。
第二日清晨起床后,淑芸服侍胤禛换好朝服吃过早点后,送他出了门,回来就让白芷给弘晖收拾一下,带着弘晖进宫给德妃请安了,顺便说一下李氏怀孕的事。
路上,淑芸不断的向弘晖安顿:弘晖去了德妃娘娘那里一定不要乱跑知道吗,要一直呆在额娘身边才行,不然额娘会担心的。
还有,记得叫德妃娘娘玛嬷。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弘晖知道额娘这次进宫并不像以前那样高兴,也不像以前那样称德妃娘娘为额娘,而是直接说德妃娘娘,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也乖乖的点头。
看着眼前的永和宫,淑芸眼中一暗,这里就住着那个当初害死弘晖的最大的凶手,可自己却不能向她报仇,这真是悲哀啊。
正想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宫女来向她请安,并说道:四福晋,娘娘已经在里面等着您和弘晖阿哥来呢。
随着宫女走进那座她前生来过很多次的,装饰的清雅却又不失华贵的宫殿偏厅,就看见德妃穿着一身蓝色的旗袍坐在上座。
淑芸带着弘晖上前给德妃请安:媳妇(弘晖)给额娘(玛嬷)请安。
弘晖病好了啊,来,给玛嬷看看,我们的弘晖怎么瘦了好多呢!这病好了一定要好好补回来才行。
德妃拉着弘晖的手细细看着,又吩咐道:去拿点不油腻又好克化的糕点来。
淑芸看着德妃这慈祥的面孔却心中发寒,光看她的表现,谁都不能说她对弘晖不好,不喜欢弘晖,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就是这温和慈善的面孔,却能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
弘晖拿了糕点后又乖乖回到淑芸身边坐着,听额娘和德妃娘娘说话。
到了中午时分,淑芸伺侍德妃用了午饭后,看德妃要小憩时,才准备告辞离开。
这时德妃却从外面叫进来了一个身穿绿色旗袍,头上带着几件首饰的宫女道:老四媳妇啊,你们府里现下李氏有了身子,不方便伺侍,你也才大病初愈,剩下的宋氏和武氏也都已经进府好几年了,额娘就把这个宫女给老四,她是我一个远房的侄女,进了府还要你多照顾。
你也不要有什么想不开的,你毕竟才是老四的嫡福晋。
淑芸回道:额娘说的是,照顾爷本就是我们的本分,这次也是媳妇没想周全,才把这件事给忘了,还幸亏额娘提醒呢,多个人伺侍爷我也高兴。
这可不是淑芸在说假话,她现在根本不在乎四爷,当然也就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了,只要她们不惹到自己头上就行。
不过这个乌雅氏在前世陷害她的孩子中也有份,今生就算这件事还没发生,她也会防着她,要是她不动手就罢,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想对弘晖动手就别怪她不客气。
德妃她是动不了,可这个乌雅氏和李氏可不一样。
那就好,本宫就知道你是个贤惠的。
听蓉,还不去给四福晋请安。
奴婢听蓉给四贝勒福晋请安。
起来吧。
好了,本宫也乏了,你们去吧。
有空要记得常来额娘这里。
德妃摆摆手让淑芸她们退下了。
回到府中,宋氏、武氏还有一直想要见见这府中其他女人的李若薇都在厅中等着给淑芸请安。
抬头一看,发现福晋身后居然还有一个女人,顿时面色都不大好看了。
这是今天德额娘赐的人,以后要记的好好相处,一起伺侍好爷。
好了,乌雅氏以后就单独住在李氏对面那座院子里吧。
你们都下去吧。
已经一早上了,淑芸也不想再和她们多说什么,她还要先去再看看那八哥和花浇了泉水后的效果呢。
只是想起刚看见李氏的眼神时有一种违和感,但又具体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劲,也就不再多想,只让人多盯着就是了。
宋氏和武氏没想到福晋进了一趟宫回来就又带回来一个女人,而且听姓氏应该还和德妃娘娘有什么关系,多一个人分,以后能看见爷的时候就又少了。
而李若微却是纯粹的惊讶和不屑。
她一直以为雍正登基前府里只有乌拉那拉氏、李氏、宋氏、武氏、耿氏、年氏和钮钴辘氏的,那这个乌雅氏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多出这么个人来,难道是因为自己产生的蝴蝶效应吗?看来她回去得好好想想对策了,决对要在更多的女人进府前抢先抓住四爷的心才行,那样的话那些女人也就只是摆设了。
而她不屑的却是认为淑芸不溃是古代的女人,一点主见都没有,别人抢自己丈夫居然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真是没用。
要是她的话,她一定不会同意的,抢别人丈夫的女人最不要脸了。
李姑娘哎,您别忘了,按照您的逻辑,您现在也在抢别人的丈夫好吧,您怎么就一点羞愧的感觉也没有呢?您也好意思说啊。
晚上胤禛回来时,淑芸就让乌雅氏出来给他布菜,说了这是额娘今天给的人,看爷打算给个什么名份,不过怎么也不能落了额娘的面子才是。
胤禛听了,淡淡地道:既然和额娘有亲,那就做个格格吧。
当天晚上,胤禛就歇在了乌雅氏听蓉那里。
而李若薇当天晚上想了好久,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乌雅氏应该是在历史上没有的,最起码她从没听说过,应该是自己小小的蝴蝶效应,不过也就是个炮灰的命。
自己才是主角不是吗?只能说,李姑娘你想的太简单了啊,这皇子的府中怎么可能就那么几个人呢,只不过是有的人没有正式的名份罢了。
更别说这过程中被炮灰掉的那些了,但是这些炮灰掉的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悲愤的李若薇第二日早上淑芸来到外厅中等待乌雅氏来请安敬茶时,宋氏和武氏早早的就到了。
而李氏过了一会才到,淑芸还挺纳闷怎么李氏今天来了以后居然就乖乘地请安,然后坐到一边,没像以前一样还要说几句来挑衅她。
她当然不知道这个李氏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也就不会去做那些吃力不计好的事情了。
淑芸她们等了好一会,乌雅氏才袅袅娜娜地扶着丫鬟的手进来,进来后扫了一眼脸色如常的淑芸和李若薇,又看见宋氏脸色难看,而武氏一直低头,才慢慢蹲身行礼:奴婢给福晋请安。
没想到三位姐姐到的这么早,只是奴婢昨晚上要伺侍爷,早上又要服侍爷上朝才来晚了,万望福晋见谅。
淑芸一挑眉,瞄了乌雅氏一眼,怎么会,伺侍好爷是你的本分才是,我有什么可怪罪的,你那要是远了不方便过来,不妨和爷说一声以后可以不用过来请安。
真是蠢,才来府中第二天,连爷的脾气都没摸清就来找我挑衅,还四处树敌,以前自己在她手里折了弘晖,也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只是从来没料到德妃会出手罢了,自己对德妃没有防范才会让她们成功。
现在自己可是谁都不打算信的,到要看看这个乌雅氏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李若薇听到乌雅氏的话悄悄翻了个白眼,这古代女人的争宠手段也不怎么高明嘛,大早上的来说这么几句酸话有什么用。
这种小把戏她在书里看过多少了,用这种手段的肯定是炮灰不用说啊。
她一直相信,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愚蠢的女人才会对付女人。
她只要让四爷爱上好,四爷就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不过妹子啊,不是人家古代女人手段不高,是你碰上的这个不怎么样啊。
这古代和现代社会可不一样,尤其是在这深宅大院中,男人哪有工夫一直护着你,更何况这把你当敌人的可不只是一个两个女人,而是一群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知道吗?你说你当初看那些宅斗、宫斗文的时候是不是只看了和四爷爱的死去活来的情节,把其他都给省略了啊。
还是说你看的那些段数太低了啊。
(本文显然是后者啊,某真是不擅长写宫斗,虽然想的很好,奈何写出来没那种感觉。
)宋氏和武氏显然也是知道四爷的忌讳的,看这个女人不知死活,暗自嘲笑她一下也就觉得她不足为虑了。
其实乌雅氏本来也没这么蠢的,奈何她自觉自己和德妃有点亲戚关系,四爷一定对她不一样,福晋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才这么嚣张的。
旁边的丫头端了茶递给乌雅氏,乌雅氏就跪在事先放好的圆垫上将茶双手举起向上递去:请福晋喝茶。
接下来乌雅氏又对李氏行了半礼,对宋氏和武氏点头后,这早上的一切才了了。
等她们都走后,淑芸又叫来王嬷嬷,问起上次没照顾好弘晖的那几个奴才是被人收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王嬷嬷回道:福晋,奴才去查了之后,没发现这几个奴才家里有被人收买的迹象,应该只是她们看您忙,所以偷懒才没有照顾好大阿哥。
淑芸也觉得是这样,毕竟她们看弘晖病了就立刻告诉她了,也没有拖延。
她也只是为了保险所以还是让王嬷嬷再去查一下的。
不过这次再派到弘晖身边的人就一定要更仔细才行,原来在她身边的青兰和白芷照顾的不错就继续放在弘晖身边好了,再选两个乌拉那拉氏家旗下的嬷嬷,而且绝对不能有亲。
毕竟就她在后世看到的这些包衣的历史来说,不说那些包衣世家互相勾结把持皇帝的子嗣,就是一般的包衣家庭也是互为联姻,要是他们万一为了什么勾结在一起,那可就很危险了。
虽说淑芸在现代也曾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她一直在孤儿院长大,而且莫名的就是对身边的人和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所以她虽然接受了现代的教育和知识还有观念,其实感触并不深。
以至她发现又回到百多年前的大清时,除了还保有那些现代的知识和历史外,感觉更像是做了一个梦,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完全没有想到什么人权啊、平等一类的,这里才是她的天地啊。
查清楚了就行,青兰和白芷就留在弘晖那吧。
过两天你回趟额娘那里,让她再挑些可靠的人来。
想了想又补了两句:以后你也每天抽时间就去弘晖那看一趟。
那可不,奴才也不放心大阿哥哪。
再把外面的雅绿和冰蓝提进来做一等丫头,还有多注意点李氏,我总觉得李氏这次怀孕之后不太一样。
奴才知道了,那里一直派人盯着呢。
此后的日子,淑芸便一直细心的照看着自己房中的花和八哥,看看那泉水效果如何,也记得每天给空间中的那株牡丹浇上泉水。
还细心的开始教弘晖一些简单的字和启蒙用的《三字经》,她知道爷前世就对弘晖寄望颇深,对弘晖要求一直很高,也就导致弘晖用功过度才会身体有亏,后来着了暗算后才会那么快就去了,都是因为身体本身底子就不好的缘故。
她从未想过让弘晖不去争那个位子,因为依爷的心智、才能和忍耐,皇位一定还会落在爷头上。
到时弘晖就是嫡子,还有自己这个母亲在,即使他自己不想做那个皇位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在皇家从来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嫡皇子,更何况自己的弘晖又怎么能屈居于人下。
这样的话,自己不如现在就慢慢先帮他打好基础,也免得到时候被爷逼的太紧,伤了身体,或是达不到爷的要求而遭爷厌弃。
在反复确定了空间中的泉水确实如那块玉牌上说的能强身健体消除疾病时,淑芸就开始慢慢给弘晖和自己服用。
她却从未想过要给胤禛服用空间中的泉水,要是他真的改变了寿命活得太长,难免不会生出什么变故,帝王的心是最易变也是最冷酷的,前世的自己可是最有感触的。
更别说要是胤禛发现了自己这里的水的奥秘,她可不认为他不会把自己当成是妖孽或是让自己交出空间,前世的胤禛可是想过长生不老的,不然后来也就不会服食道士进上的丹药了。
府中的事王嬷嬷也一直把打听到的消息细细说给淑芸听,据说李氏是越发得贝勒爷宠了,虽是有孕在身,但贝勒爷却也不时在李氏那里留宿,还听说李氏居然常和贝勒爷谈诗论画呢。
淑芸越发觉得奇怪,李氏明明是连字都不大认得全的,怎么突然就懂了这此。
直到有一日,听说李氏给爷唱了一首《葬花吟》后,遭了爷训斥,一连好多日都未曾再踏入李氏的院子里时才明白了从李氏身上感到的那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个李氏被穿越了,身上的气质自然就不太一样了。
不久又听说李氏把自己身边的张嬷嬷打发出去养老了,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张嬷嬷可是最了解李氏的人,她要是不打发走,假以时日,张嬷嬷肯定会发现她身上的问题。
淑芸决定还是要继续注意这个李氏才是,她要是个聪明的也就算了,要是脑子不清楚想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妄想对自己和弘晖做什么,那就别怪她对她不客气了。
她知道后世的事难道自己不知道吗,更别说要论对胤禛的了解,可没人能比得过曾和胤禛一起生活了四十年的自己了。
胤禛可从来不欣赏什么才女的,最多新鲜一段时间罢了,看当年表面上风光无比实际上不怎么讨胤禛喜的年氏就知道了。
此时的李若薇也是悲愤莫名啊,前面几次她利用四爷到她这里来的时候,乘机慢慢的和四爷聊些别的东西,用自己百年后的一些新颖观点也博得了四爷一些赞赏。
当四爷问道自己怎么突然有这么多想法时,她也就答道:还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在院子里闷着没事干,才又重新拾了书本多看了些杂书。
这也是她运气好,这段时间四爷忙得很,没怎么管过这些,以前的李氏也未曾和四爷说过这方面的见解,四爷也不是很关心李氏的文化水平,要不她早就露陷了。
但是当她无意中看见张嬷嬷若有所思的表情时就知道坏了,然后就赶紧找了个借口打发张嬷嬷出去养老。
一天晚上夜色正好,她和胤禛正聊得投机,她就起身唱了这首《葬花吟》,本以为能博得四爷赞赏,哪想到四爷当时就冷了脸,说她明明怀着孩子,偏还做如些悲声,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难道这府中就让她这么呆不下去吗?她赶紧补救,说只是随口做的词和曲子,不是有所指。
结果四爷更生气了,斥责她身为女子不思勤修妇德,居然去学那些烟花女子才学的唱曲,真是上不得台面。
更是怀疑那词不是她所做,细问她里面的很多典故,她一下子傻眼了。
她哪会知道那么多啊,她又不是专业学这些的,当初也只是看清穿小说看的走火入魔时,为了防止自己以后穿越后没什么可用的,才用心记了些东西,哪能理解的那么清楚。
当下四爷就拂袖而去,第二天更是让人传话说让她以后有空多看看佛经,不要妄语,免得带坏了腹中的孩子。
李若薇这下真是苦逼了,人家别的穿越女不是随口唱首流行歌曲都能吸引一大片爱慕者的吗,她也没想再吸引谁,还怕那些曲子胤禛接受不了,特意选的《葬花吟》,哪想到居然会碰上这种情况,还被逼问典故。
真是……看来她以后还得更小心才行,以后还是只在别的方面帮助胤禛就行了。
第二日去请安时还遇上乌雅氏被她冷嘲热讽,她知道自己本不该生气的,生气就刚好着了她的道,可还是忍不住,看书时总觉得这后宅中的女人因为几句话就气得流产太小心眼了,可这到了自己头上她才知道实在是忍不了。
本来她应该是和乌雅氏碰不上面的,淑芸早就和她说了,她怀孕还没过头三个月,就不必每天早上过来请安了,等以后身子稳下来再说,可她偏想起来书里的一些宅斗手段——嫡妻故意装得大度不让妾氏去请安,背后却再四爷面前上眼药,说妾氏不尊重她,恃宠而娇。
于是她还是坚持每天来给淑芸请安,于是就碰上了乌雅氏。
乌雅氏本就因为这段时间看李氏明明怀着孩子还老引着爷往她房里去而气不顺呢,刚好听说李氏昨晚被爷斥责了,于是就趁着今早请安讽刺她装才女还学外面的烟花女子的做派,话说的难听极了,可偏偏李若薇还没法还口,回去后可是气坏了。
李若薇回去后,为了挽回她在四爷心中抄袭和轻浮的形象,就开始认真在自己房中看佛经。
四爷信佛,希望以后这方面能和四爷有共同语言。
淑芸又对李若薇说了一次让她安心养胎,等过了三个月后再来请安,平时也少出门,省得不小心伤到孩子,说这事四爷已经同意了。
其实这倒也是真的,淑芸说这事时四爷想着正好让李氏多看看佛经好静静心,也算是变相的禁足,就同意了。
这下乌雅氏得意了,宋氏和武氏本就不怎么得宠,而李若薇又因为抄袭事件四爷去她那也不向前段时间那么频繁了,乌雅氏在府中一时风头无两。
不过,淑芸这里胤禛一个月也能来个七八日的,毕竟她也不能失宠。
她又有和胤禛一起生活过的经验,了解胤禛的品味和喜好,只要稍微用点心,胤禛在她这自然感觉比在其他人那更舒服,也就来得勤了。
而李若薇自被乌雅氏听蓉气得有点动胎气之后,也不敢随便往外跑了,生怕自己再出什么事,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转眼,新年就到了,宫中赐宴,淑芸去的时候也把李氏和乌雅氏给带上了,免得德妃再说什么。
而在这次的宴会上,淑芸见到了一个人,也发生了一些她本来没料到的事。
☆、惊天之秘(捉虫)宫中每年除夕夜时都会于乾清宫中设家宴。
上一世这样的宴会淑芸每年都要参加一次。
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但今生这还是她重生后的第一个新年,不由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但转念一想,却时又是一世啊。
虽说对新年没什么可期盼的,每年过年都也只是比平常更加频繁的参加各府的宴会而已,不过新年新气象,这个新年也就算是自己新生的第一个新年了。
下午天还未黑时,淑芸就和胤禛带着弘晖一起入宫了。
由于现在皇室中康熙成年开了府的儿子也不算太多,侧室和孩子也还有限,因些去宫中赴宴时各府中除了嫡福晋外,基本上那些妾室都能去,不像后来只有一些得宠的侧室才有资格参加宴会。
而四贝勒府现在人也还少,淑芸也不想德妃再借机挑她什么错处,就把府中这些女人全带上了,而原来李氏生的二格格当然也由李若薇带着。
胤禛在外面骑着马,淑芸和弘晖乘着一辆马车,其余李氏带着二格格、乌雅氏一辆,宋氏和武氏一起。
在马车上,淑芸还是不放心弘晖,又再次反复告诫他不要到处乱跑,即使真忍不住要出去,也要带上青兰和白芷,决对不能一个人到处跑,到了德妃娘娘那里也一样。
后又严厉叮嘱青兰和白芷带着弘晖决对要寸步不离,还格外强调就是连德妃那里来人时也不能离开。
青兰和白芷经历了上次没照顾好大阿哥的人被爷连分辩的机会都不给就被处理掉的事后也是吓坏了,听淑芸特强调连德妃那里也不能放松时,虽是感觉出了什么不对,但也不敢深想,皇家的有些事不是她们该知道的,只想着就是拼着自己的命也得照顾她大阿哥,毕竟她们的家人还都在乌拉那拉府上当差。
进了德妃宫中后,胤禛和淑芸先带着府中那些女人给德妃行礼问安,然后进上了年礼的单子,可能是因着过年,德妃的脸也倒也还好,没给胤禛脸色看。
李若薇一直沉浸在要进入一百多年前真正的紫禁城,见到那些她喜欢的阿哥的兴奋中,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当看见德妃时也没能压住心中的好奇盯着德妃看了一会,连行礼时也慢了半拍。
她这本来也只是正常反应不是有意,但看在德妃眼中却只认为她是因为有了孩子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因此当胤禛先一步去了乾清宫时,她就开始敲打李氏,还顺便带上了淑芸。
话里话外不外是说说李氏已有了身孕还不知道安心养胎,直拉着胤禛去她房中,而淑芸身为嫡福晋,对四爷后院中的事情也要多上心,不要让四爷还要关心府中的小事,劝着爷多去其他人房里,也好广延子嗣。
这个其他人说的当然就是前面才进府的乌雅氏听蓉了。
淑芸听了这些也只点头称是,要是以前她还会为了讨德妃欢心去做这些,但现在反正她也不怎么在乎这些,只要胤禛高兴,她为什么要去找不自在。
但李若薇听了这话就有些不以为然了,在她根据后世的知识来看,四爷和德妃母子之间的关系本就很差,更别说四爷登基后她给四爷找的麻烦了,所以她也就从不觉得有讨好德妃的必要。
她这么想着,脸上虽没表现出来但眼神却不由表露了些出来。
德妃能在宫中从宫女混到现在的一宫之主,自然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李若薇眼神中的含意。
她心下一狠,决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李氏。
在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时,淑芸就带着这些女人往乾清宫走去。
走了一会时,李若薇却说她有东西掉在了路上要回去找。
淑芸不知道这个李氏又在搞什么把戏,本不想让她去的,但李若薇一直在那强调她的荷包有多重要,要是丢了她一定会睡不着觉什么的,也就同意了。
反正怀孕的是李氏,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得她自己受着。
在淑芸她们走了后,李若薇就借让雪梅和冬雪给她找荷包,把两个人给打发开了。
她这么做是刚才在德妃宫里听德妃说话时,说到去年十三阿哥胤祥的生母去世,后来就由德妃管着,今天十三和十四两个去布库房打布库了,要稍微迟会才会去德妃那里。
她知道宴会时男女是隔开的,到时候恐怕见不到十三和十四阿哥两个,所以就想着转回去偷偷看能不能见到他们。
也是李若薇运气好,这两天正是过年的时候,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也会轮流换班,再加上一年下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放松一下,这各宫中值勤一下就松散了很多,才让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德妃的院子中。
这时刚好有两个宫女从里面出来,她心急之下就躲到了院中一个偏僻的角落的柱子后,刚好柱子前栽着一些花草,上面落了雪,也就挡住了她。
正当她躲了一会,看里面好像没有十三和十四阿哥准备溜走时,恰巧听见她藏身处边上的屋子中传来了说话声,说的内容还是她,就又摒住呼吸听了下去。
此时德妃正在和身边的贴身嬷嬷说想刚刚老四一家来时的事,这个李氏,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她以为她有了孩子就了不起了吗,本宫能把她推上去,就也能把她拉下来。
一个稍嫌苍老的声音响起:娘娘别生气,那么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不值得您动怒,这些年要不是有您给她撑腰,以她自己的本事早就不被四爷放在眼里了,您只要在四爷面前一说,她还能落着好才怪。
也是,老四虽不是本宫生的,可他就是本宫的儿子,就得听本宫的,何况那个本宫一手捧上去的李氏,生了孩子能不能养活还是一回事呢。
李若薇听到这不由一愣,不对啊,四爷不是德妃的亲生儿子,后来才抱给佟佳皇后的吗,怎么德妃居然说四爷不是她生的?娘娘慎言,这事可不能乱说,这是要掉脑袋的,四阿哥就确确实实只能是您生的,万不可再说了。
本宫知道,也不过是气不过罢了。
佟佳氏那个贱人,除了身份有什么比得过本宫的,她是皇上的表妹身份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没了,可惜她到死也不知道四阿哥本就是她的儿子,不然也不枉本宫送她一程。
不过她死了,老四不是还在吗,他就好好替他那个短命的额娘还债吧。
那个嬷嬷听到这,在不敢听下去了,只是赶紧告退。
今天的事,出了这个门就全给我忘掉,不然别怪本宫不客气,您一家子还在本宫娘家那里呢!是娘娘,老奴从没听过这些事情,四阿哥就是娘娘的儿子。
李若薇听到这些已经是出了一身冷汗,居然是这样的,难怪德妃那样偏心,后来那样给四爷找麻烦,这两个儿子到底谁当皇帝差别可是大了去了。
正当李若薇准备缩起身体,等她们走了再出去时,又听到了里面德妃的一句话:佟佳氏,还想要本宫给你养儿子,你休想,要不是本宫当年生孩子后曾醒来过一次,看到我的孩子耳后有块胎记,只怕本宫也被皇上和太皇太后蒙在鼓里,在你死了后给你养孩子呢。
不过你就等着吧,看看你的儿子是怎么孝顺我这个额娘的。
李若薇听完这些后已经傻了,直到德妃都出去了才回过神来,赶紧出了永和宫。
出来又向另一个方向走了一会才碰上了正在找她的雪梅和冬雪,她们直说没找到荷包,请主子恕罪。
李若薇哪还顾得上刚才的借口,只说自己找到了,就急忙带着二人匆匆走了。
她刚走了几步就遇上了带着弘晖的淑芸,一下吓了一跳。
其实弘晖本来是一直跟着淑芸往乾清宫方向走的,但他突然想起十三叔原来说过年的时候要给他做个小马,就一定要去找十三。
淑芸也记得德妃说十三和十四等会晚点会过去永和宫,又拗不过弘晖,看距赴宴还有会功夫,就带着弘晖往永和宫走去让乌雅氏她们先走。
恰巧看见了李氏躲躲藏藏地正在往里走,淑芸想看看她要干什么,仗着自己熟悉宫里,也就跟了进去,没想到也听到了德妃的那些话。
在李氏出来后,她也就赶紧带着弘晖出来了,本还担心要是去晚了宴会被德妃发现她又回了永和宫可能会怀疑她,但她发现李氏居然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要是再往乾清宫去就还得回来这,赶紧拉着弘晖转了个身,装作刚从乾清宫方向过来才和李氏遇上的。
福晋怎么也回来了,我才刚在那边找到丢的荷包,正准备过去呢,怎么还好劳烦福晋来一趟。
李若薇看见淑芸和弘晖,还以为她们是来找她的,深怕身边的两个丫鬟说漏嘴自己刚不和她在一起,所以就急忙先开口了。
倒也不是为你,是弘晖吵着要找他十三叔玩呢,一刻也不肯等,我才带他过来看看能不能看见十三弟。
不过既然现在遇上你了,我们还是赶紧去乾清宫吧。
等明天十三来府上时再让弘晖去找他十三叔玩吧。
淑芸刚已经安顿过弘晖了,让他等会不管额娘说什么都不要插嘴,万一要说话他也要顺着自己说的话来说,弘晖一向听话,所以她倒也不担心弘晖会说出什么来。
只是想到李氏这会的形迹万一让德妃怀疑上了,不免也可能拖累到她,只好替她再掩饰一下,遂道:你怎么跑到延禧宫那边去了,宫里不好乱跑,不记得路了也找个小太监带一下就好,不要自己在那瞎转悠。
李若薇正在紧张的时候,就怕淑芸知道她是从永和宫出来的,这下看淑芸以为她是迷路到延禧宫那边再过来的,赶紧接上:我知道了,只是刚刚迷路了才走到那里去的,那我们赶快去乾清宫吧。
淑芸也再没说什么,反正该提醒的她都提醒过了,至于李氏一口一个我的,她也不在意,现在胤禛不注意这个的时候还好,要是哪天李氏惹了胤禛因为这个被发作了也是她自找的。
宫宴上,淑芸看到了前世被挫骨扬灰的八福晋郭络罗氏尔岚。
她现在刚和八阿哥胤禩成亲二年多,还没有后来一直没有孩子的压力和被康熙斥为妒妇的经历,整个人看起来明艳照人、神采飞扬,看见淑芸来了也热情的上来和她说话。
其实淑芸前世一直很羡慕郭络氏,不管八阿哥是因为真的喜欢她也好,还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也罢,对她一直都很好,推了很多良妃、惠妃和康熙给的人,这不是她闹一闹就可以的,主要还是要看八阿哥自己,皇子府中多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
即使后来府中的侍妾生了孩子,八阿哥也还是没有给她们提过位份,而且孩子一生下来都直接给了她养,那两个侍妾都不怎么理会,也不怪后来她会为了八爷反驳雍正而被雍正迁怒。
淑芸前世一直都是很感谢八福晋的,因为那次弘晖被德妃、李氏和乌雅氏联手陷害落水后,就是被无意中先发现的八福晋碰上救起的。
当时四爷不在京城,加上有德妃,请的太医恐怕也有问题,开药时一直拖拖拉拉,只开些中正平和的药,她当时虽着急又生气却也没子。
八福晋当时自己没孩子,却很喜欢弘晖,在送了弘晖回府后也一直来看弘晖,在知道了太医的态度后叫了八爷来,才治住了那些太医好好给弘晖治病。
虽然后来弘晖还是去了,但她还是牢牢得记住了这个人情。
前世她没能给八福晋他们帮上什么忙,毕竟那些都和国事有关,但今生她希望能找个机会还了这个人情。
八福晋的心病一直就是没有孩子,她现在有了空间里可治百病的泉水也许可以给她试试。
不过两人现在关系还不是很亲密,可以等两人关系再好些时再说到这些事情。
宫宴结束回到府中后,府里还有府里的宴会和守岁,守岁完胤禛本来按例是要在淑芸这里过夜的,但李若薇一直急于向胤禛说出她今晚无意中听到的事情,怎么也要把胤禛拉去她那里。
乌雅氏看着李若薇的样子就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但李若薇现在哪还有功夫和乌雅氏计较这些,还是看着胤禛不肯走。
胤禛看着李若薇这个样子,直认为她是恃宠生骄,刚要喝斥她时,却听她凑近小声说道:爷,真的很重要,我要说的是关于孝懿皇后的死的。
在胤禛心里孝懿皇后的分量只高不低,听到这些也顾不得真假,让乌雅氏她们下去后,又对淑芸说道:我今晚有事先去李氏那里了,您早点歇着吧!淑芸当然知道李氏这么着急是要说会什么,不过她也不想德妃好过,正好需要李氏把这件事说出来,她也得再和弘晖说一下不能让他把他们两个也听这件事说出去,也就立刻应下了。
李氏的院中最里面的卧室,李若薇一进来就让雪梅和冬雪都去外面守着门,胤禛看她这样也让自己身边的太监去外面守着了。
李若薇在看人都出去守好了以后,才对胤禛说道:爷,我今天听到德妃娘娘说你不是她生的,你是孝懿皇后生的。
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胤禛知道额娘不喜欢自己,可也不相信这话,只是以为她在哪听来的。
不是的爷,是我听德妃娘娘亲口说的,她说要不是当时她刚生下了孩子时曾醒过一下,看见她生的孩子耳后有块胎记,不然她也不会想到是这样的。
还说孝懿皇后到死也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是皇上和太皇太后不许孝懿皇后有亲生儿子的。
因为她恨孝懿皇后所以要您替孝懿皇后还债,让她看看她的儿子是怎么孝顺自己的,不然也不枉她送了孝懿皇后一程。
听到这里,胤禛一下子站都站不住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但是他心里却是已经相信了,这些话不是平白能编出来的,以李氏的本事也不可能说出皇阿玛和太皇太后不准皇额娘有亲生儿子的话。
他却是明白为什么的,当时皇额娘已是贵妃,而且佟家本来就是皇帝外家,在朝中势力鼎盛,要是再有了一个皇子,恐怕太子的位子就不稳了。
而皇阿玛对皇额娘也是有感情的,做不到皇额娘有孩子后除掉,就只能让孩子变成死胎,然后做出把别人的孩子给她养的样子来。
只是不知道德妃生的那个是本来就是死胎还是……而且皇额娘以前和自己念叨起那个生下就死去的孩子时,确实曾说过那孩子耳后有块胎记,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决对不可能包括李氏。
更别说当时皇阿玛说怕皇额娘伤心,立刻就把那个孩子给埋了,根本没几个人见过。
再想想,后来听皇额娘说的她那次生产后,身边的人差不多都被处理了,是以没照顾好皇额娘为由的,但现在想想就完全能说得通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德妃一直对自己阴阳怪气的,而皇阿玛却对自己那么好,只是为了补偿呀。
☆、陷害与清醒胤禛在转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但所有的事情未经证实前,还是不能确信的,毕竟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德妃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孝懿皇后只是养母,但是李氏又是从哪知道的呢?再说她说是听德妃亲口说的,可是这种隐秘的事情有这么容易就正好被她听见吗?但德妃就是再不喜欢自己也不可能说出这些话,那就只能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胤禛抬起头,深沉幽冷的视线扫到了自说完这些就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李氏,他还是有些怀疑这李氏是不是被什么人当枪使了,你说这是你亲口听德妃说的,那你是怎么听到的,当时还有谁在,你又是为什么会一个人去了永和宫。
李若薇说出这件事时,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此时对上胤禛暗沉的仿佛不见底的目光,顿时一个机灵,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出了什么,但是却也不能改口了,只能继续说下去:是晚上我和福晋去乾清宫的路上,我发现我的荷包掉了,我回去找时到了永和宫,才听到的,当时德妃身边还有一个老嬷嬷在,她还劝德妃娘娘不能说这件事。
胤禛听李若薇说到老嬷嬷,心念电转,把德妃身边那几个嬷嬷都过了一遍,决定去查一查。
然后又反复询问了几遍,确定李氏几遍的回答都没有什么差错时,才停了下来,深深地看着李若薇。
在李若薇看见胤禛冰冷的目光时,就经发现自己犯了什么错,这是皇室秘闻,而且听德妃的意思,这事情恐怕就连孝懿皇后都不知道,而且她自己本来也不该知道的。
在宫中能做到这件事又不会被人发现的,整个皇宫里恐怕只有当时的太皇太后和皇帝了,现在却被自己发现了。
这种事情是应该知道都装作不知道的,就算想让胤禛明白真相,也不能从她这里说出去,可是她却被被这个事实冲昏了头,压根就忘记了冷静地思考,导致她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胤禛的目光在李若薇身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无意中扫到她的肚子后才缓缓移开,死寂的令人发抖的房中,半晌响起一个暗哑的声音: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在除了我们两个的任何一个人口中听到,记住,是任何一个。
还有,好好顾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希望会出什么差错,你,明白了吗?李若薇听着胤禛仿佛一个字一个字吐出的话,险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开口闭口好久才回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听过。
胤禛听完她的回话,转身出了房门,出去后吩咐道:李格格今天在宫中受了惊吓,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们今天晚上就不必进去伺侍了。
李若薇在听着胤禛完全走出她的院子后才松了一口气,差点直接跌到地上去,颤抖着手扶住桌子站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挪到了床上。
她知道刚才胤禛的目光是什么意思,要不是自己有孩子,恐怕她很可会被病去了。
第二日早上一起来,淑芸就听王嬷嬷说了爷昨晚并未在李氏房中留宿,而是一个人去了书房的事。
王嬷嬷本还要说点什么其他的,但淑芸立刻就拦住了她,嬷嬷,爷的事情有些不是我们该管的,更不是我们该说的,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才是。
王嬷嬷看着淑芸的神色,也没敢再说什么,低头垂首站到了一边。
新年慢慢的过去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淑芸每日去各府中赴宴,也在府中宴请胤禛的兄弟妯娌们。
但只有李若薇和淑芸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那晚李若薇院中所有伺侍的丫鬟和太监在翌日都不见了,还包括那晚胤禛带的那个小太监,因为这些地方缺的人立刻就被补上了,过年时的热闹使得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但这却不包括忙着教育弘晖的淑芸和惊恐的李若薇。
新年过后,淑芸在府中见了几次自己的额娘,让额娘挑了些人来,慢慢地把弘晖身边都换上了可靠的人,同时让额娘带回去了一些搀了空间中的泉水的酒,只说是里面有非常珍贵的药材,可以强身健体,叮嘱阿玛和额娘还有哥哥弟弟们都要喝,希望阿玛今生能不要像前世那样因为旧时在战场上的伤而早早去了,家里其他人身体也能更好才是。
淑芸在几次自己额娘来到府中时,已经嘱咐了她,让她回去运用乌拉那拉家的势力帮她好好地盯着德妃娘家乌雅氏的动静,顺便把那个乌雅氏听蓉也注意一下,这两家虽然势力不大,却是都在包衣之中,这宫中府中伺侍的有些奴才家里,七拐八弯的也能拉上一些亲戚,这些也不得不妨。
八月的一天,淑芸正在房中看着弘晖写字时,从李氏院中传来消息说是要生了。
淑芸身为嫡福晋,还是要过去看看的,免得被人说道。
乌雅氏这段时间在府中正是春风得意,现下听到李氏要生了,想着前段时间进宫时,和德妃娘娘商量的事情,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怎么想心里都不能安稳,前思后想后还是决定去李氏院子里看看。
淑芸刚到李氏的院子里一会,乌雅氏就来了。
淑芸前两天已经从乌拉那拉氏府中送来的消息中得知了乌雅氏族里的一些消息,看来这次是要动手了。
这就应该是上次李氏在宫里的时候得罪了德妃,被德妃记恨上了。
而且据传来的消息,她们还想把这盆脏水泼到自己头上来,而这次的事,要不是她早就嘱咐了额娘让他们多注意德妃家里,恐怕任是谁也想不到德妃居然会对自己的孙子出手。
即使她能察到乌雅氏听蓉那里,跟德妃却是完全没关系的。
不过她又怎么会让德妃她们如愿呢,以前是没人想到会有人下手害自己的亲孙子,现在胤禛既然知道了德妃不是他的亲额娘,只要她稍微再用点手段,还是能把线索再引回到德妃身上,现在的胤禛可是有理由怀疑她的。
四贝勒府中的接生嬷嬷都是原来从宫中出来的,加上之前李若薇院中的人全都被四爷换上了自己的人,淑芸只要坐在这等就行,出了什么事可是完全怪不到她的头上。
李若薇在产房里,已是痛得快昏过去了,却还是咬着牙不敢放松。
她知道古代的女人生孩子可是完全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这产房里的人又杂,她身边原来可以信任的人就只有张嬷嬷和原来从自己家里带来的两个丫鬟,可是那两个丫鬟和她院子里原来在的人已经被四爷给处理了,张嬷嬷又在前面被她打发出府了,现在可真是悔不当初。
李若薇整整痛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可她却快脱力了。
房中的嬷嬷看她的样子,只好拿来了早准备好的参汤给她,可李若薇却不敢喝,她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根本不敢相信这些人。
总算是她的谨慎救了她,这宫中来的四个嬷嬷中有一个就是和乌雅氏家有关系的那个,本已经是在参汤中做了手脚,哪想到这个李氏却就是不肯喝一口,她着急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硬逼着灌下去吧。
李若薇慢慢的缓了一会,终于又有了些力气,她在被禁足的这些日子里,按着现代的养胎方法,每天都在院子里走动,这时候总算是起了点作用。
慢慢地使着劲,终于感到孩子有出去的迹象,但立刻她就感觉孩子居然又有了回来的趋势,她本能地感觉到应该不是这样,她在现代虽说没生过孩子,但还是有些常识的,生孩子时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是。
她一下子喊了出来:谁在把孩子往回推,你们都看看。
听了这话,剩下的几个嬷嬷和在房中忙碌的丫鬟一下子看向了本来守在那里看着孩子出来没有的一个嬷嬷,其中一个立刻把她替换了下去,把那个嬷嬷挤到了一边。
李若薇也只能赌了,就是有人能收买一个人,也不可能全都收买了才是,更何况还有四爷换来的人。
在李若薇不断的努力下,孩子总算是生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在母体中憋的时间有点长,看起来脸色有点发青。
随即立刻就有人出去向淑芸禀报,同是也说了刚才在房中的事。
淑芸初听到时一愣,不过倒不是因为有人动手脚的缘故,而是看来这个李氏也不算笨,不然这次是谁都救不了她,不过她也得开始好好防着她了。
淑芸吩咐人去把刚才产房中的那个嬷嬷先给关了起来,其他的几个进过产房的也先隔开了,等着胤禛回来由他自己去审,反正她已经把一切都给弄好了,德妃她们想栽赃也是无法得逞的。
淑芸又叫了早已请到府中来的太医去给李氏和刚出生的小阿哥看看,太医看过后说,小阿哥到是没有什么,好好养一养也就过来了,但李氏却是伤了身子,以后要想再有子嗣可是很难。
淑芸听了也没说什么,李氏这次得知了这么隐秘的事,以后要么得宠,要么就再难以翻身,既然四爷这次没有把李氏怎么样,看来李氏以后会得宠的,现在她有可能不能生了,正好也省得她再去想什么办法去分她的宠。
待晚间胤禛回来时,早已知道了李氏生了一个小阿哥的事,他现在子嗣少,听说李氏生了个要哥,当然开心。
待又听淑芸说了今日产房中的事,脸色立刻变的青黑,不管怎么样他也无法容忍在他的府中居然敢有人对他的子嗣出手,立刻就出去先去查这件事情了。
在胤禛一开始察出来时,很多证据都指向了乌雅氏听蓉,但是胤禛立刻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乌雅氏入宫时间还短,不可能和原来就在他府中的嬷嬷扯上关系,一定还有人在宫中。
但是宫中还能和乌雅氏扯上关系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继续查下去,惭惭发现这些事情好像有人刻意指像了乌拉那拉家,但却能和德妃的娘家牵上点关系。
这要是以前胤禛可能只会怀疑乌拉那拉家,但他知道了德妃不是她生母后,现在却是立刻就猜出了德妃的目的,她居然想要一箭双雕,不但除掉李氏的孩子,还要牵连上淑芸,顺带着让他厌弃弘晖。
胤禛想到这些不由暗恨,要不是他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德妃会在其中插手,看来德妃日子过的太舒服了,也该让她忙一忙了。
李若薇在晚上醒来时才知道了自己以后恐怕难以生育的事,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她还想着以后生个自己和四爷的孩子呢,可是历史上李氏不是很能生吗?她又想起她白天生产时的事,还是问了身边的丫鬟。
她身边新派来的丫鬟早得了胤禛的嘱咐,就把能说的都说给了她听,包括参汤中的药。
说那药药性厉害,若是她今天喝了,恐怕不但孩子保不住,就连她恐怕也就没命了。
胤禛把这些都告诉李若薇,也是因为李氏是原来德妃给的人,虽说她把德妃那么秘密的事都告诉了她,但以前德妃也是很看重李氏的,万一李氏将来了为了争宠再被德妃给笼络过去,府里就麻烦了,所以就干脆地把一切都告诉她,让她和德妃生出间隙,恨上德妃,也免得他以后在府里还得再多妨着一个人。
李若薇听了这些一下傻了,她以前虽说看了不少宫斗小说,但一直还是不能把自己和那些联系到一起。
现在事实打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不管是胤禛处理她院子里所有的奴才,还是这次府中的乌雅氏和德妃连手的陷害,都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这不是她看的小说,而是真实的生活,在这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而胤禛也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个人,他是历史上真正冷血杀伐的雍正皇帝。
她终于明白了,这里的世界是一步踏错就很可能没命的,包括她自己。
☆、德妃被打击不久后,淑芸就听说乌雅氏被四爷禁足了,用得理由是乌雅氏恃宠而娇,无视嫡福晋的理由。
淑芸听了也没什么反应,身为嫡福晋,有时候一些黑锅是必须得背的,只要她把这些事利用得当就能让胤禛对她产生愧疚,加深她在胤禛心中的地位。
现在的胤禛还不是日后那个心冷如铁的雍正皇帝,而她又是他的结发妻子,她要的就是在他还有着柔软感情的时候,先在他的心中留下印象,日后对她多一份尊重也是好的。
这次乌雅氏的禁足可和府中以前其他人的禁足不同,她原来住的整个院子都被封了起来,连身边得用的丫鬟和嬷嬷也被陆续打发到了各个偏远的庄子上。
宋氏和武氏虽说对之前李氏生产时的事不太清楚,但毕竟也听到了点消息,乌雅氏被禁足她们还是高兴的。
现在府中李氏刚生完孩子,也不能伺侍,她们正好借机多想点办法让爷多来房中两回,好尽早怀个孩子才是。
府中另一些不太明白前些时候李氏生产时发生的事的下人们,却都只感叹爷重规矩和对福晋的重视。
因着这些,在淑芸再次进宫时,德妃就以此为借口暗中敲打淑芸,说她身为嫡福晋应该有肚量,不要和那些妾氏们争风吃醋才是,乌雅氏没什么大错也不应该就给禁足了。
淑芸听了德妃的话不由在心中冷笑,她现在才不吃这个暗亏,于是回德妃,她身为爷的嫡福晋替爷管理好府中事务是应该的,当然也包括爷的妾氏,免得她们只知争宠而坏了府中的规矩。
再说乌雅氏禁足不光是因为她,许是乌雅氏之前冲撞了李氏和小阿哥的缘故,毕竟小阿哥还小,禁不住她一个大人吓唬。
德妃听到这里当然明白了淑芸话中的意思,看来李氏生产时的事被发现了。
遂就不再拿乌雅氏听蓉说事了,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是知道的,她当然不会承认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那就只能让乌雅氏听蓉顶了。
当然,不久她也就顾不上四阿哥府中的事了,因为她的娘家出事了。
胤禛自在李氏那里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也听出了皇额娘的死应该是有德妃的手笔在其中,就一直不曾停手的在查这些事。
他现在虽然分府未久,门人还少,但原来皇额娘可是留了不少人手给他,里面甚至还有一些是原来的孝康章皇后经营过的,在宫中的势力表面看起来虽小,却是隐藏的极深。
他要查的又是宫中的事,自然是事半功倍。
再加上有淑芸在暗中让乌拉那拉家的人给予的一些帮助,他要查的事情很快就有了头绪。
当年皇额娘身边的人一些在那次生产事件中被处理掉,剩下的也是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那就只能从德妃那边入手了。
但是他察来察去,发现在那年德妃和皇额娘同时生产时,被处理掉的不仅有皇额娘身边的人,还有德妃身边的人。
又想起李氏说当时和德妃一起说话的有一个嬷嬷,那肯定只能从现在在德妃身边的人身上着手了。
胤禛想办法打听出了年初新年宫宴前后,一直陪在德妃身边的的嬷嬷是哪个,然后让人去控制住她的家里,无意中发现那里居然也有乌雅氏族中的人,更加确定了她应该知道德妃的一些秘密。
在一切妥当后,他在宫中部署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单独和那个嬷嬷见面。
初时胤禛问她话时,她还是一口咬定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只说是德妃娘娘一时激愤才会说胤禛不是她生的,怎么能当真。
胤禛见这嬷嬷口风如些紧,就说出她家人都在他手中的事:不要以为德妃护得了你们,德妃族里是什么情形,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我记得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都消失了才对,你又是从何得知的,皇阿玛可不会容这种人存在,更别说是德妃了,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看看是德妃手快还是爷的手快,看看她能不能保你。
一番话说的那个嬷嬷心中惊惧交加,明白现下只能做出选择了,要是这件事被德妃知道了,她肯定只能怀疑到自己身上,到时候她和家人恐怕都要送命,现在只能指望四爷会放过她的家人了。
原来在当时宫中孝懿皇后生的孩子据说生下就是死胎,德妃的孩子同时就被抱到孝懿皇后宫中,之后两宫内的人手都换了不少。
她也是后来才被调到德妃身边的,只是因为她们家一直和乌雅族中联系密切,且又些把柄落在对方手里,她才算是得到了德妃的信任。
那时德妃晚上时总是会在睡梦中惊醒,她当时一直给德妃守夜,是以一直注意着。
哪想到有天晚上她居然听到德妃说梦话时说出四阿哥不是她生的那个孩子,她的孩子明明耳后有块胎记的,四阿哥身上根本没有。
她立时吓傻了,这时德妃正好醒来看到了在床边的她,看她脸色发白,立时醒悟自己把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她知道德妃是想杀她灭口的,在求生的本能反应下,说出自己家里一直是对乌雅氏家族忠心的,这也只是提醒德妃她家里本来就有把柄在德妃手里。
德妃最后放过了她,但自那只后德妃再做什么事也就完全不避着她了,包括孝懿皇后的死。
她从那时就明白德妃想要借她的手做一些事,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就推她顶罪,或着哪天就先下手除了她,她也只是盼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在说出了这些后,她就知道,她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死了,四阿哥怎么也不会留下她这个知情的人,毕竟她今天能受他胁迫,明日难保不会再被其他人威胁。
胤禛终于完全确信了这件事,也得知了自己的生母孝懿皇后的死因。
他看了那个嬷嬷一眼,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你的家人爷会放过他们,至于你,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日德妃得知了自己宫中的嬷嬷失足落水而死的消息,她立时就让人出宫去找那个嬷嬷的家人,得到他们还在的消息,才松了一口气。
胤禛虽然和德妃感情不睦,对德妃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如果这时他就把那一家人送走,只能让德妃知道已经有人得知了她的秘密,更何况,皇额娘的死那个老奴也没少出力,他可没明着答应过她什么。
德妃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皇上,可随即又否定了,如果真是皇上,不应该会用这种隐秘的手法,那家人也不应该还活着才是。
看来就是宫中有人做的,看来她要好好布置一下了,不过要是宫中的人,应该就不会知道四阿哥那件事,那个嬷嬷应该知道毕竟这事要是捅出去她的一家人也就完了。
德妃把宫中一切都布置好,就等着宫中有人出招,哪想到左等右等,这段时间居然是一如平常,不由想是不是自己想的过多了,这件事说不定只是宫中有人借那个老奴来打击她。
不过这样也正好,也省得她自己再去动手。
在这件事慢慢平息后,却突然爆出了德妃乌雅氏的祖父和阿玛在内务府中贪赃枉法,中饱私囊,而且对宫中一些位份低的贵人、答应、常在们所用物品以次充好。
胤禛很明白现在他势力尚且单薄,不可能直接出手对付乌雅家,只能将他抓到的一些证据慢慢透漏给宫中另外个嫔妃的娘家,等着那些人出手。
康熙虽是知道这背后肯定是有人想要借些打击德妃,但是想到之前听的一件事的提醒,发现了乌雅氏家族在包衣旗中确实势力雄厚,和一些包衣家族相互联姻,彼些之间联系可不少,宫中居然有很多人和他们有亲。
康熙可不是个糊涂的,他虽然喜欢德妃,却深刻地明白内务府的重要性,皇家的吃喝住行都由内务府通过包衣来管,如果他们势力大了难免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现在能对那些低位份的嫔妃出手,以后难保不会把心思动到别的地方去。
德妃得知了这些事情后立刻求见了康熙想要为家里人求情,但却被康熙拒绝了,让她好好在宫中呆着,不要管朝上的事情。
德妃明白皇上既已把这事定为朝堂政事,那就完全不是自己能插的上手的了。
事情最后的结果以德妃的祖父和父亲被革职告终,而且在日后康熙慢慢将乌雅氏族中一些都在内务府中任要职的人给换到了不太重要的位子上,同时康熙也开始注意把包衣中一些全家都在内务府中任要职的同一家族中人给调开,让不太亲密甚至对立的家族中的人共同掌管。
要说胤禛怎么会想到从德妃家里下手,还是淑芸给他提了醒。
淑芸知道以胤禛的脾气,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忍一段时间再动手,她也就在这段时间内把想好的一件事情说了出来。
在一次她和胤禛在房中聊起弘晖的身体时,她无意中说起前些日子额娘来府中时和她说起,京中正白旗的齐佳氏一家家中的一件奇事。
那齐佳氏家中,原在开国时也还算是个有些功劳的,后来慢慢没落了,直到在皇上削三藩时才又有了些军功,但家里的男人却是只剩了一个,还落下了一身的毛病,成亲多少年了才有了一个宝贝的儿子,大夫后来说他也就只能有这一个孩子了,让他多多注意保养才是。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还是有了后。
哪想到的是,那孩子都已经快十岁了,眼看就能说亲了,居然一场风寒死了。
这家的嫡妻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因一场风寒就去了,齐佳氏家里也是不相信的,于是两家就倾全力查了下去。
最后查出的结果却只是那家的男人房里的一个通房丫头做的,他们都不相信一个丫头也有这样的手段和人脉。
继续查下去才发现,那丫头虽然家里都是包衣奴才,却是和各个包衣家族都有些关系,那丫头在家里也是个受宠的,只想着以后自己能生个儿子她就是这府中的女主人了,就利用家里七弯八拐的关系联系上了齐佳氏家里的一些奴才,居然还有不少人,在许以日后若干好处后,那些奴才就联合起来弄死了那家唯一的儿子。
她本想着只要府中的男孩死了,她在爷那里也受宠,她好好哄哄爷,以后再生一个就好。
可她却不知道自家老爷已经被大夫告知以后再不可能有孩子,在看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了如何能轻易放过,和岳家全力查起来。
这一查就查到了她的头上,才知道居然是府中这些奴才联合起来害了他儿子的命,也断了他们家的根。
待到他们想要把这些奴才全都处理了时,发现不仅有他们自己府中的奴才,还有一些其他的包衣人家也参与了其中,他们没有明确的证据也只能处理了自己府中的奴才,对其他那些却无能为力。
淑芸在现代时就得知了清朝时许多包衣世家插手皇室子嗣的事,尤其是在乾隆朝,乾隆活下来的那些儿子几乎都是包衣所出,最后更是一个包衣出生的嘉庆登上了皇位。
她对那些包衣世家是毫无好感,更别提前世德妃害她的孩子用的也正是和她有亲的那些包衣奴才,她正好借齐佳氏府中的事让胤禛联想到这些。
果然,胤禛当时听完这事在淑芸面前只是感慨了一下齐佳氏府中连个奴才都制不住,转过身却是又查了孝懿皇后的事,发现那些包衣奴才果然在其中出了不少力,立时就起了警惕。
他能想到的,他的皇阿玛肯定也能想到,他派人先是无意中在皇阿玛面前透漏了齐佳氏府上的事,后面又利用其他嫔妃家参奏了乌雅氏家对后宫不受宠的低级嫔妃的对待,康熙果然立时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德妃也就遭了皇帝忌讳。
康熙在处理完这些事后,德妃虽看起来还未失宠,但是在宫中却也是损失了一大批人手,自此牢牢被其他妃子压制,一时也无法现腾出手来找淑芸的麻烦了。
胤禛也在府中清理了一些人,一时府中有些人人自危,这也让府中安静了下来。
☆、四十三年的转折康熙四十二年,四贝勒府中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淑芸知道,明年开始,这府中恐怕不会安静了,明年就是钮钴禄氏进府的时候了,也是前世弘晖没有熬过去的那年。
自三十九年宫中和府中的包衣势力被打击后,这三年来德妃很是平静了不少,淑芸之前几次进宫,也没有再提起乌雅氏听蓉被禁足的事来。
实在是她现在也颇有点自顾不暇,康熙自开始处理那些包衣世家,原来包衣中势力较大的一些家族纷纷落马,这其中德妃的家族首当其冲。
她能在在四妃中站住脚,不仅靠皇上的宠爱,还有就是家里的这些势力,现在她在宫里要做些什么就有了很大的制肘。
年初的时候,因着这些年来十四阿哥得康熙喜爱,再加上十四阿哥在新年时献上的礼物也很得康熙的心意,而德妃也一直不骄不躁、沉稳低调,时时在皇太后那里侍奉,还一直为皇太后讼经祁福。
康熙看着这些,也认为德妃和她家里那些人是不同的,对德妃慢慢也重新宠爱起来,德妃通过这几年的修整也算是恢复了些势力。
淑芸在那时就知道,德妃恐怕又要开始给她找麻烦了。
府中这几年一直再没有人怀孕,德妃安□去的乌雅氏听蓉又被禁足,这正是她可以拿出来大做文章的事。
果然,之前淑芸又进宫时,德妃果然又说起了四阿哥子嗣的事,不外乎是指责她这个嫡福晋不贤,然后借机说起了乌雅氏听蓉的事。
淑芸自重生后,对德妃的态度就一种,你说什么我就听着,至于要怎么做就看我的心情了,只要别把主意打到弘晖头上就是,其他的四爷他自己操心去吧。
反正这府中该我这个嫡福晋做的我一样不少做,但多余的我一样也不会多做就是。
淑芸一听德妃的话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果不其然,德妃在最后叫出了一个一身粉衣的女子让她带回府去。
看着那低头时安静娴雅,行礼时偶尔的抬头间双目灵动的少女,淑芸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谁。
弘昼的母亲——耿氏,看她现在的做派就不难看出是个聪明人,也无怪弘昼后来在弘历那个疑心病那么重的皇帝手下也还能过的不错。
至于她当初在府中,后来在宫中和钮钴禄氏的联合,她倒也能理解,想要过得好就要能看得清形势,耿氏也没有做错。
如果她那时有弘晖在,这个耿氏也不一定会投靠钮钴禄氏,这个人到是可以拉拢的。
淑芸谢了德妃后就带着耿氏回了府中,然后给她安排了处环境不错、离正院也近的院子。
她要确保在明年钮钴禄氏入府前,先让耿氏得宠,到时钮钴禄氏入府她们两个就一定会是对手,这也能让自己消停点。
晚饭时和胤禛说了今天德妃让把乌雅氏听蓉放出来的意思,还说了耿氏的事。
胤禛虽然心里知道德妃不是自己的亲生额娘,也暗中打击了她的势力,但表面上还是要给德妃面子的,闻言也就同意了放乌雅氏出来。
宋氏和武氏更是难受,这两年府中李氏受宠,爷也只是每月按时去她们房中几次,却是一直都没有怀上孩子,她们都有点怀疑是福晋动了什么手脚,也曾暗中请大夫看过,得出的结论却是她们身体没什么问题,恐只是孩子缘没到。
现在眼看着她们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府中一直在进新人,再要是没个孩子,她们以后的日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李若薇在生下弘昀知道自己以后再不能生育时,也就放下了再有孩子的心,这古代的医疗水平可不比现代,这种病怕是也没什么治好的机会了。
古人眼里,传宗接代可是头等大事,她既然以后不能生了,那这个孩子和原来的李氏留下的那个二格格就得用心照顾才是。
这几年发生的一些事,越发得让她明白,这里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法治社会了。
在那里,她在职场上为了向上爬也做过不少陷害他人的事,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过让一个人去死,从小到大除了自家的亲戚有死亡的,还真是没见过死人。
可在这个时空里,只因为上位者的一句话就有一大群人丢了性命。
每当夜里她一个人入睡时,这些事情在她心里就一直翻腾着,弄得她夜不能寐。
当胤禛来到她这里时,她在下意识地举动中就带出了几分讨好,少了几份随意。
这个男人不仅是她爱的人,也是能让她以后生活的好的保障,不管是为了什么,也要让这个男人心里有自己。
就是少的这几分随意,才让她的一些行为不那么出格,却也不失活泼,才得了胤禛的宠。
淑芸这段时间一直觉得身体困乏,不由想到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但又想起自已一直饮用空间中的泉水来调理身体,这几年来寻常连个感冒也没有,应该是秋天天气闷热犯了困了。
直到一次府中例行的请平安脉时,太医诊出了淑芸二个多月的身孕,淑芸在众人的恭贺声中还是反应不能。
自己怎么还会有孩子呢,前世她在生弘晖的时候伤了身子,在弘晖没了后,也不是没想过再生一个,可是不管喝了多少药总不见效,后来也就只能死了心,在这府里一日日地熬着日子。
今生有了空间中泉水的滋养,她的身体虽是养的好了,却不再想要孩子了。
想到要是以后生个女儿不免得嫁去蒙古和亲,可要是生个儿子,按着排行就是本该其他女人生出的孩子才是,想来就觉得别扭,也就不再想着再生一个。
是以她在平时也多注意按着现代的一些避孕方法来做,在每个月容易受孕的那些日子都是推着爷到其他人房中去的。
没想到就是这么防范着,这个孩子还是来了,看来真是缘份了,只是她怎么也过不去心里的这个坎。
要是按排行来算,女儿还好点,儿子可就是前世李氏生的弘时啊!她怎么能对本该是李氏的孩子亲近得起来呢。
因为心里存着事,她的身体也就诚实地反应了出来,还不过三个月,她孕吐的症状就很厉害了,每天基本上是吃什么吐什么。
四爷看着虽是有担心,但他的心更多地放在外面朝堂的事情上,也只是让她放宽心,说要是府中的事情忙可以让李氏她们帮忙。
淑芸原也没想着在自己怀孕时还抓着府中的权力不放,免得在爷心里留下个贪权的印象反倒是得不偿失了,再说她也得为着孩子多想想才是。
让李氏和宋氏、武氏一起掌管府中事务,正好也是借机看看这个不一样的李氏会怎么做。
至于乌雅氏,还是算了,她可不放心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心计不怎么样,胆子却大得很,又自忖有德妃撑腰,难免不会一时心大做出什么危害到她和弘晖的事。
弘晖这两日听说淑芸又要给他添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本来是很高兴的,但看自己的亲亲额娘这么难受,还让额娘没那么关注他了,就不免对这个还没出生的弟弟或妹妹有了点怨念。
每天来给淑芸请安时,总是絮絮叨叨地对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念叨着要孝顺额娘,不能让额娘辛苦之类的,看的淑芸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好笑之余却也想起在现代时曾听过的,孩子对要抢去自己独生子女地位的弟弟妹妹的复杂心态,这个时候要是协调不好两个孩子间的关系,以后早晚会出问题,更何况这是在皇家,兄弟相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淑芸想了很多现代对这些的处理方法,还是决定要加倍关心弘晖,让他不因有了弟弟妹妹而觉得受到了冷落,再让他每天来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讲讲他每天都学了什么,等着以后弟弟出来后就会记得是哥哥教他的,就会听哥哥的话了。
弘晖听了这些果然更是高兴了,前几天的一点小小怨念也没有了,只一心要以后的弟弟听自己话。
淑芸看他这样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怀孕吐得厉害时胤禛就让人请了她额娘来府里看望自己,也问问家里的情况如何。
前世家族的败落除了乾隆朝时弘历的打压,也是因为阿玛去的早,没来得及提携自己几个兄弟,而自己在当了皇后以后也是心如死灰,没太关注过家族中的情况,几个兄弟职位都不高,在乾隆朝被打压后就慢慢泯然于众人之中了。
今生阿玛的身体自己给调养好了,再加上自己在四爷面前的提说,一定能让家族重新兴盛起来。
他们乌拉那拉家的人,不说有多少才干,谨慎细心总还是有的,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能出头。
在得知自己哥哥已经外放出京做官,两个弟弟也已经补了侍卫的缺,还有一个弟弟去了军营时,淑芸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所有的一切真的改变了。
淑芸怀孕时各府中的妯娌们也都来看她了,看着五福晋、七福晋和八福晋看着她肚子时热切的目光,她也只有苦笑的份,谁又能想到她本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呢。
只是她也觉得奇怪,她这些年和八福晋关系也算好,又因为两人府上离得近,她们两个也不时地互相串门,她在八福晋来时也给她用过好几次空间水,可八福晋到现在都还是没怀上,弄得她都快怀疑是不是八阿哥身体有什么问题了,想到前世八阿哥最后还是有了孩子,只是来得晚,也只能说是他们两个孩子缘没到了。
八福晋说话一向爽利,得她喜欢的人是最好说话的,和淑芸说了一会话也让淑芸觉得心怀畅快了不少。
在弘晖来时,八福晋一直抱着弘晖不撒手,弘晖也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八婶,甜言蜜语地也哄得八福晋眉开眼笑。
在八福晋无意中看见宋氏身边的人来向淑芸请示一些府中的事后,还是忍不住提醒淑芸,这有了孩子府中也不能放松,免得被那些女人们钻了空子。
淑芸也只是笑笑应了,只说自己有分寸,让她不用担心。
四十三年地选秀到来时,康熙还是赐了钮钴禄氏给四阿哥胤禛,这次却不是因为四阿哥府子嗣不丰挑个好生养的给他,而是四阿哥自己去求的。
在淑芸有了身孕后,胤禛就一直小心注意着德妃和府里的乌雅氏听蓉,果然这两个人还是不安分,又起了心思,胤禛想来起去觉得还是从德妃那里下手比较好。
德妃在选秀的前一年给了他一个耿氏,自然是不想让他在明年的选秀中挑个家世好的来做侧福晋,她先给了人,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要做得就是无意中把这件事透漏给皇阿玛。
胤禛亲自去找了康熙,说是自己府中子嗣有些单薄,那些格格侍妾又都身份较低,想求皇阿玛给挑个好生养的。
康熙本来前面已经听德妃说了今年老四嫡福晋怀了孩子,她已经又给了一个人去伺侍,康熙也就没想着在明年选秀时再给老四添个人,这时候听胤禛提起才想起老四府中除了嫡福晋外,其余的居然全是包衣,而十四阿哥府中不说侧福晋就是侍妾也是满州着族大姓所出,这次德妃还说要在选秀时给十四阿哥挑个人。
康熙看着眼前跪着的胤禛,认为这应该只是老四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他的,完全没到胤禛给德妃上眼药上。
在他看来德妃和胤禛都是不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德妃只是偏心太过了,这么多年他知道但也忍了,但这件事就太过了,这怎么也是表妹和自己的孩子,皇家的阿哥,容不得她来糟践,看来她还是日子过得太好有些忘乎所以了。
在又一次去德妃的永和宫时,康熙就说了要把钮钴禄氏指给胤禛做侧福晋的事,又说十四府中人也不少,他又还年轻,不能耽于女色,免得坏了身体,这次就不给十四指人了。
还让她没事多念念佛经静静心,没事就在自己宫里呆着,不要老往皇太后宫里跑,五公主被皇太后照顾得很好,不需要她总往那去,免得打扰了皇太后。
德妃在康熙在时还是温柔端庄的笑着,康熙一走一下子就摔了东西,到底是哪个贱人在万岁爷面前给她上眼药,居然让万岁爷注意到了老四府中的事,害她被万岁爷敲打。
胤禛去乾清宫见康熙时早就把这些都算到了,当时是在刚和皇阿玛说完政事后才提的,里面的很多宫人都在外间,而李德全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把听到的说出去,德妃也就没想到是胤禛在康熙那告了她的状。
淑芸这一年却从一开始就不敢放松,前世弘晖就是在今年的六月夭折了的,她一直对这个日子忌讳着,本想这一年一直好好看着弘晖的,哪想到自己居然在这时有了孩子,不过不管怎么样,只有弘晖是自己最重要的,她要先顾着弘晖,这个孩子就要靠他自己了。
只是没想到今生钮钴禄氏居然是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府的,而李氏不能生了后却没能如前世一般得封侧福晋。
☆、弘晖的命运五月的一天,风清气朗,阳光暖暖,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也是四贝勒纳侧福晋的日子,府里一早就被布置的喜气洋洋,只等着新人进门。
这些日子府中的一切事务差不多都是由李氏来打理的,宋氏和武氏名义上虽也是一起打理,但她们毕竟出身不高,因着要入宫伺侍,也没有好好学过这些,管起这偌大的贝勒府里的各项事务和府外交际也是力不能及,慢慢就都把那些事务的绝断交到了李氏手中。
是以这次四贝勒府中侧福晋进门,府中的大小事务也都是由李氏来管着。
傍晚时分,花轿从钮钴禄家出门后,迎亲的队伍一路敲敲打打进了四贝勒府,前院中胤禛的兄弟们和宗室亲贵们都来给四阿哥贺喜讨杯喜酒喝,胤禛在前院招呼着来的人,胤祥呆在胤禛身边等着给他挡酒。
后院里,各府中的福晋们也领着一些侧室们过来了,淑芸虽是有身孕一些事情不能亲力亲为,但在这时候也得出来招呼这些福晋们,李氏的身份还是不够招待这些人的,至于侧室和格格们就都交给了李氏去忙。
八福晋郭络罗氏尔岚因着两家近,一早就过来了四贝勒府,看着李氏忙里忙外的,不免有些微词,四嫂,你怎么把一切都交给这个李氏了,你才是这府上正经的嫡福晋,哪里轮得到她在这摆一副主子的派头来着。
看着八福晋气愤的表情,淑芸虽是好笑却也心下熨帖,这个尔岚还是一样的性子,只要谁得了她的眼就定是要维护到底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便是今天都交给她又怎样,她也越不过我去。
我有了身孕,府中的事按资历交给她也是应该的,她要是做得好了,也就得意这一时半刻的,可要做不好出了什么纰漏,可怪不到我这个身怀有孕的嫡福晋身上来。
八福晋听了觉得也是这个理,就不再理会那些了,和淑芸说起了这个进府的钮钴禄氏的家世背景,让淑芸放宽心,那个钮钴禄氏虽是占了个好姓氏,可和十阿哥母家那支钮钴禄氏没什么关系,自家也没什么出众人物,好拿捏的很。
这些都是淑芸早就知道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就连前世的钮钴禄氏她也不是很担心的,自己本身的手段自是不差的,只是前世已经没了斗下去的支柱而已,唯一让她吃过亏的也只是在弘晖身上,那也还是因着没防到德妃。
今天胤禛要纳侧福晋的日子,弘晖早早地跑来安慰自己额娘,又说些在上房里读书时的趣事来逗淑芸开心。
他今年已经八岁了,早已明白了这些事情,尽量用着自己微弱的力量安慰着自己的额娘。
八福晋看见弘晖的做法也只是感叹四嫂有福气,有个这么懂事的孩子,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个福气。
今年八爷的府中没进新人,只有以前八爷封府出宫时就在的两个通房,八福晋自然也是高兴的,淑芸听她这么说,就安慰她她现下还年轻,身体又好,一定会有孩子,当年她不也是好几年了才有的弘晖。
两人一起和其他的妯娌们说笑着,远处的李若薇看着这边的一切只是眼神黯然。
喜宴结束,等客人都走了后,李若薇回到自己的房中,在看过弘昀后才在床上捂着被子独自哭了起来。
在今天之前,她从未这么深刻地明白到身份地位的差异。
这里不是只有爱情就能活下去的,妻妾的身份差距在这里有了最大的体现,不是她告诉自己不在乎就能真的不在乎的。
她有才华有本事,府中的一切管理的井井有条又能怎么样,府中客人来时那些正经的嫡福晋们压根不会多给自己一个眼色,她只能混在那堆以夫为天、目光短浅的妾室之间,还要尽心尽力地为着自己爱的男人娶进别的女人而忙碌,却连光明正大嫉妒的权利都没有。
想起明天早上还要给那个女人跪下敬茶请安,心里又一酸。
新婚的第二日,侧福晋按例是要随着自家爷先去宫中谢恩,见过各宫主位的,淑芸在胤禛带着钮钴禄氏进了宫后就先起来收拾布置府中,这不是给钮钴禄氏面子,而是要让四爷看见才行。
胤禛带着钮钴禄氏进来房中时,淑芸正坐在上座听着乌雅氏在那和李氏唇枪舌箭,反正没有把火引到她身上来,她也正好乐得看戏才是。
淑芸看着进来的钮钴禄氏先给她请安敬茶,低垂的眉目间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和高傲之色,想来这世是以皇上亲赐的侧福晋身份进府,自然是得意的了。
淑芸端起茶抿了一口后,给了钮钴禄氏见面礼就让其他人去给她敬茶了。
一圈下来也算是安安稳稳地,只是乌雅氏脸上带出些不忿的神色来,这些自是被胤禛和其他人看在眼中。
淑芸瞄一眼神色平静地李氏,这个李氏现下总算是沉得住气了,面上的功夫也是到家,正好拿她们两个人来磨磨。
钮钴禄氏进府后,淑芸就以她现下的身份最明正言顺为由,让她去和李氏商量着协管府中的事务,钮钴禄氏自是高兴地应了。
虽说她是侧福晋,但这府里她初来乍到,根基不深,嫡福晋和李氏又都有孩子,李氏更是在府中时日长久,要是嫡福晋不发话,她就是眼看着李氏管理庶务也只能干看着,既然现在有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钮钴禄氏容貌本就只一般,在初时四爷按着规矩在她房中多歇了几日后,剩下的也就是比宋氏武氏稍好点,现在府中受宠的一直都是耿氏和李氏,乌雅氏更是如同透明一般。
钮钴禄氏自然不甘心自己身为侧福晋居然被两个格格压一头,在联合宋氏、武氏未果后,因着不明府中情况而和乌雅氏联合到了一起,一时间府中很是乱了起来。
而这些就是淑芸要的结果,只有让这些女人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才不会腾出心思在她和弘晖身上,弘晖才能更多一份保障。
淑芸这段日子的焦着状态一直没有停过,却不是为了钮钴禄氏进府,而是因着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了,弘晖前世是在六月没了的,她总是对那个日子有着一种深切的恐惧感。
弘晖这段日子一直是一有时间就被淑芸拘在身边,一时看不见,淑芸就觉得心慌,弄得弘晖都有些精神紧张了,但看着额娘忧虑的表情,也就尽量顺着淑芸的意思,每天从外面一回来就先到淑芸这里来陪着她。
淑芸还是不放心弘晖,仔细叮嘱了弘晖不可让身边伺侍的人离身,又把作为弘晖伴读的她的侄子博远叫来好好嘱咐了一回,让他这一个月内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弘晖,千万别放他一个人,在宫里他们两个一定不要去人少的地方,下午从宫里一放学就回府来,不许在外逗留。
就连在宫里当差的两个哥哥,淑芸也捎去了消息让他们多注意着点宫里的消息,一听到弘晖和博远有什么事就赶快来通知她。
两个哥哥接到消息时都觉得她这是因着怀孕想太多了,淑芸又和额娘说她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到弘晖在这个月出事了,不管怎样这个月决不能放松。
淑芸的额娘那拉福晋听她这么说,只觉得是佛祖慈悲给的警示,不敢怠慢,回家又把两个儿子训了一通才做罢,接着自己日日去念经祁福。
就这么日日防备着,一直到了六月底最后两天,弘晖从宫中好好地回来,淑芸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不顾四爷知道了会怎么反对,淑芸坚决地让弘晖住在了她隔壁的屋子里。
晚间时,淑芸一直不断地打发身边的丫鬟们去弘晖房中看看,直到天亮才松了口气。
刚放下心来,淑芸却听外面青兰慌慌张张地来回报:大阿哥早上怎么也叫不醒。
淑芸听到了话险些直接晕过去,怎么会这样,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前世弘晖去的那几天都已经过了,怎么弘晖现在却叫不醒了,难道天命真的不可违吗?不,不会这样的,即然我现在在这里,弘晖的命就掌握在我的手里,谁也不能夺去。
淑芸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迅速去了弘晖房里,又让府中的太监去请太医。
在瞒着身边人的情况下,淑芸赶快给弘晖喂了些空间泉水,看他还能喝下去,才稍稍放了一点心。
不多时太医来诊断完后,只说是弘晖没有什么病,但不知怎的就是醒不过来,这症状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淑芸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守在弘晖身边,连四爷回来问起时都是身边的王嬷嬷答的话。
胤禛看她这样,想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令她下去休息,弘晖身边由奴才守着就是。
淑芸听胤禛这么说,一下子就恨上了胤禛,让奴才守着,前世不也是这样吗,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让奴才守着守着她的弘晖就没了,今生她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淑芸理都不理胤禛,还是径自守在弘晖的床边。
胤禛看淑芸这样不把他的话放在眼中,虽是生气却也没办法,毕竟他也不想弘晖也什么不好,也就先忍下了,想着等弘晖好了再说。
弘晖这一睡就睡了三天,直到第三天下午时弘晖才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看到身边形容憔悴,脸色青黄的额娘,突然抱着淑芸大声哭了起来。
淑芸看着弘晖醒来就哭,想想这两日的不易和担心也哭了起来。
这三日来弘晖虽是外表看来尚好,但却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淑芸又不放心让弘晖食用府中的其他食物,就让王嬷嬷亲自去拿了米来,在弘晖的房中她亲眼看着熬出粥给弘晖喂下,再每日喂一些空间水,失去弘晖的恐惧令她几乎发疯,这两日弘晖要是再醒不过来只怕淑芸也撑不下去了。
弘晖哭着哭着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先止住哭声帮淑芸擦泪。
又急着要说些什么,可看着房里的丫鬟和嬷嬷,总是欲言又止。
淑芸看着弘晖的样子,先打发了人去向胤禛禀报弘晖醒了,让王嬷嬷亲自去看着做些其他的吃食过来,又把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弘晖看着淑芸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额娘会相信弘晖说的所有的话吗?不管弘晖说了什么。
当然了,你是额娘的孩子,额娘怎么会不相信你呢?额娘的弘晖是最懂事的了。
听着额娘温柔地劝慰声,弘晖的眼眶慢慢红了,带着些哽咽的声音响起:额娘,我睡着的这几天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死了,后来就一直飘在紫禁城里,我还看见额娘和阿玛都死了,阿玛做了皇帝,后来是四弟弘历做了皇帝,还有……最后,我看见大清亡国了,然后就醒了。
说完,就紧紧地盯着淑芸,等着她的反应。
淑芸听见弘晖说这些就明白他看见的是本来的命运,或者说是前世的命运,没想到弘晖居然有这样的遭遇。
低头看见弘晖期盼的目光,笑着道:额娘当然相信弘晖了,看着弘晖疑惑不安的神情,又补充道:其实额娘也梦见过,不过额娘只是梦见弘晖没有了,所以前面才一直不敢让弘晖一个人呢!弘晖听额娘也梦见过这些,才放下心来,还想要和额娘说说他梦里梦见的其他的事情时,就听见外面有人请安,是阿玛回来了。
弘晖毕竟有了梦里那多出来的将近百年的记忆,虽然还不能完全接受,也知道这些事情是决不能被自己阿玛知道的,就立时停下了要说的话。
胤禛进来看见弘晖已醒来,自是开心,但还是不放心,又让太医来诊断,确定没有大碍才离开,走时还嘱咐弘晖在府中再休养几日再去上书房,但这几日也不要落了功课。
淑芸看弘晖醒来,本就强撑着的身体一下子就有点跨了,太医看过后说是有点流产的迹象,但福晋身体底子好,只要好好休养孩子就能平安。
淑芸和弘晖听见这个消息,都放下了心,在他们两看来,这个孩子现在是一个象征,象征着一个不同命运的开始。
府中这两天也都在密切的关注着正院里的一切,钮钴禄氏和乌雅氏都在心里暗暗地希望着最好大阿哥醒不过来,最好连福晋肚子里的那个也没了才好。
宋氏、武氏和耿氏都明白哪怕大阿哥和福晋真的出了事,她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外,因此在听到正院中传来大阿哥和福晋安好的消息也就是平常对待。
李若薇却是在暗自在惊异,不应该啊,历史上的弘晖就是在康熙四十三年的六月夭折的不是吗?他怎么会没有事,今天已经到七月了,难道这里不是正史,还是说除了她以外这里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不管府中那此女人怎么想,淑芸和弘晖却是高高兴兴地开始了自己全新的生活。
☆、李氏的试探胤禛虽说要弘晖休养几日再去上书房继续读书,但这两日每日回到府中后也是不断的询问弘晖的功课,弘晖学习本就认真,加上后世的一些见闻,更是让他有种不同于一般少年人的沉稳。
不过弘晖那些见识也不是白长的,自是知道藏拙,明白怎么样的回答才既能让他的回答出彩,又不会让胤禛疑心到他的变化过大。
看着胤禛满意的表情,弘晖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个阿玛可真不是好糊弄的,即使自己多了百多年的见闻,于心计谋算上来说恐怕还是略逊一筹。
他实在想不通阿玛是怎么看上弘历那个败家子的,转又一想,也是没办法,看后来阿玛的子嗣,也就只有那个弘历还能勉强拿得出手了,这后继无人可真是大事啊。
胤禛喝了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就看到弘晖正在偷看他,声色一冷:弘晖,你这偷偷摸摸的样子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在上书房就学了这些回来!弘晖听到自家阿玛的话就知道要遭了,自家阿玛就是严肃正经过头了,连对自己的儿子也是,自己那个四弟后来的表现可真是应了一句话物极必反。
虽是腹诽不断,弘晖还是恭敬又带点可让人听出来的讨好与小心回道:阿玛,其实是……是额娘要儿子来跟阿玛说的,说是前几日因着担心儿子,一直没有好好地照顾阿玛,还拂了阿玛的心意让阿玛担心,所以今日要亲自下厨给阿玛陪罪的,但又不好意思自己来说,就让儿子来先打个头阵。
胤禛听着弘晖带点调皮的话语,心下已是同意了,面上还是一派冷然:行了,那就和我去尝尝你额娘的手艺吧,以后做事还是要光明正大的才是,那副鬼祟的样子实不是君子所为。
弘晖面上一晒,乖乖点头称是,跟着自家阿玛往正院中去了。
饭桌上淑芸也没让奴婢来伺侍,只自己亲身给胤禛布菜,都是淑芸按着胤禛的口味做的,这一顿饭下来也是气氛融洽,胤禛也颇觉满意。
饭后弘晖看着二人间气氛还好,就先自行退下了,反正该他做的他都已经做完了,自己额娘又不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淑芸看着正在那里抿着茶的胤禛,缓缓起身挺着肚子来到他身后慢慢为他按摩着肩膀,思量着该怎么开口才不显突兀。
胤禛本等着淑芸开口,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开口说话,想起她还有着孩子,前面还操劳过度都有流产的迹象,不能累着,只能自己先开口:你也坐下吧,忙了那么久,也好好歇歇。
胤禛先开了口,淑芸也就赶紧借着这个台阶开口:爷关心我,我也是知道的,只是做这么点事哪能累得到我。
这两日弘晖总算是醒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先时还冲爷发了脾气,真是我的不是了。
况且也是我失了分寸,没有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还请爷见谅才是。
你知道就好,你是爷的嫡妻,这以后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还要你做主,不能因着一点事就先自己乱了分寸。
弘晖现下安好了,你就要多顾着肚子里那个才是。
爷,其实……其实,我也不光是一时因着弘晖不醒才慌的,我这小半年来一直心里不踏实。
是……是我在两个月多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个和尚,淑芸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他说弘晖六月时有一劫,若能安然度过日后定能平安一生,若是不能……也就是他与我们无父母缘份了。
爷是最信佛的不是吗,更何况现在胤禛还没想到他以后能夺到那个位子成为皇帝,她这时说出弘晖的不凡以后只能加重弘晖的筹码却不会在日后让胤禛生疑,毕竟这时可没人想到以后的皇帝不是太子不是吗?胤禛听了淑芸的话先就是疑心她是不是想借弘晖的事来做些什么,又想起这两个多月来,她的不安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不但日日要弘晖从宫里一回来就到她这里,连她对乌拉那拉家的举动自己也是耳闻的。
