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赫舍哩生了佟府的长子,现在又怀了身孕,她看着丫头给隆科多换了官服,在旁边慢慢的道:皇上叫爷去会是什么事情十有**就是皇贵妃的事情了。
他顿了顿又有些发狠的道:若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手,我定不会放过这个人!这到是,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隆科多哼了一声:都是没脑子的!小赫舍哩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他带好了官帽。
隆科多往前走了几步,终究回头道:爷走了。
小赫舍哩浅笑着应了一声。
隆科多皱着眉头,大步出了屋子。
康熙派了隆科多到承德避暑行宫专门清查这次太监宫女莫名发疯的事情,另还有他自己身边的两个太监跟着,一个姓秦一个姓吕,关于林御医知道的一些事情,他也一并告诉给了隆科多。
在乍然知道明菲在承德出了事情的时候,钮钴禄先是窃喜,下来就有些心思不定了,月央劝道:听这动静就知道定不是咱们这边弄出来的,定是有个不知道的谁也下了手。
钮钴禄想着到也是:不过皇贵妃的命还真大,什么好事情都能让她遇上,你说说,寝殿的宫女太监几乎都发疯了,怎么她就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侍卫冲了进去她竟然也恰好不在,好好的一只画眉鸟也废掉了。
月央给钮钴禄到了些红枣茶:主子眼看就要生了,这些旁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生个壮实的阿哥才是正经了。
钮钴禄笑着道:你胆子越发大了,到敢说教起我来了?月央抿嘴笑道:还是主子宽和,容得奴婢放肆。
钮钴禄抿了口茶,又细细的想起了别的事情。
月央叹了口气: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心思重了些,奴婢求主子了,还有身子了,就少想些。
钮钴禄放下茶杯也是微微一叹:这时节这地方,又如何能少想?总得想个法子把那画眉鸟除了我才能放心。
因为住在行宫,规矩都不大,明菲夜里总能带了胤禛进空间,好好的练练暗器,她自己也时常修炼心法,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比较好,胤禛也只半个月下去就已经练的有了模样,要不是明菲觉得儿子年纪太小了点,已经不怎么用盯着看了。
胤禛练了一会,坐回了明菲身边,忽然道:儿子现在想着,上一次马之所以惊了应该是一个用针得高手,把那毒药打进了马的穴位里。
明菲用干毛巾给他擦了擦汗,他眯着眼睛直笑。
明菲道:十有**就是了,只是到底是为了这件事情起了战事了。
胤禛又拿着水果刀慢慢的给明菲削果子:额娘又乱想了,这些事情都不是额娘能控制的,更何况是那葛尔丹太可恨了。
他削好了又分成一块一块的,给明菲放到盘子里:额娘吃果子。
明菲拿了一颗放到嘴里品了品:这种味道好。
胤禛也尝了一口,酸的直倒牙,眉眼都皱道了一起,明菲笑看着他道:额娘是孕妇,这些东西吃了没什么感觉,你可不行。
边说着递给他一杯水:也不知道你二舅舅能不能查出来什么东西。
胤禛端了水在手里道:反正这事情十有**跟钮钴禄贵妃脱不开干系,那画眉鸟一定有问题。
边说着他又起了身,扶着明菲道:额娘早些歇下吧,儿子在练一会。
明菲不得已起了身,走了几步道:你到是又高了几分,不过这本事见长了,都敢催着额娘休息了。
额娘还有弟弟了。
万一是个妹妹了?那就弟弟妹妹都要了。
还贪的不行。
隆科多这人爱慕权势,认识的人也极多,三教九流的都有,他认识的有个叫毒蝎子的江湖人,曾在这毒蝎子饿的不行的时候给过他一两吃饭的银子,毒蝎子是个江湖人,最讲得就是江湖义气,他扬言自己在江湖上用毒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是个极其厉害的用毒高手,如果隆科多有用的上他的,上刀山下火海啃一声就行,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一次隆科多过来的时候就带了毒蝎子过来。
毒蝎子一看见那画眉鸟,就皱起了眉头:谁这么歹毒,竟是生生养出了一只毒画眉。
隆科多眯着眼睛道:何以见得?毒蝎子打开了鸟笼子道:画眉鸟的叫声什么时候这么魅惑过,这扁毛畜生已经让人喂毒喂的不会飞了,你若拔光了它的毛它身上就是青黑色的,脏腑也早变了颜色。
他又往跟前凑着闻闻:这鸟屎才是最毒的,长久闻之,必死无疑。
他左右看了看道:找个畜生来试试,尝一口这鸟屎,必定是上吐下泻,若是每顿都吃要不了一个月定就虚弱而死。
秦太监转着鸟笼看了一圈:这鸟笼的下面都比往常的鸟笼密实,说不得就是为了多留些鸟屎在上面。
毒蝎子嘿嘿的笑着道:这位爷好眼光,多留了这鸟屎在这鸟笼子上面,它这散出去的气就能更多。
吕太监道:只是不知这画眉鸟到底被人喂了什么?毒蝎子眯着三角眼道:这位可见是下了大工夫了,昆仑山北极阴寒的地方长了种叫做金线菇的东西,状如蘑菇,上有金线,闻之无味,这东西本是没有什么,只是偏巧这种画眉鸟吃了之后生生的就生出了毒,鸟屎之中的东西若闻的久了,就会虚弱而死。
吕太监道:这药可能让人发疯?这个当然不行。
他又嘿嘿笑着道:这几位爷能不能给咱个准话,这到底是谁弄出来的,咱也去拜访拜访,切磋切磋,这位也是个高人。
隆科多挑着眉头道:得了,这话以后在说,今儿你出了力了,一会去喝几杯。
毒蝎子抱了抱拳:不了,咱还有事,这就走了,后会有期。
隆科多知道江湖人的毛病,也并不多做挽留,送着他处了门,看着他不走正门,翻墙而去。
秦太监笑着道:这也是位奇人。
隆科多回身道:不知两位公公是什么意思?吕太监和秦太监对视一眼,还是秦太监道:自是看到什么就报给皇上什么。
隆科多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两位公公了。
几人又看着这鸟屎拌了肉,喂了一只土狗,果然一会就上吐下泻,将给康熙的信写好,三人都看了一遍,就送了出去。
隆科多将能查的都查了之后并不敢多做停留,回了明菲,又去看了明兰就带着画眉鸟和那只土狗回去复命了。
因这画眉鸟确实有毒,也并不敢让康熙靠近看。
康熙冷笑了几声,甚至嘴角都露出了几丝残酷的笑意:真是少见的好本事,若不是那宫女们无缘无故的发疯,这样的毒物什么时候能查出来?隆科多低着头。
康熙问一边的李德全道:这鸟确实就是钮钴禄贵妃从宫外接进来的?是这鸟是她的人养的?是。
他负手立在窗前:钮钴禄什么时候生产?太医说就是十月中旬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转身平淡的道:等钮钴禄贵妃生完孩子,换个鸟笼子,把这鸟原样送还给她。
李德全应了是。
隆科多低头道:皇上饶贵妃一命吧,毕竟皇贵妃也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
康熙淡淡的道:那只能说明皇贵妃命大,却不是别人仁慈。
求皇上为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福不是这样祈的,你不必多说了。
隆科多喳了一声。
康熙坐回椅子道:你是个聪明人,今儿的事就到这了。
隆科多又应了一声。
赫舍哩为了明菲担惊受怕,生生得了一场病,听得隆科多回来说明菲什么都好着,觉得身上立马有了力气,要起来自己收拾东西,下一次跟着宫里的东西一起送过去。
又要自己给明菲的孩子做小衣裳。
琳琅劝道:太太歇一会吧,病还没有好全了,可别在累着了。
赫舍哩做在床上道:躺这么久了,歇也歇不住,对了,兰馨公主怀了身孕,东西都送着吧,我都病糊涂了,什么都忘了。
玲珑笑着道:二夫人都送了,奴婢也看了,都是极妥帖的。
赫舍哩笑着道:这就好,不过她身子重,你一会去说说,让她也当心自个的身子。
正说着,外面的小丫头报姨娘乌苏氏来了。
赫舍哩道:让她进来吧。
乌苏氏一进门见着赫舍哩倒头就拜:奴婢有罪!赫舍哩对着玲珑和琳琅道:先扶着她起来在说。
两人不由分手的架起了乌苏氏,将她安置到了凳子上。
赫舍哩不理会发愣的乌苏氏,抿了口茶才缓缓的道: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别想着在我跟前耍什么花样,也不用你说你有没有罪,你有罪没罪的我心里清楚着。
她停了停又浅笑着看着她:你模样挺好的,就是心大了些,如果你乖乖的,我就留你在府里,或是生儿育女或是颐养天年,佟府不差几口饭,可是你总是这样,想着给我使绊子,挖坑,你说我要不要留?你想说什么我清楚着了,可是要说你有身孕了你有罪,要我饶了你?她轻哼了一声道:你大可不必这样的,你有几个孩子我都不在乎,除非你也能养出个皇贵妃,养出个十几岁的钦差。
乌苏氏如同被扒光了衣服,来了个万箭穿心,连呼吸都忘了,呆愣愣的坐在凳子上,直到被两个小丫头扶着送出小赫舍哩的屋子。
她在回头看赫舍哩的屋子的时候就如同看到了洪水猛兽,只想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在不回来。
赫舍哩靠在椅子上微微出了回神才吩咐琳琅道:请个大夫去给她把个脉,让下人务必好好的照顾着,她这个孩子我养了。
琳琅应了是。
快进十月,承德的天气已经比北京城十月的天气凉,收拾了几天行装明菲带着徐若瑄胤禛和明兰就启程了。
天气不错,又因为明菲已经快四个月的身孕了,车驾走了较慢,走走停停,还总能停下走动着看看。
没人的地方徐若瑄就骑着马快跑几圈,总是念念有词的道:若是不用回去就好了。
明菲到越发觉得她大约是在草原上长大的,所以才极其留恋这个地方。
胤禛在行宫呆了这么久,除过暗器,最大的收获就是能骑马了,明菲放了一只战马的幼崽进了空间,没事的时候让胤禛进去喂喂它,交流交流感情,养了两个多月还真是有了几分灵性,胤禛骑着大马在前面跑,它很自觉地跟在后面,若是实在跑的累了,跑不动了,停下来的时候它还会撒娇,蹭一蹭胤禛的手,轻微的嘶鸣几声,明兰羡慕的想要摸摸它的时候,它就凶恶的向明兰呲牙,刨蹄子。
总能逗的几人笑起来,若是胤禛跟着也笑了,它似乎也会显的很高兴,还会在原地跑一圈来表达。
徐若瑄直咂舌:真的成精了。
一个月后明菲一行人才进了紫禁城。
早有四妃带着其她妃嫔宫女太监在乾清门等候。
爱一字头上绾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身上穿着芙蓉色云霏妆花缎刻丝旗袍,外面披着轻暖的水懒皮里妆缎飞边大氅,原本红润的脸庞因为身孕和身体虚弱,看着很苍白,就是那红润的嘴唇都如同末季的花开始苍白起来,身形越发的瘦弱,只是这样的变化不但不让明菲失色,反而给她添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让原本冷傲的雪莲也有了温柔的粉色,越加的吸引人了。
徐若瑄和明兰刚进城的时候就明菲让人都送回家了,现在也只胤禛跟在明菲身边。
等的人里面以太子为首,大阿哥,三阿哥,几个公主还有一众妃嫔。
康熙的意思本是要让外命妇也一起迎的,明菲不想大排场,到了累的还是她自己。
钮钴禄的产期也就这几日了,明菲让随行的人早先过来通知了一次,不用钮钴禄来迎自己,钮钴禄也不敢冒这个险。
万琉哈常在这匹黑马在众人知道她有身孕的时候已经四个月了,她刚好比明菲大了一个月,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末尾的地方。
宜妃一如既往的穿的显眼耀目,一眼就能看到,德妃柔美,荣妃温和,惠妃端庄,明菲下了车驾微微看了看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受了太子和阿哥们的礼,就叫了众人起。
宜妃热切的开口道:奴婢们盼星星盼月亮可是盼回了皇贵妃了!荣妃也道:皇贵妃的身子可是大好了?奴婢看着气色不错,万幸万幸。
惠妃还待开口,德妃就轻声细语的道:外面凉,奴婢们实不敢累的皇贵妃站在这里跟奴婢们说话。
宜妃暗暗的瞪了她一眼,忙又换了笑脸道:到底是德妃妹妹心眼多,不比我们这些直肠子的,竟是只顾着欢喜了,连这样的事情都忘了,皇贵妃身子重,真是不能受累。
德妃抿嘴垂下了眼眸,也看不见惠妃和荣妃嘲笑的眼神。
明菲少有的朝着德妃微笑着点了点头,宜妃越发不平衡的瞪了德妃一眼。
太子也道:皇贵妃当注意身子。
短短的三个月,太子似乎又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沉稳,说起话来竟也有了上位者的威严。
明菲习惯的给他拉了拉衣裳:几个月不见太子,太子又长大了。
太子咧着嘴笑了笑:皇阿玛也说孤长高了。
明菲笑着点了点头:我是真有些累了,今儿就不多说,若有空来我这坐坐。
佩玉和佩环扶着明菲上了车驾,明菲站在车驾上又回头看着德妃道:对了,有些事情我还要跟你在细细的说一说,你若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长春宫。
德妃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是。
明菲淡淡的笑了笑:何必了,起来吧。
众人直等着明菲的车驾走远了,才各自散了,等着太子阿哥,和几位公主都走了,宜妃对一旁的荣妃道:皇贵妃这才五个多月的肚子怎么都比你那万琉哈六个月的肚子大那么多。
万琉哈住在荣妃宫中,荣妃一直希望能抱养到自己跟前,这样三阿哥就不会太单薄。
后面跟着的万琉哈听的了,忙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荣妃娘娘对奴婢可是极好的,每日的燕窝鱼翅都不断,问寒问暖,若有哪个奴才怠慢了奴婢,荣妃娘娘第一个不依,定是要重重的惩罚,凡是吃的用的,都必须是……荣妃咳了一声:话太多了。
万琉哈吓的打了个突,怯怯的闭上了嘴,又缩到了后面。
惠妃看着荣妃道:姐姐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了,这个孩子长的定很壮实,只是姐姐生过那么多孩子,难道不知道孩子太大了,有多危险?她边说着又笑看了一眼身后的万琉哈:还真可怜了。
宜妃在一旁捂嘴轻笑了一声。
德妃现在的思绪都混乱了,只呆呆的跟在后面。
万琉哈想开口又碍于荣妃,一句话都不敢说。
荣妃生的阿哥最多,到头来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三阿哥,惠妃的话简直是往荣妃的心上扔刀子,还意思荣妃有去母留子,将孩子完全养成自己的的意思。
荣妃冷笑了两声: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竟还有别的想法?惠妃笑吟吟的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又哪里来的什么意思,只是说了自个看到的罢了,难道妹妹说错了?孩子太大做额娘的不危险?她将手都抄到袖子里,叹了了口气:天还真冷,我要赶紧走了。
边说着搭上身旁宫女的手,转身就走,荣妃一口气堵在心头,又发不出去,揉着帕子,好一会了才平了下去。
宜妃这才安慰道:惠妃姐姐是眼红姐姐了,姐姐不生气。
其实荣妃自己心里又何尝没有去母留子的意思,只是被惠妃当众挑了出来,她到不敢随意的下手了,而惠妃又何尝不是看着眼红了,给荣妃捣乱?其实明菲先前也还没在意,只是今儿看到了万琉哈的肚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太大了些,比六个月的还大了一圈。
她洗漱了之后又换了衣裳,在榻上坐下,摸了摸肚子,问一旁的王嬷嬷:嬷嬷说,我这肚子里的可是不止一个?胤禛也换了衣裳出来了,在明菲身边坐下:弟弟妹妹都要才好。
明菲笑着道:龙凤胎哪有这么好生?正说着,康熙到了。
三个月未见明菲,虽是时常有书信的,但是思念到这样的地步,康熙也没有想到,几乎有了空闲,脑子里就会有明菲的身影,有时候无事的时候坐着坐着都能轻笑出来,那定是想到了明菲的什么好笑的事情,也会拿了明菲的信一遍又一遍的看,间或想一想她写信的样子。
她果然还是没有养回来,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丝毫的血色,那明亮的眼眸里似乎还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着竟是有几分委屈可怜,身形越加的瘦弱了,只是肚子是真大了些,让人觉得她这样的身形会觉得累。
明菲还没有下拜,康熙就已经将她扶了起来,将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捏了捏,又让胤禛起身,微微托着明菲胳膊,一起在榻上坐下。
本是当我去看皇上的。
康熙摆了摆手,问一旁的胤禛道:说是你已经会骑马了?是,只是只学了些皮毛。
康熙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只学了一点皮毛就是好的,以后在勤加练习就行,你也算是不虚此行。
皇阿玛说的是。
康熙又打量了他几眼:长高了,看着也沉稳了,不错。
先下去吧。
胤禛应了是,退了下去,康熙摆手让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
他的手里还牵着明菲的手,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这一次又让你受苦了。
那一刻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时候她是害怕的,知道钮钴禄暗害自己几乎得手的时候她也是害怕的,只是那个时候她选择性的忘掉了,靠在康熙的怀里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也需要依靠。
她搂着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请允许她也可以脆弱。
朕总说在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却总是做不到,你怪不怪朕?明菲摇了摇头。
朕总想,你受了这样的委屈,吃了这样大的亏,就是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了又有什么用?明菲的身子不自主的有些僵硬,他是在说,即便钮钴禄想暗害你,就是我杀了她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是说不会大惩罚钮钴禄吗?康熙慢慢的摸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你说,朕是不是很没本事?明菲松开手,摇了摇头:皇上平三藩,收复台湾,眼看着葛尔丹也要剿灭了,大清国力更是蒸蒸日上,如何能说皇上没有本事?皇上多想了。
康熙微搂着他的腰,低头和她额头对着额头,那眼眸灿烂的让明菲不敢正视:朕不要听这些话,朕要听你的心里话。
心里话?康熙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是,心里话。
他一手摸着自己的心,问明菲道:朕这里面有你,你的了?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有没有感觉到?明菲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表白?康熙看她发愣,又笑了一声,握着她的手道:怎么还不说?朕只要听实话。
她也将手放在了心口,有吗?她抬头慢慢凑近了康熙,亲了他的嘴角:我有没有,皇上感觉的到吗?她用舌尖描摹他嘴唇的形状,慢慢吮吸他的嘴唇,将舌头滑进他的嘴里,追逐着他的舌头他的心情,那双凤眼里的爱意如同滚动的岩浆,炽热的让她不敢直视,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闭眼睛。
这吻里的柔情蜜意让她自己都叹息,康熙吻的小心翼翼,他怕她身子不好会不舒服,很快就结束了这个吻,抱着她用脸颊蹭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朕要用说的。
明菲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皇上真坏。
康熙亲了亲她的眼角:朕如何坏了?快些说,说了还要去见老祖宗了。
明菲红着脸看了康熙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拧着帕子慢慢的道:我的心里也有皇上。
她抬头看时见康熙还鼓励的看着她,忽的又有些好笑,她嘟着嘴道:皇上,人家是女子,要矜持,这话都说了这么多了,皇上还要我说什么?难道皇上不明我说了什么?康熙咳了一声。
明菲又去捂脑袋:这头还真不舒服。
康熙果然又紧张了起来:要不要叫太医?给朕说说是怎么不舒服。
明菲托着肚子起身道:皇上,我还是先去见了太皇太后在说,回来还是要早早的歇下的,若不然头就越发不舒服了。
康熙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几个御医的话,明菲在冬季还是适合待在南边,他看着她起身,叫了宫女太监进来,想着若是让她住到外面这一年里又至少要四个月见不到人,他就更恨葛尔丹。
他坐在榻上一眼不错的看着她,明菲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打扮:可是我哪里没有收拾妥当?康熙笑了一声:没有哪里不妥当,好着了,走吧。
出了长春宫康熙立马又成了那个威严的帝王,甚至让明菲恍惚的觉得长春宫刚刚的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孝庄身子也不是多好,只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了明菲,康熙又陪了一会明菲才离开,走的时候又再三叮嘱她好好休息。
只一会德妃就来了。
明菲浅笑着道:你到来的是很是时候。
德妃低着头道:奴婢一直在长春宫前面的小道里等着,等着皇上走了才来拜见皇贵妃的。
明菲挑了挑眉头:六阿哥的身子最近如何了?德妃的头更低了: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
明菲摸着椅子的把手道:你还是应该将心多操在六阿哥的身上,别的都往后靠靠。
这一句话就说的德妃胆战心惊的,连连应是。
明菲喝了口水,又波澜不惊的道:你先前的事情…德妃吓的当即跪了下去。
明菲微勾着嘴角道:你先前的事情我以前没有说,现在也没有说,将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说,我当时为什么留你,你心里大约也是记得的,只要这个原因在,我总会留着你的,只是…..她的眼里闪着冷冽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道:你为什么要暗地里指使着人暗害与我,你这样的人我如何能留?!她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带的德妃在地上直哆嗦,嘴里语无伦次的道:皇贵妃,奴婢,不是,不是奴婢,是贵妃,是贵妃!明菲挑眉看着她:何以见得贵妃看皇上的眼神不一样,她是嫉妒皇贵妃,而且奴婢见过那只画眉鸟,那鸟有毒。
明菲冷笑着道:光是这一样的东西如何能让宫里的宫女太监发疯,那是有两个人下了手,一个是贵妃一个是你,没承想你不过包衣出生,在宫里的资历也浅,本事到不小,这样的事情都能让你做到。
德妃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在地上胡乱的磕着头:不是奴婢,真不是奴婢!她能混到这地步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心思也慢慢的清楚了起来,贵妃若真的确定自己做了什么事,又何必费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对自己说这些话,分明不过是诈她。
她想清楚了这一点只咬牙说自己没有,一个劲的猛磕头。
明菲看着从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叹了口气道:即这样你先起来吧。
紫苏忙扶起了德妃,德妃磕的额头都青肿了一片,头也发晕,发钗也乱了,才歪歪斜斜的起了身,明菲不说坐,她也只敢站着。
明菲看她的样子笑了笑:只要这事情真有你的份,我总有一日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节里有一段,康熙的意思明明就不是明菲想的那样,他都已经打算要了钮钴禄的命了,可是明菲因为总是将康熙往坏处想,所以立马就理解错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很多时候都是明菲将康熙想偏了,在个人情感上,明菲从来都不相信康熙。
算计德妃青肿着额头出了明菲的长春宫,紫苏扶着德妃哑着嗓子道:主子何必这样,这头都磕成这样了。
德妃的脸色现在还是煞白,声音都在颤抖:头磕青了有什么,只要命还在就行。
只是她确实是个够狠的人。
她一步走一步想,忽的又停了下来:去承乾宫。
主子……钮钴禄因为自己快生产了,并不敢随意的走动,听得德妃来了皱着眉头问一旁的月央道:你说她这会来是什么事?月央道:奴婢听着皇贵妃专门叫了德妃去了一趟长春宫,说不定这会是刚刚从长春宫出来的。
钮钴禄这才道:那就叫她进来吧。
钮钴禄看到德妃那青肿了一片的额头,确实是吃了一惊:你这是…德妃还未出声先落下泪。
钮钴禄眯着眼眸,温柔的劝道:好妹妹,不哭了,给姐姐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德妃断断续续的道:皇贵妃说害她的不止一个…说除过一个人还有奴婢的份…娘娘您说句公道话…奴婢如何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奴婢只有一个劲的磕头在磕头…只求皇贵妃能放过奴婢!钮钴禄惊骇的道:还有,还有一个人德妃擦着眼泪道:可不是,说是为什么宫女太监们为什么发疯现在还没有查出来,只知道有一个人害了她,说是什么鸟什么的,其他的奴婢并没有听太清楚……钮钴禄瞪大了眼睛道:鸟…奴婢当时吓坏了,话也听的不甚清楚,大约是有的。
钮钴禄摸着肚子怔怔的道:你先下去。
德妃诧异的应了一声:是…德妃还没完全退出来还能听到月央的声音:主子怎么了?怎么留了这么多汗?她低着头,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
钮钴禄抚着肚子道:月央,我肚子,肚子疼!主子这大约是要生了!快叫稳婆!明菲坐在月洞窗前,给架子上的八哥滴了些空间水,问一旁的执棋道:进了承乾宫了?进去一会又出来了,贵妃就发动了。
明菲浅浅的笑了笑,让桑枝又将八哥又挂在了窗前:这便是了。
主子是…佩玉给明菲净了手,明菲道:佩玉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佩玉应了一声:咱们在承德的时候德妃时常拜访贵妃,二人的关系甚是密切,甚至德妃管理宫务有些难处理的事情也是她贵妃帮着挡了的,奴婢想着贵妃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说不得是跟德妃有关系的,主子一露出她知道了贵妃害了主子的事情,她果然又去找了贵妃,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贵妃娘娘定会受到惊吓,自然就突然发动了,奴婢也不知道自己知道的对不对,总之这样的情绪生孩子,大约是容易难产的。
明菲起身,搭着佩玉的手往院子走去:我只能靠我自己。
既然康熙不愿意动手,那还是她自己动手的好。
她看着满园的秋色,吩咐王嬷嬷道:嬷嬷跟佩玉去承乾宫看着吧,我不好去,总要有个人去看着的。
孝庄身子不怎么好,听得报说是钮钴禄突然发动了,还有难产的迹象,她吓了一跳:去看看,快去看看。
苏沫劝道:奴婢去就行了,老祖宗身子不大好,就别操劳了。
孝庄摇了摇头:不放心,坐不住的。
四妃因为管理宫务,已经都到了承乾宫,还有明菲跟前的王嬷嬷和佩玉,听得孝庄到了都行了大礼。
宜妃因为五阿哥抱养给了太后,跟孝庄的关系也好了不少,上前扶着孝庄的手道:太皇太后身子不好,怎么也来了?孝庄摇了摇头道:贵妃现在怎么样了?有些不好说,只是肚子疼的厉害,说是羊水都没有破。
孝庄在上首坐下道:太医进去把脉了没有?把脉了,说还要等些时候,只是稳婆说这样的情形怎么都不好,疼成这样大约是快生了,就怕真生的时候没了力气,实在不行就要灌催生的药。
孝庄叹了口气:怎么好好的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了。
宜妃看了一眼一旁的德妃平淡的道:德妃妹妹刚走,贵妃就发动了。
康熙宠幸哪一个孝庄不会太做干涉,但是宠的像现在的德妃一样,差不多得时候都招幸的是德妃,她在看德妃就不顺眼了。
她那双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此时又亮了起来,看的德妃打了个突,德妃头上的还没有消下去的青肿,也让她起了兴趣:头上的是怎么回事?是奴婢自己撞的。
王嬷嬷看了看道:太皇太后请容奴婢说两句。
孝庄看时见是明菲身边的嬷嬷,点头道:说吧。
太皇太后,奴婢知道德妃娘娘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家主子叫了德妃娘娘查问她可知道承德的事情是谁做的,德妃娘娘为了表清白自己磕头磕成这样的。
德妃说的这样不清不楚的,又刚刚是从明菲宫里出来的,容易叫人想歪了,到不如说的清楚些,去了孝庄的疑心,并且这样的话同样更容易让钮钴禄跟前的人联想到,明菲是知道钮钴禄害她的。
将话说到孝庄跟前,只会让钮钴禄这些人更加担惊受怕,谁能说孝庄就不会想到些什么?孝庄又去看德妃:是王嬷嬷说的这样?德妃低下了头:是。
那你到贵妃的宫中来做什么?德妃之所以敢在钮钴禄跟前模模糊糊的提明菲说的话,就是料定了钮钴禄做贼心虚并不敢跟别人说,她开口道:只是过来看望贵妃,问候了几句而已。
孝庄打量了她几眼,问柳月道:是她说的这样吗?柳月哪里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如果让人知道了主子是因为听了德妃的什么话才成这样的,那后果简直不是她敢想的,她应了是道:德妃娘娘确实是来看望我家主子的,只问候了几句。
孝庄点了点头。
宜妃不甘心的道:到是也够巧的,妹妹来看了贵妃,还没走远贵妃就成这样的了,也不怪人能想偏。
荣妃轻声道:妹妹还是算了,这事情有的是时间说,现在还是贵妃情形最重要。
宜妃没好气的抿了抿嘴。
孝庄的眼睛又暗下去,对一旁的嬷嬷道:在去看看贵妃的情形。
又吩咐道:皇上若是没有事情也让他过来坐坐。
孝庄不说话,众人也都安静了下去。
康熙正在跟大臣们商量葛尔丹的事情,战争明显的已经进入了尾声,但是一个没成气候的葛尔丹就打了这么久,确实是康熙没有料到的:多亏是早就收拾了这个毒瘤,若是在养下去就要费大事了。
佟国维道:此人不但心大,确实是个及有才华的,是一元干将。
康熙点了点头,又笑看着隆科多:这事情到底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么顺当。
大学士张英赞道:还是佟大人教子有方。
佟国维也道:张大人家的大公子张廷玉也是位极有才华的,张大人何必谦虚。
康熙笑着道:你们两个都行了,不要互夸了,只要是有才,朕都将重用。
几人忙行礼道:皇上英明。
正说着孝庄派的人便来了,康熙听得钮钴禄难产竟是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但孝庄的话在,便道:去跟太皇太后回话,朕一会就到。
边说着又让几人大臣都下去,他自己也起了身。
钮钴禄的肚子疼了有两个时辰,明菲睡了一觉起了身了才听得钮钴禄的羊水破了。
她带着胤禛用着晚膳,时不时的给胤禛几筷子的肉菜:不要光吃素菜。
好的是胤禛其实是个很不挑的人,明菲给他夹什么菜他就吃什么。
你明个跟人去阿哥所看看,自己挑个位置,额娘让人给你去收拾,要带哪一个过去,额娘这边的人你也可以看着挑。
胤禛点了点头,隔了一会终究放下筷子道:额娘,食不言。
明菲愣了愣:你在说额娘?胤禛点了点头,又认真地吃起了自己的饭。
明菲腾出手摸了摸他的光脑门:不错,有气魄,这脑门够光。
胤禛尴尬的直接红了脸:额娘!明菲轻笑了一声:行了,也就咱娘俩的时候才这样,你就别较真了,笑一笑多可爱?等过些时候你有了妹妹了,可不能对妹妹这样,要对妹妹笑,要常笑,可别让你妹妹跟你一样了。
那弟弟了?明菲想了想道:要是个弟弟那额娘就把教导的任务给你了,你要怎么教就怎么教。
胤禛也想了想道:那还是弟弟妹妹都有的好。
为什么?额娘喜欢妹妹,儿子喜欢弟弟。
行,那咱就弟弟妹妹都要…康熙等了些时候钮钴禄还不见生,就借口自己还有事先走了,等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主子们就都走了,只剩下了些有头脸的大宫女太监嬷嬷们等着,在后来便几乎都走光了,钮钴禄还没有生出来。
康熙夜里依旧招幸了德妃。
德妃在康熙跟前一直看着很柔弱,她微微擦了些粉,遮了遮额头的青肿,但依旧很清楚。
德妃服侍着康熙换了衣裳在榻上坐下,康熙回头看时见她额头的青肿道:这是怎么弄的?德妃轻声道:为了表清白磕出来的。
康熙喝了口清水道:跟谁表清白?皇贵妃。
康熙皱眉又看了看她:行了,你下去吧,朕今晚不用人侍候。
德妃白着一张脸抬头道:可是奴婢哪里侍候的不好?求皇上垂怜奴婢。
康熙淡淡的看着她道:你这是说让朕以后不要在到你这来了?德妃跪下磕头道:奴婢绝无此意!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在旧伤上在添新伤比开始要更疼。
见康熙要就寝一旁的宫女忙给康熙脱了鞋子,服侍着他上了床,康熙才看着地上的德妃道:行了,起来了下去吧。
德妃应了是,慢慢的退了出去。
康熙住了她的地方,她只能住外面宫女守夜的地方,出了这个屋子她在这个宫里就在没有地位可言了。
紫苏红着眼眶给她额头上有擦了药,服侍着她就寝,吹灭了大灯,慢慢的退了出去,外面的月光还能照到她的床上,让黑夜显的也不是多么黑暗,她即便睡不着也敢翻身,怕吵着里面的康熙。
她有时候也想皇上对她多少是有些情谊的,要不然为什么那么都后妃偏偏选了她。
她以为皇上至少会问一下她是向皇贵妃表了什么清白的,皇上竟然是根本就不开口,是皇上心里很清楚,还是皇上根本就不在乎,还是因为那人是皇贵妃?这漫漫的长夜因为隐隐作痛的额头更加难熬……服侍了康熙去上早朝,听了钮钴禄的情形,她才去看六阿哥,孩子还小,身子又弱,见德妃额头青肿了一片,伸着小手要去摸,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额娘疼不疼?德妃抱起他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着眉头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点困,身上也疼。
额头也发烫,这明显的是发烧了,她急忙吩咐身边的嬷嬷道:快去请太医!领了命出去的嬷嬷跟进来的小宫女几乎撞到一起:主子,贵妃难产,皇上和太皇太后都说是保大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她本是应该高兴的,可是看着被她抱在怀里虚弱的孩子,她的心莫名的觉得空虚,觉得害怕。
她将六阿哥抱得更紧了几分,她的孩子会没事的!虽说是要保大人,但因为是贵妃也因为贵妃身后的势力,样子总要做足的,太医院的太医几乎全部出动,都等在了承乾宫。
明菲让王万强跟着胤禛去了阿哥所看住处,她自己大着肚子去了也没有什么事。
康熙下了朝就过来直接找明菲了。
他烦躁的闭眼躺在榻上。
明菲轻声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康熙睁眼看着明菲,又用手摸了摸明菲的肚子:你这肚子到是比别人的都大。
明菲笑着摸了摸:是啊,我猜着大约是不仅一个孩子。
幸好你没有孕吐,若不然受的罪就更多了。
我想到院子里走走,皇上可愿意去?康熙起身道:走吧,朕陪你走走,穿暖和点。
他看着宫女们给明菲披上大氅,又硬让她抱了个手炉,才带着她出了屋子。
外面因为有太阳也并不怎么冷,明菲甚至觉得有些热,康熙道:热就是对的。
硬不让她脱衣裳,一手扶着她的胳膊慢慢的在院子里散步。
皇上最爱什么季节?康熙想了想道:个有个的好,到不觉得哪个好哪个坏。
他又问明菲:你了?皇上猜猜。
康熙笑着道:朕猜着定是夏季了。
明菲压讶异的道:皇上这么厉害?这样的事情都能一口说中。
康熙捏了捏她的手,看了她一眼道:心有灵犀一点通,身无彩凤双飞翼。
明菲停下来,靠着康熙的肩膀直笑。
康熙抚着她的背道:这有何好笑的?你笑什么?正说着,下人报说胤禛回来了。
她到诧异了,这会也就刚到还没怎么看吧,这就回来了?她远远的看着胤禛身后的王万强怀里还抱着个小孩子:那个孩子是谁?是八阿哥。
兼得惠妃对八阿哥其实不算差,但也只是不差,下人们又看着八阿哥是那样的身份,惠妃盯的不紧的时候总会有些懈怠,贵妃难产,惠妃也去了跟前,下人们见着惠妃不再就偷了懒,没承想让不到三岁的八阿哥自己跑了出去。
小孩子不知道路,自己乱跑了几步,又摔了跤,坐在地上哭,恰好被路过的胤禛遇见了。
胤禛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在地上坐着的八阿哥跟前蹲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八阿哥脸上和身上都脏的不成样子,手上还有磕破的地方,还在流血。
听到有人问他只是哭的更厉害了:疼!疼!胤禛叹了口气,掏出帕子生疏的将他还在流血的手扎住,帕子太大八阿哥的手太小,几乎将八阿哥的手全部都包住。
晴薇看着道:要不奴婢来吧。
胤禛摇了摇头对苏培盛道:去找个太医过来吧,给他看看。
王万强在一边道:这会太医都在贵妃那边了,找也找不来的。
胤禛想了想,对着八阿哥道:我是你四哥,带你去我住的地方,你去不去?八阿哥花着一张脸,可怜的看了看四阿哥道:去。
胤禛起了身对着王万强道:公公抱着八阿哥,别人我也不大放心。
王万强喜滋滋的应了是。
八阿哥这会有人管了,也就渐渐的忘了哭了叫了声四哥。
胤禛应了一声。
他又问:四哥住在哪里?住在长春宫,你前些时候还去请安的地方就是我住的地方?皇额娘?对,就是皇额娘住的地方。
……八阿哥确实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继承了卫如雪的优良基因,哭着看着人的时候,总是让人不自主的就心软,怯怯的叫了声皇阿玛,又因为康熙威严,就不敢在看了,往胤禛身后躲。
胤禛摸了摸他的脑袋。
看见孩子明菲总是容易心软,她带了两人边往里走边道:给惠妃那便去了信没?儿子让人去说了一声,这会大约御医不好找,想着额娘会点医术就把八弟带了回来,让额娘看着给他包包伤口。
在康熙的心里胤禛这样的年纪的孩子又有做皇贵妃的额娘疼爱,还知道带着自己的弟弟回来给他包伤,可见是个有善心的且是个有情义的孩子,他不免对胤禛又满意了几分。
明菲让人找了胤禛以前穿的衣裳出来,给八阿哥稍微洗漱了一下,换了衣裳,又拿了膏药出来,让人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包了手。
一会还是要找了太医给看看的,小孩子不能马虎了。
八阿哥紧紧的靠着胤禛坐着,小手还揪着胤禛的衣裳,明菲笑着道:又不是没见过皇额娘,怎么这么怕?给皇额娘说说,你是怎么自己跑出来的?八阿哥看胤禛,胤禛点了点头,他才道:睡醒了,找不见嬷嬷,儿子就出来了。
明菲看了看康熙道:下人们也太不尽心了,这些人还是都换了的好。
康熙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行。
八阿哥看了看对面坐的两个人又去看胤禛:四哥,我渴了。
胤禛吩咐一旁的宫女:给八阿哥到杯水。
八阿哥喝了水又要尿尿,完了又要吃东西,胤禛脸上始终丝毫不见一丝不耐烦,康熙越看越满意:朕先前还以为他性子太冷淡了,没想到对自己的兄弟竟是这么有耐心,三岁看老,这孩子不错。
明菲笑着道:皇上别太夸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正因为是孩子,才显得越发真实。
这说明这是他的本性。
明菲也没想到,今儿竟有这样的意外的收获,笑了笑又说起了别的事。
又一会惠妃宫里才来了人接八阿哥。
八阿哥拉着胤禛的手:四哥,我以后找你玩好不好?胤禛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过些时候就要进学了,进学了就忙了,没有多少时间玩。
八阿哥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道:那等我进了学跟四哥一起好不好?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的,以后别随便乱跑了,受了伤还是你吃亏,惠妃娘娘也会担心的。
八阿哥点了点头。
明菲看着那几人道:照顾好了八阿哥,别在有下一次!让八阿哥跑丢了,还是四阿哥去了信这些人才知道,这事情还捅到了皇贵妃和皇上跟前,几人都是腿软,这会明菲口气一重,都吓的跪了下去。
明菲摆了摆手:你们先先去,这是我会告诉你们主子,让你们主子看着办的。
送走了八阿哥,四哥这才去了阿哥所,只是还没清闲几分钟,德妃哭着来了。
太医一个也找不到,六阿哥在发高烧不能多拖延,她无计可施,打听到康熙在明菲这,又跑了过来。
康熙有些生气的道:她竟是不知道你身子弱,不管宫务了,又过来烦你做什么?明菲淡淡的道:这位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有依仗自然是不一样,我并不敢慢待。
她吩咐道:让德妃进来。
康熙怔了怔,竟是笑的极其灿烂:你这是吃醋?边说着他也起了身,笑着道:朕进去躺一会,就不参合了。
明菲还能听到他自言自语的道:竟是吃醋了。
那口气里可以分辨的笑意和欢喜让明菲也跟着弯了弯眼睛。
德妃看着是真急了,进了明菲的宫里就跪下磕头:求皇贵妃了,六阿哥发高烧了,奴婢一个御医也没有找到,求皇贵妃救救六阿哥,救救六阿哥!这声音里面的康熙自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她让人扶了德妃起身:怎么不去找宜妃几个?你不是也管着宫务吗,一个太医也要不过来?说白了即想救儿子还怕担责任,这种事情不好说,万一钮钴禄去了,这一切说不定就因为德妃要走了一个太医,就算在了德妃的头上,这样的额娘,也难怪六阿哥会夭折。
德妃哭着道:奴婢一紧张害怕,什么都忘了,求皇贵妃,救救六阿哥!六阿哥也叫皇贵妃一声皇额娘啊!明菲冷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不救了?你若想救自己的孩子还会求到我跟前?这世上两全其美的事情可没有那么多。
德妃也只是跪在地上哭,皇上在跟前,皇贵妃怎么也不能随意的推脱了。
康熙在里面听到了,吩咐一旁的李德全道:去贵妃那里,就说是朕说的,给德妃一个儿科的太医,去看看六阿哥。
李德全应了是。
出去道:皇上让咱家去给德妃娘要个太医,德妃娘娘是跟着奴才一起过去,还是…..德妃连忙道:自是跟着公公一起过去。
又磕了头谢恩:谢皇上浓恩,奴婢就知道皇上一定不会不管奴婢的。
明菲眯眼看着德妃,是在她跟前显示康熙对她的不一样?康熙在里面听得了到又开始想着明菲现在是个什么神情,大约是又打翻了醋坛子了,他自己又轻笑了几声。
钮钴禄这一胎确实生的极其费力,为了保住孩子稳婆们往往都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这样会对母体有较大的伤害,孩子却能尽快的生下来,保证孩子的健康。
十阿哥生下来的时候足有七斤四两,因为在钮钴禄的肚子里待的时间长了些,都有些泛青,稳婆拍了两遍他才哭出了声,声音到还是响亮的。
生完孩子钮钴禄立时就是大出血,太医都在跟前候着,各种汤药都上了阵,月央一直在一旁道:主子,您一定要好起来,您生了个阿哥,没了您十阿哥怎么办?您一定要好!大约是钮钴禄的命数真没有到头,血慢慢的止住了,虽然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救过来,至少这会的情形不算差。
明菲得了消息嘴里念了声阿弥陀佛。
康熙看着她道:她都使了那样的手段了,你何必这会给她念佛?明菲摇了摇头:我只是为了那条生命念佛,跟那到底是谁的命没有多大关系。
康熙笑了笑:朕听得有些糊涂。
又去逗她:朕以前竟不知道你是个醋坛子,这会了还不高兴?朕为什么要让李德全去要人,难道你不知道?明菲斜睨了一眼康熙:皇上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我好着了,皇上可别随便的给我起名字,我不是醋坛子,我是佟明菲。
听听,酸的都倒牙了,还说自己不是醋坛子,这气性大的,别以为你怀着孩子朕就拿你没办法。
明菲帕子一拿,沾着眼角委屈的道:看看,我什么都没说皇上就扬言要收拾我,我要是真做了什么,皇上大约就要想着,这是要把佟明菲清蒸了还是红烧了?这个,朕还是要好好想想的。
康熙笑这揉搓着她:朕真是小看你这张嘴了,竟是利索成这样了,行了朕认输,都是朕的错,说说,要什么,朕赏给你。
明菲又笑了起来,看着康熙道:十阿哥刚生下来,皇上还是去看看吧。
康熙收起了笑意淡淡的道:朕一想起钮钴禄的那毒招,就多一眼也不想看她。
孩子没错的,那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去看看吧,钮钴禄的身子也弱,皇上看看了,下人也不敢随意的疏忽,总不能像八阿哥一样也吃亏才是。
康熙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总是这么心软,什么事情都愿意替别人想,算了,朕去看看吧。
孝庄也去看了钮钴禄,见着康熙在跟前心里也是高兴的:只要钮钴禄挺过这一关就行,能好起来的。
康熙应了一声。
孝庄又去逗十阿哥:这孩子壮实,比四阿哥生下来那会还瓷实,以后身子定比四阿哥结实。
康熙心想,十阿哥如何能跟明菲的胤禛相比,但还是跟着恩了一声。
孝庄看他兴致不高,便道:遇上什么事了?无事,老祖宗身子不好,也不要这么操劳了,十阿哥有下人照顾着,孙儿送着老祖宗回去歇着吧。
孝庄看着十阿哥一切都好,钮钴禄的情形也不算太差,也就不打算多待着了,又除嘱咐了下人些话,才跟康熙一起离开。
路上孝庄又问康熙:皇上打算给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名字这事情他到是还没有想:等钦天监拟了名字过来,孙儿在选一个就行了。
孝庄笑着道:也是。
又想起历代帝王里面有几个有康熙这么多子?更高兴了起来:哀家前些年的时候总还担心孩子不好养,怕皇上的子嗣单薄,这会在看到是哀家多虑了,多子多福,皇上的福气大着了,大清国定能在皇上手里繁荣强大起来。
康熙笑着道:借老祖宗吉言,定就是这样的。
孝庄笑了几声,又咳了起来。
康熙担忧的道:老祖宗以后不要这么操劳了。
孝庄摆了摆手:哀家的身子哀家心里清楚着了,活不了几年了,能在活着时候看到大清国泰民安,哀家也没有什么遗憾的。
她叹了口气又道:哀家做放心不下的到是胤礽这孩子。
孝庄在康熙的人生道路上,即是祖母是母亲又是父亲,更是他帝王之路上的导师,即便有的时候他会对孝庄做的有些事情不满,但也只是不满,孝庄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永远无人可替代。
说到死亡,他即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觉得心里冰凉了一片:老祖宗不用担心,朕还在了,不会亏了胤礽的。
孝庄摇了摇头:哀家知道你不会亏了他,哀家担心的是这孩子太单薄了,以后的路不好走,更何况那孩子性子被咱们养的傲了些,说不定以后冲撞皇上的时候也有,皇上可能包容他?这孩子是朕一手养大的,朕都给他换过尿布,把过屎,当了阿玛又当额娘,他的性子朕最清楚不过了,即便是冲撞了,朕也就是罚他写个字,跪上一会,事后什么都过去了。
孝庄叹了口气:但愿吧。
作者有话要说:对文文做几点解说胤禛带八阿哥包扎伤口,让康熙觉得胤禛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八阿哥要跟胤禛玩胤禛拒绝,是为了在康熙心目中树立自己不是个热情的愿意跟过多人交往的人,这是在为了以后做铺垫,等这些阿哥们长大了,康熙最防得就是阿哥们跟大臣结交,就是跟兄弟之间也不会愿意看到一个人跟所有人都打的火热。
德妃打听到康熙在就过来找明菲,是因为觉得只要康熙知道,明菲就不敢无故推脱,因为明菲在怎么样都不愿在康熙跟前树立起一个无情无意的形象,就算真的明菲不管还有康熙在,谁都可以不把六阿哥的命不当回事,康熙这会至少是不会的,也许在德妃看来,她更希望明菲拒绝,这样既坏了明菲在康熙心目中的形象,自己的孩子也能得救。
要命虽是贵妃生孩子不用惠妃这几个做什么,但是人多嘴杂,操得心思一点都不少,一回来就累的靠在榻上不想动了。
只是一会长春宫里就传出来了话:皇贵妃说照顾八阿哥的下人太不尽心了,让惠妃娘娘看着处置。
惠妃还是一头雾水,在听的下人没有管好八阿哥,让八阿哥自己跑了出去受了伤,还被皇上和皇贵妃都知道,她气的什么没有力气的事都忘了,嚯的站起来道:让那些贱人都滚进来!都是一帮废物!打头的奶嬷嬷进来,刚刚跪下,就被惠妃狠踹了一脚,她自己待八阿哥还是很不错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让皇上怎么想她?她这担的就不是自己的罪过!她怒火上了头,又将八阿哥身边的大宫女扇了几巴掌,才气息不稳的坐了回去,对身边的人道:好好教教他们规矩,教完了全都送进慎刑司!八阿哥被门槛挡在了外面,站在门口楞楞的看着一贯温和高贵的惠妃动手打人,看着跟他说了最多话的奶嬷嬷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甚至不敢求情告饶。
惠妃看到八阿哥的时候,那眼眸里的怨毒一闪而过,冷冷的道:八阿哥今晚的晚膳就免了,让他记着以后不准随意出去。
这个年纪的八阿哥只知道他的晚膳没了,他会饿肚子,却并不知道他成长的道路上将会有更多的悲哀和无奈,让他总有太多的不得不。
胤禛虽是去阿哥所看了看,却也没有特意选哪一个,就住在了三阿哥的隔壁,吩咐了下人给他打扫收拾。
明菲看着胤禛指挥着下人收拾自己的东西,终归是不舍的:你去了阿哥所了,以后过来看额娘的时候就不多了,你一个人住着额娘总不放心,你虽看着沉稳,但到底年纪不大。
胤禛示意佩玉扶了明菲在榻上坐下:儿子能照顾好自己,而且,只要有空会回来看额娘的,儿子到是不放心额娘。
明菲笑着道:额娘都是大人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胤禛的目光移到了明菲的肚子上,明菲五个月的肚子几乎比六个月的还大,御医把脉后认定肚子里至少有两个,这还是个至少。
钮钴禄贵妃一个十阿哥都生的那么费力,至少两个孩子生起来那才是真让人担心。
你可是忘了一件事情了,额娘自己有办法。
胤禛这才想起额娘还有空间在手,他到是真的多少放心了些。
执棋从外面进来轻声道:主子,四阿哥,奴婢打听着皇上是打算将十阿哥挪到宗人府,等着贵妃身子大好了在挪回去。
明菲皱眉道: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太皇太后宫里的小太监跟前得来的。
胤禛诧异的道:皇阿玛这又是什么意思?明菲摇了摇头:帝王的心思哪里能说猜来就猜来的,若要挪总是有原因的,再个这种事情总会给我说一声的,现在也就是先这么说着,总要等着十阿哥过了洗三,出了满月在说,若不然孩子太小天又冷也不敢随意的挪。
她也想不来康熙这样的用意是什么,但总有深意的。
阿哥搬住处也有钦天监的专门算了日子,挑了良辰吉日将胤禛挪到了阿哥所,又正式拜了师傅,就跟着太子,大阿哥,三阿哥一起进学了。
明菲的要求很简单,决不能超过太子,刚开始可以当倒数第一,毕竟年纪太小,在往后所有的一切保持在第三就最好,即不会显眼,但又明确的表示是优秀的,虽然年纪是最小的。
康熙下了朝就去了上书房,四个阿哥都摇头晃脑的读的清脆响亮,在看胤禛也是坐的笔直一点也没有刚进学疲累的样子,见了康熙进来众人都起身行礼,康熙坐下后示意众人免礼,又去问上书房的师傅:今儿个四阿哥刚来,表现的如何?师傅忙道:四阿哥学的都是极快的,奴才教一遍他就懂了,也能很快的都记下。
康熙点头叫了胤禛到跟前:你背的是什么?百家姓。
师傅教了多少,可都记下了?教到常姓了,都记下了。
背一遍。
是。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郝邬安常。
胤禛背的很流利,字正腔圆。
可知道这里面的酆字如何写?胤禛摇了摇头: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不会。
康熙点头道:刚来就能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但你也不能自满,里面的字你也并不认识,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聪明但也当好学。
胤禛认真地应了是,退到了一边,康熙又考了太子,见太子答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很是满意,心情也大好:就当这样,什么都要刨根究底才能学到真学问,做天子的学问也是这么学来的,但也不能自满。
太子也应了是。
在去问大阿哥和三阿哥,大阿哥一向不喜欢读书,得了康熙的训斥也不觉得有什么,三阿哥喜文,一贯表现的不错。
几个儿子的总体表现不错,康熙一高兴将上书房的几个师傅都夸奖了一番,胤禛进上书房的第一日,上书房的气氛很轻松。
太子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小小年纪确实很不错,以后好好表现。
胤禛应了是,又道:我额娘还总是念叨太子,说是太子怎么也不过去看看她。
太子狭长的凤眼,笑的像一弯新月,年纪渐长很多事情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能看的清楚,很多事情自己也能分辨,在去想皇贵妃对他的情形就觉得确实难能可贵,是真是假他还能分辨出,只是正如索额图所说的,佟家的势力之大,要么争取到手,要么就摧毁,留给哪个兄弟都是对他的威胁,他在看明菲就总觉得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点头道:孤有空了定会去看看的。
大阿哥在一旁接腔道:四弟,你骑马不错了吧?等下晌午了跟哥哥比比如何?胤禛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也只是刚刚会骑,并不敢跟大哥比试。
大阿哥鼓励着道:就只试一下,没有什么的。
胤禛还只是摇头。
大阿哥没耐心,又觉得无趣便就丢开了。
明菲在屋里走一走,又歇一会听着宫女弹会琴,却总是静不下心:佩玉,你说四阿哥这会在做什么?佩玉笑着道:主子今儿这话都读问了多少遍了,您就只当着四阿哥还在侧殿的书房里就行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到底是第一次进上书房,也不知道昨晚上睡的好不好,饭菜可口不,下面的人尽心不。
佩环道:咱们都有人专门敲打了阿哥所的人了,给那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了四阿哥的,在说都收了好处了,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事的。
王嬷嬷也道:主子还是多把心思放在现在的肚子上才对,四阿哥那不会有差错的,若不然就奴婢过去顶了四阿哥身边的苏嬷嬷,照应着四阿哥如何?明菲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胤禛不愿意,说是相比起来明菲更需要人照顾。
孩子到底是大了知道疼娘了。
清朝的皇子等下了学,也就是晚上七点的时候了,胤禛确实是觉得累了。
明菲让胤禛带了一坛子的水,对外面就说是明菲接的露水,让他喝着明目清肺,也只胤禛知道那里面都是空间水。
回了阿哥所,苏培盛立马吩咐了下人侍候胤禛洗漱,又在羊脂玉的小杯子里给胤禛倒了半杯子的空间水。
水下了肚子,是熟悉的暖洋洋的感觉,又一会就消了疲劳,又觉得精神了起来。
跟几个哥哥念了一天的书下来,他才知道他自己原本的什么聪慧跟几个哥哥比起来也并没有多明显,尤其是太子,虽是年纪比他大,但讲起学问来能这样的深刻清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才知道他要做的还有很多,他做的也远远不够。
他只用了几口饭,就在炕桌上看起了书。
苏培盛在一旁将灯芯拨了拨:主子,要奴才去跟皇贵妃回个话吗?皇贵妃这会定是很挂念主子的。
四阿哥放下了手里书:到底是你机灵,我竟是差点就忘了这事了,快去跟我额娘好好的说说,就说我什么都好,让她别记挂,只要照顾好自己我也能安心读书。
苏培盛应了是。
见着苏培盛出去,胤禛又拿起了书。
胤禛的教养嬷嬷都是明菲亲自挑,也就是明菲的人,一般情形下都不敢为难胤禛,若是别的阿哥了,这个时候大多都是要受教养嬷嬷管教,做什么都不能有一点出了规矩,被有头脸的教养嬷嬷责罚都是有的。
阿哥们也都有严格的作息时间,并不能说多晚睡就是多晚睡,只胤禛到底不一样,嬷嬷们也不敢多言,百家姓他是早就学完了,上面的字也都认识了,去上学也只是温习,他现在已经在看四书了。
钮钴禄的身子似乎慢慢的在往好养,但太医的意思好的希望不大。
十阿哥满月她自然也要过去,她托着自己六个多月的肚子,在钮钴禄对面坐了下去。
就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少女年纪的钮钴禄完全没有血色没有精气,蜡黄着一张脸,蔫蔫的靠在靠枕上,强撑着跟明菲说话。
她看明菲的眼神真不一样,或许当初德妃说的话她愿意相信更多的是因为她自己早有觉察。
还是皇上体恤妾身,知道妾身这身子照顾不好十阿哥,特意的挪到了宗人府,怕慢待了十阿哥。
明菲浅浅的笑着道:谁说不是了,皇上是个极好的皇阿玛,妹妹生十阿哥,太医都到了妹妹这,恰好六阿哥又是发了高烧,德妃自己不去要太医,求到了我这,我还没有说什么了,皇上直接就让李德全来这要了个太医,这样看来皇上心里就是装着所有阿哥的,八阿哥前几日被几个奴才慢待了,皇上知道了也是很气愤,那几个奴才都被处置了。
你不特殊,你的孩子也不特殊,你完全没有炫耀可以炫耀的东西。
明菲很少这样戳人心窝子的说话,她总是浓不淡,远远的看着,似乎连开口的时候也很少,虚弱的钮钴禄被明菲的话哽的,气息也有些不稳。
明菲挪到钮钴禄跟前轻柔的给她顺着气:你这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十阿哥在宗人府养的时间长了,难免就跟你不亲,你可要争气些。