更不要说来给弘晖诊治的太医断是不可能被她收买,她也不会拿弘晖冒险才是。
自己只以为她是为钮钴禄氏以侧福晋身份进府才不安焦躁,还曾在暗中埋怨过她不够大气,嫉妒,现下看来倒是自己错怪她了。
弘晖这病确实来得蹊跷,去得也奇怪,看来弘晖还真是与佛有缘,得上天庇佑。
这种事万不可在外面胡说,弘晖虽已平安度过,日后还是要找个时候去佛前还愿才是。
胤禛在考虑清楚后立刻就下了决定,这种事还是不要传扬开来才是,免得被其他人利用了。
淑芸自是明白胤禛的打算,她也只是先在胤禛这事先给弘晖留下点好印象罢了,可还没想让自己的弘晖去外面给人做靶子,这皇家的人最是迷信上天示警这一类的异象。
我明白,爷,您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安置吧,您看要不去钮钴禄侧福晋那里歇着?不了,我今天就在你这里歇下了,你也不用去忙,叫奴才们进来收拾就是。
胤禛听了淑芸的话,越发觉得自己想多了,自己福晋一贯是个贤惠的,怎会因一个钮钴禄氏而生妒。
淑芸虽听了他这样说,在奴才们服侍她和胤禛洗漱更衣时,还是亲自接了湿帕子递给他,又自去为胤禛散了发辫,伺侍他躺上床后,自己才从他脚边小心挪进了床上歇下。
胤禛看着她做的这些表情越发地柔和了。
淑芸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今生虽早已决定不会再为胤禛动心,但为了弘晖却不能不去争,在这后宅里要是不得男主人欢心,你就再是嫡妻也只是个门面摆设,还会连累自己的孩子不受阿玛重视。
第二日这些女人们来请安时,乌雅氏还是忍不住讥讽:大阿哥可真是懂事,还知道要拉着爷去福晋那里看望,奴才可就没这个福份,谁让奴才没个阿哥呢。
淑芸这个时候自是不能软弱的,浅笑回应:弘晖这孩子就是不太懂事了些,也就是爷才顺着他,到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乌雅妹妹要是喜欢孩子可也得多多努力才是,爷和我都是盼着这府中能多些孩子热热闹闹的才是。
乌雅氏听了淑芸的话气得哆嗦却也无言以对,福晋毕竟是爷的正妻,自己要是闹得过分了到了爷跟前吃亏的还是自己。
武氏和耿氏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都装作没听到,心里却是笑开了,谁不知道爷现在几乎不去乌雅氏房中,她要跟谁生孩子去。
宋氏心里却是酸酸的,她的孩子要是还在,现在也能在爷面前给她说说话呢,只怨自己没福晋那么好的运气。
钮钴禄氏看着福晋轻巧地堵了乌雅氏的嘴,面上虽还是不动生色,心里却急了起来,这个福晋真是不简单,乌雅氏是一点用也处也没有。
福晋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得爷心意的大阿哥,要是这胎再是个嫡子,自己这个侧福晋以后可就真没什么能拿得住福晋了,看来要想想办法了。
李若薇一直在想着这里到底谁是穿越来的,从昨天就开始打听着府中各个人的平日动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嫌疑最大。
历史上她可是只有弘晖一个儿子还夭折了的,可现在不但弘晖没有死,她还又怀上了一个,肯定是她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却还是不太敢确定,从她在原来的李氏那里得来的记忆来看,这个福晋可从来没有过什么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任何做法,也不曾作过什么诗词或是发明过什么奇异好用的东西和吃食,不该是这样的啊?等会还是试一试她好了。
请安完后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李若薇还是在那里磨蹭着,淑芸本也想回内室去了,看李若薇还在那里只能开口询问:李氏,你还有什么事吗?李若薇看淑芸没有让身边的人下去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福晋,我前几日无事看书时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但又不太理解,所以想来问问福晋,你知道‘四四党和穿越’是什么吗?淑芸心里叹了口气,她前面还刚觉得这个李氏沉得住气了,现在又犯毛病了,这种事情知道了也该装着不知道才是啊,也不怕别人当你魔怔了,我倒是没听过这两个词呢,你看的是什么书,还挺有意思的,哪天也给我瞧瞧,不过我也不大懂这些,爷学识渊博见识又多,要不你等爷回来了去问问。
李若薇哪敢应下这事来,只说是自己无聊时翻书翻到的,也不知道是哪本了,既然福晋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去劳烦爷,自己回去想想就是。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李氏越想越不甘心,福晋今天的反应难道是装出来的,可看着也不像,自己还是要再去试试。
既然福晋这里行不通,大阿哥弘晖那里倒可以试试,小孩子是最藏不住秘密和话的,大人平日说话做事也会下意识地忽略小孩子,可很多事小孩子都是记在心里的,自己一定能找出福晋的破绽。
晚间时淑芸就听冰蓝说了李氏在弘晖回府要来正院的路上截住了弘晖说话,还伸手去拉着大阿哥不让走,最后是大阿哥恼了才放手的。
淑芸眉头一皱,这个李氏怎么还不死心,即使知道了还有穿越来的人又能怎么样,到了这里就只能按这里的社会道德和规则生活下去,你即使找出另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又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还得来帮你不成。
再说了,这里男女七岁不同席,弘晖虽是刚才八岁多,也不能就这么和你一个年轻的庶母拉拉扯拉的,你自己不要名声无所谓,也不能让我的弘晖跟被众人说闲话,吃胤禛瓜落。
淑芸还在这想着该怎么让李氏不要再四处乱来时,弘晖已是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弘晖在路上遇到李氏时,本是按着规矩行个礼等着李氏给他回个礼就走的,哪想到李氏一脸亲切的来关心他的日常生活和读书,他虽觉得奇怪还是礼貌地回了几句,接着她就又开始隐隐打听着额娘平日爱做些什么,又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来问他额娘有没有和他说过这些。
弘晖听到这里已是不耐烦到了极点,准备掉头就走的,哪想到李氏居然扯住了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弘晖当即就拂开她的手喝斥她自重,然后迅速离开了。
当晚上胤禛考较弘晖的功课后,弘晖以不经意又微带恼怒的声音向着胤禛诉苦:阿玛,我今天要去额娘那里时路上遇见了李格格,她好似脑子有些不太清楚,尽说些奇怪的话,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胤禛在弘晖出去后招来了府中的下人询问白天发生的事,听了下人的回禀,一点也没觉得弘晖做得有什么不对,弘晖的规矩是一点是不差的,这李氏不知道是不是想坏弘晖的名声还是魔怔了,怎么竟做些颠三倒四的事。
要不是弘昀四岁多已经能认人了,真得把弘昀和她隔开些才好,免得受她影响,现在虽不能这么做,也就只好让弘昀早点开始读书,明白些事理,不要跟着她这个额娘学得心思不正才是。
至于她自己,还是在院子里多抄抄佛经吧。
淑芸听了弘晖来告诉她的事情经过和对胤禛的诉苦,只是告诉他这个李氏似乎有时总有些怪怪的,还是要多小心些才是。
淑芸没想过告诉弘晖自己的经历和李氏来自后世的事,免得弘晖因着这些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的,有时候知道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弘晖已经有了那些大清朝到亡时全部的记忆,压力已然是很大了,后世的思想不是弘晖这个完全受此时教育的人能接受的。
他以后一定会想着改变大清,自己只要给弘晖养好身体,让他无后顾之忧就行,再怎么样弘晖也不会让大清按着以前那样衰败,随时被那些外国人欺压,虽然帝制消亡是必须的,但还是从大清自身开始和平演变,不要再经历那百年耻辱的好。
李氏又被变相禁足后,没了人来打扰,淑芸的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
对于肚子里的孩子,淑芸的心态终于调整了过来,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的孩子,以后她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好这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对男人的限制总是少的多。
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要为她好好调养好身体,教她一切能用得到的东西,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
不久后的一天,淑芸在历经两个多时辰的阵痛后产下了一个略微有些瘦弱但健健康康的男孩,爱新觉罗弘时。
☆、奇怪的八爷康熙四十八年的六月,朝庭上复立太子后的风波正在渐渐平息,京中各个王府和满汉大臣也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不论皇上复立太子究竟有何原因,表面上前一年的波诡云谲已是被压制了下来,各个府上的交际也开始正常起来。
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淑芸听到了与雍亲王府一墙之隔的八贝勒府传出的八福晋怀孕的喜迅,这使得原来因受皇上斥责气氛低迷的八贝勒府一时间喜气迷漫。
淑芸得知了八福晋尔岚怀孕的消息时,正看着弘晖教弘时写字。
这两年弘晖越发得胤禛看重,却也从未与这个小自己八岁的弟弟有过隔阂,兄弟二人感情一直极好,淑芸也是放心不少。
在冰蓝进来告诉淑芸八福晋有身孕的消息时,弘晖听见了也是喜不自胜,他在那梦中飘荡的百年中见多了宫中那些佛口蛇心的柔弱宫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派,最是厌烦那样看似柔弱的女人,难得八婶是个虽有手段却难得表里如一的人,弘晖也看到了梦中八婶在他出事后对他的帮助和关爱,在这几年中也是对他疼爱有加,他自是喜欢八婶,现在八婶有孕,他也是发自内心地为八婶高兴,因些在自家额娘要去看望八婶时托额娘给八婶问好,还说八婶一定能生出个可爱的小弟弟来,到时候自己就带他玩还教他读书。
刚一踏进门,淑芸就听到了八福晋明快的笑声,看着正在上首安坐等着她的八福晋,淑芸笑道:我这还没进来呢,就听见你的声音了,你也小心着些,情绪不要起落太大,免得影响到孩子才是。
八福晋闻言,虽还未收起笑意,还是定下了情绪,我这还不是高兴吗,这么多年,我因着这个被多少人指指点点,现在看他们还有什么说的。
说到最后,虽是强硬的语气也不由带了些哽咽。
去年废太子时,康熙斥责八阿哥受制于妻,任其嫉妒行恶,是以至今无子,不但打击了八阿哥,更是将八福晋贬低的一无是处,让平素骄傲惯了的八福晋委屈难言。
淑芸一看一句话就引着八福晋险些哭出来,也是心下戚戚:好了好了,才还笑呢,现下又快哭上了,刚我来的时候弘晖还让我带他问你好,说你一定能生个小弟弟,他以后还要带着玩呢,这要是生个爱哭的弟弟出来弘晖可怎么哄得过来哟!尔岚听着淑芸略带促侠的话也是高兴的,自己比谁都希望这胎能一举得男,弘晖真是个可人疼的,嘴又甜,我这个八婶就借他吉言了。
同为皇子嫡妻,淑芸也吃过没儿子的苦,不光是感激尔岚也是真心喜欢她,自是希望尔岚能有个阿哥才是,他们两府上现下还没有什么茅盾,就是以后有也不关她们女人的事,她们最多就是来往少些罢了。
尔岚打发身边的人下去只留下了贴身的嬷嬷后,才带着感激地对淑芸道:我有今天,也要谢谢四嫂才是。
以前还有些小人之心,以为四嫂是在糊弄我呢!前些年一直没孩子,免不得胡思乱想,什么偏方都拿来试,要不是四嫂劝我好好找几个妇科圣手诊断,身体没什么问题就别胡乱吃药,恐怕我少不得将本来好好的身体糟蹋掉,落得像十三弟府上的那个一样。
八福晋说的是十三阿哥胤祥府上的一个侍妾,因着无子,到处找寻能生子的方子,结果后来太医诊断时说她身体本是好的,却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将身子弄坏了,以后是再不会有孩子了,那个侍妾因此哭得死去活来。
当时八福晋本来也是正在四处寻医问药的,淑芸听说了这件事后却是担心不已。
她在后世看到过许多所谓求子秘方反有害身体的事,她又给八福晋饮过许多空间泉水,太医也诊断过说八福晋身体安好。
按说八福晋也不应该这么多年无一点音信,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八阿哥有问题时,却又有两个妾室生了孩子,只能说这两人之间实在是没有孩子缘。
淑芸眼看八福晋病急乱投医,只能亲自去找八福晋,说你要是相信四嫂,就听四嫂的。
你看我当初生完弘晖太医都说我伤了身体以后再难有孕,我后来千辛万苦才去找了那个妇科圣手调理过来的,要不也来给你看看。
那个大夫确实也是个有名的,淑芸也确实让他看过,现下正好拿来用用。
诊断的结果是八福晋身体压根没问题,孩子看来实在是缘份没到。
八福晋后来还找了好多大夫来看,却都是一样的说法,八福晋都有些怀疑淑芸是不是在骗她了。
四爷和十三爷关系要好,淑芸也常和十三的福晋兆佳氏聊天,闲谈中知道了十三府上的那件事,赶紧去告诉了八福晋,八福晋也吓了一跳,才死了不再找偏方的心,改为求神拜佛了。
所以现在八福晋有了孩子后对淑芸是分外感激,自己总算是能摆脱无子的名声了,以前没孩子的时候她就想过,即使有个女儿也好啊,最起码说明她还是能生的。
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直到去年张氏和毛氏生下孩子她都已经完全死心了,哪想到她今年居然有了,只是爷的态度却有些奇怪,不像是不高兴,反倒是有些心死的样子,两个多月前一天看见她时居然差点哭出来,她都吓坏了,还以为自家爷被皇阿玛斥责太过出毛病了。
淑芸最后还是提醒了八福晋一些孕妇要注意的,尤其嘱咐她不可一直在床上养着,最好多走走,免得生孩子时没力气,进补时也要适量,不然到时孩子太大不好生容易难产。
又隐晦提了几句,女人为母则强,这府里的张氏和毛氏是已经有了孩子的,这要是她生下个孩子,她们两个受影响是再所难免的,难保不会起什么心思,她也要早做防范才是。
回到府中后,淑芸又受了一次惊吓,钮钴禄氏怀孕了。
这几年来,四阿哥府中也就只有宋氏在四十五年的时候生了一个女儿,还是未出月就没了,其余再未有人有孕,要不是淑芸陆陆续续给胤禛又添了几个格格和侍妾,恐怕她的名声比起八福晋也好不到哪去了。
其实淑芸也是真的没做什么,可这几年就是再无其他人有孕,她只能暗中感叹难道天命如些不成,此时钮钴禄氏有孕正好也能让淑芸不那么受人猜忌。
反正有弘晖在,她也不怕钮钴氏能翻起什么浪来,她生个女儿也罢,要是生的还是那个弘历,这原来的真命天子连生辰八字都不一样了,命格也就不同了。
府中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心思各异,没孩子的自然是各种羡慕嫉妒恨,投靠了钮钴禄氏的那两个侍妾知道后自是赶紧去恭喜,面上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近几年越发沉寂下来的乌雅氏面色阴沉的去给钮钴禄氏道了喜就窝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了。
李若薇这几年因着有弘昀,又靠着给胤禛进上了玻璃和水泥的做法,她自己也讨胤禛喜欢,因此对她一直也是宠爱不断,听到钮钴禄氏情孕第一反应就是那是乾隆,绝不能让他生下来,又想起还活着的弘晖和由福晋生出来的弘时,还是算了,这个时空改变得已经太多,早已不是她熟知的那个了,不过这样她也正好才有机会不是吗?几年的接触下来,李若薇已是完全了解了那个她以前盲目喜欢的胤禛,他是一个冷酷理智、天生就适合做皇帝的人,他的思想完全是古代男人的正统思想,要想让他真正爱上谁并为之失去权力和抱负,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爱上了哪个女人,对那个女人也只能是比后院中的其他女人多一点宠爱罢了,可那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李若薇只是没想到自己在职场中好歹也打拼出了一片天地,自认并不是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以前不知到哪根筋不对了,居然会去盲目喜欢一个历史人物,还妄想改变他,让他爱上自己,现在再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了。
现在在这雍亲王府的后院里,只有自己的孩子才是能靠的住的,只有以后登上太后的位子才能让自己生活的随心所欲。
而要想得到这些,自己那些现代的知识一定能在四爷那里加分不少,让他更加看重自己和弘昀。
毕竟在李若薇看来连八福晋都能怀孕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她的弘昀一定能坐上那个位子。
隔壁的八贝勒府上的书房里,八阿哥胤禩正在思量着日后的打算。
这个八阿哥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了,而是雍正四年九月死于呕病的廉亲王允禩。
在被圈禁在宗人府后,他就知道他此生再也没有了翻本的机会,静静等侍着死亡的来临,胤禩心情平静,只是觉得对不起一直跟着他的小九和尔岚。
再次醒来时,他居然又重新回到了康熙四十八年的二月,他险些以为那些悲痛的过往与绝望只是他的一个梦,但接下来和梦中完全一样的发展令他明白,那是真实发生过的,现在也许只是上天给自己一个弥补的机会,弥补他带给小九和尔岚的不幸。
冷眼看着他的皇阿玛如同前世一样毫不留情地打压,他只是冷笑,今生我不会再去做那块新君的磨刀石,也不会再去奢望那虚无飘渺的父爱,我要看着你这个皇帝怎么看着自己看重的江山被这些儿子们争夺削弱,看看他那个冷面冷心的四哥雍正怎么来挽回这个漏洞百出、腐败横行的朝庭。
还活着的小九和仍在自己身边肆意骄傲的尔岗令他的心又暖了起来,他还有兄弟和妻子不是吗?更令他惊喜的是,这世尔岚居然有了孩子,还是在自己重新回来之后。
没有孩子是前世他和尔岚之间无法言说的痛,虽有张氏生了弘旺,但他还是希望着尔岚能有孩子。
现在这个孩子就像是专门等着自己一样,等着自己这个阿玛给他一个不同于弘旺的骄傲的人生。
胤禩在前世被圈禁于宗人府时就不断一遍遍回想自己这一生的失败,最后不得不无奈得承认,他的皇阿玛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列入过皇位继承人的考虑之中,一是因着自己出身低微,二也是自己性格所致,他不能也做不到像老四那样不顾名声和脸面来收拾这个皇阿玛留下的只剩一个空壳子的大清。
还有十四,自己一生谨慎没想到会在他那里栽个跟头,今生不再去想那个位子,他却也要看看老四和十四亲兄弟之间的笑话才是,他不介意在适当的时候去添一把火,毕竟他可从不是个有仇不报的人。
☆、弘历弘昂出生这两日府中因着钮钴禄侧福晋有孕,整个雍亲王府的气氛都有些压抑中透着喜气的感觉,也就胤禛这段日子一直忙着朝上的事不怎么常在府中,即使回了府除了正常的生活作息,只要一有空闲就在书房中,才没有发现府中的气氛不太对劲。
这股怪异气氛的主要来源就是弘晖了,淑芸那里也只是因着担心弘晖才略有焦虑,但也就只这点焦虑让府中的其他格格侍妾和下人们理解成了对钮钴禄侧福晋怀孕的不喜,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炮灰,带累的府中的气氛越加怪异。
弘晖知道梦中钮钴禄氏的儿子弘历在阿玛死后登上了帝位,他本身就是非常忌讳这个还未出生的弘历的。
这几年府中有额娘压着,又有新人不断分薄钮钴禄氏的宠爱,阿玛一月中几乎很少去她房中,才让他略微放松了些警惕。
其实弘晖也不是没想过干脆给钮钴禄氏下药让她以后不能生孩子算了,但还是被额娘给阻止了。
他的阿玛能在那么多强势聪明、智计百变的兄弟中最终得登大宝,靠得可不是皇玛法的宠爱,而是自己实打实的能力。
京中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雍亲王府真是如同铁桶一般,几乎是一点消息也漏不出去,这其中可不光是靠自己额娘,还有阿玛对府中深切严密的掌控和严厉狠辣的手段。
这府中的一切即使阿玛并未亲自过问,他一定也都是了解的,自己要是真的下手难保不会被发现,那时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只能叹惜自己现在还小,虽有着百般的手段却苦于无自己的势力而无法施展,再说他可不认为自己暗中发展势力能瞒得过自家阿玛和他那群已经成了精的兄弟们,更别说上面还有一个御极多年的皇玛法。
这几年从废太子开始的风波和动荡正是最激烈的时候,只要他一有什么发展自己势力的举动,这就会全被归到阿玛头上,到时不但自己遭殃还会连累阿玛原本的计划。
毕竟现在可能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皇玛法那对权力的极端掌控欲望和对那些成年皇子们的忌惮。
淑芸在发现弘晖的焦燥后的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也对他百般劝导,但弘晖就是钻不出这个牛角尖。
眼看这两日府中越来越奇怪,再这么下去胤禛一定会发现端倪,只能再次开导他,可看他还是那样,不得不用激将法下了重药:弘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个还没出生不能确定性别的婴儿就让你乱了手脚,难道你觉得以你的能力心计和手段会输给那个好大喜功的败家子弘历不成?淑芸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般浇醒了弘晖,是啊,他是堂堂爱新觉罗的子孙,自认能力手段甚至见识都不输人,何况自己还有正统的身份和百年的见闻,还会怕了那个不成气的四弟?只要他自己争气,谁又能把他拉下来。
自己那个二伯还不是先因着自身出了问题,才会让他那些兄弟有机可趁,最重要的就是皇玛法活得实在太久了,处在那个位子上四十多年只怕是个人都得发疯。
他的阿玛,后来的雍正皇帝,无论是皇玛法留下的腐败横行的朝庭需要花大量精力治理,还是他自身斤斤计较、严谨认真到吹毛求疵的办事风格,都会让他走上和自己梦中一样的道路,自己怎么也不会步上二伯的后尘。
这也不能怪他冷血不想办法让阿玛长寿,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在看见了大清日后的江河日下和受尽屈辱后,自己怎么能甘心还让大清走上那样的境地。
不是没想过把那些告诉阿玛,可要不是自己那真实的经历,要是有人来这样告诉自己,恐怕连自己也不会相信那么荒谬的事,又怎么能让阿玛相信。
这样一来,势必只能在自己登位后才有改变的机会,也就只能对不起阿玛了。
想通了后,弘晖的一切终于正常了起来,每天精神百倍的去上书房,回府后也尽量多往自己阿玛那里去,借着考较功课的时机也让阿玛渐渐了解自己的能力,先在阿玛那里留下自己可担重任的印象。
雍亲王府的气氛终于回复了正常,那些个格格侍妾和下人们也不用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了。
中秋节宫中设家宴,淑芸带着怀着孕的钮钴禄氏和李氏、乌雅氏、耿氏入了宫。
钮钴禄氏的身份是怎么也得去的,李氏也是有孩子够资格去,耿氏是她自己得宠,乌雅氏就纯粹是因着给德妃面子的缘故了。
这些年德妃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早先家族中的势力被皇上打击,好不容易借着十四阿哥和她自己得宠恢复了些势力时又被胤禛下黑手给打了下去。
宫中其他的妃子哪个肯放过她,不时的都来给她找些麻烦,从原来的四妃之首到后来被宜妃压过,要不是她还有个讨皇上喜欢的十四阿哥,可能就连荣妃都比不上。
现在总算是又借着胤禛被封亲王,终于在后宫中又有了立足的脸面和资本。
这次淑芸带着府中其他人来德妃这里时,德妃的态度比起以前就好多了,居然连乌雅氏听蓉也没特别搭理,只是多和钮钴禄氏说话,让钮钴禄氏有些受宠若惊。
钮钴禄氏之前一直觉得德妃不太喜欢自己,每次进宫请安时德妃都会当做没看到她,有时还会给她脸色看。
这次她从德妃的话和行动中感觉到了对嫡福晋的不满,心里一下子活动开了,回话时就带出了些雍亲王府中的事,还隐隐有着投向德妃的意思,最后德妃更是为表自己对雍亲王府中几年没孩子降生,自己重视钮钴禄氏这一胎,给了一个有经验的嬷嬷给钮钴禄氏让她带回府去帮着养胎,好平安给胤禛生出个小阿哥来。
淑芸听着德妃偶尔露出的对自己的不满和敲打,又看见钮钴禄氏克制的喜悦,只是觉得阵阵好笑,德妃难道是这几年在宫中被打压得焦头烂额,已经连最基本的谨慎都忘了不成,居然明目张胆的给自己这个嫡福晋脸色来给一个侧福晋撑腰以搅和雍亲王府后院的内乱,这也做得太明显了。
四爷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四爷本就一直防备着她,这下连钮钴禄氏也讨不了好。
宫宴开始后,康熙和皇太后来先分了月饼后,就下令家宴随意,可席中也没多少人真正放松下来。
这次宴会上最出彩的莫过于八阿哥夫妇俩了,对于八福晋本来所有的人几乎都认定了她不能生,连八爷都因着这个被皇上斥责,现下她却是挺着还不明显的肚子在席上言笑晏晏,身边围了一大堆伺侍的人,八爷还从另一面不时打发人来看看她,嘱咐她这个不能吃那个要忌口,看得一干福晋妾室们咬牙羡慕、宗室亲贵们只觉牙酸。
其实这就是八阿哥变相的一种挑衅,皇阿玛你是我的阿玛,我虽对你冷了心,但毕竟是自己的阿玛,我没想过报复,却是不介意要一些小地方暗中和你对着干。
你不是说尔岚嫉妒说我无子受制于妻吗,那正好现在让你看看,我就是重视尔岚,受她管制怎么了。
最坏的情况你还能因着这么点事把我圈禁了不成,反正我也没过要讨你喜欢来登上那个位子,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胤禟和胤誐看着自家八哥称得上是抽风的举动,只好安慰自己,八哥这是高兴得有点傻了,毕竟这嫡福晋怀孕倒底是不一样的,自己八哥在其他时候其他事上绝对是再英明不过的。
转过头就去拉十四弟胤祯来一块喝酒了,胤禩虽是打算以后要给十四找麻烦,这时却没打算撕破脸的,也就和他们一块喝酒。
太子自复立后一直有些阴晴不定,眼着着想要取自己代之的老八在那和一帮兄弟们喝酒笑闹,心里的气是怎么也平不下去,刚准备过去给老八他们一些教训,突然感觉皇阿玛的眼神扫到了自己身上,顿时想起这里不能发火,只好忍了下去。
宴席上皇上的下座,宜妃开朗的话语逗得皇太后笑声不断,良妃平时本来是再低调不过的,可因着八福晋有孕,此时心情大好,在宜妃说笑期间居然也□几句话去,让很多人都有些意外。
出宫回府时淑芸就遇上了八贝勒府的马车,尔岚看见淑芸带着钮钴禄氏和一个宫中的嬷嬷准备回去,约了淑芸同乘马车回去。
路上就忍不住问出了口:那个嬷嬷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是宫中的,难道是德妃娘娘身边的,怎么到你这来了,还跟着那个钮钴禄氏。
淑芸只说德妃怕钮钴禄氏没经验,就给了个身边的嬷嬷去看顾。
尔岚看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都替她急了起来:你怎么还这么不在意,德妃娘娘这是明摆着不信任你,在敲打你还在你家爷面前给你上眼药,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我当然明白,淑芸整了表情道:明白又能怎么样,她毕竟是我们爷的亲额娘,我还能拂了她的意思不成,不过我也自有办法,你呀,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良妃娘娘今天可高兴了,你可得千万养好身子才是。
尔岚看她镇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白操心了,也就放下了这些说起了自己养胎时的一些事。
回了府中,淑芸就和四爷禀报了德妃派嬷嬷来照顾钮钴禄氏的事,还说自己照顾不周让额娘也跟着担心了,她一定更加用心云云。
胤禛听了淑芸的话只是担心德妃又出什么幺蛾子,至于淑芸说得照顾不周,他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淑芸早就免了钮钴禄氏的请安,又在府中派了嬷嬷去照顾,赏赐给的也比得上嫡福晋怀孕了,钮钴禄氏要什么也是毫不犹豫就给,平时所有的花用吃穿都是比照着嫡福晋来的,还要怎么样才算是照顾周到。
这下胤禛可是把钮钴禄氏给记上了,原还以为她是个老实的,没想到才有了身子就恃子生骄,还在德妃那里给嫡福晋上眼药,弄来个德妃的人给福晋好看,真是不知尊卑、不懂规矩。
更何况德妃按插个人进来谁知道是不是想在他府中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得好好地注意一下。
钮钴禄氏就这样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小心眼的四爷怀疑上了,每天的举动都被一五一十地汇报到了四爷跟前。
德妃宫中来的这个陈嬷嬷自然是理解自家主子的意思的,来了之后三翻两次指责淑芸这个嫡福晋照顾孕妇不尽心,还挑着钮钴禄氏在淑芸面前示威。
钮钴禄氏看德妃支持自己,渐渐把先时地小心谨慎给丢去了,在淑芸面前虽还算恭敬,对剩下的格格妾氏们可就骄傲极了,首当其冲地就是有着一子一女的李氏。
李若薇看着这个得意忘形地钮钴禄氏可是不会吃亏的,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德妃和四爷的真正关系吗,这个钮钴禄氏找个靠山都找不对,四爷可是厌恶德妃的紧,更别提派来的这个嬷嬷还如此的气焰嚣张,钮钴禄氏以后可是别想得宠了,没看到前面乌雅氏的例子在那吗。
至于德妃,她还能管到四爷后宅的一个格格身上不成,自己又不经常入宫,她可不怕德妃。
只是李若薇没想明白的是,这个福晋很有可能是穿越来的,怎么就会让钮钴禄氏平安地生下乾隆呢?她不是应该想办法弄掉这个孩子才是吗,自己本还想着趁她动手的时候一次把她们两个都除掉,可她居然到现在还没动静,自己还是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到了第二年年初,钮钴禄氏平安生下了雍亲王的第四个儿子,被赐名为弘历的四阿哥。
隔壁府上的八贝勒府八福晋也晚几天生了一个阿哥,满月宴时康熙赐名弘昂。
八贝勒府上的二阿哥的洗三和满月都是大宴宾客,府前车水马龙,京中能请的人家都请到了,有些人家怕被康熙猜忌没来但大部分都到了,毕竟八阿哥的人缘比起相邻的四阿哥可是好上太多了。
这雍亲王府可就不那么愉快了,府上的四阿哥弘历洗三和满月当天时德妃给的赏赐都是按着嫡子的例来给的,甚至有的还超过当初给弘晖的。
一时间让所有人看雍亲王府上的神色都是怪怪的,淑芸也收获了众多或可怜或幸灾乐祸的眼神,而钮钴禄氏也是越发得意起来,却没注意到胤禛晦暗不明的神情。
☆、钮钴禄氏倒霉钮钴禄氏自生了弘历,满月宴上德妃又明显表现出更看重弘历的样子,身边的陈嬷嬷又不时挑拨,她就觉得这弘历在府中的吃穿待遇怎么也得是顶好的才行,就是比着当初大阿哥的规格也不为过,因些还没出月子就不时让陈嬷嬷去淑芸那里说道,话中隐约透出这是德妃娘娘的意思。
淑芸听了陈嬷嬷转述的钮钴禄氏的话,面上淡淡道:这小阿哥的一切,我身为嫡母自是会尽心操持,就是按着弘晖当初的规格也是无妨的,毕竟这几年中爷也就只得了这一个阿哥,看着陈嬷嬷得意的眼神,转而又道:只是这事就别去麻烦王爷了,王爷最近也忙,免得他还得为着这么点小事操心劳神。
陈嬷嬷自是以为淑芸是怕得罪德妃,毕竟王爷是德妃娘娘的亲儿子,娘娘喜欢钮钴禄侧福晋和她生的小阿哥,王爷又怎么会违逆了娘娘的意思,福晋说的是,奴才回宫时一定会和德妃娘娘如实禀报。
王嬷嬷看着陈嬷嬷退下时毫不恭敬的样子,心下气急,陈嬷嬷刚出去就忍不住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她敢在主子面前摆谱,还有德妃娘娘……淑芸摆手打断了王嬷嬷的话,看看身边的丫鬟们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失笑道:好了好了,我都还没生气,你们怎么倒气成这样了,我隔得着和她生气吗,再说这到底是谁的意思还不一定呢。
看着王嬷嬷和冰蓝她们恍悟的表情,淑芸也懒得多做解释,由着她们误会好了。
今天的这事很有可能就是德妃出的主意,只是这钮钴禄氏怕也是自己心大了。
德妃看自己不顺眼,还想要搅和四爷的后宅不安宁,扶持钮钴禄氏和自己争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她却料错了四爷,四爷肯定能明白她的目的,对她的提议当然是只有拒绝的份。
这府里有什么事是四爷不知道的,自己只管拿嫡子的待遇给弘历,四爷知道了断不会说自己不是。
更别说四爷重规矩,嫡庶之别又怎么会乱来,更别说难保不会用人借着这件事来抓他的把柄。
淑芸日常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就带着还没去上书房的弘时经常去隔壁的八贝勒府上串门,和八福晋尔岚一起看着将近六岁的弘时学着当初自己的哥哥弘晖的样子,给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弘昂念自己刚学会的一些诗句,弘昂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的睡了过去,弘时只好气鼓鼓的来找自己的额娘求安慰,顺道接受八婶嘲笑的目光。
淑芸看着现在眉稍眼角都透着幸福的尔岚,想着自己这件事总算是没有做错,尔岚现在的笑容比起以前全用骄傲撑起的明艳可是天差地别。
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多好,没有朝庭上的纷争,没以日后雍亲王和八贝勒的争锋,她和尔岚也不用再不来往。
弘时呆了一会就呆不住了,扭着身子朝自己额娘撒着骄要出去玩。
淑芸看他呆着实在无聊,就嘱咐了他身边的奴才们小心伺侍,放他出去玩了。
八福晋也叮嘱了府中的下人们要好好的看着弘时阿哥,不要让他不小心磕到碰到了。
花园中,现下无事正在府中的胤禩远远地就看见从尔岚院中出来的一堆人,近了一看,一个五六岁大的小阿哥正被众人围在中间一脸的不耐。
想起今天来府中的人,胤禩瞬间明白了那是谁。
要说起来他前世对不起的人中,弘时也是其中之一。
那个孩子心眼太实,心肠又软,为了自己这个八叔和自己的皇阿玛顶上,自己又存了利用他打击雍正的心思,最后害得那孩子被逐出宗室,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最后怎么样了,雍正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还有弘历在一旁进言,只怕定是没个好下场。
今生他决定要看着皇阿玛和老四的笑话好好活下去时,就重新了解了一遍京中的情况,做事不周全可不是他的作风。
京中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知道的相同,只除了隔壁老四府上的嫡子弘晖没有夭折,还有了个嫡亲的弟弟弘时。
不过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真正跳出了圈中的迷雾包围,他看得更加清楚,太子废后皇阿玛的这些儿子中,有能力争夺皇位的也就是他和老四还有十四,可皇阿玛从来未曾考虑过自己,剩下的也就只有老四兄弟俩了。
十四无论是心计手段能力还是本身的势力都比不上老四,老四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人选。
他只要知道这些还和他前世时一样就行了,至于老四的继承人是谁和他关系不大。
这世的弘时能有个好身份也好,他还有个亲大哥在上头,怎么也不会落得如前世一般,自己还是少和他接触,免得被那个小心眼的老四给记恨上,也算是帮弘时了。
弘时抬起头时只看见一道蓝色的身影走开,正觉得无聊想要追上去又被身边的下人们围着,只能殃殃地在一个人在花园中玩耍。
钮钴禄氏得意了没几个月,就传出了耿氏有孕的消息,气得她险些掰断了手上的指甲,这个耿氏居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生生就是来抢她的风头的。
还有福晋,嘴上说得好听,弘历和大阿哥一样的待遇,转过身就在爷那里给她上眼药,害自己被爷训斥,还教训了自己嫡庶有别。
看来,该考虑考虑陈嬷嬷说的了。
淑芸早就看出钮钴禄氏现在有些坐不住了,今生的钮钴禄氏虽是有了个较之前世高出不少的侧福晋身份,但身份高了,奉承的人多了,又自以为得了德妃的支持,难免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反倒不如前世谨慎小心了。
淑芸让府中和外面都紧密盯住了,她可不相信钮钴禄氏和德妃只会单纯对耿氏动手,还有这府中的其他人也难保不浑水摸鱼。
不两日,王嬷嬷从外面回来时告诉淑芸,钮钴禄氏那里动手了,耿氏那里也按着她的吩咐已经把消息透过去了,至于耿氏能不能及时躲过去,就看她自己的手段如何了。
不出淑芸预料,德妃和钮钴禄氏果然是还想把这件事像以前李氏生产时那样栽到自己头上,这回的事还顺道稍带了上李氏,想一次拉下雍亲王中唯二两个有孩子的,这两个人胃口可够大的。
上次淑芸是把那事还回到了德妃头上,但乌拉那拉家还是在里面出现了,没能完全脱出来,四爷上次没怀疑不代表这次也不会,那就只好把事情全部指向李氏了。
她倒也不怕德妃和钮钴禄氏会逃脱,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李氏身边现在有大半的人都是胤禛派去的,李氏要是想做什么一定瞒不过胤禛,这事可就有疑点了,到时一定会被爷查出来。
一日傍晚胤禛难得有空在府里,正在考较几个孩子的功课,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就面色焦急的进来了,胤禛看他脸色不对就打发几个孩子先下去。
听着小太监说,刚刚用过晚饭耿格格的院子里就出了事,耿格格肚子疼得不行,现下已是派人去请太医来了。
胤禛脸色一下变了,立刻起身去了耿氏的院子。
等胤禛到时,耿氏院子里淑芸和钮钴禄氏都到了,只都在那里等着太医来,原来耿氏院子里的下人全都被集中在院子里,一个也不准出去。
淑芸暗叹这着耿氏算计的真不错,专门挑了爷在府里的时间把这件事捅出来,爷立时就会来查,她也不会再遭人算计。
太医来诊断过后,说是耿格格是吃了药性猛烈的堕胎之药,幸而服的不多,孩子没受大的影响,只是需得好生调养,万不可再受其他冲撞,否则再难保胎。
最后又说那药虽药性猛烈,但只对孕妇有效,其他人服了却是没事的。
太医开了药离开后,胤禛就阴着脸让人去查今天耿氏都吃了用了什么,把所有曾进过耿氏屋中的东西和下人都查上一遍。
王府大总管高无庸带着着懂医药的小太监查完来回报,王爷,这耿格格房中其他东西都没什么不妥的,只是今天所有菜品中都有那药,可这药却不是直接下在菜里,而是小厨房中所用的盐中。
淑芸听到这里,迎着胤禛毫无波动的目光道:爷,这耿氏小厨房中的一应物品确都是从府中的大厨房领的,这几日府中也再没从府外进过其他东西,用的还是上次没用完的,和耿氏这里是一起的,爷可以派人去看看大厨房。
胤禛虽是最初对淑芸有过怀疑,但现下看着淑芸坦荡的表情和旁边一直站着从出事就一直在这不走的钮钴禄氏,转念间就怀疑到了钮钴禄氏身上,淑芸身为嫡福晋还有两个健健康康的阿哥,既容得□为侧福晋的钮钴禄氏生子,没道理容不下一个包衣出身的格格有孕。
反倒是钮钴禄氏那里,最近那个陈嬷嬷可是没少往德妃那里跑,她们反倒更有嫌疑。
去大厨房查证的人回来后,禀报说大厨房中的盐都是好的,其他也没问题。
一直在旁边等着看福晋被爷查到后惊慌失措的表现的钮钴禄氏闻言,心里一紧,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是在整个府中用的盐中都下了些药,怎么现在府中的盐反倒是好的,难道出了什么差错。
偷瞄一眼旁边镇定的福晋,钮钴禄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福晋早知道了?胤禛听了来回话的人说完后,就让淑芸和钮钴禄氏都先回去自己院子里,剩下的事就不必她们在这陪着了。
淑芸已经按排好了一切,自是不担心,也就安心地回去了。
钮钴禄氏心里却是惴惴不安的,这一切都和她们计划的不一样,她有预感结果一定不会是她想要的,可看着爷看过来冰冷的目光,僵了一下后也只能赶快回去了。
一回到自己房中,钮钴禄氏就把身边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下了陈嬷嬷,说了刚才在耿氏院子里的事。
陈嬷嬷立刻觉出了不对,现下却也来不及补救了,只好赶快去找德妃,希望德妃能有办法,可她还没出雍亲王府的门,就被高无庸带人拦了下来,送回了钮钴禄氏的院子。
晚上淑芸还没睡时王嬷嬷就进来了,福晋,侧福晋那里的两个丫鬟,还有德妃娘娘派来的陈嬷嬷,爷在前院里当着府里所有下人的面打死了。
李格格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耿格格那里也有个丫鬟被和那些人一起打死了。
还有,侧福晋被王爷禁足了,弘历阿哥抱出了侧福晋的院子,爷让李格格先照看着。
淑芸自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耿氏可真是个聪明人,也大胆,居然敢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赌这一把,只要赢了,她一定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再没人敢打她的主意,最起码在她生下孩子前不会有人动手。
先时德妃和钮钴禄氏通过府中采买,在雍亲王府中所有的盐中掺了药,以此来陷害淑芸和李氏,这府中的事务这段时间有部分淑芸之前借钮钴禄氏要照顾小阿哥交给了李氏,要是耿氏出了事淑芸和李氏两个都脱不了干系,甚至为了胤禛能立刻处理这事,她们用的药都是比较猛的。
可淑芸在知道了后早就利用乌拉那拉家的人将盐给换了,只留了一点有问题的,就是耿氏那里用的那些了。
耿氏早就知道她身边有个丫鬟是钮钴禄氏的人,还时常私下和钮钴禄氏那的人见面,她虽明白,可她没资格管府中事务,也没办法把那个丫鬟给换掉,在她得到消息后,刚好借这次机会除掉她。
淑芸让她的人借故制造了多次耿氏身边的丫鬟和李氏院中的一个丫鬟最近经常见面的假象,在耿氏出了事后自会先怀疑到李氏身上,可李氏院中的那个丫鬟却是胤禛的人,这嫌疑自然就洗清了。
那接下来就会查还有谁和耿氏院子里的人有接触,自然就是钮钴禄氏那里了,能查到钮钴禄氏那里自然就逃不了陈嬷嬷,陈嬷嬷是德妃的人,胤禛当然明白德妃一直想掌控他的后院,这次的事肯定和她有关。
第二天一早,淑芸就听说胤禛进了宫,今天原是休沐,不用上朝站班的。
胤禛进宫面见了康熙后,只是请旨将降钮钴禄氏从侧福晋降为格格,同时封李氏为侧福晋。
当康熙问及缘由时,他只是说钮钴禄氏心思歹毒妄图毒害他的子嗣,实不配为侧福晋,半点没提到陈嬷嬷由德妃派来且也参与其中。
康熙随后就同意了胤禛的请旨,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胤禛这么做当然不只是为了给钮钴禄氏的教训,还是为了试探一下康熙对他的态度,他的皇阿玛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能查出来,陈嬷嬷的事一定会被禀到御前。
要是皇阿玛对他有更大的期望,自然不会让德妃给他拖后腿,要是现在还没有,那就只会放过德妃。
可胤禛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德妃被处罚的消息,看来现在皇阿玛还不想动到太子,自己就只能隐忍了。
雍亲王府中却是一喜一悲,钮钴禄氏没想到自己计谋不成不说,还被降了位,让李氏那个贱人占了便宜,连孩子都抱到了李氏那去了。
李若薇是高兴的,在这古代呆的越久,越是明白身份地位的重要,最起码现在在府中她不用再向钮钴禄氏行礼了,至于弘历,她可不想养,还是找个机会丢回给钮钴禄氏才是。
☆、德妃设计弘晖永和宫,德妃本还等着陈嬷嬷从雍亲王府给她传来好消息,哪想听到的却是陈嬷嬷被老四当着府中众人的面给杖毙了。
顿时气得浑身哆嗦,手里的帕子都快撕坏了,想摔东西又想起现在她玛法和阿玛都已不在内务府了,想替换些好的瓷器不像以前那么顺手了,更别说宫中还有佟贵妃和宜妃等着抓她的把柄,只能生生地忍下这口气。
这个老四居然这么不给本宫面子,回都没回禀一声就处置了本宫的人,未免也太嚣张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德妃本想立刻叫胤禛入宫训斥一翻,却又听说了老四亲自去皇上那里说了将钮钴禄氏降为格格,李氏提为侧福的事。
难道老四已经怀疑到了我的头上不成,皇上那里不知是什么想法,会不会想到是我想搅和老四的后院?不,不会这样的,有谁会下手去害自己的孙子,我只要咬定了陈嬷嬷是自己和钮钴禄氏和谋,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皇上也不会想到是我做的,毕竟我可是老四的亲生额娘不是。
想到这些,德妃又镇定了下来,她可以稍缓几日,要是到时皇上没什么动作,就证明皇上没有怀疑到她头上,到时她大可以再去训斥老四。
还有那个乌拉那拉氏,这次的事肯定是被她挡了,还有以前李氏的事,看来这个乌拉那拉氏还是有几分手段的,下次要更谨慎才是。
淑芸等弘晖从上书房一回来就叫了他过来,这次德妃算计自己不成还折了陈嬷嬷,一定会在别的地方找回来,自己总在府中还好,可弘晖每天都要去宫里,万一德妃算计到弘晖身上怎么办。
弘晖虽然也算阅历不浅,按说不会吃亏,但做母亲的什么时候都会担心自己的孩子,何况德妃在宫里经营日久,要是真的处心积虑要算计弘晖也不一定就成不了,还是先让弘晖自己也防范着才是。
弘晖听了淑芸说的德妃这次做的事,只是挑挑了眉:她居然还不死心,前两次阿玛给她的教训还没让她学乖。
额娘放心,我也算是见多了宫中的阴私手段,现下再小心点断不会让人算计了去。
淑芸看弘晖自信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再啰嗦一句:你也不要小看了她,她能从一介宫女子坐到一宫主位,手段怎么也不会差了,这几年虽经打压,到底还是有些人手的,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弘晖看着自己额娘不放心的样子,只能再三保证一定会加倍小心,才算是安抚住了自家额娘。
不出淑芸意料,德妃还真把主意打到了弘晖头上,只能说淑芸还真是了解德妃的行事做派。
德妃小心了很长时间后发现皇上好像完全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连来问她都不曾问过一次,皇上还是相信自己的。
遂想着自己这次吃了亏,还被打了脸,怎么也得找回来才是。
这雍亲王府上把得严,钮钴禄氏现下又已经废了,还有以前那个乌雅氏听蓉也早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想从那里下手只怕不易。
想来想去发现还是在宫中下手更容易些,那个乌拉那拉氏的儿子还在宫中每日要去上书房,只能从他那里下手了,只是这次怎么也要彻底让他翻不了身才是。
弘晖虽是嘴上说的容易,也知道这后宫中女人的手段不可小觑,还是加倍注意了起来。
不但每日早晚来去宫中身边都带着人,就是中午休息午饭时也不随处闲逛,万一去哪也是一定会和博远一同去,就是博远不能去时也会告知自己的去向。
果然一日下午,弘晖出了上书房往宫外走时,就有个小太监过来说是德妃娘娘召他去永和宫。
弘晖想着,果然来了,我到要看看这德妃到底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遂不动声色地和身边伺侍的小林子一起跟着那个小太监向永和宫走去,看见博远着急的神色又使了个眼色给博远,这后宫外男不可轻入,万一德妃从这个上面来找事可就害了博远了。
走着走着弘晖就发现了不对,这条路不应该是到永和宫最好走也最近的路才是,这分明是绕了一大圈,心下越发警惕。
一路到了永和宫,却是什么事也没有,弘晖更加不敢放松,这一定是德妃宫里有什么等着他,刚才应该是在拖延时间。
引弘晖进了内殿后,那个小太监就要退下,弘晖使个眼色给小林子,小林子就紧跟在后面去了。
弘晖到是不担心小林子着了道,小林子是额娘特意找来的,还有着不错的功夫,一般寻常人是奈何他不得的。
弘晖在这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来,刚准备走时,进来了个绿色宫装,眉目柔婉精致的小宫女,手上捧着一盏茶袅袅婷婷地来给他斟茶,还不时抬头怯怯地瞄他一眼,眉眼间不胜娇羞。
倒好茶端给弘晖时还红着脸偷看了一眼,不小心脚下一绊手中的茶没端稳一下子全向一旁泼去,眼看着连自己都要摔倒,不由向弘晖伸手,神色间满是祈求,希望弘晖能扶她一把。
弘晖却是嘲讽的一笑,身子一转就躲远了,眼看着那个小宫女重重地摔在地上,还厉声道:你这个奴才,连上个茶都不会吗!。
居然想出用这种办法来算计他,要是他真的只是个14岁的少年,可能还会不好意思或是怜香惜玉去扶一下,但他在后世的皇宫中飘荡了那么久,早就看清了这种柔弱女人的真面目,哪里还会去上这个当。
别的不说,光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弘历宫里这种女人就多到泛滥,犹以其中的高氏和魏氏为最,这些女人哪个不是表面柔弱善良、楚楚可怜,背地里心如蛇蝎,他最是讨厌做这种姿态的女人。
地上的小宫女却是抬头眼中含泪,幽怨地望向弘晖:弘晖阿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恰在此时,德妃从外面回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幕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含灵,你这副样子是怎么了?转头又装作才看见弘晖的样子道:弘晖,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玛嬷这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玛嬷好让人去给你备些爱吃的才是。
弘晖立刻明白了德妃在打什么主意,这之后定是还有后手,却也不慌,这会小林子应该就快回来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击掌声,圣驾到了。
弘晖打个千请安后,就站在了一边,他倒要看看德妃接下来要怎么做。
康熙进来坐下后,一眼就看见了还在屋子中央桌旁摔碎的茶盏,还有那个不时用着委屈含情的眼神不断瞄向弘晖的小宫女,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嗯?眼神却是看向了德妃。
德妃拿着帕子掩嘴一笑,声音温柔:臣妾还说呢,弘晖这个孩子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跑到奴才这来了,也没跟奴才说一声,原来是孩子大了懂事了呢!说到这还笑着瞄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含灵和一边的弘晖。
康熙听了这话眼神一黯,看向弘晖的神色变得晦涩难明,开口道:弘晖,你怎么说?弘晖毫不慌张,稳稳当当地行了一礼后道:皇玛法,孙儿今日从上书房离开后准备出宫时,永和宫一个小太监好像是叫崔柱的,来和孙儿说德妃娘娘让我来永和宫,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宫女含灵:孙儿来了后好一会都没人,后来这个宫女进来奉茶,她摔了茶盏倒在了地上,孙儿刚要斥责于她,玛嬷和您接着就到了。
德妃身边一个宫女抢出声:不可能,崔柱明明早上就被娘娘派去十四阿哥府上了,这会还没回来,怎么可能在宫里。
德妃横了那个宫女一眼道:秋莲,住口,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话了,呆会自己去慎刑司领十板子。
转而又道:不过弘晖,这崔柱我确是早上就派了他去你十四叔府上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其实你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到玛嬷这里来看看玛嬷直接过来好了,玛嬷知道你一向孝顺,什么时候来玛嬷也不会生气的。
弘晖听着德妃看似为他好,实则句句指他说谎,还暗指他不孝,不经常来她宫中请安,把他陷在其中的话,不由心里暗叹:这德妃果然不愧是能在圣祖爷手下从宫女子坐到一宫主位的女人,不说别的,单就这说话的本事就高人一筹,要不是自己谨慎又早有准备,肯定也得吃她的亏。
弘晖笑着答道:孙儿当然是想看玛嬷的,之前孙儿不也是一有时间就跟着额娘来给玛嬷请安,这还不是怕玛嬷嫌孙儿烦才没天天过来打扰。
只是今天确是崔柱叫孙儿过来的,孙儿可是不敢撒谎的。
康熙听到这,脸色仍是没什么变化,只道:那个小太监去哪了?德妃低头时眼中闪过喜色,却听弘晖道:孙儿身边的小林子跟着他去讨杯茶喝了,现下应是回来了才是,应该就在院外了,不如叫他们过来。
康熙微微点了点头,同意了弘晖的话。
外面的侍卫让开一条路,小林子拎着一个人进来,叩头请安后道:奴才跟着这位公公去喝口茶,想着主子该走了就叫了他一起来了,怕他还有什么话没给主子带到。
德妃一看居然真的是崔柱,抢先道:崔柱,你怎的在这,我不是早上让你去了十四阿哥府上吗,难道你没去?还敢诓弘晖阿哥来这,给本宫说说清楚。
康熙也道:是呀,朕也想听听,你为什么要把弘晖诓到永和宫来。
崔柱这时是满头的汗,知道他今天是完了,为了家人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奴才的错,奴才是收了含灵的好处才这么做的,她说她先前见过弘晖阿哥心生钦慕,想见见弘晖阿哥,奴才本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才答应了的,想着完了之后再去十四阿哥府上,万岁爷饶命啊!弘晖插嘴道:皇玛法,孙儿从不知道永和宫中有这么一个宫女。
康熙冷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主子,把这两人都给朕送到慎刑司去杖毙。
德妃插话道:万岁爷,含灵这个丫头就算了吧,她一直在奴才这伺侍,也是个懂事尽心的,现在也是一时糊涂,不如就把她给了弘晖吧,奴才看弘晖也到了身边添人的时候,怎的好像老四福晋把这事给忘了,奴才今天既想起来了,干脆就做这个主好了。
康熙也想起弘晖今年已是14岁了,也该是房中放人的时候了,这老四福晋难道没给人吗?弘晖一看皇玛法的脸色就知道他的想法,把自己早就找好的理由说出来:皇玛法,非是额娘不关心孙儿,只是孙儿曾听一个大夫说过,这男子房事过早不利以后生育,且年纪太小即使有了孩子也基本会早夭,是以推了额娘给的人。
只是却劳玛嬷操心了,还要玛嬷把自己宫中得用的宫女给孙儿,孙儿实在是受不起。
康熙想起自己年轻时一连早夭的几个孩子,且确实也在书上看到过早通人事影响身体的说法,就向德妃说道:好了,弘晖的事有老四福晋操心,你就不必管了。
至于这个奴才,胆敢欺骗主子还想借此赖上主子不成,送去慎刑司。
德妃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还是只能应下着人把惊恐欲言的含灵送了去慎刑司。
她也不担心含灵说出什么来,她一家可还在自己手上。
弘晖在康熙走后也紧接着离开了永和宫,直接回雍亲王府去了,他却是不担心皇玛法那里的,皇玛法怎么会看不出来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想说出来深入查下去罢了。
德妃肯定已在皇玛法那里被记上了,一次两次不成,事情累积的一多,到时候皇玛法一定会收拾她。
弘晖确实没想错,康熙早已看出了今天这事和德妃必然脱不了关系,原还以为她只是对老四不亲,现下她居然连自己孙子也不放过,难道这不是亲生的就真有这么大的隔阂吗?只是现在老四的身份还是决不能露出来的,就只好先委屈他了。
一回府中弘晖就先找自己阿玛说了今天永和宫里发生的事。
胤禛听完就让弘晖下去了,且告诫他以后在宫中要更加小心谨慎。
弘晖出去后,胤禛一下脸色铁青,德妃,你毒害耿氏腹中未出生的孩子不成,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弘晖身上,今天的事弄不好就能扯到秽乱后宫上去,太子栽了有一条可就是因着这个。
转念又想起弘晖今年已经14了,下次选秀也该给他挑个合适的媳妇了,今年自己尚另有打算就先算了。
不过自己和福晋还是要早为弘晖做打算,免得到时德妃再拿这个做文章,不过正好,德妃真是太闲了,看来她的儿子还不够她管的,那就去管管她儿子的后院好了。
淑芸这里听了弘晖的述说,也是想着让德妃去忙自己儿子才是,免得她没事再盯在自己儿子身上。
这夫妻两个难得想到一块去了,十四阿哥的后院可要热闹了啊!☆、淑芸反击淑芸是个身在后宅的女人,得到消息也多是和各家后院中女人孩子有关的,外面有关朝堂的事她管不到也不想去管,因此她要想给德妃找麻烦,那还是只能从这些上面下手,十四阿哥的后宅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就她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些个皇子阿哥基本上都是更喜欢侧福晋甚至一些格格妾侍的,得宠的嫡妻真心少,连有孩子的都没几个,说起来可真是讽刺,怎的偏就嫡妻不能生,小妾倒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
如今细算想来也就之前已被圈禁的大阿哥和现在的八阿哥对自己的嫡福晋算是有着喜爱的,这两个福晋也有相似之处,一个连生了四个女儿最后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可不久自己也去了,另一个却是一生连个孩子也没有,最后下场凄惨,当然这说的以前的八福晋。
余下的,就连在后世女人看来十分得宠的十三的嫡福晋兆佳氏,先时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十三原也有个十分喜爱的侧福晋,要不是兆佳氏后来陪着十三过了十年的苦日子,两人患难与共,兆佳氏后来也未必能得宠。
其他的皇子们,府中的情况都是差不多的,差别也就在嫡妻还受不受自家爷敬重,在外面有没有点脸面罢了。
淑芸前世知道在十四阿哥被派往景山守皇陵时,十四府中那些女人可是好好闹了一通的,还累的十四的嫡福晋完颜氏早早去了,那几个女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十四府上后院中的情形可真说得上是三足鼎立,嫡福晋完颜氏、最早进府和十四感情最好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还有后来德妃从秀女中挑的两个伊尔根觉罗氏,她们可是同族的堂姐妹,因着家世不同一个为侧福晋一个为庶福晋。
德妃给十四挑的女人可都是满州世家大姓的,家里势力都不差,也因些这些女人也是彼此不服气,争斗也厉害,很多事也是完颜氏和德妃手段高,制得住也捂得紧,不然这十四后院的有些事早被人当笑话看了。
淑芸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离间德妃和完颜氏之间的关系,让她们两个不能一条心,再挑拨一下剩下的几个女人,这十四府中可就有好戏看了。
淑芸刚重生后和自家额娘那拉福晋见面时,就曾让额娘早早地往十四那里放过人,有些甚至还是当初十四分府时就从宫里带出去的人,现在可都能派上用场了,不过这次用完后也就只能断了关系,免得被十四查出来。
淑芸的做法说起来也简单,德妃虽常教导完颜氏一些府中的事务,但舒舒觉罗氏跟着十四最早,和德妃接触更久,她又早早生了十四的长子弘春,德妃对她自然就比完颜氏亲近些,连弘春身边照顾的嬷嬷也是德妃给的,仅迟了两年出生的弘明身边可没有,淑芸就不信完颜氏能不介意。
淑芸让在十四府上的人引着弘春和弘明起了争执,皇家的孩子早熟的很,自己额娘和对方的额娘不对付,他们也是懂得,平时还要争着阿玛最疼谁,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可彼此早就心中有了芥蒂,也就是平日被教导着要孝悌友爱,才能勉强过得去,现在一有人挑拨,到底还小,立时就忍不住争了起来。
刚好弘春身边的嬷嬷也在,自是护着弘春,弘明本来也只是不愤,才和自己的哥哥吵两句嘴罢了,可一看这个奴才居然敢来挡在这里,她是玛嬷给的难道我一个主子就得甘心受气不成。
越发气愤,一气之下就动了手,弘明年纪小当然讨不了好,身边的人又没及时跟着,加上淑芸安排的人暗中出手帮了弘春,弘明当天立刻就请了太医,听说得体养好一段日子。
完颜氏要罚弘春,却被舒舒觉罗氏求着胤祯给挡下了,又说是弘明先动的手,胤祯就斥责了完颜氏不会教孩子,虽对弘明却还是关心有加,但完颜氏还是觉得委屈。
完颜氏又要处理弘春身边拦了弘明导致弘明挨了弘春打的奴才,可又被十四阻了,那里面出力最多的可就是额娘给的嬷嬷,怎么能动。
完颜氏无法,去宫中德妃那里时自然就诉了苦,可德妃本就喜欢弘春不说,加上之前派去老四府上的陈嬷嬷被杖毙,让她对自己派去的人的脸面格外看重,德妃对完颜氏的说法就不以为意,还要她大度些才是。
完颜氏听了德妃的话后简直快气疯了,你平时看重舒舒觉罗氏和她生的弘春也就算了,现在明明是弘明还在床上躺着,你居然还让我大度,连我要处理个奴才都不行,我好歹也是十四贝子府上的嫡福晋,弘明还是嫡子,现在不但受个侧福晋的气,连个奴才我也得供着不成。
这下完颜氏可是连德妃一起恨上了,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那几个贱人不成,只要我做得谨慎不留把柄,自家爷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不然岂不便宜了那些贱人,自己的孩子以后在这府里怎么立足。
不久之后,十四的后院就彻底热闹了起来,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和伊尔根觉罗氏的两个五岁的小格格在院中玩耍时吵闹了起来,最后双双落水,因着救的不及时竟然双双没了,这事还没完,没两天府里一个格格又被弘暟撞到后流产了。
仅仅几天的时间就出了这么多事,其中还有两个小格格没了,这事情还传出了府外,一时间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在议论十四贝子府上后宅不宁。
淑芸知道后也只得感叹这几个女人可都不是好惹的,手也够狠。
自己原来只是想借着弘春和弘明两人来让十四后院中的女人内斗,可没想到这些女人下手这么狠,两个小格格的事情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看来女人一但扯上了自己的孩子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
至于死的那两个小格格,淑芸完全没有罪恶感,那种东西她在上一世时早就丢掉了,能在皇家的后院里生存下来还过得好的女人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再说这还不是她直接动的手。
何况想想自己当初可怜的弘晖,德妃她们可没想过自己的弘晖也是无辜的。
十四贝子府上的事太大,加上完颜氏和德妃有了隔阂,出了事也没第一时间去通知德妃,德妃对十四阿哥的后院的掌控就不那么及时了,当德妃得到消息时已经是连康熙都略有耳闻的时候了。
德妃想着怎么也不能让这些事情带累了她的胤祯,反正死的不是阿哥,她也不心疼,只是不能让皇上认为十四连府里的事情都摆不平,不堪大用,八阿哥的例子可在那放着呢。
匆匆叫了完颜氏入宫,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斥,你是怎么管理后宅的,就这么几天怎么会出这么多事情,还传了出来,现在还连皇上都知道了。
怎么会额娘,我已经下令封口了,府里也整顿过了,怎的这么快就传到宫里甚至传到皇阿玛耳朵里了。
完颜氏虽是为了打击了两个侧福晋,却也不想让自家爷受影响,夫荣妻贵是每个女人都懂的。
德妃听了完颜氏的话,思绪也清晰了点,这十四府里的人都是自己当初挑的,完颜氏对府里的掌控也还不错,没道理这事情这么快就传得四下皆知了,看来一定是有人要对付十四,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马上回去把府里给我整治好了,还有,不要总想着争风吃醋,有时间好好教一教弘暟,十四的子嗣不容你们糟践。
是,额娘,儿媳明白了。
完颜氏心里也是疑惑,她要对付的只有府里那些女人,可没想过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弘暟撞到那个女人让她流产,这可完全不是她做的,到底是哪个贱人下的手,居然把她的弘暟当枪使。
完颜氏早上进宫来到现在时间已是不短了,向德妃告辞后就要出宫,可她还没走出永和宫门口,德妃又叫了人来让她回去,完颜氏满是不解,难道又有什么事不成?完颜氏还真是猜对了,德妃现在是完全肯定有人算计她的十四了,刚才她在宫中的眼线来告诉她,皇上把密嫔身边的一个宫女给了十四,这可不单是打自己的脸,更重要的是和宫妃身边的宫女有私,这事情可是可大可小的。
德妃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带着完颜氏赶往御花园,方才皇上就是在那碰了十四和那个小宫女,这会应该还没走才是。
到了御花园时,皇上已经走了,胤祯正铁青着脸领着一个宫女向永和宫的方向而来。
德妃不好在这询问是怎么回事,只能和他们一起先回了自己的永和宫。
进了永和宫德妃把身边的人都支下去后,一个茶杯就砸向了跟着十四来的那个宫女,好歹她还有点理智,没有向着头上砸,不然等会一出宫就会有人说她不满皇上的意思了。
现在再问什么都晚了,这事情明摆着是有人用这个宫女设计了十四,事情的经过不用问都想得出,只是这个宫女到底是谁的人。
德妃阴着脸喝道:你给我跪下,别以为皇上把你给了十四你就飞上枝头了,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现在给本宫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算计十四阿哥。
地上的小宫女抖着身子回道:德妃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是去御花园给密嫔娘娘摘花的,在那里遇到了十四阿哥,奴婢过去给十四阿哥请安,可起身时好似有什么东西打到了腿上,一时站不稳才倒向十四阿哥,刚好皇上就来了。
胤祯听她说完,也在一边补充了些,怎么看今天这事也太巧合了些,可这个宫女还就是偶然去御花园摘花的,她基本上每隔几天都要去一次,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够警醒,一时起了些怜香惜玉的心思没有立即躲开。
眼看着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德妃只能恨恨地让十四和完颜氏先带着那个宫女回府去了,剩下的事她还得好好查查。
那个宫女虽是密嫔身边的,可密嫔在宫里的地位本就尴尬,身为汉女可用的人手也少,不可能拿自己身边的人去算计一个阿哥,更别说这事情弄不好她自己就洗不清了,看来密嫔也是被人利用了。
思量着今天御花园中的事和皇上的态度后,德妃很快就想到了关键,立时就明白了,这件事恐怕是皇上对上次在自己宫里发生的弘晖的事来给自己的警告。
皇上只是看见了那么一幕,却连问都没问就把那个宫女给了十四,要在平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明明和上次弘晖的事一样,可皇上处理的结果却截然不同,这就只能是借着十四在敲打自己了。
皇上那里既然无法可想,就只好去查今天御花园里的人了,查来查去,只有一个小太监很可疑,德妃又动了很多隐藏很深的人手,才查出那个小太监是原来佟佳氏留下的。
现在这宫里能用得了原来佟佳氏的人手的,就只有佟贵妃和胤禛了,可佟贵妃没有孩子,平常和自己和十四都没有什么茅盾,那最可疑的就是老四了,他一定是为了上次弘晖的事才报复的。
这个老四,还真是不愧是佟佳氏那个贱人的孩子,居然敢算计自己和十四,这十四怎么也算是他的同母兄弟,以后万不能让他压在十四头上,自己还是要早早为十四筹划筹划才是。
以胤禛的谨慎本是根本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被德妃抓到的,可这里面却有八贝勒胤禩的手笔。
胤禩一早就注意着老四的动静,当然发现了他打算设计十四,在老四的计划成功后,他就在这事情上给老四留下了点痕迹,到时候德妃可是能查出来的,他就等着看他们母子相斗好了。
其实十四府上那几个女人间的事胤禩也略微插了手,淑芸没料到的那些事中就有胤禩的手笔。
不过胤禩在这中间发现有些人和乌拉那拉家有关,先猜得是老四,可随后发现老四居然不知道这事。
他也知道弘晖在永和宫的那件事,可就算是德妃算计弘晖,那拉氏也不会因着这点事就去找十四麻烦,自己这个四嫂他自问还算是了解的,对老四感情深本身也确实贤惠,一直以老四的想法为天,在老四登基后德妃那么折腾,她都好好的侍奉着,现在怎么会对十四动手。
看来只有一个可能了,老四府上的弘晖没有夭折肯定和那拉氏有关,难道这个那拉氏和自己一样,所以才避开了这事。
那她现在又算计十四,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如果自己猜得是真的,那拉氏果真和自己一样来自雍正年间,那就只能说明当初弘晖的死和德妃有关,她才会借打击十四来报复德妃,真是没想到这德妃可真是够绝情的,不喜欢老四就算了,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放过。
不过要真是这样,他以后也得注意一下这个四嫂了,他可不想让一切不在他的预计中。
淑芸在府中通过乌拉那拉家的渠道知道了十四领个宫女回去的□,和弘晖说了之后,弘晖只是说了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淑芸深以为然,既然现在德妃一时半会腾不出手来,那她就该好好想想今年要入府的年氏了,年氏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年氏李氏相争康熙四十九年的选秀开始时,各个府中的女人也都开始了每三年一次的担心,选秀后进府的和女人和一般的包衣格格侍妾可是不同,她们都有着旗人的身份,进府后即使不是侧福晋也是有名份的格格,要是再生了儿子,对嫡妻还是有着一定的威胁。
淑芸知道自己在秀女这件事上是完全插不上嘴的,她能做的只是接受,更何况她还有个聪明能干的儿子,该急的人怎么也不会是她才是。
只是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有年氏进府的事,应该还会有吧,年氏的父兄也都是争气的,胤禛要是现在就有了夺嫡的心思,借选秀拉拢人是最正常合理的途径。
只是令淑芸两辈子都想不通的是,胤禛是怎么挑上年氏的,虽说她们家全家所属佐领划给了胤禛,她的父兄都不错,但这时的年羹尧还只是四川巡抚而已,要说想挑个家中有势力的,年氏可不是最好的选择,看来这就是自己和胤禛眼力上的差距吧。
选秀过后,宫里果然下了旨将汉军镶黄旗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赐婚给雍亲王为侧福晋,年底成婚。
这道旨意在雍亲王府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浪来,钮钴禄氏还在禁足中,耿氏有了身孕,又经历了上次的事,现在最是安稳不过。
剩下的几个侍妾本就一直不得宠,还没孩子,现下也只盼望着这个侧福晋是个好相处的,能让她们的日子好过点。
武氏这么多年来一直如隐形人一般,宋氏更是从四十五年生的那个女儿没了后整个人都显的有些木愣了。
乌雅氏倒是还有些搏一搏的意思,前些日子总是等在胤禛回内院的路上偶遇,胤禛没怎么理会后,又亲自端了几次汤去送,结果还没靠近书房就给拦下了,又被胤禛斥责没事不要去书房,连淑芸也被胤禛提醒了要管好后院,不要让那些女人往书房跑。
对这道旨意最在意的应该就是李若薇了,要知道历史上的敦肃皇贵妃年氏可是非常受宠的。
即使生的孩子都死了,家族最后也全倒了,这个女人无疑也是得宠的,这对李若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个年氏从还未入府开始就注定了只能是她的敌人。
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好好养着弘历,以后也好给弘昀做个臂膀,只是弘历的生母的钮钴禄氏还在,而且他还是府中除了弘晖弘时外唯一拥有满人血统的阿哥,他长大了以后还会顺着自己的意思来辅助弘昀,不起自己的心思吗?她还是先好好想想吧,即使到时候她不想再养弘历,这话也不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只能是四爷的意思才成。
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教好弘昀,让四爷更看重弘昀,以后才能有和弘晖争的资本。
李若薇在府里每年的一些宴席上也见过弘晖,确实称得上是风姿卓然,听弘昀说在上书房读书骑射也都是很受师父夸赞的,就连康熙也曾称赞过他几次。
弘昀在这方面确实要比弘晖差点,但李若薇也是有信心的。
据她这几年的观察来看,这个福晋不可能是从后世穿越来的,最多只是重生的,她的眼界和知识都不可能比得过自己,只是个地地道道的深宅妇人。
而以自己后世多出百多年的见识,自己只要让四爷明白那些外国人的野心和火药武器的厉害,四爷在选择继承人时就一定会更多地考虑由自己教导出来的见识广博又更了解西方发展的弘昀。
十月多的一天,年氏进府了,这次年氏进府时府中的各项操办淑芸是怎么也躲不了的,上次钮钴禄氏进府她正怀有身孕,府中的多数事务都推给了李氏去办,这次她可没什么借口了,只是还得拉上李氏才行,没道理只有自己一个人忙不是。
八福晋来时看着淑芸忙里忙外的还是习惯性的说她两句:就你贤惠,自家爷纳侧福晋你还高高兴兴的收拾府上,要是我,我可不管这些。
淑芸看着八福晋一直抱在怀里的弘昂,不由过去逗弄:好了,谁还真的耐烦管这些,只是圣旨既然下了,这事情就得办得漂亮些才是,免得被别人以为是对皇阿玛的旨意不满。
看着八福晋不以为意的表情,淑芸也没再多说什么,以前皇上拿无子为由没少斥责八福晋嫉妒,几次要给八爷纳侧福晋都被推拒了,今年又逢选秀,年初时八福晋刚生了个阿哥,宫里不管是康熙还是惠妃良妃都无话可说,这八爷府里进人的事是连提都没提。
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淑芸就随着八福晋一起到里面坐下了,几个福晋看着八福晋神彩飞扬的抱着小阿哥都是有着羡慕的,这席上还有一个出人意料的就是五福晋居然也有孕了。
淑芸只是在一次给八福晋空间水时,正好也给了五福晋他塔喇氏一杯,也是存着报答那时德妃在胤禛登基后闹腾时五福晋几次的帮助。
恒亲王府上侧福晋得宠嫡福晋无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几个侧晋福晋和侍妾接连生子,恒亲王年初都已经上书要立世子了。
虽然旨意还没下来,但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侧福晋瓜尔佳氏生的弘蛭肯定是恒亲王世子了,现下嫡福晋他塔喇氏有孕,真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就看这胎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是男是女了。
淑芸和这些福晋们一起说着些养胎育儿经,看着五福晋满足的笑脸心里暗叹: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第二天等着年氏过来请安时淑芸却是不由又恍了神,前世年氏一进府可就是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看着娇娇弱弱的年氏说起话来可完全和外表不一样,话里话外似全是为了她好,却句句戳她的心窝子,那时不就是看她这个嫡福晋无子才敢那么说话吗。
淑芸看着年氏恭恭敬敬的给自己行礼问安敬茶,喝了茶,看着年氏又去给李氏敬茶,李氏大大方方的接过了茶,一派当家主母的样子,淑芸看了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李氏怎么又抽风了,在她面前摆着主母的样子是要做什么。
年玉瑶看着李氏的姿态软软地道:李姐姐可真是大气,妹妹真是自叹不如,想是跟着福晋久了,连福晋的气派也学到了,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了,定会以为咱这王府里有两个福晋呢。
李若薇暗叫糟糕,今天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古代妻妾有时径渭可是分明的很,可不是自己表现大方的时候,遂道:年妹妹可真是会说话,我这点气派怎么能和福晋比,也就是想爷在外面累了回府来能安安生生的休息休息罢了,自然是要大方些不让爷烦心才是。
她这话却是暗指年氏柔弱有些小家子气。
年玉瑶只是漫不经心地道:那是自然,伺侍好爷本就是我们的本分才是,姐姐入府时间也久,想来定是明白爷喜欢些什么,改天我还该去向你讨教讨教才是,妹妹我毕竟年纪还小,总是指着爷多疼我些的,还要让姐姐见谅了。
话说到最后已是有了几分虚弱不堪之感,最后才勉强说道:哎哟,我呀,就是身子有些弱,现在时间稍微长点就受不住了,几位妹妹敬了茶我就要回去歇着了。
李若薇看年氏把话打断到这,也就再开不了口了,只能看着其余的格格妾侍们依次给年氏敬茶。
钮钴禄氏看着李氏被挑了错,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她现在最恨的就是抢了她侧福晋位子还抢走了她孩子的李氏,能看李氏吃瘪,她是最高兴不过了。
本来淑芸是没想让钮钴禄氏出来的,可前几天晚上胤禛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特意嘱咐了她让钮钴禄氏在年氏进府时出来,所以今天淑芸才放了钮钴禄氏出来。
钮钴禄氏给年氏敬茶时脸上的神色很是不愤,她当初也是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府的,现在却要向这个女人请安敬茶,她一定得想个办法把自己的弘历要回来,她已经丢了侧福晋的位份,不能再没了孩子。
年玉瑶看着钮钴禄氏的脸色却是毫不在意的,她在家中时早就打听了雍亲王府的事,这钮钴禄氏原是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府,可后来却被降为格格,定是做了什么让王爷无法容忍的事,本身又相貌平常,想再得宠是断无可能的,自己刚进府根基不稳还犯不着和她计较。
雍亲王府多了一个侧福晋,原先尚算平静的日子顿时精彩了起来,李氏本就受宠,现在年氏进府她当然不会就这样把四爷给让出去,一时间和年氏两人互别苗头。
钮钴禄氏自禁足解除后,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把弘历要回自己身边,看年氏现在和李氏打对台,她肯定年氏不会看着李氏名下的孩子多起来,这样自己就有机会要回孩子了。
钮钴禄氏暗中向年氏表露了自己的意思后,年氏虽没答应,可也没反对,钮钴禄氏无法只得先自己想办法,她的办法现在就是每天一有空就去李氏的院子里看弘历。
李若薇因此每天被钮钴禄氏弄得烦不胜烦,她本来还打算好好养着弘历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气场不合,她对弘历就是亲近不起来,甚至当她耐着性子去哄弘历的时候,弘历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大哭出声。
这种情形刚好有几次被钮钴禄氏看见了,她就认为李氏虐待了她的弘历,当场就指责起了李氏,还去找了淑芸。
钮钴禄氏现在虽已被降为格格,但她一直还是觉得自己才是侧福晋,心里很是瞧不李氏,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一点应有的尊卑:福晋,你可要为弘历做主啊,李氏她居然敢虐待弘历,弘历可是爷的儿子,是雍亲王府的正经主子啊。
李若薇心里也觉得委屈,我根本没想过虐待他好吧,我有那么傻吗,这时却也是有口难辩:福晋,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我一抱着弘历阿哥他就哭,这身边的丫头们也是看见的。
钮钴禄氏却是不依不饶:你胡说,定是你对弘历私底下做了什么,不然怎么你一抱他就哭,肯定是被你吓的。
李若薇忍了又忍还是气不过:你以为谁稀罕你儿子,我的弘昀可是懂事的很,要不是你这个额娘做出那种糊涂事怎么会连累到自己的儿子。
钮钴禄氏听了李若薇的话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还记得这是在福晋院子里,她可能都会冲上去动手了。
淑芸被她们两个吵得头都快痛了,只好出来打圆场:好了,都不要吵了,这事情等爷回来了问爷就是,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李若薇可不怕四爷回来问,她知道自己身边有些人是胤禛的,她是怎么照顾弘历的这些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想让她吃亏可没那么容易。
晚上在正厅中用晚饭时,除了还在养胎的耿氏其他人都来了,四爷一直很忙,平时府里能见到的机会就少,现在有了正大光明的机会谁都不肯放过,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盼着能让胤禛多看上一眼。
淑芸当然明白这些女人的心理,只装作没看到,吃完饭后才说了今天李氏和钮钴禄氏争吵的事,问道:爷,您看这弘历该怎么办,到底是养在李氏那还是……胤禛听到淑芸话后首先只怀疑淑芸是不是想借着这个孩子来打压李氏,现在府里两个侧福晋,她这个嫡福晋定是会有些什么动作,想到这回道:福晋怎么看,这孩子既然李氏养得不好,不如福晋你养着吧,我看弘晖和弘时你教的都不错。
淑芸一听这话就知道胤禛多疑的毛病又犯了,现在是在试探自己:爷,我看李氏照顾弘历也是用心的,只是这孩子可能离不了亲生额娘,不如就还让钮钴禄氏看着吧。
淑芸特意在亲生两个字上加重了些声音,让胤禛联想到了他自己身上。
淑芸确实了解胤禛,他立刻就从这联系到了自己身上,这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差别之大自己不就最了解吗。
一直在旁边不开口的年玉瑶也柔柔的开了口:是啊,爷,这孩子还是跟着亲生额娘好些,再说我记得李姐姐也该忙了吧,我前个还看见二格格呢,这二格格这几年也要出门子了,李姐姐不得在这上面多操操心才是。
淑芸没想到这个年氏一次就扯上了她和李氏两个人,这教养女儿本也该是自己这个嫡额娘的事,幸亏她早就料到了这个也做了准备,在胤禛看过来时道:二格格也确实该学学管家了,府里之前有些事务本就是李氏打理的,正好现下二格格可以跟着自己额娘学学,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都可以和自己额娘说,等学的差不多了,我就把这府中交给二格格管一阵子,也好让她练练手。
胤禛听淑芸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既是这样,那弘历就交给钮拓禄氏照看吧,转头看着欣喜若狂的钮钴禄氏又道:教导孩子,自己也要行得正才是,免得带坏了孩子,要再有下次你就不要见弘历了。
一席话说的本来高兴的钮钴禄氏面色惨白,爷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难看,也只能应道:是,爷,我一定好好照看弘历。
淑芸对现在的结果也是满意的,钮钴禄氏以前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忍,她样貌手段虽不怎么样却生了个得爷看重的儿子,做得少自然少错,在四爷面前一直是谦卑懂礼的样子,也没给弘历拖后腿,直到后来胤禛去世她成了圣母皇太后才露出了本性,大肆铺张奢侈,和那个败家的乾隆如出一辙。
人没有得到过也就不会去奢望,今生的钮钴禄氏尝过风光的滋味后又怎么甘心像前世那样隐忍,她倒要看看这样的钮钴禄氏能教出个怎么样的弘历,即使弘历争气,有个这样的额娘也是不足为虑。