钮钴禄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即便是要好,没个三年五年的也养不回来,明菲的话听着说的贴心,但每一句都是往钮钴禄的心上插刀子,她脸颊都涨红了:妾身自然能早早的好!明菲低头给她拉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想着好?你以为皇上放得过你?她像是吹了一口极寒的气,钮钴禄被冻的都哆嗦了起来,咬牙道:皇上为什么不会放过我?!明菲坐直了身子,又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是皇上的表妹,妹妹不是,还有个原因,你不是心理很清楚吗,何必来问我?她像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又笑了起来:自欺欺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妹妹还是改了的好。
陷入爱情的女人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她这会关心的并不是明菲所说的她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关心的是爱着的这个男子为什么会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不放过她?‘明菲有些怜敏的看着她:你这样聪明的,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你不死谁死?钮钴禄的脸上泛起了异样的潮红,明菲关切的道:妹妹可是哪里不舒服?我早说了妹妹这身子不易操劳,不用特意的起来的。
边说着她又起了身:我还是走了的好,你自己好好的养着,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十阿哥长的极其壮实,虽然不大爱哭,但看着也不算不机灵。
十阿哥大概是在钮钴禄的肚子里瘪的时间久了些,确实看着不像别的这么大的孩子机灵,就是眼神似乎都有些发瓷。
人人都知道,但都没有告诉钮钴禄。
钮钴禄听出了明菲的话外音,拉着一旁的柳月道:皇贵妃刚才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叫不算不机灵,十阿哥到底怎么了?!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柳月赶忙道:主子,皇贵妃这话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十阿哥好着了,是个极其聪明机灵的,那双眼睛可有神了。
钮钴禄掐着柳月的胳膊:你胆子到不小,竟敢撒谎?!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十阿哥到底怎么了?快说?!柳月见躲不过去,终于跪下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钮钴禄牙关紧要,眼一翻,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菲现在的打算就是我就是光动嘴皮子也要要了你的命我检查错别字了,但是几乎是睡着了的样子,如果太多,请多多包涵了O(∩_∩)O~死晕过去的钮钴禄□又大出血了,御医太医们都到了跟前,只说是受了劳累,情绪又有波动,情形很不好,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好好的满月宴乱做了一团,福晋们都站在外面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明菲即是病人又是孕妇,一边让人去回了孝庄一边就出了承乾宫,她在也做不了什么,在那也是添乱。
回了长春宫,她去观音像前拜了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拜什么,或许只是为了拜一拜。
她摸着肚子静静的坐在窗前,十一月的天气阴沉沉的,眼看着变了天就要下雪了,因为她身子弱她的寝殿内都是极暖和的,红罗炭烧过之后没有一丝烟味,还有些淡淡的橘子清香,窗外偶尔吹过的寒风,还能卷掉几片没有落干净的树叶,这样比起来,这屋内简直舒服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叹息一声。
她紧了紧身上披着毯子,又慢慢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没了钮钴禄,这后宫又要乱了……十阿哥满月宴上钮钴禄出了事,乱哄哄的好些时候才平复了下去,外命妇们都出了宫。
康熙去看了看,又过来看明菲,见她呆呆的坐在窗前,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他轻手轻脚的在明菲身边坐下:出了何事?明菲转头看见身旁做的是康熙,眼里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皇上我是不是很坏?康熙怜惜的把她揽在怀里:你怎么就坏了?他那里帕子给她擦眼泪,柔声哄她:御医说了你不能哭的,快收了眼泪。
我对钮钴禄说我是皇上的表妹,皇上待我自然好,皇上说,是不是我说了这些话她才会成这样的?康熙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对她说这些做什么?她自己先前话里话外的说皇上待她不一样,我一时…我就说了后面的话。
康熙叹息的给她理了理鬓发:不过几句话而已,说了便是说了,无事的,太医也说了是操劳了些才成这样的,你别想这么多。
明菲忍着泪水道:但我怎么想都觉得跟自己有关系,若真是因为我,我该怎么办,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日我的手上要沾上别人的血,从来没有……是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她的手上也要沾别人的血,但是自来了这里,这些又算什么?康熙轻拍着她的背:你不会你也不用,有朕在,朕护着你。
她是多么的渴望有个人可以护着她,而她是真的可以去相信这个可以护着她的人,但是这又怎么可能,要她怎么去相信一个帝王对她的承诺?就如同她每日都跟康熙在一起,也无法真正体会一个帝王的艰辛,而康熙永远都无法确切的知道,这后宫到底阴暗到了什么地步,也正因如此才能说出你不需要会,朕护着你的话。
她为了她已经消磨干净的信仰和坚持,泪流满面。
康熙却以为她是因为感动,声音越加的轻柔。
钮钴禄已经无药可救,并且是因为柳月最后的话才晕过去的,柳月的命定是保不住了,她却是开始胡乱攀扯:皇贵妃先是说自己是皇上的亲表妹,我家主子不是,后面说的话奴婢虽然不清楚,但显见我家主子听完之后就不大对头了,皇贵妃临走前又说十阿哥也不是不太机灵,我家主子一听这话就不对了,硬逼着奴婢说,奴婢实在没法子,只能说了……孝庄坐在上首道:所以?太皇太后,奴婢是当给主子陪葬的,但皇贵妃居心不良,若不是皇贵妃提了那话头,我家主子又……大胆!孝庄呵斥道:即便是皇贵妃提了那话又怎么样,她如何知道你们主子就完全不知道十阿哥的事情?若不是你这贱婢说漏了嘴,贵妃会是这样?!竟还敢还在这里胡乱狡辩,随意的攀扯,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将这个搬弄是非,随意攀咬主子的狗奴才拉出去杖毕了。
承乾宫的所有人都去观刑!柳月被死狗一样拖了出去,直接堵住了嘴,根本听不到声音,但内殿安静下去的时候还依稀听得那木板和**的撞击声,一声一声的似乎直要把人的心都撞出去一般。
孝庄坐在上首一声不吭,下面坐着的妃嫔都是胆战心惊,太皇太后这样又未尝没有敲打在场的这些人的意思,后宫这一段时日来,事情实在是多了些。
钮钴禄拖了半天时间眼看着就不行了,却是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怎么说都是个贵妃,康熙是要在跟前看着的。
钮钴禄伸出她那双干瘦的手拉住了康熙的手腕:皇上……孝庄看了看,叹息了一声,带着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钮钴禄显然是有什么话要对康熙说。
康熙淡淡的站在她的边上。
钮钴禄又叫了一声:皇上……妾身快不行了…….皇上……妾身临走前想问皇上一句话……求皇上务必告诉妾身……康熙垂下眼眸去看了看她,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浑浊了,此时却在那张青黄的脸上熠熠发光,瞪的大大的看着康熙,身子微离了床面,也因为这个动作使得她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说吧,朕听着了。
她的脸上似乎有了笑意,却让她那张已经变形了的脸看着有些可怖:妾身从十九年进宫…到现在…皇上可曾有过一点喜欢妾身?…喜欢?康熙皱着眉头去看她,平淡的道:朕为什么要喜欢你?她拽着康熙的手腕急切的道:皇上…皇上…难道没有一点喜欢妾身?她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滚下,眼里只剩下康熙。
康熙被她捏的不舒服甩开了她的手,叫了声:御医。
他转身要走,钮钴禄在他身后拼着最后的力气:皇上心里难道只有皇贵妃?妾身哪一处别不过皇贵妃?皇上为什么心里都从来没有妾身?康熙转身道:你哪里有资格跟她比?就像是晴天里霹了一道雷下来,震的她的灵魂和身体都分离了,她呆愣愣的看着那个明黄的身影渐渐走远,就如同她流逝的生命一般,往事一幕幕的浮现,额娘说过进了后宫动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动心,她那时候只当自己可以做到,只是第一次看见皇上的时候她便红了脸,她从不知道皇上这么丰神俊朗,那双眼眸静静的看着你的时候,总会让你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了你一个,他笑的时候似乎就如同春日里成片开放的烂漫的花,温暖又夺目,他沉默的时候就如同高远的山,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不带一丝多余的神情,眼眸黝黑又深邃,看一眼就掉了进去,再也在无法出来……钮钴禄大睁着眼睛去的,就是死了那眼睛里还看的见浓浓的不甘。
后宫没有主事的,总要孝庄出面,她身子是真的有些受不了,宫人装殓钮钴禄,她也就回了慈宁宫,叫了康熙一起。
钮钴禄身边的大宫女说是皇贵妃跟钮钴禄说了些敏感的话,才惹得钮钴禄动了气,伤了身子。
这个明菲早已经给康熙说过了,康熙应了一声。
孝庄又道:皇贵妃虽然平日里看着没什么,也是个最聪明不过的,怎的这个时候就对钮钴禄说这些话,不由得哀家不多想。
孝庄身子不好,康熙不想跟她多做辩驳,又应了一声。
孝庄看了看康熙,她实在已经无法从这个沉默的帝王身上一眼就看出来些什么,但是这些话总要说的:哀家已经把那乱说话的宫女给杖毕了,以后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
去一个贵妃在攀咬上皇贵妃,这个后宫要乱成什么样子?谁也担不起乱了之后的责任。
康熙点了点头:就当是这样。
康熙不多说话,孝庄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她又是真累,也就让康熙回去了。
贵妃新丧,王公大臣,阿哥公主妃嫔都要服丧二十七天,康熙,明菲,孝庄,太后这样的人到是不必,也因此胤禛得了回来看明菲的空闲。
不过几天不见,胤禛似乎又长高了,眼里都有了坚韧,只是确实瘦了。
明菲摸着他的脑袋:是不是没吃好,怎的瘦了?又去看苏培盛:你每日里过来,看来是说了不少假话的!苏培盛忙跪下道: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说假话,奴才句句都是实话。
胤禛也道:到不是他说了假话,儿子每日里就是做的事情多了些,瘦也是自然的。
明菲捏了捏胤禛的脸蛋:瞅瞅,以前这捏起来可是肉呼呼的,现在可是没了。
胤禛只是笑:额娘,最近身子怎么样?别些人有了身子还会不舒服,自怀着你的时候额娘就从来没有过什么不适,这一次也一样,都是极其妥帖的,只是不能出屋子罢了。
这到也是,额娘是不应该出去,皇阿玛的意思也是等额娘生下弟弟妹妹了,每一年的冬天就还是住到江南的好,这样慢慢的也就养好了。
明菲笑着揉搓他:你可别想逃,额娘走哪都带着你。
胤禛被明菲逗的帽子也歪了,躲着明菲的手又怕碰着明菲,一时急得涨红了脸,直愣愣的坐在原地任明菲摆弄,明菲拍着榻直笑:你这孩子太有意思了。
王嬷嬷在一旁道:也就四阿哥回来了,主子才看着能这么高兴。
越是这样,胤禛就越心甘情愿的让明菲揉搓。
直到十二月了十阿哥才得了自己的名字,胤誐。
到了二十三年的正月,明菲八个月的时候,九个月的万琉哈生了,生的很顺当,一天就生下了十一阿哥。
荣妃忙前忙后不亦乐乎,想着这个孩子怎么都当是她养了,那边孝庄说了几句话,又兼康熙跟苏沫也是有真情意在,这孩子直接就给了苏沫养。
不过一个常在生的孩子,能给教过皇上的苏沫养那也算是荣幸了,但荣妃费了那么多事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后宫的人有目共睹,她面子如何过的去,但过不去也要过,谁让上面的人她一个也惹不起,只有打落牙往肚子里吞,就是惠妃在一旁冷嘲热讽她也要笑着道:这是好事,这是荣幸。
万琉哈之后就是明菲,康熙自己也紧张了起来,御医最近又确诊,明菲肚子里有三个孩子,又避过明菲向康熙透漏道:应该是三个阿哥。
这话怎么都不能告诉孝庄,她定是又要替太子担心,康熙到是挺自信的,不过就是几个阿哥而已,谁生的都是这样,明菲生也很不错。
只是问题的关键在生三个孩子上。
这样的事情都不多,御医又举了些生双胞胎就去了的例子,更让康熙心里没底,脸上还要看着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
他有了空了就带着明菲在院子里走动。
明菲的肚子太大,自己也总是懒得动,每次康熙来了她都犯愁,总是愁眉苦脸的问一句:可以不用走吗?康熙并不多做言语,胳膊一伸先将人架起来在说:走吧,今儿的天气不错,出去晒晒太阳。
天气确实不错,不到二月,太阳也不是多刺眼,康熙扶着明菲,明菲几乎全身都挂在康熙是身上:皇上,我腿肿着,走路没气力。
康熙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背:没事,慢慢来,但每一日都是当走走的。
明菲抱着康熙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心想这做龙袍的料子到是不错,若是能拿来给孩子做小衣,孩子穿上也舒服。
听得康熙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停下来想了想:肚子里的孩子在动,我肚子有些疼。
康熙立时紧张了起来:要不要叫御医过来?明菲又仔细的感觉了一下,整张脸忽的都皱到了一起:皇上,我,我,我要生了!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明菲对着钮钴禄说那些话的时候因为没有办法避开所有的人,因此在说完之后她她立马就向康熙报备了,让康熙的心里建立个先入为主的概念,知道她没有坏心,别人就是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孝庄确实不能在这个时候在怎么样了明菲,因为后宫乱不起,乱了后宫前朝也不会幸免她向康熙说那些话很明显的就是为了给康熙种下怀疑的种子,不希望康熙跟明菲的感情太好生康熙是真的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景,只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开始的慌乱过去立马抱起了明菲,跟前的下人也动了起来,明菲疼的几乎说不出来话,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滚落,在康熙的怀里瑟瑟发抖。
康熙跟着嬷嬷们将明菲抱进了产房,又放到了床上,只是却不愿意立时就走开,拉着明菲的手道:朕就在外面候着,你只要好好的,怎么样都成,可都记下了?他即便是说起软弱的话都是如此的强势,但他的强势却让明菲感到安心,看的见康熙的态度,那些稳婆们也都会小心谨慎些。
他看着明菲嘴唇几乎都咬出了血,脸色一片煞白,话都说不出口。
一旁的嬷嬷催着道:皇上,当出去了。
他的心越加的不踏实,握着她的手:你一定要好好的!朕不许你有事!明菲回握了康熙的手,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听得康熙走了出去,门也被关上了。
皇贵妃生产,后宫虽然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动静,事实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更多的人在猜测皇贵妃到底会生男生女,生几男又生几女?更重要的是,四妃一点都不希望皇贵妃顺利的生下孩子,最好是能跟贵妃一样,因为生孩子生了大病或者就此去了,若是皇贵妃去了,后宫里最大的就是四妃,并且即便以后在有有身份地位的人进来,年龄太小,未必就能盖过她们。
胤禛跟太子几个在上书房读书,苏培盛气喘吁吁的进来道:主子,皇贵妃这会发动了!胤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真的?!边说着他已经往外赶:什么时候的事?苏培盛跟着往外走:也就一会,皇上也在跟前。
太子在后面负手而立:四弟,你现在去了也没有用,不过是去添乱,不若还是在这等消息。
胤禛回身道:总是应当过去看看才成,还请太子一会跟师傅说一声。
太子顿了顿:即这样你便去吧,师傅来了我说。
胤禛抱了抱拳。
长春宫里忙而不乱显的井井有条,就只康熙带来的人突兀的站在明菲的产房门口,康熙在原地颇为焦躁的走动,还不时时的向里看,天气并不是足够的暖和,李德全要给康熙披斗篷,康熙都挡了过去,额头上还看的见细小的汗珠。
这跟胤禛印象里平日的康熙相去甚远,更与一个威严的父亲形象毫不沾边。
即便胤禛在早熟,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懂得,比如说爱情,他也只知道康熙对明菲是不同的是特殊的,别的却无法在窥见更多一点。
见着胤禛进来了,康熙停在看原地:这个时候不是当上课吗?怎的跑了过来?儿子不放心额娘。
康熙皱着眉头:你来了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过是添乱。
胤禛心想果然太子是皇阿玛养的,就是说话都这么相似。
他不吭气只抿嘴低着头,也不知道额娘这会怎么样了。
康熙也有感觉,胤禛这孩子似乎比别的孩子都依恋额娘,也比别的孩子更记挂自己的额娘,虽说是一个男孩子这样不大好,但毕竟不是他来做皇帝,就是有这样的情形也一点都不是坏事,孝顺的孩子也难让人讨厌起来。
他吩咐李德全道:让个人去跟上书房的师傅说一声,四阿哥在长春宫,但就是不上课,今儿的作业也要留。
胤禛听的这话向康熙行了谢礼。
康熙点了点头,就没在说话。
一大一小站在产房门口,等待着他们这辈子最重要的女子,阳光温暖了整个庭院,将他们的身影渲染的如同一幅美妙的油画,红墙绿瓦中是绚烂的金色。
孝庄和太后没一会也到了,后妃听得康熙在这都要进来,都让康熙打发了:来这么多没一个能帮上忙的,都退下!也是,产房里的人生孩子,外面的只要不是大夫,基本上没几个能帮上忙的。
孝庄到了,就叫了康熙一起进了正殿:她也是个能忍的,一声都不吭。
康熙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孝庄也没有看见,康熙袖子里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
孝庄在明菲的正殿里看了看:还是她的花养的好,这个时节的月季都是这么鲜艳,就是这屋里的颜色都收拾的看着极其妥当。
她转头见胤禛在一旁站着,招手叫了他到跟前:可是不放心你额娘才过来的?胤禛点了点头。
孝顺额娘是应当的,但男子当以天下为己任,学问的事情也不能放松。
胤禛又应了是。
别的孩子这个年纪的时候见了她说话嘴巴又甜又会说讨喜的话,都知道奉承了,也只这个孩子往常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话极少,也很少笑。
也正是因为这样,孝庄有时候也觉得,大约明菲是没有野心的吧,只是这样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她是过来人了,没谁能抗拒了权利的诱惑。
但对胤禛她真讨厌不起来,也很难生起防备的心思,她笑着拍了拍胤禛的背:是个好孩子。
胤禛又行了谢礼,到惹得孝庄又笑了起来:这孩子……康熙的耳朵似乎只顾着注意侧殿的声响了,根本没有听到孝庄跟胤禛在说什么,他的听力不错,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的时候他立时就听到了,几乎控制不住站了起来,他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等着下人进来通报。
皇贵妃生了个公主!生什么他都不在乎。
孝庄听着生的是个公主到是极高兴的:好!好!皇贵妃如何了?他等的是这一句话。
皇贵妃身子还好,肚子里还有。
孝庄点了点头:行了下去吧。
孝庄对着胤禛道:你又有个妹妹了,可高兴?额娘生什么胤禛都高兴。
孝庄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胤禛瞥眼去看康熙的时候,觉得康熙的身形都是僵硬的,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第二个孩子和第三个孩子几乎是连着一起出来的,都是阿哥,公主排行八,老二排行十二,老三排行十三。
从孝庄的脸上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只稍微看了看三个孩子就走了。
明菲一切安好,甚至还有力气抱了抱自己的三个孩子。
小公主最瘦弱,哭起来细声细气的,王嬷嬷看着认为跟明菲最像。
十二最壮实,圆嘟嘟胖乎乎的,明菲看着跟十阿哥到是有些像,十三到是跟刚生下来的胤禛有几分相似,哭了一声就不再出声了,很安静很听话。
她还让人给康熙和胤禛都传了话出来。
胤禛只看见了康熙的身形僵硬,却不知道开始的时候他看着更僵硬,听得明菲没事,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才觉察出自己的脊背早已经湿透了。
苏培盛道:主子,还是换件干一点的衣裳吧,小心得了风寒。
胤禛摆手道:没事的。
他让苏培盛把风,自己偷跑进了产房。
王嬷嬷看见胤禛几乎喊了出来,吓了胤禛一跳:嬷嬷别出声,我只看看我额娘就走了。
佩玉从里间出来道:见过四阿哥,主子刚刚还说四阿哥会来了。
当你最爱得人知道你下一刻要干什么的时候,你总会有一种被了解的温暖感,胤禛笑了笑,走了进去。
屋里即便收拾了还漂浮着血腥味,炕上大红色的襁褓里一溜放着三个孩子,已经收拾干净的明菲躺在一旁,见了胤禛进来,笑着朝他招手:过来看看,看看小公主可爱不可爱?胤禛没见过,也没想到刚生下来的孩子这么难看,他也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小公主到底可爱在了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刚刚生下的孩子眼睛很纯净,敷衍的点了点头,又去看旁边的两个弟弟。
明菲指着道:这个胖一些的是十二,这个瘦一些的是十三,十三跟你刚生下来那会很像,都不吭声,只一个劲的睡,不过你长到两个月大的时候就慢慢的调皮了起来,出去一趟总要几个奶嬷嬷换着抱你。
我生下来的时候,可是也这么难看?明菲看着胤禛,胤禛抬头道:不一样?明菲点了点头:就连稳婆都说从没有见过一生下来这么漂亮的孩子,简直就像是长了两个月了一般。
胤禛到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生就这么特别:连太子也跟弟弟妹妹一样?若是太子生下来有异象,咱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你觉得你不过是一个平民的时候,有一日却忽然发现你其实是个大富翁,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却会带给你自信。
明菲笑着摸了摸他:你是最棒的!胤禛跟着也笑了起来。
八公主忽的哭了起来,早已经选好的奶嬷嬷忙将八公主抱了起来:公主是尿了。
明菲又摸了摸胤禛的背:出去了记得去你住的屋子换件衣裳,都湿了,小心得风寒。
胤禛应了是,听得外面有动静也就匆匆走了。
康熙让人在明菲的产房里摆了屏风,他自己进了外间,不进孕妇的产房一是怕沾了晦气,再个还是怕给里面虚弱的孕妇带了病气,康熙也不敢真就进去。
只是为了说话方便一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是极好的,皇上不用挂怀。
康熙咳了咳:朕甚为挂念你,身子要好好的养。
明菲在里面轻笑了一声:我都记下了,皇上也当注意身子,不能太操劳了。
正说着十二又哭了。
外面的康熙还能听见里面宫女的声音:还是奴婢来吧,小心脏了主子的手。
明菲似乎是笑着说的:四阿哥的时候不是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是换个尿布而已。
在康熙看来,明菲似乎对自己的每一个孩子都极其尽心,极其的是一位真正的母亲。
他连心都跟着软了起来:怎么也不能累着自己。
我都记下了。
后宫众人的心都跟着明菲生下一个公主两个阿哥而以前煎熬了起来。
至今没有孩子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孩子的命,有了孩子是公主的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生阿哥的命,生了阿哥的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皇贵妃这么能生的命。
宜妃坐在看着已经六个月大的九阿哥在炕上跟靠枕较劲,深叹了一口气:皇贵妃的命怎么就这么好?这是不让人嫉妒都难,这一下就是三个阿哥一个公主了。
彩云轻声道:皇贵妃跟前一下子就是三个孩子,哪里照顾的过来,十阿哥当时可都是因为贵妃身子不好挪到了宗人府的。
彩云这话一下子就提醒了宜妃。
她眼前亮了亮,起了身往外走去,也不顾后面的九阿哥啊啊的向她伸手叫她。
宜妃问对一旁的彩云道:你这话说的极对,只是万一给了太后或是皇太后养了?皇贵妃已经养了个四阿哥了,这样的话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彩云道:主子莫不是糊涂了,十阿哥太皇太后都不愿意去养,怎么愿意去养皇贵妃的孩子,太后跟前还有五阿哥了,太后那么疼爱五阿哥又是那样的性子不会愿意在养别个的。
宜妃笑着道:果然还是你聪明,我一急都糊涂的忘了,太皇太后未必也愿意皇贵妃跟前养那么多孩子,分走一个是一个,总也不能让她什么都顺顺当当的,只让别人看着眼红。
刁难苏沫因为有了十一阿哥,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看着似乎都年轻了几分,孝庄笑着看她:先前还不乐意养孩子,这会不说这话了吧?苏沫抿嘴笑道:不养不知道,养了才知道女人这辈子总得要有个孩子才成。
她看孝庄的气色不是怎么好,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老祖宗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不是老祖宗当管到的,老祖宗有时候是太要强了些,儿孙自有儿孙的福,哪里是您一直能操着心的,您也当享享清福了,皇上哪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孝庄只是摇头:你说的道理是对的,但男子一旦动了真情尤其是帝王,有些事情立时就不一样了,先前的两位哪一个不是这样,咱们心里都清楚着,我总是没法子放心太子。
皇上不一样的。
孝庄叹了口气:哀家就是觉得不放心。
正说着外面的小宫女报宜妃来了。
孝庄笑了一声,对苏沫道:看看,这是眼红的人来了,让她进来吧,听听她说什么。
宜妃捧着自己抄的些经,只说自己是过来送经的:奴婢这些时日抄了些经,给皇上和太皇太后和皇贵妃祈福,这些都是奴婢抄好的,特意给老祖宗送了过来。
孝庄接了宜妃的经在手里看了看,后妃里面也就皇贵妃的字还算的上好,其他人的也只是勉强能看罢了。
你到是有心了,这一回皇贵妃能顺利产下八公主,十二和十三阿哥,说不定还有你这经的功能在里面。
宜妃笑着道:若真是有奴婢的功劳在里面,奴婢可是真要去在菩萨跟前还愿了,奴婢还了这次的还要求太皇太后长命百岁,求皇贵妃身体康泰。
明菲自在草原上受了伤,身子还没有养回来,康熙到是在孝庄跟前提过每年冬日的时候要让明菲去江南养病的事情。
皇贵妃的身子确实是不大好。
宜妃低着头道:皇上当时都是极其体贴熹贵妃的,生下十阿哥的时候贵妃的身子不好,都将十阿哥挪去了宗人府,说是贵妃养好了身子在将十阿哥挪回去,谁知道…边说着她悄悄的沾了沾眼角。
孝庄的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这到说的也是。
宜妃又接着道:只可惜…奴婢没有跟贵妃长久作伴的命。
孝庄叹着气道:她是个好的,只可惜运到不好,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到是可怜了十阿哥了。
宜妃忙道:有皇上太皇太后在了,怎么可能委屈了十阿哥,还是老祖宗的心肠太慈悲了。
又说了几句话,宜妃就退下了。