☆、胤禩报复深夜,淑芸看着自己身边已经熟睡的胤禛,一时间思绪万千,要说今天胤禛无意中表露出的对自己的防范和怀疑,伤心肯定是会的,但更多的却是心冷和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自己和他今生也已经过了快二十年了,好歹也有些亲情,又凭着对他的了解,很多事情上都是顺着他的心思来的,府里的事也都在用心打理,虽不向前世那样全心全意无怨无悔,但自问也是个合格的嫡妻了,但没想到一旦涉及到府中权力的平衡,他居然立刻就怀疑自己。
淑芸之前还曾想过要不要用空间中的泉水帮胤禛调理一□体,让他起码不要那么累,但今天的事让她彻底冷了心,他的疑心太重了,重到令自己害怕的程度。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自弘晖醒来后把太多的希望寄托在了弘晖身上,反而疏忽了和胤禛的关系,要是再不想办法改善,她和弘晖弘时都很危险,想想太子的遭遇不就明白了。
只有自己才最靠得住的,指望着胤禛守规矩来保障弘晖是不现实的,皇家的人又有哪个是真正守规矩的,尤其是在到现在不曾有嫡子继位的大清。
她必须和娘家联系更紧,让自己的家族在朝中站得更稳才是自己和两个孩子真正的保障,乌拉那拉家也不能像前世的年家一样得意忘形遭胤禛忌讳。
想到这里,淑芸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李氏明明给胤禛献上了玻璃和水泥的做法,可他却根本不曾把这件事向皇上透露出来一点,连自己也是一直注意着李氏才知道的,李氏身边胤禛的人也一直都在,这说明了什么?胤禛早就发现了李氏的变化,以他的多疑却没有揭穿,也没对她动手,只派了人监视,只能是李氏对他还有用,只是不知道当李氏踩到他的底线,而且当她没用了后,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淑芸终于想通了,胤禛是多疑,可他的多疑不会只针对自己一个人不是,府里其他的女人一样逃不了。
再看身边睡着的胤禛也不那么慌了,有些事我本来不打算做的,但你既然认定我会去做,那我怎么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是。
耿氏在次年生下了雍亲王府的五阿哥,弘昼,府中的人都在想这着孩子王爷会交给谁来养,最可能的就是嫡福晋了,连淑芸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耿氏身份不够,李氏的话爷既然只是利用她那肯定不会再给她一个阿哥。
可最后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还是由耿氏自己养着,一如之前的钮钴禄氏一样。
耿氏生产没多久,乌雅氏怀孕了,这个消息瞬间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怎么会呢,她这几年都不受宠,四爷一向很少去她房里,在府里基本上都是透明的,连德妃都不再管她了。
淑芸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她知道乌雅氏一直让身边的人瞒着,怕府里人知道了会对她动手,可淑芸不能让她瞒下去,那意味着她这个嫡福晋没照顾好府里。
这次就是淑芸在府里的女人全在时让太医来请平安脉,乌雅氏没提前得到消息自然没法躲,也就诊出了她两个多月的身孕。
打发走来请脉的太医,淑芸看到一旁的年氏脸上不自然的笑容,李氏一时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尤其是年氏,虽是笑着,可眼里透出的狠意却是无法掩盖。
淑芸暗忖,也许有人会动手了,不过到时要是不成她可不介意帮上一把。
德妃听说乌雅氏有孕,下午时就从宫里让人送了赏赐出来,还让淑芸第二天带乌雅氏去德妃那里给德妃请安。
淑芸带乌雅氏入宫时,德妃提到了把乌雅氏升为侧福晋,淑芸完全不接她的话,只说这也算是府中的大事,还要四爷做主才是。
淑芸向胤禛提起德妃要求提把乌雅氏提为侧福晋,胤禛听完后却是全无反应:府里现在已经有两个侧福晋了,有孕生子的也不只她一个,她倒是心大了,你让她安生养胎就是,少往宫里跑,免得不小心伤了孩子。
淑芸第二天在乌雅氏来请安时当着李氏和年氏的面,说爷让她安心养胎,有耿氏在前也不好只提她的位份,额娘提的事以后再说。
乌雅氏本以为自己有孕再借着德妃娘娘,自己一定能升为侧福晋,哪想到却直接被爷给回了,福晋还当着这些女人的面说出来让自己难堪。
年氏听到这脸色一变,这个乌雅氏生都没生下来,德妃就想让爷提她做侧福晋,要是她把孩子生下来了,难保德妃不会硬要爷提她的位份,自己可不想再有一个人和自己平起平坐。
李若薇一听是德妃的意思就不担心了,四爷有多恨德妃她是知道的,乌雅氏和德妃一起做了什么四爷也知道,他防着乌雅氏都来不及,是决不可能听从德妃的意思的。
乌雅氏有了身孕后,四爷为着孩子也不时过去看她,令她一时得意万分,只是还没过一个月,她在府中花园散步时却是绊了一下后流产了。
淑芸却一点也不意外,她知道这是年氏动的手,只是没想到李氏居然也下了手,这个李氏手段可真不错,身边有着胤禛的人还腾得出手来。
她虽然也恨乌雅氏,可既然有人替她动手,她也用不着再把自己牵扯进去。
胤禛虽不喜欢乌雅氏,可也不会看着自己的了嗣被人下手,不久就查到了年氏头上,却也不能完全确定,只能敲打年氏两句再冷落她一段时间。
乌雅氏流产后身体就差了很多,差不多就一直在屋子中休养,没过多久就去了。
淑芸听到乌雅氏死去的消息却是一笑,当初害了她的弘晖的人,现在先是乌雅氏,以后她会慢慢向剩下来的几个人讨回来。
乌雅氏的去世对府中一点影响也没有,她流产了后身体本就不好,现在死了也不奇怪。
胤禛不关心,也就不会有其他人会过问,乌雅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雍亲王府。
五十一年十月,太子再次被废,之后康熙命诸朝臣推举太子,朝上有很多人推举了这两年风头大盛的十四阿哥,紧随其后也有人举荐的八阿哥反倒不怎么被人注意了。
其他的几个阿哥也都各有人推举,却无十四阿哥的声势浩大。
自四十八年八贝勒胤禩被康熙斥责后,慢慢收敛了势力,平日也只和九十两位阿哥来往,不是喝喝酒听听曲儿,就是多在自己府中教导才两岁多的弘昂和快要进上书房的弘旺,不再向以前那样大肆结交朝臣,甚至于很多人都断了往来。
因此这次康熙斥责的主要就是十四阿哥了,八阿哥只是跟着被训斥一番。
淑芸按前世的经验知道胤禛和八爷自一废太后就暗中开始相争,直到不死不休,所以淑芸这两年慢慢也就远了和八福晋的来往。
她原来和八福晋往来亲密,也只是为了有个机会还八福晋前世的人情,可没想过要让四爷再在这上面怀疑自己,因此对八爷的一些事也没怎么注意到。
这次朝上推举太子,十四阿哥大出风头的事还是弘晖来找淑芸时说的,淑芸和弘晖一样都感到不解,事情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淑芸因着自己的经历,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八阿哥和自己一样,所以才避开了二废太子的风波,希望日后保全自己和九十两个阿哥。
弘晖想的可就复杂多了,这和他梦中的不一样,十四叔被斥,八叔反而明哲保身了,没被皇玛法太过打压,难道他想要向阿玛一样不争是争吗?自己得好好看看这个和记忆中不一样的八叔到底想做什么才是。
淑芸看着弘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了,不由劝道:弘晖,现在这些还不是你该管的,你皇玛法精明的很,这些事都瞒不过他。
他培养了几十年的太子被废,正在气头上,连你阿玛,一直跟着太子算是太子一党都被禁足府中,现在不论是谁只要有什么动静被皇上发现,都是正冲皇上的气头上去,你可不要乱来。
弘晖道:额娘,我知道了,我只是好奇八叔这次的做法,没料到出头的会是十四叔罢了。
哪想到才几天又是风云突变,宫中康熙斥责德妃不孝,不敬皇太后,把德妃降为嫔,还把入宫为德妃辩白的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两人一顿斥责,之后更是夺了十四阿哥的贝子封号将其禁于府中。
之后的朝会上,康熙又斥责了八贝勒胤禩,直指他生母出身卑微。
胤禩听了却只是冷笑,今生还是比以前好多了不是吗,起码皇阿玛没有骂得像前世那样直白难听不是,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听这话,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只是苦了额娘。
自一废太子胤禩被斥后,良妃就存了死志,也就那时八福晋生了弘昂,胤禩常带着弘旺和弘昂去宫里陪伴良妃,又多番开导,良妃才日渐好起来有了生气。
这次康熙又拿良妃的出身说事,良妃一下子病倒了,胤禩只能和八福晋带着府上的孩子去宫中开解良妃:额娘,你不要把皇阿玛的话放在心上,是我连累您才是,他只是气急了,你不看永和宫的那位还被降位了。
良妃看着自己的儿子只是垂泪:都是额娘不好,出身不好,总是累得你被皇上斥责,若非如些,依你的才华也不至于次次被皇上打压才是。
八福晋自这两年有了孩子后,脾气柔和了许多,这时也劝道:额娘不必担心,爷和我都不在乎这些的,再说我现在可是又有了身孕,还等着额娘来照顾呢,怎么额娘反而自己开始躲懒了。
胤禩也道:额娘,尔岚说的是,你还得好好的才是,不然这孙子可就没玛嬷疼了,儿子还想着以后接额娘到自己府上奉养呢。
他早就摊开和尔岚说了自己无意皇位,且皇阿玛从来无意自己,希望她能理解。
良妃急道:不可说这种话,那怎么也是你的皇阿玛,何况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办。
胤禩虽是应下心里却是冷的,皇阿玛,他只是太子一个人的阿玛才是,今生我已经表现出无意皇位了,你居然还要再拿额娘出身来做文章,难道无论我怎么做,只是因着我的出身不如其他兄弟,你就要拿我做筏子。
我到是无妨,可我不能看着额娘再被你糟践,你不拿我当儿子,我也不必再拿你当阿玛看。
> 不久,宫中和京城中开始流传出孝康章皇后当年在皇上登基后一年多就去世,是当时的太皇太后下的手,为的就是不让当时年纪还小的皇上有亲生母亲依靠后疏远了太皇太后,而她一死,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感情果然亲近,最后不是还纳了蒙古来的慧妃和宣妃,要不是慧妃福薄死的早,难保当不上皇后。
皇上明知道太皇太后害死了自己的生母,居然能够装聋作哑这么多年,不只不孝恐怕还是怕太皇太后和其背后的蒙古。
宫中府中因着这些传闻一时间沸沸扬扬,聪明些的都赶快让自家人和府里的下人禁了口,不许再谈论这件事。
这件事还是传到了康熙耳中,他立时派人去查这流言的出处,还处置了许多议论的奴才,可查来查去也只查到这事情最早是从以前在苏麻拉姑身边和她一起从蒙古来的一个嬷嬷儿子口中传出的,是他喝醉了酒和人吹牛时才无间中说出的。
这时康熙也只能将这个人和他一家处置了,可流言却是在京中百姓间都流传起来了,他禁得了宫中和朝中却禁不了悠悠百姓之口。
康熙又何尝没有怀疑过自己额娘的死因,只是初时他还小没有势力,很多事情都是太皇太后在前面撑着,还亲自关心教导他,和太皇太后之间的感情日渐深厚,下意识地就认为自己额娘是病死的。
后来亲政后又忙于各种事务,只把心里的这些疑问压了下去,毕竟对于一个后来已经面目模糊的额娘和陪伴自己几十年的祖母,心里的天平当然倾斜向祖母,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想再查,只把自己对额娘的百倍愧疚和思念转移到了佟家身上,对佟家百般容忍。
现在他费力掩饰和忘记的事却被人就这样被人硬生生地摊开在了所有人面前,生生挖开了他要忘记的记忆,还被说成不孝贪图帝位,逼他在祖母和母亲之间选择其一。
康熙在太子刚废后又遭到如些打击,立时一病不起了,朝中事务很多都缓了下来,却不能全部停下,只能分给各个皇子一同打理。
直到第二年新年时,康熙才又能重新起身处理政务,在蒙古来京中朝拜时将雍亲王府上的二格格封为和硕怀恪格格下嫁于科尔沁部台吉,以向京中显示之前所传全是谣言,他对蒙古尤其是太皇太后所出的科尔沁部蒙古并无芥蒂,孝康章皇后确是病死的。
☆、风暴前奏二格格外嫁蒙古,令府中的女人都很吃惊,淑芸一直认为二格格会和前世一样嫁给那拉星德。
那拉星德虽也是那拉氏,却和淑芸他们乌拉那拉这一支没有什么关系,家里也算是过得去,他本人也是比较有本事的,原来这门婚事也算好。
淑芸去年时本想着要不要想办法将二格格嫁到别家去,可又觉得这么做不妥,毕竟她是四爷唯一一个活到成年的女儿,现在四爷也只有这一个女儿,算是雍亲王的长女,皇上应该不会让她嫁得差了,自己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划算了。
没想到现在皇上居然下旨将她嫁去了蒙古,科尔沁蒙古比起其他蒙古部自是好上不少,那里也历来有不少公主郡主嫁过去,但到底是远嫁了,且科尔沁现在的实力可不比大清入关前和顺治朝,以后能给弘昀的支持实在有限,比起嫁在京里当然令淑芸更放心。
李若薇在府中接到圣旨时,开始时是完全不相信的,她明明记得雍正唯一活到成年的一个女儿是嫁在京城的,在她的印象中,嫁去蒙古的大多数是公主,怎么就轮到了她的女儿头上。
愣了半天,还是年氏带着嘲讽的恭喜在耳边响起时才强撑着笑容回道:这都是皇上的意思,年妹妹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问爷,不然让爷问皇上也成。
眼看年氏就要翻脸,淑芸喝道:都堵在院子里干什么,要恭喜二格格,帮二格格添妆也等接下了圣旨再说。
李若薇穿来清朝时二格格也才四岁,虽然初时因为不是自己生的而冷落过一段时间,可后来想通了后对二格格也是用心对待的,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也是很有感情的,现在看着自己的女儿远嫁心里自然不好受。
皇上订的婚期是在四月,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淑芸也就早早地开始帮二格格备嫁妆,忙碌的空档偶尔听说李氏又在重新教导二格格,淑芸也请了京中从蒙古嫁过来的一些福晋和夫人来教二格格一些草原上的规矩和生活习俗。
胤禛知道淑芸的做法后很是满意,又训斥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府里说风凉话的年氏。
这是远抚蒙古,还是为着皇上要遮掩之前的流言,宫中自也会给二格格出嫁妆,既是这样,淑芸也毫不敢疏忽,不说这桩婚事倒底是为了什么,单就胤禛的态度来说,只能往更加丰厚上准备,何况她还没必要和一个外嫁的格格过不去。
四月二格格出嫁蒙古时,弘晖也跟着随行护送一同去了科尔沁,淑芸听说李氏原来还想让弘昀一起去的,在胤禛面前也提过几次,都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毕竟弘昀年纪还小,不比弘晖。
弘晖今年就要十七了,刚从上书房出来开始办差,去蒙古送嫁是他办的第一件差事,回来差不多该成亲了,成亲后就是大人,也就能去朝中办差了。
淑芸正忙着察看今年京中待选的秀女,看看哪些有可能指给弘晖,她之前问过弘晖要什么样的,弘晖只说家世过得去为人处事大气些就行,最重要的是不求家中显贵但家里的人一定要老实本份家风纯正,不能搅和进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
其实淑芸知道她在这里忙也只是瞎忙,更重要的还是皇上对雍亲王府的态度和胤禛的意思,她也只能先剔除掉一些家中特别有问题的,然后借着胤禛在她这里时和他说说,不要让他只看着有些家里外面风光内里糟乱的给弘晖。
这次选秀的秀女中没什么家中特别显赫的,胤禛之前对这些人家也就关注不多,既选不了家世那就从家风上看了,正好听听淑芸的意见,毕竟有些内宅中的事淑芸更清楚。
随着选秀的进行,德嫔也召过淑芸几次,和淑芸说弘晖的亲事,因着她被降位,这主持宫中选秀的事自然轮不到她来管,皇上也少来她宫里,淑芸也就不太担心德嫔会挑什么人给弘晖,她现在可没资格直接管弘晖的婚事。
弘晖刚刚从蒙古回来,康熙的指婚旨意就下了,是正白旗的瓜尔佳氏,和太子妃那一支的瓜尔佳氏没什么关系,算起来是开国五大臣的费英东一脉,他们这一脉这么些年来虽然不是很显赫,可在京里也是老牌人家,家风不错人丁也兴旺,因此这门婚事弘晖和淑芸也是满意的,胤禛也挑不出什么来。
婚期定在了十月,那时天气不热,成婚也不用受太大的罪,淑芸开始着手准备成婚时的各项事宜,心里是高兴万分,虽是感慨自己又到了做祖母的年纪,也欣慰自己的弘晖终于成婚生子了。
弘晖成婚,淑芸在府上的西边辟出了一所很大的院子,和她所住的正院只隔着花园,关上院门却又是独立幽静的,弘晖看了环境也很是满意。
瓜尔佳氏进门的第二天早上,胤禛和淑芸等着他们来敬茶,其他人也都在一旁侯着。
年氏这进府都三年了,还一直没有孩子,四爷也对她不太重视,平日不得已收敛了许多,这时看着和弘晖一同进来的瓜尔佳氏脸上的自傲却是藏不住的,大阿哥娶的这个媳妇家世可是差远了,也就只有个好听的姓氏和祖宗了,以后福晋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淑芸看着给她敬茶的瓜尔佳氏,想起自己查来的一些情况和昨天成婚其他人来闹洞房时瓜尔佳氏大气不怯场的表现,心里是很满意的,家世稍微差点不要紧,行事做风可不能差了。
弘晖和瓜尔佳氏也就给淑芸和胤禛行大礼,年氏和李氏那也就是敬个茶就可以了,剩下的那些格格和妾侍还得向他们行礼才是。
过了大婚的几天日子,弘晖就去吏部了,他本来是想去兵部的,准备着以后策妄阿喇布坦出兵时能去西藏打仗赚些军功,可是兵部那里一直有十四叔在,他现在又被皇玛法夺爵打压,恐怕对兵部抓得更紧了。
他代表着雍亲王府,十四叔未必会同意他进入兵部,不如先在其他部里练练手,等以后再进兵部十四叔也就不能借着他没有经验不让他进去了。
反而是吏部,虽说是八叔的地盘,可先前阿玛也管过吏部,还多少有点经验和人手,自己也不至于全无头绪,还能借机探探八叔真正的想法。
淑芸在府中带着新进门的瓜尔佳氏安珍熟悉着雍亲王府,自己打理府中的事务时也让她在一旁看着,有些简单些的也拿来让她练练手,正好也让她再看看这个媳妇的秉性。
淑芸从没想过以后要一直掌握着府中的事务不放手借此来拿捏儿媳妇,瓜尔佳氏的家世本就差些,平常一些大点的世面自是见不到的,皇家又不比别处,稍有差错被人耻笑都是轻的,要是被人捉了把柄可就连累府里了。
只能让她尽快熟悉才是,毕竟她才是以后要和弘晖过一辈子的人,她在这些上面处理的好才能让弘晖放心,在外面办事也不会再操心家里。
瓜尔佳氏安珍先前选秀时从未想过自己会嫁进雍亲王府,还是府里大阿哥的嫡妻,旨意下来时家里都觉得受宠若惊,赶紧又找了宫里出来的嬷嬷重新了解了些皇家和各府里的事,她虽镇定心里也是有着不安的。
她家里阿玛妾室也不少,但额娘手段厉害,和阿玛感情也好,她也只有一个庶出的姐姐,四个哥哥全是母亲所出,后来额娘病时家里也都是她管,到底是沉得住气的,只想着进府后好好侍奉婆婆,不要惹婆婆不高兴,这府里很多事可都是福晋说了算的。
现下看居然一进府婆婆就带着自己管理事务,又对比家里几个嫂子进门时的情况,初时只以为是婆婆想试探自己,很多事情都不敢放开手脚,后来看婆婆好像是真的教导她,好几次弘晖回来时也宽慰她,才真正放下心来了。
也就是真正跟着淑芸学着打理府里的一切,她才知道这皇家的亲王府中的事务和日常交际跟自己家平常是大不相同的,也更明白淑芸为何一开始就教她,虽是有些羞愧于不懂这些,但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用心学习,对淑芸也是更加尊敬又带了真心。
淑芸看瓜尔佳氏的样子心里放心了不少,即使有些事不会,但只要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也行,最怕的就是不懂还要装,别人劝导也听不进去。
李氏和年氏看着淑芸带着新进门的媳妇处理府中的各种事务,自己手中的权力越缩越小也没办法,安珍是弘晖的嫡妻,雍亲王府的长媳,掌家理事是理所应当的,这话她们去哪说都是不占理的。
淑芸带着安珍进宫去给德嫔请安时,德嫔虽不热络,但也没摆脸色,毕竟她现在在宫里立足还要靠着胤禛,尤其是在十四还被皇上打压的时候。
回了府,淑芸看着安珍脸上不甚自然的神色,想想为了弘晖好,还是提醒她两句才是:这皇家的事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的,你只要记着你是弘晖的妻子就是,这府里和宫里除了王爷和我,其他人都是外人,你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看着安珍还是有些不明白的神色,淑芸只好再说明白一点:以后去宫里都要小心,尤其是我们今天去的那里,更是要加倍谨慎,至于原因你现在也不必明白,以后要是时机到了你就知道了。
瓜尔佳氏听了淑芸的话虽是不解但也知道额娘断不会害弘晖,其他的事她只需照做就是,至于有关德嫔的,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在晚上问了弘晖之后,弘晖给出的回答和淑芸一样,最后还是重点强调了小心德嫔和她身边所有的人,也就把这件事牢牢记在心里。
淑芸生怕瓜尔佳氏身体有什么小问题不能及时怀孕,因此自她一进门就一直给她用空间水,在第二年六月多时诊出了身孕。
瓜尔佳氏怀孕后,本想要不要按着惯例的做法把自己身边的人给弘晖收房,但难免心里酸楚。
想起额娘来看自己时说的,还是趁早把自己身边的人给弘晖,要是等婆婆给了人,那可就等于是供了个祖宗,要是不安分连想收拾都不好动手,可想起婆婆一贯对自己也不错,弘晖不管是成亲前还这半年多来也没个通房,还是下不了决心。
弘晖看多了宫里女人怀孕时的做法,再想想这两次看到的瓜尔佳氏身边几个丫头不安分的眼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弘晖毫不犹豫地出手处理掉了那几个丫头,在瓜尔佳氏惊惧是否自己惹恼了弘晖时,弘晖道:既然是丫头,就是伺侍主子的,不好好侍奉主子却起些不该有的心思,打死也是应该的。
还有,你那些心也不必操了,除非你五年无子,爷暂时还没想过再弄些女人来弄得自己不安生。
瓜尔佳氏听了弘晖的话虽是放心,想起那些被处理的丫头却也气愤不已,她怀孕的事才只两天而已,额娘说的事还只是想想,还未有话放出,这些丫头就这么大胆了,要是真的跟了爷,以后可不是安分的,难怪前两天她刚诊出有孕时,福晋吩咐她好好养胎后就只说了一句话: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身边的人,她熟悉你的一切习惯和心思,要是她以后想算计你,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时还只觉得福晋的话莫名其妙,现在才知道是在指点她。
弘晖在宫里飘荡时,看尽了宫中女人的丑恶和黑暗,知道那些女人是决对不可小看的,她们有了宠爱就会想要位份,有了位份再要是有了孩子,那就没有一个不会心大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步上那些早夭的孩子的后尘。
他也从未想过就只守着瓜尔佳氏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但前提必须是他有嫡子,最好还是多几个的情况下再考虑其他的。
五十四年时,瓜尔佳氏生了一个阿哥,年氏挺着肚子去看望时,可是冷嘲热讽了好久,淑芸直接说她怀着孩子心情燥郁,让她在自己院子里安心养胎不要出来了。
瓜尔佳氏本就盼着一举得男,现下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她在这府里就真正站住了脚,嫡妻的位子也就稳了。
弘晖看自己有了嫡长子心里更是开心,毕竟瓜尔佳氏身体很好,以后还能再生几个,只要教导得好,他以后也有人可用。
年氏两个多月后产下了一个瘦瘦弱的小格格,太医看了后说是有些先天不足,须得好生照顾,不然不容易养活。
年氏听了后大哭一场,只认为是有人害了她的孩子,被胤禛训斥了一顿才做罢。
淑芸是知道的,年氏的身体本就弱,怀了孩子后又吃不了苦不肯好好进补些不容易入口的东西,只拣贵重的补品来用,越发把自己的身子折腾坏了,孩子体弱是难免的。
一晃已是到了康熙五十七年,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清朝发兵救援。
康熙命前两年刚复爵位的皇十四子固山贝子胤祯为抚远大将军统率大军进驻青海,讨伐策妄阿喇布坦。
只是这次康熙还派了他还带着些宗室和其他的将领一起,全不是前世一人独断的形势了。
弘晖在这几年的历练中也越发沉稳,前两年进了兵部,几年差事办下来也很得康熙称赞,这次出兵西藏时他亲自去向康熙请了命,做为副将随同十四贝子一同前往。
☆、更改玉牒让弘晖跟着十四去西藏,胤禛也是经过反复考虑的,这几年下来他越发看清了八弟的姿态,八弟确实是对那个位子没了想法,这些年也只是办些皇阿玛交待的差事就不再管其他的了。
去年皇阿玛封了他为廉郡王后,他立刻上书请立了弘昂为世子,皇阿玛也同意了,一立世子基本上就能说明这位皇子就已经没了争位的可能,王府世子和太子可大不一样。
如今诸皇子中有资格和能力去争那个位子的就只有自己和十四了,他一直拿不定皇阿玛的心思,现在大军出征,他之前也上了折子想要去领军,皇阿玛不同意不说,他也知道自己确实在这方面不行,可惜皇阿玛到现在还是不肯用十三弟,不然依十三弟的本事十四可不一定有这个机会。
为了遏制十四的势力同时在军中有自己的影响力,他只能让弘晖去军中,不过这也是看弘晖在兵部一直都不错,他才放心同意的,军中还有乌拉那拉家的人,一定会护着弘晖不让他出事。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年羹尧稳住,川陕总督不仅扼着入藏的咽喉,还总管着西征大军的粮草马匹供应通道,不论是为了保证前线西征大军的胜利,还是为了弘晖,他都必须安抚好年羹尧。
年氏这两年多来在雍亲王府风头大盛,之前生的那个格格虽然终究没养大去了,但五十九年生了福宜阿哥,这没几个月又有了身孕。
她前些年受冷落后到是摸着了几分胤禛的性子,在胤禛面前一贯温柔似水又不失娇俏,在人后却完全是个得理不让人的性子,府中的人都吃过她的亏,尤其是生有阿哥的几个,连从不出头的耿氏也没躲过。
钮钴禄氏总算是也有了些前世忍耐的功夫,接连几次被年氏羞辱都生生忍了下来。
最是李氏不好过,几次被年氏为难,连前年弘昀刚进门的媳妇马佳氏也被她找机会教训过,李氏生气却也毫无办法,她自然明白年羹尧现在的重要性,就是她去找四爷告状也是不会有用的。
淑芸在府里也是非常担心的,她本来是不同意弘晖去领军的,但却拦不住弘晖,她知道弘晖的心结是什么,大清后来的人尽可欺一直没能从他心里消失过,他一直想要有机会去领兵,日后才好在军事方面有所了解才能改革八旗的军力。
看着劝不住,淑芸只能想办法为他多做些准备,带的药材自不必说是最好的,淑芸还私下找大夫配了些药,里面全加进了空间的泉水,千叮万嘱这是救命的药,一定要随身带着才行。
又让额娘回去给阿玛带话,托以前在军中的同僚多照顾弘晖,小弟德明现在也在西宁的驻军之中,弘晖和一起同去的博远就全都托付给他了。
乌拉那拉家自然也明白现在的形势,四阿哥有很大可能就是下一任皇帝了,弘晖的重要不言而喻,他们乌拉那拉家就是自家人出事也不能让弘晖阿哥出一丁半点的危险。
自六十年以来,康熙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严重的时候连奏折也无法批阅,朝上多事情都交给了雍亲王来处理,朝臣们也越发开始猜测皇帝属意的人选究竟是谁。
毕竟现在的十四贝子还只是抚远大将军,而不是前世的大将军王。
论军功,前线去的宗室也不少,还有弘晖,他们在京里都有着深厚的背景,只要能在外面立功,肯定能传回京里,十四阿哥也就不是那样出彩了。
十一月时,胤祯回京述职,同时还带回了弘晖,他可不放心把弘晖一个人放在大军中,不然岂不是白给他一个拉拢人心的机会,军中交给了他信任的副将代掌。
淑芸自听说弘晖要回来,就和瓜尔佳氏一直准备着府中的迎接事宜,等真正看到弘晖进门时,淑芸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抱着弘晖舍不得撒手,弄得弘晖都有些尴尬,可看着额娘哭得伤心又酸楚不已。
瓜尔佳氏在一旁领着永瑄和永珩,本来看见弘晖回来也想哭的,可看额娘哭得不能禁声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忙压下了心里的感触去安慰淑芸。
淑芸好不容易收住了哭声,看见一旁的永珩一直好奇的看着自己,不觉有些脸红,赶紧拿帕子擦了脸后让瓜尔佳氏上前和弘晖说话。
六岁的永瑄还对自己阿玛有些印象,乖乖的上前来请安,刚满四岁的永珩却是看了这个又黑又高的陌生人许久,瓜尔佳氏着急的喊了他几遍才开口叫了声阿玛,弄得弘晖有些哭笑不得,这出去的久了回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自己了。
这次回来,京中的气氛越加紧张,现在淑芸去宫中时德嫔可是连装都不装了,次次给她脸色看,还指责弘晖不尊敬十四这个长辈。
淑芸看德嫔脸色不好,也就尽量少去宫中,除了例行的请安再不多去宫中受她的气,不过德嫔也快嚣张不起来了,淑芸知道胤禛可是准备着试探出康熙明确的意思后就让康熙知道些该知道的事的。
直到第二年春天的四月,康熙又打发十四回军前,却把弘晖留在了京里,连军中也是提拔了乌拉那拉德明为将军,胤祯的势力越发被分薄了。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康熙属意的究竟是谁,京中上雍亲王府巴结的人也更多了,连淑芸的娘家乌拉那拉府上也是车马不断,他们家自是不用淑芸嘱咐也知道怎么做的,一直闭门谢客,一点张狂之意也未曾显露。
宫中的德嫔知晓她的十四又被派往军前,而老四已是板上钉钉的皇位继承人时几乎快气疯了,难道她一辈子都要被佟佳氏那个贱人压住。
在淑芸再进宫时更是百般刁难,连弘晖去请安时被骂了几次。
所有人都以为德嫔只是偏心十四阿哥,才会不满皇上属意雍亲王,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给弄懵了。
胤禛布置了很久终于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康熙听到了德妃的话,佟佳氏是她通过内务府的包衣害死的,她早就知道老四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佟佳氏亲生的,她这么多年掌控老四的后院就是不想他有嫡子和出身好点的儿子,她要让老四替佟佳氏还债,皇位只能是她的十四的。
胤禛原来是打算找人泄漏这件事给康熙的,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德嫔自己把那些话说出来更具可信度,也不会让皇阿玛怀疑到自己身上。
本来要是按着德嫔平素一贯的谨慎也不会就这么让康熙撞上,可这几个月来宫中处处都流传着皇上属意老四的消息,还有人借着这个来巴结她,她可是一点高兴不起来的,她只想让她的十四继位,老四继位她可一点也不稀罕。
宜妃和德嫔一直是死对头,看那么多人去巴结德嫔,她还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对自己也不行礼,立时就压不住火了,就算德嫔以后是皇太后自己现在也不受她的气。
立刻讽刺她想着自己的小儿子继位,看不上四阿哥,偏偏皇上就属意四阿哥,十四阿哥比四阿哥可差远了。
这无意是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德嫔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说她的十四不如老四,一时愤愤之下失了分寸,才会刚巧让来她宫里的康熙碰上。
康熙听完德嫔的话立时脸色惨白浑身发抖,险些气得晕过去,没想到,没想到乌雅氏居然早就知道了,更没想到表妹居然是死在她的手里。
他原本也知道德嫔对老四后院动手的事,只认为她是嫉恨以前表妹抱养胤禛,才会和胤禛不亲,偏心十四,哪想到她居然是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想置胤禛于死地。
他本来想着当初总归是他对不起乌雅氏和她生的那个小阿哥,那个小阿哥虽是身体虚弱不堪,要是仔细调养照看也未必没救,只是自己为了表妹生的胤禛狠心没救那个孩子。
现在他虽然属意胤禛继位,也不想再去更改玉牒,干脆让这件事从此变成一个秘密好了,算是对乌雅氏的补偿,也能保证十四在老四登基后顾念兄弟之情和名声不会被老四收拾。
可是现在,德嫔居然是一心要报复置胤禛于死地,拉下胤禛,大清以孝治天下,真要是自己去了后德嫔以亲生额娘身份要胁胤禛,用孝道相逼,胤禛可是毫无办法,朝堂也会动荡,这种事决不能发生,大清的江山容不得一丝疏忽。
随后德嫔身边的所有奴才和康熙带来听到这件事的奴才都被处理掉了,德嫔也被禁足在了永和宫,无旨不得出,也不准任何人进入。
圣旨陆续颁下,德嫔被褫夺封号降位为常在,雍亲王胤禛改玉牒为孝懿皇后佟佳氏所出,现在的雍亲王拥有了名正言顺的嫡子身份。
朝中和宫中都在议论这件事,大多数人都认为皇上是为雍亲王登基铺路,没人想到雍亲王真的不是德嫔的儿子,当然除了知情的几人。
廉郡王胤禩知道这件事后也只是疑惑老四这世究竟做了什么,皇阿玛居然为他改了玉牒,老九和老十两个还沉不住气想去查,被他制止了,现在为什么更改玉牒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四的身份更加名正言顺,老九要赶快和十四划清界线才是,免得以后被胤禛那个小心眼的记恨上。
这一世五十三年的时候他依然送了两只海东青作为皇阿玛的寿礼,十四也还是动手了,不过在最后关头还是被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另外两只换了,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老九和老十明白他疏远十四的原因。
老九虽然知道后生气,可还是因为看不贯老四冷着脸的样子,有时暗中会帮十四一下。
淑芸自然是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的,因此她还去找了胤禛,只说是额娘不知怎的触怒了皇阿玛,她是不是找时间去宫里看看额娘。
淑芸明白,无论康熙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要他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公布出来,那他们雍亲王府就还得表态关心乌雅氏,不然康熙就只会认为他们刻薄寡恩,一改玉牒就不认亲额娘了。
胤禛自然也能想到这些,看淑芸来问还叮嘱她进了宫一定要好好照顾额娘才是,万不能怠慢了,也不能对额娘不敬。
当然的,淑芸进了宫并没有见到乌雅氏,但淑芸也做足了姿态,在永和宫外等候了许久。
胤禛也进宫向康熙求情,康熙看着胤禛的表现既是欣慰也更气愤德妃的所作所为,只让胤禛安心处理朝上事务。
r>胤禛从康熙虽改了他的玉牒却并没有告诉他真正的身世就知道,康熙还是不想动乌雅氏的,不管是为了以后他能因着同母兄弟的手足之情容下十四,还是顾念旧情想放过乌雅氏一命,他都还得继续把乌雅氏当成额娘,至少在皇阿玛还活着时得这么做。
十四不久就从驻军处发回了奏折,询问德嫔被降位之事,又指责胤禛不孝,康熙看了后虽生气也只是回复让他不必管这些,安心军中事务。
六十一年十一月,康熙命胤禛代他去天坛祭天,所有朝臣都已经知道这持续了几十年的夺嫡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十一月十三日当淑芸在府中听到丧钟从畅春园响起时就知道,康熙驾崩了,紫禁城将迎来新的主人,她也将再次以主人的身份进入那座富丽堂皇却悄无声息地埋葬了许多人的皇城。
其后雍亲王胤禛在隆科多宣读遗诏后继承皇位,移梓官入乾清宫停灵,次年改年号,以明年为雍正元年,同时命廉郡王胤禩、皇十三弟胤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总理事务,召抚远大将军胤禵来京。
因大行皇帝丧,后宫嫔妃都来哭灵,被禁足的乌雅氏也出了永和宫。
☆、乌雅氏闹灵堂乾清宫正殿中,皇子阿哥、后宫嫔妃和宗室亲眷还有京中二品以上朝臣及其家眷都在这里哭灵,淑芸和原来雍亲王府中的女人们因为还没有册封,也跟着其他皇子府上的家眷们跪在一起,并没有随着胤禛跪到最靠前的地方去。
淑芸一边哭着一边留神注意着永瑄和永珩,瓜尔佳氏没经过这种事,她就得小心看顾好这两个孩子,这种时候要被人抓住把柄这辈子就都完了,且哭灵这种事又最是累人伤身,那两个孩子还小,万不能在这其中留下什么病根。
看着永瑄和永珩跟着周围的人哭,淑芸也才放了些心,她之前怕这两个孩子哭不出来,还给他们的袖子上浸了些东西,现在不管是真哭还是因着那些东西才哭,只要能哭出来就行。
再想想周围都在大声痛哭看起来悲痛欲绝的人群,淑芸暗叹:这些人里,只怕只有那些无子的嫔妃哭得最真切吧,皇帝一去,她们又没有儿子可以把她们接出宫去奉养,以后就只能在宫中一处宫殿里了此余生了。
或许这些皇子大臣们也是悲伤的,但这其中更多却夹杂着对新帝的揣测和对自己日后生活的不安吧,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皇帝的儿子和皇帝的兄弟可是大不一样的。
皇上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去了让奴才和十四可怎么活啊!你怎么就去的这么突然,连一句话都没给十四留下,你不是还说要等着十四回来的吗!正在淑芸出神时,一声凄厉的哭喊从门外渐渐逼近,把淑芸一下从神游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再仔细一听是乌雅氏的声音她就知道麻烦要来了。
正在正殿内跪着的众人一听这哭喊声和其中的内容都不由皱了下眉头,这个乌雅氏是怎么回事,她这是在暗指些什么,先皇的意思这两三年来可是再明确不过了,她还要闹些什么。
胤禩看着乌雅氏的做态面上没动心里却是好笑不已,没想到两辈子了,今生皇阿玛的传位之意都表露的这么明显了,乌雅氏还是热衷于给雍正找麻烦,正好也让他再看看雍正气急财坏又无法辩驳的样子。
余光扫到老九和老十脸上不加掩饰的兴灾乐祸之意,立时狠狠的瞪了他们两眼,两个人才不甘愿的收起脸上的表情低下头去,胤禩暗道:雍正的笑话看了也就看了,可你们两个也不能就这么大刺刺的放在脸上不是。
胤禛看着乌雅氏的样子心里痛恨极了,他根本不想让乌雅氏出来,可皇考大行,却不能不让她这个先帝身边的老人来哭灵,现下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胤禛都快气炸了,可又不能在灵堂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她,只能使个眼色给身边的高无庸,让他去把乌雅氏先拉出去。
乌雅氏看胤禛派身边的人来拉她,一把甩开高无庸的手,对着胤禛哭喊:怎么,先帝去了我连哭都不能哭了,刚改玉牒你就不认我这个额娘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说完又继续转身大哭先帝,句句指责胤禛不孝。
胤禛听了德妃的话脸上冷的像结了层冰一样,眼神凌厉的恨不得立时杀了乌雅氏,却又忍不住悲哀:皇阿玛,你就这么喜欢乌雅氏不成,我知道你不能把当初的事情公之于众,这种皇室秘辛只会坏了孝庄文皇后和您的名声,我也就按下了。
可是,你明知道是她害死了额娘,还百般算计于我,日后还定会找儿子麻烦,也没想过告诉我这个不知道实情的人,还留下她的命让她呆在宫里,皇阿玛,我和额娘就真的比不上那个宫女出身的乌雅氏吗!随着乌雅氏喊出的话越来越难听,而胤禛浑身上下已是透出了浓烈的杀意,四周的人都低头跪着瑟瑟发抖,暗想着今天说不定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胤禛准备开口的前一刻,跪在宗室中最前头的简亲王雅尔江阿接过身边一个小太监递过来的东西打开站起来道:先皇遗旨,乌雅氏听旨。
众人和乌雅氏跪在地上听着雅尔江阿念出遗旨的内容:乌雅氏谋害孝懿皇后证据确凿,罪在不赦,念其养育五公主和十四阿哥有功,今将其贬为宫女子,并革除其哭灵资格,拘于十四贝子府中不得擅出十四贝子府半步,违者以抗旨论处。
今后其余皇子公主俱不需再以庶母之礼待之。
宣完了遗旨,雅尔江阿才敢稍稍抹了下头上的汗,他原来接到先皇的遗旨和叮嘱还只认为先皇多虑了,毕竟皇上现在虽改了玉牒可还是乌雅氏生的,没人会拉自己儿子下来不是,再说她怎么敢在先帝灵前闹事,所以今天来宫中哭灵时也就没随身带着遗旨,哪想到这事还真的发生了。
他只能派人快马加鞭地去府中取来先皇的遗旨再说,希望皇上不会因着他迟了这么会以后治他的罪才是。
听完这道遗旨,所有人都愣了,谋害孝懿皇后,这罪名可大了,还连哭灵资格都被革除,这乌雅氏以后是彻底翻不起身了。
胤禛听到这道遗旨却是几乎没痛哭出声,皇阿玛虽然没处置了乌雅氏,可他到底还是留了后手护着自己。
乌雅氏愣愣地跪在那里,先皇怎么会留下这道遗旨的,还把自己又贬回宫女子,自己原来就是宫女子出身,这无疑是在众人面前扒掉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脸面,不,不可能的,先皇不可能下这种遗旨,你手里的肯定是假的,你居然敢假传先皇遗旨。
她心里其实明白这是真的,可还是不想相信。
遗旨是真是假自有人来论断不劳你操心,现在,雅尔江阿对外面的侍卫喊道:还不遵从先皇遗旨将乌雅氏带出这里送到十四贝子府上严加看管起来。
门外几名侍卫闻言进来拉住乌雅氏就要往外走,乌雅氏还是兀自挣扎哭闹不休。
一直在一旁的宜妃插嘴道:乌雅氏,先皇遗旨你还要想抗旨不成,现在你可没资格在这给先皇哭灵。
还不带走。
这个乌雅氏前些年一直压在自己头上,摆着一副高贵端庄的姿态,看着就让人恶心。
现在她的儿子早改了玉牒她没了太后的位子不说,还当众宣读谋害孝懿皇后,打回宫女之身,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一幕可真是痛快。
反正就依她今天这么闹,皇上可是再不会对她有什么感情,更何况宫里可都知道皇上和孝懿皇后感情好,乌雅氏又总给以前的四阿哥脸色看,自己也不怕以后被皇上算账。
乌雅氏被拉出灵堂后众人才慢慢反应过来,看着皇上渐渐转好的脸色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命保住了。
听见自己周围有人陆陆续续又开始哭,也低头拿袖子抹眼睛开始哭灵。
淑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事情总算是过去了,要不是有康熙的遗旨,这乌雅氏闹起来即使比不上前世做皇太后时闹的劲头,自己碍于面子也还得去她面前劝慰加安抚,想想就让人不舒服。
晚上哭完灵回到雍亲王府,淑芸赶紧让下人把早就准备好的素食端上来给永瑄和永珩,汤都是拿空间中的泉水来熬的,就怕这两个年纪还小的孩子出什么毛病。
瓜尔佳氏在一旁看淑芸忙碌,赶紧劝了她坐下也用点,不要只顾着两着孩子,还站在桌边拿了筷子要给淑芸布菜。
淑芸看她这样,只说道:好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立什么规矩,都累了一天了,你也赶快坐下用饭,你要是病倒了,弘晖和这两个孩子谁来照顾,还得累得他们担心,以后闲了再立规矩也不迟。
瓜尔佳氏听了淑芸的话也就不再推辞,其实平时婆婆也很少让她立规矩,只是越是这种时候越得小心谨慎才是。
遂坐下开始动筷子,感觉真是饿坏了,这一天实在是累,又没用过什么东西,跪在宫里时就有点撑不住了,后来被乌雅氏一闹还吓了一跳。
用完晚饭,淑芸又看着永瑄永珩和瓜尔佳氏喝完了她特意拿出来的空间泉水煮补品后清出的汤,才让他们赶紧回各自屋子里换衣洗漱,又让瓜尔佳氏不必再等弘晖,早点睡下才是,弘晖晚上还不一定回来。
淑芸其实早叮嘱了弘晖让他晚上一定要回府一趟,虽然知道他这段时间忙,晚上时和胤禛都歇在宫里商量事情,但还是怕弘晖身体撑不住,硬是要弘晖每晚在宫门下匙前回来喝了她准备的空间泉水才行,顺带让他回去时给胤禛带些补品看着胤禛喝下去。
毕竟这里很多事情都变了,胤禛才刚登基,弘晖的未来还得靠着他,他可不能在弘晖日后的事连影都没有的时候就出事。
府中所有人快都准备睡下时,弘晖才终于有时间从宫里回来,看见淑芸还在等着他,不由责怪道:额娘,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你既然交代了我就一定会回来喝您费心让人炖的东西。
淑芸只是笑笑答道:额娘知道了,你我还不清楚,要是我不再这等着,你能乖乖回来?再忙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不然额娘就陪你熬着。
弘晖不由又是讨饶又是认错,当他正端着碗时有个丫头从外面进来,先请了安才又开始说事情。
听下面的丫头说从年氏那边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是年氏这几天一直跪着,恐怕身子有损,肚子很是不舒服。
淑芸知道年氏会这样是肯定的,她这几年来连续生孩子,又伤心于死去的一女一子,本身身体就不好,现在能撑这几天都不容易,只是这么下去肚子里的那个就是生出来恐怕也养不活。
还有李氏那里,这几天李氏一直让弘昀带补品去给胤禛,还让弘昀向胤禛表态要助皇阿玛分忧,可是忙的不得了,今天晚上又想打发弘昀去宫里。
弘晖听到这些只是冷笑,这个李氏还真是心大了,这个时候就想在皇阿玛面前表现,看着自己每日和皇阿玛商量政事眼红了,也不看看皇阿玛和自己说的是什么,这十四叔军中的事弘昀懂什么,想表现也不看对地方。
回话的丫头下去后,弘晖对淑芸道:额娘不用担心,这想往宫里送东西也得看身份才是,皇阿玛可不会给她这个面子。
淑芸只笑着说自己只是听她们的消息习惯了,免得有什么事弄得措手不及,然后催着弘晖吃完让他赶紧在宫里下匙前回去。
弘晖走时又说十四叔这两天就快要回京了,军中的事务已经悉数被小舅舅接手了。
☆、十四回京在先帝驾崩宣十四贝子回京时,雍正同时下了旨意,命他将军中一切事务悉数交由乌拉那拉德明统管,胤祯虽是心有不甘也无法,毕竟德明在先帝时就在军中职位不低,先帝也曾令他统管过西征大军,现在自己离开交给他也是再理所应当不过,谁都无法说这是雍正打压他。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了京中,还未入京,府中完颜氏就派人来告诉她额娘被先帝遗旨禁足府中并被降为宫女子的事。
胤祯听了火冒三丈,歇下了直接去宫中的想法,先回了自己府中,准备回府带额娘到宫中向雍正讨个说法,虽说是先帝遗旨但他怎么能看个亲生额娘被当众这样羞辱也不出声。
回了府中直奔乌雅氏住的院子,立刻就要让乌雅氏和他同去宫中,刚闻迅赶过来的完颜氏赶紧拉住他:爷,你可别胡来,这是先皇的遗旨,是简亲王亲自宣读并让侍卫把额娘送来府中的,旨意上说额娘要是踏出府门一步是要按抗旨论处的,简亲王这几天还派了人在府外守着呢。
完颜氏在让人去向胤祯禀报时,并未说明先皇是以谋害孝懿皇后来处治的乌雅氏,就怕胤祯脑子一热去找皇上麻烦,她可是看得明白,自家爷现在可是回天乏力了,还是不要惹恼皇上的好,免得整个府中都不好过。
等胤祯弄清楚了遗旨上的内容,更是怒不可遏,在他看来,这分明是老四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特意在皇阿玛面前设计的,不然这些事情怎么早没查出晚没查出,偏在老四改了玉牒后出来了。
好在他还没忘了抗旨的后果,歇下了带乌雅氏同去宫中的心思,只自己骑马去了宫里。
胤祯进了宫直扑乾清宫而去,进入正殿停灵处就开始哭:皇阿玛,您怎么没等着儿子回来就去了,您这么去了让儿子和额娘怎么办啊!周围哭灵的人心里都哆嗦了一下,十四贝子这哭法怎么和乌雅氏那么像呢,再想想乌雅氏后来的下场,就有人把目光转向了简亲王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感觉到了身边的众人诡异的目光,只觉得一阵黑线嘴角抽抽,这先皇遗旨又不是大白菜,哪有那么多,更何况现在的这个是先皇的儿子,怎么会和乌雅氏一样的待遇。
淑芸也看到了众人偷看雅尔江阿的动作和雅尔江阿脸上的表情,在这种时候差点崩不住笑出来,赶快整了整面部表情开始继续哭,前面乌雅氏闹她还怕自己得去拦着,这十四贝子是男人,有什么事都有前朝管着,自有雍正他自己去烦心,我还是继续哭先帝好了。
刚想着时,十三阿哥胤祥从外面进来,打断了十四贝子的哭灵:十四弟,皇上在养心殿等你,正好商量一下两日后先皇梓官移往殡宫之事,你和我一块走吧。
还有两日就要移梓官到景山寿皇殿,因此这两天雍正就在养心殿和老八十三商量这事,听下面回报十四刚刚进了宫去了乾清宫正殿,怕他再在那闹事,赶紧让十三过来叫他来养心殿,正好在这里有些不方便当众说出来的事也给十四提个醒,不要以为自己真拿他没办法。
胤祯本来就是来找雍正的,既然他不在乾清宫,自己就去养心殿看看,看他能编出什么借口来掩饰不孝的事实。
随着胤祯走进养心殿正殿,殿内的气氛霎时变得剑拔弩张,胤祯进来后也只是打了个千道:给四哥请安。
然后就自己起来了,全然无视雍正不悦的面色。
雍正这时已知道了他在乾清宫的作为,怒道:怎的,十四弟在军中呆了几年,连规矩礼仪和孝道都忘了不成,一回来就在先皇灵前闹。
立在一边的十三赶紧给十四打眼色,奈何十四根本不在乎,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弘晖拉了一下,只好吞下了未出口的话和早在这里的弘晖胤禩站在一边。
规矩、礼仪、孝道,正好,我倒是要问问,这最懂规矩最孝顺的四哥是要置自己亲生额娘于死地不成,生育之恩都不思图报。
皇家玉牒上记得清清楚楚,朕是孝懿皇后所出之子,和那个歹毒的乌雅氏没半点关系,难道先皇的旨意你没听见不成,还是要故意违抗。
你……听见雍正无半分敬意的称额娘为乌雅氏,又说额娘歹毒,胤祯气得都开始发抖了,歹毒,你居然说额娘歹毒,怎么,改了玉牒攀上了孝懿皇后的高枝就不认亲额娘了,别忘了,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可是额娘,你身上永远流着额娘的血。
雍正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这也正是他今天让胤禩他们留在这里的目的,他虽不能明着向天下人宣布这件事,但也要让这些兄弟们知道,他身份贵重,绝不是那个包衣出身的乌雅氏生的,遂道:亲生,谁说朕是乌雅氏那个毒妇生的,你怎么不回去问问她,她当年生的那个耳后有块胎记的亲生儿子到底是不是朕,还有,回去告诉乌雅氏,让她安分一点,当年她可以从朕身上来报复皇额娘,别忘了她现在也还有个亲生儿子在,朕不介意让她的儿子来替她还债。
同样,你要是再做什么,朕也全算到乌雅氏头上找她讨。
皇额娘的债朕一定会向她们乌雅氏一族讨回来,为了皇额娘朕可不再乎什么名声。
胤祯和一旁的的胤禩胤祥听着雍正前面的话都半天没反应过来,弘晖也做出一副吃惊不已又不及掩饰的神情。
胤祯回过神来时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居然为了身份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
编,朕为什么要编,你那个好额娘几次出手害朕的子嗣难道你不知道,你以为先皇又为什么会突然把她从嫔降成常在,你大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好额娘。
雍正说完就吩咐侍卫送十四贝子回府。
十四被送出养心殿后,雍正若无其事的继续和自己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儿子商量大行皇帝梓官移往殡宫的事,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好像刚才的那些话就只是他说漏嘴的一样。
不说胤祥心里是何想法,胤禩心里却是复杂难辩,真相居然会是这样,难怪乌雅氏会说出胤禛继位实非吾之所愿的话,这可是她的真心话。
如此想来,自己那个皇阿玛可真是够狠,为了太子地位稳固什么都可以牺牲,又为了自己的名声前世甚至到死也没有为老四更改玉牒。
看来他们兄弟相争也真是一场笑话,就连最后登位的老四也只是个失败的可怜虫罢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愤的,被皇阿玛残酷对待的可不光是自己一个人,皇阿玛才是那个最心狠的,难怪他挑了老四继位,他们父子俩最相似不是,老四都下得了手杀自己的儿子。
晚上时淑芸从回府的弘晖那里听到了今天发生在养心殿的事,不由想道:胤禛还是这样的脾气,表面上说不在乎名声,实际上比谁都在意,总要想办法在人前为自己辩白,就像他前世写《大义觉迷录》和曾静辩论一样。
两日后大行皇帝的梓官在乾清宫停灵二十日后就要移入景山寿皇殿,由雍正带头亲自步送而去去,其他人也只得跟着他步行,这可苦了不少身体不好的人。
不知是否是前两日雍正在养心殿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十四贝子胤祯顾着对大行皇帝的尊敬,今天的行程中他总算是再没闹出什么事情,完了之后回府后就闷在了府里。
晚上回府后年氏立刻就从府外叫了大夫进府,淑芸也没有多做为难。
年氏这时倒是聪明了一回,她要是请太医别人就会说这是因着送大行皇帝而累坏了身体,这只会让胤禛讨厌她,让外面的人质疑她对大行皇帝的孝心。
在朝上,不久后雍正下召封廉郡王胤禩为廉亲王,胤祥为怡亲王,胤祹为履郡王,废太子胤礽之子弘晰为理郡王。
诚亲王胤祉上疏,援例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又因为祯与禛字同音,因此十四贝子名字改为允禵 。
随着宫中的太妃由各自的儿子接回府中奉养,惠妃和良妃也被接到了隔壁的廉郡王府,只是她们还得和府里再搬一次,现在雍亲王府成了皇上的潜邸,旁边的廉郡王府就得搬家,雍正已经另指了一处地段不错的宅子给了胤禩。
在宫中东西六宫中原来的嫔妃都搬出后,淑芸和府中的女人搬进了宫,淑芸早有胤禛的旨意住到了承乾宫,其他人就都暂时先在承乾宫偏殿里挤着,毕竟现在还没有册封,住到其他宫里也不合适。
一安顿下来,那些女人纷纷打发人或者自己亲自来向淑芸打听皇上以后能封个什么位份给她们,淑芸本来也不知道,这册封后宫的大事也不是她做得了主的,只回了她们全由皇上做主,自己也不清楚。
雍正这些天偶尔闲时也来了淑芸这里几次用晚饭,可能因着淑芸这些年的用心和之前让弘晖往宫中带补品的行为,雍正和淑芸现在关系也亲密了不少,还和淑芸说了一下他打算册封后宫的旨意。
不出所料的,年氏被封为了贵妃,只是没想到胤禛打算封李氏也为贵妃,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这个李氏还是得宠的。
钮钴禄氏和耿氏也为妃,宋氏和武氏为嫔,其余的几个侍妾都给个常在的位份,却压根没有提起已故去的乌雅氏,淑芸自然也不会去提。
淑芸眼角瞄到一直为他们布菜的那个丫头动作一顿,想起李氏这段时间的动作,心里一笑,那是年氏的人她知道,这次正好让她把消息透给年氏。
没几天淑芸就听说年氏遇上李氏时嘲讽李氏,说皇上只打算封她为妃,有个长大的儿子又怎么样,日后还不是得向自己行礼,身份低微就少在那摆出一副高贵的样子来。
淑芸听弘晖说李氏让弘昀去找皇上探问,只感叹李氏这次可是得不偿失了。
果然雍正一下就听出了弘昀话中的意思,斥责了弘昀一个阿哥不知道上进却把心思都用在这些不着边际的地方,罚了他闭门读书。
弘昀走后雍正立时就摔了手中的笔,这事情到底是怎么透出的,这件事他只和淑芸说过,但还是没立刻怀疑淑芸,先让人去查这件事,心里却是有些理怨李氏不识大体,为这种事让弘昀一个阿哥来出头,看来还是不能给她个太高的位份。
淑芸要是知道这次的事雍正没直接怀疑上她,就知道她这些年的功夫和用心没白费了。
不久就查出了结果,发现是年氏在淑芸那里按插的人,还是淑芸她们进宫前就在宫里的。
胤禛气愤于年家居然这时就把手伸进了宫里,心里也恼上了年氏,但年羹尧本身有才华现在还有用,自己又刚登基,现下先忍忍,以后再和他们算账。
在朝上时看着乌拉那拉家的人低调不张扬,雍正越发觉得还是淑芸娘家的人识大体。
淑芸也特意让人回去告诉阿玛和哥哥们要小心,不能张狂跋扈,不过他们本来也就不是张狂的性子,得了淑芸的话后更是谨慎小心,只埋头做事。
第二年雍正元年初二月,后宫大封,除了淑芸按例册封为皇后,年氏被封为贵妃,李氏被封为齐妃,钮钴禄氏为熹妃,耿氏为裕妃,宋氏为懋嫔,武氏为宁嫔。
淑芸看着李氏脸上快挂不住的表情,只能叹她用错了方法,要是她知道皇上一开始就打算封她为贵妃,却被她自己给搞砸了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精明的弘历后宫大封后,所有的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了,心愿得偿的当然喜笑颜开,不如意的也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不满,以后的日了还长着,这时就因着这点事遭了皇上厌弃,以后可真是什么希望都没了。
年氏封了贵妃后得意无比,她只略施小计就让原本能封为贵妃的李氏变成了齐妃,几次去淑芸那里请安遇见李氏都是百般嘲讽,看着李氏给她请安行礼都是摆着姿态让李氏在那蹲一会才叫起。
后来还是淑芸让她在宫里好好养着身子,不用来她这请安了,才呆在了自己的翊坤宫安心养胎。
李若薇在封妃后从其他地方知道了皇上本来是打算封她为贵妃的,可都被这个年氏设计自己给毁了,弄得现在自己见了年氏还得向她行礼,还让弘昀被皇上责罚闭门读书。
只是她也明白真正丢了贵妃位子的原因应该是自己让弘昀去皇上那探问,才惹得皇上不快,干脆就改了要给自己的贵妃位份以此来警告她。
她原来还没怎么把这个年氏放在心上,年氏非常得宠是在年羹尧被重用后,之前几年可是远不如自己,得宠后的这几年生的孩子不也是生一个死一个,没想到居然栽到了她手里,不过现在先不和她计较,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钮钴禄氏原来在府中因着胤禛的警告怕弘历再被抱走,很是低调隐忍了些年,这次册封皇上封了自己妃位,现下除了皇后,这几个妃子中可只有自己是满人,齐妃和裕妃在这一点上可永远比不过自己。
更何况她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看到了希望,弘历自在上书房读书后一直很受师傅们的夸赞,甚至有人说他只比当年的弘晖差点,但她认为弘晖只是占了身份的关系别人才会特意奉承他,只要弘历争气,以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嫡子也不一定就能继位不是。
皇帝现在还在守孝中,朝上的事务又繁忙,基本上没什么时间来后宫,也就是偶尔会来淑芸这里和她说些因着前朝而和后宫有关联的事,让淑芸妥善处理,常常也就是吃顿饭就走,忙得时候甚至连吃饭都顾不上。
淑芸看着又带了弘历来了她这里的钮钴禄氏,问了弘历几句话后就直接发问了:熹妃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看你已经跑了好几趟了,还累得弘历也跟着跑,这不是弘历该在阿哥所温习功课的时间吗,要是耽误了弘历的功课可就不好了,皇上刚走前还问起几个阿哥呢!看着钮钴禄氏面上的喜色,淑芸又道:皇上还说呢,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每次他抽点时间过来,后脚你跟着就来了,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让我要好好处理呢。
钮钴禄氏听着淑芸后面意有所指的话脸上一白,答道:皇后娘娘,奴才是……是……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钮钴禄氏急出了一头的冷汗,皇后方才的话分明是在暗指她刺探皇上的行踪,只是不知这究竟是皇后娘娘自己的意思还是真如皇后所说,是皇上在敲打她。
就在钮钴禄氏越发焦急时,一直在一旁站着的弘历上前道:皇额娘,是儿子有些日子没见过皇阿玛了,近来功课又颇有近益,因此想要让皇阿玛看看,因着不好意思独自过来,所以才央了额娘陪我一起来,扰了皇额娘清静真是儿子的不是,万望皇额娘见谅。
淑芸看着眼前面上一派坦然的弘历,暗道:这个弘历这番话说的倒是极漂亮,心思慎密还表达了对皇上的儒慕之情,难道说自己还能不让他见他的皇阿玛不成,更别说见谅了。
只怕要不是弘晖多了些见识,他也算得上是个劲敌了。
淑芸借着弘历的话道:本宫是你的皇额娘,你有孝心来这里请安,本宫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不方便和打扰的,弘时也会经常过来,正好你们兄弟还能多亲近亲近不是,免得你因着不常来都不好意思到皇额娘这来了。
是,皇额娘,儿子听师傅说大哥和三哥以前的功课都是顶尖的,一直想向两位哥哥请教,只是大哥一直不得闲,三哥也忙着办差,现下得了皇额娘的话我可就能放心的去打扰两位哥哥了。
弘历脸上满是一副不好意思又期待的表情。
对了,弘昼和你年纪差不多,还比你小些,又贪玩,你去时也要带上他才好,要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这个哥哥一定要指点着也耐心些才行。
淑芸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上书房里的事她早听说了。
弘历一昂头,是,皇额娘,儿子一定会教导好五弟,不让他给皇阿玛抹黑。
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得淑芸一阵黑线,刚还说你精明会说话,这会你怎么就听不出来我的意思了。
淑芸心里不置可否,反正我话已经说出去了,传到皇上耳朵里也只能怀疑你不常来我这请安。
还有,明明有年纪差不多的弘昼却不亲近,一心就要找这两位已经办差的哥哥,偏独漏下了弘昀,她就不信皇上听到会只夸他好学勤勉。
上书房里现在只有弘历和弘昼两个阿哥,其余的都是宗室中的子弟,廉亲王府上的弘旺和弘昂弘昊也在其中,可弘历和他们关系并不怎么好,反倒是弘昼还能和他们玩得来。
淑芸还听说他们彼此之间还不时有点小摩擦,弘昼被弘历训了几次,连弘旺弘昂他们也没能幸免。
各府中的福晋命妇来宫中时,淑芸借着这个机会又重新和廉亲王福晋尔岚的交往多了起来,既然现在的八爷不是被雍正忌讳的,那么交好他就对弘晖很有帮助。
尔岚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皇后有两个儿子,地位稳固,交好也有助于自家府上,何况两人前些年关系本也不错,之后两人之间的疏远和朝上的形势分不开,现在也没了那么多顾虑。
几次弘旦弘昂回府说起弘历都是略带不满,尔岚也不开心,她可不会因着他皇子的身份就让自己的儿子吃亏,先探问皇后的态度也只是不想让自家爷担心。
尔岗也问过弘旺弘昂和弘昊为什么跟弘历和不来,可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大的争执,说来说去只是那个弘历总是摆着一副长辈的姿态来教育他们,还总是有些瞧不起他们,别以为他们看不出弘历眼中隐藏的鄙视。
淑芸听出了尔岚的话中之意,也只略点道:弘历自幼懂事,只是被她额娘护得太过了些,眼界有些高,询问功课都只肯找皇上和弘晖,连弘昀都没怎么搭理呢!尔岚听了淑芸的话目光闪动,看来这只是弘历自己的做法了,真是蠢,论出身论贵重都排不上他,可却端着一副清高的架子,还不如那个成天只是胡闹的弘昼,连形势都认不清。
现在就可着劲的在皇上面前表现,还不知道结好于人,得罪一个掌实权的亲王也不怕日后办差时被人下绊子。
淑芸开始细细打理后宫,慢慢地将一些人安插到不起眼的地方,她做这些也都没有瞒着弘晖,弘晖在宫里宫外也得有自己的人手才行,守孝一完就要封成年的皇子出宫了,弘晖也得早做准备。
淑芸需要保证后宫中的一切都被她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现在的年贵妃因为自身的原因又被连续的生育毁掉了身体,这次再生孩子恐怕身体不跨也好不到哪去。
在外面,年羹尧越加的跋扈,他迟早会踩到皇上的底线,年家怎么也会被除掉,只是德明现在也在军中,为了保险一点不边累到自家,还是想办法给德明再带个信吧,可千万不能和年羹尧的事沾上一点关系才是。
以后宫中受宠的最好是李氏和年氏两个才好,李氏不能生孩子,受宠正好断了其他人的路,保证宫里这以后出生的孩子更少,甚至没有才是。
而就凭年氏那破败的身体,看她前面生的几个孩子,也不足为惧。
这段日子,宫中的主子和奴才们都知道,齐妃娘娘和弘昀阿哥最是喜欢那些洋人的一些玩意,恰好皇上也对那些有兴趣,因此很是能和皇上说得上话,虽因守孝不能承宠,可皇上也时常会过去齐妃娘娘那里,一有什么新鲜玩意也会给齐妃娘娘送过去。
这些正是李若薇的计划,她要慢慢的引导让雍正对西方的物品科技有兴趣,然后渐渐认识到大清的不足,以后就有弘昀出头的机会了。
淑芸听着身边的宫女传来的消息还是镇定无比,前几日弘晖来这请安时和她说了,现在西北正在用兵,皇阿玛早前已经将玻璃的做法用了出去,最近收益都颇可观,稍微缓解了下户部的吃紧。
至于齐妃的得宠,弘晖也知道,他也正好想借李氏的手来探探皇阿玛对那些洋人的东西的看法,要是可行,自己也能向皇阿玛进言大展手脚,要是不可行,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最多现在先在暗中了解些以图后用。
本来这件事弘晖是打算自己去做的,可淑芸却不甚乐观,为了不让弘晖自己去就只告诉弘晖齐妃最是喜欢这些西洋物品,不如让她去打个头阵,不要冒冒然地自己去做。
淑芸从自身来说,很能明白雍正和朝庭中人甚至民间百姓对西方的看法,对自诩天朝上国礼仪之邦的大清来说,那里自来就只是蛮夷呆的不毛之地,对大清只有臣服朝拜和学习的份,怎么能一下子就让他们相信自己现在早已经是那些蛮夷眼中落后野蛮的民族。
尤其是以骑射入关的大清,前明的大炮不也很厉害,可还不是败在了八旗的铁骑下,自这以来皇室和八旗中就不大看得起火器,更何况现在的火器远不如后世的那般精妙方便,很多时候一近身真的不如长茅刀枪好用。
大清入关后尤其是在康熙几次打仗中,虽是了解了火器的威力,但为了统治汉人,越发禁绝火器,不然这么多人也不是没人看得出火器的威胁,可还是没人重视,不能不能说这是在自欺欺人。
现在要想让大清一下接受这些,除非能把大规模的火器操练展现在他们面前,可依现今的运输条件来看,这无异于天方夜谈。
要么就像弘晖一样,经历过那些耻辱和战败,才能立刻更改观念。
弘晖还是太急了,办事经验也有限,思虑得不太周全,还得让他多把心思放在朝中的一些事务上才是,很多事不自己经手是不会明白其中的门道的。
三月时,雍正送康熙帝灵柩至遵化山陵,即景陵,回来后就开始处理先帝遗旨上乌雅氏谋害孝懿皇后的事,他可以先不动乌雅氏,毕竟先皇有那样的遗旨却只贬了她为宫女,就是存了保全她的心思,可先皇没提过的乌雅家族可不在其内。
乌雅家除了谋害孝懿皇后的罪名外,在内务府任职时各种不法行为也陆续被揭了出来,还牵连了很多的包衣世家。
最终乌雅家被抄家,族中和孝懿皇后之死有关的人皆被斩首,其余人等被发配给披甲人为奴,包衣世家也被清洗了一大批。
不到四月,就从十四贝子府中传出了丧迅,乌雅氏在惊惧交加和打击之下去了,在入葬时皇上却不肯让乌雅氏附葬于皇陵中,十四贝子冲上朝堂怒骂皇帝,在之后的政事上处处和皇上过不去。
随后京中传出当今皇上不认生母,逼死生母残害外家的流言,雍正知道除了他的那个十四弟还有谁会传出这种流言,但也不好背上杀兄弟的名声。
最后只好打发了十四贝子去守皇陵,同时让人在京中暗中将他的身世的流言传出,以此来制止不利的流言,让天下人还他一个清白。
☆、乾隆番外(一)听着身边嘈杂的声响,产房中陈嬷嬷怀中抱着的婴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环境的杂乱,随即张嘴哭了出来,哇……哇……的婴儿哭声不断的回响在房中。
房里的众人听着婴儿清脆响亮的啼哭声都是一阵高兴,小阿哥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侧福晋可真是个有福气的,陈嬷嬷抱着孩子向着躺在床上的钮钴禄氏走去:侧福晋,是个很健康的小阿哥,王爷和德妃娘娘肯定都很高兴。
更别说德妃娘娘可是等着用这个小阿哥来压压嫡福晋的风头,怎么夸也是不过分的。
乾隆听着耳边两个女人的说话声,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可无论他怎么使劲,眼前始终都是模糊的一片,只好用心听身边的人说话。
隐约间听到侧福晋、德妃娘娘这几个几眼,好像在哪听过,还没来得及怎么思考,婴儿的身体状况就支撑不住他耗费精力的思考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乾隆终于能睁开眼睛了,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年轻女人,这是他的皇额娘,可看她的打扮和年龄分明还是在雍亲王府,再想起之前的情况,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自己居然才刚出生。
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是在令妃的宫里看小燕子时看见到了她那两个来自民间的结拜姐妹和丫鬟,小燕子拉着自己夸那个紫薇的多才多艺时不小心撞到了自己,怎么一转眼自己从令妃的延禧宫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这是自己在做梦吗?还是说在延禧宫的那些事才是自己的梦,可是刚出生的孩子又怎么会做梦还能记得那么清晰呢?好几天过去了,乾隆终于死心地确定,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当皇帝的那些年对于现在的日子来说更像是一个梦,也许那是未来的预兆才是。
自己登基前,登基前……奇怪,为什么之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额娘原先是雍亲王府里的一个格格,可后来是怎么成为皇太后的?还有见到令妃和小燕子时的情形,可自己为什么会去那,自己当皇帝这么多年做了什么事,有什么人怎么一点也不记得呢?着急的回想着自己的一生,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现在的记忆中中居然只有自己是乾隆皇帝,皇额娘姓钮钴禄原来是阿玛府里的一个格格,还有令妃小燕子那天让自己心情很好,可其他的一切都像是硬被人抹掉了一样,只是一片空白,就连现在记得的那几件事也像是被人硬塞进脑中的一样,只单纯有一个认知而已。
随后的日子里,他听到了更多现在雍亲王府中的事,自己的额娘是府里的侧福晋,福晋有两个亲生的阿哥,李氏有一个阿哥本身只是个格格,他听着这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也却想不起什么来。
唯一令他觉得欣慰的就是额娘今生不是个无足轻重的格格了,而是府里正经的侧福晋。
自己满月时宫里的德妃还特意让按着嫡出阿哥的规格来办,给的赏赐听说也超过了嫡额娘生的两个阿哥。
可还没高兴几天,他就被抱到了李格格的院子里,连德妃赐的那个嬷嬷也被杖毙了。
听着丫头们的议论,额娘被贬成了格格,李氏成了侧福晋,他却总觉得这个李格格有些奇怪,跟着她以后只怕也没个好前途,弘历百般思考下只能用自己现在唯一能表达的方式——哭来表示不满。
终于听见阿玛说让嫡福晋养着他,心里高兴无比,可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额娘那,看着额娘那高兴的脸,弘历心里只觉一阵烦燥,这个额娘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自己让嫡福晋养着能提身份吗?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白白耽误了自己,以后还得靠自己才行。
在府里的日子死水无波的令他焦燥,额娘自从那次耿格格的事后被阿玛敲打,现下只终日躲在自己的院子中过日子,连带着自己也不能出去。
府中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弘昼,因着开始时额娘做的事,耿格格也不让他和自己玩,自己也看不上那些幼稚的玩具,两人也不怎么接触。
嫡福晋生的三哥弘时,每次见到他弘历都有种莫名的优越感,虽然他是嫡子,可这个三哥也太不识相了,不知道阿玛不喜欢他吗,还总是一副高傲姿态,让他恨得咬牙。
大哥弘晖去军中基本上见不到,以至于他觉得这个人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一直这样在府中如同隐形般地到了阿玛登基,自己的额娘封妃,只是听闻弘昼的额娘裕妃也居妃位时觉得她应该只封个嫔才是,却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这种认知从何而来。
在上书房里他也是最受师傅夸赞的,那些个弘昼弘旺的全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却没有发现背过身时其他人不屑轻鄙的目光和师傅眼中的轻视。
皇阿玛终于不那么忙了,偶尔会来上书房考较他们的功课,每次都是自己先回答出的,弘昼总被阿玛斥责贪玩不稳重,真是个不成气的,阿玛最看重的是自己才是。
他没有看到的是雍正在他回答完后略带失望的目光,这个儿子太过夸夸其谈了,一点不务实,以及背后弘旺对两个弟弟的叮嘱:要藏拙,不要压过了皇阿哥的风头,皇上就是再不喜欢四阿哥咱们也不能落皇上的面子。
皇阿玛来上书房的日子还是少的,弘历想到得在皇阿玛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才华令皇阿玛令眼相看,听说皇阿玛总是去皇额娘那里,弘历撺掇着自己早就蠢蠢欲动的额娘熹妃去了承乾宫。
没想到还是没见到皇阿玛,皇额娘也是看重自己的,还嘱咐自己要都好弘昼,那是当然的,弘昼好歹她是个皇阿哥,居然那么胡闹,自己教训他也是应该的。
他只是觉得,弘昼受他教训是理所应当的,似乎在他的下意识中,他和弘昼的相处模式一直就是这样的,而至于廉亲王府的弘旺弘昂他们,他总觉得他们不应该和在同在上书房才是,他莫名地就在他们面前有种高人一等和轻视他们的感觉。
越发无聊的日子中,弘历更加频繁地想起梦中自己是乾隆皇帝,自己的额娘是皇太后。
听着朝上宫中对大哥的夸奖,弘历越发急了,难道不是自己才是天命所归吗,大哥怎么还如此受皇阿玛赏识,还有两个儿子。
难不成梦中的预兆是告诉自己,虽然自己最后能登上皇位,但却得自己想办法除掉大哥和三哥不成,或者让皇阿玛厌弃他们,?到时等自己当上皇帝就能看到梦里那个温柔的令妃和让自己开怀的小燕子了。
☆、双方初次失败宫中,年贵妃随着生产日期的临近,身体沉重,越发是连宫门都不敢出了,太医早就说了她这胎有早产的迹象,用了多少珍贵药材才保到了现在这个月份,再也不敢出什么差错。
宫里的其他人心里都明白她这胎就是能生下个阿哥,以后能不能养活几乎都能确定,就算能养活一辈子也就是个病秧子了。
可能她自己也明白这些,轻易不出来走动,只是日常的用度份例上的要求更高了,身边的大宫女有时一天几次跑到淑芸这里要东西,有些甚至本是只供皇后用的。
淑芸在宫中和瓜尔佳氏说话,永珩腻在淑芸怀里玩耍,马上就得进上书房了,淑芸还得好好看着他的身体才是。
看着年氏又打发身边的冬云来要前段日子从洋人那进上的香水,说是闻着那个味道她心情舒畅用助于养胎,还望皇后娘娘见谅她有孕在身,这也是为了皇上的子嗣。
淑芸毫无不舍的把前面几天刚送来的所有香水都让冬云带过去,还细心叮嘱道:本宫这里皇上总是拿东西过来,也不缺这一点,怎么也不能让贵妃养不好胎。
皇上也是怕一直去她那里打搅了,不然这些东西皇上一定是都给她的,本宫也不怎么用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她在现代时见得多了,现下也没什么稀罕的,就都给她也无妨。
看着冬云出去,瓜尔佳氏开口:皇额娘,这贵妃娘娘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连皇阿玛赏的东西都敢明目张胆的来索要,这怎么还能忍。
要是她,恐怕早就忍不住要训斥了。
淑芸自进宫后就带着瓜尔佳氏处理宫中的事务,和其他妃子的交往也不避着她,就是为了让她能尽快适应皇子嫡妻甚至是日后皇后的身份,不能在一些小事上过分计较而失了分寸。
听完瓜尔佳氏的话,淑芸笑道: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一时的得失不代表什么,这宫里明面上的事难道还真有皇上不知道的不成,只是不想说罢了。
你在这里给她面子给的其实是皇上的面子,皇上在其他地方早晚会给你补回来。
看着瓜尔佳氏若有所思的表情淑芸低声道:在这宫里,一时的风光得意算不了什么,只有能沉得住气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又似耳语般轻声道:一如当年的孝庄文皇后和宸妃之间,更如后来的孝献皇后和孝康章、孝惠章皇后。
瓜尔佳氏听着淑芸最后的两句话浑身一冷,抬头一看淑芸正在那逗着永珩,似乎刚才的话根本不是她说出来的,又瞄了一眼四周的奴才们都在各忙各的,谁也没听到皇后娘娘方才的话。
至于是否真的听到又有什么重要,这宫里啐嘴多事的奴才一向活不长。
因着齐妃喜欢洋人的东西,宫里贡进来的西洋物品很多就都送到了她那,淑芸早就说过了自己对那些不怎么感兴趣。
她这里还是皇上按着她的身份特意赏的,什么事也不能避过皇后不是,至于其他人那里也就没给。
年氏可能就是因为听到只有齐妃和皇后有,她那里却没有才心里不舒服了。
齐妃那里她可看不上,向皇后要东西可是名正言顺的,皇后管着后宫中的一切事务用度,自然也得照顾好有孕的妃子。
自己此举顺便还能让宫里其他的女人看看自己的地位,皇后也得顾忌着自己不是,毕竟皇上知道这事不也没说话默认了此事。
淑芸只是叹惜年氏不知道收敛,年羹尧现在确实是封疆大吏,年家也勉强可称得上权势滔天,乌拉那拉家都要避其锋芒。
德明虽也在军中却远不如年羹尧显眼,诸多事务都被年羹尧接手,可越是这样越会引得皇上猜忌,例来军权都不好掌,可年氏她自己还不知道隐忍。
五月多的一天清晨,翊坤宫传来消息贵妃要生产了,淑芸安排好自己宫里带着身边的人去年氏那里坐镇,宫妃生产不管最后平安与否她这个皇后都得亲自坐镇以表关切,不然只会被人说是不关心皇上子嗣。
到翊坤宫宫时,里面的一切早都安排妥贴了,年氏也怕有人趁自己生产下手,早先就把要准备的都安顿下去,等她生产时只要按着她之前说的来就行了。
在翊坤宫呆到中午,产房内还是没有生下来的迹象,淑芸都快坐不下去了,她不想在这陪年氏一整天,弘时本来是要去她宫里和她一起用膳的,现在也只好先放下了。
看着从宫门外进来的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淑芸让翊坤宫里年氏身边的嬷嬷亲自去回话,走时让那个小太监回话给皇上,贵妃这里自有我来照顾,皇上不必担心。
一直到了快晚上时,产房内才传出了动静,一个嬷嬷出来禀告淑芸: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生了个小阿哥,只自己脱力昏过去了。
淑芸松了口气,总算是生下来了,自己也能回去歇着了,遂道:好,这里的所有奴才都有赏,等会让太医进去给贵妃和小阿哥都看看,你们需得用心照顾贵妃和小阿哥才是……话还没说完,产房门重又打开冲出了一个嬷嬷,见到淑芸立时跪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生的小阿哥没了。
产房中也是一阵慌乱,里面的奴才都怕牵连到自己身上,霎时都有些惊惶,直到被一个嬷嬷喝止。
期间年氏因着生产一天太累脱力昏迷,身边那样嘈杂也没有清醒。
淑芸皱眉道:好了,本宫知道了,小阿哥的后事你们先用心办理,贵妃娘娘也要用心照顾才是,万不可马虎大意。
又转头对身后跟着的小太监道:去养心殿向皇上禀报一声。
晚间时淑芸听说皇上去了翊坤宫控望年氏,年氏醒来哭得不能自己,皇上赐了今天殇了的小阿哥名字——福沛,不多时就回了养心殿,只嘱咐要好好办理小阿哥的身后事。
这次年氏生子即殇让雍正看到自己子嗣单薄,甚而一个女儿都没有,因此动了收养的心思。
大清的公主和亲蒙古是惯例,这几年西北一直不太平,以后蒙古那边也少不了一仗,嫁个公主过去拉拢分化蒙古诸部就是必不可少的,没有亲生女儿就只好收养几个了。
没几天,宫里多了三位格格,分别是废太子允礽第六女、怡亲王允祥第四女和皇上十六弟允禄第一女,这三位格格进宫后就放在了淑芸名下作为皇后养女住过了公主所,宫里也算是多了点人气。
淑芸日常时也叫那三位格格过来说说话,关心关心入了宫中生活可有什么不适,这本就是该她这个嫡额娘做的。
这三位格格前世时也是入宫中抚养的,只是那时淑芸已是心如死灰,和她们接触不多,只是按惯例照顾。
现在既然这三位格格要远抚蒙古,和淑芸弘晖弘时他们也没什么冲突,淑芸也不介意对她们多花些心思,这对弘晖也是有帮助的。
年氏听说后本来也是想要一个女儿放在名下,那样自己也就算儿女双全了,正好旺旺气运,还是被皇上给拒绝了。
既是要外嫁的公主,身份自然就不能低了,放在皇后名下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和硕公主,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加上年氏夭了三个孩子,在雍正心里她和宋氏都是属于不能旺儿女的,放个公主过去也还真说不好会不会再出什么事。
年氏这次生子伤了身体孩子又夭了很受了打击,一直在自己宫中静养不曾出门,对福惠的照顾更是丝毫不敢放松,也就少了和齐妃的争锋,整个后宫依然是齐妃李氏那里风头最旺。
淑芸和弘晖对李氏想要让雍正改变对西方科技看法一直是观望中,有时还会推把手帮一下。
这就导致李氏越发得宠,所有的西洋物品她那里一定不缺,连很多西洋书籍也有,皇上也喜欢那些,宫中进来的泊来品越来越多。
弘晖看着他的皇阿玛日渐对西洋物品和绘画有兴趣,几乎忍不住就要去进言学习西方的火器操练之法了,还是被淑芸给拦了下来,直让他再看看。
李若薇这段日子慢慢的开始信心倍增,雍正对她提议的一些西方的知识和物品都很有兴趣,自身也懂得不少,弘昀也慢慢在他面前展现出了不同于其他几个阿哥的见识。
她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能让雍正接受她的劝导了解到大清的落后,弘昀一定能出头。
谁说古人犹其是清朝人都很保守了,雍正对这些东西接受的不就挺快,西洋绘画、服饰,他都挺感兴趣的。
看来这穿越还是有优势的,自己肯定就是主角,她就不相信那些穿越女能做到的没道理自己做不到。
至于皇后,就是再重生了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李若薇想象的好的方向发展着,没想到有一天,淑芸和弘晖却听说了雍正斥责弘昀不思专心功读圣贤之书,却玩物丧志专攻奇技淫巧之术。
进了后宫又看到齐妃还在摆弄那些西洋物事,斥责齐妃带累弘昀不走正道,把齐妃也斥了一通。
当时事情发生时弘晖不在,是弘时在那里,他来了承乾宫后细细向自己额娘和哥哥说了事情的经过。
他和弘昀都在工部办差,是以玻璃大批产出去卖的事二人都知道,因着二人各自的原因也都知道是谁提供了玻璃的制法。
那日去见皇上,是因为工部这段日子制出的玻璃虽多,可京中差不多买得起的人家都买了,现下收益已是大不如前,想要询问能不能向京中之外的其他地方卖些出去。
弘时只是单纯询问能否借皇家的名义向其他地方卖,弘昀却是提出他懂得钟表、怀表甚至香水等一些西洋物品的制法,他可以想办法让工部再做这些,到时收益也会更好。
当时皇上正看着一本折子,听到弘昀的提议立时就摔了手里的折子训了他,说他堂堂一个皇子阿哥居然去学些匠人才学的下九流东西,不务正业。
随后发生的事就是淑芸他们知道的这些了。
弘晖和淑芸百思不得其解,这么点事皇上不应该发这么大脾气才是,弘昀的建议虽有些有失身份但也是条解决眼下国库紧缺的生财之道。
肯定是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发生,弘昀只是正好撞在了这个当口上,但也应和他说的这些有关才是。
几日后弘晖给淑芸解开了疑惑,起因是福建省福安县的官员上折禁教。
因为福建临海,当地外来的洋人很多,来传教的教士也不少,势力也很大,甚至当地传教士已经嚣张到揽讼的地步,于是福建省总督上奏要求禁教。
这件事朝中又和圣祖朝时西方教庭的礼仪之争联系到了一起,认为这是洋人在教唆百姓只认教庭不认朝庭父母祖宗,且对大清怀有不臣之心。
雍正当时在朝上就说道:这些传教士就是想让大清人人信教,然后以教皇为尊,以备将来有一日那些洋人从海上过来,沿海都是他们的教徒,借机夺取大清基业,让大清无以守疆。
这件事使得皇上对那些洋人格外厌恶,弘昀还把心思放在了那些物事上,正引得皇上不喜才被训斥。
弘晖听了这些也有些泄气,他本来看皇阿玛对西方物事的兴趣,想着要再接受其他也该不难,自己一直想着的事也用了用武之地。
没想偏偏这时出了这种事,皇阿玛只会对这些外来的洋人更加谨慎,海禁也会更严,实在是不利于学到那些洋人的火器之术和其他方面。
作者有话要说:在明朝至康熙早年时期,传教士基本的倾向是入境随俗。
而到了康熙晚年至雍正时期,就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即反对教徒从事任何在地的活动,比如不准祭孔祭祖之类,并且引发极端事态(也不知道他们打哪来的自信)。
这就是康熙晚年的礼仪之争,也是康雍禁教的根本原因。
事件的导火索是雍正元年,福建省福安县官员上折禁教。
因为福建临海,当地传教士已经嚣张到揽讼的地步(清末民初的电视电影总看过吧!就是洋鬼子犯事,传教士在里头当中人)☆、争锋这件事的后续发展一如淑芸知道的那般,雍正下令全国禁教,最后在那些传教士的奔走下将传教士的活动范围收拢后限定于京城和广州,将各地的教堂改为了义学。
弘晖在知道了结果后显得很是沮丧,难道大清的一切就不能早点改变吗?皇阿玛不是也很能接受那些洋人的东西吗,怎么现在就如此彻底的驱逐传教士还禁闭口岸。