明菲正给八公主喂奶,小姑娘虽是三个孩子里头最瘦弱的一个,却是个极能吃的,一手护着一边吃的带劲,身上的皮肤渐渐的长开了,也变得白皙了起来,是个极漂亮的孩子,十二已经握着小拳头在吭哧,黑亮的眼睛看着似乎很有神,虽然这个时候几乎什么也看不来,十三最安静,似乎在睡。
喂完了小八,明菲亲了亲女儿的脸蛋放下了她,又抱起了十二,十二几乎迫不及待的就找到了自己的食物,在十二快吃完的时候,十三反射性的醒来睁开了眼睛。
明菲直笑:他到醒的巧。
奶嬷嬷在一旁道:这是十三阿哥机灵。
佩玉从外头进来先让侍候的奶嬷嬷都下去了,才在明菲耳边轻声道:宜妃刚刚去了太皇太后的慈宁宫,进去的时间不长,也不过说几句话的时间。
明菲顿了顿,轻拍着抱在怀里的十三:这会去找太皇太后?可不是,还带着不少经,大约是宜妃自己抄的。
明菲皱眉思索,屋里就安静了下去,还听得见十三吃奶时候的声音。
看着十三吃完了,明菲竖着抱着他轻拍了拍他的背,又给他裹好襁褓,将他放在了炕上,轻拍着他看着他慢慢的合眼睡着。
拿了纸笔过来。
佩玉不清楚明菲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着明菲的意思办了。
不方便跟康熙见面,无事的时候到还传个信,明菲也没有写什么,不过是说虽是自己身子不好,跟前有几个什么都不知道孩子也没有什么,再个,她冬天就要去江南养病,跟这几个孩子在一起的机会也不多,求康熙不要将孩子抱走,当然话不会说的这么简单。
她要在孝庄向康熙提之前,先说定了康熙,康熙的态度决定一切。
跟葛尔丹的战事刚完又跟俄国牵扯出了战事。
康熙正看着奏折,见了明菲的信就将奏折放到了一边,见明菲说起了去江南住的事情他不自觉的也有些不舒服,至少这几年每年要有三个月见不上明菲,这还不算来回的路上耽搁的时间,又见明菲说起了几个孩子事,明菲是个怎样的额娘,康熙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清楚的,至少后妃里没有一个能比的过明菲的,他本也是怕明菲耽搁了养身子,但明菲说的也对,只要奴才尽心了,主子们也做不了多少事情,在说养病先要气顺,若气不顺养也是养不好,还不如随了明菲的愿,他便又提笔回了信。
顿了顿又吩咐李德全:在给皇贵妃在外面折一枝杏花一道送过去。
明菲刚收到了康熙的信,孝庄就来了。
孝庄还让人给三个孩子都拿了开过光的佛像,由苏沫扶着进了明菲的产房,在炕的一侧坐下,逗弄着胖乎乎的十二:本来不过是一个玉佩,没成想是生了三个,哀家又让人重新开了两个,今儿才给你拿了过来。
什么叫没成想是三个?康熙的信她还在一旁放着,伸手想要收信,孝庄看着道:哀家模糊的看着,可是皇上写的东西?明菲笑着道:老祖宗好眼力,我身子不是多好,怕皇上不要我养孩子,特意求了皇上,没成想皇上竟是答应了,说是我今年冬要去江南养身子,也怪不容易的,就准了我将这几个孩子都养在跟前了。
孝庄顿了顿,也跟着笑了笑:果然是好事。
明菲看着孝庄道:只是有件事情还想跟老祖宗说说?何事?我想着我养病的时候将胤禛带在身边。
孝庄皱眉道:带在你身边做什么?这孩子正是念的年纪,难不成还荒废了学业?明菲笑着解释道:也并不是荒废了学业,就是带在身边也可以让师傅跟着,这几个小我到不觉得,只觉得竟不能多离了胤禛这孩子,吃饭睡觉我都记挂着他,一会想着他可是睡下了,一会想着他吃饱了没有,一天到晚都是些有的没的,总不能闲下来。
苏沫在一旁劝孝庄:皇贵妃是去养病的,总不能心里装满了事出去,这样子病也养不好,更何况四阿哥的学业也不会耽搁了,跟在皇贵妃身边,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孝庄拉着明菲的手拍了拍:这事情哀家说了不算数,你还是自己跟皇上说吧。
这便是答应了。
明菲笑了笑:还是老祖宗疼我!孝庄要说的话没有说出来,却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些惊讶的,出了长春宫,问一旁的苏沫:你说说她这又是个什么意思,别人都巴不得把孩子往皇上跟前推,她倒好,竟是要带着胤禛去江南住,像是深怕别人知道记下胤禛一样。
奴婢看着也是,或许…苏沫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孝庄也清楚:哀家是真老了,也看不来她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不管她是个什么意思,她既然要带着胤禛走,那就让她带着,也或者真是你想的那样也说不定。
苏沫点了点头。
明菲摸着孝庄送过来的玉佩,对佩环道:就说是我要给皇上和太皇太后祈福,要抄九十九部经,但现在身体不适,不方便抄经,给后妃们一人分一些,越信佛的分的越多,抄得多的我有赏赐,宜妃一百,其他三妃个十本,剩下的你们看着分,务必都要分到,一个月抄完,心要诚。
佩环没忍住笑了一声:主子这法子真好!明菲看了她一眼:我自己总应该抄上十本的,咱们的就你来写了。
佩环立时就没了笑意:主子开玩笑吧,奴婢的字可是上不了台面的。
佩玉看着她道:管着些自己的嘴,别乱说话。
明菲摆了摆手:你们看着办去吧,我睡一会。
几人应了是,侍候明菲躺下,慢慢的退了出去。
明菲的懿旨一下,引的后宫似乎都热闹了起来,等众人都领了任务,惠妃荣妃和德妃结伴,特意去看望了宜妃。
荣妃轻笑着道:妹妹果然的皇贵妃看重,就是抄个经都比咱们得的多。
惠妃也道:妹妹是何时得了皇贵妃的青眼的,姐姐竟一点都不知道,以后若有什么事,还忘妹妹能提携一二了。
边说着她自己也笑了起来。
德妃柔声道:还是姐姐最有本事,一个月抄完五十本经,果然是姐姐。
宜妃心里怨孝庄心急,她刚说完就去找了明菲,明菲想都能想到事情跟她有关系,这事情谁来看都看的出来是在为难她,若不然明菲也不会偏偏挑了个抄经,还偏偏说谁最信佛给谁的最多,一个月她如何抄的完五十本。
她心里虽焦躁,脸上还是淡淡的的,冷冷的道你们即如此羡慕怎么不向皇贵妃多要些经,何苦到我跟前来说风凉话。
德妃轻笑着道:我可没有说羡慕姐姐的话,更何况姐姐有什么可让人羡慕的,妹妹是当羡慕皇贵妃在故意为难姐姐?还是当羡慕姐姐有一个月抄完五十本经的本事?也不知道若是抄不完,皇贵妃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给皇上和太皇太后祈福的东西谁敢做不完?惠妃看着宜妃白皙的手,淡淡的道:这样好看的手,若是受了些伤什么的,大约就不能抄了。
又去问荣妃:姐姐说了?荣妃温柔的道:这到也是。
宜妃气的脸色铁青:够了没?都出去!惠妃轻笑着道:脾气大了可不好,就像皇贵妃说的,脾气大了心火旺了,容易老,妹妹还是收敛点的好。
荣妃拉了拉惠妃:咱们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既然人家都赶人了还是走了的好,惹了宜妃妹妹生厌可不好。
又去看德妃:咱们这就走吧。
三人都默契的笑看了宜妃一眼,才转身离开。
三人一走,宜妃狠狠的将桌子上的所有茶碗和点心都推了下去:都是贱人!全都是贱人!彩云和流苏吓的都劝宜妃:主子,末气了,小心伤到了手!惠妃的话电光火石之间又回到了她的脑海里,伤到了手就不用在抄了,相比于自残,她更承受不起的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祈福经文没有抄完。
她看着地上茶碗碎片,慢慢蹲了下去,捡了个不太尖锐的碎片,比了比最终还是换了一个尖锐锋利些的。
彩云吓了一跳:主子!主子这是做什么?!她感受着尖锐的瓷器刺入肌肤的那种麻木的痛,看着鲜血一滴滴的从右手手指上滴落,竟是笑了一声。
流苏吓的捂住了嘴,又赶忙去喊太医。
明菲得了消息淡淡的应了一声:她到是聪明,佩玉,带着太医替我去看看宜妃,看看她的手是怎么伤得,问问下面的人是怎么侍候的,若是不会侍候,我都给她换了也成。
佩玉刚走,康熙就来了,让人将三个孩子抱出去一一看了看,又问明菲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皇上,我好着了,没有哪里不舒服,皇上给几个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康熙笑了一声:起好了,八公主就叫宪琳,十二阿哥叫胤陶,十三叫胤祥,如何?男孩子的名字她没意见,就是她意识里都是当这么叫,女孩子的名字似乎跟她想的相去甚远,实在不够和她这么漂亮的姑娘相匹配。
若不然,皇上在给她起个小名,可好?朕给八公主的名字你不喜欢?只是觉得没有我们的八公主漂亮。
康熙笑着道:你到有趣,名字哪里能用漂亮来形容。
他忽然转了话锋:御医说便是见你也没什么,朕这会进去看看你可好?明菲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皇上还是不要进来了,这些日子不能洗头发更不能泡澡,我都脏的不成样子了,身上还有一圈的肥肉,皇上还是等我出了月子在见我的好!康熙的笑意几乎深达眼底,声音低沉的道:朕不嫌弃你。
说着甚至朝着明菲的方向走了几步。
康熙几乎都能想来明菲的样子。
明菲的声音又拔高了一截:皇上!康熙停住脚笑了笑:行了,朕不逗你,朕不看你,你别怕。
明菲嘟囔着道:皇上越来越坏了。
康熙只是笑,似乎只要跟明菲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高兴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菲故意将信放在一边就是要让孝庄知道康熙已经答应了,若是不早点让孝庄知道,等着孝庄在后面将事情说了出来,那就是在正面得罪孝庄,也会让两个人的关系紧张起来,所以明菲才要先下手为强,将事情扼杀在萌芽下。
对于宜妃的事情,她就是在毫不掩饰的为难宜妃,她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明白她的底线她所不能容忍的事情是什么,宜妃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
处置佩玉拿了明菲的牌子让人去太医院请了个太医,带着一起去宜妃的宫中,宜妃的脸色铁青,在看到佩玉的时候还不得不露出虚弱可怜的神色,佩玉只是疏离又恭敬的道:主子特意让奴婢带了太医过来给宜妃娘娘看看,还说好好的怎么就让宜妃娘娘受了伤,下面的人都是怎么侍候的。
宜妃的身体僵了僵,她怎么就忘了生五阿哥那会,她太嚣张了,皇贵妃还换过她跟前的一个宫女的,这一会似乎更是不善。
她虚弱的哭着道: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了手,不关他们的事情,到让皇贵妃挂念了。
佩玉只道:还是先让太医给宜妃娘娘看了伤在说吧,怎么都是身子最重要。
彩云在一旁道:还是佩玉姐姐心细。
佩玉朝着她点了点头。
宜妃下手也够狠的,食指和中指上的伤口皮肉都外翻了,显见是用不够锐利的东西划出来的,那样子才是更痛,似乎就是为了让明菲知道她的伤口有多深,也并没有怎么处理,血迹都没有处理干净。
彩云和流苏都有些不忍心看,只佩玉一直眼神淡淡的看着,无波无澜,就只这份气度寻常的主子都没有,也难怪得皇贵妃的看重。
太医给宜妃包扎了伤口又开了几副汤药就退了下去。
佩玉这才平平的开口道:宜妃娘娘的伤口也太深了些,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伤口?宜妃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过去了,但还是挣扎着道:只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佩玉向宜妃行了一礼:求宜妃娘娘说实话吧,若不然奴婢回去向我家主子也没法交代,也求宜妃娘娘体谅体谅我家主子的苦心。
宜妃看着全蹲着身子的佩玉,见她的发饰里还有一个上好的和田玉玉簪,看着就是皇贵妃赏的,这样的奴才就是她们也要让着点,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是她的主子,她即便是现在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她艰涩的道:佩玉姑娘起来吧,我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谢宜妃娘娘。
佩玉起了身就没再说话,安静的等在一旁。
宜妃清了清嗓子:碰翻了茶碗,不过是吓的蹲下就去捡了,谁知道就划伤了手。
佩玉严肃的道:下人们太不尽心了,也不知道拦着点宜妃娘娘,奴婢刚刚看那伤口都没有处理干净,这样的奴才留着也没有用,我家主子说了,若是下人们不尽心,就该换换。
屋里的人身形明显都抖了抖,宜妃僵硬的坐在榻上,握着拳头:是我不小心,不关他们的事情。
宜妃娘娘是太仁慈了,我家主子说了,奴才总是要教训教训他才会知道自己是奴才,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要不一个个的都胆子大的忘了自己身份,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如何能做好侍候人的事情!除非宜妃没有脑子,否则她绝对听的出来这话就是明菲说给她的,说白了她就是个奴才,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奴才!宜妃垂下眼眸,慢慢的起身,朝着长春宫的方向跪了下去,磕头道:谢皇贵妃教诲。
佩玉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等着宜妃行完礼,才上前扶起了宜妃:宜妃娘娘实在不必如此。
宜妃紧紧攥着帕子,平静的道:这是做奴婢的当做的。
佩玉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还是宜妃娘娘懂道理。
宜妃在心里嘲讽的笑了笑。
佩玉却依旧不依不饶:也不知那一日在宜妃娘娘跟前侍候的是哪几个,这么不尽心,即便是不换也总要给些教训的。
这算是在为宜妃的识趣让步,至少不会让她在宫中太尴尬。
宜妃紧紧抿着嘴,抬起头将屋子里的人一一看了看,即便这些奴才都是低着头的,但在这沉默的气氛中,似乎也能感受到宜妃投来的目光,不自主的都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宜妃微微闭了闭眼:流苏,墨…宜妃指出了一个大宫女,三个二等的宫女,其他的还不够格被指出来。
佩玉严厉的将站出来的几人看了一遍,又回头恭敬的看着宜妃:不知宜妃娘娘要怎么处置这些人?掌嘴二…五十……佩玉淡淡的道:虽然还是罚的轻了些,但即是宜妃娘娘跟前侍候,还是宜妃娘娘说了算。
这四个宫女被当着宜妃的面处置了,那清脆的巴掌,每一下都像是拍在宜妃的脸上,尤其是流苏,那是跟着她风雨里一起过来的,可是到最后还是被她指了出来,若是可以她其实还是可以撒个谎的,但她宁愿选择用自己跟前的大宫女来让明菲息怒。
她木木的看着这几人被处置,脸颊高肿,嘴角都在流血,动手的是跟佩玉一起过来的几个嬷嬷,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手轻的,五十巴掌下去几乎将这几个宫女的容貌毁掉,即便没有被换掉,但今后在宫中在也做不到大宫女这样体面的位置了。
佩玉看着这几人被处置完,冷冷的道:你们得记着,奴才就是奴才,最紧要的就是守本分,若是还有下一次,就不是五十八掌这么简单了!这话还是说给宜妃说的。
宜妃看着佩玉一行人离开,抬头看向外面,因为从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她不得不眯起眼睛,阳光撒了她一脸庞,却依旧能从她的脸上找到哀伤。
流苏显的格外的沉默,彩云红着眼睛扶着她起来的时候,她还向宜妃磕了头,嘴里含糊不清的道:能为主子分忧是奴婢的荣幸。
她说的很真诚,但宜妃只顾着那莫名的哀伤了甚至都来得及正眼看她一下,就让人带了她们下去疗伤。
宜妃因为明菲的一系列举动,沉寂了很久,只明菲淡淡的道:她总是这么聪明,这么的会选择一条有利于她自己的路。
若是她要抄那经,等她的结果会更惨。
一个月的时间让三个孩子如同吹气球一样大了起来,并且摸样愈来愈可爱,宪琳是个爱笑的小姑娘,醒着的时候只要明菲用彩色的惠子去逗她,她总会笑,虽然她其实还不能很好的分辨颜色。
十二就调皮了很多,跟宪琳放在一起的时候总能拉住宪琳的手指头,他自己嘴里无无意识的啊啊的叫着,十三依旧是个最爱笑的,不弄做什么都是个极好脾气的孩子,很少会哭。
明菲明显的偏爱宪琳,这件事情谁都看的出来,胤禛总是略带不满的道:额娘,你不能忘了十二和十三。
明菲只是笑:又没有少了他们吃穿,怎么就是忘了?在说不是还有你这个哥哥吗,你帮额娘看着点不就行了?哥哥跟额娘怎么能一样?但或许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弟弟几乎都是胤禛带大的,后来兄弟几个关系都是极其好的。
康熙一个月没有见明菲,是极想念的,在想到以后每年要有至少三个月见不到明菲,他便有些烦躁。
帘子打起来,一身大红色绣金线旗袍的明菲被扶了出来,她看着也并没有胖多少,到是肌肤养的更水灵了,水灵灵粉嫩嫩的如同一个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长而卷翘的睫毛停靠在明亮的眼眸上,在看到康熙的时候那眼眸里明显的盛满了笑意,满地几乎流了出来,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皇上。
康熙走过去,扶起了行礼的明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说你胖了,朕怎么没有看出来。
明菲的嘴微微撅了撅:若是一个月了还能让皇上看出来,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些。
康熙笑着给她理了理头发:有什么没面子的,朕到是想见见你现在发胖的样子,想着定是跟宪琳一样胖嘟嘟的可爱,你小时候也挺胖得,不过看着也很好看。
因为宪琳极其像明菲,也因为明菲明显的偏爱,康熙也极其疼爱宪琳。
明菲微红了脸,在康熙的手心掐了一把,却惹的康熙笑了起来: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就像是一家的男女主人,康熙招待的是男,明菲招待的是女。
只要是在古代,一个能生男孩的女人总会招得所有的女人的羡慕,福晋们像是要沾上喜气一般,都瞅着机会想摸十二和十三一把,只是皇家的阿哥之精贵哪里是外人说碰就能碰上的,也只是抱着几个孩子让外面的人都看了看讨了吉利话又抱了进去。
因为明菲对一改往常的做事风格,对宜妃毫不留情面的处置方式,后宫里的气氛看着前所未有的平和,至少现在还没有人敢随意的犯错来激怒明菲,满月宴妃嫔们的表现都不错。
兰馨也是生了孩子刚出了月子,不过看着月子里养出来的肉并没有养回去,满月宴完了之后,和赫舍哩小赫舍哩都留在了明菲跟前,抱怨着道:我做月子也都是诺姆图的事情,一会逼着吃这一会逼着我吃那,看看,养了一身的肥肉到现在还没有下去。
她虽说是抱怨,但嘴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的幸福。
明菲点着她的额头道:我看着都是诺姆图惯出来的毛病,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派个人给诺姆图说一声,省的他费心费力的还不讨好。
兰馨立时讨好的笑着道:也就这样说说,不用麻烦额娘。
她脸上的笑意还是如少女时候的一般纯真,丝毫没有因为婚姻有所消退有所减少,甚至因为自己的幸福,因为诺姆图护的周全越发的像个姑娘一般欢快,有一瞬间明菲是羡慕兰馨的,她摸了摸兰馨的发髻:要知道珍惜。
兰馨笑着点了点头。
明菲又问了些家里的事情,才跟赫舍哩说起了正事:我到江南去住,还要带着胤禛,但做学问的事情不能断,庆复最近在忙什么?赫舍哩讶异的道:皇贵妃去江南还要带着四阿哥?这……因为不知道将来,所以,几乎没人能理解明菲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知道明菲的想法的赫舍哩。
她无法解释,也就只是道:我有我的打算,总还是为了胤禛好,为了大家好,若是庆复无事,去江南的话就带着她给胤禛当师傅。
又去看兰馨:在给诺姆图说一声,给胤禛物色个好一些的布库师傅,但名头不能太响亮。
兰馨应了是。
小赫舍哩若有所思。
明菲决定的事情,从来就不是别人可以改变的,赫舍哩也只叹了一口气:即是皇贵说的,那就让庆复带着四阿哥读就行,他也没有什么事情,整日的或是出去游玩或是在家里写写画画,也就学问还说的过去。
明菲笑着道:他还不愿意成亲?赫舍哩又叹气:他那脾气也不知道是像了谁了,倔的不行,说过的话怎么可能反悔。
江南的美女多,说不得他这一次跟我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就能给额娘带个大儿媳妇。
赫舍哩这才笑了起来:若是这样那可就是万幸了。
康熙都能下榻他奶嬷嬷的家,明菲若是住在江南,说不得这安排也是跟荣国府和宁国府有关系的,黛玉这会的年纪也就是十一岁的样子,跟她记忆中的妃年极其相似,体弱多病,敏感脆弱又才华横溢,虽然让庆复一下子喜欢上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不大可能,但难保庆复不会对黛玉有好感,只要等黛玉十三岁了庆复也对黛玉有感觉了,那也是不错的,要让庆复这样的人物动心,总要有个不一样的女子出现,但愿黛玉能打动庆复吧。
正说着话,明兰带着气鼓鼓的徐若瑄一起进来,徐若瑄的情绪很少上脸,这会的脸拉的足有二尺长,就是给几人行礼都行得很僵硬,明兰的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笑意。
明菲挑眉看着两人:这是谁惹到徐若瑄了?徐若瑄应该是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咬着牙,低头道:无事!明兰看着是忍不住了,终于扑的一声笑了出来,被徐若瑄狠狠的瞪了一眼,她却还是笑。
赫舍哩呵斥道:像个什么样子?!她这才乖乖收了笑意,又挪到了明菲跟前,全然不顾徐若瑄威胁的眼神,在明菲耳边轻声道:我只说给姐姐一个人听。
明菲配合着小姑娘,压低了声音道:行,你只说给姐姐一个人。
徐若瑄看着明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自己的脸上的神情如同开了染坊一样精彩,却没人能看的见她眼底最深处那化不开的凄凉和悲哀……逃避明菲笑吟吟的看着徐若瑄:这样的事情你就气成这样了?徐若瑄抿着嘴不说话。
明菲也不便在赫舍哩几人跟前说什么:你今儿就留下吧,好些时候没见你,还怪想你的。
先去跟明兰转转去。
打发了两个姑娘又跟赫舍哩几人说了几句话,几人也就退下了。
她换了家常的衣裳,坐在榻上,让桑枝给她揉着腿。
徐若瑄自己进来了。
徐若瑄只比胤禛大一岁,现在也就是八岁的年纪,头发也留了起来,但总归看着少了女孩子该有的甜美,看着一身的英气,耳朵上没有耳钉,手上不见手镯,身上衣服的颜色从来不见女孩子喜欢的鲜艳的红色或是鹅黄色,就是走起路来都是有些军人的爽利感。
她招手让徐若瑄坐在自己旁边,又让下人都下去了。
就这么难受?在明菲跟前不需要掩饰,她眼里的悲哀,无奈,痛苦,屈辱,满地看的明菲的心都跟着纠了起来。
明菲摸了摸她的头:你只要不愿意,就是以后三阿哥还是想要你做他的格格,我也有办法帮你推掉,总能让你做个堂堂正正的正妻。
徐若瑄猛的站了起来:不!明菲诧异的道:你这是?她又慢慢的软了下去,跪在明菲的脚边:求你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想成亲,我谁也不嫁,求你!她的身体颤抖着,连声音都颤抖着,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屈辱。
先前总也想不通的事情似乎慢慢的都想通了,明菲盯着她道:你上一辈子是个男子?徐若瑄的身子一震,坚定的道:是!明菲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想见她的痛苦,她上一辈子一定是个极其有作为的男子,所以才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叫什么名字?霍去病。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国度出来,带着悠远而深沉的怀念,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心头。
明菲讶异的几乎说不出来话,霍去病,那是怎样一位有作为的传奇的年轻将领啊,这样的人物也难怪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现在的身份,三阿哥的当众表示喜欢,简直就是当众在打她的脸。
她扶着还有些颤抖的徐若瑄起身,才看见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我那么怕,怕我有一日忘了自己叫霍去病,怕我从此就成了这样的一个女子,生儿育女老死在后院里,怕我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我能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谁可以救救我?这是一个雄鹰一般有这壮志雄心的灵魂,却被折断了翅膀关在笼子里,他要么安于现状,要么就是选择死亡。
明菲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我在了,我在了,总能想到法子的。
她无声的哭泣,几乎要把这八年来的委屈全部都宣泄出来。
安静下去的徐若瑄,到不好意思,明菲不知道她其实是个男子的时候,这样子到不觉得怎样,明菲知道了她就觉得自己似乎又做回了男子,不好意思的不敢看明菲。
明菲笑话她道:两军对垒,取上将首级,你这会到怕了?徐若瑄挺了挺脊背,遇上明菲的眼神又飘开了。
明菲笑着拍了拍她:总能想到法子的,我过些时候去江南住,就带着你过去,到时候你跟着胤禛一起学学武,以后你自己想怎么样也好有个说法,或者偷龙转凤,让现在的身份去世了,以后在女扮男装或是做个太监什么的,就跟那下西洋的郑和一样,到时候说不定你也可以上阵杀敌,圆了你的将军梦。
徐若瑄冷脸看着明菲:谁要做太监?我才不去,只要先不让我成亲,以后的什么事都好说!行,不做太监,咳,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下去洗洗先睡了吧。
明菲叫了声佩玉,下人们就都进来了,又有宫女领了徐若瑄下去休息。
明菲总觉得自己把什么事情忘了,往里走了几步忽的想了起来,她还拉着徐若瑄一起泡过温泉!这个该死的臭小子,总要收拾收拾,藏的也够深的!徐若瑄似乎感觉到了明菲的怒火,脚下的步伐不自主的加快了。
明菲洗漱过后,休息下来就带着三个宝贝进了空间。
明菲给毛毛找了个伴侣,它已经生了一窝小狗了,她把最像毛毛的一只小狗,送给了胤禛,沉默的小男孩遇到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难得的看着柔和了起来,还耐心的给它挠痒痒,明菲说就叫小白算了,胤禛给小狗起了个极其土气的名字叫来福,他看上去很认真。
第一个孩子对于父母来说总是不一样的,对于胤禛明菲总是能够放更多的心思,她一边给宪琳洗澡,一边嘴角还带着宠溺的笑意,都是她的好孩子。
给三个小宝贝洗了澡,又给他们滴了空间水,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太落后,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她又想起了天花这个事情,清朝皇室每年总有不少的孩子死于天花,一个过了天花的孩子他就相当于真正得到了生存的允许,得到了成年的权利,人们的潜意识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去了江南,见机就给胤禛中了牛痘吧,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输给太子。
想起太子她又是叹息,这孩子慢慢的长大就很少找她了,她虽然失落,但还是想,这样也好。
二十五年的选秀,大阿哥就要定下福晋了,二十六年他就要成亲,胤禛也用不了几年就到了,该给孩子选个怎样的福晋,还是乌拉那拉氏?费扬古那么有名气有势力的将领,似乎不大适合做胤禛的岳丈,但若是家世太弱了,似乎又显得太刻意了,以后等胤禛做了皇上,这样的皇后也不太能镇住后宫,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并不一定是要她考虑,后宫的女人要是没有实力,那等待她的迟早就是死亡……她一走神,十三就攥着她的手指吃了起来,让她痒的直笑,她拍了拍儿子圆嘟嘟的屁股,十三好像又笑了。
不管怎么样,胤禛以后的福晋怎么也要他看着喜欢才成,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总不能相看两生厌。
孩子一多晚上睡觉就不好分配,不像只有一个胤禛的时候,她抱在怀里就行了,她一边抱了宪琳在怀里,一边看着十二和十三,最终还是选择了十二,她总要把一个孩子彻底的扔给胤禛,让他成为胤禛以后完美的助力,她亲了亲十三,不管做什么,额娘都是为了你们好,总要你们兄弟和睦才成。
康熙坐在榻上,欣赏一样的看着明菲诧异的神情:皇上九月份也要下江南?要南巡?他淡淡的点了点头:怎样?明菲笑着坐在了康熙身旁:皇上是专门为了送我?康熙打量了她几眼,眼里似乎还在说怎的这样自恋?。
明菲不满的道:皇上就别装了,我一看就看出来了,皇上对我好我早就知道了。
她似乎还是为了确定,又转头道:是不是,皇上?康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明菲挑着眉头道:当然不一样,皇上,你可是说过喜欢我的!康熙拉这她的手温和的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里看着流光溢彩,却是转移话题道:走吧,今儿太阳不错,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里还时不时有妃嫔在里面游荡,遇上了也挺麻烦的,只是既然康熙说了,她总是应当奉陪的。
她换了浅绿色绣白梅花的旗袍,看着很清新,头上以往极其钟爱的步摇也换成了鹅黄色牡丹花样的宫花,就簪在软翅头的侧面,配上她那双清澈如水双眸轻盈的就像春天这个季节,温暖又美好。
康熙觉得越来越喜欢看着她了,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美好的像是一副风景画,越看越能发现其中的神韵,越看越无法自拔。
明菲疑惑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着装:可是哪里没有穿妥当?康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起身道:无事,走吧。
明菲又去看佩玉,在确定自己确实没有丝毫的差错之后才跟了上去。
三月的桃花开的异常灿烂,就如同开在天边的粉色的云,温和又耀眼,有风吹过的时候成片的花瓣飘落,漂亮的很梦幻。
康熙走了几步见明菲没有跟上来,转头看时见明菲在回头看什么,他叫了一声:明菲。
这该是怎样美好的一副画面,桃花在她身后开成一片云,凋零的花瓣洋洋洒洒,像是在编制一个梦一样的色彩,她脸上的笑意如此明媚,连春光都被比了下去,那明亮的眼眸像是耀眼的星辰,看他都勾起了嘴角,她就像是从粉色的云端走下来的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灿烂,美好。
不过这是他的,他的明菲,想到这他的心情就更好了几分,他向明菲伸手:走吧,在往前面看看。
明菲只知道康熙比刚进御花园的时候心情还要好,却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康熙的声音很温和:刚在看什么?看看能不能找见几支比较好看的桃花,折下来插到花瓶里。
这样喜欢桃花?世人可多是以俗论桃花的。
只要桃花自己知道自己不俗就成了,每一种花都是降临人间的天使,是来让世人感受美好的,无所谓俗或不俗,那都是世人自己说出来强加在桃花身上的。
康熙轻笑了起来,明菲转头去看他,他已经三十一岁了,是一个成熟又成功的男人,他的身上总散发着一种王者的尊贵和不可侵犯的威严,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也从来没人敢直视,表情严肃起来脸庞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那声音都带着金戈铁马的撞击声。
但这会,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似乎连那威严都化掉了,只剩下优雅的尊贵以及蔓延的温情和柔情,他看向明菲的时候明菲还能看见他眼眸里的宠溺和笑意。
她是个有钱的富二代,在她有生之年她经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就是总统主席都见过不少,她总能从这些人的眼睛里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内心,是真是假,她从来都不缺乏分辨力。
他伸手折了几多桃花,给她簪在了另一侧,戏谑的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明菲这会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别处,但这样却取悦了康熙,他笑着拉着她的手: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她可以直面嘲讽,直面恶毒,却总是缺乏直面真情的勇气,她珍惜所有最真实美好的东西,很多时候甚至无法拒绝。
康熙停下来,揉着她的手叹息:你总是这样。
她总是哪样?看着毫不在乎,却是个最胆小害羞的,咱们孩子都有四个了,都成老夫老妻了,就这样也不好意思?她该说,这只是逃避吗?她回牵着康熙的手:皇上不喜欢这样的明菲?他笑着道:如何会了?行了,在往前走走,你身子不好,也不能走太远。
明菲点了点头。
李德全远远的带着下人跟在身后,看着两人的身影消融在桃花深处,咂嘴道:真是金童玉女一样般配。
天气一天热过天天,几个孩子的性格也越来越鲜明,而胤禛往回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明菲总是撇着眼看他:怕我饿到你的十三弟?胤禛盯着十三在凉席上乐此不疲的翻身,还时不时的冲他咯咯的笑几声。
他嘴里道:哪里会了,就是想额娘和弟弟妹妹了。
十二的脾气看着真不怎么好,明菲拿着布偶逗他,他自己拿不到手里,气的直蹬腿,瞪着眼睛啊啊的叫着。
宪琳乖巧的躺着一边,看着似乎在做深奥的思考。
明菲从佩玉手中接过了果汁给了他一杯:这两日进度如何?胤禛知道明菲问得其实是暗器练的如何:比以前好了不少。
别的孩子都圆嘟嘟的,就只胤禛怎么也胖不起来,脊背挺的笔直,看着极其坚毅,脸上的神情总是淡淡的,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跟宫里谁的关系都一般。
明菲摸他他的脊背:会不会觉得孤单?胤禛诧异的道:如何会了?不是还有额娘和弟弟妹妹吗?是啊,这孩子天性就淡漠,极少有人能入了他的眼,但是明菲总希望他会有自己谈得来得朋友。
她忽然道:要不然等去了江南,你就去那些一般的私塾念书吧,如何?就是交到了朋友那也只是普通人不会有忌讳。
胤禛奇怪的看了明菲一眼:额娘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说不是还没去吗?去了看情形在说。
这都六月了,也不早了,该收拾的都要收拾好,该交代的也要交代好。
那十三几个怎么办?他们还太小,也没办法带着,就只能留了可靠的人照顾,你也别担心,有额娘了,不会让他们几个吃亏的。
胤禛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越陷越深,而明菲的感情还是需要契机~~~~六阿哥之死最终要带谁不带谁,决定权很大一部分在明菲这个掌管凤印的人手里,她拟了名单给孝庄和康熙都看了。
四妃都带了,在往下近些时日受过康熙宠幸的也带着,还有一些虽没有宠幸但确实年轻貌美的,不管怎么看,都只会觉得安排的确实妥帖。
康熙似乎很无所谓,看都没看就批准了。
能跟着南巡的都是喜气洋洋的,德妃却遇上了进退两难的事情,六阿哥又生病了,自上一次发过高烧之后,这孩子的身体越加虚弱,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人没有用心照顾,又让他发高烧了。
小孩子的苍白的脸颊上晕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燥的都起了皮,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她怕六阿哥好不了,更怕六阿哥好不了,耽搁明日她跟着出行的事情。
皇上还算念旧,只要不犯大错她的日子过的也还算可以,但是这还远远的不够,皇贵妃手里握着她的把柄时时刻刻都威胁着她,她要的是能够打败皇贵妃的权利,她要皇上记着她,沉迷于她,但首先就要先让皇上宠幸她,如果半年时间见不到皇上,她怕皇上会忘了她,她冒不起这个险。
她心疼六阿哥,但她的内心更焦躁,如果有人借口六阿哥生病阻止她跟去南巡怎么办?尤其是宜妃,她一定不会甘于寂寞的!德妃问一旁垂手侍立的金太医:六阿哥的情形怎么样?金太医忙道:六阿哥今儿的情形比上一次还要难缠些,但不管怎样都先要退了烧才行,小孩子经不起。
德妃点了点头,只要六阿哥的病情控制住了,她就是跟着去,别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她不能让人说不慈。
金太医沉吟片刻又道:只是若要立时退烧的话,药性就猛了些,怕六阿哥受不住,娘娘看……德妃呵斥他道:先退烧,只要退了烧什么都好说!金太医连连应了是。
药果然还是起了作用,早晨起来的时候孩子气色看着都不错,德妃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她甚至有些得意的想,老天果然还是帮着她的。
不出她所料,宜妃果然还是为难她了:六阿哥身子好了?我若是德妃妹妹可不放心体弱多病的孩子一个人留下。
德妃的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黑眼圈,昭示着主人夜里的未眠,她嗓子有些沙哑的道:六阿哥今儿的烧也退了,太医说还是像往常一样调理即可,并不用我做什么,在说,照顾六阿哥是应当,侍候皇上就不应当?宜妃冷笑着道:应当,当然应当,只是别自己后悔就成了。
听得后面的声音,明菲转头看了看,几人忙又垂下了头。
明菲转头轻叹了一口气,这德妃确实够狠的,只是别真的后悔才好。
南巡的队伍逶迤南下,一路走一路停,品尝特色小吃,见识各地不同的民俗,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的大臣们,都显得极其喜庆。
明菲心情明显的欢快了不少,康熙拉着她的手站在大船的窗户边上向外看:早知道你会这么高兴,朕就早些筹划南巡的事情。
明菲笑着道:这样就很好了。
康熙给她拢了拢肩头的披肩:这会到是起风了。
后船上似乎隐隐传来了争吵声,这会太子和大阿哥三阿哥胤禛应该都在这船上。
康熙脸色不愉的叫了声里李德全,李德全立时跑了进来。
让人去问问,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又一会李德全就回来了,到不是什么大事,大阿哥想要垂钓,太子不允许,说是这会的地段岸上的人极多,这有损皇室的形象。
大阿哥不依,说是太子拿身份压他。
康熙又道:三阿哥和四阿哥了?都在劝架,大阿哥的声音一向洪亮,到叫皇上给听见了。
康熙哼了一声,对明菲道: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好意思嚷出来。
大阿哥能说太子拿身份压人,那太子的语气态度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康熙根本不做多的询问,立马就把过错定给了大阿哥,这就是思维定势。
明菲劝道:都是亲兄弟,说起话来难免没有遮掩,大阿哥那孩子也就是脾气直了些,到没有什么坏毛病。
怎么偏偏别人都不说要钓鱼,就他要钓鱼,朕怎么就没听见一路上胤禛有个什么事的,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明菲笑了起来:皇上可别夸胤禛了,他是性子淡,又没人跟他说话,就是想闹个什么事出来都没机会。
康熙也笑了起来:哪有你这样说话的,那是胤禛不愿意跟别人多说,什么时候能是没人理他。
正说着,又有太监送了信进来。
留在宫里的六阿哥又爆发了,这一次的发烧来的汹涌厉害,都两天了,万不得已下了猛料了都没能让他的烧退下去,太医说,是因为上一次就下的药太狠了,伤了底子,这一次要三天之内还不退烧那就是保不住命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康熙的好心情又少了不少。
明菲自然也知道了:上一次也下了重药?是哪个太医给看的?佩玉,你先去随行的太医里问问去,是哪一个,若再,先带来了在说。
康熙仰躺在榻上叹了一口气:都是些乱七八糟扫兴的事情。
明菲给他搭了条毯子:皇上先躺会,我去外面坐着问话。
康熙点了点头。
给六阿哥看病的金太医并未在随行的太医队伍里面,来的是太医院的林医正。
金太医了?回皇贵妃的话,金太医还在宫中,这几次都是金太医给六阿哥把的脉。
他看儿科如何?太医院里就属金太医技艺最精湛。
那就不应该犯常识性的错误,看来问题出在了别人身上。
她的手指轻轻的敲动桌面,交换的手指看着灵活又轻盈。
明菲挥了挥手让林医正下去。
又进了里面,这事情一听就知道不简答,康熙也根本就睡不着,吩咐李德全道:让人将金太医监视起来。
明处是明菲下的懿旨:问清楚金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宫里留着的金太医此刻早已慌了神,急急忙忙的给德妃去了信,德妃看看了信三魂先去了七魄,这事情若是真被翻出来,她就真完了!她这简直就等于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她坐在原处慌乱的搓着手,紫苏在她耳边提醒道:主子还在犹豫什么?要对金太医下手了!德妃震了震:下手?皇上和皇贵妃那边肯定也知道了,如何下的了手?主子,神不知鬼不觉呀,要不然他要是把主子给抖出来了怎么办?主子这以后就完了!是阿,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甚至没有多几分心思在自己生命垂危的儿子身上。
三阿哥自三胞胎的满月宴上被人撺掇着悄悄喝了杯酒,以至于在酒精的作用下说了:徐若瑄我喜欢你。
的话之后,徐若瑄见了他都是用鼻子看他的,自不量力的毛头小子,等等爷爷得了势,第一个就让你做太监!三阿哥很不知趣,有事没事的往徐若瑄跟前粘,还总是力图摆出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南巡队伍在扬州城停了下来,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被允许在下人的看护下,打扮成一般人的样子出去看看。
阿哥们虽然有些时候也可以见识京城的街巷,但因为年纪都还小,机会都很少,所以每一次都显得很兴奋,就是淡漠的胤禛在这繁华的街巷里看着都带出了好奇和兴奋的神色,女扮男装的徐若瑄笑话她道:你也知道笑一笑?打扮成男孩子样子的徐若瑄看着比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和胤禛更有英武的感觉,甚至连一贯平静的眼神都犀利了起来,带着一种王者归来的气息,这让几人很诧异,却让三阿哥更着迷,果然是他看上的女孩子。
他谦和的附和着徐若瑄:徐兄说的是,四弟平时看着就是太淡漠了些,多笑一笑方好。
因为前面有开路的下人,人流在他们前面都分开了,所以即便街上人很多,他们也丝毫感受不到。
胤禛已经假装打量四周的景色而偏过了头,太子高贵的走在最前面,头却是微微向后偏,大阿哥满脸兴趣的转过了头。
只能说,谁也没有发现文质彬彬的三阿哥有这样越挫越勇,坚忍不拔的意志,只要他开口徐若瑄必定会把他反驳讽刺的哑口无言,可他总是能像没事人一样再次开口,丝毫不计前嫌,他的这种品质,太让人侧目了。
果然,徐若瑄冷笑了一声:三爷这话还是偏颇了,我可没有看出来四爷是个淡漠的人,四爷不尊师重道,不孝敬父母,不友爱兄弟?再者四爷为何要多笑一笑?难不成竟是像三爷一样整日里将这虚假的笑意挂在脸上,逢人便笑才是对的?还有,这都已经十月的天气了,就算是扬州在怎么暖和,您也不要只要风度不拿自己当回视,就算不穿夹袄,也好歹在外面多套见衣裳,您穿的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难不成竟是为了吸引这大街上的小媳妇小姑娘?大阿哥一个没忍住,又一次笑场了,太子掩饰似的用手遮了遮嘴,这么牙尖嘴利的女子,也不知道三弟看上了她什么?胤禛嘴角抖了抖,这可真不像是个女的。
但还是怕三阿哥发怒,走过去勾住了脸色红白相间的三阿哥的肩膀:走,三哥,往那边走着看看,苏培盛说见过一家有名气的书店,说不得还能淘出来几本孤本来。
大阿哥也凑热闹的凑到了跟前。
太子经过站在原地的徐若瑄时,停住了脚,看着前面慢条斯理的道:你看,你要么嫁给比三阿哥身份地位更高,要么这辈子谁也不敢要你,你就嫁不出去了。
徐若瑄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如何就知道我就想嫁?或许我根本就一点都不想嫁了?她又看太子:或者,太子的意思是我可以嫁给太子?她轻蔑的打量了几眼太子,大步朝前走去。
太子站在原地,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望着徐若瑄的背影,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等着!秋末的阳光,连颜色都暗淡了下去,或者他霍去病即将走完的这一世,还是可以做一些什么的。
三天后,传来了六阿哥夭折以及金太医突发重病身亡的消息。
孝庄坐在上首沉默不语,明菲紧跟着坐在下面,在下面是其他妃嫔,当场晕过去的德妃并不在跟前。
六阿哥的夭折显然很不寻常,并且是人蓄意为之,这还跟金太医脱不了干系,好好的南巡都搅的没有了先前的气氛了。
孝庄忽然睁开眼,眼神锐利的扫过下面的嫔妃:最好别是你们里面的哪一个,否则,哀家一定会让她知道伤害皇嗣,到底是个什么代价!众人忙都跪了下去,明菲也起身站在了一边。
孝庄起身看了看,哼了一声,转过屏风进了内间,又一会,里面的嬷嬷出来道:太皇太后请皇贵妃和各位娘娘小主们都下去吧。
众人谢了恩才退了下去。
明菲走在前面,宜妃在后面一脸不忿的道:这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竟是这么残忍,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谁都知道她跟德妃的关系最不好,怕是不少人心里想的都是她,连她自己心里都是清楚的,所以这会才会急着辩解。
而且,她还得罪了明菲,这一点似乎是她最担心的。
惠妃落井下石的道:六阿哥打小就是体弱多病,也不能跟谁争什么抢什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残忍,这样都不愿放过他,真正是个恶毒心肠的人!惠妃的意思也很明显,会暗害六阿哥的人,八成是跟德妃有过节的人,这个人宜妃是当之无愧的首选。
宜妃瞪着惠妃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明菲烦躁的停住脚步转过了头:成何体统?!众人吓的忙都垂下了头:皇贵妃息怒!明菲冷笑了一声,转过了身:清者自清,别尽做这些丑角一样的事情,可笑之极!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在暗示,徐若瑄不想活了,德妃或许要倒霉了~~O(∩_∩)O~红楼明菲总觉得自己心肠已经够硬了,可是一个无辜孩子的突然消亡还是让她消沉了。
即便是身处江南,这秋色也早已浓郁了,金色的枝叶间透过金色的阳光,细碎的落了一地,桂花的香气似乎给空气都染上了金色,她换了一身汉族女子的装束,浅色的偏襟长袄在腰间微微收住,勾勒出美好的曲线,月蓝色的长裙逶迤拽地,露出下面点点的紫色绣鞋,汉人的衣裳总将女子穿的更柔美,也让明菲身上的这种哀愁放大了。
她站在秋日的庭院里不知道在看什么,康熙站在她身后:在看什么?她转过了身向康熙行了一礼,好看的眼眸里似乎还带着泪光,康熙扶了她起身:走吧,还是进屋子里去。
明菲顺从的跟着他进了屋子。
江南女子的闺阁总是透着淡淡的烟雨气息,层层的帷幔让里面看起来雾蒙蒙的不真切,但总能透出女子美好的气息。
下人跟着都进来了,康熙又打发了下去,他在榻上坐下,揽了明菲在怀:又不高兴?明菲在康熙的胸前蹭了蹭:就是想到六阿哥了。
康熙轻笑着蹭了蹭她的脸颊,大概是发现这个动作总能让明菲柔软下来:你总是这样,心太软了。
明菲看着康熙:皇上难道不难受?康熙拍着她的背:次数太多了,已经说不清楚了。
明菲又环住了康熙的腰身:皇上,我要住在哪里?康熙嗅着她的发香:住在杭州吧,朕的奶嬷嬷一家在,朕还算信任他们,你又不愿意朕给你建行宫,跟前有人朕也放心些。
住在西湖畔吗?康熙笑着亲了亲她:你果然还是想住在西湖畔,朕让人在那给你买了套宅院,已经派人过去修整了,等去的时候就可以住了。
她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又有些沮丧的道:我还是想看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情景。
康熙拍了拍她的屁股:你太贪心了。
只是除了宠溺,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她抬头去看康熙:皇上,算一算,我最早也要明年的二月后才见的上皇上,以后也是这样,皇上会不会忘了我?康熙凑近了他,深邃的凤眼里,能清晰的看见她的样子,他声音低沉的道:你说了?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康熙拖住了她的后脑勺:你说,是朕会忘了你,还是你会乐不思蜀?她连连的道:皇上在说笑吧?如何…唔…她还没有说完的话,全部都被吞没在了炽热的吻里面,吮吸,啃咬,挑逗,她两颊红的犹如染了血,全身发软的靠在康熙的怀里,她的眼神都迷蒙了起来,康熙低头看着她,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你就是个妖精。
她有些委屈的看了康熙一眼,但那波光粼粼的眼眸,看的他浑身僵了僵,抱着明菲的手都收紧了:你是想朕现在就把你办了?明菲立马乖巧的垂下了头,动都不敢动。
只是夜里还是被康熙给办了。
他邪恶的顶了顶:你说,你会不会乐不思蜀?啊…不…嗯…不…啊…会…他俯身亲了亲那白玉一般的耳垂,诱惑的道:你这么乖,朕总要奖励奖励你。
他又大力动了几下,惹的身下的人娇喘连连,他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细细的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有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像是在叹息一样:你说,朕要是想你了该如何是好?她希望得到更多,搂住了他的脖子,白皙修长的腿攀上了他劲瘦的腰身,呢喃的道:皇上…皇上…他像是沉醉这呢喃里面一样,疼惜的亲吻着她,从嘴角到脖颈在到那两个殷红占领的高峰……到了杭州的时候已经快十一月了,因为要安排明菲住在这,所以荣国府和宁国府的一众人都要见见,明菲意外的听说这家的女孩儿不少,且个个不凡,懿旨里还特意的说带上家里的女孩子。
迎春黛玉几个跟着老太君和王夫人王熙凤一起进了明菲下榻的地方。
也不知道拐了多少的弯,穿过了多少回廊,才看见几个极体面的宫女出来,将她们带到了侧间:老太君和夫人小姐们先在这等等,杭州知府夫人还在里面,一会完了,我家主子召见了,奴婢在过来请几位。
老太君也是宫里摸爬打滚出来的,见了这些人都极其客气,站起身道:劳烦姑娘了。
这宫女笑了笑,朝着几人行了一礼才退了下去,又有宫女进来奉了茶。
这侧间看着布置的极其简单,一张矮脚罗汉榻上是个大理石面的小几,上面摆着引枕铺着坐蓐,往下摆了两溜的椅子,老太君和王夫人王熙凤坐在左手,迎春惜春探出黛玉宝钗坐在右侧。
见没人在跟前王夫人嘴里淡淡的道:刚刚看着那是皇贵妃跟前的宫女了?看着也不过就如此。
老太君冷哼了一声:无知的蠢物,你当那是什么宫女?那就跟咱们家三等的丫头都差不多,大宫女你是没见识过,寻常的官宦人家小姐夫人都也比不上!这里是不是自家,老太君哼了一声停了下来,对面的几个女孩儿都低下了头。
王夫人脸上红一阵白衣阵的,即尴尬又恼火,但终究不敢多言。
迎春胆子小,身子都在发抖,黛玉拉着她的手道:二姐姐莫怕了,人人不是都道皇贵妃是个菩萨心肠,是个极好的人吗,不会为难咱们的。
迎春勉强的点了点头。
宝钗在一旁轻声道:林妹妹说的也对,只要咱们不出错,皇贵妃不会怪罪的。
几人的话音刚落,先前的那个宫女又来了:我家主子请老太君夫人和小姐们进去了。
老太君站起了身,其他几人也忙跟着起了身,出了门到了正屋的门口,那宫女就停了下来,又有个更体面的宫女引了几人转过屏风,进了正屋。
屋子里隐隐的只闻得见花香,清清淡淡,只隐隐绰绰的看的见里面站了不少人,鸦雀无声,也并不敢抬头看,众人跟着老太君倒头就拜。
奴婢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都行得是极大的礼。
只听得上首有个极悦耳的女声响起,平和高雅温和清淡:快扶了老太君起来,其他人也都起来吧。
又道:赐坐。
几人都得了凳子,在下首坐下,才敢微微打量四周。
明菲看着下面的几个女孩子,很轻易的就辨别出了身份,最丰盈的这位自然就是薛宝钗,最瘦弱的是黛玉,在发抖的是迎春,坐的笔直的是探春,随意些的应当就是惜春了,至于别人她都不怎么感兴趣,说是要用这家人,但明菲心里从来没有认可过这句话,还是杭州知府更靠谱些。
她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平和的道:老太君身子近来可好?皇上还会念叨起老太君了。
这老太君对康熙应该是真忠诚,提一提康熙都让她激动了起来:皇上还能记得老身,老身就是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明菲笑了笑:老太君严重了,贾贵人虽然这次没有跟过来,但因知道要到这里来,还特意托了本宫给家里带了些东西,一会等老太君走的时候就带上吧。
老太君忙又行了礼。
再次坐下,提起了贾元春,让王夫人的心神有些不稳欲言又止又不敢说话,只在手里捏着帕子揉搓。
明菲这才把话题转移到了贾家的姑娘身上:这几位就是你们家的姑娘了吧,抬起头让本宫都瞧瞧。
明菲看不见下面几人的样貌,下面的人自然也看不见明菲的样貌,听了明菲的话忙抬起了头。
上首的女子丝毫不是她们想象中的华服美冠加身的样子,她的着装精致中还透着随和,清新又舒适,软翅头上竟然绾着一个双凤衔珠金翅步摇,最让人惊异的是她的样貌,是想过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皇贵妃是怎样的貌美,却不知真的看见的时候竟只觉得自己的卑微,那一双明眸微微转动流转着万种风情,像是三月的春光又像是盛开的牡丹,似是看的透这世间的一切,带着俯瞰众生的高贵和难以企及的淡然。
她身旁站着的几个宫女,即便不是貌美如花但那份气韵真的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能比上的。
就是宝钗黛玉这样对自己的样貌都极有自信的女子,都自卑了。
女人或许要靠样貌,但最能胜过所有人还是那来自内心的气质和韵味。
明菲轻笑了笑,像是带着花开的香气:都是好样貌,贾家的水也是养人,姑娘们竟长的这般貌美。
明明最漂亮的就是说话的人,但这样的话听在众人的耳朵里还是觉得是极其真诚的夸赞。
明菲看人总喜欢看眼睛,似乎一眼就能看清楚这个人的本性。
姑娘们都还不错,宝钗就是功利心重了些,这也无可厚非,黛玉瘦瘦弱弱的还微微攒着眉,眼睑微微下垂着带着一种无助的柔弱感,周身都读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息,果然是跟妃年很像,但也不像,妃年虽然体弱多病又脆弱敏感,但她毕竟是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她的眉宇间还是少了黛玉的几分沧桑和对命运的无奈。
她笑着道:那个穿着淡青色衣裳的姑娘叫什么,过来让本宫仔细的看看。
迎春巴不得所有人都忽略他,惜春无所谓,只有探春和宝钗嫉妒了,对于她们这样的女子而言,能得皇贵妃青睐所意味的东西对她们太重要了。
黛玉忙行了礼:民女林黛玉。
明菲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到本宫跟前来。
黛玉走起路来也如弱柳扶风,娇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但是不管是怎样清高的女孩子,在这个世间最有权位之一的女子跟前她首先有的是恐惧和惶恐。
她行了礼在明菲跟前站定,无意识的搓动的手指还是昭示了她的紧张,明菲笑着牵着她的手:不必怕的,给本宫说说,多大了,都读了些什么书?这样的女子比寻常人家的夫人看着还要温和,却怎么也让人无法生出轻视之心,却是在心里不自主有了敬畏感:民女今年十一,在家里读女戒或是唐诗宋词。
明菲又打量了她几眼,才去看老太君:这姑娘本宫看着是极喜欢的,也不知道你们家世怎么养出这么可人的姑娘的。
林黛玉只是一个孤女,就是她身后的宁荣两府只要皇贵妃愿意吹口气就能把它们灭了,所以皇贵妃现在这样待黛玉只能说明是真喜欢,这让老太君很激动:这孩子能入了皇贵妃眼那是她的造化,只要皇贵妃不嫌弃才好。
明菲笑了笑,甚至亲昵的拉了黛玉在自己身侧坐下:看见这孩子本宫都觉得亲切,这大约是缘分了,以后若有时间还请老太君多放了她过来陪陪本宫。
王夫人虽然嘀咕皇贵妃为什么偏偏看上了黛玉而不是看上探春,但总觉的还是体面,老太君连忙道:只要皇贵妃不嫌弃!黛玉直到坐上了马车还晕晕乎乎的,她是如何有这么大的运气就得了皇贵妃的眼缘的?马车里的宝钗很沉默,探春看着很替黛玉高兴:林妹妹能得了皇贵妃的眼缘也是咱们的福气,若是林妹妹以后有了好运势,可不能忘了咱们姐妹了。
惜春挽着黛玉的胳膊笑嘻嘻的道:谁让林姐姐最好了。
探春笑着点了点惜春的鼻子。
敏感如黛玉一出了明菲下榻的地方就感觉到来自贾家的所有人的改变,下人们的眼里多了真正的敬畏,讨好和巴结,她想这就是权势了。
作者有话要说:黛玉来了~~~散花花~~~~~~~~离别徐若瑄从帷幔后面出来,不屑的撇了撇嘴:就这样的女子就值得皇贵妃特意召见?明菲起了身,看了她一眼:你小孩子家的懂什么?我自有我的原因。
徐若瑄摸着下巴跟了上去:让我想想,你莫不是想做媒吧?明菲笑了一声转过头:你这孩子,太聪明了也就没意思了。