恐怕现在的大清没有人比自己要更恨那些刺探大清的洋人派来的传教士,但就现实情况来说,只有他们才有一些大清所需要的技术,还得用得到他们才是。
淑芸看弘晖几次来她这请安时都有些沮丧,不禁一笑,这孩子怎么又钻牛角尖了呢?他的身份和齐妃的身份可完全不一样,用的手段自然也是不同的。
淑芸慢慢的引导着弘晖:弘晖,其实齐妃也是个聪明人呢。
看着弘晖不赞同的表情又道:你应该也看出这个齐妃有问题了,她懂得一些东西和你看到的后世有关不是吗,我们都能看出这个齐妃的不对,难道你皇阿玛就看不出吗?弘晖还是没能明白:皇额娘,这些又和她喜欢西洋事物有什么关系,还有,既然皇阿玛看出了这个齐妃有问题,为什么还会留着她?弘晖,你好好想想,齐妃很多时候实际上是想引着你皇阿玛去了解那些洋人的,这和你的想法不是不谋而合吗?我说她聪明,就是聪明在这里,她可没有一下就把手伸到朝上去,而是从这些后宫里能做到的入手。
要不是这次正好碰上洋人揽讼甚至扯上先皇礼仪之争的事,她会成功也未可知。
弘晖你得知道你皇阿玛的底线才是。
看着弘晖若有所思的表情,淑芸又补充道:后宫不得干政,你皇阿玛和先帝都很忌讳这个。
齐妃她身在后宫,要想让你皇阿玛了解洋人然后达到她的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那些常用的洋人物品开始,难道她一个后宫女人还能直接对你皇阿玛上书借鉴那些洋人的火器,不说你皇阿玛会不会同意,那可都是前朝的事了。
弘晖猛然明白了:皇额娘,你的意思是说,儿子身在朝中,和齐妃的身份不同,有机会向皇阿玛谏言是不是?淑芸不禁叹弘晖压力太重,自己一个人背负的过多,才会这样急燥:弘晖,你怎么还是没看明白,这不是上一道奏折就能解决的事。
大清从女真部落太祖起兵以来一向以八旗为根本,而八旗的根本就是骑射,老祖宗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说变就变的。
可是你皇阿玛和皇玛法也不是不用火器,只是不以那些为主罢了。
你要是真想改变,大可以慢慢来,但却不能一时大动。
弘晖好像才第次了解了自己这个一直身在后院中的皇额娘,她居然懂得这么多,要不是自己有那些年看来的见闻,恐怕远不如皇额娘有见识,自己还是得好好学学这些基本的处事和知识才行,自己有些好高骛远了。
淑芸当然明白自己说出这些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不过这些她就是没有几百年后的知识也是明白的,弘晖,额娘家里,承恩公府上我的阿玛,可是最了解这些的,阿玛这么多年来一直领军,对这些行军打仗和八旗兵力的事最清楚不过的,额娘这么多年的岁数也不是白活的。
弘晖问道:皇额娘,这么说来,这个齐妃所做的还是帮着儿子的不成,可她明显有问题,之前也是她在撺掇弘昀在皇阿玛面前表现,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弘晖,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你皇阿玛说的其实没错,皇子阿哥确实不能只在那些细枝末节上用心,那只会限制了你的眼界。
弘昀也不是傻的,齐妃本身从小就未和洋人接触过,她的出身注定了她也不是那么有见识的,可她所做的这些却完全不是她有机会能学到的。
她想要教弘昀,可是也得有名目,所以弘昀才只会注重到那些洋人的物品。
还有,以你皇阿玛的心性,是不会任由齐妃这样一个所思和来历近乎妖孽的人一直活下去,现在她只是还在你皇阿玛的容忍范围内。
弘晖想明白一切后,也就先不执着于让自己的皇阿玛现在就完全了解大清和洋人的差距了,好好办皇阿玛交代下来的差事,多磨练自己的能力了解大清的一切才是正经。
民间百姓的情况可不大好,就是以后要改革军中,也得有资本,现在先让老百姓能活下才是首要任务,官逼民反可不只是一句话。
皇阿玛要实行的改革势必会受到阻拦,自己也能在其中多多磨砺,为自己以后的改革打点基础。
至于弘昀和齐妃打的主意,自己身上可还有皇额娘当年在雍亲王府上自己离奇病了三天,后又突然醒来的佛祖托梦的铺垫,皇阿玛信佛一定会认为这是天命所归的预兆,当时可没人认为皇阿玛能继承皇位不是。
齐妃被斥后,皇上去她那里也少了,朝上又要忙着西北的战事,连个空闲的时间也没有,皇上来到后宫里的次数也是数得过来的几次。
随着年羹尧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年氏也渐渐从丧子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出了自己的翊坤宫在宫中重又和齐妃对上了。
她只是前段日了在自己宫中养病罢了,这个齐妃就趁机在皇上面前邀宠,连用度上得东西都快赶上自己了,那些西洋物品居然自己那都没有。
几次挑衅齐妃,齐妃居然理都不理她,只按规矩行了礼后就自顾离开,弄得年玉瑶心里更加窝火。
今天在御花园里又碰上了齐妃,恰好齐妃今天好像有点走神,看见自己居然没行礼,直到身边的宫女提醒才回过神来,急忙蹲身行礼。
年氏这次可是抓到了机会,立刻开口斥责:齐妃这是怎么了,连个礼都不会行了,难不成是自认为有皇上撑腰,就不守这宫中的规矩了。
哟,看本宫这记性,皇上可是正忙着西北用兵的事,家兄前些日了还来信给本宫说前线战事紧急呢。
皇上哪有心思陪有些人弄些奇技淫巧之术,出身不好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
年氏说话的时候可是没有先开口让齐妃起来,就让她那么半蹲在那里。
李若薇好歹也在这古代呆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有人会从这方面来挑礼,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听年氏说话。
哪想到这个年氏居然越说越过分,到听到上不得台面这几个词登时怒气上涌,再顾不得身份尊卑直接起身冲口而出:贵妃娘娘说完了没有,要是说完我就先走了,至于皇上喜欢什么,那也是皇上的事,贵妃娘娘恐怕管不着,就怕有些人还让皇上喜欢不起来呢。
再说这西北用兵是前朝的事,怎么贵妃娘娘在后宫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子可还在那立着呢。
李若薇在现代时是个私生女,母亲跟着开公司的有妻子的父亲多年一直没有名份,没少被父亲的那个泼妇老婆找上门骂过,连自己也没能幸免。
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堵在学校门口找过自己的茬,骂得最多的就是她始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是以她对这个词敏感至极。
在她后来出社会工作时,一直不甘心比自己那个异母姐姐差,也只是为了争口气,让父亲看看他一直不肯离婚的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根本比不上自己。
工作中没少踩着其他人往上爬,千方百记就是为了能进入上流社会,洗刷当初听到自己上不得台面的羞辱。
年玉瑶看到这个李氏居然无视自己没叫她起身径自起身,心里恼怒却也高兴,正好我还愁抓不到你的把柄呢。
一个眼色使向身边的宫女,那个宫女立时会意道:齐妃娘娘,贵妃娘娘可还没叫您起来呢,您怎么就礼都没行完就起身了。
是呀,齐妃,你这规矩是怎么学的,还是说当初你家里没请个好的教养嬷嬷来教你,瞧我,怎么又忘了,你是入宫小选的需要请什么教养嬷嬷。
可你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没学到点不成,难不成这上不了台面的根子再怎么□都改不过来?年玉瑶也是很会察颜观色的,她以前怎么挑衅这个齐妃她都忍下来了,可刚刚自己不过说到上不得台面她就再忍不下去了,看来李氏很在意这个,既然知道了你的痛脚在哪我要是不往上踩踩怎么行。
李若薇听到年氏一口一个上不了台面,年氏轻嘲鄙夷的神情仿佛和当年耻笑自己的异母姐姐的脸渐渐重合,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
难道只有你会踩别人的痛脚不成,我也会:贵妃娘娘就是福气大,这小阿哥和小格格到底还小可受不了您的福气,只好一个个重新投胎去了,盼望着以后找个福气不那么大的额娘,只是不知道这福惠阿哥能不能借点自己额娘的福气平平安安的长大。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本来就心高气傲的李若薇,自在社会上混出头后谁还敢在她面前再拿她的出身说过事。
她可不是她那个懦弱贤惠什么都不敢争取的母亲,自己不就把老去公司的那个趾高气昂的老女人给踩下去了,那个老女人曾经的老公还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两辈子都没受过气难道还要在这个注定要家族全灭又儿子死光的女人面前受辱?年玉瑶听了李氏的话几乎喷出一口血来,自己三个孩子早夭,宫里宫外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但从来没人敢当面在她面前说,就连皇后也从不提这种事。
宫里的奴才更是知道自己的忌讳,从不敢议论这事,今天居然被齐妃这个贱人当面揭短,还扯上了自己仅有的福惠。
李若薇看着年氏愤恨难看的近乎扭曲的脸,心里一阵快意,可还是有些害怕,转念一想,我怕你干什么,我就不信皇上会把我怎么样,我还有弘昀呢!脸上就又露出了得意来,皇上的很多事可只有我知道,皇上也不照样宠我,连现在正在卖的玻璃也是我进的配方,皇上心里一定是有我的,只是碍着年氏家里年羹尧的能力和现在的用处罢了。
年氏手中掐着身边扶着她的宫女的胳膊,那个宫女虽痛也不敢叫出声来,只生生地忍着。
最后年氏抖着手指着李氏,对身边的宫女和奴才道:还站着做什么,都死了不成,没看到齐妃不敬本宫吗,给本宫掌嘴,看身边的奴才没敢动,又狠狠道:还不动手,出了什么事本宫担着,不然就自己给本宫去慎刑司领罚,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她身后的奴才权衡半晌,要是现在不动手肯定就得在慎刑司把命丢了,动手了最多也就是同样的后果,再说还不一定就没命,遂上前向李若薇的方向走去,准备动手掌嘴。
李若薇当然不是会乖乖站在那等着挨打的人,可今天从宫里出来偏偏只带了两个贴身宫女,只能喝道:大胆的狗奴才,居然敢对本宫动手,本宫可是皇上亲封的妃子,你们想违逆皇上不成。
那几个奴才听了李若薇的喝斥动作不由停了下来,只拿眼睛去看年氏,年氏气得无法,就要自己上前动手。
身边的奴才看贵妃娘娘上前,只好围着年氏向前,怕她吃了亏到时拿自己出气。
李若薇心里也有些慌,年氏那边毕竟人多,难道今天自己就要吃下这个亏不成?就算事后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太把年氏怎么样,她现在也有儿子,还有个得重用的哥哥,最多就罚个俸禁个足,自己挨打可是白挨。
正在李若薇六神无主时,御花园里连着上书房那边和李若薇所住的延禧宫的方向都传来了人声,听声音人还不少。
☆、异性王李若薇心里一喜,这会只要再有人来,年氏她就得有所顾忌,肯定不敢动手,再说来的是什么人还不一定呢。
年氏也听见了两边来人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下这口气,一定要上前动手,伸手就向李若薇脸上去了,李若薇身边的两个宫女也被年氏身边的宫女和太监给拉开了。
李若薇被年氏恨不能至她于死地的神色吓住了,反应慢了半拍,差点就被年氏手上的甲套划到脸,最后关头才脸一偏躲了开去,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额娘,贵妃娘娘!从边上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女声,原来刚才从延禧宫那个方向来的是弘昀的福晋马佳氏。
她刚从延禧宫那边过来找额娘,才到这里就看到了贵妃娘娘伸手向额娘脸上掴去,只能先出声阻止,幸好额娘躲过去了。
年氏也看到了马佳氏,又气愤刚刚李氏躲过了自己的那一耳光,出声道:怎么,这做额娘的见了本宫不知道行礼,这做儿媳妇的也跟着有样学样不成。
还顺带瞄了一眼看见马佳氏带着奴才过来后松了口气的李氏,眼看着现在也教训不了这个齐妃了,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今天怎么也得让她脱层皮才成。
马佳氏自然知道这失了礼数会被人拿住把柄,赶紧蹲身行礼:媳妃静凡给妃母请安。
心里不禁想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贵妃一向是以温柔示人,人多时少有跋扈无礼之时,最多就是说话不太中听罢了,今天怎么亲自动上手了。
年氏仍是没叫马佳氏起身,她就是存心的又怎么样,马佳氏只是个小辈,难道还敢和她叫板。
李若薇前面因着身边没带人一直吃亏,现在看自己的儿媳妇带奴才过来,顿时觉得底气足了,又看年氏现在居然又在自己儿媳妇身上找茬,不由气道:怎么,静凡这礼行得不对?自己没儿媳妇不知道心疼,我可是心疼的。
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看见儿媳妇给你行礼的一天,这福惠的身体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年氏向后倒了过去,身边的宫女连忙扶住,叫了几声都没反应眼看是晕了过去,赶紧让小太监去找舆较过来,将年氏先送回翊坤宫去。
年氏身体本来就没彻底休养好,出来也只是散散心,刚才还生了那么大气,又是喝斥又是动手的,这会又被气了一回就直接晕了。
李若薇看着这一幕有些傻眼,这年氏刚刚不还挺精神的要对自己亲自动手吗,怎么说晕就晕了,年氏这该不是装的吧。
马佳氏暗叫糟糕,贵妃娘娘气昏过去了,这下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额娘都脱不了关系了,弄得不好自己也会受牵连,毕竟刚刚额娘是在为自己出头,就怕回去弘昀还会埋怨自己。
哎,额娘怎么就偏和贵妃娘娘对上了,现在满朝都知道年羹尧正受重用,任谁也不该这时候和贵妃过不去才是,。
先时在御花园那边过来的人也来了,是弘历和弘昼,还有廉亲王府的三个小阿哥,他们看着眼前的这场景也是半天反应不能,直到弘历先出了声:齐妃娘娘,你对贵妃娘娘做了什么,你也太恶毒了,贵妃娘娘那么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你怎么忍心。
还有二嫂,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居然助纣为虐。
他光看贵妃娘娘那如弱柳扶风的姿态,就知道一定是这个当初抢了额娘侧福晋位份的女人又在兴风作浪。
这句话说的所有人囧囧有神,弘昼和弘旺弘昂他们只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个弘历还是这样不问原由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护着弱势的那方,他们可是在这上面吃过好多回亏了。
李若薇和马佳氏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年氏(贵妃)娘娘温柔善良?温柔也不说了,大多数时候年氏装出来的样子确实温柔,可这个善良到底是从哪来的。
虽然她昏倒是和我(额娘)有点关系,可你也是才过来的,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我(额娘)把她怎么样了。
马佳氏更是无语,自己也只是刚来,就行了个礼请安还被为难,至于用上助纣为虐这个词吗。
李若薇都想不出话来反驳了,只是庆幸自己当初幸好没养着弘历,这脑子有问题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弘昀。
直到淑芸收到消息,派人去御花园把他们所有人都叫去自己的承乾宫,然后又让太医去确认了年氏只是气晕并无大碍,问起御花园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时,所有人都没能从弘历那句话的打击里彻底回过神来。
当淑芸问起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弘历第一个开口了,回皇额娘,儿子过去时就看见齐妃母和二嫂一同将贵妃娘娘气晕过去了,不过齐妃母平日也是温和的,今天定是贵妃娘娘做了什么齐妃娘娘无法容忍的事才是。
他虽心疼柔弱的女子,可这个贵妃怎么也不是自己的亲额娘,光帮了她自己也落不了什么好处,还是把齐妃也扯进去才好,最好两个人都被皇阿玛怪罪降位,自己额娘才有机会不是。
旁边的几人听了弘历现在这话,知道他这是明晃晃的给贵妃和齐妃上眼药,可也还松了口气,他有这个心计也比刚才御花园里那抽风的样子要好上百倍。
李若薇才不会认这个事,再说这事情皇后也做不了主,只道:贵妃娘娘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大中午的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会头晕也是正常的。
马佳氏也不太清楚她到之前到底为什么贵妃娘娘会对额娘出手,既然皇后娘娘并没有问自己,那自己就不需要说话。
弘昼和弘旺他们只是顺便被叫过来的,当然更不会开口。
弘历还是不肯放弃:不可能,肯定是你对贵妃娘娘做了什么才是,贵妃娘娘的身体哪有哪么弱。
不咬死了齐妃,也就牵连不到贵妃身上去。
李若薇一声冷笑:四阿哥,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本宫怎么也是你的庶母,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教训。
还有,你和贵妃娘娘很熟不成,连她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都一清二楚,难不成你常去贵妃娘娘那里。
说完还看了一眼淑芸。
弘历再抽风再想让贵妃和齐妃倒霉,也不会不明白齐妃这话里的意思,他今年也十三了,和贵妃又不是亲母子,被人说他和贵妃关系亲密要是皇阿玛信了他以后就彻底完了。
但要是说齐妃说的不对自己并不了解贵妃的情况,那自己就是在诬谄齐妃。
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回,急得头上的表筋都蹦出来了,几次张口又闭上了。
淑芸也没想着能从这其中问出什么来,其实早有人把御花园中的事报给她知道了,只是年氏晕倒她这个皇后怎么也得问问才是,至于要讲理还是要告状,你们还是找皇上去好了。
淑芸道:行了,齐妃,弘历也就是那么一说罢了,你还就抓着话不放了。
他们还得回上书房继续读书去,别在这里凑着了,你也先回自己宫里去,等贵妃醒来再说。
几个阿哥回去上书房继续读书,李若薇也带着马佳氏回了自己的延禧宫,她还得好好想想今天这事要怎么善后才是,毕竟今天的事情自己说的话也有点过了。
淑芸本以为今天的事皇上知道了后,被责罚的一定是李氏,毕竟李氏今天的话里咒的可不光是年氏的儿子,同样也是皇上的儿子。
年氏虽然要动手,可也能说是气急了,就是会被罚也一定比李氏轻,可哪想到皇上居然把她们两个人都禁足了一个月,这下年氏可是彻底把李氏给记恨上了。
连弘历也被雍正罚了闭门读书,斥责他搬弄是非,因着他又去皇上那里想要告知他的皇阿玛御花园中的真相。
r> 只是淑芸十分想不通,皇上现在不是在重用年羹尧吗,怎么还会不给年氏面子,今天的事情这样处理可是在明着打年氏这个贵妃的脸。
淑芸不知道的是,年氏今天那句对李氏炫耀的:家兄前些日子还来信给本宫说前线战事紧急直直戳到了雍正的肺管子。
年羹尧在前线年氏在宫里,自己可是没得到消息他有信给年氏的,那就只能是私下的信件来往了,这是雍正不能忍受的,他的大臣和妃子居然瞒过他的耳目通信。
所以最终的结果才是年氏和李氏同样禁足,以此来敲打她,淑芸可不认为年氏能想到这里,她只会认为皇上在袒护李氏。
西北的仗正打着,宫里却又多了一位格格,这位格格的名字叫兰馨,还成为了淑芸的养女。
淑芸听到雍正说自己又要多一个养女时,还想着哪家的格格不幸又被他看上抢回来,预备着以后抚蒙古,结果接下来就被告知是齐王留下的唯一女儿。
淑芸听到齐王这两个字瞬间石化,半天才问出口:齐王,大清不是没有异性王了吗?雍正显然也对这个问题有些膈应,但看淑芸不解的样子,怕不解释清楚她不好拿捏对这个养女的态度,还是耐心解说了一番:这个齐王,还有个硕王和愉王,他们当初都是世祖爷封的,为的是他们曾经在一次围猎中救过董鄂妃,世祖爷才要封他们为王。
但后来被孝庄文皇后和大臣所阻,世祖爷话已出口不好反悔,最后只好给了他们一个虚的名头,实际上没有任何品级,比起普通旗人也就是多个好听的名头。
说到这,雍正想到齐王的事差点忍不住自己的脾气,缓了缓才道:这个齐王本身一直在青海那边驻守,也算有点本事,但却太过冲动,这次抢先出击不与年羹尧配合,才会战死,他的福晋也跟着殉夫而去,只留下了这个十岁的女儿。
这样一来朕不但无法治他不听将令的罪,还得给他养着女儿,免得让将士寒心。
真是便宜他了,联还得忍下这口气。
淑芸这才明白皇上为什么一副怒气勃发却又强自忍耐的样子,看来皇上对这个死去的齐王很是厌恶,只是这齐王福晋倒是聪明,为了自己女儿的前途以殉夫的名义去了,皇上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得好生照顾她的女儿。
她倒也是个好额娘,把女儿日后的一切都给打点算计好了。
想起自己在现代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淑芸不禁想:这到底是因为历史上本来就有这个人,后来才被人编成了故事,还是自己来到了那个故事的世界。
不过那个故事是发生在乾隆时的,应该不是自己到了那个故事世界才是,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只要有自己的弘晖在,现在还有了弘时,自己都会好好的保护他们让他们平安喜乐一生。
在承乾宫正殿里看到那个虽难掩悲戚之色却礼数丝毫不缺的小姑娘,淑芸还是生出了点怜惜之心,她的额娘把她教的很不错。
以她的身份和所代表的意义来说,是断不可能远抚蒙古的,自己对她好,她以后在京中亲贵中挑个额驸也对弘晖有所助益。
看到她身后那个一脸紧张外露的嬷嬷,淑芸想这该不会是那个故事中的崔嬷嬷吧,要真是的话还得看着她点,她可真称得上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忠心虽有,可出主意全出不到点子上,还尽在兰馨耳边说些不该说的,兰馨看上那个假贝勒有一半就是因为她总在耳边念叨。
更重要的还是兰馨自己,性子太过绵软天真还没什么手段,自己可不想养出这样一个女儿,不然不论以后嫁进哪家,那对弘晖可都是有害无益。
这宫里的一些台面下的事还是得趁早让她看清楚,该学会的手段一样也不能少才能过得好,不拖她和弘晖的后腿。
弘晖和弘时两个来她这请安时,又告诉了淑芸皇阿玛因为这次齐王的事想起了还在盛京的那个硕王和在蒙古的愉王,就找了个名目下旨宣他们两家入京了。
即使只有一个王爷的名号而无实权,也是不能令人放心的,更别说他们一家呆在龙兴之地,一家呆在大清一直防范忌惮的蒙古,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好些。
淑芸只是想,那家子来了那到时那个硕王福晋也会入宫来朝拜,她也有机会看看这家人到底是不是故事中那家人的德性,要是的话可不能让兰馨和他们沾上关系才是。
至于愉王,淑芸是完全没有印象,想了好一会也没起来也就不再费脑筋了。
☆、心思相投雍正二年的新年朝贺上,朝中和宫中都是安定不少,去年时皇上创立了秘密立储法,朝中的官员至少表面上不用担心像康熙年间那样小心翼翼的站队了,这个新年也过的真心了不少。
在后宫命妇的朝见中淑芸终于见到了那个硕王福晋,她因着没有实际的封号位置并不靠前,要不是淑芸有心去找还真不会注意到她。
这个硕王福晋就外形来说和年氏的外貌是一种类型的,都是那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只是年氏身上好歹还有种大气之感,这个硕王福晋身上就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感觉,穿着那身正红的嫡福晋礼服一点也不搭调。
淑芸也只看了一眼就不再注意,这个硕王福晋的姿态令她很不喜欢,明明是嫡妻,却有一种惯常迷住男人的小妾才有的姿态。
当今皇上可不是故事里的乾隆,想灭了这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异性王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把公主嫁进他们家。
平静不少的齐妃坐在自己那一桌,端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看着公主席上坐着的兰馨和下面席上的硕王福晋,又看看上首的淑芸端庄大气的面容,心里越发开心,这以后是一步很好的棋不是。
新年还没过完就从青海传来青海各寺院喇嘛起应萝卜藏丹津叛乱的消息,令这个本就应着还为先帝守孝而不是很热闹的新年越发蒙上了一层阴影。
淑芸因为小弟弟德明现在就在西宁的军中,也不免担心一回,总是询问弘晖或是抓着弘时,从他们那里得到些德明的情况,听着前线战事还算顺利,总算是放了点心。
在额娘进宫时,还是给额娘带了些掺过空间泉水的药丸,嘱咐让给德明送去,家里其他人也没少其他种类掺空间泉水的药,家里人都能平安也就是她这个再没法回家看一趟的女儿的一份心意了。
一个早上弘昼来淑芸这里请安时,淑芸看到他下巴上有一块青色印记,像是被人打的一样,淑芸问了一句:弘昼这是怎么了,怎么皇额娘看这着你脸上有伤,难道是奴才们没伺侍好?弘昼一直都是贪玩好动的性子,被他皇阿玛训斥了也是转身就忘,照样玩自己的,可以说是几个皇子里最没有威胁的一个,性格也讨人喜欢,淑芸不也吝表达对他的关怀。
弘昼摸摸脑袋不在意的一笑,皇额娘,前几日儿子去八叔府上玩,路上遇见个脑子有问题的,一不小心被他打了一拳。
那小子当时不就被自己狠狠打回去了,自己还在皇阿玛面前告了一状,这些就不用告诉皇额娘了。
淑芸看着弘昼憨憨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这弘昼可不是个吃亏的,别看他现在只说自己被打了,可淑芸相信那个打了他的人一定更惨才是。
还是把弘昼身边的奴才敲打一遍:你们是怎么照顾你们主子的,那么多人跟在身边还让你们爷被其他人打了,要是再有下次就在外面不用回来了,现在就先罚两个月的俸银。
弘昼身边的几个奴才赶紧跪下请罪:奴才谢皇后娘娘仁慈,奴才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主子。
真是倒霉,哪想到会遇上那种疯子,脑回路就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也是一时发愣才让那疯子得了手。
淑芸还是惊奇于谁敢打皇子阿哥,找了最近不太忙的弘时来问:弘时,前面我看见弘昼下巴有淤清,说是被个疯子打了,你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吗?弘时略显鄙夷的一抿嘴,皇额娘关心个疯子做什么,儿子就没见过那样拎不清的一家子,早晚得倒霉才是。
原来那天弘昼跟着弘旺弘昂弘昊他们出宫玩,路上遇到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弘昼看着新奇就让身边的奴才给了那女子一绽银子,那女子随后就要跟着弘昼走。
弘昼只好说自己只是随便给点,不用她跟自己回府做下人,自己家也不缺下人。
那女子却十分有骨气,言道怎能无功受禄,只求跟他回去做个做粗活的丫鬟,不然就要把银子给弘昼退回去。
弘昼从没遇过这种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让身边的弘旺他们看了笑话。
正在弘昼打算让八叔府上的奴才把这个女子随便弄到哪个庄子上去做个丫鬟时,从外面的人群中来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开口就喝斥弘昼挟恩以报,不安好心。
弘昼差点气乐了,这人是有毛病不成,卖身葬父的不就是卖了自己拿钱埋葬父亲,就是遇上自己这样的身份不缺奴才,刚开始才没打算让这女子跟自己走。
换了其他人都是买个下人回去使唤的,这可是公平买卖,算什么挟恩以报,难道要白给钱不成,这个人八成脑子有毛病。
想想等会还要急着回宫,就吩咐身边的侍卫把这个人给自己拉开,他还要赶着去八叔府上玩呢。
哪想到那个少年身边的一个也是有功夫的,一时没注意居然被他拦住了侍卫让那少年冲到了弘昼面前,他还转头向那个女子喊道;姑娘你别怕,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直弄的那个女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要讨什么公道,这好好的卖身葬父和他有什么关系。
赶紧向他道:公子误会了,这位爷买了我能让我有钱葬了父亲,我感激还来不及,有什么公道可讨的。
可那个少年却像听不进她的话,只向弘昼道: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威胁了这位姑娘,她才不敢说出实话,我一定要让你放过这位姑娘才行。
伸手就向着弘昼抓去,弘昼身边的侍卫赶紧去挡他,那少年一拳就挥了出去,脚下一绊却失了准头,直直的向弘昼脸上而去,弘昼猝不及防下下巴就挨了一拳头。
弘昼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连旁边原先看笑话的弘旺三个也来气了,这个人也太不讲理了,现在连皇家阿哥也敢打了,径自喊侍卫将这人好好教训一顿。
旁边围观的人群也是从头看到了尾的,自然不会理会那少年喊得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居然有如此不平之事,谁脑子也没问题不是。
最后弘昼他们走的时候留了个侍卫和那个女子说一声,只说这事情不是她能掺和的,那位买她的小爷家里她也不够资格进去,给的银子就是那位小爷发善心,她还是赶紧走吧。
那女子也是个有眼色的,看刚才那些人的气派就不是普通人,那位爷发善心自己就收下,大不了以后给那位爷在佛祖面前多磕个头。
那天弘昼去了廉亲王府后就让八叔派人去查那是哪家的傻缺儿子,看衣服还是个家境不错的旗人,给旗人脸上摸黑不说还敢对自己这个主子动手简直是反了天了。
最后查出是刚来京的硕王的大儿子,叫富察皓祯,家里还有个弟弟叫富察皓祥。
一听这两个名字,整个廉亲王府的人外加弘昼都是一愣,这硕王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居然敢给儿子取这两个字,难怪有个那样的儿子。
弘昼回了宫,晚上看着自己下巴上的伤也不擦药,就顶着块淤青第二天去上书房,当然的就被来考较他们功课的雍正看到了。
雍正只以为这个顽皮的儿子又和谁打架了,开口就训斥他。
弘昼等得就是这时候,一脸委屈的把昨天出宫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自己多么无辜,那个富察皓祯又是多么嚣张脑子有问题,最后重点强调了硕王家两个儿子的名字。
果然,雍正听完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先不说弘昼说的事情是否是事实,单就那个硕王给他两个儿子取那两个字,要不是心存反意就是本人太不着调。
回了养心殿就让人去查那天的事,证明弘昼这次还真是遭了无妄之灾,硕王那个混账东西居然真给两个儿子取的是和十三十四弟两个人同样的名字,大朝会上就当众训示了硕王,勒令他给两个儿子改名字。
硕王也是一脸惊恐,他当初取这两个名字时还真是忘了康熙爷两位阿哥的名字,现在被皇上当朝说出,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收拾他,这位可不是仁慈的康熙爷,没那么好说话。
回府后不安地等了几天,居然没事,又放下了心,给两个儿子改名为皓震和皓翔,以为皇上还是顾忌着世祖爷封给自家的这个爵位不好动手。
、雍正其实只是觉得不好处理这个硕王和愉王,他们虽名为王可其他什么都没有,要是只有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总不能降爵吧。
可他们这本身没有品级要怎么降,一降不就承认他们有品级了,难不成还按亲王或郡王为准来降。
只好先攒着,等以后犯了大事一次性论罪,直接把他们贬到底,最好是像齐王家一样绝嗣,到时谁也不会再提那个只有名号的王位。
淑芸听完弘时的讲述已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前只觉得那是现代人写的小说不懂避讳,才取了那么两个名字,哪想到这还真有脑子不清楚,土生土长的清朝人还是在雍正朝给自己儿子取那么两个名字。
又听弘时口气中略有不满皇阿玛居然没处置那家子,才道:好了,你皇阿玛只是暂时不好处理罢了,你以为他们还真的没事了不成。
弘时只嘟嚷道:我也只是说说,哪可能觉得皇阿玛不对,只觉得那家子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淑芸也只笑弘时这么大了居然还有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的时候,尤其这赌气的原因还和他关系不大。
弘昼脸上的伤弘历自然也看到了,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弟弟一向不争气爱胡闹,要是和别人对上了肯定是自己这个弟弟做的不对,更别说还有八叔家那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在一旁出谋划策。
在千方百计打听出弘昼挨打的原因后,弘历深深觉得那个富察皓震是个不畏强权的少年英雄,只是碰上了自己这个纨绔的五弟,实在是令人叹惜,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结交才是。
在上书房也是没少用这个来教训弘昼,只说他不思进取,欺压百姓。
弘昼和弘旺他们一起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弘历又开始抽风了,他懂不懂欺压百姓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有了时间出宫,弘历一出宫恰碰上了硕王正要带着两个儿子去京郊打猎,弘历立刻亮出了身份要求一道同去,硕王正乐得巴结一个皇子,赶紧让人给弘历准备了打猎所需的一应物件。
弘历今生在雍亲王府时并不受宠,也就没随行康熙去过木兰秋狄,一直很是向往纵马驰骋的豪情,今天出来的地方虽不怎么样,但也很是开心。
骑着马和皓震一起奔驰,两个人都发现彼此很多看法和观点不谋而合,立时生出相见恨晚之感,把旁边的皓翔撇了开去。
皓震还是捉到了一只白狐,可看着它漂亮可怜的样子还是决定放了它,当硕王问起原因时,他灵机一动答道:留母增繁,保护兽源。
说得硕王心情舒畅,大叹自己后继有人,弘历也是大加赞赏。
当经典的白狐三回头的画面出现时,弘历大呼神奇,又夸皓震:皓震真是英雄出少年,当称得上是文武又全才是。
硕王听了弘历的评语也是一副大喜过望与有荣焉的表情,转过头去又斥骂皓翔:真是个没出息的,连你大哥一丁点也比不上,每日只知道出去鬼混,不思好好读书。
弘历和皓震也是转过头鄙薄的望向皓翔,一副耻之为伍的样子。
十岁的皓翔拎着自己刚刚打到的几只猎物低头骑在马上一声不坑。
回宫后,弘历看到弘晖和弘时更是暗自得意:我不动声色的就拉拢了一个王爷和他的世子,凭我的手段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势力为我所用,你们两个有个好身份又如何,还不是比不上我。
☆、淑芸斗齐妃淑芸在弘历回宫的当天晚上就知道他出宫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乌拉那拉家在京中本就是八旗中的老牌勋贵人家,势力也不小。
在淑芸成为皇后还有个嫡长子的情况下,他们就更不敢大意,现在他们与皇后娘娘和大阿哥休戚与共,以后只有大阿哥登上那个位子他们家才不会被新皇用来立威遭到打压。
是以皇上其他的几个皇子阿哥边同他们的外家那里他们都是小心留意,最突出的就是现在风头大盛的年家,还有自皇上登基后就一直小动作不断的钮钴禄家。
不过他们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监视,就只是让人留意个大概,免得被皇上发现。
这次四阿哥出宫,还一出宫就主动和上次打了五阿哥弘昼的硕王府走到一起,他们当然会知道,更别说四阿哥和硕王府一起去郊外打猎可是一点也没有低调的意思。
弘晖和弘时在宫里遇到弘历时,他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弄得他们两个一头雾水外加不解。
他们经过这几次也发现了,这个四弟有些抽风,有时非常精明,可有的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才好。
在承乾宫见到自己的皇额娘,才知道这个四弟又做了什么。
弘时对弘历的做法嗤之以鼻,一个皇子阿哥居然主动跟着奴才家去打猎,还一副以他们为首的样子,到底是有多没见识。
弘晖却不太相信弘历真是单纯因为那个改了名字打了弘昼的皓震,才会和硕王府一起。
也不能怪他多疑,毕竟就以前几次的事情来看,这个弟弟虽然偶乐会抽风,可也不纯是个没脑子的,后来发生的事确实证实了这个弘历还真也有点眼光。
宫里也知晓了富察皓震捉放白狐,白狐三回首的事,这种带有神奇色彩的事很为人津津乐道。
很多人有些不以为然,就这么一件小事也值得这样大肆宣扬,难不成还真当这八旗中没人了不成?他们在宫里见过的贵人多了去了,康熙爷的那些个阿哥随手拎出一件事都比这值得夸耀。
硕王福晋雪如因着有了一同去的四阿哥对皓震的夸奖,更是认为自己的儿子文武双全,让下人在京城里大肆宣扬。
很多人纯粹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来看的,谁家出去打猎遇不是按着老祖宗的规矩来的,偏就这家子不着调的把这事当成件大事。
这事情能在宫里传得这么火,其中还少不了李若薇的暗中推波助澜。
现在的兰馨是皇后的养女,要是兰馨能嫁给那个假贝勒,以后皇后一脉一定会受到影响,最不济也能让他们少一个助力。
不过李若薇不知道的是,她能把这件事做的这么成功,不光是她自己的能力和手段高,而是淑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
淑芸明白这个李氏的来历,现在更肯定了她看过那个故事,不然她为什么要暗地里把这件事在宫里宣扬,还找了宫女去和崔嬷嬷接触。
所有这些已经足够淑芸明白这个齐妃的真正目的,不过,看来她的政治素养还是有待提高,很多事情并不是看看就能会的,现代的知识虽能让她懂得更多,但本身的有些认知和素养却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出来的。
淑芸根据这么多年来对李若薇做事做人的一些了解来看,这个李若薇太过相信现代的知识,也太高看自己的聪明,小看了这些她眼中的古人。
她来了清朝这么多年,实际上并没有把自己溶入这里,认真去了解过这里的一切,她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旁观者的优越感看待这些她认为的历史人物。
淑芸倒是想看看,在兰馨这件事上她和齐妃谁更能棋高一着。
李若薇虽然知道这个异姓王皇上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要她想办法让兰馨嫁进硕王府,皇上就可能会怀疑是皇后想要给弘晖拉拢势力,不管哪个皇帝最不缺的都是多疑。
想把弘晖从雍正的继承人里排除,现在能用的方法就是对待康熙朝废太子的方法——捧杀,只要他的势力威胁到了皇权,皇上就先会下手处理他。
所有的清穿小说中不都是这样吗,对地位稳固的嫡子,他本身要是还能干被皇上喜欢,要想废掉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上猜忌他。
只是皇上的身体因着他自己对很多朝中事务的亲力亲为,而毁了不少。
自己应该想办法让他养好些才是,他的身体好就不会急着培养继承人,反倒会提防势力大的皇子,不太出头的弘昀才会有机会。
不说自己对他有感情,就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也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好好保养,按自己知道的现代一些养身法子多运动运动。
对皇宫中的女人,甚至宫里的每个人来说,他们都自有各自的消息来源渠道,知道消息的多少直接关系着自己能不能比别人更快一步掌握主动,把事情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扭转,从而从中获得好处。
弘历出宫和硕王府的人混在一起,做的又再高调不过,宫里的人都已经明白了其中所有的细节。
对这件事真正关注的应该就只有淑芸和齐妃还有熹妃了。
齐妃是想利用这件事布一步棋,熹妃就纯粹是因为那件事里面牵扯到了她的儿子弘历。
她家里虽然并不显赫,但也是八旗从龙入关的老姓,对一些以前的事情也是知道点的,那个硕王绝对不是听起来那么风光的,怎么弘历还和那家搅到一起了。
钮钴禄氏找了个机会和弘历说了她的看法,让他不要和硕王府太接近,异性王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弘历实际上也还算聪明,他虽然在女人和感情上脑子不清楚,但脑子里留下的莫名的对政治的敏感度还是有的,实际上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和硕王府绑到一起,而是和硕王同姓的富察家,他所想的能拉拢的人里排首位的就是富察家弘历显得非常自信:额娘,儿子哪可能真那么糊涂,要是放到儿子手里这异性王也是非除不可的。
儿子真正在意的是那个富察皓震,他可是个有真本事的,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儿子早早结交也是大有好处的。
钮钴禄氏听了弘历的话才算是放心,弘历自来就是个有主意的,上次齐妃和贵妃不都没落着好。
当然,她选择性的忽视了弘历被皇上以搬弄是非为由禁足,令闭门读书的事,这肯定是有人给弘历下了黑手。
何况,弘历压低了声音,今年本来是要选秀的,可皇阿玛因着为先帝守孝,肯定会推迟到三年后,三哥早已经定好了福晋,只等孝期后成婚。
三年后的选秀中儿子和弘昼都会指婚,大哥的福晋家中势力可并不是顶尖的,儿子得先筹备着,能让皇阿玛指个出身好的福晋才是最重要的。
钮钴禄氏才恍然大悟,她居然还没想到这里,弘历说的太对了,要是不提前下手,到时皇上难免不会把出身好的八旗贵女指给大阿哥做侧福晋。
可这又和硕王府有什么关系,他们家又没有适龄的女子,就是有也决不能给弘历做嫡福晋。
弘历看出了自己额娘的想法,神秘一笑:额娘,这硕王家可是姓富察的,他们和京里的李荣保一支还联着宗呢,这次回来他们还要去宗祠拜祭,儿子也正好借此认识李荣保的几个儿子。
在这之后,弘历只要能出宫,去硕王府上就是必须的,和富察皓震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甚至要不是他现在已经有了伴读,还想过让富察皓震给自己做伴读。
弘历和硕王府交好的事,根本就瞒不过宫里的人,不太明白这个硕王真正地位的人都在等着看淑芸和弘晖弘时他们的反应。
那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就这么和四阿哥联在了一起,皇后怎么会就这样让他们勾连在一起。
明白点的人只能叹息这个四阿哥真是不长眼色,皇上的态度再明白不过,他还和硕王府走的那么近。
可这些人却都没想到弘历那真正的称的上是异想天开的大想法了。
雍正现在正忙着,现在朝上的八旗兵力问题和纳粮的事已经耗费了他的大量精力,;连来后宫的时间都没有,也不会有人专门去他耳边说四阿哥的事,才没注意这些。
富察皓震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在宫里传开后,淑芸安放在兰馨身边的人就向淑芸汇报了兰馨那里的情况。
不出淑芸意料,崔嬷嬷果然在兰馨耳边说了这事,口气中对那个富察皓震还带着些许赞赏,觉的他是个很有本事又心地好的,和自家格格的身份最是门当户对,心里已经在想以后要是兰馨嫁过去就好了。
只是崔嬷嬷听到这件事的途径和来源,是齐妃早就安排下的,她只能听到那个富察皓震好的方面,对她也进行了刻意的诱导,让她能联想到兰格格日后的婚事上。
兰馨听了崔嬷嬷的话完全想不到那么远,但却无法掩饰她脸上对那个富察皓震的好感,毕竟一个爱护小动物的有善心的人总是会让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产生些许好感,尤其兰馨因为自身阿玛额娘已去的缘故,很是渴望亲情,对这种留母增繁的事很是有感同身受之意。
淑芸听着宫女对兰馨听到这件事的反应的描述,决定要下点狠手让兰馨懂点事才行。
她到现在还是没能转换过来身份,只有她明白了在宫中自己的地位,自己才能再教她别的而不会引起她的抵触。
以前被她的额娘保护的太好,什么事情都只往好的一方面想,对崔嬷嬷也有点盲目信任。
她只要稍微留意点就会发现宫里其他人对富察皓震的鄙夷和不屑,可她却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势,只一个人安静生活,对自己很尊敬,可却不是淑芸想要的样子,她要是不能清醒点淑芸就只好放弃她了。
这件事情上最好的入手点就是同在宫里成为皇上养女的其他三个格格,她们虽或端庄或有些跋扈,但本身都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来到宫里成为皇上的养女后,也并没有掉以轻心,皇宫里的一切都要用心去看去听才是,否则她们也不会过的好,奴大欺主在皇宫里可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淑芸经常让几个格格一同来她的宫里,陪她和瓜尔佳氏一起学些掌家理事的本事,只是在淑芸暗中的表示下奴才们对这四位格格的态度可是泾渭分明,最明显的就是称呼上。
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称其他三位格格为二格格,三格格,四格格,只有兰馨被称做兰格格,瓜尔佳氏也是闻弦音知雅意的,对其他三位格格都是妹妹相称,偏到了兰馨这只称兰格格。
这些是淑芸特意吩咐下去的,首先就是要让她认清楚自己和那三位格格养女身份的不同,再就是奴才们无意中的些许轻视,她只有感觉到了这些才会更加用心在宫中关系的经营上,了解到一些暗藏的黑暗,她自己看到的远比别人告诉她的要印象深刻和感触深。
再说淑芸也从皇上那了解到了他对这个格格的打算,雍正根本没打算封她为公主,到时出嫁就只是给个格格的品级,至于什么品级就看皇上和自己对她的好感了。
起码在那两个异性王活着的时候不会封她为公主。
兰馨对这个很是敏感,以前不长时间和另外三个格格相处时,她并没有感受到那么大的差别。
可现在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同,毕竟公主所里住了四个人,其他几个都是姐妹相称的,就只有她自己被称为兰格格。
就连了皇额娘那里,皇额娘对她和另外三个格格虽是一视同仁,可是大嫂瓜尔佳氏对她们三个的亲切程度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像自己是多余的一样,对自己时带着一种浮于表面的客气和隐藏的疏离。
更让她日子不好受的还是下面奴才们的怠慢,要是没有前段日子殷勤的巴结,她还不会发现什么不同,可这段日子和以前一比,她就知道这其中的不同了。
身边只有崔嬷嬷会为她抱不平,斥责这些奴才们狗眼看人低,可这对她的处境却毫无改善。
兰馨每次去淑芸那里请安,看着皇额娘亲切温和的态度都不禁想要哭出声,可还是忍了下来。
直到兰馨在崔嬷嬷不在,自己想要去御花园散散心,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听到几个小宫女议论崔嬷嬷:兰格格身边那个嬷嬷可真是不长眼,凭白给兰格格招怨,她放着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不去巴结,偏和齐妃娘娘身边的人走近,也就现在皇后娘娘还不知道,不然可有兰格格后悔的。
可不是,这宫里谁不看不起那个捉放白狐的富察皓震,偏那个老奴才觉得那是个好的,在兰格格面前一再提起,引得格格也另眼相看。
是啊,当谁看不出她提那个富察皓震的用意,现在就想着给兰格格找婆家,也不看看她的身份,兰格格的婚事她做的了主么!兰馨听到这里已是脸色羞红气愤不已,她们怎么会想到这些上面去,好像自己迫不急待要嫁人似的,可想想崔嬷嬷对自己说起富察皓震时的暗示,也只能承认她们说的很对。
又一个声音响起:就是,也不看看兰格格才多大,居然就在格格面前提起这些事,谁家会在女孩子面前光明正大的提起另一个男人。
我还听说这硕王是异性王,兰格格也是异性王的女儿,皇上忌讳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让他们两家联合起来,不然这宫里怎么对兰格格和另外三位格格完全不一样,以后那三位可是能封公主的,兰格格这个异性王的女儿可就不一样了。
兰馨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色,是呀,她怎么忘了,自己是异性王的女儿,和那三位格格完全没法比,难怪连奴才都敢轻视自己。
还有崔嬷嬷,虽然她是自己的奶嬷嬷,也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真就如她们所说,有些忘记尊卑,更重要的是她的见识不够,往往好心办坏事。
可是,她也是为了自己好,她是自己身边唯一跟着自己进宫的人,自己也不想说她让她寒心。
以后也只能自己多留意一点,还得劝着她点。
兰馨慢慢的往公主所走去,想道:自己再也不能只躲着过自己的日子了,想要过的好就得多了解些宫中的事,还要多和皇额娘亲近才是。
☆、兰馨转变回到公主所中自己的院子里,兰馨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刚才那几个小宫女的话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她一直知道自家是异姓王,也听过圣祖爷平三藩的故事,却从来没有联想到自己家里过。
她以前在家里一直有额娘护着,额娘虽要她学规矩,可一些外面的大事从来不曾和自己说过,自己只是个女孩子,也不用懂那么多。
阿玛和额娘死后她就进了宫,因为环境的陌生和不适,更是再不曾想过异性王这三个字的涵义。
现在是她第一次这么清醒的知道异性王这个词在皇上眼中是很不受待见的,即使自己家里除了自己已经再没有人了,却仍会被忌讳。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兰馨有些六神无主,习惯性的想要找崔嬷嬷商量,喊出声时才想起崔嬷嬷之前出去了,自己怎么没注意到崔嬷嬷这段日子好像经常不在自己身边。
屋外侯着的宫女听见兰馨的声音,出声问道:兰格格,是否要奴婢进来一下?兰馨听见外面的宫女的声音,定了定神道:不用了,你出去看看,等会崔崔嬷嬷回来了就让她立刻来我这里,就说我有事找她。
是,格格,奴婢记下了。
随后外面就没了了声响,毕竟兰馨刚才回来时已经说过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先不要来找她,这会既然没事外面的宫女就去忙自己的,顺道看看崔嬷嬷回来没有。
晚一点时崔嬷嬷回来听到外面宫女的传话就直接去了兰馨那,进去一看自家格格正坐在窗边发呆,窗户还半开着,一时就唠叨上了:哎呀,格格,您怎么开着窗户坐在这,这时节的天气就这么坐着小心着凉。
说完赶紧过来关上窗户,还准备去为兰馨拿件厚实点的衣服来套上。
兰馨看着崔嬷嬷一进来就忙里忙外分外关切的样子,心里一热,嬷嬷始终都是对自己好的,只是被人蒙骗了,自己好生和她说说就行。
想到这,兰馨笑着对崔嬷嬷道:好了嬷嬷,我哪有那么不禁风,你先别忙了,在这陪我说说话。
崔嬷嬷看着自家小主子脸上略显严肃的表情,遂放下了先时自己想说的话,等着自家格格先开口。
嬷嬷,我想知道,你听到的关于硕王府的事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问题很重要,今天听那几个宫女的意思崔嬷嬷好像在和齐妃娘娘那的人接触。
崔嬷嬷没想到自家格格会问这个,她以前不是从不关心这些消息的来源吗?惊异过后很是不解的道;格格,老奴这几日也只是和旁边几个格格院子里打扫的宫女说说话,也是为了了解了解这宫里的一些事,毕竟我们到宫里晚,很多事都不清楚,有什么不对吗?那嬷嬷知道那几个宫女以前都是哪个宫里的人吗?空穴来风事必有因,既然那几个宫女说和齐妃娘娘有关,肯定是不会错的太多,不然也至于被人说嘴。
崔嬷嬷从没想这个,那不就是其他几位格格院子里的奴才吗,想了想道:老奴也没注意,好像其中有几个是不久前从其他宫里调过来的,到底是从哪个宫里来的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也不能独个再往远些的地方跑。
兰馨思索道:旁边的几位姐姐院子里的,嬷嬷确定吗?我今天在外面听到有人说你最近总和齐妃娘娘那的宫女走的很近。
难道不是齐妃娘娘那的宫女?崔嬷嬷道:怎么可能,老奴再糊涂也不会私自和齐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走近才是,格格可是皇后娘娘的养女,要是这样皇后娘娘会怎么想?格格以后的一切还得靠着皇后娘娘的照顾。
犹豫一下,仔细回想又道:不过那几个宫女都是负责洒扫这类比较地位比较低的,只其中好像有一个不是公主所的。
兰馨也觉得奇怪,崔嬷嬷平日除非跟着自己,否则很少会出公主所,毕竟这宫里没什么事的奴才是不能乱走的,偏就最近有人和她在公主所外面聊天,还是几个新调来的宫女。
怎么想也有问题,虽然不知道这暗中的人的目的,但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的好,兰馨很是冷静的对崔嬷嬷道:嬷嬷,我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你以后还是不要在去那几个宫女处套问消息了,实在不成看能不能换些人试试。
还有,以后不能再说起那个硕王家阿哥捉放白狐的事了。
崔嬷嬷这些日子在李若薇派来的人的刻意引导下,以是特别注意上了有关硕王府阿哥的事,现在格格却让她不要再提,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格格,这事情满宫里都在说,老奴也只是听到后才来和格格说一声,怎的就完全不能说了?兰馨怎么好意思说出那些宫女说的有关她日后和那个富察皓震的猜想,只能道:我听说这件事其实大家都不怎么瞧的起他捉放白狐,说他打不到猎物却只好拿这么件小事来做噱头,都是拿它当笑话来听的,我们还是少说为好。
崔嬷嬷有些不愤,这个硕王府的阿哥可是她很看好的,难道是有人在恶意中伤他:格格,您听谁的,那个硕王府的阿哥可是个文武双全的,怎么会被人笑话?兰馨也有些疑惑不信,但现下重要的不是这件事:嬷嬷,不论如何那事还是先不要说了,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和皇额娘和几个姐姐处好关系才是,其他的先放到一边。
崔嬷嬷一听格格说起其他的三位格格,立时想起那三位格格平日说话做事都把自家格格排除在外的举动,格格,您也是皇上的养女,齐王爷的嫡亲女儿,难道还得去巴结同为养女的她们不成,凭什么?嬷嬷慎言,这些话万不可再说第二次,看着崔嬷嬷还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兰馨又不能说的太明,只好再提醒一下:虽同为皇上养女,可她们是真正的皇家格格,我只是个异性王的女儿,你要记得圣祖朝的三位异性王才是。
崔嬷嬷听到圣祖朝的三个异姓王时,才想起那三位的下场,遂闭口不言语了,其他三位格格确实和自家格格不同。
自这之后兰馨再去淑芸宫里请安时,面对众人的疏离也不再觉得难受了,她们和自己本就是不同的,怎么能要求同样的待遇呢?对淑芸却是越发尊重,在淑芸教她们几个宫中的一些阴私之事时也用去心听去了解,瓜尔佳氏对她的态度也渐渐真切起来,拿她当妹妹看了。
平日没事时也会多在宫中的事上用心,不时主动去找另外三位格格说话,一来二去的也就越发熟识,彼此交谈的话题打开后,她才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曾注意也不懂的事。
她真的是忽略了很多,明明宫里差不多所有人都在鄙视那个沽名钓誉的富察皓震,自己居然就只听崔嬷嬷一个人的话觉得他心地善良。
只是这样想来,那在崔嬷嬷耳边灌输富察皓震好的那几个宫女就很可疑了,她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对自己有什么目的。
要是只根据那几个小宫女的话,齐妃娘娘那是最可疑的,但陷害自己对齐妃娘娘有什么用,自己只是一个要外嫁的格格。
可惜她现在却不能去查这件事,这宫里很多事她都没有人手去查,就是查出来她也惹不起。
崔嬷嬷也听到了其他人对富察皓震的评价,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赞同,在她看来,这是个性子好又善良的,怎么会是她们说的那样不堪,难保不是有人看不的他好,才在背后抵毁他。
兰馨当然看出了崔嬷嬷敷衍的想法,说了几次给她听,她嘴上虽是答应了,却不难看出并不是完全相信的。
兰馨也无法,嬷嬷总是有些先入为主,一件事她先知道了后,这之后其他人要是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全信,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淑芸看着兰馨平静的接受一切然后慢慢改正,心里很是满意,这个孩子还是非常聪慧的,就是以前有些天真,现在这样下去以后就不错。
至于崔嬷嬷,自己留着她还有用,再说就是要让崔嬷嬷走也不能是自己去做这件事。
对这次出手的齐妃,淑芸就更不担心了,她的出手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内,甚至她让人收买的那几个诱导崔嬷嬷的宫女自己也知道,自己又何尝不是借她的手来让兰馨清醒。
马上年羹尧就要进京了,到时年氏定会得意无比,她一定会在李氏身上找回上次御花园中吃的亏,李氏到时连自己都会自顾不暇。
淑芸也没想过一次就把崔嬷嬷从兰馨身边弄走,毕竟仅仅只是现在这么点小事还不足以让兰馨把她送回家养老。
何况要是兰馨真的这么果断就抛弃了自己身边一直陪伴着她的老嬷嬷,那她就真称得上是冷酷薄情了。
淑芸也不相信自己能养得熟这样一个女儿。
淑芸要的是兰馨自己要有主意,不能随便就被身边的一个奴才诱导,不加思考就全盘相信,这样日后很容易被奴才拿捏住。
四月时,青海战事已全部平定,在规划了善后十三条后,年羹尧和德明岳钟琪等在平定青海这一战中有功的将领都接连入京,朝中开始分绪平定青海的战功。
这一战中年羹尧可谓是战功赫赫,出奇制胜,完全盖过了其他人。
雍正在朝上大加赞赏,甚至于还在弘晖等几个阿哥面前盛赞年羹尧不负朕所托,弘晖也只好因着雍正的话和他多有接触,还要对他保持一定的尊敬。
因着这个弘时来到淑芸这里时很是抱怨了一通:他只是个臣子罢了,居然还要我们几个阿哥在他面前恭敬,连大哥都得敬着他,要说打仗,难道大哥不曾打过仗,这次也就是大哥不在军中才让他有出风头的机会。
淑芸最是明白雍正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格,现在的年羹尧正是雍正心里的忠臣良将,他自然要所有人都要对年羹尧好才是,弘时可不能在这上面和皇上对着来:弘时,他是你皇阿玛欣赏的人,你就要随着你皇阿玛的意思去做才是,免得你皇阿玛对你不喜。
要是觉得委屈,你不是也说了吗,连你大哥也敬着他,你还做不到了?你要知道,这臣子最怕的就是功高震主,飞扬跋扈。
弘时也听进去了淑芸的话,在后来年羹尧在京的这段日子里就是再不喜欢他也忍下了。
德明在这一战中虽不像年羹尧那般出彩,但也是有功的。
以前弘晖在军中时和这个小舅舅也很熟悉,这次回京弘晖和德明的接触也可称的上是叙旧。
雍正本身也比较欣赏这个有本事的小舅子,最重要的是他够规矩和谨慎,因此倒也乐见儿子和他接触,多了解些军中的事务才是。
借着年羹尧此时入京的势头,宫中的年贵妃更是志得意满、风头无两,上次被皇上打脸和齐妃一同禁足的事,令她深恨齐妃,这次开始处处打压齐妃,令之前还有些得意的李若薇苦不堪言。
☆、熹妃入冷宫在宫里生活,身份地位是最能辖制一个人的,从日常的份例用度到各自宫中伺侍的宫女太监的数目,甚至奴才们对各宫主子的巴结奉承或是轻蔑无视,都与每个妃嫔的位份和皇帝的宠爱息息相关。
年氏现在论位份身为宫中唯一的贵妃,在现今的后宫中真正是皇后以下第一人,自然不是身为齐妃的李氏可以比的。
论宠爱,从康熙五十七后还在雍亲王府时的那几年,到皇上登基的这两年多,她都是独一份的。
李氏以前虽也得宠,这些年不管是因着什么原因,却不并如年氏,即使是在去年她因为西洋物品和皇上最为接近时,年氏在皇上那也并不失色,何况后来李氏还因此被皇上训斥过。
此次年羹尧因为军功被晋升为一等公,皇上另外还赏给了他一个子爵,其父年遐龄也封了一等公,这等的风光连皇后的家族乌拉那拉家承恩公府上都要逊色三分。
宫里的人最是会踩高捧低见风使舵,年氏的翊坤宫那里自有的是人去巴结奉承。
因此她想要为难李氏,现在压根用不着自己动手,只要稍表示一下对齐妃的不满,就会有人逢迎她暗地里给齐妃的延禧宫里找些麻烦。
自康熙整治过内务府后,后宫即使是不太受宠的妃嫔也不会在用例上遭到苛待,淑芸掌管下的后宫也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一旦这种事被揭出来,自己掌着宫务就难辞其咎。
更何况齐妃还并不是不受宠,只是比不上贵妃而已。
她还有个长大成人的儿子,那些奴才再不长眼也不敢对她如何,要找麻烦只会是在延禧宫当差的其他宫女太监。
因此这之后宫里其他地方对这些奴才的排挤刁难就如家常便饭一般。
李若薇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宫里的情况,气愤恼怒是肯定的,却无法反击。
这些事情针对的只是她宫里的奴才,她自己是丝毫不受影响,总不能她一个妃子屈尊降贵的去给那些奴才出头。
她这些年和这个身体原来的家人也不是很亲近,李家只是个小官,对宫里的事也帮不上手。
可要是就这么放任下去,整个宫里的人都会看她的笑话,令她再无威势可言,跟着她为她办事的奴才也会离心,说不定会转投其他人。
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皇上那里获宠,打击到年氏的气焰。
李若薇并不是没试过,加上她还想和皇上接近些后想办法改善他的身体,可现在皇上前朝对年羹尧的赞赏在后宫中全转移到了年氏身上,根本就无暇理会自己。
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却无意中发现了景仁宫的钮钴禄氏居然有了动作,还是针对年氏的,她不由窃喜有人来替她动手,看来年氏还真是得罪了不少人。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的是钮钴禄氏到底为什么要对付年氏,就现在来说钮钴禄氏对谁出手也不应该是年氏才对。
年氏风头正盛,看起来也不曾在哪惹到钮钴禄氏,就是动手也该是对自己才对,钮钴禄氏有多恨自己,自己最清楚不过。
福惠病了,听到这个消息李若薇了然的一笑,这个钮钴禄氏还真是会找年氏的软肋,年氏现在可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子。
咬人的狗不叫,钮钴禄氏还真是有些手段,居然能把人手安插到年氏宫里,难保自己宫里没有,自己也得再好好整顿一下才是。
福惠一病年氏再也顾不上整治李氏,心里全放到了自己宫里,盯着太医给福惠诊病。
诊断过后,福惠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着了凉才会发烧,只要烧退了就好,但小孩子生病最难熬过的就是发烧,接下来还要看小阿哥能不能熬过去,年氏一听险些晕过去。
福惠的身体虽有些先天不足,但年氏一直用心照顾,一点也不敢入放松,这次居然毫无征兆的就病的这么厉害。
淑芸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其中有多少是人为因素,但她早在发现后就将一切都布置好了,相信这次年氏和皇上都会查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结果来。
做过的人自然不会跑掉,可有些人的计划也不能落空不是。
雍正很快就得到了福惠生病发烧的消息,晚间时就去了翊坤宫看望,问完病情后就问起了福惠着凉的原因。
年氏对福惠的紧张他是看在眼里的,福惠身边的人一直就不曾少过,哪有疏忽的可能,定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年氏在皇上问起时赶紧擦干了眼泪回话,她先前光顾着福惠的病了,只先吩咐下去把照看福惠的那些奴才押起来,来没来的及审问,现在正好交给皇上去查。
不管是他们无意中疏忽了对福惠的照顾,还是这背后有什么人在操纵,她都绝不会放过,皇上也不会放过敢于谋害皇子的人。
开始时照顾福惠的奴才都不肯承认是自己没照顾好,互相推诿到其他人身上去,雍正看的着恼,这帮奴才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让高无庸去传慎刑司的人在翊坤宫院子里一顿板子下去,就有人忍不住开始攀咬其他人,慢慢就有些事情开始暴露出来。
其中一个嬷嬷和宫女最是可疑,福惠那时就是由她们看着,而且应该还有其他人同在才是,却都被她们两个人以各种借口支了出去。
在这之后,无论再怎么动刑,她们两个却都是咬死了自己是一时疏忽才让福惠阿哥着了凉,并没有人指使。
雍正自然是不会相信的,看着她们死都不认,冷冷道:怎么,以为不承认就可以了,小阿哥身边的人有那么容易都出去不成,别以为自己死了不说出身后的主子就可以一死百了,那人还能护着你们家人,哼,朕的阿哥要是有什么,你们一族都得去给他陪葬!那个嬷嬷一听皇上的话浑身都瘫软在了地上,皇上根本就是一开始就认定有人要刻意谋害福惠阿哥,现在事情又没有按主子说的办到,怎么也会着落到自己头上。
主子,对不起了,虽然你对我有恩,可我也不能把自己一家老小的命都搭进去。
皇上,皇上,老奴有话要说,福惠阿哥着凉是老奴在他睡着的时候故意开了窗户,可这人却不全是老奴支出去的啊。
还有她,一指旁边跪着的那个宫女,还有她,是她在外面绊住了那几个要回来的嬷嬷。
大胆,这么说你们是串通好的了,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高无庸看皇上没有开口的意思,赶紧接着问下去。
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只是和那几位嬷嬷说说话罢了,并不知道苏嬷嬷故意开窗让小阿哥着凉啊!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个宫女一听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扯上了自己赶紧分辩,可自己真的不知道。
住嘴,皇上还没问到你话呢,吵吵嚷嚷做什么?高无庸又继续问那个嬷嬷:到底是谁让你害小主子的,还不老实交待?是,是熹妃娘娘,老奴本来是打算稍微让小阿哥着凉,慢慢生病,再借机会把这事推到她身上去,因为她是齐妃娘娘的人。
苏嬷嬷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想要说话的宫女,可事情还没来得及布置福惠阿哥就病倒了,但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绊住那几个嬷嬷老奴就不知道了。
那个宫女刚准备要开口,只看见皇上冷眼扫来,顿时咽下了要说的话,今天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活着了,只希望齐妃娘娘能看在自己不攀扯她的份上以后照看一下自己的家人。
高无庸,去传朕的旨意把皇后和齐妃还有熹妃都叫到这里来。
皇后掌管后宫,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要让她知道才行。
是,皇上,奴才遵旨。
高无庸带了两个小太监分别去几个宫里传旨,自己亲自去了承乾宫。
李若薇到了翎坤宫后一眼就看到了正跪在地上的那个宫女,这不是自己放在年氏宫里的人吗?又看到了旁边一同跪着满脸绝望的不认识的那个嬷嬷,再联系到福惠生病,猛然明白了钮钴禄氏为什么要对付年氏,她要对付的不是年氏而是自己才对。
可现在该怎么办,自己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应对了。
钮钴禄氏早已来了,正在前面,这会淑芸一来,人也就都到了。
雍正看着站在那里一脸镇定的钮钴禄氏,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熹妃,好好看看你可认识地上跪着这个奴才,她可是认得你呢!还有齐妃,这个宫女你应该也不陌生吧。
钮钴禄氏知道事情恐怕不如她预料的那样,但却是绝不能认下的,力持冷静地道:回皇上,奴才不认识这个嬷嬷。
不知皇上叫奴才来是为了什么?李若薇知道此时再辩解也来不及了,还不如爽快的认下来,回皇上,这个宫女我认识,她以前受过我的恩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确实摸准了雍正的脾气,一味的辩解只会令他更讨厌,还不如大方的承认,他反倒不会怀疑。
李氏,这么些年你的规矩是白学了吗,你前面没听到钮钴禄氏是怎么自称的吗?雍正开口斥道,以前是只有自己和她两个人,她自称我也就算了,现在却是越发的不知进退了。
皇上,我……李若薇看着雍正冷凝的脸色,又改了称呼:奴才知错了,但这个宫女奴才也就只见过一次,再就没接触过。
怎么会这样,自己一直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在他面前称我是自己独有的权利,没想到居然是自己自做多情了,不,只要我想,就没有男人会不爱上我,一定可以的。
旁边的钮钴禄氏还来不及高兴李氏被斥,就听皇上对自己道:钮钴禄氏,你到此时还要狡辩,朕已经查到御花园有个宫女和你身边的秋晴还有在这的这个嬷嬷可是熟的很啊,要朕再给你说说她们都接触了几次,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吗?。
听到皇上的话钮钴禄氏脸色雪白,那个宫女不是明明早已经被除掉了吗?是谁,一定是有人在这其中做了什么,可现在难道还能把这些说出来吗?说出来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求得皇上开恩,皇上,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求皇上开恩,弘历,对,弘历不能没有额娘。
你此时知道弘历不能没有额娘了,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这个女人真是死不悔不改,到了这时候还改拿弘历来要胁自己。
淑芸看事情差不多清楚了,雍正又没有责问齐妃的意思,忙上来劝:皇上,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体,要不就把熹妃禁在景仁宫再说。
最后的结果是钮钴禄氏被永久禁在了景仁宫,自那之后景仁宫就是冷宫了,再想出来可是难如登天。
那个翎坤宫里的嬷嬷和宫女,连熹妃身边的秋晴和御花园中的那个宫女都杖毙。
齐妃仅是被罚禁足自己宫中半年而已。
这就是淑芸要的结果,其实皇上并不是没有怀疑到李氏,要是真的没有怀疑她就不会连那个宫女一起杖毙了。
他的脾气自己最了解,要是直接就发作出来,以后也就好了,可他要是有了怀疑还忍下来,那就是彻底不信任了。
李氏知道皇上太多的事,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还有很多离奇的事皇上没有弄清楚,可用的东西也太多,不到实在忍不下去皇上还不会动她。
自己要的就是皇上对她一点点的渐深的怀疑和猜忌,让皇上认为她一直对皇家怀有恶意,永远也不会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熹妃钮钴禄氏自在妃位上以来,一直谦卑隐忍,要不是她还有个在宫里时不时闹出些事情来的儿子,恐怕所有人都会如忘了裕妃般忘了她,可淑芸从来没放下过对宫里任何一个女人,后宫女人你永远不能相信她们是无害安稳的。
这次的事淑芸发现钮钴禄氏的意图后,暗中保下了在中间牵线的那个宫女,至于真正绊住年氏宫里其他嬷嬷的人,当然也是她的人。
雍正本想着为了弘历好,将钮钴禄氏直接降为贵人,再将他放到其他人名下养育,没想到一查这个弘历现在居然正和硕王府的人混在一起,还想要借此搭上李荣保。
李荣保一直不曾表态,也不曾回应,只是敬着他,这个李荣保脑子倒还清楚。
看来真是心大了,现在才多大就知道拉拢朝臣,即使不是,他也是个不着调的,居然和那个有名无实的异性王混在一起,还有那个什么捉放白狐的富察皓震,就那种货色也配称文武双全。
算了,既然他自己不争气,自己也懒得去管他为他谋划了,省的他以后给弘晖找麻烦,就让他和他那个额娘拴在一起好了,朕到要看看他能做出些什么来。
☆、NC初现端倪弘历知道了自己额娘被禁宫中的原因后,立刻去养心殿找他的皇阿玛为额娘申冤,他觉得一定是齐妃在陷害额娘。
毕竟当时贵妃宫里可疑的人里有一个可是齐妃的人,为什么额娘被变相打了冷宫,齐妃就只不痛不痒的被禁足半年。
雍正冷冷地看着正站在殿中口沫横飞为熹妃辩解的儿子,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来,说他不聪明,可听听他的话:皇阿玛您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能令亲者痛仇者快啊,齐妃娘娘肯定有问题,不然怎么每次额娘倒霉最后都是齐妃都了好处。
话中情真意切以情动人,最后更是直指重点,要不是自己早就查出了真相,光听他的话恐怕也要认为钮钴禄氏是冤枉的了。
雍正听着弘历的话目光闪动,齐妃确实有问题,不过不是他想的那样就是,钮钴禄氏一直都是自作自受,齐妃能得好外当然是因为她有功。
可是要说他聪明,他居然和个什么都没有却深受忌讳的异性王走在一起,皇家的人都应该知道异性王决不会有好下场才是。
更别说那个沽名钓誉人富察皓震,弘历居然还觉得他文武双全,依自己看根本就是文不成武不就,不然怎么再没听说他还有什么出众的事迹。
现在想来,他宁愿弘历是心机沉没为了拉拢势力,但没接触过朝中的事务才会不懂那个异性王的真正地位,和富察皓震走到一起。
不过看他之后的动作,一直在想办法和富察家李荣保他们搭上关系,可要搭上富察家的途径多了,他怎么就偏选了那个不着调的硕王府。
弘历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停下来要歇会时才发现,他的皇阿玛居然走神了,不由有些怨愤:皇阿玛,您听到儿子说的话了吗,额娘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雍正从弘历的呼喊中回神,看着他急切的样子,不耐烦的道:好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了,朕自有分寸,你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还有,没事少往宫外跑。
就当是最后一句提醒了,能不能醒悟就看他自己了,以后也懒得管他。
福惠的病慢慢好起来,年氏也终于重新镇定了起来,才想起这次害了福惠的钮钴禄氏,她既然进了冷宫,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她就别想出来,至于她在里面过的好不好就要看自己的心情了。
只是没想到李氏的手也伸的够长的,居然收买了福惠身边的宫女,自己可不信那个宫女真的没动手,只是皇上居然就轻易放过了她。
她在宫里自己不能把她怎么样,可齐妃她的娘家还在外面做官,只要让哥哥稍微动点手,就够她好看了。
李若薇心里是又酸又甜,酸的是皇上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让她自称奴才,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难道自己在他心里真的就和那些呆板乏味的古代女人一样?不,肯定不是这样,他最后只杖毙了那个宫女,却连来问都没问自己一声,不就证明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当初对他的盲目的迷恋虽已消失,却还是爱着他,毕竟他是自己的丈夫,也是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
只是这宫里的女人太多,妨碍了自己和他的感情,自己一定要帮助他让清朝强盛起来,不再需要那些女人来平衡朝中的势力,只爱自己一个人。
母亲就是太懦弱才会被那个可恨的女人抢了丈夫,当然这时她选择性的忽略了她的母亲才是第三者。
在她看来,爱情中,本来就只有其中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母亲只是败给了束缚人的社会道德和责任,自己绝不会成为第二个母亲。
淑芸在宫里和瓜尔佳氏还有几个格格一起时,却接到了从宫外传来的报丧,她的阿玛费扬古走了,就在昨天夜里,睡了后再没醒来,今早下人进房时才发现。
淑芸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打击过重,直接晕了过去。
身边的人赶紧扶她到内室,又差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淑芸醒过来时立刻就哭出了声,自从自己重生以来,就努力地想让阿玛多活些年,阿玛也确实比曾经长寿了十几年,依他现在的岁数也是长寿,可还是免不了伤心。
雍正知道了承恩公的丧迅后,派了弘晖和弘时都过去吊丧,那毕竟是他们的郭罗玛法,他们虽是皇子也应该去祭拜一下才是。
更何况费扬古也是有功的老臣,丧礼上有皇子去吊信也算是死后哀荣了。
弘晖和弘时回宫后,淑芸迫不急待的问了承恩公府上的丧事如何,家里其他人都怎么样,尤其是额娘,她年纪也大了,千万不要伤心过度也伤了身体。
弘时一句句的回答着淑芸的问话,毫无不耐,弘晖不时的在一实补充些弘时漏掉的东西,他们虽不常和郭罗玛法见面,但现在却也难免伤心,对承恩公府上的事自然是关心。
淑芸听完他们说的一切,知道家里的情况都很稳定,终于略放了点心,心里却不是不遗憾,因为自己嫁进了皇家,连去阿玛丧礼上给阿玛磕个头的机会都没有,真是不孝。
弘晖看出了淑芸的心思,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额娘,不能亲自尽孝本就是身为儿女的一种悲哀。
直到看到瓜尔佳氏带着两个孩子过来才放下了心,有这两个孩子陪着,额娘正好借此转移一下太过悲痛的情绪。
年氏现在很是高兴,皇后娘家是老牌八旗人家且家势不错,一直稳稳地压在自己头上,这次二哥立功回来,自己家里虽然都得到了封赏,但是皇后的弟弟乌拉那拉德明也立了不小的功劳。
现在承恩公死了,他的几个儿子都要丁忧,起码这两年多朝上是不会有他们乌拉那拉家的人了,皇后在后宫里也就不能如以前一般硬气了。
年羹尧在陛见后又回了军中,德明因为守孝留在这京里丁忧,西北现在真正是年羹尧一个人的天下了。
年氏在宫里越发高调,有时连淑芸都要在她那里碰个钉子,齐妃那里就更是被她打压的厉害。
这段日子真称的上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瓜尔佳氏那里又打发人来说永珩病了,现在发热不止,太医说是着了风寒。
淑芸转而又开始担心永珩,他的身体因着自己的调理一向很好,这次怎么就得了风寒。
亲自过去瓜尔佳氏那里探望,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又喂了些空间水给永珩,确定他都咽了下去才回了自己宫中。
晚间时听瓜尔佳氏那里打发来的人来说,永珩终于退烧醒过来了,只是太医说要好好调养。
淑芸也随之放下了心,只要退烧了就无大碍了。
十月时年羹尧第二次进京陛见后,淑芸从弘晖那里听说了年羹尧进京时对迎接官员的无礼和在朝上时骄横无礼的态度,暗道现在雍正应该就对他开始不满了,可他自己还有宫中的年氏却还毫无所觉。
年底时,逢先帝忌辰,弘晖继第一次祭陵后,这时又第二次代祭景陵,朝中也已经完全明白了皇上对储位的意思。
☆、高氏慧贤弘晖二次奉命祭陵后,雍正对储位的属意在朝臣眼中越发鲜明,很多人都按下了原先还略有浮燥的念头,彻底放弃了打算站队的心思。
算算皇上现在长成的五位皇子中,亲额娘出身份满州的就只有三位,其中两位还都是嫡子,剩下的一个四阿哥弘历的母家实在是不够看,只占了个好姓氏。
有消息灵通的人还知道了前段时间宫中的熹妃被打入冷宫的原因,在那之后皇上也没打算把四阿哥放到其他妃子名下,可见四阿哥有那样一个额娘以后也就算是完了。
要说到他自己本身的本事,虽还在上书房读书没办过差,但光看他和硕王府混在一起就能明白他眼光也高不到哪去。
反观大阿哥弘晖,在康熙爷时就曾和现在在景山守陵的固山贝子允禵一起去过军中,还立有军功,在当今皇上登基后一直深得重用,和皇上感情也好,办差时也是稳稳当当却魄力惊人,已有了两个嫡子,实在是再稳妥不过的人选。
至于他的同母弟弟三阿哥弘时,也是个有能力的,两个人之间兄弟关系又融洽,且皇后娘娘还在,怎么也不会出现兄弟相争的事,这以后怎么也是皇后一脉得势。
李若薇也明白这些,眼看着弘晖在朝中势力渐稳,还一直被皇上看重,很是不甘心自己现下的无能为力。
只是,要想弄倒皇后一脉,她现在还真没办法,即使弘晖和弘时都没了,还有个满人血统的弘历在那,令她愤恨不已。
为什么其他穿越女的主角光环和优势在她这就一点没用,难道自己不是被老天眷顾的人吗?现在年氏正得意,却还是屡屡找李若薇的麻烦,李若薇吃了前几亏也明白现在不是对付年氏的时候,只有忍下去了。
年氏是注定会倒霉的,自己就先忍了,能笑到最后的才能赢不是?年氏的得意也确实没能维持多久,正月起朝中皇上对年羹尧的不满就已经很明显了,所有人都从这其中嗅到了不同平常的气氛,皇上恐怕是要对付年羹尧了。
接下来的皇上的一系列动作也证明了所有人的猜测。
首先是正月时年羹尧指使陕西巡抚胡期恒参奏陕西驿道金南瑛,皇上不像以前那样尽信于他,却斥责他任用私人、结党营私,不但不予准奏还下了召喻训斥。
接着三月时在年羹尧上贺表时又斥他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还把他的亲信革职的革职调走的调走,彻底架空了他的势力。
四月刚刚出孝期,宫中的主子奴才们都能换上艳色的衣服了,年氏那里却是不见一丝喜气,反倒弥漫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惊慌和死气。
从年初年氏听说了一些朝上的事后就一直心惊胆战,在这个月年羹尧被解除川陕总督之职,交出抚远大将军印调任杭州将军后,她担心的事终于成正真,再也支撑不住病倒了。
她一病倒,她宫里的其他人再也不见之前的嚣张,都有些慌乱,有些听说了年家要倒霉的奴才更是早早开始找门路,想要从翎坤宫调去其他宫里。
年氏也知道下面的情况,却已经没有多大的心力去管了,唯一仅剩的精神都用在了福惠身上,怕他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怠慢或是再被人害了。
皇上虽也经常来她这里看她,但每当她要提起自己家里和哥哥的事时就冷下了脸,只嘱咐她照顾她自己和福惠,朝上的事不是后宫该管的,然后呆不了一会就转身走了。
年氏在皇上离开了自己的翎坤宫后就开始痛哭,皇上现在连自己说话都不耐烦听了,自己家真的要完了吗?自己以后和福惠在宫里该怎么过下去,她先前得意时连皇后都得罪了,要是没了娘家的势力,这宫里她还能保住福惠吗。
四月出孝后淑芸赶紧就开始用心筹备弘时的大婚,弘时的婚期定在五月中旬,现在开始准备都有点赶,幸亏皇子大婚还有内务府早预备着,不然她肯定顾不过来。
淑芸忙得□乏术时,却听见身边的嬷嬷来告诉她弘时最近和一个宫女很是亲密,有很多宫女在暗中谈论那个宫女要被弘时收到身边,只等嫡福晋过门后就名正言顺的提为侧福晋。
听到这个消息,淑芸快气昏了,不管这事情是不是真的,对弘时的名誉都是一大损害。
他要是真的看上了那个宫女,和自己说一声后再收到身边也是无可厚非的,这私自和宫女有私被皇上知道只会倒霉。
就算他和那个宫女没什么,可这会传出了这种事,那他不是被人算计了就是那个宫女要攀高枝,他也太不小心了。
弘时的婚事因为前面弘晖成婚晚些,也就随着往后放了放,在康熙六十一年的选秀时才由先帝指婚定了尚书席尔达的女儿董鄂氏,接着先帝崩逝就一直守孝到现在,也就一直没往身边放人。
淑芸看着弘时一出孝没多久就要迎娶董鄂氏,也不想这时在弘时身边放个女人打董鄂氏的脸,和弘时说过后就没再管,弘时也答应了先不用放身边人,哪想到此时却被人钻了空子。
要是弘时真看上那个宫女,自己就只能先留着她等董鄂氏进门后再收拾她,免得伤了和弘时的母子感情,要是弘时是被她算计的,自己现在就不能放过她。