徐若瑄高傲的笑了笑:这可不是我的错。
明菲不理会她,又问佩玉:六阿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咱们的人虽是也在查着,但皇上似乎也在查。
这么大的事情莫说皇上了,太皇太后和太后肯定都在查,这没什么,咱们是明处的,接着查就是了,可问出来些什么情形?有人说金太医在六阿哥发高烧的那几日往外传过信,那边还未将六阿哥的事情传到咱们这边的时候就传的,且看上去很焦躁不安,临死的前一日,大约又是收到了什么人的信,精神极好,连气色都好了不少,在到下晌午的时候好端端的坐着坐着就栽了下去。
那喝的东西都查了?不巧的是他倒地的时候将自己跟前的茶碗打翻了,但那茶碗里的茶水确实没有问题。
徐若瑄忽然笑了一声:真是蠢极了,难不成抹在茶碗上的药就不算药了?这话让明菲的思绪忽然开阔了起来,谁规定害人的药就必须下到茶水里,成为液体状的才能害人?谁又规定像膏药一样抹在茶碗边沿的毒药就进不到胃里去?霍去病还真不愧是霍去病!明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的,这么聪明!徐若瑄红着脸往旁边躲了躲。
明菲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吩咐了佩玉:让人在好好查查那个茶碗,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问题。
佩玉应了是。
明菲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这个想法一直缠着她,可她却丝毫找不到突破,她有些烦躁的甩了甩帕子又问起了徐若瑄:你跟三阿哥近些时候的关系看着不错?说是问句,但其实就是肯定句,徐若瑄奇迹般的愿意跟三阿哥好好说话了。
徐若瑄的眼睛变得幽暗了起来,不否认的点了点头。
明菲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你何苦了,只要你不愿意,我总能帮你想到办法的。
徐若瑄笑了笑,那笑意里面带着无从判别的意味,像是苦涩,像是高傲,像是倔强:这是我的事情,我也没法一辈子都靠着你。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面前站着的是霍去病,那个叱咤风云了一个年代像神一样被写进历史的霍去病,无论何时都应当骄傲着少年,他的骄傲只允许他利用,却从不允许依赖,他只愿意用他的方式解决他的所要面对的一切苦难和悲哀。
明菲有些心疼:你说的,我懂,但你总也当知道,你身后还有个我。
徐若瑄这次是真心笑了:我在这人世走一遭,大约也就是认识你还算得上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明菲也笑了:这可是我的荣幸,你若有空,也教教胤禛。
这说的,是军事才能。
徐若瑄点了点头。
身边都是信得过的人,虽然不大看的懂两人之间的事情,但都明白需要选择沉默。
出了屋子,她在院里的回廊下站了站,回廊下依旧挂着好些小巧的鸟儿,在笼子里跳跃着欢快的鸣叫着,佩环在一旁轻声道:这些画眉大约也是花了杭州知府不少心血的,瞧瞧,没有一只样子是一样的。
对了!明菲总算想起自己刚刚遗漏的是什么事情了!照着毒药也可以涂抹的思路来想,那上一次导致宫女太监发疯的东西极有可能也是涂抹在了某一个地方,虽然最后没有查出来,但明显的那种可以散发出致命的危险的东西,极有可能也是可挥发的,在太医查看的时候已经挥发掉了,这完全说的过去!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只有发疯的事情,却丝毫找不到致使发疯的药物了!她忽然变得很兴奋,身旁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兴奋的来回走了几步,对一旁的徐若瑄道:我看说不定这一次的事情能查出来,就是上一次的事情大约也是有眉目了。
如果茶碗确实没有被人碰过,并且那上面依旧找不到毒药的痕迹,那么作案人的范围就可以缩小很多,或许到最后就可以限定在几个人的身上。
稀有厉害的毒药不会谁都有,愿意给一个人卖命的下人不会多的到处都是,也就是说,如果在不同地方出现过的毒药可能是一种的时候,那么这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主使人。
挥发性的毒药要涂抹上去,至少这个作案人,是当时一起出现在承德山庄的某一个,并且这个人现在应当在太医院当值,否则不会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抹上去。
也就是说,只要找出符合这两样条件的人,那么几乎就等于找到了作案的人,在往上顺藤摸瓜凶手就可以确定是谁了!虽然推理并不完美,但值得用证据来考验!她并不跟别人多言,又换了衣裳就去见了康熙 ,把她推测的事情都跟康熙说了一遍。
康熙刚从前头回来,下级官员为了巴结讨好康熙费了不少心思,办了不少很有特色的宴会,明菲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他看着脸颊还带着红晕,眼波都流转了起来,明菲奇异的看到了妖魅这两个字,又赶忙将这个想法甩掉,接过宫女手里的帕子给康熙慢慢的擦了脸,也不知道她刚说的,康熙到底听进去没有。
康熙顺势就倒在了榻上,闭上了眼,明菲以为他是困了,给他身上盖了被子,又一会他忽然慢条斯理的道:你说的这个很有道理。
明菲甚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康熙是肯定了自己前面说的话。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康熙一把拽到了怀里,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呼吸间那浓烈的酒的气息让她白皙的肌肤上也带出了两团红色。
康熙的声音有些暗哑:朕又舍不得你一个人待在江南了,你说如何是好?她怎么知道如何是好。
他啃咬着她白的几乎透明的耳垂:你怎么就跟个妖精一般,让朕一刻也放不下,恩?她可不觉得她是个妖精。
你要三天就给朕写一封信,每次都不能少于五页,若不然朕就不让奶嬷嬷喂宪琳奶吃。
竟然用这么幼稚又可笑的口吻威胁她,只能说还是酒精上头了。
康熙将怀里的明菲越搂越紧,恨不得揉进怀里去,最后却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这也太幽怨了些。
康熙搂着明菲,两人不自觉的就睡了个下午觉,等到了晚膳用了,康熙依旧拖着明菲不放手,抱着她在怀里呢喃着说话:虽是朕留了不少人护着你,但有些时候你还是要警醒些,毕竟着反清复明的事情……明菲赶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真看不出康熙也有这么唠叨的时候。
康熙从后面搂着明菲,脸颊在她脖子上细细的磨蹭:你若想要出去走走,身边一定要多带人,什么都没有你自己重要……你不大爱喝药,没人在你跟前监督你,你要自觉些,你只要好好的每一顿都按时喝了药,等你回了宫朕会好好赏你……不过眼看着天气也愈冷了,你最好还是少出去些,想看什么,等朕有空了在陪你…..宪琳几个你也不用操心,有朕在了,等你回去说不得宪琳都会叫皇阿玛了……她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康熙的话还是让她有了离别的伤感,缺席自己宝贝的成长这是最大的遗憾,但是从来没有两全的事情。
那么拥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了?他大约是喜欢她,若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絮絮叨叨的琐碎,可是这又如何,她从来都不敢奢望,她不过是被动的接受。
她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却被他捉住唇,狠狠的吻了下去……杭州康熙带着南巡的队伍已经离开三天了,光护卫就给明菲留了六百人,这还不包括专门侍候她的人。
庭院里坐着晒太阳的明菲似乎还有些恍惚,这就过上了没有孝庄没有康熙没有后宫的日子?她摸着心口在想,这到底是什么感觉?轻松?愉悦?失落?迷茫?似乎都有又似乎都没有,她总以为她会喜欢现在的感觉的,只是在真的体会的时候才发觉其实心里空空的,木木的,百感交集。
她原本是想把徐若瑄留下的,但徐若瑄硬说要跟着苏沫,所以坚持走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觉得这可是霍去病,她其实并不用怎么担心的。
胤禛这会应该在和庆复读书,庆复对胤禛简直是赞不绝口,并且拒绝胤禛叫他师傅,他其实更喜欢胤禛叫舅舅,这孩子有时候真看不明白。
是时候让庆复见见黛玉了,他总不能真的一个人这样下去,而且黛玉的性子跟庆复挺般配的,两人这么相像。
她转头吩咐一旁的佩玉:去几个人将贾家的黛玉接过来吧,就说是过来陪陪我。
佩玉应了是。
明菲也就起了身,一会等用了午膳,她还要带着胤禛进空间好好练练暗器,在让胤禛自己给自己挑个什么想要学的光明正大的武功,毕竟胤禛现在有专门的武术师傅,就是学了不一样的套路那也是说的过去的。
贾家的姑娘们正围在老太君跟前说笑,听的说皇贵妃跟前的侍女来了,忙换了衣裳,又迎了进来。
进来的是在皇贵妃跟前侍候的郑嬷嬷还有几个小宫女小太监,郑嬷嬷其实不大看的上贾家的人,就进来这一走,侍候的下人仪态神情都能判断出这家主子的水准,但皇贵妃既然喜欢这家的姑娘,也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置喙的,郑嬷嬷身上还有品级,众人相互见了礼坐下。
老太君道:不知道皇贵妃有什么旨意?郑嬷嬷打量了一下老太君后面的几个姑娘,明显的看到了几双比较热切的眼睛,她笑了笑道:皇贵妃想接林姑娘过去,陪着住些日子。
老太君眼睛亮了亮,亲自拉着黛玉道:皇贵妃说的可就是我这位外孙女了。
又对黛玉道:还不快给嬷嬷行礼,让她多多照顾些你。
黛玉心里还有些糊涂,但心里难免还是骄傲的,家里的姑娘都过去了,偏偏皇贵妃一眼就相中了自己,就是人人夸赞的宝钗也不过如此,她规矩的行了一礼。
皇贵妃喜欢,郑嬷嬷对黛玉极其客气,连声道:姑娘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先前还带着几分倨傲,就是对王夫人都爱答不理郑嬷嬷,忽然对黛玉如此热切,这让贾家一众人再次意识到这个寄住在贾家的孤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王夫人看向黛玉的眼神也变了,带上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伪装的更到位的慈祥和喜悦,宝钗要努力掐住自己的手心才能让她不嫉妒的失态,她到底哪一点不如黛玉,为什么被皇贵妃看中的偏偏就是黛玉?!郑嬷嬷微微打量了几眼黛玉,不得不说主子的眼光就是不错,这样的女孩子即便是寄居外家但身上该有的风气和气节看着丝毫未减,在这样极缺少大户人家规矩的家里还能有超脱和淡然的姑娘,可见是个极其聪慧的。
她在心里点了点头。
宝钗忍了又忍还是开口了:皇贵妃只要林妹妹过去?林妹妹以往身子不好又常常生病或许是单薄了些,若是多个陪伴的人能更好些。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若是皇贵妃介意林黛玉的体弱多病怎么办?即便是不满宝钗将这事情说出口,但又不能否认宝钗的提议是对的,多去一个人即使皇贵妃不喜欢一个或许还会喜欢另一个,这样贾家照样是可以攀上皇贵妃这棵大树。
不可否认,郑嬷嬷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动摇的,主子知不知道这个林姑娘体弱多病,主子本来身子就不怎么好,若是被这样的人过了病气怎么办?但是她眯眼打量这开口说话的姑娘的时候,忽的又清明了起来,这个姑娘眼里的嫉妒都收不住。
即便主子不知道林姑娘体弱多病,但这跟她按着主子的命令办事并冲突,她只带了这姑娘去,在向主子说明了这件事情,留或不留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林黛玉清高,但也同样聪明,她明白自己身份地位皇贵妃的要求她只能接受,但也不能否认她心里还是有期盼的,谁也不会跟自己作对,既然皇贵妃的喜欢能让她过的更好,她为什么要排斥,宝钗这明显的拆台行为让她对宝钗忽然鄙视了起来,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郑嬷嬷的冷笑声打破了这瞬间僵持的气氛: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哪家的千金?难不成家里没有教过姑娘规矩?她忽然拔高声音严厉的道:皇贵妃的话也是你一个贱民可以怀疑的?!宝钗骇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黛玉还能看的见她颤抖的身子,她心里冷笑了一声。
老太君看着情形不对,忙开口道:嬷嬷息怒,她不过是个孩子家,家里还是皇商出生,不懂规矩冲撞了皇贵妃,还忘嬷嬷多担待,饶了她罢。
郑嬷嬷略微收敛了身上的气势,嘴里道:难怪了,行了,姑娘起来吧,莫让别人说我仗着皇贵妃的势倚老卖老的欺负你,你今儿的事情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便不予皇贵妃说了,只是你也要知道收敛,你不过是商人出生,把自己的位子摆正了,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要多说。
老太君呵斥地上跪着的宝钗道:还不快谢过嬷嬷教诲?!只有宝钗知道自己现在就如同被剥光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耻的几乎不愿意抬头,这句皇商出生像是一记重捶打在她的心头,震的她还在发晕,就是因为她是商人出生所以就这样任意的践踏她?就是因为她是商人出生所以皇贵妃就喜欢的是黛玉?这世道为何如此的不公平?!黛玉轻手轻脚的扶起了她:姐姐快起来吧,地上凉。
探春也忙在一旁搭了个手。
郑嬷嬷脸上的笑意立时恭敬了起来:还是林姑娘心肠好!郑嬷嬷的笑意刺的宝钗几乎睁不开眼睛,黛玉扶着她胳膊的手几乎让她厌恶的觉得恶心,但她还只能受着。
郑嬷嬷也就起了身:林姑娘现在就收拾收拾,带几件衣裳,洗漱的东西可以不带就不用带了,都给姑娘准备好了的,若不是特别的东西姑娘其实都可以不必带,过去了都会有人给姑娘准备的。
众人只觉得,皇贵妃带黛玉是真好。
黛玉又应了是。
明菲带了胤禛在空间的书房里挑拣着到底要学什么功夫,挑挑拣拣的,娘俩觉得还是学掌法比较好,要学别的到用的时候还必须带着武器,这不太方便,并且也只是主修掌法,剩下的还能在学学鞭子和剑法什么的。
娘俩在一起将选到的功夫研究了一番,又让胤禛自己慢慢试验一番,觉得还不错,明菲端了一盘水果沙拉出来,在草地上席地而坐,胤禛捧着温泉水洗了洗脸也坐到了明菲身旁,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道:额娘也不过见了那林姑娘一面,怎么就特意接了她过来?他看上去还在一本正经的专注于自己的食物,明菲淡淡的道:你整日的除了念书就是练武,都不愿意跟额娘多说说话,额娘觉得无聊,也就只能请个人过来陪陪自己了。
果然还是在胤禛的脸上看到了愧疚,明菲忽的笑了起来:真是额娘的傻儿子,你用功学你的习,请了林姑娘过来住是有原因的,额娘怎么会真的无聊,额娘有的是实情要做。
,趴在明菲身后的毛毛响应着叫了两声。
胤禛抿了抿嘴:请林姑娘是做什么?明菲不雅观的探了探手:这个先不告诉你,你往后自己就看出来了,对了,乖儿子,有句话怎么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记得?胤禛无奈的道:这个自然记得。
明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既然记得,那有一样你就要明白,纸上得来终觉浅,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换了衣裳带着侍卫出去好好体察体察民情?这人世纷繁,终需要亲身体会,这官场黑暗,你总要从基层学起,否则,做不了一个好皇帝的。
她这不伦不类的调调都让自己笑了起来,胤禛捧场的笑了笑,却看着若有所思:额娘说的对,到是儿子疏忽了。
他忽然抬头看着明菲:不过,额娘不在宫里果然比在宫里看着开心。
明菲愣了愣。
胤禛已经起了身:儿子先去睡了,到了时间了额娘叫了儿子起来,下午还要跟着师傅练武,等到了明日儿子在出去转转,额娘若有什么想要的,儿子回来的时候买给额娘。
明菲叹了口气,孩子到底是大了,很多事情即便是不开口他也自己能分辨出来,她也起了身,拉着胤禛的手往屋子走去:但不管做什么,你要答应额娘先要顾好自己的身子,那些养身的东西什么时候都不能忽视了,不管做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
胤禛脸上又露出了无奈的神情,看着还有些挫败:额娘,这话儿子都记下了,到是额娘自己应当多注意些身子才是。
胤禛很注意养生,明菲功不可没,至少不会彻底的沦为一个工作狂,这让明菲觉得很欣慰。
明菲住的园子,康熙给命名为安园,其寓意不言而喻,黛玉的进入并没有给这里带来多少起伏,当然除过庆复,具胤禛透漏庆复有几日总是在念叨像,简直是太像了。
明菲也问过黛玉:可有喜欢的人?明菲仔细的观察了黛玉的神情,虽然是害羞也只是害羞,没有那种似乎被看透心思的娇羞,也就是说黛玉其实到现在还没有喜欢上宝玉。
她笑着拉着黛玉的手在园子里随意的散步:你见过我弟弟庆复了?他虽然学问不错,但不大喜欢做官,家里虽是他最大但到现在也不愿意做家主,家里人没有办法也就放任他去了,他先前有过一个夫人不过去世了,他便发誓十年不娶,看看这都是二十几岁的人到现在还是这样,我额娘急得不行,但又不敢逼他,他的事情若是自己不同意谁也没法子,我们现在只求他愿意成亲,别的,只要姑娘愿意跟他就行了。
时日久了,黛玉跟明菲在一起的时候放松了不少,也跟着明菲笑了笑:大爷是真性情,不过听着跟大夫人感情真好。
这到未必,他是犯了倔脾气了,对了,黛玉要找个什么样的夫婿?我也帮你参谋参谋。
这一次黛玉到是真的红了脸,聪明如黛玉,即便年纪不大,但明菲的话说成这样了,她就是不明白也明白了,她只是有些忧愁的想,她不过是个孤女,若皇贵妃一心要让她嫁给庆复,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对于庆复的事情上,细节上明菲极少考虑到了黛玉的心情,虽然不大厚道,但总有个亲疏远近。
胤禛跟庆复在一起,闲了下去也提黛玉:舅舅记得跟在我额娘身边的那个姑娘吗?我额娘挺喜欢的,不过这姑娘也挺可怜的,六岁的时候没了娘,又刚刚没了爹,寄住在她外公家,但听郑嬷嬷提起来,那家着实不怎么样,也没有规矩,先前待这姑娘也不怎么样,那姑娘还自由体弱多病,不过听说是个极有才的,前些日子做了几首诗我都见过了,舅舅未必都能赢得过林姑娘。
庆复愣了愣,极没形象的捏了捏胤禛的脸:人小鬼大,皇贵妃交代的吧,行了,你别说了,我心里有分寸,等这姑娘先长长在说。
胤禛笑了一声:舅舅,你就别装了,看上人家姑娘了吧?庆复作势扬起了手里的书,见着胤禛丝毫不当回事,又嘟囔道:你小子,别仗着自己会些功夫就无法无天,你舅舅我迟早会治了你这毛病的。
胤禛笑着道:那还是等我有了舅妈在说吧。
胤禛跟庆复子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是朋友。
庆复哭笑不得的直拍桌子:你小子,才出去了两次就变坏了,你等着,总有一天我收拾了你这毛头小子!不得不说带着观察的外出所学到的东西真的很多,胤禛自己买了第一份肉包子,第一次自己亲自结账,第一次认真地跟小商贩讨价还价,第一次租了马车,第一次以平民的身份旁观了县衙审理案件,第一次见识了在角落里哄抢一个包子的乞丐,第一次见识了冷冽的寒风中中依旧守着自己柴火的卖炭翁般的人,第一次被人偷了钱袋,第一次因为没法付账被人扣押,第一次和人真正的打架,第一次在医馆里见到了在自己眼前无力死掉的人……越是看就越是坚定了他要走下去的信念,他想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
明菲确实真的很忙,留下的人里面有不少是康熙,更别提康熙还留下的暗中势力,而她想要在这里为让胤禛的暗势力起家,这需要做很多事情,最主要的就是要掩人耳目。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每年的冬天不管是什么地方总会冻死几个人,明菲选择了用贾家的名头出面施粥,施粥只是个借口,她要的是通过这次施粥选到自己需要培养的暗卫,这事情明菲跟胤禛丝毫不隐瞒,因为明菲要胤禛出面,后面跟着的人自然都是她的亲信,或者也是胤禛以后的亲信。
胤禛皱着眉头坐在明菲的对面:只是就算是选定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明菲喝了一口热茶淡淡的道:这也并不难,额娘本就打算让你自己管理一个商铺,可别小看这样的事情,管理一个商铺跟管理一个国家道理是相同的,如何盈利如何任人唯贤这可都不是一件小事情,多选一些孩子全都送进去当学徒,过一段时间在筛选掉一些,其中一些就是咱们要的人,这些人要慢慢转移,至于要转移到什么地方还要你在想想,至少要有个隐秘的园子,最好能是地下的,要学的功夫这不难定,但总要有个教导他们功夫的人,这些还要细细的商量,但这也不急,一会关于施粥的事情你在和杭州知府和贾家好好的商量商量,先将人定下,额娘在让王万强的干儿子出去看看,盘个大一点的粮店下来,那里面要用的人也多。
胤禛点了点头,看着已经思索开了,明菲拍了拍他的肩膀,自言自语的道:宪琳那几个说不得都忘了额娘了。
又转头看胤禛:他们几个没心没肺的,应该真忘了。
这几个月经历,让胤禛迅速成长了起来,抿着嘴道:他们还小,咱们走的时候未必就记得。
就是说话的口气都老到了不少。
他尝了一口碟子里的点心:太甜了些,有些腻,以后还是少做些这样的点心。
你知道什么,甜东西容易让人心情好。
胤禛表现的不可置否,正说着外面的小太监进来道:杭州知府孙大人和贾家的琏二爷一道来了。
胤禛点了点头:知道了,让他们先等着。
他不徐不疾的下了榻,淡然的由宫女侍候着自己换了衣裳,一切收拾妥当,这情形看着真不像个小孩子,一身的贵气和淡淡的高雅的疏离,莫名的跟明菲身上的某些气息很相似。
明菲眯着眼睛想,真是她的儿子呀……施粥虽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但也绝不能算是小事,完全由胤禛出面还是让杭州知府有些被轻视的感觉。
胤禛看了眼杭州知府道:这事情还是要麻烦孙大人,总要给咱们画一块地方出来,再者又怕有人闹事,哄抢,这也要孙大人看着处理,我跟我额娘都不大想让人知道施粥的事情有咱们在里面参合,孙大人可能明白?又去看贾琏:琏二爷了?年纪不大的孩子,上位者的威严和尊贵却让两个成年人都惶恐的连连应是:自是明白,自是明白!胤禛似乎才满意了,口气也谦和了不少:银子有我们出,剩下的事情都是贾家的人来办,在哪买,放在哪,不过总会让几个人跟着一起看着,最后施粥的时候也是要有咱们这边一半的人,末了有些话也好说了,琏二爷认为了?贾琏连声道:都按着四阿哥说的来!施粥的事情最后很圆满,就是盘粮店收孤儿的事情也十分顺利。
明菲很自豪的想,儿子在长大。
至于下毒的事情,查得也算顺利,那下药的人最后被锁定在了太医院的一个小荣子的太监身上,这太监存在感太弱了,若不是被查出来,太医院的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更重要的是他以前是钮钴禄跟前的人,在钮钴禄倒台之后被分配到了太医院打杂,明菲出事那一次的太医院之行就有他,好巧不巧的是当时他是负责打理那只画眉鸟的,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只早就被养成了毒物的鸟身上,这奇迹的会让人们忽略刚刚照顾上这只鸟的人,即便当时也被询问过,但明显并没有查出来什么。
康熙又来了信,已经回了宫的康熙显然是常常看望宪琳几个的,信里面有不少是在描述这几个孩子,看的明菲眼睛有些酸涩,她拍着一旁的胤禛道:等你长大了,对你的弟弟妹妹好些,额娘还真不是个好额娘。
是儿子不好。
明菲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也是额娘乐意,你在额娘心里,总是不一样的,什么事情都不能两全。
胤禛认真地点了点头。
明菲在回信就将自己平日的生活说了说,询问了康熙的生活状况和几个孩子的情形,又问了小荣子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有没有找到真凶。
但看着懦弱胆小的小荣子,竟然在逼问之下选择了咬舌自尽,一句口风都没有漏,这事情竟然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断掉的线索,这让康熙很愤怒,无缘无故的到牵连了其他几个太监撤职的撤职,有的还进了慎刑司。
这到底要有多深的渊源,才能让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轻易的放弃生命?时间在如流水一般,哗哗的流走……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贾家的位置,这明显就不对,至于人物的年纪什么的没有确切的考证,所以~~~乃们其实懂的。
关于德妃的问题,我只能这样回答,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因为她还担负着孕育十四的重要工作,所以,乃们也懂得~~好吧,散花花O(∩_∩)O~看在这一章如此之肥的份上~~~~群吻一个~~~回康熙二十六年的十月似乎比往年还要暖和些,在没有风的时候贫苦人更喜欢待在外面,这样可以晒着太阳暖和些,举着旌旗的侍卫和敲锣的侍卫走过,官道两旁的人知道是有大人物来了,忙都急急的避开。
又一会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哒哒的走过,在往后就是八抬大轿,看情形应该是个贵妇人出行,轿子的帘子虽然在微微晃动,但外面的人一丝也看不清里面,更何况也没人敢看,轿子的一侧还有个披着天青色水懒斗篷的少年骑在同样年轻的骏马上,他的年纪并不大,但挺拔的身子,高贵疏离的气息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掉他的年纪,眼神淡漠在扫过路边跪着的众人,还带着机警和戒备。
明菲在轿子里被摇的晕晕乎乎的,听的胤禛在外面叫了一声额娘,她勉强睁开眼睛道:怎么了?今儿下午就能到了。
明菲点了点头:怎么说也都十月份,别太逞强,骑会马休息一下。
胤禛虽然应了是,但明菲知道他根本没怎么当真,几年的空间的练习就是明菲不自主的都学了些功夫,更何况一直勤加练习的胤禛,配合着找出来的心法,十岁的他已经练出了内功,轻功都有了不小的造诣,骑会马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劳累的事情。
今年的八月底她从京城出发,九月中旬就接到了孝庄病重的消息,她几乎是在杭州和京城之间打了来回,会疲累也是应该的。
历史上的孝庄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十一月去世的,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觉得轻松还是别的情绪,因为她本身对孝庄的感情就很复杂,有崇拜有畏惧也有厌恶。
她将自己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慢慢闭上了眼,睡醒估计就到了。
每一年明菲回宫的时候都是太子带着一众人在乾清门接她,今年也不例外,不过是多了大阿哥刚娶的福晋妍容,不过才十四岁怎么看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还带着新嫁娘的羞怯,但也因为是长媳的缘故,又要看上去庄重大气起来,紧张的不停的揉帕子。
明菲叫了众人起身,看见了她笑着叫了过来:你来,扶皇额娘一把。
明菲还能看见她悄悄的吸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来,明菲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放松些。
这孩子的胳膊太僵硬了。
明菲自己一直练的心法,练出的灵力,只要稍微释放一些能些微的影响人的情绪,尤其是当这个人的心志并不是足够坚定,或是在她不设心防的时候。
妍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菲的这句话,但她却是奇异的防松下来了,就是步伐都轻快了起来,嘴角不自主的带上了微笑。
太子跟在明菲的一侧:皇阿玛这会在老祖宗的慈宁宫,说是皇贵妃路途遥远又刚刚回来,可以先歇息一会。
太子已经十三岁,这个年代的十三岁已经叫成年人了,他一只胳膊背到身后,稳稳的踱着步子走在明菲身侧,微微扬起的头稍微下垂的眼睑让他看着有些高傲,但却同样的显得尊贵,良好的帝王教育高贵的身份,让他即带着兰芝一样温谐的气质,也同样带着不可攀比的尊贵和上位者的气势。
他的语气温和有礼。
明菲笑了笑:我换了衣裳就过去看看,不必歇息了。
康熙要照顾孝庄,太子的事情应该多了不少:你这些时日也是忙了,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
明菲叹了口气,这个早已经不是那个当年会因为一个温暖善意的吻巴着自己的衣裳不愿离开得胤礽了。
后妃和阿哥公主们还跟在明菲的身后,明菲回头看了看:行了,都先散了吧。
明菲带着胤禛还没有进门,就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奶声奶气的声音。
十二不满的对奶嬷嬷道:我额娘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要穿大红色的!奶嬷嬷的声音有些慌乱:皇贵妃马上要回来了,十二阿哥您就先换了衣裳吧。
十三在一旁嘲笑:明明是你喜欢穿大红色的衣裳,还偏偏要赖给额娘,也不害臊!宪琳欢快的声音:你们吵吧,我去门口等额娘了!十三急忙道:我也去!十二还在埋怨嬷嬷:笨手笨脚的,快些!像只百灵鸟一样跑出来的宪琳在看到明菲和胤禛的时候,眼睛立时明亮了起来,果断的长开了双手:额娘!漂亮的小公主穿着嫩粉色的裙衫,圆嘟嘟的脸蛋上带着喜悦的红晕,在明菲的怀里蹭来蹭去。
跟着跑出来的十三呵呵的傻笑了几声,毫不犹豫的投入到了胤禛的怀里。
最后面的十二还是没能穿上他最喜欢的大红色的衣裳,在看到额娘和哥哥的怀抱都被霸占了之后,黑着脸像个小门神一样站在了门外,这让明菲和胤禛都笑了起来,宪琳搂着明菲的脖子朝十二吐了吐舌头。
小门神的黑脸终于维持不住,最终换成了泫然欲泣的神情,控诉的大声喊道:你们都是坏人!转身蹬蹬的跑进了屋子。
明菲这无良额娘笑的余外的高兴,抱着宪琳亲了好几口,又搂过胤禛怀里的十三也亲了几口,边往里走边道:老实说,你们两个这几天是不是欺负十二了,十二的怨气怎的这么大?圆嘟嘟的十三猛摇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没有,没有,十三没有欺负哥哥。
宪琳嘟囔着道:他说他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子,额娘不喜欢他四哥也不喜欢他。
进了屋子,明菲将宪琳放了下来,胤禛也将十三放下,摸了摸他的头:自己玩去。
十三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胤禛,乖巧的点了点头。
宫女们上来侍候着明菲和胤禛褪了大氅,又用温水洗了手脸,明菲进了里间,才看见圆滚滚的十二正撅着屁股将自己埋在靠枕里面。
明菲有些失笑,坐在他身旁,抱住儿子,将他搂到了怀里,小家伙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屈服的坐在了明菲的怀里。
明菲拍了拍他的屁股:额娘和你四哥怎么就不喜欢你了?小家伙看上去还有点害羞红着脸,愤恨不平的道:宪琳真讨厌,肯定又是她说给额娘的!明菲捏了捏他圆的都有了肉窝窝的脸蛋:额娘和你四哥怎么就不喜欢你了?老实交代!十二一边躲着明菲的手一边喊道:额娘都不带十二去江南!十二也要去!趴在门口偷偷往里看的宪琳和十三也忍不住了,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一人一边抱着明菲的胳膊摇晃:额娘也带上我们吧!明菲被这几个家伙晃的头晕眼花,已经换了衣裳出来的胤禛看着这情形,黑着脸咳了一声,这几个立马乖巧的安静了下来,说起来,比起明菲其实这几个更怕胤禛,胤禛脸一拉,谁也不敢多说话。
胤禛将明菲怀里的十二提出来:你也别装了,玩玩就行了。
十二红着脸扭着脖子不说话,胤禛放下十二又看着一旁站着的宪琳和十三:还有你们两个,也别想着乘火打劫,就你们这不听话的样子,本来打算带,现在也不能带了,额娘车马劳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知道先让额娘歇一会,全是你们几个的事。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严肃的看了低着头的三个:我先前走的时候让你们写的字可写完了?一会拿来我好好的看看,要是有哪个字写的不好全部都重写十遍!小宪琳求助的看着明菲,明菲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种事情上,明菲摇绝对的支持胤禛作为哥哥的威严。
看着明菲丝毫不愿意搭救,三个都哀哀的应了一声是。
在不见开始的神采奕奕的样子,全都蔫头蔫脑的,可见作业确实没有好好做。
明菲起了身:额娘跟你四哥去看看老祖宗,你们乖乖的待着,要吃什么告诉下人,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
出了长春宫,明菲满意的对着胤禛道:你这哥哥当的越来越有味道了。
胤禛扶着明菲的手:额娘还是太惯着他们几个了。
明菲想,真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孩子。
慈宁宫里很安静,康熙刚刚看着孝庄睡下,听的明菲和胤禛到了,就让两人到了侧殿。
康熙看着是说不出的疲惫,是那种虽然做好准备,但要面临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法承受的哀伤的疲惫,在看到明菲的时候眼眸里却还能不自主的带出几分温柔。
胤禛似乎隐隐能明白些什么了。
康熙在榻上坐在,明菲在他身后给他慢慢的按摩:辛苦皇上了。
康熙叹了口气,看着还站在下面的胤禛:你坐下吧。
胤禛应了是,胤禛越长某些地方就越像康熙,但康熙同样也觉得这孩子身上总能找到明菲的气息,这让他不自主的对胤禛的态度能温和起来,而且长久的跟着明菲外出的胤禛让他在朝堂上的印象很淡漠,这同样让康熙感到满意。
每一次胤禛从杭州回来,康熙总会私下里询问他的学问,这孩子有时候对有些东西的见解简单直接,但直指问题的中心,常常是一针见血,极其老练。
有时候想想也是,在杭州,七天里他大概总有两天时间是在外面游荡过的,所以能有更贴合实际的看法也说的过去。
但如果在上书房跟着其他的阿哥一起问些问题,只要前头有人回答,他绝不会去抢人风头,他在众人的眼里一直是个冷漠严肃又疏离的形象,无形之中总会让人忽视。
以目前的情形看来,这事情的原因在简单不过了,明菲不愿意胤禛和太子争抢。
康熙拍了拍明菲手。
明菲笑了笑,也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康熙慢慢的道:御医的意思,老祖宗也就最近这点时间了,后世已经在准备了。
明菲顿了顿,在胤禛看不见的角度安抚的摸着康熙的背:真就没有别的法子?明菲慢慢散发出的灵力,安抚了康熙,他缓缓的疏开皱着的眉头,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连老祖宗自己都说,长生天在召唤她,她的时间不多了。
明菲给他揉着背:皇上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皇上好好的老祖宗才能走的毫无牵挂。
康熙好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个时候才觉察出了疲累,揉了揉太阳穴:你说的朕明白了。
明菲轻声道:皇上要不歇一会?康熙点了点头。
明菲侍候着康熙睡下,康熙的手还拉着明菲,明菲朝着胤禛摆了摆手,看着胤禛慢慢的退了出去,自己也就坐在了康熙的身侧。
胤禛出了侧殿,迎面见着个小太监几乎碰到一起,那小太监慌忙向他行礼,胤禛皱着眉头道:你是哪个跟前的,怎么这么没有礼数?回四阿哥的话,是徐姑娘让奴婢过去传话的。
听得是徐若瑄跟前的人,胤禛没好气的咳了一声:行了,以后走路注意着些!太监应了是,慌张的跑远。
他皱了皱眉头了,在转身看见似乎是徐若瑄的进了孝庄的寝殿,他问一旁的苏培盛道:那个可是徐姑娘?苏培盛伸着脖子看了看:奴才没看太清楚。
徐若瑄可以进去,那是因为她还侍候着孝庄,跟着苏沫在打下手,他也就没再理会转身向长春宫走去,一边想着等见到徐若瑄了在问几个问题。
康熙睡着了,明菲其实也犯困,靠在一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似乎做了个梦,梦见个英俊帅气英武不凡的男子叫她明菲,她迷迷糊糊的道:你是哪个?那男子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我是霍去病。
她往前走了走想看的更清楚一点:霍去病?是徐若瑄!男子似乎笑了笑:我要走了….明菲和康熙同时被正殿里传出的嘈杂的惊叫声惊了起来,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宫女的喊声:太子杀人了!孝庄之死康熙看了眼李德全,李德全立时就出去了,不一会外面就安静了下来,下人侍候着康熙换衣裳,康熙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想法,但无疑他很生气,满身的怒火。
孝庄的情形如此不好,太子的事情这么嚷嚷出来势必影响了孝庄的情形。
外面又有小宫女进来道:皇上,太皇太后晕过去了。
康熙衣裳的最后一个扣子还没有扣住,他转身大步出了侧殿。
明菲跟在后面却一步也挪不动,佩玉诧异的发现,明菲的手在抖:主子?明菲闭了闭眼:去看看。
孝庄的寝殿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御医在把脉,太子跪在康熙的脚边,他的太子龙袍上还沾着鲜红的血迹,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神情。
苏沫木木的站在一旁,连身上还有血迹都丝毫不在意。
明菲腿一软,差点跌倒:出事的是哪一个?人在哪?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佩玉拉了一个宫女问了问,明菲只听到了徐若瑄三个字,别的就在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她早该料到的,在徐若瑄反常的即跟三阿哥关系不错,又跟太子态度忽冷忽热的时候,别人不明白,她又如何能不明白?那可是霍去病啊!她的死志早在三阿哥说出喜欢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她听见自己说:徐姑娘人在哪?在后罩房安置着。
太医可去看过?没有。
晕过去的孝庄还没有醒来,屋子里围满了太医。
她一个人也没有带,转身出了寝殿,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后罩房跑去。
床上躺着的徐若瑄,脸色像纸一样的白,脖子上裹着一圈的纱布,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流,染红了浅色的枕头,她大大的睁着眼睛,安静的等着死亡的降临,她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祥和又那么的脆弱,看到明菲的时候,她的嘴角还能勾出了一个愉快的角度,她用嘴巴无声的说话:你来了。
像是在等待好友的归来,平和的说着家常话。
明菲的眼泪在也止不住,她哽咽的问: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说,你何必要这样,何必要这样!徐若瑄温柔的注视着明菲:我早想死了。
就这样一句话,终于让明菲大哭了起来,这话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血流干流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霍去病费力的抬起了手,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摸了摸明菲的脸颊,他的眼里有太多的东西,太多明菲看不明白的东西,他的眼神慢慢涣散,终于连那只冰冷的手也不带一丝温度,无助的垂了下去,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胤禛找见明菲的时候,她还呆呆的跪在床前,脸上沾着血。
他看着床上躺着徐若瑄,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明菲的肩膀:额娘,快去前面吧,太皇太后醒来了。
明菲机械的由着胤禛扶起了自己,又用帕子替她将脸擦干净。
她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又一次回头,她似乎还能听见他说:我要走了。
孝庄情绪波动过大,情形极其不乐观,赶了众人出去只留了康熙和太子在跟前,明菲木木的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就如同木木的坐在一旁的苏沫一样。
苏沫待徐若瑄简直就如同亲生的孩子一般,十一阿哥未必都比的上,徐若瑄脖子上裹的纱布,也许都是苏沫弄的,可是那只是一个像草一样的孩子。
太子因为她刺激了孝庄,康熙迁怒,甚至不让太医给她医治。
孝庄说一两个字就要停下来稍微歇息一番:玄烨…我的死…决不能迁怒。
康熙紧握着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太子。
孝庄又叫了一声:玄烨…康熙点了点头。
孝庄又道:胤礽…是个…好孩子…这事情…有隐情。
不管这事情的隐情如何,都不能抹杀太子在孝庄病重的情形下和女子还纠缠不清满心满眼都是情爱的事实,这样的事实,让康熙失望又愤怒,这就是他手把手教养了十三年的孩子!这件事情的情形,即便没有徐若瑄的亲口描述,问了一两个宫女就问了出来,因为在寝殿里徐若瑄曾控制不住大声说了句:奴婢不喜欢太子,太子不要在纠缠了。
两人似乎起了争执,之后挡着两人的屏风倒了,太子手里握着徐若瑄的簪子,徐若瑄倒在了地上,于是就有宫女控制不住的喊了出来,而发生在孝庄寝殿里的事情睡着的孝庄如何会不被影响到,她被惊醒同样的知道了事情的大致情形。
孝庄怕的就是这事情成了父子两心里的一根刺,她即便在想要控制住自己,不要让这事情影响到她,但她老了,身不由己,她费力的握住了康熙的手:我本来…就该…走了。
原本还有一个月寿命的孝庄,因为太子的事情如果现在就去世,如何也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简直就如同儿子气死了父亲一样,让人无法饶恕,更何况孝庄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又是如此的特殊。
这就像是个恶性循环,孝庄越怕康熙责怪太子,她的身体就越受影响,而她的身体越差,太子就越会受康熙的责怪。
看着孝庄的情形,康熙终于妥协了,他叹了一口气:老祖宗说的话玄烨都记下了,这次的事情显然是有人在陷害太子,朕不会错怪他的。
孝庄的情形只能安抚。
她大概是真的要去了,康熙即便是敷衍的话都安抚了她,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孝庄闭眼的时候,康熙落泪了。
三阿哥火急火燎冲过来,正听见寝殿里震天的哭声。
大太监李明全劝道:爷,徐姑娘是真去了,您…太皇太后又这样,您还是先换了衣裳在说。
三阿哥红着眼眶一拳打在柱子上:徐若瑄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在康熙的压制下,太子杀人在前,太后太后去世在后,这事情被完全抹掉了,就是康熙自己似乎都完全将这事情忘掉了一样,对太子还跟先前一样,丝毫不受影响,而徐若瑄只是一个因为太皇太后过世悲伤过度,不久也跟着去了的功臣之后的孤女。
但也只有太子自己知道,康熙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偶尔的总会有几丝冰冷闪过。
孝庄的头七刚过,明菲就病倒了,她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拒绝喝药,更不愿意喝空间泉水,虚弱的躺在床上。
胤禛即要照顾明菲又要照顾三个还完全不懂事的弟弟妹妹,几天下去就瘦了一圈。
他端了汤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在明菲的床边坐下:额娘,喝药了。
明菲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儿子明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气色也不是很好,她摇了摇头。
胤禛给明菲掖了掖被子:额娘,徐若瑄走了,那不是额娘的错。
明菲闭上了眼睛,徐若瑄无助的死在昏暗的后罩房的情形不断的折磨着她,即便是知道死就是徐若瑄求的,她也没法释怀。
胤禛拉着明菲的手:额娘,你是在折磨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折磨儿子,折磨皇阿玛,折磨宪琳,折磨十二和十三,您就是一直这样下去,只会让徐若瑄在天之灵都难以安息,您,好起来吧。
明菲轻声道:你不会明白的。
儿子也许是不明白,但儿子只知道,儿子要额娘好好的,要额娘长命百岁。
明菲伸手摸着儿子的脸颊:你是个好孩子。
胤禛抿着嘴。
正说着话,一身疲惫的康熙进来了。
他看了看一旁摆着的药碗,在明菲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你还不愿意喝药?你要朕怎样?坐着的康熙和站在康熙身后的胤禛都疲惫的憔悴。
她回握住康熙的手,她是怪康熙不愿意救徐若瑄的,即便知道徐若瑄求的就是一个死。
可是有些事情总要慢慢的过去,慢慢的忘掉,然后坚定的走下去,她还有她的孩子要照顾,还有眼前的这个即便她任性也不愿意责怪她的男子要守着,她的人生不可能因为某些事情停滞不前,她或许也只是想为一个草一样的英雄默哀,或许也只是要证明,徐若瑄曾今到过这个世上,还有人会为了她的死悲哀。
康熙给她擦了擦眼泪:朕知道你怪朕。
明菲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
朕若知道你反应会这么大,那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会救徐若瑄的,朕是真的气晕了头。
胤禛站在康熙身后,意外的看着康熙的背影。
明菲却哭的更厉害。
康熙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擦着眼泪:你好起来吧,你看胤禛为了照顾你都瘦了一圈了,你难道真忍心累的胤禛也一起生了病?连十二都瘦了。
胤禛站在后面吐糟,十二知道什么,他就知道明菲生病了还不愿意喝药,他甚至还特意过来跟明菲探讨了一下关于生病不用喝药的必要性,宪琳到是真瘦了,女孩子们毕竟都敏感,十三还算有良心,明菲不愿意吃饭,他总把自己的饭剩下了偷偷给明菲:额娘,你吃吧,他们不给额娘吃饭,十三养额娘。
不过,就这样明菲到还真能多吃点。
想起弟弟妹妹,他的脸上不自主的带上了温和的表情。
明菲看了看康熙身后的胤禛,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自己的儿女,她是母亲总不能一直让孩子们担心,有些事情是应该要让他过去了。
康熙看她要起身,起身将她扶了起来,又给她拉了拉被子,让她不至于着凉。
明菲看着康熙,缓缓的道:是我任性了,若是当时换了我,也必定忽迁怒徐若瑄的,她是个傻姑娘,什么都不懂,事到如今怪谁也没有用,我总是这么样,让皇上担心了。
明菲明显的看着确实是慢慢想通了,康熙给她理了理鬓发:也是太子不对,他自己说了,到底是误伤,也不是故意要伤了徐姑娘的。
太子确实不是故意要伤徐若瑄的,当时的徐若瑄只是故意拿着簪子以死相逼,要太子在不要纠缠她了,太子除过愤怒还有些莫名其妙,他即便表现出了对徐若瑄的好感和势在必得,但远远没到纠缠着让徐若瑄以死相逼的境地,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簪子就到了他的手上,而徐若瑄已经倒在了地上。
徐若瑄的局早早的就布开了,在她亲近三阿哥,和太子也有纠缠的时候,她要的就是让众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一件简单的爱情纠葛,跟别人都牵扯不上,尤其是跟明菲更没有牵扯。
她让人去告诉太子她喜欢的是三阿哥,一点都不喜欢太子,让太子在不要来纠缠她了,这种充满挑衅的话立马就激怒了高傲的太子,他顺从自己的愤怒,找到了徐若瑄理论。
整件事情中,最不能让康熙接受的不是太子杀了人,而是太子跟徐若瑄纠缠的时间以及太子所纠缠的事情,徐若瑄的死只是将这件事情更直接更清晰的暴露在了孝庄和康熙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众人想瞒也瞒不住,以孝庄对太子的看中在加上她本身身体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会受影响是必然的,如果受了影响的孝庄能因此而驾鹤西去,或是减少了寿命,那么徐若瑄的目标就完美的达到了,她要的只是在康熙和太子之间埋下一根刺,一根太子不仁不孝的刺,而这一根刺终将会成为成为推太子下台的催化剂。
她只是在为明菲和胤禛开路,用她脆弱的生命。
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的争夺之战,也许从现在就会开始,而徐若瑄几乎已经预料到胜利只会属于明菲和胤禛,所以她才会果断的舍弃她早已厌弃的生命。
明菲微微闭了闭眼,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叹了一口气,冲着康熙笑了笑,在看到门口露出来的三个小脑袋的时候,又笑了起来:你们三个,进来吧。
宪琳吐了吐舌头,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十二和十三。
宪琳甜甜地叫了声皇阿玛,康熙的神情更柔和了,将走到跟前的宪琳抱到了怀里:站在门口做什么?宪琳讨好的道:宪琳想皇阿玛,站在门口看皇阿玛!明明不过是小孩子的假话,康熙却是龙颜大悦,大手揉了揉宪琳的脑袋:真是皇阿玛的好女儿!宪琳笑的一脸自豪。
十二和十三趴在床边看明菲。
十二看着床头的一碗黑乎乎的药小眉头都皱到了一起:额娘,四哥又让你喝药?明菲笑着点了点头。
小十二很不满:四哥一点都不好,老是这样。
小十三一脸认真地反驳道:四哥说了,生了病不喝药病就好不了,好不了就会一直难受,所以必须喝药。
十二又不满的看了一眼十三,往明菲跟前挤了挤:我才不跟你计较。
十三因为还惦记着自己的问题,到没时间跟十二争辩,他仰着头问康熙:皇阿玛,你还不给额娘吃饭吗?要不,皇阿玛不给十三吃饭,把十三的饭都给额娘吧,额娘好像饿的都没力气陪十三玩了。
宪琳反驳道:额娘才不是饿的,额娘是不好好吃药,还在生病。
小姑娘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额娘还没有十二听话。
她仰头也问康熙:是不是皇阿玛?明菲想通了,康熙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和颜悦色的道:你说的对,你额娘是不大听话。
惹的明菲轻笑了一声。
康熙又看着十二道:不过十二是个好孩子,十三也是。
父亲的夸赞让两个男孩子都很高兴,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宪琳搂着康熙的脖子撒娇:皇阿玛,那宪琳乖不乖?乖不乖嘛?康熙笑着捏了捏宪琳的小鼻子:皇阿玛的宪琳自然是最乖的。
小宪琳趴在康熙的身上咯咯的直笑。
康熙看着明菲温柔的道:你把孩子都教养的不错。
胤禛这个孩子在明菲生病期间所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又孝顺又细心体贴,照顾几个弟弟妹妹也做的相当不错,一丝一毫都不差,熬的自己都瘦了一大圈也丝毫不在意,对比与太子在一直都很疼爱他的孝庄即将病逝的时候还跟女子拉拉扯扯,满脑子情爱而言,高下立见,胤禛在康熙心里的地位都高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孝庄这回是真死了~~~真相太子书房内,索额图焦躁的在太子的面前来回走动:太子是如何想的?怎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在太皇太后的寝宫跟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还偏偏闹出了人命?这真的是……有的话他说不下去,只好站住了脚,等着太子解释,太子不耐烦的道:孤都说了多少遍了?孤好端端的去杀一个姑娘做什么?那都是个意外!是个意外!皇贵妃在太皇太后去世之后病重不起,他知道更多的是因为徐若瑄,这让他根本没有勇气去看望明菲,他烦躁的想,那个疼爱他的皇贵妃大概终于完全没了踪影了,她也会觉得是他杀死了徐若瑄,哪怕一切真的都是个意外。
索额图对于太子这个时候走神很不满:太子当想想以后的路了,这个时候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子看了他一眼: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孤是皇阿玛一手带大的,皇阿玛知道孤。
索额图焦急的道:但这次的事情不一样,因为太子的事情太皇太后早走了一个月的时间,太子应当知道太皇太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一样,太子要想着法子挽回,要不然大阿哥就后来居上了!康熙交代大阿哥办的事情,大阿哥办的不错,频频得康熙的夸赞,皇贵妃生病的时候,大福晋每日都要到跟前侍候,康熙对大福晋也是赞不绝口,索额图私下里给康熙递的关于明珠罪状的折子,康熙到现在也是留中不发,不多做置喙,偏偏太子还一副不思进取的样子,索额图又如何能不急。
太子眯起了眼睛:大阿哥的本事到是不小,他最近好像又结交了好几个官员?他哼笑了一声:不过,这又如何,不是他的他终究拿不到手,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结交人的银子?让人下去好好的查着,若是他有收受贿赂的情形,只查出来一个就好,让皇阿玛也看看他这个好儿子。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问一旁的大太监高福:三阿哥最近都在做什么?回主子的话,也没有特别的地方,也就是每日里按时到上书房念书读书练习布库,也没有跟谁特意的接触。
太子满意点了点头:我还当他有多情深,也不过如此。
太子其实想着三阿哥或许会因为徐若瑄的死记恨他,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也没有。
索额图想了会道:四阿哥……提起胤禛,太子又眯了眯眼:皇贵妃深怕别人注意到他,你怎么看?索额图也皱起眉头:这个微臣也不大看的懂,也只能说皇贵妃似乎不大愿意他太优秀。
太子轻叩着桌面,提起皇贵妃他的情绪无形之中就复杂了起来,皇贵妃不愿意胤禛优秀,就意味着她没有奢望胤禛坐上皇位,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们的利益其实并不对立。
他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佟家还真不好拉拢。
索额图忽然笑了起来,太子看了他一眼,他赶忙道:不过有件事臣得给太子说说?太子挑着眉头。
那个隆科多似乎过于宠爱一个叫四儿的丫头了,连正室夫人都冷落了。
太子皱着眉头。
索额图自顾自的接着道:臣的意思是,可以从那个叫四儿的丫头下手,隆科多是佟家下一任默认的家主,只要能说动他,一切都就好办了。
太子笑了一声:那不过是个丫头。
索额图笑的一脸狐狸像:正因为是个丫头,才容易被富贵迷住眼。
太子轻拍着桌子:这事情你看着办吧,要四儿那丫头真有能说动隆科多的本事才好。
索额图应了是。
明菲愿意吃药好好吃饭之后,身子好的很快,她自己在摆弄桌子上的一束从花房里摘出来的蔷薇花,听得外面传来了有些嘈杂的声音,又一会两个大声哭着的孩子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刚刚下了一夜的雪,外面积了厚厚的一层,几个孩子要出去玩,她嘱咐了下人别到水边去就行,就放了他们出去。
两个哭声里她能清晰的分辨出一个是十二的,还夹杂这宪琳和十三安慰的声音。
她起了身,往门口走去。
三个孩子的小身子都裹在温暖的水懒披斗篷里,带着围脖手上套着手套,胤禛的来福跟在他们后面摇着尾巴。
另一个站在对面的也是个年纪差不多得男孩子,他穿着厚实的棉袄,带着小瓜皮帽,脸蛋红彤彤的,白雪的掩印下让他的双眼看着很明亮,这就是十阿哥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到这边来的,他已经早早的挪到了阿哥所,虽然他还不到五岁。
两个孩子都大张着嘴巴干嚎,似乎在比赛一样,一点眼泪也没有。
明菲觉得好笑。
宪琳看见明菲,高兴的笑了起来,又指控的指着十阿哥:额娘,他欺负十二!佩玉给明菲披上了大氅,扶着她的手,出了屋子。
十二似乎觉得有人给他撑腰了,几乎是闭着眼睛仰着头大声的干嚎,这样的十二让明菲的好笑又心软,她顺手给十三和宪琳弹了弹帽子上雪,看着十阿哥停下哭声乖巧的给她行礼: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安。
没有额娘的庇护,这个孩子还如同他小时候一样长的圆嘟嘟的,但他在看到明菲之后利索的收起自己哭声的做法,不免让明菲有些感慨:起来吧,怎么身边都没有人跟着?十二对于明菲没有为自己做主表示不满,他停下来,拉着明菲的大氅:额娘,他拿雪丢我!明菲看了眼十二:规矩学哪去了?叫十哥!十二愤恨的瞪着十阿哥,同样圆嘟嘟的脸蛋鼓起来,他又去拉十三:你说,是不是他先那雪丢我的?十阿哥的瓜皮帽上还沾着雪,他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但看的出他很戒备。