吩咐了身边的宫女要是现在弘时不忙,就直接把他叫过来自己宫里。
淑芸一直想着等会该怎么和弘时说才不会引得他不高兴,而起了逆反心理。
弘时来的时候却是和弘晖一起来的,看着弘晖不太好的脸色淑芸略显疑惑,弘晖这两年来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表现,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弘时看着自己大哥黑黑的脸色,也不指望他先开口了,认命的先开口:皇额娘,您叫儿子来是怎么了,平时这个时候您是不会叫儿子过来的。
淑芸看弘时先开口,又想起了方才听到的消息,还是觉得没法不生气,压了又压才道:弘时,我怎么听到下面的人说是你看上了一个宫女,最近很是亲密,还要等董鄂氏进门就要提她为侧福晋?本来没想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的,怎么话一出口就变了味呢?一旁本来静静坐着的弘晖听到淑芸的话猛然冷哼一声,眼风刷的就向听到淑芸的话后略显错愕的弘时扫了去。
弘时感觉到大哥不善的目光和额娘语气中的不快,赶紧解释:皇额娘,这是哪个该死的奴才乱嚼舌头,儿子还没糊涂到这个程度,马上董鄂氏就要入门了,儿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弄个人去打她和董鄂家的脸。
再说我要是真看上哪个宫女,也会先来和皇额娘说才是,怎么会私自交好。
弘时觉得莫名其妙,到底是哪个奴才敢乱传这种谣言,自己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他。
淑芸听到弘时否认才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弘时真的看上了哪个宫女来和她顶着,那弘时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下面的奴才可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怎么也不是空穴来风才是,你最近有没有和哪个宫女特别接近的。
弘时努力回想了半天,总算有了点印象,好像我最近路过御花园时总会遇上一个宫女,她还有两次不小心撞到了我身上。
后来有一次她还在那里吟诗,当时儿子还奇怪怎的会有识字的宫女,只是因为还有要事就没再管。
淑芸一听脸就黑了下来,这明显是那个宫女在刻意算记勾引弘时,不用说,后面的谣言也一定和她有关,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后宫其他人的帮忙。
弘晖也是想到了这里,再联想到自己那里的情况,看来这是有人刻意设计的,想在他们兄弟俩身上压宝了。
弘时越说也越觉得不对,当时不觉得,现在想起来真是奇怪,那个宫女就那么碰巧每次都在御花园里撞上他,要不是自己忙着,她后来的表现也还挺对自己胃口的,难保不会向皇额娘说了后要她过来。
一般的宫女哪敢这么莽撞,撞到了主子弄不好就要挨一顿板子的。
弘晖这时才开了口,语气听起来异常冰冷:皇额娘,儿子那里去年时调过去的一批宫女中,可也出了个心高的呢,儿子近日去查了,原来是高斌的女儿。
我让瓜尔佳氏先把她调到外院去了,她可是不乐意的很呢。
淑芸听到高斌就明白了,原来是那个慧贤皇贵妃,这辈子弘历没了希望现在把主意打到弘晖身上来了,这些包衣世家又不安分了,还想要控制弘晖的后院不成。
转念想到弘时说的那个宫女身上,淑芸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叫了外面守着的王嬷嬷进来,让她去查查之前一直和弘时在御花园偶遇的那个宫女姓什么,家里都是什么人。
弘时听着大哥的话,又看额娘让人去查那个宫女的身份,还是没明白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刚才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怎么额娘听了大哥的话后却去查自己遇到的那个宫女了。
淑芸看着弘时不解的表情道:你等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以后还是要小心才行,你这次大意就被人算计了,我还得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王嬷嬷很快就回来了,最近那个宫女要跟着三阿哥的事在宫女中传得很开,想要查到她的家世太容易了。
果然不出淑芸预料,那个宫女是上驷院卿金三保的女儿,也就是后来乾隆的淑嘉皇贵妃金氏。
王嬷嬷出去后,弘晖立时摔掉了手里的杯子,怒道:这帮该死的奴才,居然这时候就把主意打到皇家的子嗣身上来了。
难怪后来……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没和弘时说过他见到的后世的事,弘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弘时被大哥摔杯子的动作吓了一跳,实在不明白只是个想攀高枝的宫女而已,大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有他说的后来是要说什么。
弘晖曾和淑芸说过他看到的一些事,其中就包括了弘历的后妃。
毕竟所有的一切自己一个人来背实在太累,他也需要有个来分担,额娘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只有她永远也不会害自己,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
这时淑芸刚好替弘晖圆话,有些事还是不能告诉弘时的,那些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弘时,你还记得先帝爷曾处理过内务府包衣世家的事吗?弘时点点头,当时可是打落了一大批人,连先皇宫里那时的德妃的娘家也在其中。
那次的事情,起因是有势力极大的包衣世家克扣后宫妃嫔,还有京中齐佳氏府上的独子被他们府上一个包衣出身的小妾联合其他包衣世家暗害了,引起了先帝对那些包衣世家的忌讳才会动手。
而现在的高家和金家,就是在那次之后留下来的现在才出了头的又一批包衣世家,还有其他几家。
看着弘时已经有些明白的样子,淑芸接着道:额娘久在内院,比你们更了解那些后院的阴私手段,知道那些事后就一直在留意京中其他八旗世家里的子嗣。
后来才发现,这八旗人家中的子嗣,甚至皇家,多数都是由小妾侧室所出,而这些小妾侧室都出身包衣,很多嫡妻的子嗣都很是容易夭亡。
额娘这才有了一个猜测,这些包衣世家在对旗人和皇家的子嗣动手。
我八旗中的女儿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汉人女子,平时骑马射箭都会,身体都不错,怎么偏就生出的孩子都是体弱容易夭折的,那些小妾侧室,尤其是家里比较有势力的,所出的孩子却大多数能平安长成。
这就只能是有人在其中动手脚。
弘晖听到这里也是怒气驳发:我和皇额娘注意这些比较有势力的包衣世家很久了,高家和金家就在其中,他们家里都有从江南请来的一些□扬州瘦马的师傅,教他们家中的女儿琴琪书画,还有,各种讨好男人的手段。
最后把这些女人通过小选送入宫中当宫女,看能否成为后宫嫔妃或是放到我们这些皇子身边,你遇上的那个金氏和我那里的那个高氏就是他们各自家中送进来的。
弘时听到这里已经是又惊又怒,这帮奴才居然想要控制皇家,这时就开始在各个皇子身上押注了,自己和大哥以后不管谁会登上那个位子,他们都不会落空。
虽然自己从没想过要和大哥争,也不会去和大哥争。
所以弘时,额娘不想你大婚前先在身边放人,不光是为了董鄂氏的面子,更是要小心那些包藏祸心的宫女,不能说她们全都是如此,但还是要先防着点才是。
额娘,那个高氏,我看着四弟应该会喜欢,还有那个金氏,他不是最喜欢那种柔弱的女子吗,不如想个办法送去给四弟好了。
弘晖一点也不想看见那两个他在梦中早就见过其真面目的女人,也不想和她们扯上一点关系,何况自己看了那么多后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柔弱型的女子。
这高家和金家可真是能下功夫,摸不着自己的喜好,就让那些请来的师傅教导自家女儿各种做戏的功夫,可是会装的很呢。
自己现在遇见的那个高氏可全不是梦里弘历面前柔弱的样子了,前几次在自己面前装柔弱自己不曾理踩后,再想办法接近自己时就变成了开朗活泼的样子,可真是让自己开了眼界。
☆、弘昀担忧高氏的事在淑芸这里还是比较好解决的,那些包衣世家再下功夫也无法想把自家女儿送到哪就送到哪。
淑芸身为皇后掌管六宫,要想要把一个宫女调换个地方根本就不需要费功夫,先前没想到高氏会在弘晖身上打主意也是一直觉得高氏应该会和弘历搅在一起。
高氏现在毕竟年纪还小,虽是在家里有专门请来的师傅□过,但也是刚入宫中不久还没在宫中经过多少事,有些地方还略显稚嫩,要骗骗那个一贯遇上女人脑子就不清楚的弘历还行,想骗过弘晖那是万不可能。
至于那个金氏,手段到底是比高氏差了些,弘时没看上她她居然想要用流言来弄假成真,真是不怕死。
要是其他的宫女,淑芸也许会考虑让弘时收到身边,但这个手段过人的淑嘉皇贵妃就还是算了吧。
既然你这么喜欢偶遇皇子阿哥,不如我给你个机会去和弘历偶遇好了。
淑芸虽然能很容易就能把她们两个调到弘历身边,但是弘历虽然有时会抽风,但疑心可不少。
自己这么明显的动作他一定会起疑,自己可不是他的亲额娘,突然调两个宫女过去怎么看都是在他那里安插人手。
不如先让高氏到其他宫里去,反正她入宫不久,还没固定在哪个主子身边,随处调动也是正常,金氏就不动了。
瓜尔佳氏自自家爷去了皇额娘宫中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定。
她是知道那个高氏的动作的,一开始听闻居然有宫女敢在自己眼皮子下勾引自家爷,险些气得喘不过气,直到后来爷来和自己说让她把那个宫女调出去才放了些心。
自己这么多年来跟着爷,又有两个健康的阿哥,皇额娘也对自己好,爷这里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来管,嫡福晋的位子再稳当不过,现下居然有奴才明着来打她的脸,看来自己这些年的手段还是过于柔和了,才让那些奴才觉得好欺负。
瓜尔佳乐不高兴,倒不是因为不愿意爷身边再有其他人,这哪家的后院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是皇子的后院中。
这么多年来,爷对自己好也敬重有加,皇额娘也护着自己,自己还有爷的嫡长子和次子,身体也还好,以后再有孩子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是再有人进来,也不会威胁到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地位,这么些年爷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前些年是接连遇上了很多事刚好没机会,现在要是还拦着怎么也说不过去了,恐怕只会落个嫉妒的名声还和爷之间生了间隙。
只是后来自己之前叫高氏来自己这里问话时,那高氏在自己面前的一副做态让人看着恶心。
问她话时一副低眉顺眼怯生生的样子,一听见奴才通报爷要回来了,立时是连跪都跪不住了,眼泪都在打转,好似自己把她给怎么样了。
这要是爷真的看上了她,自己这时就是被她明晃晃的上了眼药,虽说爷不是个宠妾灭妻的,可也难保次数多了后不会对自己有什么芥蒂。
以前家里不就是这样,阿玛和额娘感情一直好,那时阿玛奉玛嬷的话又纳了个姨娘,额娘开始就看着她那副柔弱做派不喜却碍着阿玛没说什么。
可后来那个姨娘一直在阿玛那给额娘上眼药,时间长了阿玛还不是怀疑。
最后那个小妾气得额娘流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后,人虽被阿玛亲自处置了,可额娘的身体也坏了,才会由自己管家,几个哥哥也对同是姨娘所出的姐姐不喜,不说横眉冷对也差不多了。
自己那时就记住了,夫妻间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其他人一再的挑拨,有些太不安分的女人还是要趁早处理掉的好。
今天听闻了爷去了皇额娘那里,瓜尔佳氏还是心里一突,爷该不会是还真对那个高氏有些意动,才去皇额娘那里说一声然后收到身边吧。
等着晚上弘晖回来,瓜尔佳氏更是一直想着爷是不是要说留下高氏的话,和永瑄永珩说话时虽一如往常般,可弘晖又怎么会不了解她,早看出她有些心神不定了。
弘晖问完两个孩子的功课,就先让他们各自回了房中,准备和瓜尔佳氏说说今天在皇额娘那说好的事。
瓜尔佳氏看弘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虽心里不安还是温柔的笑问:爷,您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早就将两个孩子都打发回去了。
要真是要说那个高氏的事,自己就得好好准备着以后怎么拿捏住她了。
弘晖看着瓜尔佳氏的表情心里不由有些好笑,还真是少看见她有些不像以往镇定的表情,不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安珍,我今天去皇额娘那说了高氏的事,看着瓜尔佳氏紧攥帕子的动作,又道:皇额娘同意了我的做法呢。
爷难道真的喜欢那种装模做样的女人不成,要真是爷的意思皇额娘恐怕不会反驳,那爷您看要给高氏个什么名分才是,我还要去给她准备院子和服侍的人才是。
弘晖看着瓜尔佳氏力持镇定的样子一下笑了出来,看着瓜尔佳氏抬头错愕的样子,弘晖才道:好了,安珍,方才是爷逗你的,我怎么可能看上那个假模假样的高氏,我是去皇额娘那让她想办法把高氏调出我们这里,这宫里的事除了我们自己院子里,其他的由你来动手实在是不太好。
瓜尔佳氏不由有些着恼,居然这样逗自己来看笑话,嗔道:爷,你就是看我着急好玩是不是?我可没说不让你收那个高氏。
弘晖止住了笑,看着瓜尔佳氏很是认真的道:安珍,爷是真的看不上她,她那副做派是爷最为厌恶不过的,以后这院子里要是再有心大的奴才,你就看着处理了,也不用向我打招呼了。
在弘晖看来,妻和妾是再分明不过的,他以后还想要让大清强大起来,顾不上后院里女人间的事,有个好妻子管好后院让他无后顾之忧就很重要。
就是以后有了其他女人,瓜尔佳氏的地位也是不会有任何动摇的,夫妻不和在皇家是会出大事的。
他现在虽已有两个儿子,还是再和瓜尔佳氏多生几个嫡子才是,免得以后有女人心大起来闹腾。
不过几日,弘晖这里就有一批宫女调去了其他地方,其中就包括了一心要攀上弘晖的高氏。
听到要调她走,高氏首先想到的就是福晋动的手脚,之前把到自己调到外院不就是她做的,可爷却还没回来,自己也无法去爷那求着留下来。
现在其他宫里的姑姑就在那等着领了人后立时要走,自己是非走不可了,不过,自己以后还会想办法回到大阿哥身边的。
到那时,自己得了宠一定要福晋好看。
弘时大婚时很是热闹,这毕竟是皇上自登基宫里守孝以来的第一件喜事,也正好借此冲淡一些之前宫中一直压抑的气氛,更别说弘时是皇后所出的嫡皇子,谁敢在他的婚事上不用心。
喜宴上弘时脸上喜气勃发,弘晖在一旁给他挡酒,兄弟二人间一看就知感情极好,让许多人更是放下了心。
只有在一边坐着的弘历,不和兄弟们一起,径自端着酒去和一些手掌实权的大臣宗室寒暄,完全是看不上其他几个小阿哥的样子。
那些大臣也只好挂着笑和他交谈,心里却有些苦不堪言,这四阿哥要拉拢人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没看其他几个阿哥都在,让自己拒绝都没法拒绝。
弘昼和着弘旺弘昂几个小的,还有其他几个皇叔家的小阿哥,连宗室里其他年龄差不多的在一处笑闹,时不时还会和弘昀说上两句,看起来也是其乐融融。
只他们都时不时朝着弘历投过去一道略带讽刺的目光,然后便一闪而过,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弘昀和他们坐在一起,自然也是看的再清楚不过,所有人都瞧不起这个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四弟,连那些大臣也是多有敷衍。
幸好自己早就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和能力,不然只怕也会迷失了本心,沦落到和四弟现下同样明明遭人耻笑,却看不清的地步。
只是想起额娘,又有些想要叹息,她的心思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可不说论出身和皇阿玛的喜爱,就是自己的能力也远不如大哥,连三弟也不比自己差,额娘怎么就认不清。
自己也曾劝过她,不要想些不该自己的东西,可怎么也和她说不通。
想到额娘那些奇怪的举动,弘昀心里一颤,要不是自自己出生懂事起额娘就一直是如此,恐怕自己都要怀疑额娘是不是中邪了,还有她那些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懂的洋人的事,皇阿玛恐怕也注意到了。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那怎么也是自己的额娘,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自己,自己不能怀疑她。
重又打起精神和弘昼他们一起说笑,看着五弟跳脱的样子,弘昀很是羡慕他万事不愁的性子,就连看着让自己心里也舒服开阔了起来。
五弟有个好额娘啊,看得清楚也会教儿子,以后不管是谁继位,五弟都不会遭忌讳,只会平平安安一辈子。
董鄂氏出身名门,家里的教养和处事都是不差的,本身虽是个爽利大气的性子,但于其他细务上也是细心温柔的,和弘时处得不错。
她本身容貌也不差,弘时对她也是再满意不过。
淑芸在弘时大婚后,身边带着教导的人就又多了一个董鄂氏,她和瓜尔佳氏还有几个格格彼此间也处得好,对淑芸也是恭敬也加。
淑芸在她们几个喝的水中用的一直是空间泉水,既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多有几个嫡子后院稳定,也是对这几个格格用心,大清的公主多半不长寿,就连个别嫁在京里的也是,只盼着有了自己给她们的调养能让她们摆脱早逝的命运。
弘时的大婚一过,淑芸也就能完全腾出手来把高氏和金氏想办法送到弘历那了。
高氏从弘晖那里调出来时,就只是在其他宫里转了一圈,等时间长些后又调回了阿哥所,只是调到了弘历那里。
高氏自是还想着能再遇上弘晖,毕竟她和她的家族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下一任皇帝,而不是弘历这个暂时看起来根本无继位可能的阿哥。
淑芸早就算好了一切,当然不会让一个阿哥院子里的宫女到处跑,高氏自然没机会去接近弘晖。
高氏她不是喜欢表现自己的温柔和才情吗,那正好,就在弘历面前好好表现吧。
不想表现,那也由不得她,很快就会有小太监在弘历耳边说起她的千般温柔万般才情,弘历当然是动心不已。
r> 而金氏,她又在御花园中吟诗时却碰上了本不该这时来这里的弘历,弘历顿时有了觅得知音之感,让人去一查,居然三哥也对这个宫女有意思,那自己怎么也要抢过来了。
转身弘历就去了淑芸宫里,面对淑芸更是恭敬无比,带了些殷勤,看的淑芸好笑不已,弘历真是一如后世中所说的好色成性,只这么点事要找自己就能殷勤成这样。
叫了弘历起身后,淑芸就开口了:弘历,今天怎么想起来到皇额娘这来了,我听说你们功课最近很紧,你也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弘历略一躬身:谢皇额娘关心儿子,皇额娘整日操劳也要多注意保重才是。
你有心了,也是孝顺。
刚好你今天来这里,皇额娘前段日子忙着你三哥大婚,还没顾得上你,现下你既来了正好我还想起一事。
你大哥和三哥都是有事耽搁着,大婚前房里都没来得及放人,到你这里皇额娘可不能再疏忽了。
你额娘她身体不好,这几年也不出宫门,恐怕你的事上也操不上心,我身为嫡母也该替她多管着你才是。
我这里预备了几个宫女,要不等下就让她们去你那里吧,正好能照顾着你的起居。
熹妃当初的事在宫里可算不上不光彩,所有人面上说起来时都不说她被打入冷宫,只说她身体不好不能出宫门。
至于弘历,正好让他自己说出他的打算才是,弘历防着自己是肯定的,自己说这里有给他的人,他更会担心自己是要在他身边安插人,只会更加想把他自己看中的高氏和金氏收到身边。
果然不出淑芸意料,她一说完弘历就略显不安的开口了:儿子多谢皇额娘挂念,大哥和三哥都不曾让皇额娘这般费心过,到要为儿子操心,真是儿子的不是了。
又略不好意思的道;皇额娘心疼儿子,儿子也当要先顾着皇额娘才是。
皇额娘身边的宫女定都是伺侍惯了皇额娘的,一时离开,皇额娘定是不便。
只在儿子那里随便挑两个就是了,她们照顾惯了儿子,也正好不再挪动了。
淑芸一脸欣慰:弘历真是个会疼人的,比你大哥和三哥可是强上许多。
这样吧,你身边的人你自是有数,哪些得心,哪些不好,你有看上的只管说出来,皇额娘万没有不应的。
弘历这才答道:儿子那里,觉得有个高氏伺侍的不错,还有前面在御花园遇上一个金氏,也很合儿子心意,皇额娘您看……抬头稍有不安的看着淑芸。
淑芸一看就知道他担心自己偏着弘时想把金氏留给弘时,略皱皱了眉头道:御花园,怎么偏就在那里遇上了,她可是个安分的?别弄个不安分的让你身边不安生。
弘历越发肯定皇额娘定是想将金氏给三哥,但自己却先开了口,无奈之下才说金氏不好,皇额娘,那个宫女儿子也只是碰巧遇上罢了,觉得合眼缘才来向皇额娘开口相求,想必她不是有什么心思才是。
皇额娘一贯待儿子如大哥和三哥一般亲厚,特意在三哥两字上加重了音调,儿子也只是想让皇额娘少操点心才是。
淑芸不由心道,这个弘历谁说他脑子抽风的,这不是句句挤兑着自己嘴上说好好待他,其实偏着弘时吗,要不是这本是自己的计划,只怕真被他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装出一副微带恼意的样子道:我当然待你和弘晖弘时一般,既是这样,你自己满意,那皇额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让人去看看那个金氏原在那里当差,以后就去你身边伺侍吧。
弘历这才放下心,总算是自己先下手挡了皇额娘送的人,不然只怕以后自己什么都要被掌控住了,遂高高兴兴的离开淑芸了这里。
弘历一走,淑芸也是高兴,总算把那两个祸害弄到弘历身边去了,正好断了她们的念头。
包衣世家培养出一个这样各方面都不差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次自己一次就废掉了两个,也正好能让他们先安稳一段日子。
要不是怕这事情告诉雍正会让他怀疑到自己和弘晖手里有自己的势力,她一定把这些包衣世家的野心捅给雍正,让雍正去处理。
☆、临终请托高氏在弘历那里时自弘历听到小太监对高氏的夸赞,细心留意下发现高氏确是他最为欣赏的那种有才情又温柔的女子时起,就将高氏调到了自己身边贴身伺侍,其中的意思自是所有人都看的出来。
高氏心里虽是百般不乐意却也无法,她只是个奴才,主子要怎么做不是她能阻止的,只好暗中和家中联系,希望家中能想出办法将她调离开四阿哥身边。
她想做的是皇上的妃子甚至日后的皇太后,可不是一个阿哥的侧福晋或是格格,这其中的差别大了。
弘历可没想过一个他眼中的小宫女居然还嫌弃他,当然不会想到高氏其实不乐意跟着他。
在淑芸那里说过后,晚上回去就和高氏说了皇额娘同意让她跟着自己了,自己现在就给她个格格的名分,至于那个金氏就没有名分只是个侍妾。
言语中怎么都露着更看重她,偏向她的意思,想要她更加心生感激。
高氏听了弘历的话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自己家里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他就这么把事情给定了。
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自己以后还得靠着他,现在就得先想办法抓住他的心才是。
想到这,高氏撑起笑脸,眼光轻扫过弘历的脸,略抬头间温柔又带些羞涩地道:多谢爷垂怜,奴婢能在爷身边伺侍实在是奴才的福份才是。
她在这呆了一段时日,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姿态最能打动他。
不久金氏也来了,她也是没想到居然会被四阿哥要过来,先前也只是在御花园里遇上过一次而已。
这个四阿哥的生母熹妃已经因为谋害福惠阿哥被打入冷宫,以后再也翻不了身,四阿哥恐怕也会受连累,自己这下可真是亏了。
高氏和金氏都听闻这里还有另一个宫女也在四阿哥身边伺侍,一见面彼此对望一眼,也认出了对方,都在心里暗道:原来是她。
宫外的高家和金家不久就听到了从宫内传来的消息,自家费心□的女儿都到了四阿哥身边,不由叹一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眼看着现在朝上的形势,自家这么多年花的功夫真是白费了,还是再看看家族里还有没有适龄又悟性好的女孩子吧。
大阿哥那一定得下功夫,只要能成功,到时自家可就是皇子甚至天子的母家。
淑芸办完了这件事心里也是痛快不已,连平日用饭都比往常多了,恰逢这时诊出瓜尔佳氏又有了身孕,心里更是开心,这可真算的上是个好兆头。
鉴于前次弘晖处理高氏的利落和对自己的体贴,瓜尔佳氏想着这次自己怀孕不能伺侍,要不要放个人在弘晖那。
她这次可没打算用自己身边的人,皇额娘说的对,一旦自己身边了解自己的人起了什么心思,到时可就是防不胜防。
询问了弘晖的意思,却被弘晖一口拒绝了,只说他现在正忙,朝中山东的摊丁入亩正在进行,还有其他事情,哪还有心思放在后院上,让她安心养胎就是。
瓜尔佳氏家里的人入宫时也曾和她说过,多放几个宫女在大阿哥身边,最好先占住了侧福晋的位子才是,她们只是宫女,生了孩子地位也不高,孩子的出身也差,她日后才好拿捏。
瓜尔佳氏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这皇家看重皇子的出身,自己要是真这么做了就是再糟蹋皇室和爷的血脉,到时皇阿玛皇额娘和爷都定不会容得下自己。
而且自己说了在爷身边放几个宫女后,听着爷有几次话里的意思,很是看不上那些包衣出身的宫女,说是厌恶也都不为过了。
还有,皇额娘听说了后也特意和自己说了以前内务府世家被整治的原因和当初齐佳氏府上的事,这些都未尝不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可千万不能一时目光短浅而断了后路。
遂完全歇下了先前的意思,对额娘和几个嫂子的劝说也只是说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和爷之间生出间隙,让她们不需再担心。
弘时现在还住在宫里,因着皇上的意思是这几年国库紧张,皇子大婚分府也是一大笔开销,不如等二年后的选秀弘历弘昼一起成婚后,再让皇子到宫外开府建衙,到时也好把他们封一封。
董鄂氏在宫里闲着没事也只好总往淑芸那里去,要不就去不远的弘晖院子里找瓜尔佳氏串门。
她和弘时虽还是新婚,还暂时没有人给他们生孩子的压力,董鄂氏心里也是羡慕不已,要是能像大嫂这样成婚不久就有身孕,还连得两个嫡子就好了。
瓜尔佳氏也看出了董鄂氏的想法,只安慰她才刚成亲不到两月,就是有孩子也诊不出来不是。
董鄂氏也就是看见了别人怀孕才一时感叹,到也还没什么悲观想法,又听大嫂这么说,也就再先连想都不想了。
宫里起码淑芸这里可以说的上是一片欢欣,年氏的翎坤宫里却是随着朝上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
自从四月年羹尧调职杭州将军后,朝中众臣看出端倪后纷纷开始揭露他的罪状,皇上接着就以从群臣请求为名目,将年羹尧的官职尽数削尽。
终于到了九月时,他下令将年羹尧捕拿进京城会审,所有人都明白,年羹尧彻底要完了,他这次进京实际上就是只等着宣读罪行,然后定罪了。
年氏在宫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先前病着就没好,这下又受打击更是直接就昏了过去,把一旁呆着的福惠都给吓哭了。
她身边的宫女嬷嬷们又要忙着请太医来给她诊治,还要抽空哄着被吓到的福惠,顿时翎坤宫里乱作了一团。
这种时候淑芸生为皇后自然又少不得来年氏这里操劳一趟,不单得顾着太医诊断年氏的病情,还得去照顾福惠。
不由得让淑芸感叹,这皇后可真不是好当的,连妃嫔病了也得去关心。
年氏幽幽转醒时,也看见了一直在这里的淑芸,却全不似以往还能强撑着骄傲,居然立时就痛哭了起来。
淑芸一时也没想到年氏会当着自己的面哭,在自己的记忆中年氏最是骄傲不过,从不肯在人前示弱半分,更别说是在自己面前了。
一时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反应过来后才赶紧让宫女去劝着,然后说了两句场面话就离开了翎坤宫。
十一月,淑芸刚和雍正从景陵谒祭先帝回到宫中,就听到了翎坤宫那里传来消息说年氏病重已是几乎不能起身了。
皇上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还要准备冬至祭天大典,朝上也忙碌不已,却还在百忙之中抽出空去年氏那里探望。
淑芸正和肚子已是很大的瓜尔佳氏还有刚刚诊出两个月身孕的董鄂氏在宫中闲聊,却又听说了年氏触怒皇上,皇上几乎是拂袖而去的事。
淑芸暗中让人打听到,是皇上要封年氏为皇贵妃,年氏却固辞不受,只希望能用这个荣耀来换取皇上放她的家人一条生路,却被皇上斥责一通,然后就离开了。
淑芸听到这些只是暗道,年氏真是被逼急了,以年氏跟着皇上这些年对皇上的了解,怎么也知道她此时的求情不但没用,还会让皇上更为厌恶,却还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了一次。
第二日就听到了皇上下旨封年氏为皇贵妃的旨意,宫里却没有多少人把这个看的很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年氏的身体恐怕是好不了了,此时封皇贵妃也只是个死前加封安慰的意思。
宣完了旨后,一整天直到夜间皇上再也未踏足过年氏的翎坤宫。
隔天早上年氏强撑着身体起来,让宫女按了品级正装,径自到了养心殿外求见皇上,却一直被拒。
等了好久也不见皇上改变主意,最后还让身边的高无庸出来告知她,这里是皇上办公之地,不可在此久留,还请皇贵妃娘娘回自己宫中安心休养才是。
年氏万念俱灰,只好乘了舆往自己宫中而去。
没想到在半道上却让宫女接了福惠后两人一起转道到了淑芸的承乾宫。
淑芸看到年氏来她这里是万分惊讶,年氏居然还能起得了身,她去了养心殿后又来自己这里是为什么。
更惊讶的却是她居然把福惠也带了来,年氏平日也多宝贝福惠自己怎会不知,真称的上是如珠如宝,这十一月的天气这般冷,她居然把福惠给带过来了。
年氏一见到淑芸就跪下行了大礼,还拉着身边尚有些懵懂的福惠一起。
淑芸一看不对,立时让身边的宫女去扶,年氏和福惠的这礼可不是好受的,难不成她异想天开要自己替年家求情?不过淑芸也只猜对了一半,年氏确是有事求她,但却不是她想的那样。
宫女怎么也扶不起年氏,她是皇贵妃,宫女也不敢对她动手,只好干站在一边请她起身。
淑芸一看赶紧过去准备自己扶年氏和福惠,却被年氏阻了:皇后娘娘,您别拦着奴才和福惠,奴才今天就是死也定会把这礼行完的。
淑芸一听年氏的话,也不好再动手去扶,她可相信年氏现下可是说的出做的到的。
年氏行完礼却还是没起身,一个头磕下去,然后才抬头对淑芸道:皇后娘娘,奴才自知以往对您多有无礼冒犯之处,此时这一个头也是玉瑶给您陪罪了,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奴才的诸多不是。
还没等淑芸开口,年氏又拉着福惠一起磕了一个头,道:奴才这和福惠一起给您磕头,是为了有件事想要请您帮忙。
淑芸心说,来了,年氏果然是来请自己帮忙求情的,正想着要怎么拒绝才好,却听年氏道:奴才自知命不久矣,家中恐不久也会判罪,以后宫中再无人照顾福惠,想请皇后娘娘在奴才走了之后能照顾福惠才是。
淑芸一愣,怎么会这样,以前可是没有这一出的,待反应过来才道:福惠本就是皇上的儿子,我身为嫡母自会尽心照顾他才是,再说他是身份尊贵的皇子阿哥,宫中又有谁敢对他不敬不好生伺侍着。
还有你也是,身体是自个的,要用心才是,福惠也离不开你。
年氏仍是固执的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您知道奴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奴才是想让您在奴才去了后养着福惠。
淑芸只皱眉道:皇上的阿哥由谁来抚养,都是由着皇上定的,我虽是皇后可在这上面也不好插手,你还是养好了身子自己养着才是,亲额娘不比别人都强。
不,皇后娘娘,奴才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怕是熬不过去了,只是还放心不下福惠。
皇后娘娘,奴才一死,只怕奴才一家满门也接着就要获罪了,到时福惠既没了额娘,外家又皆是罪人,可能连一个人都不会剩下,咬了咬牙又道:最重要的是,福惠本身的身体有些先天不足,这辈子恐怕连马都上不去,稍激烈点的动作都不能做。
容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恐怕就是皇上没儿子了,宁可过继也不会考虑他。
福惠是绝不会对大阿哥和三阿哥造成任何威胁的,反而大阿哥也能多个兄弟帮衬,以后还会成为他们的助力也完全有可能,还请皇后娘娘再考虑下福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年氏已是有些支持不住,却仍是坚持着挺直身体跪在地上。
淑芸方才听了年氏几句话险些没吓出一身冷汗来,年氏那几句话可是大不敬,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说她连自己都得倒霉。
幸亏她先前早就将其他人摒退下去了,而年氏是早有准备,一开始进殿来就没带人进来,此时才敢稍放些心。
淑芸和弘晖都知道,后世所传说的雍正的粘杆处和血滴子确是真实存在的,不全是后人的推测,只是它们其一是探听消息的,另一个却是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命令,有时也会打探些消息。
淑芸对这两处知道的不多,仅也就是从后世一些资料中听说过而已,前世和雍正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也完全不知这两处到底如何运作,连是不是真正存在都生疑。
弘晖在宫中飘荡那么久,宫中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透明的,自然对这两处的运作再了解不过。
要防范如何避过这两处的探查,甚或是给他们一些假消息,弘晖都是会的,也因此她和弘晖才能在雍正眼皮子底下有了自己的势力,还不被发现。
现在年氏说这些话,淑芸宫里一直有准备才不怕泄露,可还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淑芸还是不敢冒然答应,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自己可不想给自己和弘晖弘时他们招来祸患。
遂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要皇上首肯的,我们在这里说也是没用的。
她晚上还得赶快找弘晖商量一下才是,千万不能把今天谈话的内容泄露一点出去。
年氏一听淑芸的话不由不喜过望,皇上娘娘您答应了是不是,至于皇上那里,奴才自会自己去说的,不会让皇后娘娘为难才是。
>又拉过福惠让福惠再给淑芸磕头,对福惠道:福惠,你记住,这是你皇额娘,以后额娘不在了你就要向对待额娘一样孝顺你皇额娘才是。
淑芸想去拦,却被年氏挡了,福惠磕完头后听到自己额娘的话立时就哭了起来:额娘,你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要让我跟着别人,还有你不在了要去哪,不能带着我一起去吗?我不要其他人来做我额娘,我以后保证会每天乘乘喝药,不再偷偷倒掉让额娘生气,额娘不要丢下我。
年氏一听福惠的话也是一阵鼻酸,要是自己还能活下去,当然不想要福惠独自活在这深宫里,可现在自己的身体已是不行了,只能趁着自己还在为他多做谋划。
皇上再是疼爱福惠,也顾不了他事事周全,这后宫里要没个手段势力得力的额娘护着,像福惠还这么小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
抬手拿帕子擦着福惠脸上的泪水,年氏狠了狠心还是压着福惠道:福惠,乖,听话,来叫皇额娘,给皇额娘再磕个头。
淑芸一看不对赶紧上来抓住了年氏的手,不让她压着福惠磕头,才道: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了,可是,你是做额娘的,我也是,我做什么事首先也得先顾着弘晖和弘时,不能给他们招来皇上的猜忌。
你今天在这里说的话我就先当没听过,只要你能让皇上同意把福惠给我养着,还不涉及到弘晖弘时,我就会好好养着福惠。
年氏赶紧接口:奴才一定不会让皇上对大阿哥和三阿哥还有皇后娘娘您起了猜忌,这全都是奴才自己做的。
要是奴才没做到,就让奴才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连福惠也不得好死。
年氏的这个誓真是毒,不光有她自己,还连一心要护着的福惠也赌在了其中,淑芸直到此时才真正相信了年氏的诚意。
想起两世年氏实际也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害,只是嚣张跋扈了些,若她真能成功让皇上同意,自己也会全心养着福惠。
年氏离开了淑芸宫里回到自己宫中后就又起不来了,皇上又去看过她一次,接着就去忙祭天的事了。
淑芸也找了弘晖说了年氏的请托,弘晖考虑再后也同意了年氏只要能在皇阿玛那说成,淑芸倒也可以养着福惠。
祭天刚刚忙完的第五日,淑芸在自己宫中就接到高无庸带来的皇上的传召,让她去翎坤宫。
淑芸一路来到翎坤宫年妃的屋里,看到年氏正躺在床上,皇上和福惠在一边守着。
淑芸给皇上请安后就站在了一边,等着他们说话。
雍正此时开口道;皇后,朕此时召你过来,也是贵妃有所请托,要当面交待。
说完先独自走了出去到了外间坐着。
年氏连起都起不来了,只在床上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奴才已经做到了,皇上也答应了,现在我就把福惠托付给你了。
福惠,过来给你皇额娘行礼。
福惠可能是这几日年氏不断教导的结果,此时听了年氏的话虽是忍不住泪水,还是听话的过来给淑芸行礼。
淑芸坦然的受下了这个礼,也是让年氏放心,自己会好好照顾福惠。
年氏看着福惠行了礼,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艳逼人,淑芸觉得年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美过,简直令人不敢逼视,却明白这只是死前的回光反照了。
年氏又絮絮的叮嘱福惠:你要听额娘的话,以后好好听你皇额娘的,要孝顺她,要……要……听……话……后面的一个字尚未出口已是闭上了眼睛再没了气息。
淑芸看着此进的场景也觉得十分心酸,又看福惠还有些不明白的呆愣,沙哑着声音道:福惠,你额娘去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福惠猛然反应过来痛哭出声,还上前抓着年氏的手不放。
淑芸感觉身后有人,转眼一看,皇上也早已经进来了,正站在自己身后。
☆、开解福惠淑芸看了眼身后面容平静却隐约间难掩悲痛之意的雍正,转过头来看着正伏在年氏身上痛哭的福惠,心里只觉无比讽刺。
两世夫妻自己却一直都搞不懂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若说他对年氏有情,可在年羹尧受到重用前,年氏那时在府中也不十分受宠。
就算是后来的这些年来年氏受宠,可遇上了年家的事却是一点也不肯松口,其实年氏的要求也只是想让她家里的其他人罪责能稍减轻一点罢了,压根没想过能免罪甚至赦免年羹尧。
就算是在年氏病重时,他也连一丝敷衍年氏安慰安慰她的意思都没有。
若说真个无情,他此时眼中的悲痛之意却不是装出来的,以他的性格定也是不愿装的,还有前世时那隆重盛大首开先河的皇贵妃葬仪,这一切却又似乎表明了他并不如史书和后人更如自己所看到的那般无情。
也许,这就是皇帝和普通人的区别吧,即使自己现在的地位也是尊贵无比,手掌后宫许多人的生死,却丝毫不能猜透这个一直高高在上被称为孤家寡人的男人。
只是,淑芸一直很想知道,在前世自己去世时,他是否也会为自己伤心悲痛过,可惜自己也看不到。
看着福惠一直拉着年氏的手痛哭,淑芸也里也是着急,福惠的身体实在不好,这样悲伤过度肯定伤身。
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年氏的请求,且还是在不会对弘晖和弘时造成影响前提下,她就会用心的去做到的,可也还不想在确定福惠不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的情况下给他用空间中的泉水。
淑芸无法,明知道此时上去安抚福惠只会引得他心里反感,也只好先做了。
刚迈了一步,就看见在她身后的皇上上前到年氏床边拉起了福惠,然后对她道:你先去宫中忙年氏身后该办的其他事吧,福惠这里朕先看着。
淑芸应下就出了翎坤宫径自去忙,皇贵妃去世她这个皇后要做的也不少,福惠现在在皇上身边,也正好解了自己在人家额娘刚去世就接手人家儿子的尴尬。
年氏还没来得及正式行册封皇贵妃的仪式,所以就先把先前准备的正在铸造的金册宝停止了铸造,只照例制绢册宝备书,然后定了谥号为敦肃皇贵妃。
在年氏的葬仪之中,淑芸一直想不通一些事。
为什么皇上会在年氏去后辍朝五日,这无疑表现了他对年氏的看重。
可年氏的金棺也仅停灵五日而已就移到了殡宫,在这宫中越是身份尊贵,停灵的时间就越长,年氏的停灵时间却又让人觉得皇上不够重视她。
从雍亲王府中一路跟着皇上的女人,除去早就去了的乌雅氏,年氏是第一个去世的,尤其她的年纪还是所有女人中最轻的。
一年前在宫中看起来还是张扬跋扈精神的很,丝毫不能让人把她和死亡联系到一起,现在却就这么去了,这让后宫中的女人包括淑芸都有着不小的震动。
淑芸苦笑一下,想这么多又用什么用,难道自己现在是真的老了吗,才会想这么多乱七八糟与自己无关的事,还是说被年氏的死勾起了太多感触。
自己现在有儿子有孙子,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孙子孙女来围着自己,还有什么好想不通过不去的。
年氏死了福惠自然要去哭灵,其余的皇子也需要着素服行礼,这些都得淑芸操心。
本来现在弘晖和弘时都已经有了福晋,很多事都直接交由她们自己去处理就好,但她们两个现下都有孕在身,淑芸少不得得自己去多过问一下,免得他们一不小心漏了什么出了差子被人抓把柄。
二十七日除服后,福惠也让淑芸先接到了自己宫里,这也是她前面和皇上商量过的。
福惠今年才五岁,离去上书房还有一年,身体又不太好,让他现在一个人在额娘刚死后就住到阿哥所里也不放心。
再说宫里现在和福惠年纪最接近的也就是永珩,可永珩都比福惠大四岁,整日也在上书房读书,福惠就是一个人,不如就先放到自己宫里的偏殿,等明年入上书房读书时再搬到阿哥所。
淑芸看见福惠时他已经瘦了一大圈,小小的脸都有些发青,使的本就因为身体不太健康而显的比同龄孩子瘦小的身体更加有些形销骨立之感。
在年氏的葬礼中淑芸也没少照顾他,可福惠还是迅速的消瘦了下去,能撑到现在还没病倒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淑芸赶紧让宫女去给福惠按着以前她照顾永瑄永珩的例,每日给福惠做些好消化又不油腻的素菜,也换着花样炖些温和些的补品,可宫女来回报福惠也没吃下多少。
淑芸只好亲自叫了福惠过来开导,这怎么也不能年氏刚去接着福惠也出问题,尤其福惠现在还是自己养着。
看着福惠给自己请完安后就乖乖立在那里,脸上一派安静还带些不安的样子,淑芸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这孩子以前虽身体不好,可见着时也是带些顽皮的,全不是眼下这么安静过头的样子,自己要怎么开口才是。
反复思量了几遍,淑芸决定还是拿年氏来劝:福惠,我听说你这几日一直都没好好用饭,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可撑不住,你额娘既把你托付给我,我就会用心,可你现在不吃饭熬坏了身子你额娘要是知道了她恐怕也会不安心呀。
福惠听到额娘两个字眼圈一热险些又哭出声来,哽咽着道:额娘她会知道我没好好吃饭,会不安心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他迅速成长了不少,宫里的孩子本也没有那么天真不知事。
对额娘临终前和他说过的让他好好跟着皇额娘以后把皇额娘当成自己来孝顺的事,额娘也已经全给他讲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可还是一时不能接受,总觉得这样就是把额娘给忘了。
淑芸一看有反应赶快接道:当然了,你额娘一直不就最希望你身体好吗,你要是不好你额娘也不能放心,你以前每次生病你额娘都最担心不是。
又开导了许多,总算是让福惠听了进去,以后在询问时他也乖乖吃饭了,至于他现在对自己的心结,淑芸一时半会也没办法,那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通的,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来了。
宫中在年氏死后最高兴的就是齐妃了,先前年氏得宠时一有机会就找她的麻烦,她却碍于身份反驳不了,就连年羹尧在皇上那里被猜忌调职时,皇上也对年氏不错,让李若薇吃了不少的亏。
现在压在自己头上的人终于少了一个,妃位上熹妃钮钴禄氏早就没了希望,怎么皇后也不死了算了,那样大阿哥和三阿哥也好对付些。
只是没想到年氏居然临终聪明了一把,把福惠交由皇后抚养,不然自己可不介意把以前吃的亏从年氏的儿子身上讨回来,反正历史上的福惠本来就是个短命的,自己也只是顺应历史而已。
弘历知道了福惠由皇后亲自抚养后,内心很是不愤,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样的运气。
这样一来福惠不但有个皇贵妃的亲额娘,还有个皇后的养母,就有了半个嫡子的身份,无形中比自己还要尊贵了。
要是自己有了这样的身份,自己要做些什么可就明正言顺也事半功倍的多了。
福惠仅是刚刚除服几天后,朝上关于年羹尧各项罪证的审判结果就出来了,共列出了年羹尧92款大罪,诸臣公都要求立既明正典刑,处置了年羹尧。
皇上考虑过后最终决定赐年羹尧自裁,将他的父兄和家族中关系亲近的有官职的尽数革职,嫡亲的子孙全都发往蒙古那边充军,所有家产尽数抄没,原先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年大将军和他一族就这样在朝中的权贵中烟消云散了,要不是后宫中还有个年家所出的阿哥,恐怕他们不久就会被所用人遗忘在脑海中了。
淑芸在感叹过后却也不无担忧,家族要想要长盛不衰就绝不能太冒头太跋扈,树大招风惹人嫉妒这是肯定的。
自己家里几个哥哥现在正在丁忧,还要过一年多才能重回朝中,现下虽不担忧也要给他们再提醒一下才是,年家可是前车之鉴。
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家里的人都很谨慎小心,可家族大了人多了也保不准会出一两个害群之马,那坏的就是整个乌拉那拉家的名声,还会影响到自己和弘晖弘时。
年家全家处理的结果传进宫中后,福惠却也病倒了。
他虽然还小,可之前也听额娘经常很骄傲的提到大将军的舅舅和郭罗玛法,知道他们是自己和额娘的亲人,现在全都他们全被判了罪,自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额娘恐怕也会伤心。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让一直心里没放下来的福惠病倒了,顿时忙坏了淑芸。
每天太医看过后,喂还在昏迷的福惠吃药就成了淑芸的事,中药汁子又苦味道又不好闻,让个小孩子喝下去实在是很困难。
淑芸想了很多办法才让福惠喝下了药,也拿了些空间泉水来给他,这时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先让他醒过来才是正经,不然小孩子一直昏着不说病,就是不吃饭也得把身体熬坏。
听着病中的福惠一直断断续续的叫着额娘,还伸手抓着自己的手不放,淑芸也不好受,以前弘晖病时也是这样抓着自己的手叫着额娘难受,现在的福惠更是没了亲额娘,自己也只能尽力了。
当福惠能清醒过来还没睁开眼时,第一件事就是抓着一直握在自己手里的手,猛得扑向淑芸怀里喊着:额娘,你终于回来了,福惠好想你,你不要不要福惠,福惠有好好吃饭和喝药!淑芸在半空中举着要拍抚在福惠身上的手顿住,有些尴尬,却还是没出声,这孩子还是没完全清醒过来呢。
等福惠慢慢彻底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时,略显不安和失望的松开了抱着淑芸的手又躺回了床上,侧过了身子转向床里。
淑芸还隐隐听到了福惠念叨额娘没有回来,我在做梦的带着哭音的低语,却只当做没有听到,吩咐让人去拿些熬烂的粥来,叫了福惠起来吃下。
看着眼前的皇额娘一勺勺的喂自己喝粥,就像是额娘还在时一样,福惠用力眨了好几次眼睛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皇额娘,是福惠不对,没有好好听皇额娘的话吃饭,还不肯听额娘的话像亲近额娘那样亲近皇额娘,可我实在舍不得额娘。
淑芸放下碗拿了帕子给福惠拭泪,道:皇额娘没有怪你,你额娘也不会怪你的,福惠是最听话的孩子,你额娘一定会知道的。
谁也没让你忘了你额娘呀,只是你额娘希望她不在时,有另一个额娘来关心疼爱福惠,这样她看着福惠有人疼平平安安的长大才会开心不是。
以后福惠还可以去你额娘陵前看她,和她说说话,当然了,福惠领着自己的福晋和孩子去才最好呢。
福惠抽抽鼻子道:额娘真的那样想吗?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淑芸,盼着淑芸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让他知道额娘是真的不会怪自己。
当然了,你额娘可是最疼你的。
那现在福惠可得好好吃饭喝药才是。
安顿好福惠的一切让他又睡下后淑芸才离开了偏殿回了自己住的正殿,一进殿就看见皇上正坐在里面。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淑芸赶紧蹲身请安,这时他会来这里应该是为了福惠才是。
起来吧,这几天来照顾福惠你也辛苦了,也要多注意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也没什么辛苦的,总算福惠现在已经醒了,身体也好了许多,不几日应该就完全好了。
只是我看福惠整日一个人呆着,也容易想些其他的,不如等他好了让他跟着弘昼他们一同去上书房好了,看着皇上略皱眉,淑芸又跟着解释道:他现在还小,身体也不好,却又心思重,要是整日再没个什么事来分散一下,难免会又想到……只是上书房里向来严苛,福惠现在的身体能受的住吗?雍正想了下还是不太赞同,到也没往淑芸想要虐待福惠上想,毕竟这些天淑芸对福惠的用心所用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是这样,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让福惠早上晚两个时辰再去上书房,那时刚好是中间休息时间,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和上书房的师傅,下午的骑射就先免了,只让他跟着其他人看看,等福惠再大点再说。
反正他本来也还没到进上书房的年龄,这时就算是先去听听适应一下。
这也是淑芸想了很久的,福惠还是多和其他人接触才是,也能让他自在些。
雍正考虑许久,也许也是担心福惠,终于答应了。
福惠自淑芸在他病时用心照顾时就慢慢有些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对淑芸也不再是那么排斥,虽还有些别扭,偶尔也会和淑芸亲近一下。
这次听闻自己能去上书房,皇额娘还特意求了皇阿玛让早上他迟些去,虽是怕别人笑自己,因而抗议自己定能早早起来,还是被淑芸威胁要是要早去就不让他去上书房了,等明年再去。
福惠有些焉哒哒的应了,看得淑芸十分好笑,你要是知道了上书房里的规矩和辛苦可就再不会这么兴高采烈的了。
瓜尔佳氏也特意带了永瑄和永珩来淑芸这里先来和福惠熟悉,为他介绍些上书房里的趣事,连弘昼有时也会跑过来和福惠闹闹,福惠果然也日渐开朗了起来。
进了上书房后更是有了许多同龄的宗室中的孩子一起,福惠也慢慢有此放下了心里的事,开始用功读书,希望能尽快赶上其他人,让皇阿玛夸奖才是。
第二年开春时,福建各地因为前一年秋季时遭遇大灾,到了这时节不免青黄不接,各地都陆续出现了抢劫米店的民众行动,要求降低米价。
可是巡抚毛文铨却不允许,就有民众开始冲击巡抚和一些官府的衙门,事件越来越严重。
最后在事情太大已无法妥善处置时,闽浙总督高其倬上了奏折,述说福建地窄人稠,许多百姓无田可耕,以致很多人成为了盗贼,要想安定民心,最好还是为他们筹划谋生之路。
开海禁,让无地可耕的民众能外出谋生就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这份奏折不仅为一直想要和海外接触的弘晖打开了一个缺口,也为在后宫中一心想要得宠从而得到雍正的心,让雍正认识到自己不只是一个只懂在后院中儿子孙子,却没有见识的古代女人,然后扶持自己儿子的李若薇带来了契机,接下来的时间成为了她这一生中最为得意风光,却也是失败的开端。
☆、提海禁弘昀怒要说到大清的海禁,这就要从入关后世祖朝顺治爷时的禁海令说起了。
当时满人刚刚入关,海禁不仅是为了防备汉人和遏制海外野心勃勃的夷人,更重要的是那时南方一直并未真正平定下来,反清复明的势力时时活动不止,基本还都在沿海一带。
到顺治十八年郑成功进军台湾第二年正式占领台湾后,郑氏以台湾为基一直未放弃过反清复明,朝庭中为了打击郑氏势力和沿海民众接触,海禁开了后越禁范围越广。
圣祖康熙爷未收复台湾前,为着要打击反清复明的势力和防着沿海百姓投向台湾郑氏,也一直实行海禁。
直到台湾收复才开了海禁,开的范围也很广,沿海很多无地可耕的百姓也算有了条生路。
可到五十五年时又因着种种原因继续重新实行了禁海令,这就一直到了现在。
朝上在雍正二年时因为两广总督孔毓珣上奏,朝中也讨论过这个问题,皇上虽对西洋事物感兴趣,对海外可兴趣不大,也怕许多民众出海后滞留不归,最后还是继续禁海。
弘晖当时就在朝上提出过很多意见,想要力主开海禁,可朝中很多人都持反对意见,最后未能成功。
弘晖反而在私下被皇上略教训了一通,说他思虑不够周全,为人不够持重。
那少部分人出海赚钱后不但会使得大量农人心生羡慕而丢开耕地,从而影响到农业的发展。
更别说万一那些出海后的人怀有不轨之心而聚在一起存心反叛怎么办,告诫弘晖做事不能只顾眼前小利而不顾长远利害。
弘晖对他的皇阿玛所说的这些,若他没有后世的见识必是认同的,毕竟就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爱新觉罗家的江山稳固重要。
可在他见到了后世因着海禁与西方隔绝而带来的大清的落后与屈辱,看见紫禁城被占领抢掠,听闻圆明园被烧毁,还有那最后一个名为爱新觉罗溥仪的皇帝被赶出紫禁城,他的心里有了彻底的变化。
爱新觉罗家的江山重要,可这前提也得先有江山才行,若是如他所见的那般,还不如早就灭亡了的好,他完全可以想象出后世对爱新觉罗家的评价和咒骂。
爱新觉罗家恐怕真成了千古罪人,以后的子孙也再无法抬起头来。
可这些,他都无法同他的皇阿玛,现在大清唯一的主人说出,只能独自咽下苦楚,认同了皇阿玛的话,承认自己思虑不够周全。
否则依着他这可称得上是异想天开的想法,皇阿玛必会彻底废弃自己,还会认为自己疯了或是着了魔。
有着这些年的历练,弘晖已经能够很稳重的用些迂回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现在民间的情况确实不够好,皇阿玛的很多政策眼下正是合用,自己再急也得先跟着皇阿玛把底子打好才是,不然大清更加会早早衰落。
这次福建的事,已经很是严重了,海禁势必会开,到时自己大可以在暗中弄些人出海,得到一些外面的消息,再想办法传到皇阿玛耳中。
依皇阿玛的眼光,必能些看出那些洋人的野心和长处,即使现在碍于国内其他事务无暇动手,也会先有所警惕。
这样一来,自己日后接手时就能顺利的多了。
朝中对海禁开否的讨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争出结果的,弘晖有了主意后也就只在必要时说两句,他可不能让其他人觉得他是个脑子抽风的。
其他时候先去忙自己的,为自己的计划早做准备才是。
这件事传入宫中后却有一个人比他更高兴,也更着急,就是延禧宫的主人齐妃李若薇。
自去年宫中出孝后,先是年氏一直病重,皇上总去年氏宫里,朝上事情又忙,再就没多少时间去宫里其他人处。
总算十一月多时年氏死了,她想着宫里现在的妃子中也就她是第一人了,皇后木纳呆板不讨喜不说,也无自己看起来年轻。
皇上怎么也会来她这里,却没想年初的时候皇上居然又封了几个答应和常在。
这一切都是李若薇无法忍受的,她是那么爱雍正,也相信自己的魅力,本以为在少了因为朝上牵制皇上的年氏后,自己就一定会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没想到现在居然有那些女人凭空冒出来插在他们两个之间。
不能再等到明年选秀了,到时又会有秀女入宫,自己可不占优势。
自己必须先赶快动手才是,让他见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自己上回单纯和皇上谈论西洋物品的事,让自己了解到自己的手段太过迂回也太谨慎了。
要想获得丰厚的回报,就必须得冒个险才是,她要让皇上认识到自己政治下的能力和才华,这样的女人才会被他爱上不是吗?后宫不得干政又如何,只要男人爱你,那些也就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话罢了。
要是没有被年氏逼迫前,李若薇一定是很谨慎的,也会发现她的想法中有问题的地方,可先前年氏的打压和之后雍正又封了其他女人的事,已经有些令她方寸大乱,原有的精明也丢了不少。
毕竟在她所的认知中,雍正除了那几个总被穿越的女人,其他的基本就没出现过。
弘昀在这之后每次和马佳氏来到延禧宫请安时,看着额娘神秘的笑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额娘又想出了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主意不成。
自己可得多注意着点,千万不能让额娘做出些什么事来,到时候会害了她自己。
马佳氏也感到了些违和感,却又无法诉说出来,还是一意小心的侍俸着自己的婆婆,必竟她对自己也算是不错的,之前被皇贵妃打压虽是她自己的原因,可之后也有些是为了护着自己。
最让马佳氏感激的就是这几年来额娘没往弘昀房里塞过人,自己比起族里其他出嫁的姐妹可是过得舒心不少,正想到这里时,听到坐在上首的额娘开口了。
静凡,你最近让太医看过没有,这都出孝一年多了,你和弘昀还是没有什么音信吗?李若薇在弘昀娶亲前也没想先给他身边添人,这可是只有古代那些思想封建的女人才会干的,她才不会做。
后来弘昀他们两个人成亲不久一直到康熙崩逝,接着就是守孝,也没顾上,自己一直想着两人毕竟年轻,身体也好,应该很快就会有了。
可这出孝都一年多了,怎么也没听说怀了孩子,虽然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但现在要想在皇上面前搏得好感,弘昀必须有个孩子,就是其他女人生出了庶长子也行,大不了以后再补偿马佳氏就行了。
马佳氏的笑容一僵:额娘,媳妇其实前些天就觉得不太舒服,月信好像也有些不准,只是还没来得及让太医看看,还不能确认。
这个时候不准也得先说出来了,自己本也没想过爷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是想先生下嫡长子,再在爷身边来的人身上下些功夫而已,没想到此时被额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李若薇当然也看出了马佳氏刚才一瞬的不喜,心里也来气了,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弘昀好,以后弘昀要是当了皇帝你不就是皇后,难道我还能得什么好处吗?以前受年氏的气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看你的脸色,这你还没怎么样就敢给我脸色,以后可怎么得了,现在一定要先让你吃吃苦头才是。
接着刚才的话道:是这样啊,那太好了,等会让太医来诊断一下才是。
不过要是你真怀上了,这弘昀身边也不能没人伺侍,我这的这个宫女你就领回去吧,以后一起好好伺侍弘昀才是。
马佳氏立刻看出了齐妃对她的不满,但也只能应下,毕竟长者赐不敢辞心里却不由嗤笑道:难怪以前总被皇贵妃打压,这个齐妃总在关键时刻做些不讨喜的事,就算真要给爷身边添人,也没有在儿媳妇一诊出有孕时就说的,懂事的媳妇日后肯定会给自家爷添人,就是不懂事,你做人额娘的也可以稍等几日再提,到时全的可是你自己的善心。
不多时太医被请到了延禧宫,在再三诊断后终于确定了马佳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只是月份太小,所以不是很容易看出。
马佳氏听到太医的诊断总算是放下了心,一旁的弘昀也喜不自胜,大哥早有了两个儿子不说,就是比他小的三弟的福晋去年时也有孕了,这都让他心里很有压力。
不是没想过纳侧,可他和马佳氏感情一直很好,总不好弄个包衣奴才来打她的脸。
想着要是到了明年选秀时还是没有孩子,就从秀女中挑个身家不是很好的满人女子,等生了儿子就给马佳氏养。
现在马佳氏确诊有孕了,额娘却立刻就让她领个人回去,实在是有些打脸,想着等晚上回去了要和马佳氏说说才是,让她别把额娘的做法放在心上,放宽心养胎才是,自己绝不会宠妾灭妻。
确诊了马佳氏有孕,在延禧宫用过晚饭后弘昀就先陪着马佳氏回了阿哥所。
李若薇本来打算在今天和弘昀说说海禁的事,可看他心思都放在有孕的马佳氏身上,且马佳氏在这里自己也不好开口,还是等明天再叫他单独来说吧。
也许李若薇自己也没有发现,或者说是不想承认,她在宫里和雍亲王府的这些年,已经慢慢接受了很多古代人的思想观念,还都完全是对她自己有益的一些,至于那些会束缚到她、制约她的,都被她选择性的抛弃了。
可她的大多现代人的毛病和言谈却并未融入这个社会,这两者相加在一起,只让她变的越发有些自以为是和自私。
第二日挑准了时间,李若薇让宫里的小太监叫了弘昀来到自己宫里。
弘昀昨天就觉得额娘似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可最后却没开口,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又叫了自己过来。
看额娘现在的表情,很像是先前和自己说些异想天开之语时的表情。
果然,李若薇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弘昀,我听说朝上这两天在说开海禁的事?事关朝中之事,弘昀本不想多说,可又碍于自己额娘问起,让她问自己总比去问别人要好,免得让人说她后宫干政,遂实话实说:是,额娘,只是朝中争论的厉害,还未有定论,还有,这是朝上的事,康熙爷时就有旨意后宫不得干政,您还是别管了,免得被人说道。
千万别传到皇阿玛耳中才是。
李若薇不屑道:好了,弘昀,额娘不就是问问你而已,又能有谁知道,再说了,额娘又不是那些无知妇人,一点见识也没有,只会白白拖后腿。
弘昀顿时一身汗,额娘您确实有见识,可您的见识一点不切实际不说,还会害死人啊。
她不会再去找皇阿玛说这事吧。
应该不会才是,额娘总不会连这点谨慎都没有。
弘昀,你听着,额娘要和你说的是,这朝中开海禁的事你一定要大力支持才是,然后再想办法和京中的洋人多接触下,这些洋人在各个方面可比大清要先进的多。
反正是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算是绑在一起的,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弘昀一听立既皱眉:额娘,我说了,这是朝上的事,不该你来多操心。
还有,那些蛮夷有什么比的过大清的,要我们这般看重,额娘切勿将洋人那些奇技淫巧之术看得太重。
李若薇本以为在自己一直以来的教育下,弘昀应该是对那些洋人的事物很感兴趣才是,怎么他还是这般鄙视,自己的希望可还全在他身上。
不得不耐下心来再解释道:弘昀,你也曾见过一些洋人的器物,不都是远超大清,更别说他们的火器可是大清远远比不上的,那些洋人可是全部装备火哭的,且他们的船也能从他们国家远航到这里,要是有一天他们打进了大清,大清可是根本防不住。
弘昀猛然抬头,幽深的目光深深的看进了上首座着的那个女人眼中,眼中神色莫测,整个人的气势和表情与他的皇阿玛如出一辙,要是有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恐怕再也不会有人说二阿哥生性有些绵软了。
李若薇还是毫无察觉的继续说着:那些洋人一直对大清虎视眈眈,他们还想把鸦片运进来毒害百姓,你要把这些都让你皇阿玛知道,让你皇阿玛看看你的眼光和手段,以后才能挣得过你大哥,才能……住口!李若薇一愣,止住了接下来要出口的话,看向弘昀时才发现他整个人都显得阴沉逼人,让人心里有些发颤。
弘昀你,怎么能和额娘这么说话,额娘可是为了你好……真是没见识,不愧是原来死去的那个无知的李氏的儿子,要是自己能生一个定比他强上百倍,可惜自己却不能生了。
弘昀沉沉的道:好了,额娘,我说过了,这些朝上的事情不是你该管的,你还是在宫里多多休养着才是。
看见上座的人又有说话的意思,弘昀又接道:额娘,据我所知,您进宫前是不识得字的,更别说是洋文了,还有那些洋人的事您先前一直呆在王府后院,后来又在宫中,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有玻璃和那奇怪的水泥,您是从哪得来的配方?李若薇万没想到弘昀会问出这些话,一时找不到借口来推说,支唔了半晌才道:这些是额娘进了当时的雍亲王府后,整日闲着没事,才自己看书知道的,洋文也是那时学的。
至于配方,那是额娘小时候遇上个奇人给的。
弘昀直直的看着李若薇,直看得她一身冷汗险些要恼羞成怒时才道:额娘,儿子今日还有事,就先走了,您日后要是没什么要事,还是不要在儿子忙时派人去请儿子才是。
说完躬身行了一礼径自转身出去了。
那毕竟是自己的额娘,是辛苦生自己下来又把自己养到这么大的人,弘昀还是不想去怀疑她话里的真实与否,他宁愿自己的额娘真的是天赋异禀聪明过人,才能在那么几年的时间里学会那些知识,也学会了在整个大清都没有几个人精通的洋文。
看着弘昀转身离开的背影,李若薇险些咬碎了自己的牙,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真是白白养了他这么些年。
一怒之下将身边桌上所有的杯子等瓷器全扫到了地上,不解气下又摔了几个花瓶和一些其他的东西,才重新做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喊了宫女来收拾。
重新思量过,李若薇只想到了一个主意:你既然不听我的,我也用不着为你着想了,只要我想办法让雍正活的长久,我定然能过的好,依我在男人身上百试不折的手段一定能让雍正爱上我,依现在朝庭稳定无需再靠其他人的势力来震慑时,年氏决不会再出第二个。
只要雍正能多活些年,哪怕他还是死在了自己前头,自己到时也能在其他生了孩子的低等妃嫔那抱一个来自己养,到时自己还不是皇太后,那时弘昀你可不要后悔才是。
正往外走的弘昀听到身后瓷器碎裂的声音,脚下稍一顿,又继续毫不止步的出了这令他觉得压抑和陌生的延禧宫,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愁容与悲伤,额娘,你怎么就丝毫不懂得事出反常既为妖的道理呢?我真得不想揭穿你。
☆、初达目的宫里的事有时很隐密,有时又很容易传得人尽皆知,尤其当这其中有个人还不知道收敛的时候。
二阿哥前脚从齐妃娘娘宫里出来,齐妃娘娘接着就发怒砸了东西的事很快就被很多有心人都知道了。
这也是李若薇一时生气之下忘了让宫里的人禁口,很多事就是禁口了都遮掩不住,更别说她当时还什么都没做,难免就有下面的人和其他宫里的人闲谈时说起。
待听到宫里的流言时,想要禁口已经来不及了。
她毕竟还有些理智,知道现在不能就把母子两人的关系开僵,何况弘昀也是她亲自生出来养大的。
虽然现在对自己不贴心不肯听话,但她也没法一下就彻底放弃这个儿子,只想着他不识好歹害的自己得另想办法,可还是盼着以后再试试看能不能让他明白过来。
淑芸在齐妃宫里当然也有人,她是皇后,名正言顺着掌管后宫,人手调动最是容易,加上还知道怎么避过皇上的人手,所以她最先就知道了李氏想要插手海禁的事。
依着自己对皇上的了解,李氏要是真在皇上那说了这事,也许她说的会引起点皇上注意,但肯定会因此又会被皇上在心里记一笔,等到哪天皇上会一次性全部发作出来。
在这其中皇上忍的时间越长,到最后就越没有挽回的余地,哪怕到时有弘昀求情。
本来还想着估计自己得在这其中动些手脚,毕竟就这些年来李氏的做法来看,她有时和弘历还真有些像,都会偶尔抽个风,只是弘历是碰上了女人和感情抽风,李氏却是碰上雍正就抽风。
只是她抽风的方向可能会对自己和弘晖弘时不利,自己最好多上心一些。
只是淑芸却实在没想到她能蠢到和弘昀闹翻,这宫里儿子可是女人的命。
她闹了不说,还没把这事情及时的压下去,弄得差不多人尽皆知,真是昏头了。
不过弘昀到难得的是个清楚的,在那日之后对李氏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孝顺,甚至更甚。
李氏有这个儿子还真是福气了,可惜她自己却不懂珍惜,硬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淑芸再看着李氏蹦跶的样子,也不太担心了,她已经完全乱了阵脚,本末倒置了,丝毫不见当初在四阿哥府时的冷静隐忍和深谋远虑,自己空出时间来还是多照看点瓜尔佳尔和董鄂氏吧。
瓜尔佳氏就快生了,现在身子不便的很,永瑄永珩两个还得有人看着才是,自己得帮着顾看,再加个福惠。
弘时那里董鄂氏也是第一次做额娘,皇子福晋的娘家人又不像宫妃的娘家人那样容易入宫,自己少不得也得多多用心才是。
齐妃那里最近动作很频繁,皇上去的时候也多,虽还有几个年轻的常在、答应,可位份又不如她,近来看起来很是得宠。
就连很多贡上来的只本来只供皇后用的东西,齐妃那里也没少过,很多人都没想到最重规矩的皇上居然会这么宠着齐妃,这就让人想起了皇上初登基时齐妃得宠的那段日子来。
这也是李若薇精心谋划了很久才成功的,她毕竟和这个时代的很多比较保守的女子不同,很多现代女人的生活情趣还是很好用的,再加上她也了解些雍正的喜好,现在全心放在这之上当然能投其所好。
在和雍正越发亲密后,她终于忍不住再次在雍正面前表现了自己的才情。
只是这次她可是接受了以前的教训,对要借用的诗词都在先前先事搞懂了典故出处等,万不能再被当成抄袭,然后问的哑口无言了。
这其中她用的最多的就是红楼梦中的诗句了,毕竟现在红楼梦可还没有成书才是。
只是这次雍正只略问了问用典,就和她谈起了一些她本想要说的事。
这可正中李若薇的下怀,当她稍带试探的说起一些对朝堂上政事的见解时,皇上居然还赞同了她的意见,真是令她喜不自胜。
之后的事情就越发顺理成章了,当说起朝上在讨论要开海禁时,李若薇立时说了很多开海禁的好处,还举出些实例。
这是在她被弘昀问到怎么懂得西洋事物和文字时才想起来的。
在那后她找了很多的书来遮掩,以说明她确实是从书上看来的,正好现在全用上也能自圆其说,一点也没引起皇上的怀疑。
令她开心的是,皇上居然很赞同她要开海禁的说法,只说是碍于现在朝上还有些人阻拦,恐怕还是磨上一阵子。
李若薇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了,这一切居然如此容易就照着自己的意愿走了下来,自己先前真是谨慎过头了。
她记得清朝时除康熙时有段时间,可是一直再没开过海禁的,现在皇上听了官员的奏请后,居然有开海禁的意思,肯定是自己先前引皇上对西洋事务感兴趣的计划奏效了,这次朝上讨论时皇上才会意动,看来自己做的这些还是成功的。
(作者来吐个槽:清穿小说有时真会害人不浅,很多里面只写和各个阿哥的感情和一些特别重大的历史事件,至于这种什么时候开了海禁的小事,很少提,所以,李姑娘就栽在从清穿小说中学到的历史中了。
)齐妃得宠非常,这是宫中这段日子以来所有人的认知,因此对延禧宫上下也是再客气不过。
李若薇对现在很满意,她终究会成功的,绝不会让人再有像年氏那样有打压自己的机会,不管到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她想做的一定就会成功。
淑芸对李氏有时甚至在自己面前的高傲不屑根本毫无感觉,她现在正得宠,自己有什么可争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齐妃越来越得宠时,皇上近些日子来她这里的时候居然也多了,应该是因为福惠在这自己宫里的缘故。
看着皇上坐在那考较福惠的功课,福惠也是一副昂首挺胸不怕考的样子,淑芸也觉得好笑,真是个小孩子,也只有小孩子才会为着这么点小事开心不已了。
福惠肯定不知道他皇阿玛刻意放低了考较的难度,不然要真按着他皇阿玛的挑剔,他一定被难住不说。
不过还是别让他知道了,难得他终于稍放开了点心思,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
考较完福惠的功课,待福惠离开后,淑芸又给旁边坐着一直面无表情的雍正倒了杯茶,等着他开口。
他本来就是最在乎品级规矩这些的,可现在后宫里齐妃的有些份例明晃晃的和自己差不多,其中必有原因,他肯定会和自己说一声。
果然,她才放下茶坐下,旁边的雍正就开了口:近日齐妃那里的事,你就别再多操心了,先顾着福惠吧,她,朕自有打算。
果然如此,淑芸笑着道:这有什么放不下的,皇上做事自然有皇上的道理才是,我怎么会有什么不满的。
再说齐妃平日也规矩的很,多些赏赐份例的,也算是应有之意。
你明白就好,这以后后宫里的事,你管着的时候延禧宫那里就略过吧,要是有人说什么你也不用管。
李氏对自己说的一些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更何况自己本就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当初的那个李氏,要是不是,那她……要么就是妖孽,要么就别有居心所图甚大,恐怕背后有什么隐藏甚深的人,自己也不防看看日后的情况,先探探她的底。
要是其他人听了方才皇上交待的一番话,定会以为李氏得宠无比,居然能不受自己这个皇后管辖,可淑芸看着皇上说话时左手手指不断在桌上轻敲的动作,心里明白他这次可是真正动了杀意。
上一次让他这么做出这个动作的人是年羹尧,还有近来越来越跋扈的隆科多。
这辈子康熙死前早就很明白地示意了雍正继位,隆科多在其中的作用也就被削弱了不少,再加上没有八爷兄弟几个一起给皇上难堪,隆科多也就仅是起了个稳定京城治安的作用。
可因着先皇给皇上改了玉牒,后来皇上又传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佟家可真是水涨船高,隆科多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国舅。
因着这个,两世虽是原因不同,可结果都是隆科多日渐嚣张起来,只是不知道今生有了那层真正的血缘关系后皇上还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了。
放下了一切后,淑芸也就完全不再对齐妃的延禧宫里有什么多余的注意了,让皇上动了杀意的人她可从没见过哪一个能逃得过的。
九月多时,一直养在淑芸名下的二格格被指婚了,指的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观音保,定于十二月出嫁。
同时她的封号也定下了,为和硕淑慎公主,在出嫁之前要行公主册封礼。
宫中又有一位远嫁蒙古的公主,让剩下的几个格格都有些惴惴不安,虽然科尔沁是蒙古各部中不那么偏远的,可先前追封的齐妃生的和硕怀恪公主也是嫁到了那里,却是才五年就去世了。
她们虽然都明白皇上收养她们本就是为了和亲,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一时接受不能,心里总还存着想幻想。
这其是最担心感触最大的就是兰馨了,以前只是羡慕几个姐姐比自己更得看重,可现在才明白越是身份贵重,担的责任也就越大。
只是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归宿在哪里,皇阿玛会不会也让自己去蒙古和亲,应该不会吧,听皇额娘以前和自己说的话中透出来的意思,应该是要让自己留在京中。
不过就算是真的要自己嫁去蒙古,自己也没有什么怨言,既然享了平常女子没有的尊荣和富贵,多付出些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世上本就没有能把好处全都占全的人。
兰馨感慨一下后也就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了,可她却不知道她身边的崔嬷嬷可是急的不行,更加坚定了要想办法让自家格格嫁在京里的念头,而那个富察皓震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这也是兰馨以前不好和崔嬷嬷明说,她只和崔嬷嬷说了自己家里是异性王,无法与其他几位格格相比,却不能明着和她说皇上不想两家异性王联在一起。
这也导致了崔嬷嬷还是想起了先前已经放下的事,她毕竟只是个大字不识的奴才,也没什么过人的见识,想什么都不会和前朝上的事联在一起。
在这时,又有人重在崔嬷嬷耳边说起硕王府的大阿哥,她也就重新留意上了,听了很多后还是觉得当时宫里很多人说他不好,是遭了人嫉妒被陷害了,此时就不时又开始在兰馨耳边念叨起来。
淑芸一直忙着,虽也不再刻意关注延禧宫,可在宫里的人手还是在的,崔嬷嬷又受挑拨在兰馨耳边重提富察皓震的事当然也会被淑芸知晓。
淑芸对这倒是不太着急,依她现下看来,兰馨已经很是懂了些宫里的阴私手段,本身也完全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这次崔嬷嬷还不知悔改,兰馨总得想办法才是。
再别说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崔嬷嬷在宫外还有个儿子,听说近来又有孙子了,恐怕会想要接她出宫去,到时就看兰馨能不能想到,借着这个梯子下了。
十二月时和硕淑慎公主下嫁科尔沁,随同护送的是弘昀和弘时。
弘晖现在管着朝上很多事,轻易不能离开,这差事最后就落到了弘时的身上,毕竟和硕淑慎公主是养在淑芸名下的,他也算是亲哥哥。
弘昀一同去,却是他自己亲自去向皇上求的,为的是要先暂时离开些日子镇定下心情,只是觉得有些苦了马佳氏一个人在阿哥所养胎生产。
至于那个额娘赐的宫女,弘昀带回去后连个格格的名分也没给,只是做了个侍妾,平日也不怎么去她那里,同时还安顿了马佳氏要是她不安分就尽管下手处理。
弘昀自那日出了延禧宫,心里就一直很不安稳,怕额娘做出些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也一直注意着延禧宫的一切。
当然也就知道了宫里流传的齐妃母子不和的消息,心里很是难受。
额娘就是再不喜欢自己、不相信自己,也不能把件事就这么放在明面上来啊,更何况自己也不是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怕额娘出事才会提醒她。
只是自那日后自己再去额娘宫里,自己虽还是按着平日的样子对额娘尊敬有加,额娘看起来也一如平常,却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额娘无意间带出的疏离之意,心里越发难受。
前段日子听闻也个答应有孕了,额娘对那个女人的身体注意的很,最后不知怎的还让皇阿玛同意将那个答应挪到了自己宫里的偏殿中。
有了之前的事,现在额娘的做法对身在皇家的弘昀来说这其中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额娘居然只因为那么件事就想着要放弃自己,可自己真的只是想提醒额娘而已啊!从自己出身起,她就是自己的额娘,生自己养自己的都是她,自己怎么会不为她着想,只是她的有些想法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弘昀那天晚上在自己的房中喝了很多酒,马佳氏怎么劝都没劝住,最后只好在一旁细心照看着他,让他发泄发泄心中的不快。
马佳氏也想不出到底齐妃娘娘和自家爷之间出了什么事,明明前一天自己和爷走时都是一派平和的,怎么第二天爷回来后脸色就不好,宫中还传出了那样的话。
母子不和可是后宫中的大忌,齐妃娘娘又只有这一个儿子,怎么还会做出这种事。
这事情要是传到外面肯定都会觉得是自家爷不孝,生生坏了名声。
随着雍正五年选秀的到来,京中的各家有女儿要选秀的,或是有儿子要娶亲的也忙了起来,都盼着能在其中得个满意的结果。
在这里面最心急忙碌的,无疑就是明年将要娶亲的四阿哥弘历了。
☆、选秀雍正二年时本就应有一次选秀的,但那时尚在守孝中,皇上下了旨将时间推后了。
因此今年雍正五年的选秀,是当今皇上登基以后的第一次选秀,又因为之前一次的累积,这次参选的人格外多,宗室和八旗中要娶媳妇的也多。
更别说这次的秀女中还会出两个皇子嫡福晋,这使的许多家中有女儿待选的人家都盯着这次的选秀,希望自家能雀屏中选。
就是自己家这次没有适龄的女儿,也得关心关心自己族里其他的亲戚家有没有合适的,毕竟能和皇家结亲可是整个族里的荣耀。
除了两个皇子的嫡福晋,现在已经有了嫡福晋的大阿哥和三阿哥也可能会添个侧福晋。
尤其是大阿哥,皇上现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自家女儿要是能指给大阿哥做侧福晋,以后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皇帝的妃子,还有很大可能会是贵妃。
即使是些家世不那么好的旗人家里,不期盼自家女儿能被直接指为侧福晋,也想着能给大阿哥做个格格,这可比嫁到一些普通的旗人家里强上百倍。
宫中例行的内外命妇朝见时,很多人都忙着向淑芸探听消息看能不能先走点路子,或是在平日常常递牌子进宫之时,借机在淑芸面前提提自家要选秀的女儿或是家族里待选的其他女儿。
倒也没想着能通过皇后娘娘这么就把事情定下来,但先留个印象总是好的,到时皇上和皇后娘娘说到婚事上时自家的女儿总能先让他们二位有点记忆不是。
淑芸这里也受到了大嫂的请托,她来说的是她娘家舒穆禄氏家的一个外甥女,家世容貌也算是一般,倒是没想着能求淑芸给指门多好的婚事,只是想求着选秀时能留到后面点再撩牌子,那样到时说亲时也光彩些受看重不是。
淑芸盘算了一下,那个舒穆禄家的姑娘家世确实不出挑,要是真如大嫂所说的容貌也一般,那这次选秀中皇上压根就不会关注到个人,自己应下也是无防的,遂答应了大嫂让她放心。
宗室中这次要娶妻的人家也早早就来了宫中打招呼,希望给自家的儿子指个好点的媳妇。
不过那几个家世特别好的秀女就别想了,两个皇子要娶嫡妻,大阿哥肯定要添侧福晋,家世好的肯定先是留给他们,自己家还是在剩下的秀女里看看吧。
宫里的其他女人也是心里有数,这次皇上即使留几个秀女进后宫,也不会是家世太好的,对自己的地位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没儿子的也就不再关注这次选秀了。
有儿子要操心的就是裕妃耿氏了,现在还没娶妻的就弘历和弘昼,弘历的额娘虽然在,实际上也就相当于没有,他的婚事自然只能由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
弘昼的婚事上,到底是有个亲额娘在,就算平日再是不肯出头,深居自己宫中安稳过日子,到了这关系儿子一辈子大事的时候,裕妃也早早放下了先前的低调去皇后娘娘那里探探口风。
虽说皇子们的婚事必会和前朝的势力平衡联系在一起,由皇上来指,但还是想要先看看皇上属意的人选,生怕给自己儿子指个不好的回来。
淑芸看着平日来她这里请安时都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几乎毫无存在感的耿氏,现在却几乎每日有空闲就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现在有了弘晖弘时和弘昀,相比于前世雍正五年的指婚,其中的变数已是太大,今年的选秀到底会如何,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
皇子娶妻,妻子母家的势力直接关系着几个皇子势力的大小和平衡,皇上肯定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她们最多也就只能猜猜罢了。
可看着裕妃几次三番的跑她这里,她也实在是不好办,最后实在是有些被她烦不过,只能和她说皇上早已经有了打算,弘昼的福晋定会是个性情好的。
不过淑芸也想去皇上那先探探口风,看看皇上对弘晖身边的人是个什么打算,怎么也不能指个不省心家里背景又硬气的进来和瓜尔佳氏打擂台,闹得弘晖那里不安生。
虽然当初指婚时瓜尔佳氏家里确实算不上是什么特别显赫的人家,但到底是有深厚底子的老牌八旗人家,家族里和其他家族联姻的多,有本事的也不少,只是不如一些特别得皇上看重的那么出众罢了。
在瓜尔佳氏嫁给弘晖后,她家里的几个哥哥多少也会受些照顾,尤其是在皇上登基后,她那几个哥哥也算是升的快,本身也有些本事,现在的瓜尔佳家也算是京城里数的上号的人家了。
这次的秀女中能在家世上压着瓜尔佳氏的也就只有李荣保的女儿富察氏了,不过依她的家世想必皇上应该不会把她指给弘晖做侧福晋才是。
一般来说,侧福晋的家世好于嫡福晋可不好,尤其是在嫡妻早有几个儿子的情况下,背景强硬的侧福晋进门后一定会和嫡妻有冲突,皇上肯定不想自己看重的继承人后院不安。
难道还要还把她给弘历做嫡福晋?不过即使真是那样,她也不担心,弘晖不管哪方面都强过弘历太多,皇上不会选弘历不说,就是富察家也不会因着一个女儿就全族站队去支持一个看着就没什么希望的皇子。
选秀前宫中正在准备时,皇上却来了淑芸这里告诉她,这次的选秀让齐妃也一同主持,不过还是以她为主,齐妃就是搭个手而已。
淑芸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同意这次的选秀中齐妃也共同掌理,不过转念一想,就连自己也只是看看罢了,真正的决定权还不是在皇上手上,齐妃她就是真有什么主意有成不了。
这事也是李若薇自己向皇上去求的,她只是说想着这次透秀人数众多,皇后娘娘一个人定然忙不过来,自己也应该去帮皇后娘娘分担一下才是。
她本来提出来是还是有些不安的,怕皇上会拒绝,哪想到皇上居然立时就答应了自己,看来这次海禁的事皇上还是给自己记了功的,所以自己有要求也就没理由不同意。
李若薇先前听说了朝上有关海禁的事已经有了定论,皇上命内阁把康熙年间办理外洋事务的成案编成《海洋事宜》发给高其倬,让高其倬与福建的其他官员去商议具体的事宜,等商量好后就办接下来的事。
这么一来,开海禁就是必然的了,自己总算让皇上能重视自己在其他方面的见解了。
今年恰逢选秀,自己好歹也穿越了一回,以前都是憋在雍亲王府,连出个府门都不容易,别说是和康熙其他的阿哥谈个恋爱让四爷嫉妒一下,居然连个选秀也没见过。
现在既然到了宫里有了机会当然不能放过才是,不然不白穿越了一回。
还有一件事,李若薇想到此眼神一冷,先前那个不争气的答应,自己强忍着看着其他女人给皇上生孩子的痛苦和不喜,那么小心的照顾她,没想到她居然还是流产了。
真是个天生命贱的,就没那个福份享受荣华富贵,虽然自己本来也没想过在她生了孩子后留下她的命。
自己当时给了她多少养身的好东西和补品,还教了她好多现代的科学养胎方法,可她居然对自己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按着现在那些愚昧女人传下来的法子养胎,真以为自己会害她不成。
那个孩子自己可是想要的,保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出手加害。
在她流产后,自己也疑心过是有人动手,去查了一通。
可自己查来查去也没查到有其他人动手的迹象,看来纯粹是那个女人的问题,好在皇上听说她流产后也没多说什么,不然自己还得被她白白连累一回。
这次的选秀,皇上能同意让自己和皇后一起主持,看来皇后在皇上心里也没多少地位,例来有皇后在时这些事情哪有妃子能沾上手的。
只是,到底要不要给弘昀也添个侧福晋,按理说也应该到时候了,他有个家世好的侧福晋,也对自己有帮助。
秀女在经前两轮筛选完后,最后留住宫中相看的也不少,以往选秀时秀女住的地方早就满了,幸亏淑芸早就料到这次人多,提前收拾了一处宫殿出来才能住下。
自秀女入住宫中后,淑芸就开始按着皇上的示意依次召见几个来问话,但也没露出太多意思来,毕竟皇上也只是和她说了几个家世好的让她相看相看有没不什么特别不妥当的地方。
真正要把哪家的女儿定给谁,淑芸也没听皇上说起确定的意思来。
反而是听说齐妃的延禧宫里热闹的很,从家世顶好的秀女到一些家境一般的,都被齐妃叫过去问过话,还赏过些东西。
淑芸一看就明白了李氏的算盘,她不光是想给弘昀挑个侧福晋,还是因为先前那个住她宫里的答应流产了,现在想再找一个来顶替,真是两手准备啊。
可她也不想想,先前那个答应皇上能同意让住进她的延禧宫,是因为那只是个包衣出身的宫女,家里也只是最普通的包衣人家,不是那种有家人在外面当官的包衣世家。
但现在能在前两轮后轮宿宫中的秀女,即使进了皇上的后宫一开始位份低,以后有了孩子也会升位份,给她养的可能性也不高。
皇上已经对她动了杀心,决不会让正经的旗人甚至是满人生的孩子放在她身边。
在不断的相看秀女中,淑芸也特别又留意了一下这一世仍然有可能会嫁给弘历的富察氏,她确实是个不错的,谈吐外事大气又不张扬,容貌也好,不然后来那个好色的乾隆也不会在那么宠高氏的情况下还能不太扫她的面子。
只是,自己怎么看都觉得她嫁给那个遇上那种柔弱的女人脑子就不清楚的弘历实在是可惜了。
不过,那也是各人的命了,自己也改不了不是。
淑芸才这么想着,那边转身就发生了一件事,让弘历彻底没了娶富察氏的希望,还被他皇阿玛给打了回脸,娶了个他本来看不上的家世不怎么样的秀女。
弘历这两年来因着和富察皓震的关系,多少也算是和京里的富察一家扯上了点关系,因此他对那几家尤其是李荣保家也颇为了解。
他知道,今年的选秀中,自己的嫡福晋就会从这届秀女里面出,在他历数了京中现在比较显赫的几家后,不由又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李荣保今年要选秀的那个女儿无疑是这届秀女中家世最为出色的一个,虽然还有鄂尔泰的女儿也在其中,但论到整个家族的实力,西林觉罗家是近几年在鄂尔泰被皇阿玛重用后才起来的,整个家族中的实力远比不上人丁兴旺、从康熙爷时就满门重臣的富察一族。
在之前得知了李荣保有女儿,算来以后选秀时正好会碰上自己娶嫡福晋的时候,他就确定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娶富察氏,毕竟富察家的在朝中的势力可是数一数二的,自己有了他们做后盾才能有实力和早就开始办差的大哥争。
在那之后他更是多去了几次李荣保府上,希望能看看李荣保那个年龄和自己相当的女儿容貌才情如何,虽是先看重富察家的势力,但自己的福晋可不能没有些才华。
富察家家教甚严,他们家的女儿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外男见到的,不过功夫不负苦心人,弘历还是遇上了一次。
当时一见到富察氏,弘历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更是觉得她一定会是自己日后的福晋,在恍惚中叫了她起身后,本还想和她再说几句话,富察氏却是立即转身离开了。
日后弘历再去时再也没见过富察氏的面了,他又不好明白的问起让人家把女儿叫出来给他看。
弘历在秀女入宫留宿时就一直想着怎么能再见见富察氏,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心里想着富察氏一定会指给自己,到时有什么疑问再说也行,却听到了宫里流传的说皇阿玛打算把富察氏给大哥做侧福晋的事。
弘历顿时暴跳起来,这怎么行,富察氏明明就该是他的福晋才是,怎么能嫁给大哥。
虽然弘历没想过自己这种认知从何而来,但莫名觉得事情就应该是那样,就像以前觉得额娘不该是侧福晋,裕妃也不该是妃时的感觉一样。
不行,他要去找皇阿玛说清楚,富察氏应该嫁的人是他,富察氏肯定也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即使她只见了自己一面,但他相信她一定一直记着他想着他才是,自己论风度论文采论地位都决对会让女人对自己一见倾心才是。
☆、花落谁家弘历前脚听到有人说皇阿玛要把李荣保的女儿富察氏给大哥做侧福晋,后脚就立刻想要在皇阿玛下旨赐婚前先阻止。
他还想到要去把富察氏叫上一起去到皇阿玛面前分说个明白,让皇阿玛不得不同意富察氏嫁给他。
想到就去,弘历赶紧往现在秀女住着的储秀宫而去,快到储秀宫时,却遇上了正从里面出来的富察皓震的三姐富察雅寒。
弘历时常去硕王府,对皓震的几个姐姐也算熟悉,此时虽是忙着,在富察雅寒请安后还是站住好声好气的叫了她起身,然后就打算继续往储秀宫去。
富察雅寒却是叫住了他:四阿哥,您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往哪去啊,奴才看您去的方向是储秀宫那里,是有什么要事吗?奴才刚刚从那里出来,你要是急不如就先说说看是什么事,奴才可能知道些。
怎么也得多留四阿哥说会话才是,额娘在自己选秀前可一直和自己提过,四阿哥和弟弟皓震关系好身份又尊贵,平日见了自己也能说的上话,定是对自己有些心思的,只要自己努力下就很有可能嫁给四阿哥做嫡福晋,日后的荣华富贵可是少不了的。
本来自己是想着能指给大阿哥的,可一想大阿哥的福晋已经有了三个儿子,自己到时不一定能争的过,还不如跟着四阿哥稳妥。
弘历一听富察雅寒的话立时脚步一顿,是啊,这些日子皇额娘和齐妃娘娘都在叫秀女问话,说不定此时富察氏恰好不在储秀宫呢。
想到这,弘历转过身道:爷是想去找李荣保家女儿富察氏的,她现在是否还在储秀宫,还是被叫出去问话了?富察雅寒正笑着的脸一僵,可看着四阿哥还在那等她回答,只好道:奴才刚才出来之前看到她被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叫去了,四阿哥你您找她是……这个富察元珊真是处处和自己过不去,以前阿玛领着自己和家里其他人回去富察家祭祖时,她就各方面都显出比自己强的样子压着自己,本以为阿玛后来和他们分了宗,自己也就不用再见到她那副自以为高贵的嘴脸了,没想到这次选秀两人居然还住的挺近,现在听四阿哥的话,居然还专门来找她,难道是她勾引了四阿哥?弘历一听富察雅寒的回答,随便应承了一句:既然如此,爷还有要事就先走了,你也去忙吧。
到底是皓震的姐姐,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不然要是平常其他人自己才不会这么客气的补上最后一句。
富察雅寒还想张口说话,却见四阿哥已经毫不停步的走了,只恨恨的站在原地拧着手中的帕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脸上一阵青青白白好不精彩。
站了半晌看又有人往这里来,才举步回储秀宫,免得被其他人看到后告诉管事姑姑,管事姑姑本是不准她们随意出来走的。
再说又有这么一件事弄得自己也没心情出去逛逛了,还是先回去吧。
只是,难道四阿哥真的看上了那个讨厌的富察元珊,不,绝对不可能,自己怎么会输给她。
论家世,自己可是王府的嫡女,她只是个一般大臣的女儿罢了,就是论容貌才情,自己也绝对比那个假模假样的富察元珊高出几倍。
就凭这些,自己就不信只要是有眼睛的人,谁会弃自己去选富察元珊,四阿哥当然也不会才对。
弘历知道了富察氏此时正在皇额娘宫里,又赶紧往承乾宫而去,走到半路时却有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来报,说是大哥刚去了皇阿玛那里,似是要说秀女的事,他还隐约在其中听到了富察氏三个字。
弘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大哥想先下手为强,去让皇阿玛指婚?又想起那个小太监说大哥似乎刚刚才往养心殿去,自己要是赶紧一点说不定就能抢在他前头。
那自己就先不去皇额娘宫里找富察氏了,不然时间怕是来不及。
养心殿里,弘晖刚到,正在和他皇阿玛说起选秀的事。
他知道他皇阿玛有心想要为自己铺路,因此有想把富察氏给自己做侧福晋的念头,可弘晖却不想娶富察氏。
弘晖对富察氏也算是熟悉,她确实是个合格的皇后,可惜却碰上了自己那个宠妾灭妻的弟弟。
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个自己满意的嫡福晋,还有三个嫡子,娶她进门就只能是侧福晋,弘晖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的。
富察氏太有手段和心计,这样的女人不是不好,只是这样的女人在后院中有一个做嫡妻的,那无疑会让自己省很多心,但要是同时有了两个,其中一个是侧福晋且她的家世还好于嫡福晋,那无疑就是件不怎么让人放心的事了。
再说,弘晖一直对他看到过的和弘历有过交集的女人有种心结,一想到她们本来是弘历的妻子,现在成了自己的就有些不舒服。
皇阿玛,儿子想着,瓜尔佳氏也有了三个嫡子,这要是娶个背景比她更硬气的侧福晋进门,恐怕不太稳当,永瑄他们以后就会有些难。
这是你的想法?富察氏难道还敢不安分不成?虽是这么说,雍正心里也是已经松动了,富察氏确是满让重臣,他家的女儿做嫡福晋也是尽够的,要真是以后嫁了弘晖后有了儿子,难保不起心思。
儿子当然不是说富察氏,只是儿子想着兄弟们之间能和睦是最好的。
背景强硬的非继承人的皇子对皇帝心里属意的人选可是有很大威胁的。
雍正沉思半晌,心下已经完全同意了,道:既然如此,那富察氏就……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从外面一路往里闯一路还在喊的声音:皇阿玛,你不能把富察氏指给大哥啊,儿子先前已是和她两情相悦,只等皇阿玛您指婚的!雍正听着这话脸色一变,狠狠的将手中的笔摔在了一边,这个弘历,谁让他不经通报就进来的,外面的侍卫是死的不成。
弘历本就着急要抢在大哥之前,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又听到里面皇阿玛说到富察氏,定是大哥先说了后皇阿玛要下旨,一急之下推开了门口的两个侍卫直闯了进来。
那两个侍卫本来是看四阿哥有要他们通报的意思,正准备进去通报,哪想到四阿哥突然推开他们闯进殿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让他进去了,这下可害死自己了。
一齐跪下道:奴才有罪,让四阿哥未经通报闯进了养心殿,请皇上责罚。
雍正怒道:你们还知道不能让人未经通报直闯养心殿?朕说过谁都不能例外,你们自己下去领罚吧。
喳,奴才尊旨。
两个一起行了礼后退下去,原来他们所站的位置立时就又有侍卫补了上来,他们这次可不能再大意了。
雍正处理完那两个侍卫才又转头道:弘历,你的规矩学到哪去了,这养心殿是你能闯的地方吗!还有,什么你和富察氏两情相悦,谁家的女儿敢如此不知羞耻?希望不是他想到的那个富察氏才是,不然这富察家和弘历的关系就可疑的很了,自己原还以为他们是知道进退的,没想到……眼神一冷,扫了高无庸一眼,高无庸立时会意让殿中无关紧要的奴才都退了出去,自己垂手立在皇上的御案旁,眼观鼻鼻观心的装作不存在。
弘历看他皇阿玛发怒,才稍稍静了些,养心殿确实不该就这么闯:皇阿玛,儿子知错了。
只是儿子实在是有些急才冒犯的,抬头看着皇阿玛还是不太好的脸色,弘历心里一股气直冲而出,皇阿玛,我也是您的儿子,您怎么就那么偏心,事事都想着给大哥最好的,连给他挑个侧福晋都是家世那么好的,难道我就不能有个家里势力强些的福晋不成?雍正一听弘历的话随手一个茶盏朝他迎面丢去,喝道:混帐东西,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话,还有,朕要做什么还要你来教不成?偏心,朕自问对你也是不差的,除弘晖外其他的几个儿子朕可算得上是一视同仁了,弘晖和你能一样吗?弘历被飞来的杯子打中了肩膀,又浇了一脸的茶水,立马清醒过来,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的全说了出来,皇阿玛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拉拢势力,虽然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可却不能让皇阿玛知道才是。
双膝一软,弘历立时跪在了地上:皇阿玛,儿子断不敢指使皇阿玛做事,儿子只是一时冲动有些糊涂了,望皇阿玛恕罪!恕罪,你还知道恕罪,皇子指婚一向有朕考量,什么时候能私定终身了,朕到是要去问问富察家是怎么教女儿的?还有你,不争气的东西!虽然自己相信富察家的教养,可还是得察察才是。
皇阿玛,那富察氏到底……弘历还是不死心,想要得到个确切的回答。
你给朕滚回阿哥所好好闭门读书,再重新学学规矩,规矩没学好之前就不要出来了!真是丢人现眼。
是,皇阿玛,儿子遵旨。
弘历虽还是不甘心,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免得更惹皇阿玛生气。
这中间弘晖一直站在旁边一声没出,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当然用不着为那个脑子不清的弟弟说话,自己的立场也尴尬。
训完了弘历看他出去,雍正才冷静下来,对旁边的弘晖道:弘晖,和朕一起去你皇额娘宫里,朕倒要看看弘历说富察氏和他两情相悦是真是假。
不管怎么样,她也不可能再给你做侧福晋。
弘晖陪着他皇阿玛一路朝承乾宫而去,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他的皇阿玛还真是完完整整继承了爱新觉罗家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格,自己梦里他看重弘历时对弘历也是百般培养,给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顶好的,现在有了自己这份心思就全转到自己身上。
再加上皇阿到看到圣祖爷时各个皇子争位的激烈,在他登位后虽说是秘密立储,可无形中却又把他的意思完全表露了出来。
且他一旦确立了继承人,就开始从各个方面不遗余力的培养,完全铺好了以后的道路,难怪那个弘历当了皇帝后会那么荒唐,实在是因为先前的路太顺当了,没有一点磨练就登上高位,实在是太容易迷失其中了。
不过要是在圣祖爷时这样做,也是把他看中的那个人无形中立起了靶子,幸好自己的几个兄弟不像皇阿玛的那些兄弟们那样厉害,不然自己可受不起皇阿玛的这份看重。
到承乾宫时,因着皇上先时传来的旨意,富察元珊也在这里没有回去储秀宫,她也不明白皇上单独留她在承乾宫是为了什么,一直惴惴不安的,尤其是在皇上进来后她偷瞄到皇上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淑芸也疑惑皇上为什么要特意让她把富察氏留下,难道是要把她给弘晖,所以才特意过来看看不成?可又看他看富察氏的目光很冷,莫非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请了安起身后,富察元珊低头站在下首,感觉皇上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停留,更是动都不敢动,不一会就感觉后背全部湿透了。
你是李荣保的女儿?看着倒是挺规矩的,只是不知道人是不是真如看起来这样老实稳重。
回皇上的话,奴才正是李荣保的女儿。
难道和阿玛朝上的事有关,可也不应该来问自己一个女儿家才是。
朕听说四阿哥经常去你们府上?是,皇上,不过四阿哥去的次数也并不多。
次数不多?怎么朕听说的好像不是这样,还有,四阿哥可是很念着富察氏,才刚还去养心殿要朕赐婚呢?富察氏听到这心里一突,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带些惶恐地道:皇上,奴才万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秀女指婚当然全由皇上做主才是。
不敢?那四阿哥那是怎么回事,听他的口气和你可是很熟啊!皇上,四阿哥身份尊贵,到了奴才家中时当然都是由奴才阿玛和哥哥们接待,奴才只是个女子又怎么配代表家里去招呼四阿哥。
不过,倒是四阿哥有次去时正面遇上奴才,奴才给四阿哥请了回安。
四阿哥到底为什么要污蔑自己,还是这里面有人动了什么手脚误导了四阿哥。
雍正看了眼跟前回话的女子,倒是对她高看一眼,她的话既指明了她家中对四阿哥的恭敬态度,点出她自己没有和弘历私下相见的机会,也实说出了唯一一次见时的情况,语气镇定条理分明,不见丝毫慌张,倒真是个不错的。
可惜弘晖那里得要安稳才是,不然还真能把她指给弘晖,不过瓜尔佳氏也不比她差。
缓了缓口气又接着道:你就只见过四阿哥一面?富察氏也感受到了皇上话中的缓和之意,却还不敢掉以轻心:是,皇上,奴才确只见过四阿哥一次,想起刚才皇上话中只提了富察氏却没说是哪家,又道:京中各个富察氏家中儿女甚多,想来是四阿哥认错人了也未可知。
雍正心中一笑,这个李荣保的女儿还真是有几分机智,只这么几句话就抓到了重点,遂道:好了,你且回去吧,今天的事无须再提起。
看着富察氏慢慢退出后,淑芸才问起:皇上,这是怎么了,四阿哥怎么会去您那求您指婚的,我已经和他说了他的婚事我定会好好替他把着关的。
还不是心大了,想要自己动些小手段。
雍正冷冷地道:还有,延禧宫里有几个奴才和弘历那里的奴才不太安分,你把弘历那的那几个处理掉,延禧宫的不用管。
他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皇上。
这就到中午了,你和弘晖是在我这用午膳,还是回去养心殿那里,要不要我先让人去准备。
淑芸虽猜雍正还有事,可自己该做该说的还的做才是。
果然,雍正道:不用摆在这了,朕呆会和弘晖还有事,你自己用吧。
皇上和弘晖都离开后,淑芸叫了下面的人来问今天的事,弘历会听到皇上要把富察氏指给弘晖的话,果然是从延禧宫里传到弘历那的。
李氏一石二鸟的计策倒还真不错,弘历这么一闹,富察氏是一定不会指给弘晖了,而弘历讨不了好不说,皇上也会因着他的心思完全放弃把富察氏指给他,即使到时富察氏不能指给弘昀,那也只能落到其他人那里,对她都有益无害。
只是她是一开始就料错了一件事,弘晖根本就没想过要娶富察氏,就是皇上想让富察氏嫁给弘晖的意思也不是很强烈,她这一下也仅仅只是让弘历在皇上那更不讨喜罢了。
富察元珊回到储秀宫中自己的屋子里,才敢彻底的放松下来,刚才在皇上面前那一会真是把她吓坏了。
只是,四阿哥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扯上自己,她刚进来时还遇上了酸溜溜指桑骂槐的富察雅寒,说什么她手段高超早早勾上了四阿哥。
要是按她说的,四阿哥之前真的来找过自己,那看来四阿哥是一心要把她们全族都拖下水了。
阿玛早先就看出了这个四阿哥的心思,还一直担心自己这次选秀被指给他,不过今天这么一来,听皇上最后的意思,自己是决不可能嫁给四阿哥的,那自己究竟会指给谁。
秀女在宫中住满一月出宫后,指婚的旨意也陆续发了出去,第一天的旨意是皇子指婚。
五阿哥弘昼的嫡福晋是副都统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倒是正常,可四阿哥的嫡福晋居然是先前毫不被人注意的员外朗额尔吉图之女珂里叶特氏,这个家世可真是有些低的很了,实在不该是皇子阿哥的嫡妻才是。
至于之前有些有心人听到的四阿哥去皇上那里请求指婚的富察氏,成了他的侧福晋。
只是这个富察氏却是硕王府的三格格富察雅寒,不是众人以为的李荣保的女儿,对于皇上的意思他们稍一想也就明白了,四阿哥求的不就是富察氏吗?那个富察氏不规矩,居然引得皇子阿哥亲自去求皇上指婚,还被禁了足,当然就只能做个侧福晋了。
至于李荣保的女儿则是被皇上指给了恒亲王世子弘晨为嫡福晋。
这道旨意一下,李荣保家全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恒亲王一直是万事不管不沾边的,自家也不用跟着提心吊胆的。
对硕王府的三格格指给四阿哥为侧福晋,有些人还觉得这是抬高了硕王府,硕王又没品级和封号还不招皇上待见,也就只是嘴上叫的好听而已,富察岳礼在朝中也只是挂个闲职,没什么实权,还有些食古不化。
旨竟到了硕王府时,全家是先喜后悲,他们都是觉得自家的女儿应该能做皇子嫡福晋才是,现在居然成了侧福晋。
☆、弘历挨打相比于李荣保家一家人听到旨意后的欣喜,硕王府中的一干人除了侧福晋翩翩和皓翔对三格格雅寒成为四阿哥的侧福晋觉得很是正常以外,其余的几人都不怎么开心,尤其是嫡福晋雪如,来宣旨的公公还没走,她脸上难看的神色就几乎挂不住了。
岳礼好歹在朝上混了这么些年也知道些人□故,对这宫里出来的尤其是来传皇上旨意的太监可是不能得罪的,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递了上去,又狠狠瞪了雪如一眼。
吴得用捏了捏手里的荷包,笑了一下斜着眼角挑了下脸上尚带几分不甘的硕王福晋没说话就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这硕王一家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不知道他们家就是空挂个王爷的名头,可就是看不清自己家的位置。
现在女儿能给四阿哥做侧福晋都算烧了高香,还敢挑三捡四的。
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本来今天这传旨的差事也落不到自己头上,还是自己机灵讨好了高公公才得了这有油水的差事,至于今天硕王一家接旨时的情况,他只要照实说就行了,反正他也没答应过什么不是。
看着传旨的人一离开,雪如立时就哭了起来,还直拉着一同接旨的雅寒哭:我的雅儿家世人品相貌都是一顶一的,怎么就成了侧福晋,这以后还得去给别人立规矩。
眼角瞄到一边站着的面色文丝不动的翩翩,一时气上心来,骂道:怎么,看这我的雅儿成了侧福晋,你得意了是吧,再如何都比你这个来历不明的舞女高上百倍不止。
我的雅儿可最是金尊玉贵的,定是有人陷害了才会被皇上指为侧福晋。
对,一定是有人陷害了她的女儿才是,不然她的女儿怎会当不上嫡福晋。
岳礼闻言,也转头狠狠的瞪了翩翩一眼,看见一旁的皓翔脸上一副不在意的神情,不由气上心头:逆子,你这是个什么样子?你姐姐做不了嫡福晋你高兴了是不是,别忘了你也是硕王府的人,其他人好不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翩翩和皓翔都低下了头也不反驳,反正无论怎么说最后错处都会被怪到自己头还不如不开口的好。
皓翔在京里的日子也不短了,他人又活套讨喜,很有几个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对京里的事自然也就了解的更深。
自家这个所谓的硕王在其他人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可嫡额娘居然还想让三姐姐做四阿哥的嫡福晋,现在就是侧福晋都是抬举了。
可这些都不能在这府里说出来,他也只是悄悄和自己的额娘说说罢了。
雪如越想越觉得是有人陷害了自己的女儿,哭道:王爷,您可要为雅儿做主啊,肯定是那个珂里叶特氏陷害了雅儿,不然凭她一个小小的员外朗的女儿怎么能成为四阿哥的嫡福晋。
富察雅寒自接到圣旨后就没怎么回过神来,那个讨厌的富察元珊被指给了恒亲王世子,自己居然会变成四阿哥的侧福晋,这让她以后在富察元珊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这时又听额娘哭泣不止,心里更是烦乱,不由开口道:额娘,你先别哭了,现在圣旨以下再怎么不满也无济于事了,还不如好好想想以后的打算。
雪如这才止住了哭声,道:对,该好好想想以后才是。
对了,皓震和四阿哥关系一向好,让他去问问四阿哥是怎么回事,以后也要让四阿哥对你好才是。
所有人这时才想起,接旨这么大的事皓震居然不在府里,岳礼赶紧让人出了府去找,皓震聪明又和四阿哥交好,定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雪如拉着雅寒往自己院子里走,岳礼也紧随其后,翩翩和皓翔自然不会不识趣的跟过去,遂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雅寒听着额娘一边念叨一边又开始哭,心里越加烦燥,额娘怎么光知道哭,就不能想想别的不成。
更何况要不是她一直和自己念叨要自己定要成为四阿哥的嫡福晋,说这嫡福晋要比侧福晋好,她才不想和四阿哥接触。
她原先选秀前一直看好的可是大阿哥,现在想想她不一定就争不过大阿哥的嫡福晋不是。
雪如哭,岳礼在一旁也有些唉声叹气,他堂堂一个王爷的嫡女居然要给人去做小,这么看来福晋的怀疑也不无可能,柯里叶特氏家一定是动了什么手脚。
雅寒正思量着自己日后的打算时猛听的外面传来一声怒吼:什么,居然让三姐去给四阿哥当侧福晋,简直是岂有此理,皇上怎么能如此不顾朝庭重臣的脸面。
随着这个声音渐近,门外走进了一个十三四岁容貌俊朗的少年,只是他略有些扭曲的脸稍稍破坏了整个人给人的好感。
富察皓震进来一看自己额娘正在哭泣不止,更是怒火冲天:四阿哥怎么能这么做,枉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皇室中难得正派不仗势欺人的,我在外面听人说是他向皇上求娶的姐姐,还以为是嫡福晋才是,可他既然对姐姐有心又怎么能让姐姐做小。
富察雅寒一听皓震的话立时抬头道:什么,你说这是四阿哥去求的?对,外面都说四阿哥为了向皇上求娶你,被皇上给禁足了,皇上也真是不讲道理,难道这样真挚的感情不值得他感动吗。
怎么会这样,四阿哥既然去求过皇上,那以自己家的家世没道理自己不能做嫡福晋,看来真是有人暗中做了什么。
那个柯里叶里特氏自己也见过,真的是从头到脚一点都不出众,可自己好像还见过她和富察元珊偷偷说过几次话,难道是她们两个朕手做了什么?想到这,富察雅寒道:一定是那个柯里叶特氏和富察元珊两个人做的,我在宫里时就经常看见她们两个在一起,柯里叶特氏定是嫉妒我的家世和前途,而富察元珊她一直看我不顺眼,一定是她帮的柯里叶特氏。
岳礼雪如和皓震一听到富察元珊的名字立时都是怒气上涌,尤其是皓震,以前他因为领着四阿哥去富察氏府上可没少被教训,现在他们居然又陷害三姐,自己绝对要去找富察元珊算账。
岳礼总算在这件事上还是知道轻重的,赶快拦住了皓震,站住,你现在去有用吗,圣旨已经下了,找他们又有什么用,再说就算他们做了难道你问他们就会认?四阿哥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出宫,你去问问四阿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如也道:是呀,到时你可一定要告诉他,让他好好对雅儿,就该把雅儿当成嫡福晋来对待才是,我的雅儿可受不了一丝半点的委屈。
皓震一听额娘的话觉得也对,四阿哥既然对姐姐有心,就应该把姐姐当成嫡福晋才是,至于那个柯里叶特氏,四阿哥又不喜欢她,她还偏要赖上四阿哥,以后让四阿哥供着她就是,只希望她识趣才好。
--------------------------------宫里,因着几个阿哥不是要娶嫡福晋就是要纳侧福晋,淑芸忙得不可开交,恰好这定下的日子基本上还是连在一起的,连内务府也忙得够呛。
淑芸一看自己忙不过来,再说这其中除了弘历没有亲额娘能管,弘昀和弘昼的额娘都在,也都同在妃位上,不如就把她们两个一起叫来看看这次的婚礼事宜。
裕妃听到皇后让自己亲自操持弘昼的大婚,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有皇后在时皇子们的很多事尤其是像大婚这么重要的事,都是全由皇后操办。
她也谨慎惯了,现下还是不敢一口答应下来,想先看看齐妃是怎么做的。
淑芸看裕妃听了自己的话后虽高兴了一下,却立既就又压了下去,还拿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齐妃,就知道她还是心里有些忐忑,怕自己是在试探她。
真是谨小慎微啊,自己对她有什么好试探的。
李若薇听了淑芸的话,又看看旁边的裕妃耿氏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屑,连自己儿子大婚都不敢插手管,也难怪她的儿子只能做个荒唐王爷了。
遂理所当然的道:既然皇后娘娘体谅,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弘昀那里我自会操心,皇后娘娘还是腾出手照顾大阿哥好了淑芸看着齐妃那高傲的表情和毫无敬意的称呼,根本不放在心上,谁会和个将要死的人计较,转头继续对裕妃道:裕妃,这毕竟是弘昼的大事,我这个做皇额娘的又怎么会不体谅,再说了,弘历那里我还得全部管着才是,还有弘晖那里也要忙,到时对弘昼难免顾不周全,还是你多上心的好。
到时有什么需要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手不够,都到我这来要,弘昼可是皇阿哥,断不能委屈了才是。
耿氏看着皇后确实是真心让她去管,并不是试探,这才很高兴的应下了:是,皇后娘娘,奴才记下了。
看着齐妃和裕妃各领了差事出去,淑芸也觉得稍微轻松了些,这连着好几个皇子的大婚一起忙,她还不想一次把自己累坏,既然有亲额娘在,就让她们自己去操办好了。
只是弘历那里还得自己一力管着,看来这钮钴禄氏一直呆在冷宫里也不是什么好事,日后这弘历大婚了之后他的福晋们还得都跑到自己这里来伺侍,毕竟自己才算是她们的正经婆婆,而钮钴禄氏又出不了景仁宫。
淑芸百忙这中还得抽空叫来瓜尔佳氏跟着自己一起忙,顺带安抚下她,让她用心照顾好自己的三个阿哥,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存在心里。
这些其实她不用说也行,只是她到底也是看瓜尔佳氏一直都对自己孝顺有加,再也是想要让自己儿子后院中更安稳,还是先给她透透话比较好。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瓜尔佳氏倒是很看得开,还反过来劝她宽心:皇额娘您放心,媳妇有什么想不通的,心里酸这是肯定的,可这京城里哪位爷能只有嫡福晋一个的,况且爷对我也很好,我自然也得为他着想才是。
又转头对旁边几个跟着来学习处理宫务的格格道:好了,你们也别在那陪着小心了,平日看你们挺闹腾,现在猛然安静下来我还怪不习惯的。
一直怕大嫂不高兴的三格格四格格和兰馨也放下了心,她们和大嫂处的时间长,大嫂对她们也好,心里自然是偏向大嫂的,再说了她们以后肯定都是正室,自然对要进门的侧室有种天然的反感。
本来还怕大嫂有些心结,不敢和她玩笑,没想到还被大嫂反过来安慰了。
董鄂氏是这其中最高兴的人了,这次大挑皇阿玛和皇额娘都没给自家爷身边塞人,她当然开心,现在看着大嫂的样子倒也是个好的例子,反正自家爷身边要再有人也得三年后的大挑了,自己现在赶紧抓紧时间多生两个嫡子和爷处好感情才是正经。
淑芸看着瓜尔佳氏大方的承认吃醋,事情上却还是拎得清,心里更加满意她,这后宫里的女人要想过得好首先自己就得能想通才成,不然硬钻牛角尖自己过不好不说还带累自己的孩子。
她好了弘晖也才能更放心后院。
此时却有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四阿哥刚从宫外回来好像脸上有些伤,他那里的高格格也病倒了,现在正在宣太医过去。
淑芸眉头一皱,这个弘历又是怎么回事,吩咐了瓜尔佳氏她们先各自回去,就带着身边的人去了弘历在阿哥所的院子里。
☆、想出办法白天时,弘历在近段日子的禁足结束后,好不容易想办法出了宫门,想着在大婚前能不能再到李荣保府上见富察元珊一面。
在他心底始终认为富察元珊才该是自己的嫡福晋,她怎么能嫁给恒亲王家那个病秧子弘晨,这一定是皇阿玛拆散了他们两个。
到李荣保府上时,李荣保和几个儿子一看四阿哥来了就觉得头疼,这个四阿哥怎么就偏赖上了他们家,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还要见元珊,这不是成心想毁了元珊的名声,让元珊没法做人吗。
几人好说歹说,又搬出了皇上的赐婚旨意,还暗示明示了皇上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四阿哥也不要再提才是,免得皇上不喜。
弘历虽是心里不舒服,可也明白这是皇阿玛在敲打自己,不敢再违逆自己皇阿玛的意思,最后只得殃殃地出了李荣保府上。
走不多时,弘历就被最近一直在等着他的富察皓震遇上了,遂后邀了他去硕王府。
皓震自认和四阿哥是交心的知己,也不曾把弘历的皇子身份放在眼里,认为这京城中许多人也只是仗着有个好出身,才能高人一等,他可从不在乎这些,难得的是四阿哥也是个性情中人。
因此把之前想好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总结起来就是:弘历必须拿自己姐姐当嫡福晋供着,爱着,不然就是对不起自己姐姐,话中还隐隐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威胁之意。
这也是他平日说话的正常态度,只是以前这种语气没用在弘历身上罢了。
弘历素来高傲惯了,哪受过别人这等威胁,回上他本想娶的嫡福晋富察元珊变成了侧福晋硕王府的富察雅寒,心里十分不顺畅,此时还要被富察皓震教训,气上心来甩出一句:当爷稀罕你那个姐姐不成,爷就从没看上过她,一个侧福晋还想等同嫡福晋的待遇,简直是痴心妄想。
富察皓震没想到弘历居然如此瞧不起他们硕王府,立时目眦欲裂头上青筋直崩,冲上去就要揪弘历的领子。
弘历身边的侍卫一看皓震动作不对,赶紧去挡,这一挡就更是让富察皓震怒火冲头,喊了身边的人把侍卫拉开。
这硕王府的奴才尤其是皓震这里的,在自家福晋和王爷的熏陶下,一向觉得自家府上最是了不起的,一听皓震叫,哪还管眼前这个是皇子阿哥,先护着自家主子才是。
在这撕扯中不知怎么的互相之间就动上了手,气愤的弘历也和恼怒的皓震也动手了。
总算是这些奴才脑子没全坏,拦个侍卫还敢,对皇子动手的胆子还是没有的,加上弘历本身的身手也不比皓震差,还比他大两岁,才没吃太大亏。
等富察雅寒和雪如岳礼闻迅带人赶来时,两人才被分开。
雪如一进来就抱着皓震哭,直骂他身边的奴才不顶事,让自家主子吃亏,虽没说弘历,却拿眼睛斜着弘历,分明是怨愤他动手打了皓震。
岳礼和雅寒一看眼前的局势和雪如的作态就知道事情遭了,这公然殴打皇子阿哥弄不好可会按谋反算的。
雅寒立刻上前来想要安抚弘历,岳礼也一迭声的让人去请大夫,弘历脸色铁青的一甩手就带着侍卫离开了硕王府,把岳礼和富察雅寒晾在了那。
是以,他今天回宫里脸上才会带着伤。
淑芸刚一进去弘历的院子,弘历早就听到了下人的通报,先到了屋子门口侯着。
淑芸看着弘历右边脸上明显一块淤青,看他身上的衣服也显然是刚刚回来才换的,心里很是疑惑,这个弘历平日最是骄傲不过,怎么会让别人有动手的机会自己吃亏。
放柔了声音问道:经历,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是有什么人敢对阿哥不敬不成,还有,太医来看过了吗?弘历虽是心里暗自生气,却不想被皇额娘知道什么,遂道:皇额娘,儿子没什么事,只是今天外出不小心撞了一下,劳皇额娘费心了。
那个富察皓震也太放肆了,真以为爷非得巴着你们硕王府不成,爷先前最先看重的可是你们和李荣保马齐马武他们的关系。
没想到这个岳礼却如此蠢,居然和李荣保马齐他们一支分了宗,现在还敢让借着婚事来威胁我,真当我这个皇子阿哥的身份是摆设不成。
至于那个不着调的硕王福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爷是看不上柯里叶特家,可凭你们家的女儿也想做爷的嫡福晋不成。
只是现在皇阿玛赐婚圣旨已下,硕王府以后也算是和自己绑在一块了,自己要是把今天的事情全捅到皇阿玛那里,硕王府一定讨不了好,到时自己不但白费了番功夫什么也捞不到,还会因着他们被皇阿玛收拾也连累自己被人耻笑。
所以最起码现在在外面朝中表面上还是不能闹翻的,自己还得替他们遮掩着,只是那个富察雅寒进门后可就要看自己的心情了,这出嫁了的皇子侧福晋可是不能轻易见外人和回娘家的。
等自己以后……再收拾他们一家不迟。
淑芸又关照了几句,看弘历也再没什么大碍,问完了太医的诊断后就径自回了自己宫里,反正该管的我都管到了,你不愿说那就是你的事。
更何况今天那个高氏病的时机可真是巧,听闻弘历出宫去了皇上赐婚的硕王府她就病,恐怕是想借机博得怜悯好像以前那样封侧福晋吧。
只是按着弘历现在的闹腾法,要是不想办法把钮钴禄氏弄出来,自己以后还少不得给他操心,但这件事还得弘历自己去办才是。
雍正来到淑芸这里时,淑芸向他提了弘历今天受伤的事,当然是按着弘历自己的话来说的,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也没必要多说,省得落个挑拨是非的话头。
雍正也正在生气,前些天去传旨的太监回宫后回报,硕王府那家子居然敢对自己的赐婚不满。
至于今天的事他那里早就有人禀报过了,他对硕王府可从没放心过,上次弘昼的事还没和他们算,现在居然又敢对皇子动手,真是要反了天了。
还有弘历,堂堂的皇子阿哥,此时还要包庇皓震,一点实话也不说,他的尊严就这么不值钱不成,就是要放□段拉拢人,也得看看是谁才行。
只是,眼下的这件事,弘历不说出来自己也不好明着动硕王府,只能先敲打敲打,不然实在是不好看的很。
你今天过去弘历那里,他怎么样?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不争气到让自己不想管,可也不能真的不管。
我去时太医已经诊过了,说是只脸上那点看起来严重,再也无大碍。
只是院子里整个有些乱,想是没个正经人料理的原故,过些日子福晋进门后就好些了。
只是我这些日子一直忙他们几个的婚事,对弘历有时顾不周全。
赶快有人管管弘历的事才是,省得每次一有事就全得自己来管。
这段时日也确实有些忙,你就先上心点,等他们大婚后也该封府了,内务府那里朕已经交代下去了,你把重华宫那里盯着点,先收拾出来。
也该给弘晖和弘昀弘时几个大的封个爵位了,尤其是弘晖,因着先前忙又缺银子,拖到了现在。
是,皇上,我知道了,外面的事我插不上手,宫里的事倒是好办。
这次皇子分府出宫弘晖住在宫里,也就是明着确立了弘晖的身份,自己到底是熬到了这天,再不是以前那只能看着钮钴禄氏得意,只伤心自己儿子早夭了。
随着弘晖和弘昀的两个侧福晋进门后,接下来就是弘历那里了,因着指了侧福晋,因此侧福晋要先进门,以便后来跪迎嫡福晋进门。
离着富察氏进门还有半个月时,淑芸听到消息弘历亲自去皇上那里请封了高氏为侧福晋,皇上也准奏了。
高氏的父亲高斌在朝中本就很得皇上重用,家里比起很多旗人家中都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本也不用进宫伺侍人,要想免选更有的是办法。
只是这些内务府世家自先帝爷赐了曹佳氏为平郡王纳尔苏的元配嫡福晋,又有许多旗人家正妻无子妾室子袭爵后,越发得心思大了,存着在下一任皇帝身上投注的想法,才会把自家的女儿□好送进宫来搏个前程。
雍正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想着先前一些不安分的包衣世家已被处置了很多,留下的这些必会引以为戒,再说高家也一直很是恭敬,办差也兢兢业业。
现在高斌的女儿既到了弘历那里,看着高斌的面子,封个侧福晋也是应该,正好也给那个对赐婚不满的富察氏一个警告。
淑芸很理解皇上同意的原因,毕竟自己要是没有后世经历的那些,也是万万不会想到这些包衣世家居然所谋甚大的。
高氏封了侧福晋后,也有资格来淑芸这里奉承了,她也是打着在嫡福晋进门前先和宫里其他人打好关系,以后能架空的嫡福晋的心思。
弘晖前些时候进门的侧福晋喜塔腊氏也每日随着瓜尔佳氏来淑芸这里请安,就现在看到的来看,她看起来还是很老实的,也不是淑芸和弘晖都讨厌的那种柔弱泪包型,对瓜尔佳氏也恭敬的很。
只是她再怎么恭敬,淑芸也不会对她放心思,毕竟瓜尔佳氏才是她的正经儿媳妇,她也不会因着不想儿子被抢走而去支持个侧福晋和嫡福晋打擂台,那是成心让弘晖那不安稳。
再说淑芸好歹也接受了些现代的观念和思想,并不觉得儿子和媳妇感情好了就会对她在儿子心里的地位有什么威胁。
本来看瓜尔佳氏一派轻松的样子,淑芸还想着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可有几次淑芸无意间看到瓜尔佳氏看向喜塔腊氏时略带精光的眼神,淑芸也放下了心,她心里还是清楚的就好,这看着老实的女人可并不一定就是真的老实才是。
弘昀那进门的侧福晋颜扎氏也只是刚进门时跟着马佳氏来淑芸这伺侍了几回,就被淑芸打发去齐妃那了,既然有亲额娘,她也不用揽那些多余的事,她们还是赶快去齐妃跟前好了。
淑芸一直听着从弘历院子中传来的各种消息,终于想到了一个能让弘历去求皇上放出钮钴禄氏的办法。
富察雅寒自一嫁进四阿哥的院子后,就被给了个下马威,成亲当天晚上高氏又病了,弘历赶快去高氏那里看望,快天亮时才回到新房,脸上还带着些不满。
富察氏自己都觉得委屈死了,哪有新婚夜都不在新房里的,自己这生生成了个笑话。
早起去宫中请安谢恩回到四阿哥的院子中,还得给高氏那个卑贱的宫女敬茶。
端着茶进给高氏,看着坐在那好久才接的高氏,富察氏快气死了,真想一把将杯子摔到她脸上,本来刚指婚时以为就一个柯里叶特氏压在自己头上罢了,没想到现在柯里叶特氏还没进门,这个女人先压了自己一头先成了侧福晋。
就在富察氏快要忍不下去时,高氏才慢慢接过了她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才让富察氏起来,她就是要让富察氏看看爷这里谁才是爷心尖尖上的人。
高氏在富察氏进门后,两人同去淑芸那请安,顿时感觉到了与先前的不同,皇额娘和其他人都对那个富察氏亲热有加,明显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难道她们都看不起自己的身份不成,那个富察氏也只是家里有个好听的名头,就让皇额娘她们这般看重吗?富察氏本身也是得意非常,没少借着这些来嘲讽高氏。
回去后高氏不免在弘历面前再给富察氏上几回眼药,让弘历对富察氏更是厌恶,可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到了皇额娘那里其他人还是只看得到富察雅寒,无视她。
弘历看着高氏泪水涟涟的模样也很心疼,可这些女人之间的事,尤其是在皇额娘那里,他实在插不上手,何况皇额娘也没对高氏怎么样,让他想去找皇阿玛说都不成。
直到一日弘历在身边一个小太监的提醒下才醒悟,皇额娘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额娘,自是不会真心疼自己,也就不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去护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果是自己的亲额娘,她定会支持自己才是。
可惜身为男人的弘历不懂的是,哪怕是在三百年后的现代社会,婆婆和媳妇,也不一定能处得好。
而在这儿子就是后院女人一切的古代,尤其是个受儿子喜欢还没不是正妻的女人,没有一个母亲会对在自己儿子心里比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重要的女人没有心结和嫉妒。
☆、出冷宫淑芸对弘历的禀性还是摸的很清楚的,他也许真的孝顺钮钴禄氏,但这个孝顺的前提绝对是在对他自己不会有损害的情况下。
是以这两年多来自从先前年氏那里福惠的事发生后,钮钴禄氏被皇上下令关在景仁宫,弘历虽也会常去那里问问,却从没想过要违逆自己皇阿玛的意思想办法让他的额娘出来,起码在他皇阿玛没表现出这个意思时他不会去做。
因为他知道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他在皇阿玛那里只会落不着好,但现在有了高氏的事情做引子,他为了怜香惜玉胆子大了脑子也变得灵活了,还顺带想起了宫里有亲额娘的好处和方便。
弘历想来想去终于找准了一个突破口——孝。
人常说百善孝为先,可见孝的重要,更何况大清为了统治汉人,文化上本身不占优就要从其他方面标明自己的正统,以孝治天下就是最好的立场。
雍正从座上看着跪在下面满脸情真意切眼中含泪的儿子,心里还是颇觉欣慰的,这个弘历虽然有些时候不着调看不清形势,但总还是个孝顺的,没因着钮钴禄氏有罪而怕连累,不敢再在自己面前开口提起自己额娘。
不过,他可是没想到弘历这么急着要自己额娘出来的最重要原因,是为了能维护他喜欢的小妾,而不是全因着一片孝心。
弘历倒也是非常会看人脸色的,他一直以来心里其实最是怕他的皇阿玛,因此平时小心翼翼对他皇阿玛的言行脸色方面留意的也多,自是能看出此时皇阿玛眼中略含的欣慰之意,立时再接再励:皇阿玛,乌鸦尚会反哺,羔羊也知跪乳,儿子身为人子,额娘辛辛苦苦十几年将儿子养大,现在儿子将要娶妻生子,额娘却不能亲眼一见,儿子也不能在额娘跟前尽孝,实是不孝之极。
儿子自知额娘当初确实做错了事,但这几年来额娘身在冷宫也已受尽了惩罚,这剩下的罪责就由儿子担了吧,只希望皇阿玛宽宏大量能让额娘有生之年得出冷宫亲眼看看儿子的婚事,喝杯媳妇敬的茶,让儿子有机会孝敬孝敬额娘,免到到时子欲养而亲不在。
子欲养而亲不在一句,彻底说到了雍正心坎上,让他想起了生母孝懿仁皇后。
当他终于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时,皇额娘却再也看不到了,连他后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无法再让皇额娘开怀欣喜了。
回过神来,看着还跪在那里已是泣不成声的弘历,终于开口道:朕就准你所奏,只是,你和熹妃都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朕的忍耐也就到此为止了,她日后要是再敢兴风作浪,这宫里也就再容不下她了。
> 弘历听着皇阿玛的最后一句话心里一颤,遂又赶快回神感激的道:谢皇阿玛恩典,谢皇阿玛恩典。
额娘实在是有些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既做了事情连手脚都不知道收拾干净,最后被查出来,自己以后少不的得劝着额娘,免得她再做了什么连累到自己。
好了,你也回去上书房好好读书吧,最近旁的事情就少操心好了,尤其是少往宫外跑。
是,皇阿玛,儿子遵旨。
弘历又是一礼后才恭敬的转身退出了殿中,连脸上尤带着方才痛哭过的痕迹都没擦一擦。
雍正看着弘历出去,对身旁一直小心立着的高无庸道:高无庸,传旨下去将熹妃降为熹嫔,然后将景仁宫打开吧。
钮钴禄氏出来可以,但位份却是一定得降的,要不是朕子嗣单薄远不如皇考,看着弘历一个成年阿哥的额娘身份不能太低,朕一定不会让她还呆在嫔位上。
不过这皇子出宫分府的事,得尽快了,内务府那边还是要快些才好,等弘昼大婚完一月后就让他们出宫吧。
午间用膳时,雍正来到了淑芸的承乾宫,早先也派人来吩咐了将午膳摆在这里。
淑芸一早就听说了皇上下旨将钮钴禄氏放出景仁宫的旨意,猜测他一定会来自己这里告知自己一声,毕竟这后宫里所有的事情都绕不过自己这个皇后去,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就来,一般他都是白日忙完后到了晚间时才有时间会过来。
用完膳后,两个净手擦面后,雍正坐下才道:皇后,你先不用忙了,坐下吧,朕今天就是过来告诉你一声钮钴禄氏的事。
淑芸随即停下了要让人去忙的话头,听皇上说话,他一定是除了钮钴禄氏的事还有什么事要安顿自己,不然不用特意跑一趟。
果然,雍正又开口道:过几日弘历就成婚了,之后朕就会让他们全部出宫开府,到时阿哥所那里就只剩福惠,你还要多操点心才是。
李氏可不太安分,过段日子宫中忙乱时,她难保不会趁机把以前年氏的事拿来算到福惠头上,自己虽让人去看着她了,可还是要防着百密一疏。
放她在宫里实在是不放心,趁早要想个办法让她把隐瞒的事情都交待出来才好收拾。
皇上说的哪里话,我既养了福惠,自是拿他和弘晖弘时一般对待,又怎么会对他不用心,只是就怕到时阿哥所那里只剩他一个人有些孤单了。
那倒不碍,他也大了,正该好好读书,到时也清静些。
雍正起身时又道:钮钴禄氏出来后,她宫里的人要严加管束,尤其是在和延禧宫那里的人接触上,有人不安分就全处理掉。
知道了,皇上,熹嫔那里的奴才这么长时间一直没什么人管着,怕是有些松懈了,也合该再好好教教才是。
看来皇上对上次出现在年氏宫里和福惠生病有关的那个宫女还是怀疑的,甚至还有些疑心是不是当初李氏和钮钴禄氏两个连手,是以现在才会这么防范她们两宫里的人接触。
钮钴禄氏所住的景仁宫重又开了后,她当天下午就去了皇上那里谢恩,接着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开始打扫这几年禁闭宫门被视做冷宫而显得有些萧条破财的景仁宫。
淑芸早就让人去景仁宫那传了话,要钮钴禄氏第二日早时再来请安,今日就先不用过来了,让她先好好梳洗收拾一下再说。
第二日一早各宫妃嫔来淑芸这里请安时,淑芸见到了已经在景仁宫禁了两年多的钮钴禄氏,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她定会不太好过,真正看见时还是吃了一惊。
钮钴禄氏整个人看起来比她的年纪老了十岁都不止,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脸上也是皱纹遍布皮肤松驰,连背都有些驼,看起来居然给人一种老态龙钟之感。
给淑芸请安时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脸上的神情还带些惶恐,精神也只比先前一连死了几个孩子后有些木愣死气的宋氏好上一点,面容却远不如宋氏容颜年轻。
不过淑芸可对她毫无同情之感,钮钴禄氏现在看着有些可怜,可谁又能知道她得势时的跋扈和得意,在这后宫里既然做了就要想到失败后的后果才是,她上次只是没成功罢了,要是成了她不还是风光得意的。
况且,淑芸看见了钮钴禄氏偶尔扫向李氏时带着刻骨恨意的眼神,她从不认为钮钴禄氏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上次的事中明明看起来她们两个都有嫌疑,李氏却是丝毫未受牵连,只有钮钴禄氏被打入冷宫,她又怎会甘心。
这里有些贵人常在答应都是在钮钴禄氏进了冷宫后才进宫的,先前也只是知道景仁宫里封个一个妃子而已,听说皇上又放了她出来,首先担心的也只是会不会多个人来争宠。
现在看见她显得如此老态且又被皇上降了位份,心里也是放心了许多,她决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自己还是早早努力生个孩子才是,妃位和嫔位可还空着不少。
一起从雍亲王府进宫的一些老人如懋嫔宋氏宁嫔武氏,还有裕妃耿氏看到钮钴禄氏现在的样子也只是感慨一下就不再注意她了,妄想些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敢在皇上眼皮子下对皇子动些手段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很轻了,也就她还有个儿子,不然这辈子也就只能死在景仁宫了。
李若薇看到钮钴禄氏时也是大吃一惊,在她看来,先前皇上虽是将钮钴禄氏禁在了景仁宫,可毕竟没有废了位份,平日的用例虽是降了不少,可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样子。
看来定是宫里的奴才暗中跟红顶白捧高踩低,给钮钴禄氏苦头吃了。
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要让雍正相信宠爱自己的心意,这宫里要是没有皇帝的宠爱简直无法存活,她永远不想过回到当初被年氏打压的日子,也不想哪天像钮钴禄氏这样可悲。
淑芸对钮钴禄氏和李氏那里的防备也从未放下过,万一那两个女人有哪个突然发疯,在什么事情里面扯上了自己或是弘晖弘时,甚至是福惠,都不是件让人舒心的事。
一日淑芸正在宫中和瓜尔佳氏董鄂氏一起逗着她们去年生的两个孩子玩,这两个孩子只差了几个月,现在刚刚一岁多,身体又养得好,也正是好玩得时候,看得淑芸也开心了不少。
三格格和四格格却是拉着兰馨一起闯进了她这里,进来行礼后就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只喊着要皇额娘为她们做主。
淑芸怎么叫她们,三格格和四格格也不肯起身,弄得一起跪着的兰馨也不好独自起来。
淑芸只好先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自己也好为她们做主才是。
两个格格却又不肯说话,最后在兰馨准备开口时,她们身边的嬷嬷才从后追了进来,接下了兰馨的话。
原来是因为弘历的侧福晋富察雅寒引得这两位格格怒火大盛,兰馨只是陪同而已。
☆、痴心妄想富察雅寒自从嫁进四阿哥的院子后,虽是因为大婚前皓震对弘历动手和威胁而使弘历迁怒到她身上不讨弘历喜欢,可淑芸先前为了让弘历能把钮钴禄氏从冷宫里弄出来管他的那些烦心事,一直是抬着她来压高氏,以让高氏不满进而对弘历诉苦。
淑芸面上看起来也就一直对她比对高氏要好的多,其他人看出淑芸的意思自不会去驳淑芸的面子,对她也还算客气。
这一切教都让富察雅寒觉得自己的家世真不是一般的八旗女子可比的,现在不是连大阿哥的嫡福晋也得对她好言好语的,越发后悔当初没想办法嫁给大阿哥是错的,不然她肯定能压住瓜尔佳氏。
可现在木已成舟,她再想些什么也是闲的,还是想想怎么能让自己娘家能更进一步,好加重在四阿哥那的份量,也能让那个高氏的气焰不再那么高涨。
这时因着淑芸的态度而没怎么对富察雅寒甩脸色的的几个格格就进入了她眼中,除了兰馨外甚至还有三格格和四格格两个。
三格格和四格格的亲生阿玛都是深受皇上信任重用的兄弟,不像去年出嫁的和硕淑惠公主是先朝废太子侧福晋生的,在很多没什么见识的人尤其是硕王府看来,这两位格格是很受宠爱的,以后有很大可能会嫁在京城,不用外嫁蒙古。
毕竟谁都知道当今皇上和怡亲王的关系最是亲密,怡亲王的嫡女很有可能会是个不外嫁的公主。
在硕王福晋雪如和富察雅寒看来,他们的家世是完全能够尚个公主的,再加上富察雅寒又嫁进了皇家,皓震要是再上了公主,他们家可就更是风光无匹称得上是八旗中最显赫的人家了。
前段日子钮钴禄氏还未从景仁宫出来,富察雅寒和高氏一直是在淑芸宫里请安伺侍,三格格和四格格也还算给她些好脸色。
可最近柯里叶特氏进门,跪迎嫡福晋的规矩还是让富察雅寒心里危机四起,越发想要抓住这几个格格中的其中一个。
公主所和阿哥所相距的有些远,现在熹嫔出来后她们又不常去淑芸宫里,能和三个格格碰上面说话的机会实在是少,她也不好专门跑过去,那也太明显了。
哪想到今天却听有小太监说三格格她们正要去皇后娘娘的承乾宫。
富察雅寒立时想出了办法,去熹嫔的景仁宫和承乾宫可是同路,自己要是恰好遇上她们再正常不过。
撞上要去承乾宫的三位格格后,三格格和四格格对富察雅寒点了个头径自就走,兰馨却觉得不好太过得罪人,和她搭了句话。
富察雅寒本来看三格格和四格格不说话,正愁怎么有机会说话,见兰馨开口立即接上去,三格格和四格格不好不给兰馨面子,也只好稍放慢步子。
富察雅寒生怕这样的机会以后再没了,说不到几句就直白的提到了自己的弟弟富察皓震当年捉白狐放白狐的美谈。
兰馨听到又有人提起这事,脸上的神色就不太自然,却不好叫她住口。
她身边的崔嬷嬷却是一副侧耳细听的神情,时不时还用手轻轻碰碰兰馨,要兰馨注意听,弄得兰馨更是尴尬不已。
看来,上次听说崔嬷嬷的儿子想接她去养老的事也该准备了,自己还是想想怎么和她说才不令她伤心吧。
许多奴才虽是先前就听过这事,此事听得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来亲自讲述时也是满脸好奇,富察雅寒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心中更是得意,她就知道她的弟弟皓震是最优秀的,满京城的八旗子弟中也没几个比得上他的,应该说本来就没人比得上。
越说越是兴高彩烈得意忘形,没了先前迂回的语气,差不多是直白的向三格格和四格格夸起了自己弟弟的各方面,就差没直说她们要是能嫁给皓震以后会多好过得多幸福。
三格格和四格格本来只是给兰馨面子,才缓下脚步和她同路而行,哪想到四哥的这个侧福晋居然会说起这些,立刻就拉下了脸色。
兰馨看着不对,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可富察雅寒哪里想放过这个机会,看两位格格不接话,还直直的问起了三格格和四格格对自家弟弟的看法。
两位格格身后的教养嬷嬷一看这四阿哥侧福晋越说越过分,立时开口阻止:侧福晋慎言,这外男的事实不该在三位未出嫁的格格面前提起才是,侧福晋还是该好好学学规矩。
富察雅寒什么时候被个奴才教训过,先前在硕王府里她就是千骄百宠长大的,就是现在嫁进宫里,也没人敢对她这么说过话,再她看来这奴才就是奴才,格格身边的奴才也不能对她这个福晋无礼,立时怒道:主子说话哪有你们几个奴才插嘴的份,你们主子不是也没开口,你们倒是敢教训起我来了。
三格格一听这气得还没来得及说话,脾气有些火爆的四格格已是喝出声来:那是我的奴才,她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怎么,我还教训不了你这个不知规矩的侧福晋不成?富察雅寒却是不觉得自己错:四格格,我也是为了你们好,这皇室的公主以后有几个不会外嫁的,你们还是先赶紧在京里挑个合适的好让皇上赐婚的好,不然这以后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三格格和四格格毕竟还是未出嫁的姑娘家,怎么好和富察雅寒当众争论这些事,兰馨也是站在一边着急,四格格一看富察雅寒那副都是为了自己好的嘴脸,一阵气闷,拉了三格格和兰馨就快步冲进了淑芸宫里。
淑芸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也是气愤不已,自己还光顾着兰馨那里别让齐妃钻了空子,没想到这硕王府到是心大的很,还直接看上了三格格和四格格两个,别说她们以后要外嫁,就是不外嫁也决轮不到他们尚主。
更别说这个不长眼色的富察雅寒还是在外面光明正大的说的这些话,这要是不好好处理,不光是坏了三个格格的名声,也会让人耻笑自己这个皇后教出来的女儿的品行有亏。
淑芸先叫了她们三个起来,立刻让人去把柯里叶特氏和富察氏都叫来她这里,至于熹嫔,就安稳呆在她宫里,这些事情不需要她插手。
柯里叶特氏领着富察氏进门时,心里很是惴惴不安,皇额娘一般是不会叫她过来的,平日也只是例行的请安后就让她们去景仁宫额娘那了,怎的今天特意让人叫她过来,还带上了那个富察氏。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惹到了皇额娘,无意间转头时却发现身后的富察氏不以为然又略带些不安的表情,顿时知道肯定是这个富察氏做了什么。
柯里叶特氏心里十分的无奈,这四阿哥后院里就没个省心的,高氏表面柔弱暗里跋扈不说,金氏也是不露声色的狠角色,现在还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察氏,可自己底气又不足,真是愁煞人也。
弘历和弘昼的嫡福晋是相隔不到几天前后脚进门的,柯里叶特氏和吴扎库氏两人进门后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的。
吴扎库氏那里,弘昼身边虽有一个通房,但也不怎么得弘昼喜欢,裕妃那里也好说话,是以她过得还很是不错。
柯里叶特氏就不同了,她先前选秀时就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成为皇子嫡福晋,后来皇上赐婚后,家里称得上是倾全族之力给她办嫁妆了。
哪想到还没进门,先有侧福晋进门不说,四阿哥居然还又封了一个侧福晋,等她进门后后院的权力已经被这两人抓的差不多了。
她刚进门,又不好立时收权立威,免得让爷对她更不满,只能暂且忍着。
先前这两人来淑芸这里请安伺侍时,虽刚入门可光从气色上就能看出二人的不同,淑芸也不用管这些,只是赏了些见面礼给她们两个,就让裕妃和熹嫔各自带着自己的儿媳妇回各自宫中尽孝去了。
剩下的时间也只是早上随着她们各自的额娘来淑芸这里请个安,淑芸因着人多,也无暇再去关注她们。
此时再见了柯里叶特氏显的有些憔悴的神色时却是有些吃惊又觉在意料之中,弘历那里几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一下就压的住的,尤其是在嫡福晋家世还不够硬的前提下,今生的柯里叶特氏可不是以前身家背景雄厚的孝贤皇后。
淑芸看着她们请安后,叫了柯里叶特氏起身,却是没管富察氏,就开口道:老四媳妇,你嫁进来时间也有些了,既嫁给了弘历,这弘历后院中的事就要上心才是,扫了眼一边还蹲着的富察氏,道:打理内务,不光是要管好日常锁事,这弘历其余的女人的规矩也是该你管的。
富察氏看淑芸没叫她起身,很是不愤却不认为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随即就想起身,却被淑芸身边的嬷嬷瞪了一眼,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蹲身在那里。
是,皇额娘,儿媳自当尽心,只是,儿媳现下刚刚进门,对爷院子里还不是很熟悉,怕一时管不好出乱子。
因此很多事都还是烦劳高妹妹和富察妹妹两位操心的,要是皇额娘有什么事,媳妇虽不太清楚,可富察妹妹定会乐意回答。
看来真是这个富察氏惹的祸,自己这下刚好能借些机会把管家权拿回来。
淑芸一笑,这个柯里叶特氏倒会利用机会,不过自己这次也不介意她利用,转向还蹲在那里已是面有不愤的富察氏道:富察氏,听说弘历那里的事你也在管着一部分,能管得住下人,想来你的规矩也该是顶好的,只是,我怎的听说你连男女大防都不懂呢?富察雅寒心中愤慨也无法,道:皇额娘,这男女之防奴才自是懂的,只是奴才所做所说可全是为了几位格格好。
住中,在娘娘面前还敢胡乱攀扯。
淑芸身旁的王嬷嬷出口喝止,这个富察氏也太放肆了,居然还敢说出口。
淑芸也不再耐烦和这个富察氏说下去,她本就是个身份不够的小辈,自己对皇上和齐妃忍了,还得忍着她不成。
直接对柯里叶特氏道:好了,你带她回去吧,回去好好把弘历那里的规矩整整,有些不知悔改的就安稳呆着,少让人往外跑。
要是弘历和熹嫔问起时就说这是我说的,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来找我。
富察氏一听淑芸简单一句话就拿走了她好不容易才争到的管家权,立时不满道:皇额娘,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喝止了,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皇后娘娘说了,要是有不满的,让四阿哥和熹嫔娘娘来说。
可皇额娘,我提起皓震本就是为了……给我堵上她的嘴,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柯里叶特氏,你看着把她带回去,我不希望再听到或是看到什么外男的名字出现。
既然借了我的手,那你就得给我把事情办好了才是。
是,皇额娘,儿媳遵命。
柯里叶特氏丝毫不理还在那里被人按着兀自挣扎不体的富察氏,那是皇额娘的命令不是,再说这个富察氏可也不讨爷的喜欢,她吃了亏爷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对了,淑芸又道:让她回去好好学学《女戒》和《女则》,要是学不会,就多抄抄好了,柯里叶特氏,你可要看着才是。
看着柯里叶特氏带着富察氏下去,淑芸才对一直在旁边有些闷闷不乐,此时听了自己的处罚后略带笑意的三格格和四格格道: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在闹脾气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她那点事哪能气到你们,还不是想给她点脸色看。
三格格笑道:皇额娘最疼我们了吗,谁让四哥那个侧福晋整天挂着一副所有人就她最高贵的样子,看得就让人来气,再说今天也确实是她不顾女儿的名声不是?好了,她有段时间不能出来了,你们以后要是再遇上这种事,直接让嬷嬷去教训,有什么事我担着。
只是想来,这事情能碰的这么巧,恐怕还是有人在其中用了手段,这宫里会做这事的也只有延禧宫那里的齐妃了。
李氏居然到现在还不死心,自己一直看她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都有些厌烦了,皇上怎的还不动手,难道他还想从李氏那里知道些什么?就怕李氏会露出些什么对自己和弘晖弘时不利的,不过也无防,自己早在皇上那埋好了先手,也不怕李氏被逼急了乱咬。
宫里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这座皇宫的主人,雍正当然也听说了今天承乾宫发生的事,让人稍一查又查到了延禧宫那里。
李氏那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所有事情上都要插一手,自己暗中让人观察了这么长时间,她似乎只对火器和政事有心,这些却都是大清最重要的,难道她是想要把持朝政?自己接下来要忙摊丁入亩的事,西北那里也还不是很太平,再没时间和她玩这些,还是先解决了为好,要是有什么不肯说的,这宫里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只是要先把弘昀和她隔开,那个孩子心太软,明明察觉到了李氏的古怪也不肯相信。
没几日,皇上陆续册封了三个早已成年的皇子的爵位,皇长子弘晖为多罗德郡王,皇二子弘昀和皇三子弘时为多罗贝勒,只余皇四子弘历和皇五子弘昼还未出上书房不曾办过差未封。
接着下旨除德郡王赐住宫中重华宫,其余皇子皆出宫建府。
朝上众人对此也毫无意外,先前皇上早就有动作,内务府也早就开始奉旨在造各个府邸和皇子册封时的衣物和册宝,此时一切皆已完备,皇上下旨册封再正常不过。
☆、挑破朝上皇上大封皇子的消息一下,朝中未有什么震动后宫中却热闹了起来,最起码淑芸的承乾宫里一直不断有人来恭贺,各家的命妇入宫时都少不了赞上几句以讨淑芸喜欢,看起来比真正封了郡王的弘晖那还要热闹。
德郡王由皇上亲自下旨赐住重华宫,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已是不言而明,眼看皇上因着朝上事忙来后宫各处的次数也少,后宫中很多新进的位份低的贵人常在答应的,都只能暂且歇下了心思。
后宫里的事务一向是由皇后娘娘掌管,除非位份够高够得宠,不然要想过得舒心不被些不长眼的奴才怠慢,还不如抓紧机会去巴结皇后娘娘来的有用。
许多心思灵活的都已在平常尽可能的多去淑芸宫中奉承,连时常在淑芸那里的瓜尔佳氏也随之水涨般高被众多人夸赞,更何况她本就是德郡王福晋,而且地位稳固。
钮钴禄氏这两年中在冷宫里磨掉了不少不切实际的傲气,心中隐约的妄念却是更加深,要是以后能成为这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谁还敢对她如何?这次眼看着自己儿子要封府出宫,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是个光头阿哥的情况下被封出宫的,而上次害的自己进冷宫的李氏那个贱|人的儿子却是封了贝勒,心中直恨不得将李氏薄皮拆骨。
可现下自己既没有皇上的宠爱,连位份被降了后也无法与李氏比肩,只能眼看着李氏得意,只是,李氏,你可千万不要有一天落在我手里才是,不然我定会要你百倍的尝尝我所受过的苦。
淑芸对其他人的奉承和钮钴禄氏来请安时眼中的恨意全然不在意,她们和自己现在又有多少关系,只要识时务不碍着自己就行,不管是真心祝贺还是别有心思,自己都会让她们只能安稳呆着。
耿氏对弘昼只是个光头阿哥出宫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弘昼还没开始就朝上办差,寸功未有皇上怎么封他。
看着钮钴禄氏略有不满的样子只心里暗自好笑,在景仁宫里关了两年关傻了不成,连脑子都不知道用了,也不看看弘历有什么可和另外三位早已办差的阿哥比的。
皇子出宫,弘晖这边还好办,只是在宫里移个地方罢了,淑芸管着宫务,瓜尔佳氏也能搭上手,一切都很顺利。
但弘时要出宫开府,要忙得事还多着,皇上又减了皇子出宫开府时的银子,自己还得补贴点弘时和董鄂氏,到了宫外什么都得用自己的了,不像在宫中时一切用度自有内务府管着。
陆陆续续忙了好久才把几个皇子出宫的事都办完,淑芸也算能歇口气缓一缓了,正好也要想想皇上近来有些奇怪的态度,要是真是自己想的那样,也得先早做应对,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可是最了解皇上究竟有多少疑心的人。
皇子出宫后的第二个月,延禧宫里传出了齐妃病倒的消息,同时皇上还下了令延禧宫内的人也不准随意出入,连弘昀听闻齐妃生病后想要入宫侍疾都被皇上给拦了。
其实在这之前,齐妃也有好些天没出过延禧宫了,钮钴禄氏来淑芸这里请安时还愤愤的挑拨过几回,都被淑芸给堵了回去。
淑芸知道,齐妃好久没来自己这里请安,皇上却什么话也不曾说过,这就说明了这件事应该和皇上有关,或许是皇上要动手了。
在齐妃病倒后,近半个月了,延禧宫里无人出来过,也没有人见过李氏,宫里所有人纷纷在暗地里猜测齐妃是否得了什么会传染的病,但看着皇上却还照常出入,也没有要将齐妃移出宫去的打算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淑芸看着这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越发肯定是皇上要收拾李氏,只是唯恐李氏胡乱说些什么影响了弘弘和弘时,心思不定下只好找来弘晖商议。
弘晖听了淑芸的担忧却是不在意的一笑:额娘,您先前还劝我,怎么您现在也钻牛角尖了。
这个李氏可能知道的后世之事现下可已是全部变化了,她就是都说给了皇阿玛听,皇阿玛也未必会相信她,说不定还会认为她是想要临死前还要陷害我们。
再说了,我们除了我在梦里看到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无法让人相信外,也没有什么不能让皇阿玛知道的不是。
淑芸这时心中猛然开朗,是呀,自己担心的是那个李氏在皇上面前开口揭穿自己的身份,却忘了自己本就是乌拉那拉淑芸,自己除了那三百年后一些记忆,其他再也没有什么不同,皇上要疑心也不会疑心到自己身上。
淑芸也终于放下了心来过自己的,李氏要是单纯只说些大清的未来,皇上可能还会相信,可她要是再想要扯上自己和弘晖弘时,皇上就有可能把她的话全当成假的。
--------------------------------李若薇在雍正封了弘晖为郡王且赐住重华宫后,就知道她恐怕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扭转乾坤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弘晖没死弘历没了继位的希望,还有八爷党没有闹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还在朝着她所知的历史而去。
不,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才是独一无二的主角不是?怎么会让人抢了自己的风头,可这里除了一个似乎重生而来的那拉氏,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穿越者,难道自己真的斗不过一个没有见识的古代女人?弘昀要封府出宫了,以后来她这里的机会会越来越少,自己无法对他再施加影响,更何况他早就在怀疑自己。
先前想过的找其他位份低的满族女子代孕后去母留子的计划,现在看来根本行不通。
雍正还是一如后来那样,喜欢汉人女子,这次选秀后留在宫里的多是汉军旗的秀女,到时即使生下了孩子也争不过弘晖和弘时。
再说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一个女人有孕,都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那拉氏下了什么药给其他女人,还是说雍正的身体真的有问题。
那这样一来,自己先前忍着心痛让他去亲近其他女人的行为又算什么?难道自己真的无法达成目的,爱情和权利同时得到吗?上天既然给了自己一次机遇,为什么不能继续眷顾自己。
宫里年轻的女人越来越多,她的心也越来越慌,以前只觉得以色侍人的女人是最可悲的,可现在自己才知道,当在后宫里你爱上的男人是皇帝时,要是没有了色,他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不久之后就把你抛到脑后。
朝上开海禁的事已经成了,只是听皇上的意思似乎对海外还不是很重视,自己到底要怎么办,能想到的现在的大清能有用的东西她都想过了。
可即使自己有配方,以现在的条件也是做不出来的,很多东西在现代只是一句话就能明白的事,可在这里却得想尽办法才能用别的技术来代替。
难道自己真的要等到年老色衰后被他遗忘吗?不会的,这段日子,皇上来自己这里的次数很多,一定是想着自己的,先前只是忙而已,对,一定是这样。
这天傍晚朝上忙完后皇上又派人来通知会过来时,李若薇很是开心,忙让人去准备她早就炖着的补品,还别出心裁的自己动手做了几道菜又拿了酒来,和她心爱的男人一边谈论论读书,一边品着酒。
看着面前皇上放松的神色,李若薇很是高兴,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皇上只有在她这里才能放松下来,这样他就会渐渐习惯自己这里的氛围了。
自己最近打压一些得宠的贵人常在,也很累,现在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落到今天这样的时候,以前可是只有男人围着自己转,让其他女人嫉妒的份。
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李若薇却没有看见一边的雍正冷沉的眼色和望着她时如同看死人的目光。
喝着喝着,她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看眼前的东西也有些重影了,脑子怎么也迟钝了不少。
耳边却传来了一声令她觉得很是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离得很远,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梦中,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这个问题真奇怪,我是李若薇,不,我是魏函,不对不对,我是李若薇,我是雍正皇帝的妃子。
可是我以前是魏函,我来自三百年后噢!李若薇脸上带着一种得意而骄傲的笑容道。
听到这里,雍正眼中精光闪烁,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与疑惑,间或还有些恐惧,这真的是以前古人说过的借尸还魂吗?放轻声音道:你说你来自三百年后,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据,这还要证据吗?我会造水泥、做玻璃,我还知道大清以后的历史!以后的历史,三百年后?那三百年后的大清呢?大清,大清当然早就灭亡了。
这还用问吗,眼前这人是谁,问得真是奇怪,可真是没有常识,谁都知道大清灭亡子不是。
什么?大清会亡,大清怎么会亡?到底是哪个不争气的子孙,还有说是哪些人胆敢造反?雍正一怒一之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黄花梨木的椅子一时不稳倒在了地上撞击出巨大的声响。
碰的一声巨响,霎时惊醒了还以为沉浸在幻觉中的李若薇,她甩甩头略带茫然的看着眼前地上的一片狼藉,又看到了眼前正狠狠瞪着她仿佛要吃人的雍正,一身冷汉的想起了刚刚自己的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绝不可能只喝几杯酒就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人问什么就答什么,要是这样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看着眼前神色冷厉的雍正,又看看房中除了自己和他外,一个伺侍的人都不在的场景,李若薇终于猜到了一种可能,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会对她下手。
你说,三百年后大清早就亡了,到底是为什么,给朕说清楚?看着眼前雍正越发凝重的脸色,李若薇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先前的话,只强笑道:皇上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懂了?刚才那只是妾身喝醉了后胡言乱语的,皇上怎么能当真呢?说,不要以为朕真的拿你没办法,刚才的药,朕不想再用一次,别以为朕真拿你没办法!要不是那药传自前明东厂,现在已经找不到配方,即使第二次用会让人变得痴傻,朕也一定会再给眼前这个妖孽用上。
李若薇没有完整的理解古代人对于天命的一种恐惧和信任,三百年后大清会灭亡的消息立时站雍正意识到了,如果这件事流传出去,那会给民间那些反清复明的势力还带来多少跟随者,让刚刚有些臣服于满人统治的汉人认为大清覆灭是天命所归,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必须尽早除去。
☆、妖孽(虐)药?你居然对我下药?尖利的声音回响在只有两个人而显得格外静谧的屋子里,有种令人耳膜做痛的感觉。
雍正对着李若薇这近乎质问的口气却是罕见的没有先出声斥责,而是用一如往常说话般平静的声音道:朕再问你一遍,大清在三百年后真的亡了吗?李若薇从雍正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压力,迫着她不由自主的开口:是,大清亡了,大清在那之前早就亡了。
回答完后,她才从那种压抑的窒息中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不,自己怎么能承认,这一承认可就再也没有后路了。
还有,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自己为什么还要受他胁迫。
这么说,你不是李氏,朕记得你刚刚说过你叫魏函,那你应该是借尸还魂到李氏身上来的,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说是李氏怀了弘昀后?现在想来,李氏变得奇怪就是从那次将福晋气晕然后被禁足,又诊出有孕开始吧。
自己当时只觉得李氏一夜间懂就了许多诗书和奇巧之事,只以为这个李氏可能是身边有什么人和她暗地里来往接触,还一直派人在她身边监视想要揪出这个幕后之人,却压根没想到借尸还魂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上去。
不,我就是李若薇,我不认识什么魏函!我不是借尸还魂,我能知道以后的事是因为我小时候曾遇到过一个奇人,是他告诉我的,玻璃和水泥的做法也是他教我的。
在听到雍正那带着厌恶的借尸还魂四个字后,李若薇立时清醒了过来,这种古人异常忌讳恐惧之事决不能扣到自己头上,不然自己就真的无法翻身更无活路了,反正自己也拥有李氏原来所有的记忆,没有人能说自己不是李氏。
李若薇这些小伎俩又怎么瞒得过自小生长在宫中,见识过无数勾心斗角,后来进入朝中见过朝中无数大臣各种表情与计谋,甚至到现在还与他们一直争斗的雍正。
看着那个妖孽虽是一脸镇定实际上只是虚张声势的样子,他冷哼一声,这个妖孽还是不肯承认,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除非她现在能上天遁地有通天之能,不然在这宫里,她是一步也别想踏出去。
来人,动手。
随着雍正冷沉的声音出现在屋子里的,是一个一身普通的太监常穿的青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略显老态,面目毫不出众仿佛转身就会被人忘记的老太监。
在雍正未开口前,这个屋子里除了李若薇自己和雍正,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人的身影,现在他就似乎是突然出现的一般,却又好像一直就站在那里。
看着这个人,李若薇心里想起了在现代时曾听闻过的雍正皇帝建立的粘杆处和血滴子,难道这就是二者其中之一的人吗?以前看清穿小说的时候只觉雍正的粘杆处和血滴子十分的厉害,对雍正能有如此厉害的手段而佩服不已更兼爱恋,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要亲自试试这其中的厉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若薇看着那个面目平常的老太监向她走来,渐渐感受到了一种带着死气和血腥的味道,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慢慢发抖,却是硬撑着对重新坐回椅子上的雍正道:皇上,他是什么人,你要他要对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就是李若薇,看着雍正毫无所动的面孔,她还是坚持着说完:我记得那年我刚刚到您身边时,您和我说过的话,还有我生了弘盼时您说过的话,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我怎么可能不是李若薇?对,就是这样,她暗暗给自己打气,我本来就是李氏,我决不是借尸还魂的妖孽。
还不动手!那个老太监先前听到李若薇在说话,动作自然停了一下,此时被皇上一吼,立时就出手将李若薇制住了,然后将她放在了一把椅子上。
李若薇简直无法相信,那个老太监只是动了动手自己就根本无法动弹了,难道古代真的有武功和点穴这种东西不成。
看着那个老太监的手向自己伸来,李若薇觉得似乎死亡在像自己招手,头上的冷汗不停的落下,却还是用希冀的目光望向雍正,希望他能在这个老太监动手的前一刻让他住手。
只是这注定是她的奢望了。
随着那个老太监的手抓住了李若薇的肩膀一压,她立时感觉一种无法用语言能表达的痛苦瞬间传遍了全身,整个胳膊都没了知觉,让她无法克制的叫出声来。
但当她看向一旁端坐着的雍正时,却发现他正抿着自己先前为他泡的茶不动丝毫声色的坐在那里。
李若薇痛到眼中含泪,直到此时才真正相信眼前这个前一刻还和她谈诗论词的男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对自己动手。
猛然间又是一阵钻心裂骨的疼痛,让她在回过神的同时也叫出了声。
娘娘,皇上问您的话您还没答呢,奴才还有许多手段不曾施展,您是打定主意要逆着皇上的意了?毫无起伏波动的声音发自那个老太监口中,就连话中的尊称也未能为他的话加入一丝该有的敬意。
r> 我说,我都说。
李若薇流着泪,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冷心的男人在听到自己的话后才抬头看向自己,仿佛之前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我叫魏函,来自三百年后。
看着雍正脸上正色的神情,李若薇还是不死心想要问一遍: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哪怕就只有一次,只有一刻,先前我们不是很好吗?雍正直直的看着她,脸色未动分毫,不,应该说他是有表情的,他脸上的只是一种茫然和疑惑,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半晌,李若薇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她满意的答案,只有雍正越发不耐的脸色,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嗜人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连一刻都没有爱过我,虽然我对你的感情中夹杂着功利,可我也是真心的,你就对我一丝回报也不肯有吗?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那些破碎的声调像是一种尖利的铁器拖过地面,让人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大清确实灭亡了,因为它太腐败皇帝太无能,所以被反清复明的组织推翻了,所有的爱新觉罗家的人都被杀光了,一个也不留!还有这京城里满京城的满人,也都全被杀光了!雍正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碎了,他却不顾手中碎片扎出的伤口,急着问道:是谁?带领反清复明的是谁,在什么时候?李若薇看着雍正焦急的样子十分的开心,缓缓地道:他叫孙文,是广东人人,好像是在……在哪个皇帝时出生的?对了,是同治时出生的,不过同治到底是你之后的第几个皇帝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应该也不多才是!看着雍正反复念着孙文这个名字,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有些或喜或悲的样子,李若薇更觉痛快无比,你就慢慢去找那个孙文的祖先和那些反清复明的人好了,大清以后还是会灭亡的,只不过,灭它的会是外国人罢了。
我为什么要那么伟大去提醒你让你学习西方,我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大清亡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它以后本就应该按着历史走向灭亡才对,我只是顺应历史。
本来我一心想要改善你的身体让你能长寿,让大清能摆脱被洋人欺压的命运,可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的大清根本就没有人意识到自身和西方的差距,可他们却不知道,百年后就是那些他们瞧不起的外番之人打败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八旗铁骑。
大清灭亡了最好,爱新觉罗家全死光才好,八国联军入京城时京里死了多少你们所谓的八旗贵胄。
雍正,你最后死了后在这紫禁城看看你的后世子孙,看看那被烧的你最心爱的圆明园,看看那被洋人和盗墓者挖掘的陵寝!你敢对我动手,我就要让你死了都不得安宁、后悔永世!朕的子孙居然会如此不争气吗?难道真如朱元璋所说‘胡人无百年国运’吗?不会的,我大清如此昌盛繁荣,朕和皇考世祖皆励精图治,怎的会出了如此无能的子孙!看着雍正无法置信的表情,李若薇更觉痛快,大声道:励精图治?昌盛繁荣?简直是个笑话,那个好大喜功骄奢淫逸的乾隆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噢,我怎么把这些给忘了……乾隆是谁?弘晖?不,弘晖不是那样的禀性才是!难道弘晖以后会变成那样吗?不,不可能,弘晖的性格自己自认还是十分了解的,他绝不是那样的。
李若薇想起了那个自己时刻看见时都端庄高贵镇定的女人乌拉那拉氏,心里越发的不平,为什么那样一个无论见识才华都比不上自己,一直被自己鄙视着的古代女人能过得那么好。
她的儿子以后是皇帝,她还可能会成为皇太后,最后还有子孙满堂,凭什么自己就什么也得不到!难道就只是出身不同就决定了命运吗?自己在现代时被那个刁蛮的异母姐姐压在头上,被人指为第三者的女儿和私生女,到了古代还要对那个女人卑躬屈膝,凭什么!对,我要把她是重生的事实告诉雍正,也许她也是穿越的,只是比我会隐藏罢了,到时她也一定会被当成妖孽的,一定会!乾隆,乾隆是你那个儿子弘历!他可是有名的败家皇帝呢!古人不是最信天命吗,我倒要看看你知道下一任皇帝本应该是弘历的时候会怎么办!荒唐,朕的两个嫡子好好的,再怎么样也不会轮到弘历来继位,少在这里胡言乱语!难不成她开始说的那些也是假的,就是想要在这件事情上欺骗朕。
你的嫡子,你的嫡子明明在康熙四十三年的时候就早该死了,还有那个弘时,历史上他明明是齐妃生的,你最后将他逐出宗室亲自赐死了他!你最后就剩了弘历和弘昼两个儿子,你死了后弘历连带孝都没带够二十七天,他说要守心孝,哈……哈……哈,真是报应,报应!一派胡言,朕的弘晖和弘时好好的,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这个女人要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就是成心想要搅得朕不得安宁。
不相信,不相信就好好去看看你那贤惠的皇后那拉氏,她可能也是借尸还魂呢!不然弘晖怎么会活下来,她又怎么会生下弘时!我绝不会允许那个女人过得比我好,她一定是借尸还魂的,我就不信她这么多年来没露出过丝毫破绽。
朕懒得听你在这颠三倒四胡言乱语,你最好再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说实话!我说的都是真的,弘晖本就早应该死的,还有弘时,对还有福惠,他们都应该早就死了!哼,朕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还魂到李氏身上来的,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占了李氏的身体,真正的李氏到哪去了,是谁帮你在李氏身上做法的!什么做法?我只是睡了一觉起来就到了李氏身上,她好像是因为怀孕晕倒了,哪里需要做什么法,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法术!死不悔改,朕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的,既然你还是如此朕也就不需手软了!说完这句,雍正毫不迟疑的起身向外走去,他要去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李氏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
你,一扫先前屋中对李若薇动刑的老太监道:把外面的三个人也叫进来,这段时间,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朕都要听到这个女人所知道的一切,只要给她留口气。
喳,奴才遵旨。
连着外面刚刚进来的另外三个太监服饰一如先前那个面目平常的老太监一起应道。
雍正,你别走,你回来,我说得是真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回来,你……李若薇没想到自己都说了这些,虽是有部分假的,可基本也是九实一虚,他居然还是不相信自己。
看着雍正毫不停顿走出去的背影和面前四个人平淡无表情的面孔,还有他们拿出的一些奇奇怪怪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李若薇心中无比的绝望和害怕。
这些东西,有些自己曾在现代看到明清宫中或是牢中用的一些残忍无比的刑具,有些自己连见到没有见过。
不用想,她就知道这些东西到底会有多可怕,她想喊,可雍正早已经走了,没有人会来救她,整个延禧宫里就像是一座寂静的死宫一样,除了自己呆的这间屋子,再没有一处发出响声。
本来如果只是逼问李若薇后世之事,雍正也不会下这样的狠手,可她连着两次提醒的借尸还魂这个词,却让雍正心中一颤。
如果这个女人能如此轻易的在李氏有孕昏倒时占据李氏的身体,那她一定会什么妖法,难保日后不会再想办法占据其他人的身体。
甚至,如果真的有人懂得这种法术,那他们会不会用这种法术来占据其他皇室子孙的身体……那,大清的江山岂不危矣!朕虽是真龙天子自有神明护佑,可其他人可不一定。
必须要让她说出她到底是和什么人合谋,亦或是她借尸还魂有什么限制的条件,不可能就这样简单才是,否则这个天下要是净出这种事岂不会乱套了。
前人的一些奇闻异志上也曾对借尸还魂之事有过记载,只是时人都只当成奇谈异闻来看,不曾当真,没想到此时自己竟然真的遇上了这种事,只是不知道现在李氏体内的那个女人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
啊……凄惨至极的叫声回荡在延禧宫的上空,被禁在一外偏殿中的宫女太监们听着这令人发寒的叫声簌簌发抖,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他们中有人听出了那是齐妃娘娘的声音,心中更是害怕,如果那真是齐妃娘娘,只怕自己这些还在延禧宫的奴才定是再无命出去了。
雍正回到养心殿中,吩咐了高无庸将大殿的门闭上,一个人独自坐在高座上思考着李氏说过的话。
她说的,她来自三百年后,这一点就很可疑,虽说她会制玻璃和水泥,可现在的洋人也会,这根本不能证明什么,难保不是大清有什么人出海后从洋人那里学来的,然后这个妖孽才学会的。
至于水泥,虽是新奇且用处极大,可却无法大批的做出,也未曾听闻过那些来自番邦的传教士说过他们国家那里有这种东西,倒可算做是她来自三百年后的证明。
可也无法确信,这是否是什么未曾听闻过的奇人异士做出的东西,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如果她不是来自三百年后,而是这大清不知哪个地方的孤魂野鬼,或者就是和一些反清复明的人中的奇人异士合谋,那这件事就更得小心才是。
现在,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去皇后宫里看看是否真如那妖孽所说,皇后有问题。
不过,这也难保不是他们先前合谋好的,想要借机来离间自己和皇后还有弘晖弘时的关系,自己和皇后夫妻三十多年,她的性格和处事还有平日的为人自己再了解不过,断不是那妖孽所说的借尸还魂。
☆、逝去从齐妃传出病倒的消息前,她就已经有半月未出过延禧宫的宫门了,而她病倒后,全宫上下连一个人也不曾出来过,只有皇上会带人去她宫中。
先前弘昀阿哥要去侍疾都被阻止,皇上也不曾叫太医去过延禧宫看诊,连例行的皇后那里也不曾关心过一次半次,这一切都显得极不正常。
初时宫中还有人猜测是否是齐妃惹恼了皇上,因此被禁足宫中,连生病皇上都不准太医去看。
那些先前被齐妃打压过的低份位的贵人常在答应都很是高兴,没有了齐妃在前面挡着,她们的机会就多了。
可这种情况居然一直延续了三个多月,很多聪明点的已经从中发现了不对,再不敢在明里暗里提起齐妃。
尤其是在有一位贵人病倒后,有些人更是嗅出了其中的意味,自此都闭口不再提起齐妃和延禧宫。
那位贵人刚好住的离延禧宫比较近,一次出宫乱逛时,走至延禧宫附近,却发现延禧宫周围被一些人围了起来,虽不像是侍卫那样五步一岗,但显见的那些面无表情的太监看起来比宫中原有的侍卫更令人恐惧。
她走至跟前时,那个太监虽是恭敬的请她离开,她却被从延禧宫中传出的惨叫声吓了一跳。
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个主子,不能被这些奴才吓住,强撑着问面前的太监延禧宫中出了何事,为何会有人的惨叫声。
那个太监却是毫无所动的答道,这是皇上的命令,请贵人赶快离开,皇上说若有人对此好奇不若就进去一看。
那个贵人好歹也在宫中许久了,且家中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看着眼前的架势不对,这些太监也不像是寻常宫中伺侍的太监,想起了以前京中曾传闻的关于皇上的一些事,心中只觉冷汗涔涔,再顾不得身为主子的体面转身就走。
往回走时,还能听到不断从延禧宫传来的惨叫,这下却是连头也不敢回,扶着身边宫女的手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回到了自己宫里。
回去后,一躺下就连吓带急的病倒了。
更兼她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有皇上身边的人来看她,还告诉她日后没事不要在宫中乱走,若是对延禧宫真的好奇或是想进去看看齐妃娘娘,皇上断没有不准的,正好齐妃娘娘还缺个伴。
这下更是肯定了延禧宫中有古怪,可她却不敢再提起些事,就连有其他人来看望时也丝毫不敢吐露在延禧宫附近听到的声音,只推说自己不小心着凉才病的。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可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打探消息的眼线,尽管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不肯说,可已有很多人知道她去过延禧宫附近,这些聪明又消息灵通的人再也不再探寻其中的事。
可这其中的聪明人却不包括已经在冷宫中被关的有些疯狂的熹嫔钮钴禄氏。
淑芸看着又在她面前提起齐妃不守规矩,不知来皇后处请安的钮钴禄氏,一句话也肯接上。
钮钴禄氏是断定了李氏定是得了什么怪病,说不定还会传染,可皇上不但不把她移出宫中,居然还亲自去看望,心中很是不愤,为什么皇上在她出冷宫后就一次也不曾来看过她,那个李氏却让皇上如此挂念。
坐在下首的裕妃耿氏听着钮钴禄氏的喋喋不休,拿起帕子掩住了嘴角的冷笑,低头在心中逐磨着弘昼那里的事。
淑芸听着钮钴禄氏越说越不知道收敛,开口斥道:好了,熹嫔,你有这功夫还是好好管管弘历的好,他那府里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的有人生病,太医都快住在那里了,你这个做额娘的还是在这上面多操操心。
钮钴禄氏听着淑芸提起弘历那里,面上一僵,随即住了口。
弘历那里的高氏那个狐媚子,居然敢在给自己立规矩的时候装病,还在弘历面前挑拨,真是该死至极。
还有那个眼睛长到天上去的富察氏,不过是一个异性王的女儿,还敢明里暗里的瞧不起自己,活该被高氏压制。
本想着让柯里叶特氏来压压她们两个,没想到那个不顶事的居然一句话也不说,要不是她是皇上赐的婚,自己早就让弘历夺了她嫡福晋的位份。
看着钮钴禄氏终于安静下来,淑芸顿时觉得自己耳边清静了不少,这个钮钴禄氏这段日子一来这里请安提起李氏就不肯住口,她不烦自己都烦了。
淑芸静下心来和其他的妃嫔贵人应对,皇上自齐妃病倒前不出宫门到现在,除了来过自己宫里一趟,再也没进过其他人宫里。
虽说皇上朝上事忙时几个月不进后宫也正常,可皇上最近明显是都去了延禧宫,让这些不怎么机灵的女人心里疑惑了起来。
淑芸只好道:皇上去哪里,自有他的主意和道理,什么时候轮到本宫或是你们来管了,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连这点规矩也没学好么?既然连规矩都没学好,就在自个宫里好好学上一个月规矩吧,等学好了再出来不迟!真是不知死活,没看见有人拿她当枪使,还出来冒头。
被淑芸禁足了一月的那位马答应面上神情顿时一僵,可也只得谢了皇后娘娘的教导然后愤愤的退下。
等着早上送了这些各宫中请安的女人走后,淑芸顺便把瓜尔佳氏也打发了回去,要她多多照看永琚,何况她和弘晖那里还有个喜塔腊氏在,宫里多了一个人也得多操份心才是。
都走了后,淑芸习惯性的用空间水喂着一只八哥,等着皇上过来她这里。
依她两世以来对雍正的了解,如果李氏真的说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他等了这么长时间也该会来找自己验证一下了。
更何况,淑芸逗着架子上的八哥,眼角扫过外面院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看起来除了花草什么也没有,可淑芸知道不光是那里,自己宫里还有很多看起来正常的地方隐着许多粘杆处的人。
在李若薇刚开始未出延禧宫时,淑芸就意识到她可能出了问题,随既对宫中自己和弘晖原有的人手都做了布置,还有许多人都被隐藏了起来或是完全断了其中的联系。
和弘晖商量过后,淑芸定下心的同时也让弘晖近日不要有什么动作,他皇阿玛的粘杆处和血滴子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免得被发现了什么迹象。
接着,淑芸以着自己多年来宫中生活的本能,敏感的感觉到了暗中有人在观察自己,那些人有的是些平平常常的宫女太监,有的虽未见人只是让淑芸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要不是淑芸在宫中生活的时间实在是长,在现代时有着各种信息的轰炸,对不同的监视手段都有着些了解,还有弘晖曾讲过的他见过的宫中他皇阿玛派出的人的习惯,淑芸可能完全发觉不了这些暗中的人。
这些人的出现,让淑芸更加确定了李氏肯定是在皇上面前扯出了些有关她的事,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从在王府时开始看到李氏的眼光时,就看明白了她眼中的那种一心相聚往上爬的野心和欲踩着其他人上位的狠绝。
她从没想过要是有一天李氏被皇上识破后不会拉上自己,那种人心态最好猜不过,她们若是不好定也不会想让其他人舒心。
不过李氏永远也不可能如愿了,自己本就是乌拉那拉氏淑芸,更何况她和弘晖对雍正的了解这个世上恐怕再敢没有人能比得上了。
有这些人在身边时刻监视,淑芸也丝毫不觉得不自在,反正这宫中伺侍的人本就多,把他们当成伺侍的宫女太监习惯了也就好了。
更何况自己也不需刻意改变些什么,那样反倒显的奇怪。
在淑芸快要准备去午睡一会时,雍正终于在这三个多月中第二次来了淑芸宫里,也是后宫中除了去延禧宫外第二次去其他宫里。
淑芸看着他此时过来,心里更是舒了口气,看来自己是安全过关了,不然他不会在午时就过来,应该会等到晚上过来,毕竟晚上的时间比中午这么会要充足的多。
请了安上了茶,淑芸在一边陪着雍正说话,倒也是些平常就会聊到的话题,却说着说着转到了弘晖8岁那年无故不醒睡了三天的事上。
是啊,皇上,那时可真是吓死我了,先前年头时就做了两次梦,一次是梦见弘晖和我道别,说是要走,吓得我拜了好久的佛祖,还抄了不少的佛经。
本以为只是胡思乱想,哪想到后来又梦到佛祖托梦,说弘晖年中有一大劫,弄得我整个上半年都不敢丝毫放松,弘晖被我看得太紧都险些不耐烦了,那时您还说我把个阿哥拴得太紧,怕他日后不能担起大任。
总算是弘晖没事,自那之后这么多年也是没病没灾的,真是佛祖庇佑!两人谈话期间,又说起了许多两人从初初大婚时一直到现在的事情,引得雍正也有些恍惚,自己和皇后居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雍正会说起这一切,淑芸心中再明白不过,他只是想要试试自己,虽然先前那些人应该向他汇报过了,但就依他的性格,不自己再亲自来确认一下,是怎么也不会安心的。
看着雍正说完一切离开的背影,淑芸并没有真正放松下来,雍正的小心眼和谨慎,自己是深有体会的,也许在很多人已经把那些事情忘记时,他又会重新翻出这件事,并在不经意间再拿来用。
前脚皇上刚刚离开,后脚弘昀就来了淑芸这里。
听到淑芸说皇上已经离开了,弘昀掩不住脸上的失望,他本想着能赶上皇阿玛在皇额娘这里时,向皇阿玛求求情,让皇额娘也帮帮腔,让他去延禧宫看看额娘,没想到又没赶上。
淑芸看着弘昀沮丧的表情就是知道他匆匆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却也没点破,只是说皇上刚刚离开,应该回了养心殿才是。
弘昀听到淑芸的回答,此时也顾不得失礼,忙向淑芸告退去了养心殿。
淑芸看着弘昀来去匆匆,心里也并不介意,这个孩子也是孝顺,可惜李氏不懂得珍惜现在拥有的生活,硬是想要插手不该管的那些,终于踩到了皇上的底线。
养心殿前,弘昀看着门口的侍卫,心里越发着急,他虽让人进去通报,可对真正能见到皇阿玛却不抱多少希望,这三个月来除了朝上上朝议事时,他其他时间求见皇阿玛都被拒绝了,然后皇阿玛给了他许多差事让他去忙,他看得出来,皇阿玛这是成心不想让他管额娘那里的事,可他却不可能真的不管。
今天弘昀是把部里的事情扔下跑出来的,就是为了见皇阿玛替额娘求情,他知道额娘这段日子一直没有出宫门,可皇额娘也没说什么,定是皇阿玛的意思。
连自己都能看出额娘有问题,皇阿玛又怎会不知,现在皇阿玛不让自己进宫却又说额娘病了,定是要对付额娘。
自己身为人子,怎么也不能看着额娘就那样死,今日皇阿玛要是不见自己,自己哪怕在养心殿门口跪到死,也要求见皇阿玛为额娘求情。
不多时从殿内有人出来,宣弘昀进殿。
弘昀听闻后不由大喜过望,没想到皇阿玛终于肯见自己了,那是不是说皇阿玛有放过额娘的意思。
进殿后,弘昀请安后就跪在了地上没起来,坐在上座的雍正看他的姿态也没说什么。
弘昀,你今天似乎部里有事,不应该在宫中才是?皇阿玛,确是如此,儿子知错,只是,额娘那里……好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齐妃那里你不要再管了,朕自有主张。
皇阿玛,儿子知道额娘确实有错,但还望皇阿玛大人大量看在额娘陪伴了您这么多年和儿子的情面上,就饶了额娘吧!弘昀,朕不相信你没有发现李氏的问题,她不是你额娘,你还要为她求情不成!皇阿玛,儿子不知道这些,但从儿子记事以来,儿子的额娘从来就是她,把儿子养大的也同样是她,儿子没指望皇阿玛能完全放过额娘,只求皇阿玛能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在宫中自生自灭也行。
弘昀,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知道她根本就是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还可能……,还可能是害了你额娘的人。
李氏知道的那些所谓后世之事不说是否足以为信,都不能说出去。
皇阿玛,儿子……儿子,知道,弘昀心中也很痛苦,知道她可能真的不是自己额娘是一回事,可真的被皇阿玛这么指出时还是有些震惊,但再怎么说自儿子懂事起,儿子认得的额娘就是她,还望皇阿玛开恩!说完,弘昀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雍正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中除了叹他太过心软外,也感动于他的孝心,只是,这个李氏牵扯的不仅是他知道的这些,缓下了口气又道:弘昀,你回去吧,这个李氏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她……她和大清的运数有关!不说出点实情,弘昀恐怕一直都放不下。
什么?皇阿玛,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皇阿玛改主意了。
好了,既然话说到这了,你就不要再管了,朕绝不会让任何人有威胁到大清江山的机会!皇阿玛,你,能不能……能不能……留下她一条命。
这是身为人子的自己最后能做的了,希望额娘能谅解。
下去,朕自有主张。
弘昀怎么还是执迷不悟,那个女人是绝不能留下的,朝上的差事你都放下吧,在府中闭门读书一个月,朕不希望你违背朕的命令再在外面乱跑,记住,没有下次!弘昀听着皇阿玛的话打碎了他的最后一点希望,整个人似乎连骨头都被抽掉了,躬着身子慢慢退出了大殿,走出养心殿时,他朝延禧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痛苦无比,却也只能独自走出皇宫。
弘昀走后,雍正越想越是心中不安,这件事还是尽早处理的好,没想到那个李氏居然一点其他的也不肯说,自己还是再看看吧。
到延禧宫原先李氏所住的内殿时,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深厚的血腥味,雍正只是略皱了下眉头就迈步走进了屋内。
屋内正躺在地上全身看起来已是不成人形的李若薇,感觉到有人进来,本以为是那些变态的老太监又来审问,却隐约中感觉到看见了一抹明皇色的衣角。
用了睁大了眼睛看去,来的居然是那个冷心冷情的男人——雍正,她嘴角不由溢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这个男人又来干什么吗?雍正却丝毫不理会李若薇那显得扭曲的笑容,自顾坐稳后问道: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到底是谁派你来的,那个做法让你占据李氏身体的人到底在哪?哈……哈……李若薇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缓了缓才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来自三百年后,但我看到的大清的历史和现在的不太一样,能说的我都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固执呢?还是不肯说真话吗?这几天那些人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朕先前还是让他们有所保留的,你还要再试试吗?当雍正说到那些人的时候,李若薇的身体本能的的一颤,思考了半响才道:好,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你要让弘昀来见一次我。
你真的愿意说实话?只要你让弘昀来见我,我就告诉你是谁能让人借尸还魂,但我现在就要见他。
好,朕答应你。
来人,去宫外请弘昀贝勒过来。
为了大清的未来,就让这个女人先得意一回,弘昀是爱新觉罗的子孙,首先考虑的也只会是大清的江山,让他见了这个女人死心了也好。
我要去换个衣服梳洗一下,我不想让弘昀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好,带她进去。
一指先前在外的两个李若薇没见过的宫女,让她们跟着李若薇进了内室换洗。
那两个宫女也是粘杆处的,有她们看的,晾那个李氏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雍正正坐在外间等侍时,却突听内室传出一阵惊呼,猛得站起身急步闯进了内室,进去时,就看见已经梳洗打扮好的李氏倒在了梳妆台前,那两个宫女正惊恐的跪在地上,李氏面上还带着一种得意解脱的微笑,看他进来,用着极其的微弱的声音道:大清……一定……会……亡……亡,你永远也无法阻止!☆、命数看着倒在梳妆台前眼看已是气息全无且临死还咒了自己和大清一回的李氏,雍正心中的怒火无法对着一个已死之人发泄,只能全转移到那两个奉命看着李氏的粘杆处宫女身上,怒喝道: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朕带出去,再去叫李太医过来。
既是没用的人也就再也没必要留着了,单从李氏现下已泛着黑气的脸色看来,分明是服了毒,这两人刚才一直呆在李氏身边还让她有机可乘而自杀,实在是无用之极。
这下李氏死了,自己怎么知道那个能让人借尸还魂的人到底在哪,是否真如他所猜想的和反清复明的人有关,所有的一切都断在了这里,真真可恨至极。
那两个跪伏在地的宫女听着皇上带着杀气的话,虽是全身发抖,却一点也不敢开口求饶,她们是经皇上一手□出来的,自然最是了解皇上的手段。
身处粘杆处却不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在自个眼前看着皇上指定要留下的齐妃死去,她们的命也到头了,不求饶来扰的皇上烦忧还能让自己家中好过些。
不多时,先前就雍正派到延禧宫的一个老太监带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太医。
这位李太医平日在太医院中并不出众,年纪轻资历浅且无论是医术家世都实在是再普通不过,可只有几个粘杆处的领头之人知道,这个人是皇上放进太医院去的,而他恐怕也是粘杆处的人才是。
在李太医详细检查了李氏的尸体后,禀告雍正李氏确实是服毒而死的,且这种毒药应该还是从宫外带进来的,不但极其少见且毒性猛烈快速称得上见血封喉。
听到这些,雍正的脸色更差了,这宫中所用的一切物品要想从宫外运进来,都要经过层层严密的检查,可饶是如此严防之下,李氏居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毒药带进来,可见宫中的守卫还是不够严密。
更何况,如果她真的如她先前所说来自三百年后,那她绝无必要随时带着如此霸道的毒药,那些东西依她对历史的了解不该有用的上的时候才是。
那就只能说明她确实是和反清复明的人有关。
既然她现在能把毒药带进宫来,难保没有其他东西也在宫里,想到此处,雍正又吩咐下去:去带些懂药理的人来,将延禧宫里里外外彻底全部给朕查上一遍,还有这之前宫门内外守卫之处、内务府所属的各有司,和延禧宫的奴才有过接触的人也全部细查一遍。
其实这倒是雍正习惯了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也错了方向而白费了一番功夫。
那毒药是以前还在雍正亲王府时,先前已死的那个李若薇通过德妃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本想有机会用在弘晖身上的,可还没来得及用她就死了。
后来魏函进入了她的身体后,看见那一粒小小的毒药药性发作太快容易被人察觉,没有其他布置的时间,也就一直弃之不用。
不知怎的她却也没把那粒毒药毁掉,而是照着李氏以前的法子把那粒小小的药丸藏在了一支平日十分喜欢的簪子里,后来更是从雍亲王府带进了皇宫。
当时雍亲王府中那么多人一起进宫,她还注定了是皇上的妃子,自是不会查得那么严,再说即使查也不会独独查到一根不起眼的簪子上去。
在李若薇被连番酷刑拷问下,她受不住那些折磨早就有了自我了断的念头,却是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在答应了雍正要说出所有她知道的事时,她就已是算好了一切。
她实话实说她来自三百年后雍正已是是决不会相信了,那要她招出所谓和反清复明有关的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也先得想办法换得他信任让自己有靠近妆台的机会才行。
在那两个宫女带她进去梳洗时,虽是一刻不眨眼的盯着她,可却无法不让她碰那些首饰和脂粉,她就在其中乘机服下了毒药,药性太快那两个宫女连补救的时间都没有就看着她毒发了。
在这之后的调查中,雍正好生将宫中各守卫处包括内务府那里都重新整顿了一回,却也没发现李氏死时用的毒药到底是从哪里流进宫的,也就导致他的疑心一直未从反清复明的那些组织上转开。
当其他人听令而行向延禧宫外走时,先前被雍正派出宫去宣弘昀进宫的那个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弘昀阿哥已经来了,正在外面等侯。
雍正听到禀报,又看了眼李氏已经移到内室床上放置好的尸体,只是稍停顿了一下,就让那个太监去把弘昀叫进来。
弘昀先前求情不成被打发回府闭门读书时,心中就很是不安,看皇阿玛的意思是定不会放过额娘的,自己不想额娘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说如果额娘真的和大清的运数有关,甚至还于大清有害,自己心中也很茅盾,一方面是为人子的孝道,一方面却关乎着大清的江山和爱新觉罗家的传继,他都有些难以抉择。
刚刚回到府中不多时还没缓下心来,皇阿玛居然派人来宣他进宫,弘昀心中更是难以平复,他直觉得也许这是要去见额娘最后一面了。
出了府后紧赶慢赶以最快的速度入了宫,到了延禧宫门口被挡住后,心中虽恨不得立时闯进去,可也只能等着人去通报。
弘昀进来时,这间屋子里原来的一切都早已被收拾整理好了,但空气中还是隐隐能闻出淡淡的血腥味。
弘昀早已在朝中办差好几年了,对皇阿玛的很多手段也颇了解,此时进来闻到这股还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时脸色立时一白,他已经猜出皇阿玛定是让人对额娘动刑了,心中感觉痛苦,却只能希望皇阿玛看在额娘好歹陪伴了这么些年的份上没有让额娘吃太多苦。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弘昀。
你适才额娘已经去了,你进去里面看看吧。
这个孩子实在太心软,以后有些事情上还是得多加磨练才行,刑部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是,儿子遵命。
弘昀脑子里只回荡着已经去了几个字,回话时也只会按着本能来答,起身向内走时脚下都有些踉跄,到门口时还差点撞上了门框。
雍正看着弘昀脸色发白精神恍惚的样子,虽还是不满自己早已告诉他那不是他额娘,他还是如此伤心的样子,却也暗中舒了口气,弘昀毕竟是个纯孝的,有个这样的儿子总比有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子强。
现在,朕也应该去好好查查这宫里的守卫了,不然以后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进到宫里来。
弘昀真正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李氏时,才真的相信了额娘已经去了的事实,先前抱有的一丝希望也被彻底打碎了,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自己小时额娘对自己也是用了全部心力的,且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终究还是尽了一个做额娘的责任。
后来被自己为了她好揭出她不该懂的那些事提醒她后,母子之间的关系略有僵硬,但总体上还是看的过去的。
弘昀心里也从未不把她当亲额娘看待,现在看着她这样凄惨死去,心中的悲痛自是难以自抑。
雍正听着内间传来的极力压抑的哭声,又再次嘱咐了人好好搜查延禧宫,就向着养心殿去了,同时又让人去皇后那里通报了齐妃逝去的消息。
淑芸接到齐妃逝去的消息时,虽觉有些突然但也在意料之中,李氏已经病了那么久了,现在要是不好起来,那就只能病逝了。
李氏的丧礼办得有些简单,当然这是相比两年前的敦肃皇贵妃年氏去时的规格。
很多不明内情的人本还以为齐妃好歹也有个成年的阿哥,皇上应该会给她死后追封个贵妃才是,可等了些时候也没见皇上有这方面的动作,都以为齐妃是因惹恼了皇上才遭厌弃,有些目光短浅的连带着对弘昀都有些不恭敬起来。
弘昀沉浸在伤心之中对周遭的情况难免有些忽略,淑芸又因着弘昀是成年皇子不好多接触,也没怎么发现这些事,最后却是马佳氏来淑芸这时略提了几句。
淑芸听着马佳氏委婉的话,眉头一皱心中有些感慨,这宫里真是这世上最现实的地方,人走茶凉就是对这里最好的诠释。
李氏先前得意时,后宫中哪个人敢对她和弘昀不敬,现在还是皇上宣布病逝,就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看轻弘昀,弘昀好歹也是皇上封的贝勒。
后宫既由自己来掌管,且弘昀素日也对自己恭敬有礼,不论如何淑芸都不能坐视不理,找了个机会对宫中的人一通敲打后,再也没有人敢对弘昀和马佳氏轻忽了。
宫中的妃嫔不论和李氏生前关系如何,此时也总得表现出些悲伤的样子来,宋氏和武氏还有耿氏也是感慨良多,一起从雍亲王府进宫的老人又少了一个,自己不知能活到几时。
而钮钴禄氏总算是还有些理智,她虽是最高兴李氏死的那个人,可这次也是安稳呆在自己宫中没闹些什么,不然就依皇上现在的心情她难保不会是第二个病逝的。
淑芸在此后皇上再来自己宫中时,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自是看得出李氏的话在皇上心里还是留了些痕迹的,只是要看皇上究竟相信了多少。
日后还是要让人去暗中多注意着皇上的动向才是,不然若有朝一日皇上突然发难,她可是毫无准备。
弘晖和弘时来淑芸宫中说起齐妃逝世之事时,弘时对齐妃本来身体健康却突然病逝且还没请太医的事很是疑惑和好奇,弘晖和淑芸却也无法向他明说,只能挑了些说给他听。
弘时到底也是聪明的,知道这其中必有皇阿玛不想令外人知晓的情况,也就不再执意问下去,有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要自己安稳过得好就行,有些事他也不必一定要知晓的清楚明白。
淑芸和弘晖都是最了解雍正性情禀性的人,他既然先前已经对淑芸有了怀疑,虽在试探后看起来是放下了心,但心里的那根刺是无论如何也拔不掉的,淑芸的命可算是一直悬在他那里,不定什么时候雍正受到些什么事情的刺激,想起对淑芸当初的怀疑,淑芸恐怕就也得病逝了。
在齐妃去后一切丧仪还没彻底办完时,雍正就独自起驾去了圆明园,只是这次不像之前去时带着宫中的人,连淑芸也没带着一起。
皇上去圆明园本是件很平常的事,他生性怕热,一年中有一大半都是在那里过的,连很多政事都是在那里处理,宫中众人一年中也少不得跟着一起去圆明园中住个大半年的。
若是平常时淑芸也不觉有异,可奇怪的就是这次他居然是独自一人带着宫女太监去的,宫中没妃嫔跟随不说,连淑芸这里也只是在他要起程时才打发人来说了一下。
淑芸立时察觉到了其中透出的古怪,皇上定是不希望自己跟去,想要暗中去做些什么不能放到明面上的事。
在李氏刚去的现在,这件不能放到明面上的事除了和李氏有关,就只能和李氏口中说出的话有关,那实际上就是和自己有关。
万事不可侥幸,这是淑芸在雍正身边这么多年来一直相信的一句话,因着这些有多少先前受尽雍正宠爱的妃子朝臣最后被废弃,淑芸可不想跌倒在这里。
为着这个,弘晖不仅动了自己手下这些年精心培养出来的人,还通过淑芸和乌拉那拉家暗中的人手联系上,全力注意着雍正近期到了圆明园后的动静。
弘晖有了那么多年对后宫各个皇帝手段的学习,尤其是他的皇阿玛雍正培养粘杆处和血滴子的经验,他□出来的人手段自也不会差,又能预先知晓粘杆处办事的手段方法和渠道,躲过他们的探查后很快就送给了淑芸和弘晖一个说不上太好的消息。
皇上居然有意想要出宫,目的地是离着京城和圆明园都有些远的岫云寺。
弘晖立时就明白了他皇阿玛想要去那里的原因,那里的住持慧明禅师不但以佛法精深而出名,传闻更是说他能窥伺天机看透凡人命格。
他在宫中飘荡时,皇阿玛在决定要将正大光明匾后写有弘历名字的诏书放进去前,也曾暗中去过岫云寺见过慧明禅师,回来后就彻底下定了决心传位于弘历,同时也开始打压有意争位的弘时。
而在五年前皇阿玛初登基时,他已经去过一次岫云寺了,那次应该是去看自己的命格,现在全没道理再重新跑一趟才是。
弘晖想起先前有人来报说,皇上曾让钦天监监正看过几个人的生辰八字,里面不仅有自己和弘时弘历,甚至还有皇额娘。
看来定是李氏在皇阿玛面前说了什么不利皇额娘的话,才会让皇阿玛想到要让人也看看皇额娘的命格。
光是钦天监看这些,弘晖和淑芸都不担心,他们就是再有本事哪怕能知过去未来断言皇子命数,想要安稳的在朝中做官,也得看的清朝上的形势才是,不然他们这个官也做不下去。
现在诸皇子中明显弘晖最占优势且最被皇上看重,他们一定会向着弘晖和淑芸说话,但要是由慧明禅师来看,他身为方外之人可就不一定了。
淑芸虽是有着现代知识的底子不很相信这些了,可奈何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是信的,她也只能先和弘晖做些准备,免得真被有些人一句话影响了自己和弘晖。
那个慧明禅师是方外之人没错,可只要是人,他就会有放不下的人或东西,岫云寺除了他之外可还有着老老少少不少的和尚也在。
☆、梅花初始京郊,岫云寺中慧明住持禅房的客室中。
着一身蓝色便衣的雍正和住持慧明禅师正坐在桌边一边品茶对弈,一边谈论着佛经。
房中并无岫云寺中的小沙弥伺侍,只能看得见雍正带来的两人静静侍立在一旁,偶尔添些茶水,房外的各处却是守备森严。
一局结束,雍正先开口道:大师棋艺一如以往的温润平和,当是方外之人心境平和才能有此境界。
承皇上赞赏,老纳终日无事,也只在这些上面下些功夫,只做修身养性了。
能修身养性也是一种福气,朕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神啊!皇上责任重大身系万民福址,自是不如老纳这般悠闲了。
大师,朕这次来你这里,是想请你再替朕看看几个人的命数如何。
慧明禅师的动作略微一顿,道:皇上心中早已有决断了不是,更何况先前皇上初登基时也已看过,此时还有什么再需探看的。
那位施主派来的人说的应该就是这了,皇上现下真会再问起这个。
这次的几个不同,你且放在一起看看吧。
说完,雍正拿说出一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纸递给了慧明禅师。
慧明禅师手中的那张纸上一共有三个人的生辰八字,其中一个是他记得的五年前皇上来寺中问询过的,那应该是朝中现在的德郡王弘晖,这剩下的两个……其中一个是先前来找过自己的人给过自己的,为的是要自己不能说出不利于此人的话来,另一个却不知是谁的。
雍正坐在一边捻着手中挂着的一串佛珠,闭目间口中默默念着些什么,也没有去看旁边正拿着那张纸在研究的慧明禅师。
皇上,这三人中,这位,在雍正睁眼看过来时,慧明禅师道:这位贵人老纳没记错的话就是曾看过的,老纳对他的评语一如之前五年之前,蒙佛祖庇佑,且日后隐有贵不可言之相。
至于这位,若无先前这位在此,他定是一生福运无双,虽则偶遇艰难也能其极泰来,却略有浮躁不实之意。
雍正一眼扫去,那指的却正是弘历。
大师,若他为帝当如何?难道弘晖和弘历真的是天生相克的不成,不然为何会有两个在一起时命格不同的说法。
这……皇上,恕老纳无法直言。
大师尽管说就是,这么些年来朕一直在大师此处,所问之事也不只一件两件了,何曾怪过大师。
难道真有什么不妥,莫非会应了李氏死前的话。
若是如此,还请皇上恕罪,此命格若为帝当类似唐时玄宗。
这倒是自己实话实说也不是虚言,和前几日来过的那些人无关。
唐玄宗……前期有所作为,可后期却日渐昏聩且有些耽于女色,这却又应验了李氏所言的好大喜功、骄奢淫逸,难道她果真能知后世之事?可现在有弘晖在,她所说的这些皆无可能了。
可惜李氏已死,不然定要再问些其他的出来,不管她是离间也好还是真能探知后世,都要查明才是。
心思转动间,又想起了纸上还有另外一人慧明禅师不曾说到,问道:还有一人如何?这另一人的生辰若为女子则有旺夫旺子之道,一生顺遂,若为男子,则一生平庸略有坎坷。
只是此人和这先前的德亲王的生辰放在一起看时有些奇怪,这也许就是那些人让自己隐瞒的原因吧。
看来,果然是那个李氏成心想要离间自己和皇后还有弘晖,那她说的话恐怕就没多少可信的了,或许全是假的也不一定。
只是,不知道是何人让她编出这等谎言来欺骗自己,民间派出的血滴子那里要加紧查探才是,那些反清复的逆贼中有不少懂得歪门邪道之人,还是要尽早剿灭才能让大清更加安稳。
看着皇上带着身边的人离开,慧明禅师不由松了口气,他虽不想照那些人说的违背自己心意而行,但却不能不顾忌全寺之人,可现下他说的和那些人要求的也并不冲突,并没有违心之语,至于那位女施主生辰与命格的奇怪,自己也也无需再多探究。
宫中淑芸和弘晖从下面注意此事的人那里得到消息时,也是松了口气,这一关终于过了,皇上也应该完全放下心来了,他能不再一直疑心于自己是最好不过,李氏留下的影响就可以慢慢消除了。
不久后,雍正又从圆明园移回了宫中,宫中的一切日常也恢复了正常。
后宫死一个妃子,对朝中的各项政事是不会有丝毫影响的,十月多时离雍正的生辰没几天时,隆科多被以四十二大罪圈禁了起来,朝中没有一个人吭声出来说句话,且不说隆科多平日的为人如何,单就他是皇上的亲舅舅,也轮不到其他人来说。
先前朝中打算开海禁时,隆科多也是反对的比较厉害的一个,弘晖碍着他的身份也不好硬和他对上,现在他一被圈反对开海禁的人又少了一个,开海禁之事也就越顺利了些。
且今年时,博尔都噶尔(今葡萄牙)派了使臣麦德乐来京中求见,弘晖很是想要多了解些此时西方各国的情形,在雍正面前也多有举荐,雍正对他也甚有好感,最后雍正还选选了一些有才能的传教士在宫中研制外国仪器和烧造材料。
弘晖看着这些人都留在京中,也是颇有欣慰,现在先能了解一点是一点,以后才能有更好的基础不是。
--------------------------------雍正七年时,朝中的一切已经渐渐稳定时,西北却是战事又起。
三格格受封为和硕和惠公主定在十月时下嫁嫁喀尔喀博尔济吉特氏多尔济塞布腾,同时连四格格也指了婚,只是定于明年才出嫁。
三格格和四格格虽对要嫁去蒙古早有认知,但真正事到临头时还是无法接受,甚至四格格还跑来淑芸这里哭了一场。
雍正听闻后很是不喜欢四格格不懂事的做法,叫她去斥责了一通,淑芸知道后赶紧去给四格格求情。
她可是知道这个四格格的禀性的,自己今生费了很大功夫才让她不如前世那般任性,可她本生的脾气还是压制不住。
四格格本就觉得委屈,现下雍正又斥责于她,更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雍正气愤之下将她关在了公主所禁了起来,来到淑芸这里时还连淑芸也一起迁怒了。
你是怎么教养几个格格的,怎的会让她养成这样一副脾气,连朕的话都敢反驳,真是刁蛮至极!淑芸虽对四格格也颇有微词,眼看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了,再闹又有什么用,还白白累得皇上厌恶于她,于她日后出嫁又有何好处。
可眼下看着皇上生气,她也得先劝着才是,遂道:皇上,这刁蛮也有刁蛮的好处不是,这大清的公主嫁的是草原上生活的蒙古人,又不是汉人或是京中的满人,怎么如此软弱,日后到了蒙古不是被人拿捏的份,有这副气性,也断不至于早亡才是。
这个道理雍正先前到是没有想到,历来嫁到蒙古的公主都只是皇上下旨赐婚就嫁了,却是没想过她们因着宫中越发的骄养而不适于草原上的生活,也难怪大清嫁去的公主都不长命。
几日后,雍正下旨从公主所中放出了四格格,四格格也乖乖去雍正那里认了错,所有人才算是皆大欢喜放下心来。
看着其他两位同龄的格格都有了归宿,兰馨心中也是焦急,她今年也是17了,可皇上却不曾提过自己的婚事,连皇额娘也不曾说起过,自己难道被遗忘了不成?淑芸在替三格格备嫁时,也看出了兰馨脸上的焦急之意,也就将皇上那日来自己宫中说过的要给她择婿的事说了。
兰馨听闻后又是心安又是不好意思,肯定是自己先前着急的样子被皇额娘看出来了,皇额娘才来特意告知自己的。
天晴气朗的一日,雍正于御花园中考较现现今的八旗子弟,看着下面站着的一个个年轻的各个大臣宗室的子孙,心里却是极不满意,现今西北用兵,可看着京中能用的人才却是极少,本想着西北的战事也不是很紧张,不如派些年轻人去磨励一下,也好去去八旗中的糜烂之风,可看现今来的这些,有几个居然纯粹是一副脸色苍白身材虚种的样子,这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样子,如何派得上用场。
大清的八旗铁骑入关还不过百年,就已经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吗?眼睛一扫间,看到了一个单独站在一边,明显与周边人不和,头昂得高高的年轻人,眉头一皱,这是谁家的儿子,居然如此不知礼,在自己没叫的情况下抬头直视自己。
身边的高无庸看着皇上的眼风扫去的地方,忙在他身边小声道:皇上,这是硕王府的富察皓震,他今天是跟着四阿哥进宫来的。
弘历?是,皇上,先前四阿哥入宫,带了他一起过来,让他和今天这些人一起参加考较。
雍正虽然生气弘历不着调随便带人进宫,可现下还有事要做,自是不能先和他计较这些,希望到时那个富察皓震能聪明一些,不要在朕的考较中出什么差错,他就是再有本事就凭他异性王之子的身份朕就不可能用他。
可惜,雍正注定要失望了,这个富察皓震今天来宫中之前,硕王和福晋雪如都告诉他今天是皇上要为兰格格选额附,要他好好表现,更兼四阿哥也有此意。
皓震对此极不耐烦,却又扭不过雪如,才跟着弘历一起来了宫中,来了后一看身边站的居然都是些他平时极其看不起的靠着祖辈功劳横行的纨绔子弟,登时觉得很感侮辱,自己居然和这些人立于一处,呆会皇上考较时定要好好表现,不让皇上被这些酒囊饭袋蒙蔽才是。
☆、弘时遇小白花朝中虽正在对西北用兵,但于京中很多人来说,日常的生活里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也就是在朝中的官员或是那些想要借机去捞些军功的宗室八旗子弟对此比较关注,但想去那里捞一把的人太多,难免就得从其他途径想些办法走些门路才是。
有些脑子活泛的人就动起了各种心思,现在朝中能在西北战事的用人上说得上话的皇上除开不算,也就是德郡王了,兵部现下就是由德郡王在管,要是能直接找上德郡王当然是最好的,可德郡王一直住在宫中,平日又忙,想要找个时间和他拉上关系实在是太难,还不如从其他人身上下功夫。
三贝勒弘时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虽本身在吏部办差,不直接和兵部有关,但众所周知的他和德郡王亲兄弟之间的关系很是亲密,要是能让他去德郡王那说句话,可比费尽心思去找其他人有用多了。
龙源楼是先帝九子贝勒允禟的产业,在这京城的酒楼中因着后台硬主子又肯花钱,因此无论是里面装修还是酒菜都是一等一的,京中很多身份高的官员甚至是宗室子弟日常在外宴请朋友时都会去那里。
弘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拉来龙源楼的,一起来的还有八叔家的弘昊和九叔家的弘相,做东的就是通过这两人想和他搭上关系的几个旗人家的子弟。
这几个人也是乖觉,先不说满京城中龙源楼是不是最好的,单就这中间给他们牵线的是弘相和弘昊,他们就一定得来龙源楼宴请才是。
几个人让着弘时先进了龙源楼后,掌柜一看这几位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更别说九爷家的弘相阿哥他是肯定认识的,赶紧上前亲自去招呼,带着他们一行往二楼早已订好的包厢而去。
几人一转头,忽然发现一楼正中居然有个穿一身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眉目白净面上带些忧愁之色可看起来又略带风|流妩|媚之感的年轻女子正在调试手中的琵琶的弦,一旁还有个年纪较大的老人也在一旁抱着一把胡琴试音。
弘时和弘昊一看那女子一身的白,心里就不舒服了起来,不说满人本身就爱鲜艳亮丽些的颜色,就是平常又哪有人会穿一身白的,又不是在带孝。
再说看这女子和老者这架势,明显是卖唱的,大清律中明文规定酒楼中不许女子登台,这是怎么回事。
做东的几个一看弘时看见这女子和老者的脸色就知道坏事了,好不容易才请到了三贝勒,难道就要砸在这两个人身上不成?刚想要上去质问这掌柜的,可一看弘相也在这里,就只好忍着气先住了口,这可是九爷家的产业,自有弘相阿哥来说话。
弘相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来气,这龙源楼是自家阿玛的产业,他平日也是常来的,也没见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怎的一段日子没来,今天还是有事来一趟就遇上在这卖唱的,这掌柜是怎么管着的。
遂出声道:吴掌柜,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大清律对此的规定不成?吴掌柜也是有口难言,他一辈子就没碰上过这种人,先前这父女两个想来酒楼中卖唱,他只说了按着律法这事情行不通,要是他们实在过不下去不如在他这酒楼中做工也行,那姑娘就在后面做些杂事也不需抛头露面的。
可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姑娘就又是哭着下跪又是磕头的,说她只是想凭着自己的本事赚些钱,她虽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也还有一身骨气,不想白白承别人的情。
弄得酒楼前聚集了一大堆人,那些不知道事情原尾的人看到,纷纷指责自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欺压良善的事一样,万般无奈下才让他们进来。
这时听弘相问起,他也正好诉诉若:几位爷,我这也是不得已啊,那两人,尤其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实在是磨人,我又不好在这里和她争吵,才放他们进来的。
哼,区区两个卖唱的你都制不住,这龙源楼还要你何用?这位公子,民女和父亲只是想在这里讨口饭吃,还望公子大人大量,给民女和父亲一条活路才是。
适才还在一边调试琵琶弦的白吟霜听闻刚刚进来的这位公子要赶自己离开,忙放下手中的琵琶过来蹲身一福后开口求起了情。
给一条活路?笑话,爷是怎么逼迫你们了,这满京城这么多人不去卖唱的都要饿死不成,怎的爷不让你们在这卖唱就是不给你们活路了?弘相冷笑,没想到还有这种不知死活的,敢在话里给爷下套,爷可不吃这个亏。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想要和爹爹能在这里讨口饭吃,几位爷都是金尊玉贵的,大可不必在民女身上费心,还请几位就当没看见吟霜好了,万不敢给几位爷添麻烦才是。
说着,白吟霜低下头去,最后的几个字里都带上了哭音,再加上那一身的白衣和看着弱不禁风的身段真是让人以为她刚刚被人欺负了。
你……你弘相话刚说到这里就被弘时打断了,好了,弘相,先不要管这些了,先上楼去吧,再这里和她争吵你面上有光不成?要真想处理了,不会去找人来处理吗,犯不着在这里自降身分的吵架。
掌柜的一听弘时的话,立时心里松了口气,这可千万别让这位白姑娘和弘相阿哥对上才是,这白姑娘颠倒是非的本事自己可再清楚不过,到时自己可就该倒霉了。
这个女人的姿态他见多了,不就是想在这权贵来往频繁的龙源楼吊上个有钱的公子哥,不然这京中做什么活计不成偏要在这人来人往的龙源楼卖唱,真正稍有点骨气的人家的姑娘才不会来做这个。
再说要是这么一争下去,她借机赖上了弘相阿哥那九爷可饶不了自己。
弘相还想说些什么,被弘昊给硬拉上了二楼去,其余几人也赶紧跟了上去,整个过程中弘时连一眼都不曾扫过小心的立在那里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白吟霜。
对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无视她,和她吵和她争还是给她面子了。
看着领头上了二楼的弘时,白吟霜心中一动,刚才和自己说话的那个公子明显是这家酒楼的主子,可他还是后来开口的那位公子的一句话下就什么都不说了,可见那位公子才是这几人里面最有份量的人。
早听说这京城里的龙源楼里来的都是达官显贵,甚至还有皇族中人,就连酒楼背后的主人也和皇族有关,自己才千方百计要爹爹同意来这里卖唱,又花了大功夫才让掌柜的允许他们进来,可先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才是。
自己有着如此的美貌和寻常女子甚至大家小姐都不及的才情,断不能埋没在那些大字都不识的乡野村夫之中,锦衣玉食呼奴唤婢才是自己应该过的生活,自己这么些年跟着爹走南闯北费了多少功夫才保住了清白之身,这京城的贵人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重新拿起了手中的琵琶,白吟霜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好好唱好今天的曲子,让刚刚上去的那位爷听到进而对自己有兴趣才行。
至于前几天一直来的那个听说是硕王府的皓震贝勒,比起这几位的气派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弘时等一路来到楼上的包间中,掌柜的叫了小二赶紧给他们上酒菜,自己亲自在一边伺侍着,直到弘时挥手让他下去才离开。
弘相还是有些气愤,此时坐稳了又道:弘昊,你拉我干什么,那个女人居然敢给我下套,我不收拾她才怪。
好了,今天不是还有正事吗,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卖唱女罢了,你犯得着亲自上去和她理论?弘昊很是奇怪平日懒散只会在背后阴人的九叔怎的会有个脾气火爆还直白的儿子,看着倒像是十叔家的。
弘时也适时的拦住了弘相的话,转开了话题,说起了这几人今日的目的——西北用兵上,弘相一看弘时说起正事也就先把先前的气愤放开了。
几人的话题正说到此次领兵的问题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幽|怨缠|绵的歌声,听着那歌词,几人脸上都不好看了起来,王勃的名句就给她拿来这样糟蹋不成,再听最后愿化杨花,随郎黏住,更是让所有人心里窝了一股火。
他们几个中那几个来找路子的八旗子弟,平日里八大胡同也不是没去过,也听过些那里的姑娘唱曲,也没有楼下这卖唱的这么露骨,要是在八大胡同听到这曲子,他们顶多也就是上去和那花娘调笑几句,完了说不定包上一段日子。
可问题是现在这唱曲子的地方不对啊,这里是正正经经的酒楼,还有大清律令明文规定不许女子登台的条文,她硬赖在这也就算了,还唱的是这种曲子,又被三贝勒给遇上了,真是倒霉。
弘相听着楼下的已经停下的歌声,先前压下的火气又起来了,这卖唱的是把自家的酒楼当成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了,眼看就要冲下去将那个卖唱女拖出龙源楼去。
弘时不得不出声道:弘相,你坐下,这事情要处理派个人去就行了,你急什么!吩咐了身边的侍卫去楼下让掌柜的将人请出去后,几人继续起了先前的话题。
没说上几句,却听得楼下一阵阵唏哩哗啦东西碎裂的声音,还伴着一人的咆哮声:贵为王公子弟,怎可欺压良民?你太过分了!弘时一看刚刚下去的那个侍卫到此时也没有上来,就知道下面定是有什么事绊住了他,估摸着这里的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眼看今天是想好好吃顿饭都不可能了,遂起身往楼下走去。
--------------------------------弘历自知道三格格和四格格都被皇阿玛指婚到蒙古,宫中只留下兰馨还未有确切的指婚意向时,就明白了自家皇阿玛的意思。
虽说齐王那个王爵并没有确切的品级,但还是口头上叫了这么些年了,他战死后兰馨家里也就只剩了她一个人,皇阿玛收了她做养女,现在也定要为她挑个好人家才算是既安抚了将士又不白养一个女儿。
更何况三格格和四格格有些刁蛮,不太讨皇阿玛喜欢,兰馨却是一贯很听话,在皇阿玛那里有着不错的评价,皇阿玛对她倒也有几分宠爱。
这几年来皇阿玛对她更是不比三格格和四格格两个差,这出嫁时肯定会封个公主,那么她以后的额附定也会得皇阿玛看重,最不济好歹以后也比其他人容易在皇阿玛那里混个脸熟,毕竟八旗子弟太多,皇阿玛要用人时也得先在心里有个印象才是。
自己先前是想着让额娘娘家族里的人尚主,可一来额娘娘家里这一辈实在没什么出众的人物,二就是郭罗玛法本身品级也太低,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柯里叶特氏族中的男子又没有适龄的,百般不愿下才想到了硕王府。
他们家的女儿既嫁给了自己,那就是自己这边的人了,当时自己被富察皓震打到时也还并没有立即和他们闹翻,只是后来见面时只当做他们家想让富察雅寒在自己这过得更好些把先前的事抹过去了,他们家也并未疑心什么,所以眼下能尚主的最好人选就是富察皓震。
虽然皇阿玛还未明着透出要给兰馨择婿的意思,但自己已经听说皇阿玛要考较八旗子弟,肯定会从那些人中挑,自己还是先去给富察皓震打个招呼让他早做准备才是。
让府中的人去硕王府后却听说富察皓震不在府中,去了龙源楼,弘历也想出去逛逛,到龙源楼门口不远处遇上了也往这来的富察皓震。
富察皓震对他先前打了弘历的事可是一点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两人是知己好友,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仇,再说自己也是为了三姐好,四阿哥又怎能不理解自己一片爱护亲姐的心思,之后再见弘历时也还是一如以前相处那般随意。
两个一起进了龙源楼,弘历本是想在二楼要个包间的,可皓震却执意要坐在楼下,弘历也只好随他一起。
弘历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那里准备唱曲的白吟霜,一眼看去只觉得这个女子柔弱堪怜,举手投足间的实是风|情无限,委实对自己胃口,想着要不带回自己府中去,却眼见皓震目光盯在那女子身上一动不动,顿时明白他为何执意要坐在下面了。
弘历可不认为自己得让着皓震,他的身份哪能和自己相比,再说自己都打算帮他娶个公主了,这个女子给自己也过分,也就一起坐下听起了曲子。
皓震听着白吟霜唱的曲子有些魂不守舍,弘历只是更想将这女子带回府中,反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自己府里也不再乎多养一个玩玩的女人。
在白吟霜拿着托盘四下间讨赏时,皓震因着先前几日初次见面时的失礼,再没敢给白吟霜银子,深怕侮辱了他心中纯洁不染人间烟火息的仙子,只是不断的赞美她,用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弘历一个眼色一使,就有身边的人扔了十两银子到白吟霜的托盘里。
皓震立时涨得满脸通红对旁边的弘历道:你……你怎能用如此俗物来亵渎这位姑娘,还不快向她道赚才是。
弘历听着富察皓震无礼的话,心中火气上涌,让爷给个卖唱女道赚?真是不知所谓,给银子还是侮辱了,那不给让她饿死不成?正在弘历就要骂出声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一路传来:那个漂亮的唱曲的小娘们在哪?给我到座里唱上两句!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是一个十□岁看起来有些圆滚滚的少年,眉目间带着明显的纨绔气息,见到白吟霜时还伸手去拉她。
皓震立刻怒上心头,又是这个不这无术的多隆,多隆,你身为宗室子弟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简直是给皇上脸上抹黑!一边的白老爹白胜龄也拦了过来:这位大爷,您要听曲,我们就在这侍伺!早已躲在他身后的白吟霜也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眼中含泪却又挺直了胸膛看过去。
多隆听了皓震的话嗤笑出声:良家妇女?她是良家妇女?哪家的良家妇女会在这酒楼里卖唱的,还唱那么露|骨的淫|词|艳|曲,再说我只是让她去座里唱两曲罢了,难道爷还会看上她不成?爷府里可不要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
皓震一听多隆开口侮辱他心目中的梅花仙子,一怒之下就一拳向着多隆脸上挥了过去,多隆没防备下被打中后飞了出去撞倒了身后的桌椅。
他起身后立时招呼身后的下人一拥而上向皓震动手,皓震也是毫不犹豫的打了起来。
弘历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富察皓震有才华是一回事,可也太不会看形势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人动手,他是嫌他的名声太好了吗!正要开口让身边的侍卫去阻止时,却见楼上三哥弘时带着弘昊弘相和几个不太认得的八旗子弟下了楼,看见楼下一派纷乱让身边的侍卫去把正打着的几个人给分开。
多隆虽纨绔,但对京里那些不能惹的人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一看下来的是三贝勒,还有刚才没注意到的和富察皓震坐一桌的四阿哥弘历,赶紧停了手,也让自己带着的人停手。
奴才给三贝勒请安,给四阿哥请安,又转向弘昊和弘相道:两位爷安。
弘时身边的几人也分别向弘历请安,弘历对着弘时喊了一声:三哥。
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边被拦下的皓震很是不服气,却又被几个侍卫制着,却还是昂头道:多隆,你欺压百姓,在三贝勒和四阿哥面前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多隆差点又笑出声来,这个富察皓震真会给人扣罪名,哪来的百姓又被自己欺压了,红口白牙的一张嘴就是一条罪名,真是个人才!白吟霜在京中也有段时间了,对眼前这几人的称谓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今天真是遇上贵人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一个才行,皇子可不是这个硕王府的皓震贝勒能比的。
几位爷,都是吟霜的错,才累得几位爷为吟霜动手,还望几位爷不要再为吟霜吵下去了,不然吟霜实是心中难安。
说着,白吟霜就跪了下去,语气中也带上了哭声,还泪眼朦胧略带哀怨的看了眼在她身旁被侍卫护着的弘时,哭道:三贝勒,你就看见吟霜在此辛苦唱曲度日也不易的份上,不要追究皓震贝勒了!男人都会心疼善良又懂事的女人不是,自己容貌也不差,就不信三贝勒会不对自己动心。
弘时看着眼前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的作态,心中越发厌恶,面上却只是笑道:我记得那边的好像是你爹吧,怎么他被撞出去这么久了,你也没发现吗?白吟霜回头一看,白老爹正躺在靠门口的地上,头上流着血,眼看着已是人是事不知了。
猛的起身扑向白老爹身上,随即一阵撕心裂肺的凄厉哭声传出:爹……爹,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能留下女儿一个人啊!双手晃动着白老爹的肩膀,又转头对多隆哭道:是你,是你将我爹给打伤的,你打死了他,你打死了他!多隆不记得自己有碰到过白老爹,但刚才人多手杂,难保不是自己手下的人碰到的,急忙吩咐手下的人去请大夫。
多隆,你别想走,也别想推卸责任,你打死了人还想跑不成!又一声震的人耳膜发痛的咆哮声,所有人都觉得耳朵有些痛和嗡嗡声,弘相还小声对弘昊道:难怪名字叫皓震,原来这个震是在这时候用的,你说这要是两军对擂时让他去吼上这么一声是不是就不用打就赢了,他这气势可不比三国里张飞怒喝长板坡差多少!身边的几个人听到弘相小声的话都忍不住笑了声,又赶紧住了口,就连弘时也抿嘴笑了起来。
弘历也对富察皓震这莫名的指责多隆和大吼给吓了一跳,这多隆不是让人请大夫去吗,怎么就是想跑了,自己怎么好像才发现这个富察皓震脑子有些问题。
可眼下自己可用的人只有他了,也许他也只是想借机扳倒多隆,才把这事情扣到多隆头上让他无可辩驳,对,一定是这样的,要是自己,自己就一定会这么做。
弘时几人的笑声尤其是弘时不加掩饰的笑声在富察皓震吼完的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白吟霜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也对着弘时道:三贝勒,您要为吟霜做主才是,多隆贝子打伤人命定是不能轻饶的!只要能为爹报仇,吟霜愿意为贝勒爷做牛做马也毫无怨言!弘相和弘昊还有那几人一听,就明白了这白吟霜在打什么主意,都是暗笑这个女人痴心妄想,居然想要借机勾搭皇子阿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稍有点体面的人家都不会要个还不如□的下九流卖唱的女人。
弘相还转头对弘时挤了挤眼睛笑了他一下,被弘时瞪回来时,眼尖的看到白吟霜还抱着她爹的身体在那摇摇晃晃的,遂带着讥讽的道这位姑娘,你能别在那再摇你爹了吗,他伤的是头,你这么摇下去大夫还没来他可能就被你摇的失血过多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去看了遍NN的原着,雷到我吐血三升,话说我越看越觉得这个白吟霜不简单,那原着我看哪都觉得有阴谋还有,我一般是按着情节来写文,不喜欢断在半中间,所以,今天的量有些多给大家放点原着里的内容:皓祯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府中多是丫环女侍,还有舞蹈班子,从没有一个姑娘,曾让皓祯动过心。
而现在,仅仅是听了一首小曲子,怎么自己竟如此魂不守舍?他来不及分析自己,只见吟霜在一片喝彩声中盈盈起立,手拿一个托盘,在席间讨赏。
客人们并不踊跃,盘中陆陆续续,落进一些铜板。
吟霜走到楼梯角,经过皓祯身边,皓祯想也没想,就放进去一锭五两的银子。
吟霜蓦的一惊,慌忙抬头,和皓祯四目相接了。
小寇子赶紧过来,对吟霜示意:还不赶快谢过我家少爷!被小寇子这样一嚷,皓祯忽然觉得,自己那锭银子给得鲁莽。
仿佛对吟霜是一种亵渎,一种侮辱。
生怕对方把自己看成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
心中一急,额上竟冒出汗来,他急忙对吟霜一弯腰,有些手足失措的说:对不起,此曲只应天上有,我能听到,太意外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这首曲子带给我的感觉……希望你……希望你……他竟舌头打结起来:希望你不认为这是亵渎……吟霜定定看了皓祯两秒钟,眼里有了解,有感激,有沧桑,有无奈,有温柔。
她低低说了句:我白吟霜自幼和父亲卖曲为生,碰到知音,惟有感激。
谢谢公子!皓祯满脸肃穆,面无表情,眼光直视着前方,像个傀儡般向前走着,浑然不知那挤在街边看热闹的人潮中,吟霜和香绮也在其中。
吟霜那对热烈的眸子,如醉如痴的看着那英姿俊朗的皓祯,和那绵延不断的队伍,这才更加体会出来,她和皓祯之间,这咫尺天涯,却有如浩瀚大海,难以飞渡。
当晚,经过了复杂的婚礼程序,皓祯和兰公主终于被送进了洞房。
又经过一番恍恍惚惚的折腾,新娘的头盖掀了,合欢酒也喝了,子孙饽饽也吃了……崔姥姥还着众宫女太监姥姥们,终于退出了洞房。
皓祯和他的新娘面对面了。
皓祯凝视着兰公主,她穿金戴银,珠围翠,盛妆的脸庞圆圆润润,两道柳叶眉斜扫入鬓,垂着的眼睫毛浓密修长,嘴角挂着个浅浅的笑,一半儿羞涩,一半儿妩媚。
皓祯心里掠过一阵奇异的感觉,真糟糕!她为什么不丑一点儿呢?如果她很丑,自己对她的冷落,也就比较有道理一些,但她却长得这么天生丽质,仪态万千。
再叫你明白些吧!小寇子又接着说:第一,咱们王府规矩森严,不是随随便便,说进去就进去了。
第二,贝勒爷溜出书房,到龙源楼喝酒打架的事,是绝不能给王爷知道的,这事必须严守秘密。
第三,你一身热孝,戴进门犯忌讳,叫你除去又不通情理……所以,进府是难,难,难!真是难的他们还知道是在热孝中,可后来居然还上|床了,真是令人无语。
☆、以身相许白吟霜听到弘相带着嘲讽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一停,脸上略带了些尴尬之色,却转瞬就又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爹,你怎么能丢下女儿一个人呢,你要是去了让女儿一个人怎么独自在这不公平的世道活下去!边哭还边拿眼角瞄着站在那边的多隆。
多隆看着这个女人明显的动作,心里只能叹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现在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伤到的都说不清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想着和富察皓震别苗头而调戏这个女人来惹恼他了。
弘相看着白吟霜从自己那句话后只是略微尴尬了下后立刻开始哭,心想这个女人还算有脑子,也有心计,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突然听到那边已被侍卫拦住的富察皓震又怒吼出声:你们居然还在笑,你们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对白姑娘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也要百般迫害!亏你们还是皇室子弟!说话时,直直的朝着刚刚笑出声的弘时和开口的弘相扑去,要不是有有侍卫在,他都能冲上去揪他们的领子。
皓震贝勒,求求你不要再为吟霜而得罪其他人了,纵再有百般不是都是吟霜命不好,无人怜惜,万不敢怪到其他人头上。
边说着还边不断用眼角瞄着立在那边的弘时,希望他能开口为自己说句话。
弘历看着皓震越说越过分,思及先前自己是和他一起来的,也坐在一桌,要是现在他这么明晃晃的得罪了三哥,三哥会不会猜是自己指使他的。
忙向皓震道:皓震,你先等等再说话,三哥不是也还没说怎么处置这个多隆吗?皓震一脸正气眼神不屑的扫过多隆,又转头一副义正言辞状高昂着头向弘时道:既然四阿哥这么说了,那三贝勒,我就先听听您要如何处置这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就敢如此嚣张打死人命的多隆,要是您不能秉公处理,或是这京城中的一些官员畏惧有些人的势力,说到这皓震看了眼弘时三个又轻蔑的扫了眼多隆,那我即使是要亲上金銮殿告御状,也定要为白姑娘讨个公道,以正我大清法纪!弘历一听皓震的话心里越发感觉无语,今天真不该和他一起出来。
自己不想让他得罪三哥而扯到自己身上,他还偏偏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说三哥循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弘时看着眼前的皓震这副青天老爷要为受冤着沉冤昭雪的样子,唯一的想法就是:难怪这个富察皓震能和弘历混到一起,弘历以前在宫里不分青红皂白给人出头训斥弘昼弘旺他们时不就也是这个样子?又一看那边的白吟霜已把她爹放到地上正拿着手帕抹眼泪的样子,只是冷笑:真是个不孝女,明明那老人头上还在流血,她就没想到用手帕先压一下吗?兀自在旁拿着手帕哭的倒还挺漂亮,可惜这种把戏自己在宫里见多了。
再看富察皓震还盯着自己一副等自己表态的神情,弘时慢条丝理的道:怎么,大夫还没来看一下,你们就这么确定那地上的人已经死了?还有那个什么白姑娘,你有时间哭这么久,就没时间在大夫没来前先给你爹包扎一下吗?白吟霜用手帕抹泪的动作一顿,尴尬的跪在那里不知如该不该听弘时的话去包扎,恰在此时皓震的话又给她解了围。
怎么会没死?依多隆那般狠毒残暴的性情和他手下那群视人命如草芥的打手,白老爹能在他手下逃得性命才怪,再说要是没死这白老爹怎么这么久都没醒过来?别想替多隆开脱,有我富察皓震在此,就绝不会让白姑娘受委屈。
噗!弘相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富察皓震真是脑子有问题,没醒就是死了?有种情况叫昏迷好不好,还是说你实在是巴不得这老头早早死了才好!弘昊很快抓住了重点道: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是多隆打死人了,刚才动手时也有你的份吧,还有你身边那个奴才,难保不是你们伤的,谁都没看到就是多隆打伤的人吧!胡说,我和阿克丹又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怎会无故伤人!小寇子,你刚刚在一边看见了是不是……找了一圈才发现小寇子被人压在角落,嘴里还赌了块抹布,顿时怒道:谁敢把小寇子绑起来的,居然我们硕王府的人也敢动!是我让人绑的,你要如何?弘时冷冷的开口,他今天倒要开开眼,看看这个不着调的富察皓震还要怎么闹,他是嫌硕王府的把柄太少没法治罪不成。
你赶紧放了小寇子,要抓也是抓多隆手下那些人才是!弘时使了个眼色,那边的两个侍卫遂将小寇子给松开了,刚才要不是这个小太监太吵,一直在那嚷嚷的让人心烦他们才没时间专门来抓个小太监。
小寇子松绑后立刻扯掉了嘴里的东西窜到了皓震身边,道:贝勒爷,您没事吧,你要是有什么不妥,回去福晋一准得扒了奴才的皮。
小寇子,你刚刚一直在一边,你说,到底是谁撞到了白姑娘的爹!这,贝勒爷,刚才实在太乱,奴才也没看太清楚,只是那会好像是多隆贝子在白老爹那里。
其实他看见的是自家主子去打多隆贝子时无意中带到了白老爹,但自家主子也是为了替白姑娘出头才会和多隆贝子大打出手的,这还不是多隆先前要调戏白姑娘自家主子才会动手,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多隆贝子不好。
三贝勒,这下事情一清二楚了,你该秉公处理了吧!皓震心里更加确定了弘时想要包庇多隆,不然他为何一再推托。
弘时道:这事情究竟如何,也不能只听你身边的一个奴才的一面之辞,这大堂中刚刚目睹一切的人也少,更何况你那个奴才也只是说了多隆好像在那老头那里才是。
还是问问这大堂里的人吧。
三贝勒,奴才刚刚明明看到是那个富察皓震要对多降动手时撞到了那个老头,关多隆什么事?大堂中刚才就在的一个人道。
就是,我们这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明明就是富察皓震撞的,他身边的奴才当然向着他说话了。
这个富察皓震一贯自命清高,看不起他们,现在也让他吃吃亏才是,再说本来就是他伤了人,还摆出一副要伸张正义的模样来想扣到其他人头上。
你,你们胡说,你们故意诬陷我们家贝勒爷!小寇子急了,他家贝勒爷决不能让他们扯进去,这群人真不是东西。
随即又有几人陆续指认是富察皓震在打斗中伤到了白胜龄。
听着这么多人的指证,皓震怒气驳发头上青筋崩起,脸上看起来都有些扭曲,朝那些指证了的人喊道:你们居然都帮着多隆颠倒是非黑白,简直枉自称为人!白姑娘,你一定是相信我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会对你爹出手!白吟霜本想要加答是,可瞄到弘时和弘昊弘相他们嘲讽的表情,深怕她此时向着皓震说话会让弘时误会她对皓震有意,只低着头一边哭一边用帕子压着白老爹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一副悲伤不已语不成声的样子。
门外传来一阵几人奔跑的脚步声,先前多隆打发去外面请大夫的那几个下人已经急急的从医馆把大夫给拉了来。
多隆,一定是你威胁了这些人,他们才不敢说出实话,还推到我身上来,三贝勒,你就看着多隆在这里故意推托责任吗?好了,到底是不是实话,这里这么多人都会说假话不成?先去给那个老头看看,看着富察皓震还要开口的样子,弘时道:怎么,难道一条人命还比不上你这会急着辩解的清白不成?皓震一下被这句话赌的说不出话来,难道他能反驳说这会先救人比先洗刷他的清白重要。
大夫一路上被累的够呛,进来一看这些都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赶紧拱了拱手后就过去看那边正躺在地上的人,诊完了又动手好好的重新包扎完,转身看了一圈,看着弘时是领头的,遂向着弘时道:这位老人家伤得倒也不是太重,但到底年纪大了,要想彻底好起来非得好好休养才成。
弘时也只是略点了个头,就不再说话,这事情本来就和自己一行人无关,自己下楼来就是打算要走的,只是被弘历和皓震拦住了而已。
多隆,你虽然没打死人,但白老爹受伤也是你害的,你今天一定要给白姑娘陪礼道赚不可!皓震又朝着多隆开了口。
富察皓震,你脑子有问题还是耳朵有毛病,刚才那么多人的话你没听到吗,是你伤的人好不好,怎么还想扣到我头上不成?多隆这会也是理直气壮,先前是怕人是自己误伤到的才不敢大声反驳,现在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了,这个富察皓震还想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不成。
你,明明是你,还想赖给我,皓震一指四周刚刚做证的人,额上青筋突起,鼻翼一张一合忽闪道,你们居然都助纣为虐!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个十五六岁面部轮廓略显深刻的少年,他看着眼前乱做一团的大堂,稍愣了下,就赶紧向弘时他们打千行礼:奴才富察皓翔给三贝勒请安,给四阿哥请安,给两位爷请安。
看见富察皓震时又喊了声大哥,皓震本来就一肚火气没处发,看见他知道他定是来找多隆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皓翔,你又不好好读书跑出来和这个多隆混在一起,阿玛说过你多少遍了你还这么不争气。
皓翔只是站在那里听着皓震的指责也不回嘴,反正他这个大哥是绝不会认为他自己有错的,自己辩驳也没用,省得他回府在阿玛和福晋面前上眼药,让额娘又凭白受顿气。
反倒是多隆忍不住了:富察皓震,我记得你好像这时候也应该在家里读书吧,怎么你能出来皓翔就不能出来了?弘时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迈步就往外走去,他可没功夫再在这和这伙人呆在这大堂中间被人当笑话看。
领着身后几人就要向外走时,富察皓震却是在那个侍卫放松准备随着弘时他们出去时闪到了弘时面前道:三贝勒,今天的事你不打算给白姑娘一个公道不成,否则这天子脚下又有何公理可言?看着有些咄咄逼人还马上像是就要动手的富察皓震,那几个侍卫赶紧又过来挡,深怕他一时激动下对三贝勒动手。
富察皓震,刚刚所有人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到底是谁伤的人,你既然要我主持公道,那好,来人,你们把这个富察皓震给我压去硕王府,顺便问问硕王他是怎么教儿子的,还有那个什么白姑娘,你要是想讨公道就去找硕王府!弘时一声令下后,几个侍卫上来就将富察皓震给制住了,看他还要喊,立刻就拿东西塞住了他的嘴,然后拉着他往外走去。
那边的阿克丹和小寇子两个看着这些人敢对自家主子动手,一个想动手,一个想动嘴,却都被人制住一起拉了出去。
看着弘时一行人要走,白吟霜深怕以后再也遇不到弘时,猛的冲出来跪到弘时面前道:三贝勒,今天承蒙你为吟霜和爹爹做主,还费心为爹爹请了大夫,吟霜实在感激在心,眼下吟霜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希望能在贝勒爷身边做个婢女,最不济,只要让吟霜跟着贝勒爷,吟霜什么粗活累活都愿意干。
说完,就趴在那里开始不断磕头。
弘相嘲笑道:做主?三贝勒给你做什么主了,还有这大夫是多隆请的吧,你就是要报恩也该去找多隆啊!再说了,你是什么身份,想进贝勒府当个婢女你还不够资格。
不是的,要不是多隆先对我动手动脚,爹爹也不可能会在后来伤到,他只会是我的仇人才是。
三贝勒,吟霜没有想过要您多为吟霜费心,吟霜只是想要报答您的恩情,还望贝勒爷给吟霜一个机会才是。
不,绝对不能放过今天这个机会,这位三贝勒可是皇子,自己听人说过他还是皇后生的,全天□份能比他高的人也不会有几个,自己以后恐怕再遇不到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了,一定要想办法呆在他身边才行。
只要自己有机会和他接触,相信凭着自己的容貌和才华一定能抓住他的心,到时自己再生个儿子即使当不了正室,做个侧福晋也是可以的。
这只能说不了解皇家规矩等级的白吟霜实在是天真,以她的身份平常人家都不会要她,更别说想进弘时府中了。
想报恩想要以身相许都去找别人,爷可没功夫在这和你歪缠,弘相弘昊,我们走!弘时对这种痴心妄想一心要攀高枝的女人一点耐心都没有,和她说话简直就是考验自己的耐性。
被侍卫拉开的白吟霜一时愣在那里,男人怎么可能不被自己这样卑微柔弱的姿态吸引,想到弘时说的以身相许四个字脸上一红,待反应过来时弘时他们已经上了马车走远了。
弘历看着还跪在那里脸上犹有泪痕看起来越发柔弱无依的白吟霜,心中大动,这个白姑娘真是温柔善良知恩图报,三哥只不过帮了她那么点忙她就要全心报答,实在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遂开口道:白姑娘,你和你爹住在哪里,还是快把你爹送回去修养吧。
白吟霜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个人没走,他还是当今皇上的四阿哥,日后也是前途无限,既然眼看着三贝勒那里没了希望,也许这个四阿哥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胜骄羞的一低头,顿时露出一截白晰的脖颈来,略带感激的道:吟霜多谢四阿哥关心,只是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实是有些远,我还在发愁要怎么把爹爹送回去。
看来四阿哥对自己也是有心的,只是这种情况下还是要吊着点他的胃口才是,那样自己以后跟着他进府才能更被重视,更有地位。
弘历看着白吟霜一低头时的那风|情,顿时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强自镇定下来后对身边的侍卫道:你们小心的送白姑娘和她爹回去。
正好看看他们两人住在哪,自己以后才能过去找她,既然要让她跟着自己,就要她心甘情愿才是,那她爹就要安顿好了才是。
白吟霜显然也想到了弘历这么安排的用意,起身对着弘历一福:吟霜多谢贝勒爷帮忙,日后若用需要吟霜的地方,贝勒爷只管吩咐。
不用,我帮助白姑娘本就是不是为了要你报答,你也无需放在心上。
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啊!白吟霜跟着那几个抬着自己爹的侍卫走出门外时,又回过头来对弘历羞涩一笑,才转头走了。
弘历被白吟霜那一回头时的风情迷,半晌才回过神来。
想起今天要和富察皓震说的事还没来的及提,看来还得跑一趟硕王府才是。
多隆和皓翔一直静静站在角落那等着弘历和白吟霜都走了,多隆才对皓翔道:看来四阿哥和你那个大哥一样都看上这个白吟霜了,尤其是你大哥,简直快连魂都飞了,你说这白吟霜到底哪好啊,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一点。
可惜这白吟霜还看不上你大哥,你说要是你大哥知道这白吟霜跟了和他关系好的四阿哥,他会不会和四阿哥翻脸啊!皓翔皱眉道:好了多隆,四阿哥不是我们该议论的,你还是想想今天你回家后怎么和你额娘交代吧,你脸上可还有伤呢!多隆一听皓翔提起他额娘顿时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简直比挨了打还痛苦,他那个额娘实在是看他有一点点伤都能念上几天的,今天回去可能好长时间连门都出不了了。
弘历去了硕王府后完全没理硕王福晋指责他没护好皓震,让皓震被三贝勒派人那么没面子送回来的抱怨,只说了兰馨要选额附,还有近期皇上有意考较八旗子弟,到时可能会从中选出一个人的事就离开了。
因此这些天皓震就被关在府里再多用功读书,才没什么机会再去龙源楼见他心中的仙子。
所以硕王和福晋雪如会以为今天皇上对八旗子弟的考较完全是为了给兰馨选额附,早早的遗嘱了皓震到宫中皇上面前要好好表现,尚个公主回来为硕王府带来荣耀。
皓震百般不愿,公主怎么能比得上他的仙子那样美好纯真善良,但为了硕五府和额娘的期望,他只好牺牲自己的幸福去宫里,只希望能有些优秀的人盖过他,让皇上不要硬点他为额附才是。
☆、暴揍皓震其时做官的途径,汉人当然是靠每三年一次的科举入仕,而满人则主要是从侍卫补入后调任其他地方,亦或是依靠家族的关系谋个官职。
从顺治皇帝时兴汉学开始,再到康熙时大量的提倡汉学,也有些满人开始迎合上意学习汉学,因此去好好读书考取科举的满人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更何况在满人入关后日渐人口多起来的现在,要想补个侍卫或是得个小官职,因着人多也不一定就能轮上,也就使得有些人非得去读书不可。
科举中汉人当然重文章,而满人就更多的只是重翻译,毕竟满人不仅要学习些汉学,本身的满语也是不能完全放下的,皇上对此也重视。
雍正这次考较八旗子弟,本来就是为了能让八旗中还保有尚武之风且有前途的年轻人去西北军中磨练的,也是借机看看现下年轻的八旗一代总体的情况,因此对他们的考察也就只是为了看看不是有那种特别不上进的就行。
因此,雍正对这些来的人关于文上的考较,就只定了些必须要读的书的翻译和背诵来做为题目,剩下的还是由他叫着一起同来的张廷玉来出题。
四书当然是必读的,因此考首先就是这里面的内容,雍正先出题道:谁来给朕背一段《孟子见梁惠王》?今天来的不光有八旗各大姓氏家族中的子弟,宗室之中的子弟也不少,他们消息灵通,当然知道皇上这次的考较并不是如一般人所猜想的那般单纯是为宫中还未定人家听闻会封公主的兰馨格格选婿,更重要的是皇上恐怕是想要整治八旗,这才连各个宗室王爷家的子孙也叫来了,那此时就不是藏拙的时候。
雍正的话一落,下面站着的人中间立时有一人站出回道:回皇上,奴才不才,先来背一段。
雍正看着眼前气度不凡却又恭敬守礼不曾抬头的年轻人很是满意,就合该如此才是,该出头的时候就绝不能退缩,遂点了点头。
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
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雍正看着站出来的这个年轻人,暗自点了点头,不错,现在许多远支宗室子弟中还有连书都不肯认真去读的,他很是不错。
剩下的一些年轻人也纷纷接上,能这样当面面见皇上的机会可不多,现在好好表现在皇上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日后有什么用人的机会才能让皇上记起自己,就是以后在朝上出头时也容易点。
陆续考了些四书五经中算是比较浅显的内容,雍正还算是比较满意的,肯读书就行,就怕有些连书都不肯读点,尽靠着一些家族的荫庇做官,虽是职位不高,但到时候也难免误了朝中事也误了自己,还是有什么能力就做什么事才是。
一直被挤的不能开口的皓震心中很是不平,每当他想要开口时立刻就会有人抢先开口将他压过,皇上也当做没看见问都不会问他一下。
尤其是看到居然连多隆也有资格来参加这次考较,他的心中更是窝了一股火,难道自己是和多隆一个水平的吗?这些人他平日最是了解,其中很多人都和多隆关系不错,物以类聚大可想象他们是些什么人。
一个个的不学无术,自己怎么也不相信他们能一下就全都学会了,肯定是他们家里帮他们提前打听到了皇上要考的内容,才能如此轻易的答出皇上的问题。
自己虽是想着不要在其中出风头,尽量隐藏自己的才华,免得被皇上硬点为公主额附,但是看着这些没什么才华的人一个个在皇上面前表现来想要让公主嫁过去,他心里不淡定了。
虽然自己没想过娶公主,但是却不能忍受让这些人借着暗地里的手段压在自己头上,也决不能让公主就嫁给这些只靠祖萌半分真本事没有的纨绔子弟。
正当他想要大声拆穿这些人的险恶用心时,却听上座的雍正道:好了,这些就到此为止,至于剩下的就让张廷玉来出题吧。
是,皇上,臣遵旨。
一直站在一边当隐形人的张廷玉回话完后向前迈出一步道:即如此,那臣就出题了,就以对联为题吧。
处处红花红处处这个倒不算太难,立时就有一人接道:重重绿树绿重重。
松叶竹叶叶叶翠秋声雁声声声寒一连七八联,张廷玉的水平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其中虽未有太多用典之联,也有些刻意的放水,但总得来说还算是水平比较高的,这让平日里读书只是半瓶醋,却被府中师傅夸得不知东南西北的皓震全无接口的余地,心里更是肯定这些人肯定是暗中收买了张廷玉,不然何以连自己如此才思敏捷才华横溢都答不上,他们却是随口就能对出。
皓震一起到平日被人称赞为官清明学问好的张廷玉居然也畏惧强权,帮着这群纨绔子弟欺瞒皇上,顿时脸涨的通红,立时就冲上前道:皇上,臣有话说,他们这帮人居然胆敢欺君,实在是可恨之极。
雍正本来看着这些人中除了个别些不争气的,剩下的里还是有些有才华的心中颇觉欣慰,却被突然冲出的富察皓震打断了,听到他说欺君,心中略有疑惑,道:欺君?怎么回事?皓震顿时觉得机会来了,道:皇上,这些人臣平时最是了解不过,一个个不学无术整日在京中闲逛,如何会有这般急思与才华,臣平日自问也是认真读书难道还会不如他们不成?还有张大人,我本来听闻你平日最是清廉,没想到你居然也沦落到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不说雍正和张廷玉听了这话的脸色如何,就是其他一同来参加考较的人脸上都变了颜色,这个富察皓震是怎么回事,自己答不出还要诬陷他人。
雍正看着这个先是跟着弘历不请自来,后来又不守规矩径自抬头,现在更是信口开河的富察皓震,心中冷笑若是硕王的儿子是这么个不着调的,那朕想要找机会治他们的罪真是太容易了,面上却非常冷静只是道:噢,他们答的出题就是和张廷玉合谋了?你既然读书认真,那你也不妨来对上一联。
张廷玉,再出一联给他。
张廷玉心中也是恼怒非常,这个富察皓震真是不知好歹,自己不长进还要怪其他人,那自己不妨给他占颜色看看,遂道:是,皇上,臣这就出题。
臣的上联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这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对联,但也不是皓震的水平甚至这里站的大多数人能对的上的,张廷玉也是心里清楚,他要是出个什么特别难的,富察皓震弄不好还会越发开口胡搅蛮缠坐实自己和这些人勾结的事,虽然自己知道皇上不会相信,可还是不要太过分才是。
皓震听了张廷玉的上联,立在那里半天回不出一句,憋的满脸通红,最后开口道:皇上,臣只是认为他们不可能对出,并不是有意在夸赞臣自己的才华。
不是自夸?哼,不成气的东西,自己不争气不学无术还要拉扯上别人,还有,‘臣’,你是哪来的‘臣’,连点规矩都学不好还到这来,真是不知所谓,要是想当‘臣’朕大可以让你出籍去做汉人。
皓震想辩解,却还是好歹记起了平日也学过的规矩,皇上的话也还不是他能反驳的,只得暗恨在心中。
闹了这么一出,雍正也不想在考较他们文了,只叫这些人到上书房皇子经常练习骑射的地方,要看看他们骑射和拳脚功夫如何。
皓震方才不但没能揭出其他人的不是,还反被雍正一通训斥,现下的考较中就想着一展身手方是,自己在十二岁时就能捉到白狐,这些年来还有阿克丹一直教自己功夫,就不信敌不过这些走路都打跌的酒囊饭袋。
骑马在这里自是看不出太多,毕竟地方有点小骑马也跑不开,最多也就是看着不要有那种连马都上不去的废物,就连那几个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也能上马跑上几圈。
射箭吗,自是有些连靶都射不上去的,但还是有些虽读书不好可也没拉下骑射的,毕竟他们只要还有点上进心要想以后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当然本身得有点能拿的出手的才行。
比起当初皓震捉只白狐还要一群下人帮忙用网去围着才能捉到,他们的水平可实打实练出来的。
皓震看着那些他平日一贯瞧不起的人居然一个个骑马射箭都样样强过自己,心里气愤不平却又无法再说他们作弊,这种实打实的考量可是不好做假的。
眼看着自己十几箭射出只勉强中了二箭,还是都仅仅只在靶上沾了个边的情况,皓震的脸上一阵青青白白好不精彩。
其余人看着皓震的表现心里更是痛快,即使是那些纯粹没射中的也高兴,反正有人把那个富察皓震给压下去了,就算不是自己可也挡不住自己心里解气的感觉。
就连几个平日里彼此间略有龌|龊的,此时也为对方暗暗加油,无论什么人和这个富察皓震一比都算得上好了,再没有人比他更能惹人厌了。
最后考较的自然是拳脚,这也就免不了动手。
先不说富察皓震以前在京中清高自许的模样得罪了多少人,就是刚刚他暗指张廷玉早早漏题给这些来参加考较的人,也是把这里的人得罪了个遍,这会要动手可少不了人想着暗中给他下点黑手。
和皓震站的近的几人彼此一使眼色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等皇上一开口要他们自己找人比较时,就有人首先就叫了富察皓震,要和他比试。
皓震本来这一路下来就窝了不少火,正想找人出出气,看有人指名要和自己比试,也就一甩袍角一派风度翩翩昂头挺胸的上去了。
和皓震对阵的是近来很受皇上重用的鄂氏泰的次子鄂实,他从小就想要去杀场拼杀做个将军,所以也是下了苦功练过的,对上个绣花枕头的皓震再轻松不过。
这种比试本来有皇上看着,各大家族间没什么深仇大怨的也不会下重手,可富察皓震先前做的事太过得罪人,皇上也对他不喜,鄂实自是不会对他留手。
两人动手不出几招,皓震就挨了鄂实一拳,还是直向着他脸上去的,这一拳一落实下去,皓震半边脸立既就青肿了,也激的他更是要和鄂实拼个高低。
鄂实也全不在意,虽不至于招招下死手,可每一拳每一脚下去也是不留手的。
周边的人看着都心里暗爽,只恨不得上去把那个富察皓震暴揍一顿的是自己才是,都等着鄂实比完了自己再接着去和富察皓震比试。
雍正自是看的出鄂实出手的轻重,可他也不在意,既然要比试,那就拿出真本事来,没本事被人打伤了那也是应该,自己以前在上书房和其他兄弟比试不也是如此,再说这个富察皓震身份让他忌讳不说,本身也是个文不成武不就还不长眼色不懂规矩的,现下也是给他提个醒。
场上的富察皓震到后来就只有挨打的份了,直到他快撑不住时,鄂实才住了手。
接着他下来后又有几个断断续续的要皓震上场,皓震看着那些人心里越发不服气,他就不信这些人都比他强。
就连多隆最后都上来凑了个热闹趁机揍了皓震几下,他可不管这是不是车轮战公不公平,先报了先前在龙源楼中被无故诬陷还挨了皓震几下的仇再说。
最终的结果是皓震彻底爬不起来时,才再没了人来找他动手,他就被一旁的侍卫抬到了一边。
等其他人陆续考较完后,雍正心中对这些人的本事也大致有了个数,记下了几个特别突出的后今天这场考较才算是完了。
出宫时,皓震已是彻底起不来被人抬出宫的,整张脸上青紫肿涨的连面目都辨不清了,眼睛只能看出一条挤在一起的缝,再没了平日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
到了宫外各家的下人来接时,要不是他凭着身上的衣物和佩饰恐怕没人能认出他是硕王府的皓震,就连硕王府来的小寇子和阿克丹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认出这是他们的主子。
两人一看皓震伤成这样当即就要找人问个清楚,而和皓震有过过结的多隆就无故躺枪了。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不知死活的两个人,多隆立刻骂出了声:狗奴才,敢拦本贝子的路,跟了你们那不张眼的主子几天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敢质问起爷来了,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来人,给爷把他们哄走。
这是宫门前,刚从宫里出来的人都是一个时间出来的,还没走远,看个这架势就有人让手下的奴才也过来动手,阿克丹和小寇子一下吃了大亏。
要不是宫门前的侍卫看着实在太过分,在宫门前闹起来不好看也是他们失职过才来阻止,阿克丹和小寇子今天就是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两人和着先前看前情势不对没敢动手早躲的远远的几个下人,才勉强把皓震给送回了硕王府。
雪如一直在家中盼着皓震带来皇上中意他为额附的好消息,哪想到却见到自己心爱的儿子被人从宫中这样抬了出来,甚至连去接人的阿克丹和小寇子都是一身的伤。
等问明了情况后,雪如立时哭天抹地的向岳礼哭诉,要他明日上朝时一定要参多隆一本为皓震报仇才是。
等晚间皓震醒来说起白天考较的事时,雪如和岳礼更是连鄂实一块恨上了,认为他定是想要打击皓震好自己成为兰格格的额附,才在暗中对皓震下手,不然以皓震的身手岂会败在他手里。
岳礼也是怒火中烧,在朝中他就看不贯鄂尔泰一直处处压着自己,一副得皇上宠信的重臣样,现在连他的儿子也敢对自己这个王爷的儿子动手了,自己明日定要参他。
不说硕王府如何闹腾,淑芸的承乾宫里雍正来时已告诉了她关于兰馨夫婿的人选,就是鄂尔泰的次子鄂实了。
淑芸对此到也不意外,雍正本身的性格就是对自己喜欢爱重的人百般抬举看重,现在朝上最得他心意的满臣就是鄂尔泰和尹继善,尹继善早已有妻室,那他看上鄂尔泰的次子为兰馨的额附也不奇怪,再说鄂实本身也是上进且又有本事的。
淑芸知道这个人选后也很满意,先不说鄂尔泰本身得雍正看重,就是他们家本身家风也是不错的,鄂尔泰在元配瓜尔佳尔逝后,和续娶的继妻喜塔腊氏感情甚笃,八个子女都为她一人所出,也没其他人家嫡庶间乱七八糟的事,鄂实又不是长子无需担起家族重任,兰馨嫁过去也是最稳妥不过。
弘晖和弘时知道了皇阿玛为兰馨挑的夫婿人选也很赞同,兰馨一直在皇额娘这里养着,又没有什么家人,能指望依靠的也只有皇额娘,本身也是知礼懂事的,对他们这两个哥哥也是尊敬而又亲密有加,她嫁的好自己有好处不说,就是自己心里也是希望她好的。
淑芸又从弘时这里知道了前些天他在龙源楼遇上白吟霜的事,想着既然兰馨和他们无关了,自己也不用去管他们到底要怎么折腾,还是过好自己就行。
可淑芸没想到的是,这极品的一家人可不是你说不招惹就能避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时真痛苦,昨天只码了两千字就先没发,我的小红花又要缺一朵了,我还想看这个月满满一排小红花呢看梅花烙的原着好痛苦,简直是自虐啊,还有电视剧,想不到我还大概又看了一遍下面再放段原着的内容吧,我实在是越看越想打白吟霜和硕王府一家皓祯,你怎么要这样辜负我呢?皇上圣明!皓祯用一种勇者无惧的神情,坦然的对皇上推心置腹起来:臣与兰馨公主,闺房失和,弄得皇上要亲自过问,实在是辜负天恩,罪该万死!但是,男女间的事,是人生最最无法勉强的事,我对兰馨抱愧之至!至于牵涉进来的另一个女子白吟霜,与我发生感情,早在婚礼之前。
虽然她明知我的婚姻不能自主,将来她毫无名分可言,然而,她全然不计较,她的一片真心痴情,强烈到可以为臣粉身碎骨。
这样一个女人,无法不令臣刻骨铭心。
如果‘情有独钟’也是一种罪过,我只有以待罪之身,听凭发落!皇上怔住了。
注视着浩祯,那么慷慨陈辞,坦然无惧!皇上实在喜爱这个年轻人。
你这样说,是根本不准备接纳兰馨了?臣不敢!只要兰馨不过问吟霜,臣与兰馨,仍是夫妻!我保证相敬如宾!只怕兰馨不容吟霜,这才会闹得举家不宁,惊动圣驾!唔!皇上沉吟着,心里已全然明白,兰馨是打翻醋坛子了。
那皇上三宫六院,年轻时,也有数不清的风流韵事。
此时,见皓祯俊眉朗目,英姿飒飒,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代来。
想着想着,就无法对皓祯疾言厉色了。
唔!他再哼一声。
今天,我就姑且原谅你,不过,你自己要有个分寸,你毕竟是额驸,不可让兰馨过分冷落!我不听你那套什么‘情有独钟’,只希望你能‘处处周全’,这闺阁之中,本就比国家大事还难处理!你好自为之!下次兰馨再哭回家门,我定不饶你!是!皓祯松了好大一口气,没料到后上这样轻易放行。
而且,吟霜之事,既已面禀皇上,就更加妾身分明了!他喜出望外,恭敬的应着:臣谨遵圣谕,谢皇上宽宏大量,不罚之恩!皇上不罚,吟霜有喜,硕亲王府里,更是一片喜洋洋了。
王爷和福晋,想到哪儿,脸上都是笑吟吟的。
只有皓祥,郁决到了极点,对翩翩掀眉瞪眼,气呼呼的说:真奇怪,这皓祯怎么处处抢先我一步!比我早出世,袭了贝勒爵位!比我早结婚,得到额附身分!连娶姨太太,都比我早一步!现在,又早一步要生儿子了!老天,我为什么那么倒楣呢!我为什么该是‘第二’呢?太没天理了!太没天理了!当兰馨公主,结束了她的归宁,回到王府,才发现吟霜的身分,已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白姨太?公主惊愕的挑着眉毛,瞪大了眼睛,她已被正式收房?成了白姨太?而且,她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她把手中一个茶杯,哐啷一声掷于地:皓祯,他欺我太甚!崔姥姥急忙过来,又给她拍背,又给她抚胸口,嘴里喃喃叫着不气,不气!公主一把攥住崔姥姥,十分无助、十分悲痛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这白吟霜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旋乾转坤?我是公主啊,我怎么就斗不过她?王府里,人人向着她,都没有人向着我!这也罢了,怎么皇阿玛也不为我做主,反而训了我一顿,要我有容人气度,要我宽宏大量……这明明就是叫我和吟霜平起平坐嘛!现在,她居然怀了孕!我看,早晚我会被她压下去!怎么会这样嘛?现在我又该怎么办嘛?这晚,吟霜初次以如夫人的身分,被雪如带在身边,参加了这场盛会。
坐在台下,她穿着新缝制的红色衣掌,梳着妇人头,发髻上簪着珍珠镶翠的发饰,容光焕发,明眸似水,真是美丽极了。
公主虽坐在她的上位,也是珠围翠绕,前呼后拥,但,不知怎的,她就觉得自己被吟霜给比下去了。
尤其吟霜脸上,绽放着那样幸福和安详的光彩,简直让人又忌又恨!吟霜见到了公主,倒是惴惴不安,毕恭毕敬的,又请安又屈膝,脸上却不得不堆着笑意,一来维持风度,二来要示惠给皓祯,真是几千几万个无可奈何!(她居然穿红色,孝期未过不能穿大红不说,红色是正妻穿的吧,这分明是示威啊)公主听门口大声宣报额驸驾到,就带着崔姥姥,急急迎上前去。
这是夜审吟霜以后,皓祯首次来公主房。
公主一则有愧,二则有悔,三则有情,四则有盼……所以,脚步是急促的,神情是渴盼的,眼中是布满祈谅的。
谁知,皓祯带着人手,长驱直入,整个脸孔,像用冰块雕刻出来的,说不出有多冷,说不出有多硬。
他站在房子中间,回首对带来的侍卫们命令说:把这个崔氏,给我拿下!侍卫一拥而上,迅速的就抓住了崔姥姥,几根粗大的麻绳,立即抛上身,把崔姥姥的手脚,全绑了个结结实实。
崔姥姥大惊,直觉到大祸临头,双腿一软,就对皓祯跪下了,嘴中急急嚷着:额驸饶命!额驸饶命!一面回头大叫:公主救命呀!救命呀……公主急冲上前,一把抓住皓祯的衣袖,摇撼着说:你要做什么?赶快放开她!皓祯一甩袖子,就把公主甩了开去。
他退后一步,冷冷的看着公主,脸上一无表情,声音冷峻而坚决。
公主,你联合那多隆,在王府里兴风作浪,又唆使崔氏,对吟霜暗施毒手……你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为所欲为!但,别忘了,你已嫁进王府,是我富察氏的妻子,我现在无法以国法治你!我以家法治你!从今以后,你被打入冷宫,我再也不会与你有任何来往。
至于这崔氏,她将为我那失去的儿子偿命!立即推赴刑房接受绞刑!☆、陪嫁嬷嬷淑芸知道了皇上给兰馨定的夫婿人选后,也就好明确的问问皇上到底对兰馨的品级是个什么决定了,这和硕格格出嫁和和硕公主出嫁后可完全是两码事,不说要不要去立规矩伺侍婆婆,还是让婆家一家来给公主行礼,就是和硕公主单独居住的公主府也是个大问题。
雍正早已想好了一切,此时淑芸问起,也正好告诉她自己的打算,让她再好好教教兰馨才是,兰馨那丫头平日也是知礼懂事的,这几年看下来也孝心也有,朕想着等明年和四格格一块册封然后出嫁。
淑芸听到皇上确定了要封兰馨为公主的事,也很高兴,怎么说兰馨是自己的养女,又不同于三格格和四格格本身还有亲身父母,她能得皇上看重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皇上给自己面子,自己少不得先替兰馨谢过,遂笑着接道:既如此,那我就先替兰馨谢过皇上了,改天她来时再让她自己谢恩吧。
在雍正和淑芸心里已是彻底定下了兰馨的事,也就只有指婚的旨意未曾发出了,毕竟现在三格格还未嫁,指婚的旨意也可以稍缓缓,却没想到不久后就因着慢了这么一步而被人给利用上了。
公主册封虽还有一年,可内务府中造办处需早早准备的东西也不少,还有兰馨既已确定会嫁在京中,那公主府也就先得提前建造才是,这些事情一吩咐下去动静自然不算小,因此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了有个公主会留嫁京中,三格格和四格格早已指婚,留下的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却还没有明确的消息皇上到底是打算指哪家的子弟为额附,不由都是纷纷猜测,那日入了宫中去参加考较时表现比较出色的几个都是大家关注的对象,却也只敢想想不敢说出,这可还关系着公主的名誉呢。
皓震从宫中考较完被抬出,岳礼一贯对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又引以为豪,再加上雪如的挑唆直接认定了是鄂实因为嫉妒皓震可能会成为兰格格的额附,才伙同多隆一起给皓震下黑手。
因此,他在几日后的大朝会上就参了鄂尔泰和多隆。
皇上,奴才要参鄂尔泰教子无方,鄂实暗下黑手故意伤人,还有那多隆在京中欺男霸女,横行无忌,前些日子还中酒楼中公开打伤了人。
在这大朝会上不能直接扯上兰格格指婚的事,岳礼虽是心里认定鄂实就是为此才下手,但好歹还没把本身的常识全丢光。
鄂尔泰教子无方?鄂实故意伤人?哼,一派胡言,既是要考较武艺,又怎会没有误伤之时,你自己的儿子教不好反到在此埋怨别人,岳礼,那天朕考较八旗和宗室中的子弟,似乎并没有宣过那个富察皓震进宫,他是如何进来的?朕还没治他的罪呢!启禀皇阿玛,那日是儿臣带皓震进宫的,儿臣只是想着那富察皓震也是年少有为之人,朝庭不该白白放过一个人才,因此才带了他入宫,还望皇阿玛明察。
弘历知道那日的事后,也只是埋怨皓震不会做人一次得罪了那么多人,才会被人合伙下黑手,却没觉得皓震本身才华不出众,因此此时说起话来也是理直气壮的。
年少有为?依朕看根本就是文不成武不就,还有,弘历,不管什么原因,你都是私自带人入宫,难道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明天开始,你依旧早上去上书房读书吧,下午再去办差,省得你出了宫办差没几日差事没办好,反倒把规矩全忘了。
弘历求情不成反被送回上书房重新学习,真是里子面子都被扒了个干净,涨经着一张脸纳纳的退到了一边,扫到一边站着的弘昼越发觉得面上无光,几个成年皇子出了上书房办差偏他又被皇阿玛送进去,这笑料可大了。
岳礼听了皇上对皓震的评价一张老脸通红,只觉得所有人的眼光都在暗中扫视自己,尤其是鄂尔泰那八风不动的面色更是对他的无声嘲笑,要是自己现下一句话不说可不就坐实了皇上对皓震的评价,强自撑道:皇上,奴才之子比试时被误伤奴才无话可说,可这多隆光天化日之下打伤人可是许多人都见到的事实。
弘时出列道:皇阿玛,那日事发时儿子正好在场,儿子已是经当时亲眼所见之人查明,打伤人的并非多隆,而是富察皓震于打斗中伤到了人,且此事也是他先动手。
岳礼却还是辩道:三贝勒,这……奴才明明是听同去的下人回来说是多隆打伤的人,怎会是犬子?阿克丹和小寇子都是那么说的,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欺骗自己,再说皓震又不是多隆那不长进的,怎会伤人,要说他对人拔刀相助还差不多,难道三贝勒是忌讳自己家和四阿哥走进想要除掉自己家才刻意陷害打压皓震?岳礼,难道弘时还会陷害于你那个儿子?真是不知所谓,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回去管都管教你那不知礼仪的儿子!好了,退朝!难保弘历现在的没规矩不是那个富察皓震影响的。
岳礼告状不成反被弄得一鼻子灰,下朝后只能灰头土脸的一个人赶快回了府,暗叹皇上居然被小人蒙蔽而疏远忠良贤臣。
淑芸在后宫中不久也知道了朝上发生的这件事,也只是一笑置之,这种人只要和自己扯不上关系就行,兰馨更是和他们不点不沾,听弘时说那个白吟霜已经和富察皓震碰面了,那他们以后想做什么都自去吧,这次可没人拦着他们了。
淑芸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再好好教这三个即将要出嫁的格格,日后怎样对付公主府中那些奴大欺主的嬷嬷,不要被她们拿捏在手中。
淑芸也想过是不是直接向皇上说说出嫁公主的情况,早些把陪嫁嬷嬷的制度废掉,可是按说自己一直在宫中,先帝爷嫁出去的那些公主也少有回京的,自己以前可没接触过,实在是不好去说。
再说淑芸也是已经想好了一步棋,她们三个嫁出去,兰馨还会回来,另两个人以后也有机会回京,到时她们回京时再诉苦,自己也有个借口向皇上提起才是。
因此淑芸教她们三个要出嫁的格格时,干脆挑明了说出陪嫁嬷嬷把持出嫁公主的事,好让她们先有个准备,她以前教已出嫁了的和硕淑慎公主也是如此,后来看起来好像效果也还不错。
三个格格还是头一次听说居然有这种事,愤怒自是当然,可还是想不通几个奴才为何敢挟制主子,身为主子也太过懦弱。
脾气暴燥的四格格更是立刻就要去找皇阿玛说,被其余两人拦了下来。
三格格道:好了,你还是先听皇额娘说吧,这事情要是这么好和皇阿玛说,皇额娘肯定早就说了,以前又不是没有公主出嫁,怎的都没说起过这事,可见应该是有什么原故的。
淑芸看着三格格不由暗自点头,她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只要好好教定能制住那些刁奴,转眼看兰馨也是一言不发径自等自己开口也很满意,到底这几年在宫中还是学了些东西的。
淑芸道:这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你们出嫁后就为□了,有些事情皇额娘也就能抹开脸和你们说了。
这其实涉及到闺房里夫妻之事,看着三个格格都羞红了脸,淑芸还是继续道:你们也别不好意思,这关系可大了,要是额附不进你的房,别的不说,你们日后怎么生下孩子。
那些嬷嬷就是以此来挟制公主的,女儿家脸皮薄,总不能一直宣召额附来自己府中,怕有人说不顾脸面。
可你们要知道,这额附本就不和你们同住,两人间感情自是会有些影响,很容易有其他妾室把持了额附,再要是和你们连面都见的少了,那你们还能剩些什么?看着旁边坐着的三个格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淑芸又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跟着你们一块去的那些嬷嬷,她们的家人还在京里,还得受内务府管着,皇额娘也能给你们看着,要是你们嫁出去后还是有那敢拦着不让你们见额附的,你们尽管拿子嗣说话,要是实在过分……淑芸声调一冷,尽管打杀了便是,这里有皇额娘给你们撑腰,然后再使人送信来京中,皇额娘也好借机把这事告诉你们皇阿玛,好好治治这帮无法无天的奴才。
看到兰馨脸上略有犹豫的表情,淑芸道:兰馨,你以后切不可心软,那些嬷嬷可是心黑的很,你若是软弱,她们更得骑到你头上了。
兰馨虽也明白这个道理,方才也只是一时有些不能接受,但到底在宫中那些阴私事情也见得多了,遂道:是,皇额娘,兰馨明白了。
淑芸又对她们道:这些事情,其实很多有公主出嫁的妃嫔也知道,可她们额娘都只是妃子,身份上站不住理,不好去跟皇上说这些事,即使在皇上那里诉苦时也是有些遮遮掩掩,皇上无法了解全部,自然也就不太重视。
因此,额娘要你们做的是,一旦遇上这事,还有你们那些已经嫁到蒙古的姑姑们那,都要把那些人制住,然后在年节回京时把人押回来,到时好一次处理才是。
三格格四格格和兰馨听完淑芸的分析,都点头应了下来,既然皇额娘有这个意思,那也正好让自己更舒服轻松点不是。
淑芸调|教完几个格格对陪嫁嬷嬷的认识,接着就抓紧时间再教她们些御下的能力和手段,她们这几年跟着自己虽也学得不少,可还是再能多学点是一点,以后出嫁才不吃亏不是。
宫外的白吟霜那里,却是在她们父女租住的屋子里等了好些天也没等到弘历或是皓震来她这里,整日照顾白胜龄时心不在焉的,没过多少日子白胜龄就去了,她眼看着还是无人来找她,只好上街上去卖身葬父。
她选的那条街道是平日那些达官显贵们进出宫中时必经的一条路,也是存着能让人看见的意思,尤其是她一直等着接她进府的弘历。
可一连在这跪了几天,也不见弘历和皓震中的任何一个,她心里不由有些急了,难道自己找错了地方不成?可白吟霜眼看着现下的天气再过两三天她爹的尸体就要臭了,再要是遇不上他们那自己就只好先去葬父再令谋他法了。
没想到的是,多隆却又来给她帮了个忙。
多隆被他额娘关在家中一段日子后终于又是撒娇又是保证的才出了府,和皓翔一起在街上晃荡,却看见那个白吟霜跪在街口抱着琵琶唱曲卖身葬父,他立刻拉着皓翔过来热闹。
五十两?多隆看着白吟霜标的价码不由砸舌,皓翔,你说这个女人疯了不成,谁会花五十两买她,这一般买个丫头也就五两顶到头了吧!旁边也有看了白吟霜卖身葬父几天的人道:是呀,我本来看这姑娘可怜,想着买回去做个丫鬟,给她十两,可她却说要为她爹风光大葬,非得五十两不可。
十两还不够她葬她爹的不成?就是一般家境殷实的中上等人家,一年也就用个二十两,我看她这要价五十两不定是在这吊哪家的公子哥呢?多隆也不在意插嘴的是什么人接道:就是,当爷不知道这京城里买个丫头的价码吗,爷倒要看看爷要是出五十两她卖是不卖?走到白吟霜面前,多隆道:哟!这不是在龙源楼唱曲的白姑娘吗,怎么在这了?我记得你爹不是伤得不重吗,怎的死了?既然这事也算和本贝子有点关系,不防爷就出了这五十两,你跟爷回去到爷府上做个丫头如何?白吟霜抬头一看是多隆,心里暗叫不好,这个多隆定是来报复的,要是自己先前没得罪他时,自己实在不行也可以跟了多隆,可现下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断不能跟了他去。
想到这,白吟霜立时拿起琵琶向着多隆砸去:多隆,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若不是你伤到了我爹,他又怎么会死,我就是死也断不会卖身给我的杀父仇人!多隆一时不察下被白吟霜给结结实实砸了下,伸手想去夺她手里的琵琶,哪想到这个白吟霜就如疯了般力大无比,无奈下只得先抱头躲开。
皓翔看情势不对,赶紧让多隆带着的下人去拉白吟霜。
那些下人好不容易拉住了白吟霜,却听得街上一声怒吼:多隆,你居然又敢欺负白姑娘,实在是可恨到极!另一边从宫中出来的一拨人也到了跟前,原来是从上书房出来的弘历,他也是听见皓震的吼声时才跟着声音过来的。
☆、算计多隆好不容易从白吟霜手中的琵琶下缓过来透口气,想着今天自己真是多事,干嘛要来特意找这个白吟霜的茬,这女人是想攀高枝想疯了,明明知道她爹的死和自己无关,还硬要扣到自己头上,自己和这种人计较真是脑子发热了。
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见这街上大白天一声怒吼,吓得毫无准备的多隆脚下一歪直接绊倒在地,等听清了那吼的内容才知道原来又是这个富察皓震来这怜香惜玉了,他恢复的可真快,看来还是上次下手轻了。
多隆呲呲牙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啐着骂了几声晦气快步和皓翔离开了,他可不想再遇一回疯子。
皓震自这段日子受伤后就一直在家里养伤,可还是百般牵挂着他心中那柔弱纯洁的仙子,本想让人出府看看她最近如何,有没有再被人欺负,可阿克丹和小寇子上次也受了不轻的伤,一直也在养伤,他又被雪如看得紧,只得先忍着了。
今日好不容易全好了,就赶紧带着阿克丹和小寇子往龙源楼而去,没想到到了那里却听说白姑娘早已不在那里了,问了掌柜后知道白姑娘父亲已死,她去那边的街上卖身葬父了。
皓震对着掌柜一阵狂吼完才到了外面的街上寻找白吟霜。
吴掌柜看着急急冲出去的皓震只是冷笑不已,这个富察皓震也就这点脑子,看来以后的硕王府很快就会连挂个名都挂不住了,自己也犯不着和他计较,看看以后他能混成什么样,到时可不要犯到自己手中才是。
白吟霜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她一直盼着的人,看着说话间已冲到自己面前的皓震和那边正在过来的弘历,她的眼泪一下顺着面颊缓缓的淌了下来,看起来好不凄楚。
皓震看着白吟霜清丽梨花带雨的面庞,心中更是大痛,不由上前一把捉住了白吟霜的手道:白姑娘,对不起,都怪我来迟了,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让多隆有机会欺负于你,你放心,我以后定会好好照顾你!说到情绪激动处,皓震更是想要伸手去拥着白吟霜。
白吟霜一看不对,赶紧推搡开皓震,可一只手还被他牢牢握在手里,又不好使出大力挣脱,只得含怨带哀的将无奈的目光投向了渐渐近前的弘历身上。
弘历看着皓震丝毫不避讳的动作眉头皱的死紧,这个富察皓震一点规矩都没有,居然这样当街拉着自己的女人,遂上前道:皓震,你先放开白姑娘,这样当街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你没看见那些人全都在指指点点吗!弘历还没皓震那样毫不在意的厚脸皮,对周围人的私语和动作还是感受的到的。
皓震一愣神间,白吟霜赶紧挣脱开了他抓着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低下了头去,重将琵琶抱在了手中,免得再被他抓住,现在四阿哥就在那里站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误会才是。
皓震转头着着四周围观的人群对他的指指点点,有些人甚至露出了不屑鄙视的目光,顿时感觉怒气上头,对着那些人吼道:你们真是太没有同情心和怜悯之心了,白姑娘一个姑娘家被多隆当街如此欺负,你们非但不说帮忙,反而在一边看热闹,就不怕有一天你们的儿女卖身葬父时也会被人欺负吗?呸,呸,呸,这位公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这是在存心咒人是吧!我们家里好好的,哪会出这种不要脸的女儿,恐怕她爹到了地下都不得安稳!五十两卖身葬父,她是想吊谁呢?那边天桥上也有几个卖身葬父的,哪个不是五两多,顶多也就是十两,照她这价码我看应该去那边的八大胡同卖身还差不多!就是,这位公子你嘴也太缺德了,你以后的儿女才会去卖身葬父呢!不过看你这焦心的样子恐怕是看上这姑娘了吧,难怪呢,这就叫什么锅就配什么盖!人群又不断的有人出来指责皓震,皓震猛的冲上前去想要抓住刚才说话的那几人,让他们了解白姑娘的铮铮傲骨和孝心,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周围围观的人一看这个穿戴都不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现下居然像是发疯了似的,赶紧都散开了,这和疯子计较可是说不清楚的。
弘历到是没觉得白吟霜五十两的价码要高了,毕竟在他的日常用度中五十两也不算太多,反倒觉得她孝顺,一心要为自己的父亲风光大葬,心里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些许。
皱着眉头对皓震道:好了,皓震,当务之急还是先帮白姑娘葬了父亲才是,你和那些愚昧之人有什么可说的,白白失了自己的身份和风度。
白吟霜方才听着周围人的话,脸上也是不好看,生怕四阿哥因着那些人对自己生了什么误会,这会听弘历说话还是向着自己的,也赶紧接道:皓震贝勒,您就不要为吟霜而再得罪人了,您对吟霜的恩情吟霜已是记在心中。
还有,吟霜多谢四阿哥为吟霜解围。
说话间,又欲语还羞的抬眼看了下弘历,遂即赶快低下头去。
皓震总算是清醒了点,随即和弘历一起为已死的白胜龄办了丧事,将他葬在了公墓里。
葬完了白胜龄,白吟霜站在墓地里又流起了泪,一脸孤苦无依状,看得皓震和弘历都是心中不忍极了。
皓震在小寇子的建议下,提起要白吟霜去住到小寇子一个远方亲戚正在往外租的帽儿胡同里的一所四合院中,她一人日后生活又无着落,住在那里安全还能让自己日后方便照顾她。
白吟霜却道:吟霜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四阿哥帮吟霜葬了父,吟霜定要报答四阿哥的恩情才不枉为人。
转向弘历道:四阿哥,吟霜知道您身份尊贵,身边和府上肯定都不缺一个服侍的丫头,但既然你帮吟霜葬了父,也就是买下了吟霜,如此大恩吟霜决不能忘恩负义才是。
白姑娘,我想四阿哥出钱葬你爹,定是纯粹为了助人而非是贪图回报,若如此也就不能怪我看低四阿哥了。
皓震说着直直的向弘历看去,心中万般的不服气,他不就是仗着皇子阿哥的身份,手下有人才能快自己一步给白姑娘安排好一切吗?自己看他这般定是对白姑娘怀有不轨之心,想要挟恩以报。
弘历一方面是被皓震用话挤兑住了,另一方面也是想着白吟霜如今热孝在身,若是自己立即接了她进府,难保不会有人捉着这个把柄在皇阿玛面前进言,遂顺着皓震的话道:当然,白姑娘,你尽管放心,我也只是单纯想要帮你罢了。
最后在皓震和弘历两人的彼此妥协和白吟霜的百般无奈下,白吟霜还是住进了帽儿胡同,只是那里已被弘历出手从小寇子的亲戚手中买下了,常妈和香绮则是由小寇子去给白吟霜找来伺侍的。
白吟霜虽是着急自己没能立即进了四阿哥府,可对现下的情况也是基本满意的,四阿哥既然会帮自己找到住处,肯定就不会忘了自己。
弘历和皓震离开后,白吟霜看着自己转眼间就从一个街头卖唱女子变成了有人伺侍的大家小姐,一时间更是喜不自胜,皇子阿哥到底是和那些粗鄙的村夫莽汉不同,自己就该过这样的日子才是。
她还有一个打算,她爹在死之前给了她一个襁褓,说那是自己小时候被他们捡到时包裹着自己用的,以那料子来看,自己一定是大户人家流落出去的千金小姐,她想要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世,只有那样她进了四阿哥府才能站得更稳有更高的地位。
要是真的查出自己的身份非常尊贵,那到时在四阿哥府自己就一定能成为名正言顺的侧福晋,要是再生个儿子的话……嫡福晋也不见得能比自己强。
四阿哥和皓震都是这京城里顶尖的有权势的人物,只要他们肯帮忙就一定能帮自己查出来。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白吟霜就在这个小四合院里过起了她悠闲的千金小姐生活,每日弹弹琴唱唱曲,只等着四阿哥哪天来。
可没想到的是,她在那里等了近半个月,四阿哥居然一次也没有来过,反倒是后来皓震经常过来过里,她又不好赶皓震走,只能打起精神和他应付,毕竟她还不能完全绝了皓震的心思,要是四阿哥不接自己进府,那也歹也多条退路才是。
其实到不是弘历不来,只是他府里最近出事了,他最喜爱的高氏好不容易怀了孕,可前两天却莫名的流产了,一时间高氏哭的肝肠寸断,弘历忙着安慰她都来不及,哪还有功夫想到白吟霜。
白吟霜在四合院中越等越心焦,四阿哥这些日子连个奴才都不曾派来看望过自己,难道他真是把自己忘了不成?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就得抓紧眼前的皓震了。
白吟霜和皓震两个的关系渐渐越来越亲密,她还又拿起了琵琶为皓震唱起了那首《西江月》,两人聊天时也是越发投机,直让皓震大呼二人为知音,每日一有时间就从府中偷溜出来见白吟霜。
这些日子皓震不同于以往的举动,终于引起了福晋雪如的注意,在她命人将小寇子压来一顿板子审问下去后,才知道自己寄于厚望等着尚公主的皓震居然被一个街头唱曲的下贱歌女给迷住了。
她让人把小寇子压起来后,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帽儿胡同而去。
白吟霜正在屋中细心打扮着自己时,却听见外面院子的大门被人拍得啪啪做响,转眼时小寇子已是由常妈带了进来道:白姑娘,我家福晋来了,我还是被阿克丹偷偷放出来先来给你报信的呢!你别怕,阿克丹已经去找贝勒爷了,他等会就到,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白吟霜心里一颤,顿时有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好端端的皓震的额娘怎么会找上门来,她先前一心要跟着四阿哥也有些是因为四阿哥府上是由他自己做主,只要他喜欢自己就没人敢对自己不敬。
而皓震那里他自己却还不是做主的人,有王爷和福晋在头上压着,可现下福晋就找上门来,这可如何是好。
还不等她想出对策,常妈又进来道:姑娘,快,外面福晋叫您过去呢,你可千万忍着点脾气,您要是现在和她拧上,吃亏的可是您自己,不若先给她服个软,过了眼前这关才是。
白吟霜来到厅中,看见一个穿着打扮华丽尊贵无比的女人正坐在正中的座位上,赶紧垂下眼跪了下去:吟霜拜见福晋。
先忍着,自己以后即使要跟着四阿哥,此时也先不能吃亏才是,谁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主母有些什么手段。
抬起头来!雪如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身缟素,白衣白裙头上还带着一朵小白花的白吟霜,心里更是气苦,自己好好的儿子就被这么个女人给勾了去。
白吟霜听着上首的雪如话中的冷意和威严,身子一缩,怯懦的抬起头看了过去,心里暗自祈祷阿克丹赶快把皓震找来才是。
雪如看着白吟霜抬起的面孔,心中一跳,这面容好熟悉,怎的如此似曾相识,不由愣住了,被身旁的秦嬷嬷碰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可看着面前这张脸,原先准备好的那些狠话还有带来的银子又都有些拿不出手了。
这时白吟霜一个头扣下去道:福晋,请您原谅我,也请您不要生气,吟霜会在这里,只是想要报答那位帮助吟霜葬了父的公子,断不敢对皓震贝勒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只是也看见吟霜不易,才会偶尔来看看吟霜,贝勒爷他宅心仁厚,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人,就是见了其他人也会帮一把的。
对白吟霜说的还有其他人帮了她,她在等那位公子,雪如是一万个不相信,这满京城里还有谁会像自家皓震一样有如此仁慈之心,再说了,又有谁能比得过皓震的地位和他本身的才华魅力,这个白吟霜说谎也太过了。
雪如道:事到如今,你在这里已经妨碍了皓震的前途,他前些日子去宫中参加考较时,皇上已经要指他为兰公主额附了,你现在这样耽搁着他,难免会误了他和兰公主的婚事。
皓震如此优秀,皇上和皇后还有兰公主都属意于他,你扯着他不仅是害了他,到时兰公主怪罪下来,也会害了我们整个硕王府,你明白吗?不,不,不,福晋,吟霜真的和贝勒爷没有什么呀,吟霜的贝勒爷之间是清清白白白,吟霜真的是为了那位帮过吟霜的公子才在这里等着的呀!院子门都已大开着,要是自己不说清楚和皓震之间的关系,如果被四阿哥知道了,那自己可就说不清了,更何况这话即使被皓震听到了也没什么,自己说的也是实话,他要怪也只能去怪他额娘对自己百般逼迫才是。
看着白吟霜死不承认,雪如心里也是来了气,却还是强压了下来,你说你和皓震没关系,可这事情已经传到了外面,对皓震的名声也是一大损害,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赶快离开京城。
你看你,年纪轻轻又才貌双全,为什么不好好个丈夫过日子,非要这般明不正言不顺的,假若你现在肯离开京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不,自己绝不能离开就城,不然自己可再是没机会能遇上如四阿哥和皓震这般身份的人了,白吟霜哭道:福晋,我和贝勒爷真的没有什么呀,再说了,我也是人,您又怎么能枉顾我的意愿把我随便配个人呢!秦嬷嬷道:白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福晋可没说要把你嫁给谁,只说让你离开京城好好过日子,还会给你一大笔银子,你可不要进酒不吃吃罚酒!白吟霜一看自己无论怎样都和雪如说不清,又看到外面正在探头探脑打着手势的小寇子,心一横面上显出一种绝决之意道:福晋,为什么您就是不能相信吟霜的话呢,既如此,我也只好一死以全清白了!说完,白吟霜一个翻身从地上起来,冲出房门用尽全力向着后院冲去,吓了雪如一跳,道:快,快,快拦住她!小寇子叫道:不好,白姑娘要投井!紧接着赶紧跟随而去。
雪如带着人到后院时,白吟霜的手指正扒着井边的护栏,径自在那里哭泣,小寇子趴在地上奋力拉着她的一只脚,然后白吟霜一个不支下从井边翻滚了下来。
常妈和香绮上前抱着白吟霜也是一起痛哭。
雪如看着这一切,不知怎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忍道:你何苦如此,我也不是成心要逼你的!白吟霜抬起含着泪的眼道:福晋,难道你现在还不能相信吟霜和皓震贝勒之间是清白的吗!正在这时,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怒吼:额娘,你怎么在这里,你居然跑来为难吟霜,你还是我那个高贵仁慈美好的额娘吗!你马上回去,若不然,儿子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已经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额娘的人了!白吟霜看皓震来了哭得更加厉害,皓震心里更是痛苦,不再顾雪如的脸色道:额娘,你如果还想要我这个儿子,那你就立刻带着这些人回去,不管是公主也罢,格格也好,她们在我心里,都比不上吟霜,如果皇上和你硬要我娶兰公主,那我也没办法,为了报答你和阿玛的生养之恩,我只好牺牲自己的幸福娶她,但你也不能再为难吟霜!雪如眼看着皓震说出这话,心里没了主意,还是旁边的秦嬷嬷对她小声道:福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万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和贝勒爷生出什么间隙,还是先回吧!雪如才道:皓震,你误会额娘了,额娘只是来这里看看,额娘现在就回去!看着皓震缓和下来的脸色,雪如赶紧带着人离开了。
雪如走后,皓震又是对白吟霜百般安慰后,快晚上时才在白吟霜的相劝下离开了这里。
皓震一走,白吟霜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幸亏自己先前没把希望全放在他身上,不然他娶了公主自己可就全无地位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能见见四阿哥才是。
帽儿胡同闹了那么大一出,弘历那里自是不可能不知道,正好这两天高氏看起来也好了许多,他当天晚上就来到了白吟霜住的小四合院里。
白吟霜一看到弘历就哭了起来,跪在地上道:四阿哥,吟霜实在是没脸再活下去了,本想一死以证清白,可四阿哥的恩情却不能不报,现在只希望四阿哥能将吟霜带离这里,吟霜愿意做牛做马以下半生报答四阿哥的恩情,然后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弘历心中仅存的那点恼怒也在白吟霜的这些话里消除了,想想确是那个不长眼色的富察皓震自己缠上来的,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女人也敢肖想,不过也实在该把她带回府里了,不然以后难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白吟霜也看出了先前弘历的脸色不好,本想拿出襁褓让他帮自己查出身世的,现在看还是先等等吧,先进了四阿哥府再说,不然要是以后四阿哥不来了,自己可就全无希望了。
就这样,白吟霜带着常妈和香绮进了弘历府里,弘历还嘱咐了她先不要说自己父亲刚去,也暂且不要说是姓白,等孝期过了再以白吟霜之名给她个光明正的身份。
☆、知悉宫中,承乾宫。
宫外帽儿胡同发生的那些事身在宫中的淑芸是全然不知晓的,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和硕王府那一家人扯上关系,当然也就不会费神费力的去注意那家人做些什么,只安稳悠闲的过自己的。
今年年初皇上又封了后宫,只是都是些位份不太高的贵人常在和答应,嫔和嫔以上的一个也没封,也就压下了很多人想要借着皇上宠爱一步登天的心思,照旧得小心谨慎的在淑芸手底下过日子。
只除了今年被封为贵人的的李氏和那个同李氏一起册封且交好的顾常在。
她们二人虽是包衣出身,但去年时俱都得了皇上的眼,尤其是李贵人,她是去年时被皇上宠幸的,初时只封了个答应,可今年年初封后宫直接越了一级封了贵人,这可是十分少见的,也就使得她自觉有了骄傲的资本,毕竟可再没人像自己这般越级晋升的。
平日在宫中李贵人对淑芸和裕妃最是恭敬不过,可对嫔位上的宋氏上武氏和钮钴禄氏就十分不客气了,反正这三人都不得宠,只要自己能生个阿哥,绝对会封嫔,这三个有什么可得意的。
宋氏和武氏窝起来过日子惯了,再说到底位份在那摆着,李贵人最多也就只能是和她们说话时含沙射影上几句,她们两个只装听不懂,再摆出自己的身份来李贵人生气也只能无可奈何。
钮钴禄氏可是忍不下一个小小的贵人的气的,几次和李贵人对上,可那个李贵人也是聪明,钮钴禄氏在她身上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何况她总是挑着顾常在出头,钮钴禄氏就是想找她的事都没机会。
淑芸当然知晓李贵人和顾常在平日的做派,但也全不放在心上,这宫里只要还稍有眼色都不会来自己面前挑些事,要是真有那种不长眼色的,自己到时也不防给她个教训,钮钴禄氏和她们之间的事还是她们自己去闹腾好了。
淑芸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全放在两个儿子和将要出嫁的几个格格身上,尤其是两个儿子那里。
只年初时弘时那里董鄂氏又有了身孕后,因着太医说胎不是很稳,因此一直在府中小心养着胎,连来淑芸这里也少了些,不过这也是淑芸叮嘱过的。
哪想前些日子董鄂氏居然被冲撞到动了胎气,险些连孩子都保不住,自那后更是连府门都出了,淑芸也让人传话给她要她彻底养好了身子再来给自己请安,所以她近来一直在府中小心休养着。
淑芸初听闻董鄂氏的险些滑胎的事后,担心之余也是只不住皱眉头,恐怕这里面又免不了有什么阴私争宠之事,不然董鄂氏好好的在他们自己府中怎的会被人冲撞到,还很是严重。
淑芸看弘时过来自己这里时本想问问,可看弘时闭口不语,半点也没有提起这事的意思,淑芸也只能把要出口的话给按捺了回来,从其他人那里问问事情的缘由。
自己虽是想着让弘时和董鄂氏两人感情好,能相互扶持的一辈子走下去,可现下的情况却不是自己好开口询问的,免的让弘时觉得自己一心向着董鄂氏反倒令他认为董鄂氏借着自己来压他,让他二人反添些间隙。
派了个自己身边的嬷嬷去弘时府里给董鄂氏带了些药材和赏赐作为安抚,顺便帮着董鄂氏打理府里的日常,毕竟弘时那里日常的来往交际也是不少的,董鄂氏又得有段日子不能费心操劳,自己暂时派个人过去以后还会再叫回来,她也能放心养着。
至于她险些滑胎其中的缘由,还是等她养好身子能入宫时再问她吧。
瓜尔佳氏的娘家额娘和嫂子前几日递了入宫的牌子,今日早上淑芸在瓜尔佳氏来她这请过安后就让她先回重华宫去了,还嘱咐她中午时自己打发她额娘和嫂子去她那里时,下午回时就不用带着她额娘和嫂子再来自己这里谢恩了,难得才能进宫一次,来来回回的跑难免还多花些时间。
瓜尔佳氏和淑芸处的日子也长,也算是熟知淑芸的禀性的,知道皇额娘既然说了这话,那就定不会是客套而已,自己倒也不用担心皇额娘心中对自己有什么芥蒂,遂大大方方的谢了恩就回去了自己居处去准备。
淑芸看着瓜尔佳氏的娘家额娘和嫂女进宫,也是想起了往日自己额娘隔些日子也递牌子进宫,自己也能时常见见额娘,这次却是有些日子没见过了。
淑芸的额娘觉罗氏这一年多来一直身子不太好,近日更是病得人都有些不清楚了,淑芸身为皇后没法去额娘身边尽孝,只得赐了一堆的药材回去,只盼着有些掺了空间水的药能让额娘多续上几年的命。
淑芸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额娘的身子也和阿玛以前一样,已是到头了,那泉水再能治病,还是没法从阎王爷手里救得了命的。
是以这些日子,淑芸也就嘱咐了家里,安心在府中照顾伺侍额娘吧,自己这里不需忙着常常过来,若是有什么事自己会派人去府中,也因此今日淑芸家里并没有命妇入宫来。
这里淑芸担心完额娘还又想着弘时府里的事,哪想到下午时入宫的命妇一离开,瓜尔佳氏却是急急又来了淑芸这里。
平时瓜尔佳氏也只是早上来淑芸这里伺侍,下半晌时还是在她自己那里忙着的,怎么的今日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淑芸看着瓜尔佳氏焦急的样子和不太好的面色,心中很是疑惑,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可自己好像也没听说瓜尔佳氏家里最近有什么事,要说是弘晖那里,自己在宫中的人手都在,没道理他们那里出了什么大事自己不知道才是?瓜尔佳氏请完安站起身,看淑芸身边只有些近身常用的宫女,有些话也可说的,也就不再顾忌直接开口了:皇额娘,儿媳的额娘和嫂子今日来时,说起了京中最近流传的一件事,实在是……不但于皇家名声有损,还平白带累了皇额娘和兰馨,那硕王府……说到这里,瓜尔佳氏心中有些犹疑该不该直接说出口,可据自己在宫中听到看到的来说,皇阿玛和皇额娘给兰馨挑额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硕王府才是,正当思虑时听得淑芸道:兰馨?还有硕王府又怎么了?这两者怎的会扯在一起。
淑芸心中有了个不详的预感,虽然有自己和皇上在,兰馨是一定不会被赐婚给皓震而和硕王府那家扯上半点关系,可听瓜尔佳氏未尽的话,难道那家不着调的又出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还扯到兰馨身上了?果然,在听到淑芸的发问后回话的瓜尔佳氏道:回皇额娘,是儿媳今日听额娘说,这京中最近一直在流传着兰馨要被指给硕王府的那个富察皓震,街头巷尾的许多百姓在议论此事,连京中一些八旗高门人家也听说了些。
可儿媳想着皇额娘不是很喜欢硕王府的人,皇阿玛似乎也不曾说过兰馨要指婚给他们家的事,这京中的流言是怎么的传出去的,委实有些离谱了!无稽之谈!兰馨怎么会指给那个富察皓震,这些人……淑芸知道瓜尔佳氏话中略带试探不敢完全肯定的意思,她毕竟不是这宫里做主的人,若是表现的对这件事情上太有主意并不见得是件好事,难保不会被认为是猜度皇上的心思,这样的态度也是自己可以接受的。
看着瓜尔佳氏还在一旁站着,淑芸缓下乍听此事时不太好的面色对她道: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也无需再操心了,这接下来的事情我来管就是,永琚这么大的年纪最是爱跑爱闹的时候,你成日里也不轻松,现在还要忙着过来我这里给我报信,你还是赶快回去照顾他罢。
还有喜塔腊氏那里,你只按着规矩和份例给她东西就是,她要是敢闹些什么,你就领她来见我,我倒要看看她要做什么!你不好动她,我这里可顾不了她那许多。
弘晖那里喜塔腊氏进门两年多了,之前好不容易诊出有孕,自是喜不自胜,加上先前她做的那件事,现在每次跟着瓜尔佳氏来淑芸这里时都是小心伺侍多方奉承淑芸,有时甚至会抢在瓜尔佳氏前头报侍淑芸以表孝心。
淑芸看着她现在殷勤的样子,对她还是如往常般冷淡,只多方照应着瓜尔佳氏,逗着经常被抱来这里刚刚三岁多的永琚。
喜塔腊氏心里打什么主意,淑芸再清楚不过,不就是怕瓜尔佳氏乘她有孕会对她出手吗?她还真是高看了自己,瓜尔佳氏的地位她是决无可能动摇的,更别说她现在只是怀上而已,到时生下来是男是女还不一定!这个喜塔腊氏初嫁过来,可是规矩低调的很,平日来自己这里时除非自己问到,否则连句话都不会插,整个人老实的样子真是比得上前世的钮钴禄氏了。
当然,要不是年前弘晖那里瓜尔佳氏处置了一个丫头,可能谁都想不到喜塔腊氏并不若表面上那般木纳。
年初时,淑芸听闻瓜尔佳氏杖毙了一个宫女,那个宫女是喜塔腊氏身边的,姿色不俗,平日也颇有些自视甚高的样子,在主子面前虽还算恭敬,可在宫女太监中可是跋扈的很,一直以弘晖的身边人的主子身份自居。
弘晖一次晚上去喜塔腊氏房中歇息,哪想到换了件寝衣后出来,在外面伺侍着的居然变成了那个宫女,喜塔腊氏却是不知去向。
弘晖顿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味,沉着脸要那宫女出去。
那个宫女一向自视美貌,眼下眼见侧福晋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哪肯轻易放弃,无视了弘晖的话反向他偎去,结果被弘晖直接一脚踢开,然后叫了人来拖出房去。
喜塔腊氏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出来求情,毕竟这个宫女是她从家中带来的陪嫁的人,还是她想要送给爷的好怀个孩子的,要是就这么被处置了,打的可是她的脸。
弘晖看她这副作态更为厌恶,直接命人将那宫女送去慎刑司,转身披了斗篷就要离开,哪想到那个宫女看着要进慎刑司,而自家主子也无法救自己,却是大声呼号说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弘晖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不安分的宫女子,还有喜塔腊氏这种拎不清的女人,难道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就只配让那些低贱的包衣女子来生不成?还有那个呼喊的奴才,自己本想着让她在慎刑司里受些罚就是,也没想着要她的命,可她居然当众这般呼喊,于是直接让人把那宫女堵了嘴送到瓜尔佳氏那里,让她第二日当着这重华宫里所有奴才的面杖毙。
喜塔腊氏看着弘晖毫不留情面的样子,刚想开口却听弘晖道:既然你不想伺侍爷,爷以后也再不用你伺侍你了,你就安生呆着吧,爷身边想要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安排!喜塔腊氏一听弘晖的话就知道爷这是完全绝了自己的路,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自己院子了,在弘晖走后一直心里战战兢兢的,到第二日看见自己身边那个宫女被当众杖毙后,回到自己院子里就病倒了。
哪想到太医来了一诊,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真可算是根救命稻草了。
可爷却连来看她一次也没有,让她想借这个孩子翻身的念头全给打破了,就连赏赐都是瓜尔佳氏给的,弘晖是提都没提。
瓜尔佳氏听着淑芸特意强调的话,心里更是放松,自家爷对喜塔腊氏的态度自己虽是明白,可就怕皇额娘为着她怀着的是爷的骨肉而宽纵几分,让她更是觉得可以和自己这个嫡福晋对抗。
毕竟不管是哪家的媳妇,都不光是要讨了丈夫喜欢,婆婆那里处得好也是要的,不然后院里婆婆要是给你添点堵,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皇额娘放心,喜塔腊氏怀着的是爷的孩子,我身为嫡妻,定会好好照顾她,她怀孕以来脾性有些急燥也是无法的,哪个有了身孕不都是如此,我就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也无需和她计较。
爷本来就不看重喜塔腊氏,我又何必再去做这个恶人,这些事情皇额娘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大度了皇额娘和爷也只会更向着我,根本就无需去为难一个不得宠的侧福晋。
淑芸点点头,只要瓜尔佳氏不要一遇事就自乱阵脚就行,要是她现在连这么个喜塔腊氏也制不住,以后宫里再进新人,她和弘晖之间定会生出茅盾。
☆、暗手看着瓜尔佳氏出去,淑芸面色一变,叫来了自己身边一直负责打探宫中消息的高嬷嬷道:这些日子,宫里可有什么流言,关于兰格格和硕王府的?这事情如果真如瓜尔佳氏所说在京中流传得连她的额娘和大嫂那种在深宅大院里的女人都能知道,那这事情在宫中也该有些影响才是,怎的高嬷嬷不曾和自己说过。
高嬷嬷一听淑芸的问话中略有着责怪的意味,心里也是着急,自己今早怎就给忘了呢?昨日自己就曾听到宫中有人议论此事,本想马上来告知皇后娘娘的,可昨晚皇上来了这里,自己回来后还没来得及说,今日皇后娘娘就问起了。
回主子的话,这宫里确有些人在说兰格格要指婚给硕王府,不过也就是那几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才在乱嚼舌头,稍懂事点的定都是闭口不敢言主子不是的,说的人倒也不多,奴婢昨日已经将那几个给训斥过了。
淑芸明白了,这事情在宫里虽也有流传,但并不像宫外那般流传的广,毕竟这宫里有点眼力见的奴才也知道皇上对硕王府一家的态度和那日考较时富察皓震的表现,他决不可能是兰馨的额附。
淑芸思虑定后,在自己身边的人又去承恩公府时,找了机会让宫外的人手和乌拉那拉家的人去查这流言的来历。
这种流言能传得这么快,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煽风点火,更别说里面直接称兰馨为兰公主,能知道兰馨闺名的人可不多,更不是那些普通百姓能知道的。
至于皇上那里,这件事是必要告诉他的,由皇上尽快下旨给兰馨和鄂实赐婚来打消京里这越来越多的流言,对兰馨是最好不过的。
宫外的消息传来后,淑芸彻底明白了这流言的来历,居然是那个硕王府的福晋雪如自己让人传出去的,就是那日她从白吟霜的院子离去后让人做的。
雪如当时离开帽儿胡同的小院出来后,自然看见了在小院子门口围观的那一众人,先开始本有些恼怒,可想起四阿哥说皇上似乎并不看重皓震为兰馨的额附,现在这些人既然在此,不如借着这些人之口,把兰馨和皓震的婚事给弄假成真,到时皇上也不好不顾兰格格的名声,只能下旨让她嫁给皓震了。
遂在离开后吩咐了几个下人混进还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堆里,装作也是来瞧热闹的,一副神神秘秘熟知内情的样子略漏一漏口风,自然会有很多人凑上去询问。
住在帽儿胡同的基本上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在京城住的时间也长算得上是在天子脚下,当然觉得自己是熟知这大清和皇宫的一些隐秘之事的,可他们毕竟不可能有那么深入的渠道得知京中皇家真正的内情,却又不妨碍他们八卦的天姓,因此平民百姓们最喜欢的就是听那些高门大户里的恩怨情仇。
本来雪如在审问白吟霜时就几次提到了兰公主,这些人也早就听到了,现下再有这种知道内情的人一说,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和□,传得更是快。
淑芸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恨的牙都要咬断了,硕王府和这个雪如还真是不知死活,难怪那雪如能做出换孩子的事,就是换了孩子也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眼大心空又没那个见识和手段,异想天开、不知死活这几个字简直就是量身为她们一家做的。
还有那个白吟霜,说话间还不忘拉扯上兰馨,算个什么东西,敢和公主相比。
只是这次大哥派去查探的人居然找不到白吟霜的下落,既然不是雪如下的手,难道是弘时先前和自己说过的,那日在龙源楼弘历对那个白吟霜感兴趣,是弘历把白吟霜弄走了?淑芸让自己宫里的太监去皇上的养心殿从高无庸那里递进了话,说是看皇上今天晚上忙不忙,自己有些事要和皇上商量。
雍正知道淑芸的传来的话后,略觉有些奇怪,自己昨晚还是在皇后宫里歇息的,平日这样的话第二日后皇后根本不会特意要自己去她宫里,看来今日可能是有什么大事了,可自己也未曾听闻宫里最近出了什么事?在淑芸得到确切的回答皇上今晚会过来时,才静下心来让人去处置那些乱传流言的宫女和太监,虽是人不多,可也不能容他们继续下去才是。
只是硕王福晋雪如,自己原先本想着兰馨已经彻底和她们没了关系,她们一家是要换子还是要折腾以后给那个富察皓震娶进门的媳妇,也和自己无关,会不会暴出那个真格格假贝勒的事情,也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没想到那家人却是越给她们脸面,反而越是不要脸,既如此,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那换子的事自己定要想办法让其他人揭出来,不然真以为自己是好算计的不成。
雍正是在批完折子后就直接到了淑芸的承乾宫的,本还有其他事情未完,可皇后会特意要人来请自己过去,定是有大事,还是事情完了再忙吧,顺便就连晚膳也吩咐下去摆到了承乾宫。
淑芸早让人叫了福惠一起过来自己这里用晚饭,他现在一个人住在阿哥所里也寂寞些,因此淑芸一般只要皇上过来就会把他一起叫过来吃饭,也让他多些机会见见他的皇阿玛。
因此当雍正来到淑芸这里前,本以为这里气氛会十分严肃,哪想到进来后却见淑芸挂着笑领着福惠一起在正厅中等着自己,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也放缓了些脚步,悠闲了些。
用完膳福惠又呆了会后,才回去了阿哥所。
淑芸也就不等皇上发问,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要说的事:皇上,我前几日听弘晖媳妇说是京中传着兰馨被指给了硕王府的富察皓震……随之淑芸把自己听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胡说八道,朕何曾下过旨意,这些流言到底是从何而来的?难道是有人想在这其中借机谋算些什么,不然何以纯粹没影的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连一直在宫里的皇后这里都知道了,再说何以流言中连兰馨的闺名都能知道,想必定是熟知宫中的人透出去的。
当然,他还没直接想到硕王府身上去,毕竟可没多少人敢明目张胆的拿皇宫里格格的婚事和名誉说事,硕王府的那些人可是他不曾见过的奇葩。
皇上,那日后我让我身边的人去承恩公府上看望额娘时,让他们查过这件事情,他们也是听闻了这个流言的,后来说是这事情是硕王福晋传出去的,她是去那个富察皓震包养的外宅那里时说出口的。
该怎么能把那个白吟霜的事情说出来,这次兰馨不嫁进硕王府,那个白吟霜似乎也是被弘历给带进府去了,那还会被硕王福晋发现真正的身份最后把事情揭出来吗?硕王福晋?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算计朕想要逼迫朕赐婚,哼!看来朕这些年真是对他们一家太宽容了,才会让他们忘了自己的身份!雍正也早知道承恩公府上淑芸的额娘觉罗氏病着的事,对她不时派人出宫看望也是知晓的,她借机让人去查流言的事也只觉是理所当然的,这后宫中的妃嫔有哪个是不依靠娘家人的,让娘家人去办点事,只要不是些不该做的,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说皇后和承恩公府上一向都是懂规矩,也不会踩到自己底线上而越矩,就是做什么事也是光明正大的,自己欣赏的也就是承恩公府这份低调和识趣。
淑芸听皇上说话间的怒气,虽知道他定会先顾忌着兰馨的名声,不然这毁的可不光是兰馨,而是所有宗室和宫中以后女孩子的名声,可听着皇上带着杀气的话还是劝了一句:皇上,这硕王府一家胆大包天固然可恨,可兰馨到底是个女孩子家,要是现在就直接去查这件事,恐怕对她的闺誉不好,不如先放放过段日子再收拾那家人。
雍正点头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朕明日把赐婚的旨意发出去,也正好借这件事冲散些那些流言,等流言平息些朕再腾出手来收拾那狗胆包天的硕王府。
次日,兰馨赐婚鄂尔泰之子鄂实的旨意就发了下去。
先前皇上就让礼部去拟兰馨的公主封号,以在不久后三格格和四格格封公主时一同举行册封典礼,所以现在也只是差个正式的册封礼,宫中的奴才都改口先称兰馨为公主了。
兰馨来淑芸这里请安时,对于众人的调笑也只是红着脸不吭声,但心中对皇额娘十分感激。
她是在赐婚旨意下了后才得知先前京中的流言,心中愤怒自不必说,但也知道皇阿玛既然当初没有立即下旨赐婚,定是心中还有其他考量,可眼下这流言的事情一出皇阿玛就明确的下了旨,昨日皇额娘请了皇阿玛过来定是和自己的事情有关。
赐婚的旨意一下,立时打消了一些八旗人家本还略有疑虑的心思,那个富察皓震上次在宫中考较时的惨状大家都是知道的,可这流言也未必是空穴来风,许多人都是没想到这硕王府会如此大胆的拿宫中格格的声誉来说事。
后来知道了确是硕王府传出的流言,这些人都在等着看硕王府的下场,连皇上也敢算计,真是嫌他们那异性王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京中的流言也算是不攻自破了,反有人开始说是硕王府一心想要攀上公主,先前才会刻意放出公主倾心于硕王府富察皓震和皇上要赐婚的流言,当然这些说话的人是哪里来的,谁又会在乎。
当硕王府中雪如知道了皇上赐婚的旨意时,心中怒火自是不必说,可她不认为是自己的皓震不够好没被皇上看重,只认为是皓震被人陷害了,也许那天那个白吟霜的事情还是传到了皇上和公主耳中。
愤恨之下她又去帽儿胡同找白吟霜算账时,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了,找周围人找听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弘历当时要接白吟霜进府时自是知道她还在孝期中,这事情不能传出去,因此对帽儿胡同里那些与白吟霜住的较为接近的人早就用钱封了口,让他们搬离了此处,雪如自是打听不到的。
就连岳礼也是认为是鄂尔泰从中使了什么手段才会让他自己的儿子能够尚主,自此在大朝会时一见到鄂尔泰被众人围着恭喜时就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鄂尔泰和众人在京中也自有自家的消息渠道,自是明白先前的流言是从何而来,看岳礼还一副清高自傲被人陷害的样子,也只是冷笑,当今皇上的脾气和禀性谁人不知,居然敢算计皇上,他们一家以后的下场简直想都不用想,自己和他有什么可计较的。
弘历本来自考较完后就意识到皓震可能不能够尚主了,可看皇阿玛还没下旨,一直抱着一线希望,在硕王福晋雪如派人在京中散播流言时还暗中帮了她一把将事情传得更快,却不想还是没能成功,那个硕王福晋真是无用。
还有她那个女儿富察雅寒,枉自己先前去硕王府时还认为她是个懂事知礼的,即使她进门后自己因着硕王府那些人而不喜欢她,可也算是给了她些脸面,让她在自己府中能摆的起主子的款儿。
哪料到现在自己才发现了她的真面目,真是恶毒又无理取闹,居然几次三番的为难吟霜,还和一直小意温柔的高氏过不去,若她不是皇阿玛下旨赐婚给自己的,自己定要废掉她侧福晋的位份才是。
☆、意料之外淑芸在皇上那里把硕王福晋雪如做的事提过后,就知道皇上一定会等着先前的事情平息后出手收拾硕王府一家,因此也就不再怎么把他们一家放在心上了,现在他们一家再没什么可以闹腾的了吧?这只能说,淑芸还是不够了解这家人,他们还真的能继续找些事情来闹。
对于白吟霜,淑芸在平静下来后也不像最初知道她说话间敢拉扯上兰馨时那样愤怒了,俗说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现在进的弘历府里可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个故事里的硕王府,公主手段不够不说还有个福晋明里暗里帮着她,现下的情况可是全然不同的。
她的手段要是用在一般的富贵人家想要拿捏个其他人还行,可这京城里数的上的高门大户中尤其是皇家的后院,里面的女人个顶个的厉害精明,她要想在其中出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别说弘历府上还有那两个经过扬州瘦马师傅特殊调|教过,本身也聪明又手段非常高明且完全对弘历胃口的高氏和金氏,白吟霜会的那一套故作柔弱和欲|拒|还|迎的把戏恐怕高氏和金氏玩得也不比她差。
就连那个家世不怎么样、先前不被弘历喜欢的柯里叶特氏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虽在刚嫁给弘历时吃了些亏,可就这两年下来却硬是凭着她那不如何出众的容貌也在府里站稳了脚跟,由此可见她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白吟霜现在能随着弘历进府,只是因为弘历还对她新鲜着而且她也不是太容易得手,高氏和金氏再对他胃口,这方面也比不上外面和白吟霜相识时那带着才子佳人、英雄救美桥段的感觉,男人不就是爱这些调调?尤其是其中最为自命风流的弘历。
等白吟霜在那府里再过段时日,那些女人不活吃了她才怪。
是以淑芸也不再执着的想着特意把她的身世揭出让她和硕王府绑到一起。
问题是,有些时候,你不去招惹别人,人家还不愿意放过你,尤其是那些脑子不清楚又自视甚高的。
比如,先前被皇上一道给兰馨和鄂实赐婚的旨意给打懵了的硕王府。
富察皓震今年也十七了,放到寻常旗人家或是百姓家里,就算是皇家和宗室中,这个年纪也早该娶妻了,可皓震却是个本身就洁身自好的,对府中那些丫头一个也看不上眼。
加上雪如早先不想让他身边早早有人以给他做个清白规矩的美名,想着以后让他尚公主时多一条皇上和皇后看得上的优点,也就没给他房里伺侍的通|房|丫头,因此他直到现在房里还是没有一个伺侍的。
雪如的算盘打的很响,可没想到皇上最初就没看上皓震不说,之后一道旨意就让她所有的盘算落了空,到眼下这种时候,怎么也该给皓震娶妻了。
她先前自视甚高,一直认为只有公主才配的上皓震,根本不曾留意过京中普通旗人家的女儿,此时要急着给皓震娶妻一时也没个准确的主意,单只想到自己优秀的皓震一定要娶个身世能配的上的才行,就从京中数的上的八旗人家开始打听人选。
那些人家都知道先前硕王府闹的那一通,稍微消息灵通一点的都不愿和他们家结亲,免得以后皇上收拾硕王府时自己也跟着倒霉,再加上雪如每次说起此事时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嘴脸,她发贴子请京中各府她算是看的上眼的夫人小姐过去硕王府赴宴,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
雪如本身和京中这些人也不熟悉,正在生气时,却从四阿哥府中富察雅寒那里给她传来了消息,让她去承恩公乌拉那拉府上提亲,人选是皇后娘娘最小的弟弟乌拉那拉德明的女儿,她明年十四岁,刚好参加明年的选秀。
雪如猛一思量,是啊,皇后娘娘娘家的那个女儿不正好合适?身份上虽是不如皇家的公主和各王府出身的格格,也勉强能入眼了。
可她发了几次贴子,人家压根就不理会她,无奈下她在一次京中李荣保府上举行的宴会上硬是不管自家早已和人家分宗,人家这次也没邀请她,厚着脸皮去了,还带了皓震一起。
这次的宴会上,淑芸的大嫂舒穆禄氏以长媳和当家主母的身份带着家中唯一一个女儿,德明的女儿玉秀出来赴宴也是理所应当的,却没想到碰上了雪如那直勾勾打量的眼神。
舒穆禄氏当时脸色就不好了,你最近想做什么难道我还没听说不成。
我们乌拉那拉家的女儿也是你能肖想的,谁家的女儿是给你这么个挑拣货物的眼神看的,因此在雪如刻意和她说话时直接就当做没听到她的话。
可哪想到雪如却是不顾舒穆禄氏给的没脸,径自上前就拉了玉秀的手开始说话,还要把自己手上的一个镯子的给玉秀带上,玉秀毕竟一个小姑娘家,虽知道这不合规矩也不敢动作太大反驳,舒穆禄氏看着却是当场就翻了脸,这硕王福晋话里的意思可是连傻子都听的懂了。
且不说自家女儿尊贵断不会嫁到他们这种人家,就是要嫁也得等明年选秀完由皇上说了算,这个硕王福晋现在做的这事情不是陷害就是想败坏自己家女儿的名声。
舒穆禄氏自是知道先前硕王府对兰公主婚事闹的那一通,对他们也毫无惧意,当即就摔了雪如还在硬往玉秀手上套的镯子,将她斥责一通后,接着就向李荣保的夫人告了罪带着玉秀回了府。
回到家中其他人听闻此事后都是怒气驳发,这硕王府也太欺负人了,大庭广众的败坏自家女儿的名声,自家可不会受她这个气。
在淑芸又派了人来府上看望觉罗氏时,乌拉那拉府里就将这件事带给了淑芸。
淑芸在宫中知道此事后,加上先前兰馨的事,可是动了真怒,她这么些年来还没被同一个人恶心过这么多次,硕王府和雪如,她记牢了,不让她们好好出血,实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淑芸虽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拾硕王府和那个白吟霜,可是现在白吟霜入了弘历府里,会暴出那件换子之事的可能性就小了许多,淑芸总不能自己出头去揭出这件事吧。
这好歹也是朝中大臣的后宅之事,还是好早之前就发生的,不说淑芸是怎么真道真相的,单就她现在能明白的知道这件事中几个人间的联系,就会让皇上对她起疑。
那就得找准其中可入手的地方才是,皇上就是过段时间找机会问硕王府的罪,也不能以他们败坏公主的名声为由,只能另找其他事,这样一来可用的证据就会少很多,除非到时能有其他事情,否则他们一家也受不了多大教训。
现在白吟霜被弘历接进了他的府中,和硕王府的皓震可以说是日后再无相见之时了,这皇家的高门大院也不是一般的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白吟霜再和硕王府还有皓震联上的可能实在小。
看来看去,现在能入手的地方,就是弘历那里了,淑芸在当初弘历分府出去时,在弘历府里按进去的人也不少,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只是,还得等些时候才能传过来消息。
这中间时,弘时那里董鄂氏的胎总算是完全稳下来了,她也知道淑芸派到她身边的人也给她帮了不少忙,因此当她一能出府,就带着人先来了淑芸这里请安。
淑芸本就有心再让瓜尔佳氏也从这事中再受些教导,在董鄂氏来时也没让瓜尔佳氏先回去。
董鄂氏平日和瓜尔佳氏关系也好,有些各自后宅中的事虽说不是很详细,可也会彼此交换些,再说她也明白弘晖以后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皇帝,当然要趁早和瓜尔佳氏这个未来的皇后打好关系,所以在淑芸这里看见瓜尔佳氏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淑芸问起她先前滑胎之事,董鄂氏除了庆幸外还带着一股显而异见的愤恨和懊恼,因为那个险些害她滑胎的钟氏原来是她身边的人,也是她做主给弘时的,没想到到头却被她给算计了。
钟氏在董鄂氏身边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她们家的家生奴才,陪嫁时也是一起过来的,平日最是忠心老实不过的,这次董鄂氏又有孕,虽是看着淑芸并未给人,可经不住身边嬷嬷的多番劝说,还是松口同意了让钟氏到弘时身边伺侍,把淑芸以前教她和瓜尔佳氏不要把自己身边人给自爷的话给忘了。
这倒也不是她不听淑芸的话,只是按着现在的规矩,出嫁的姑娘身边带着的丫头本就是日后要为自家主子固宠做通房的,淑芸教她们的这些实在是有些和家里额娘教的不一样,董鄂氏当然更相信自己额娘,才会让钟氏有机会出头。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丫头居然才伺侍了爷几回就心大了,自己在府里的花园中被猫抓到,根本就没想过那会是意外,府里虽也养了猫,可怎的平日自己都没事,偏巧这次自己有孕就被抓到。
好不容易身体缓下让人去查时,却是一点痕迹也查不出来,只找到了那个养猫的小太监那里,那小太监也只是说自己没把猫照顾好,才让那畜生跑了出来,弄得董鄂氏现在查出后要处置也只能处置那个小太监。
董鄂氏出嫁前家里的后院本身就不是很太平的,她额娘教她的也多,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就是这么个小太监做的,一直都没放松调查此事。
不巧有次她睡着时,却无意中发现自己身边的一个嬷嬷行动间有些慌张,还乘自己睡着时出去了几回,疑心之下一查,她居然和钟氏关系不错,董鄂氏立时就想到了这其中的关系,难道是自己身边的奴才联合在一起给自己设套?若那个钟氏真有这种心计,那自己这次的事肯定和她有关。
锁了那个嬷嬷审问时,那个嬷嬷嬷先是死活不认,在董鄂氏拿了她家人威胁后才松了口,说出她答应了钟氏帮着劝自己让爷收了钟氏进房,钟氏家中异母的妹妹就嫁给那个嬷嬷的小儿子,那个嬷嬷的小儿子脑子有些问题。
董鄂氏气坏了,自己待她不好吗,她家里只要能照顾的都顾到了,平日的赏赐和脸面给的也够,她居然还会背叛自己。
得到这个嬷嬷说的真相后,董鄂氏毫不犹豫的将钟氏身边伺侍的那个小丫头给绑来审,一顿刑罚下去终究是开了口,居然真是钟氏设计的。
董鄂氏没想到自己居然真被一个小丫头设计,已是气过头了,立刻让身边的人去钟氏那里将她带来,然后要将她杖毙。
身边的人想劝,可看董鄂氏先前已动了胎气,现在要是再气不顺,难保不会再出什么差子,到时自己一定落不了好,也就只能口头上劝几句。
钟氏一看事情败露,遂不住哀求,要董鄂氏念在她从小就在身边伺侍的情份上饶了她,眼见董鄂氏不为所动,钟氏只好扯出了弘时,说弘时回来看见自己被福晋杖毙定会责怪于她。
董鄂氏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更是冷笑连连,她真以为自己气糊涂了才敢下手,就算是爷真的对钟氏有什么怜惜的心思,自己这里钟氏和嬷嬷勾结谋害爷子嗣的事可是证据确凿,到时爷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拿自己如何。
瓜尔佳氏和淑芸听完董鄂氏的诉说,都是有些感叹不已,这身边的奴才用也不是防也不是,真是连一刻也不敢放松。
尤其是瓜尔佳氏更是感激皇额娘先前对自己的教导,才没让自己也跟着踏上这条路,了解自己所有生活习惯的人要想对你下手真是防不胜防。
再说从喜塔腊氏给爷送身边的丫头不成反被爷厌弃的事情来看,爷是十分不喜这种事的。
淑芸看董鄂氏的样子,既是能把这些事情全部在自己面前说出来,想是也能放下心里的的隔阂了,那自己也才好说话,不管怎么这亲额娘和婆婆是不同的,自己这个婆婆再是为她着想,也会先顾着自己的儿子,对于她,自己说了真话她能听进去最好,听不进去自己也没法子。
淑芸安慰道:好了,你现在的身子好歹是安稳了,日后多用点心就是,需知自己身边的人也不见得全是为着你好的,还得细细分辨才是。
董鄂氏还是忍不住道:我对嬷嬷真的不错啊,她怎的就为了那么点事就背叛我,她的小儿子娶不上媳妇,她要是和我说我也会帮她啊!淑芸若不是经过后世那些小人物的底层生活,定也想不到这些,这不是你对她不错就能不发生的事,主子和奴才的身份地位是完全不同的,想法又怎么会一样,何况她们同为奴才,本身彼此间的联姻也不少,这里面要是有一家以后能翻身做了主子,她们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你能给的。
>瓜尔佳也道:你忘了以前京里齐佳氏府上的事了?这些奴才可不能不防着点,纵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也得多用些心思才是。
董鄂氏出了宫后,淑芸在弘晖和弘时来自己宫里时也和他们说起了此事,弘晖完全不认为董鄂氏杖毙那个丫头有什么不对,那不光是背主,还是一些奴才心思大了想要谋害主子的苗头。
看弘时还带些不忍的脸色,弘晖不由得皱眉头,这个弟弟心肠也太软了些,难道是自己和皇额娘以前把他保护的有些好了不成,还是要等哪日再想办法让他好好见识下这些后宅女人的手段才是。
刚好,淑芸之前就让人去查的弘历那里事情有了眉目,这不单给了弘时一个绝好的教训,也让淑芸有了能一次性整治硕王府和白吟霜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