十三咬着手指道:十哥先打十二哥的,但十二哥也还手了。
十二又瞪十三:你个叛徒!宪琳很不满:十三又没乱说!好吧,起内讧了。
明菲伸手想给十二弹弹帽子上雪,他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忍住没有动,明菲笑着道:别怕,皇额娘不过是给你弹弹帽子上的雪。
十阿哥乖巧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以前跟着钮钴禄的月央急匆匆的出现了,她在看到十阿哥的一瞬间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向明菲行了礼:奴婢给皇贵妃请安。
月央一直跟着钮钴禄,在钮钴禄去世之后就跟了十阿哥,十阿哥应该是个调皮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躲过尽心尽力照顾他的月央偷跑出来,十阿哥跟月央很亲密,他笑眯眯的仰着头:月央姑姑。
月央即使在生气,在看到十阿哥的时候都没了,笑着点了点头,又向着明菲:是奴婢照顾的不尽心,让十阿哥一个人出来了。
明菲摇了摇头:孩子在这个年纪都好动,十二几个也喜欢出去玩,我大都让人跟着就行,挡是挡不住的,若不然他们总会想到别的法子。
月央应了是:奴婢记下了。
明菲点了点头,看着月央带着十阿哥行了礼,往回走去。
十阿哥还在问月央:我的额娘了?十阿哥的额娘在天上看着十阿哥了。
额娘为什么不会来看我?我很乖的。
等十阿哥大了,贵妃就会回来看的。
等十阿哥大了,他也就会明白所谓的在天上就是去世了,在也不会回来了。
明菲转过身,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三个孩子,还有一只费力的摇着尾巴的小白狗。
她边往里走边道:行了,进来吧,换了衣裳了,好好跟额娘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十二对于明菲这么轻易的放过十阿哥表示不满,但看着十阿哥走远也只有不甘心的踢了一下地上的雪,跟着明菲往回走。
他撞了一下十三:都是你!十三不满的道:你打过十哥就哭,怎么就怪我,还不叫十哥,小心额娘一会收拾你。
宪琳笑嘻嘻的道:就是,额娘一会要收拾你。
十二的小心肝有些担忧,但还是挺着胸脯表示:我才不怕了,额娘才不会罚我。
明菲走在前面挑着眉头,事情就这么简单,几个孩子在打雪仗,打不过的十二耍赖皮,十阿哥也不甘示弱的跟着一起哭。
明菲教育了十二,必须懂规矩,罚他写大字,对十三的诚实表示了赞扬,不轻不重的说了宪琳几句,最后还是心肝肉的将女儿搂在了怀里,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十二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劲的表示他要吃烤鸡翅,十三表示他更希望胤禛晚上能和他们一起吃饭。
三个孩子在一起就像是开了一场演唱会,总会发出各种声音,片刻也不得清闲,没一会接了十阿哥回去的月央又出现了,求见明菲。
明菲抿了口热茶:她说了什么事?说是她知道一件皇贵妃极其想知道的事情真相。
明菲垂下了眼睑,她最想知道的事情真相就是关于小荣子到底是跟谁一伙的。
她差点忘了,不管怎么说,小荣子曾今都是钮钴禄手下的人,或许月央知道点什么也不一定。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去,虽然时间还尚早,侧殿里点着大灯,明菲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站着的月央。
明菲的声音淡淡的没有起伏:说吧,什么事?月央恭敬的道:奴婢想先求皇贵妃一件事情。
明菲笑了笑:这可是筹码?不过,你说吧,我听听。
是,奴婢想留在十阿哥跟前,不想出宫,求皇贵妃做主。
这事情对于明菲来说太简单了,简单就像是这只是一个让她说下面的一切的引子。
明菲淡淡的点头:这个到没问题。
明菲并不催促,但月央行了一礼之后,乖觉的道:奴婢知道小荣子曾经跟德妃有过来往。
明菲眯眼打量着她,她又是如何知道明菲在调查小荣子?月央似乎明白了明菲的疑问,又道:这只是奴婢的直觉。
她并不多说,但明菲也不打算多问,问得都了她未必说,更何况她未必也就信,月央很聪明,她或许知道主子的去世明菲和德妃都功不可没,但她还是来跟她说了这样的话。
就这样一句话,如果她按着是德妃做的思路去查并且查出来什么的话,那也值得,如果查不出来,那就当是做了好人好事了。
明菲笑了笑:你先下去吧,你出宫的时间还早着,要是果真是你说的这样,我或许会考虑的。
月央行了一礼。
月央的办法用的多么相似,跟当时的德妃挑拨钮钴禄的情形如出一辙,胆子确实够大的,但不可否认,她愿意按着这个说法试一试。
晚膳的时候十三期盼着的胤禛终于出现了,胤禛抱着宪琳,一旁跟着十三,后面依旧是来福。
胤禛问十三:十二了?他不听话,被额娘罚了。
明菲挑了帘出来,见着胤禛在外面,接过宪琳抱在怀里:怎么这回来了?胤禛抿着嘴:有事跟额娘说。
明菲从胤禛的眼睛里看出了事情一定不小。
她放了宪琳下来:乖乖的在外面,额娘跟你四哥说个事。
进了里间,打发了下人出去,胤禛在明菲耳边轻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明菲惊讶的张着嘴巴,果然是一个狗血又感人的爱情故事才能达到的境界。
小荣子的真实身份几经周折查出来之后,得出来的竟然是小荣子原名吴英,早年家庭殷实,曾跟包衣小姐定过婚,但中途家中突遭巨变,几经辗转跟这小姐也失了联系,最后他自己因无力养活自己终究进宫做了太监,没想到多少年之后当年的未婚妻又在宫中相遇,而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太监,一个是宠及一时的贵人。
而这个人自然就是现在的德妃了。
这个消息都是当时建立起的地下组织慢慢查出来的,胤禛取名血滴子,虽然成员都还不够成熟,但显然已经在发挥他们的作用了,直接的领导人当然是胤禛。
明菲的眼眸里泛起了冷意还有明显的杀意,她冷冷的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她手里有我的把柄在的,我到是真的小瞧她了,本事不小。
明菲摩挲着手里的茶碗,眯起了眼睛:我会陪着她慢慢玩玩的。
她不残忍,但并不代表着她不会残忍,德妃这一次真不能留了……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月央有印象吗?她一直是钮钴禄跟前的智囊,不容忽视的一个存在美人们的评论都看见了,霍去病会回来的O(∩_∩)O~继续支持瓦吧~~~~变化德妃的产期就、在二十七年的正月,已经差一个月她就要分娩了,这一次她坚定的认为自己肚子里一定是阿哥,即便太医一般不会向妃嫔们透漏到底是男是女。
她含着笑意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儿子,额娘的以后就全都靠你了。
紫苏打起帘子进来道:主子,皇贵妃给您送了东西进来。
德妃看了看紫苏手里拿薄薄的信封,笑吟吟的道:你打开来看看。
紫苏应了是,拆开来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
德妃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何事?紫苏抿着嘴看着德妃,德妃冷下了脸:念!紫苏犹豫着道:主子…德妃哼了一声:我的话你不听?紫苏吸了一口气,颤巍巍的念了起来:不听话的棋子。
德妃脸色大变,一把将信夺到了自己的手里,一张白纸上就只写了六个字,这字看着还是个初学者写的,歪歪扭扭一点都不好看,棋字因为分得太开看上去像是两个字。
这六个字让德妃脑袋一种轰鸣,几乎坐不稳,皇贵妃是想说什么?皇贵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更像是挑战的书信一样,挑起了德妃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让她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肚子里孩子似乎不满意这种情景,踢了她几脚,德妃疼的弓起了腰身,安抚的拍了拍肚子。
紫苏吓了一跳:主子!德妃慢慢的坐直身子,摇了摇手:不用担心,皇贵妃或许是像上一次一样诈我。
她甚至想到了她以前告诉钮钴禄那些隐秘的话的时候抱着的想法,吓住她,让她心思不稳,让她难产,或许皇贵妃也抱着这样的心思也说不定。
她不断的深呼吸,好让自己放松下来,不管皇贵妃是什么打算,那么送来了这几个字是不是在说皇贵妃已经不打算跟她维持那一层表面的友好了?她是要向她下手了?她虽然努力的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皇贵妃的计策,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害怕,止不住的恐慌,要是皇贵妃一心想要除掉她,她的胜算有多少?胤禛想不通明菲特意给德妃送那六个字要做什么,明菲笑着道:她不是也给别人用这计策吗?我也用给她,让她尝尝心神不稳是什么滋味,我要真想要她的命,只一次就够了,但我不忍心她解脱的这么早。
年纪渐大的胤禛跟明菲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更像是两个老朋友在对话。
明菲放下手里的茶碗问胤禛:快年底了,杭州那边的账本送过来了?送过来了,盈利不错。
明菲笑着拍着他的肩膀:你的本事越来越见长了。
胤禛笑了笑,忽然又道:三哥这些时候总是若有若无的亲近我。
明菲浅浅的叹了一口气:那也是个傻孩子。
三阿哥不过是霍去病的计策中一个附带的角色,可他似乎是真的对徐若瑄有了感情,徐若瑄下葬的那天,他消失了一整天。
胤禛吃了一口茶,靠在身后的靠枕上,看了看明菲:那就是男女之情?胤禛这种带着些别扭的口吻让明菲愣了愣,她从碟子里捏了颗花生,慢慢剥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到底年纪在这放着。
胤禛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慢慢的能看明白了。
明菲挑着眉头看他:能看明白什么?胤禛的嘴角忽然勾出个笑意:看明白额娘和皇阿玛。
这话说的明菲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胤禛是什么意思,将手里剥好的花生朝他扔了过去,胤禛一伸手就接到了手里,笑着起身:谢额娘的花生了,儿子去看看十三几个。
明菲笑骂道:没大没小的,去吧!胤禛出了寝殿,见着披着大氅的康熙迎面走了过来,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向康熙行了一礼。
快过年了,康熙已经封笔了,这几日也还算清闲,朝着胤禛点了点头,进了寝殿。
明菲还在暖阁里因为胤禛的一句话觉得好笑,突然出现的康熙让她忽的笑了出来。
康熙拉着她的手在榻上坐着:好好的笑什么?明菲笑着道:想到好笑的就笑了,皇上难不成不准我笑?下人们都退下了,暖阁里荡着丝丝缕缕的暖意,花瓶里的蔷薇花沁出春天的气息,康熙捏了捏她的鼻子:朕如何就不准你笑了?边说着,轻咳了几声。
看情形是有些伤风感冒。
皇上前些时候是不是又熬夜看折子了,这下好了,又伤风了。
明菲给康熙把着脉,有些责怪的道:皇上可喝药了?康熙摇了摇头。
明菲皱着眉头道:皇上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扬声对外面的佩玉道:去请了御医过来。
佩玉在外面应了是。
明菲起身,又给康熙到了一杯温水:皇上多喝些水。
她停下来的时候康熙正笑看着她,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皇上看什么?康熙直言不讳的道:看你。
明菲的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皇上真是…康熙笑着拉了她坐下,又将她圈在怀里,朝她耳朵吹气:每日里忙忙乱乱的,朕有时候也想,等朕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朕就带你去云游天下。
明菲呆呆的看着康熙,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但确实让明菲心在一瞬间产生的期待。
康熙的话未必是真的,但明菲的神情却告诉康熙,她是渴望这样的事情出现的,连他自己都愣住了,若她真喜欢这样的事情,那他该怎么办?御医很快就来了,给康熙把了脉又开了汤药,没一会太后就专门过来看望了康熙,说了几句话走后,后宫的妃嫔们几乎全体出动,都来看康熙。
生病的康熙觉得烦躁,他不过是稍微有些伤风,但这些红着眼眶的女子,看着他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几乎病重到垂危。
他要的不过是安静的躺一会,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静静的陪着就行了。
他不耐烦的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朕本来无事,但你们一来朕只觉得胸闷气短,全都退下,没朕的允许不准在过来!明菲为康熙这带着点孩子气的话觉得好笑。
嫔妃们依依不舍的退下,明菲端了碗刚熬好的粥走了过去,在康熙身边坐下:皇上喝点粥吧,熬的时间久入了味道又好克化。
康熙揉了揉眉心:朕不过是轻微的风寒,哪里膳食都要用好克化的?明菲笑看着康熙:皇上这样子,像是十二生了病不愿意喝药。
康熙被她一句话说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行了,给朕吧,朕在不喝,也不知道你要怎么编排朕了。
他早膳也就用了一点东西,一碗素粥下了肚子,身上暖洋洋了起来,觉得也舒坦了不少。
康熙躺在明菲的床上眯了一会,明菲就坐在他身旁,看着书陪着他,康熙似乎总是很享受这种安静又温馨的气氛。
没一会几个阿哥也过来了。
胤禛一直就在跟前,但康熙不让进来,这会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往后一排阿哥都来了,他也就跟了进去。
康熙身子很强壮,喝了药睡了一会,觉得身上什么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了,又因为补了一觉很是神清气爽。
他半躺在床上看着下面一圈儿子觉得很受用,多子才是多福,太子龙凤之姿又聪明过人,虽说是有些事情做的不好,但毕竟年纪不大还有改的机会。
他点了点头:都起来吧。
活沙哑或稚嫩的声音齐齐的应了声喳。
前面的大阿哥都是快做阿玛的年纪了,跟在最末尾的十三,还在咬指头。
康熙眯眼看了看莫名的带着一脸喜气的太子,忽的就想起了太皇太后的死,他微闭了一下眼压下心里繁杂的思绪,但心情到底不如先前好了。
明菲敏锐的察觉到了康熙的情绪变化,在看太子的时候觉得那应该是见着康熙好了高兴的意思。
胤禛垂着眼睑,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其他阿哥好些都是一脸的担忧,虽然康熙嫌弃妃嫔们的神情太夸张,但不可否认,这才应该算是正常表现,太子还是天真了些。
她垂下眼睑,只看着自己的手。
十二大着嗓子道:皇阿玛好了没?十三接在后面道:是不是别人又不给皇阿玛吃饭?皇阿玛别担心,十三养皇阿玛!这两个孩子仗着年纪小,康熙又纵容,几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明菲瞪了他们一眼,十二瘪了瘪嘴:十二就是担心皇阿玛,又没做错事情!这还理直气壮的。
康熙还没开口,太子看了两人一眼:怎么能跟皇贵妃顶嘴?其实,若是太皇太后的事情之前,太子说了这样的话,康熙大概会说:太子说的对。
但有些事情终究是变了,康熙对太子在内心深处不自主的已经有了成见,更何况,康熙今儿就已经对太子不满了。
康熙敛起了脸上还没得急放出的笑意,皱着眉头:朕和皇贵妃还在上头坐着,哪里轮到你说话?他的声音不重不轻,甚至轻飘飘的,但让太子的脸色立时煞白,以前的康熙在任何时候都注意着维护太子的形象,从来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太子一句,但今儿康熙说了,这就表示很多事情已经再不是从前那样了。
太子垂着头:皇阿玛说的是,是儿臣鲁莽了。
大阿哥要低下头才能掩盖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三阿哥的眼里闪着不明所以的光芒,胤禛的手指轻轻的拳了拳。
这片刻的气氛已经凝滞的让人呼吸都困难,明菲不得不开口道:太子是长,教育这几个小的也是应该的,到是十二和十三几个确实失礼了。
康熙摇了摇头:虽说规矩不够到位,但孝心可嘉,知道心疼朕,这两个孩子不错。
这又扇了太子一巴掌。
明菲觉得自己不能在开口,抿嘴安静了下去。
太子的脸色已经有些泛青了。
到底是自己教着长大的孩子,康熙看着还是心软了,缓和了口气道:不过太子为长为尊,教育教育几个弟弟还是应该的,但不能错了规矩。
太子恭敬的应了是,若是仔细看显然并不能对于康熙刚才的行为释怀。
明菲在心想,徐若瑄,你可能看到,你做的事情已经在起作用了。
太子带着几个阿哥下去,胤禛和十二十三留着不用走,外面的宪琳终于跑了进来:皇阿玛!康熙将趴在床边的宪琳抱了起来:怎么了?宪琳搂着康熙的脖子:皇阿玛生病了,为什么不让宪琳看皇阿玛?康熙笑着道:皇阿玛怕把病气过给宪琳。
宪琳腻在康熙身上撒娇:皇阿玛以后别生病了,生病还要喝药。
康熙笑着答应:好,皇阿玛以后不生病了。
连胤禛的神情都被这情景软了心肠,明菲笑着抱起了宪琳:没大没小的。
宪琳在明菲怀里对着十二吐了吐舌头,朝着胤禛伸手:宪琳要四哥抱!胤禛接了宪琳在怀里。
十三像只小哈巴狗,立马站起来叫了一声:十三也要四哥抱!什么事情里都少不了十二,十二抱住胤禛的腿嚷嚷着道:十二也要。
胤禛难得的窘迫样子,让康熙笑了起来:他这哥哥当当的也不容易。
明菲笑着道:是这几个小的太不省心了。
胤禛将十二和十三分别抱了一下,对着康熙道:儿子还是带他们出去的好,皇阿玛在休息一会。
康熙满意与胤禛的细心和贴心,笑着点头允许,直到几个孩子都出去了,他才对着明菲笑了笑,搂着她道:几个孩子都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要多多的收藏啊~~~~~散花花,对于康熙的变化表示可喜,同样的乃们有没有发现长久的相处中,明菲即使没有将康熙当爱人看待,但至少康熙在明菲的心目中也是占了不小的地位的,所以康熙生病她也会紧张~~~~回归即便康熙对太子的态度,只是稍微的发生了变化,但还是引起了朝堂上的骚动,最明显的就是明珠党的人数壮大,并且明珠党和索额图党在朝堂上因为几件小事情发生冲突,争的不可开交。
不管康熙是不是一心向着太子,明珠有些行为还是踩到了康熙的底线,康熙可以将太子捏圆搓扁,但决不允许别人欺负太子,并且明珠这么明显的针对太子摆明了就是想要拉太子下台,为什么要拉太子下台?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就能回答上来。
康熙想要收拾明珠,也不只单纯的就因为这一样,官员结党营私日渐严重,尤以明珠索额图为重,但索额图明显是太子的下手他不能处置,能处置的就只有明珠,收拾了明珠就是要告诉所有官员,朕最看不得结党营私。
深层次还在为以后考虑,至少现在他还在为太子做打算,如果每个阿哥都像大阿哥跟前的明珠一样有一堆人,那么太子以后的道路将极其艰难。
康熙私底下召见了御史郭秀,将明珠的不少罪证都给了他,最终由郭秀告发了明珠。
十四已经生下来了,看着到挺壮实的。
明菲坐在炕上慢慢的剥瓜子。
对着对面坐着的胤禛道:皇上的魄力和胆识每次都让人惊叹,党附明珠的官员何其多,皇上说下手就下手了,又快又准,看看,这风波还没有起来,事情都已经全部结束了,真是不佩服都难。
胤禛放下手里的书:若是儿子的话,也会这么做。
明菲笑了笑:额娘信你。
十三伸着小脑袋往里看了看:额娘,还要瓜子。
明菲将剥好的给了佩玉,佩玉端着小碟子给了外面的十三,明菲让人都守在外面,不要进来。
以胤禛现在的功夫,外面有没有人他到是能够听出来。
胤禛笑着道:额娘总是这样。
明菲低头继续:你要知道有时候未必需要你做什么大事情才能收买人心,在快饿死的时候只要给一个馒头就是救命恩人,还记得隆科多旧的那个毒蝎子不,他就是个好例子,到现在只要隆科多一句话,他立马现身。
明菲抬头郑重的看着胤禛:有些时候在不会影响自己的前提下能搭一把手就搭一把手,你要知道这是老天送给你的收买人心的机会,决不能放过。
胤禛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就是额娘为什么愿意让粮店资助那些没有银钱上京赶考的优秀学子的原因?是啊,虽不指望他们每一个都感恩戴德,但总有一两个是有良心的,毕竟没有咱们就没有他们的前程。
胤禛忽然兴奋了起来,原来他在不知不觉见已经储备了这么多的人力资源。
明菲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没有出正月,天气又冷,有不少人在生死边缘挣扎,从咱们京城的粮店里在调出些粮食,匿名出去施粥,过年了,用肉汤熬,总有一日全天下的人会知道雍兴粮行是四阿哥开的,他施的粥救过无数人的性命。
当全天下得人都知道的时候,那么将带给他怎样的威望和名声?粮行是从江南一带开始,慢慢向北方进军,最终全天下都会遍布雍兴粮行,在胤禛当上皇帝之后这个地方将会成为官方的粮食调度站,而另一个粮店,昌盛粮行也就是几乎跟雍兴粮行同步进行的粮站就是血滴子的驻扎基地。
明菲要的是这两个粮店垄断天下的粮食,将天下人的性命都握在自己的手里。
胤禛佩服康熙,但同样佩服明菲的魄力。
明菲想了想,又停手道:派出去的人回来怎么说?那些洋枪和洋炮没法运太多,也就带了二十几把枪支,几个愿意跟过来做研究的洋人。
明菲慢慢的敲着桌子:一定要善待那些人,礼贤下士,一会额娘把空间里整理出来的书籍给你,你让他们都好好看看,枪支的安全性能改善,还要能做到连发,只要做到这些了,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情形,那些抡大刀的还没有过来就已经远远的倒在地上了,等以后那些所谓的西方列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明菲有些兴奋,桌子越敲越响。
胤禛想了想:但这个所谓的研究并不知道要过多久,而且研究完了这些人又怎么处置?明菲笑了笑:我最近正在研究能让人失忆的法子,若是能找到,那就不会有太大影响了。
另外,枪支我们也要会自己造,不用多大规模,但至少要能供应血滴子的需要。
胤禛交叉着手放到小几上:这个儿子已经在筹备了,还是放在黎明山庄。
明菲点了点头:这个额娘到放心你的决策,有事情多跟身边的人商量,独断专行不会是个好习惯,别看庆复吊儿郎当的,他的主意其实都不错。
大舅舅这样的人才,若是愿意出仕就好了。
明菲笑了笑:好了,不管以后要做什么,但至少我们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二月的天气渐渐暖了上来,十四阿哥的满月宴上,当明菲抱了抱十四之后,十四小手就紧紧的攥住了明菲的衣襟,任由谁也拉不开。
满月宴的气氛一时怪异了起来。
康熙到的时候见着明菲正抱着十四坐在上首,就是行礼都没法给别人,他挑着眉头扶起了明菲,跟她一起在太后身边坐下,才叫了众人起。
满月宴继续,太后笑着道:这就叫缘分,十四阿哥看着是真喜欢皇贵妃,一见了皇贵妃就拉着不松手,谁也不要,别人一抱他就哭。
康熙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低头看了看儿子,十四的眼睛很大,黑亮黑亮的,在康熙看向他的时候,还咯咯的笑出了声,看起来他在明菲的怀里很惬意。
连明菲都讶异于这样的情形,她也没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这么大,连个刚满月的小孩子都喜欢的不愿意撒手。
德妃坐在下面僵硬的带着微笑的神情,在宜妃飘过来的若有若无的看好戏的神情下还要镇定自若。
要是十四一直不愿意撒手怎么办?难不成还要一直让皇贵妃抱着,这不是在说要让皇贵妃养?明菲有些苦恼的问康熙:这可如何是好?似乎是明菲苦恼取悦了十四,十四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康熙无所谓的笑了笑:若实在不行你就抱到你宫里去。
明菲愣了愣,连连道:这可不行,那三个都够我受的了,在来一个我可受不住。
康熙看着下面的十二和十三似乎在为什么争执着,两个人毫不示弱,四阿哥转头看了一眼,两个人都乖乖的坐好。
他笑了笑:十四看着也不像不懂事的。
明菲好笑的道:这么小点孩子谈什么懂事不懂事的,只要能少哭两声都念阿弥陀佛了。
明菲看着下面的德妃: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怎么舍得让别人抱走。
感觉到明菲的目光,德妃看了过来,明菲背对着康熙给了德妃一个有些挑衅的笑意,德妃立时就白了脸,皇贵妃果然想抱走十四!明菲笑着转头道:看看,还什么都没说了,她就吓成那样了。
康熙挑了挑眉头。
不管大人们的心思是怎样转的,十四的手依旧拽着明菲的衣裳,哪怕是睡着了,要给别人,只要一动他就会醒来,哇哇的哭着不要别人抱。
几乎所有的命妇都注意到了这一边,赫舍哩坐在下面,安亲王福晋在她旁边笑着道:到底是皇贵妃,若是养了十四阿哥,那跟前就有四个阿哥了。
这实在无法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安亲王福晋明显的是在羡慕。
赫舍哩笑了笑:皇贵妃跟前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在加一个怕是会有些吃不消。
简亲王福晋嘀咕着道:这可真是奇事。
谁又说这不是奇事了?德妃的脸惨白的几乎晕过去。
宜妃在她旁边笑着道:这可真是奇事,自己生的儿子不亲近自己的额娘,到是亲近皇贵妃,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的亏心事太多了,连儿子都不愿意认你。
德妃紧紧的抿着嘴。
明菲看着怀里的孩子忽然升起了奇异的熟悉感,她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但就是控制不住,她抿了抿嘴忽然道:我现在跟前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不方便在养你,但我会常常看你得,可好?明菲也没想到就这样一句话,这孩子就慢慢的松开了手,明菲似乎都觉得他在点头。
看着十四阿哥终于松开了皇贵妃的衣裳,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谁也拿一个满月的孩子没办法,只能他自己愿意。
但明菲忽然不愿意放开十四了,她颤抖着双手:是不是你?她的声音太小,满月的孩子根本听不见,但他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
明菲要克制着自己才不会当场失态,是他!一定是他!他回来了!她含着眼泪的眼睛慢慢的弯了起来,只要你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好,这一次你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了。
小十四在她的怀里挥了挥手,奶嬷嬷如释重负的抱起了不再大哭的十四。
德妃几乎瘫坐在了椅子上。
康熙察觉到明菲的情绪有些不稳定,诧异的道:怎么了?明菲低着头,摆了摆手,吸了口气:无事。
只是觉得高兴。
她压下眼底的泪意,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德妃:这孩子很合我的眼缘。
德妃立时戒备了起来。
明菲笑着道:妹妹不用紧张,只是若以后我去看十四阿哥,还忘妹妹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明菲边说着笑了起来,一旁的宜妃也笑着道:德妃妹妹怎么会了,在说十四也要将皇贵妃一声皇额娘,就是养在皇贵妃跟前都是合适的,更何况不过是看看,德妃妹妹自然会答应的,是不是德妃妹妹?德妃笑了笑,但笑意太勉强了:奴婢自然不敢。
明菲笑了笑。
她以前总是想着跟德妃慢慢的玩,现在忽然就没了这心情,这个女人在收到自己的信件之后居然能稳稳当当的生下十四,那这所谓的心里战术或许在她身上不会起太多作用。
而且她在也不想遇上什么反咬一口的事情了。
她眯了眯眼,或许,是该算总账了。
揭露明珠党有一大批人被收拾了,大福晋的阿玛科尔坤就是个典型的明珠党,康熙一向走的是仁政,科尔坤也只是被罢免了官职,大福晋身孕不到三个月,气血上涌几乎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罪不及出嫁女,明菲特地让人去看望大福晋又安慰了一番,毕竟她怀的是龙孙。
明阳春三月,天气又暖和,万物蓬勃粉色桃花初开,鲜绿的嫩芽刚上枝头,明菲带了三个孩子在御花园里散步,宪琳大概是听说大福晋有身孕了,一个劲的问明菲:额娘,什么叫有了身孕?十二和十三在前面跑着折柳条,身旁跟着好些个太监宫女,明菲带着宪琳在后面慢慢的走。
肚子里有个小孩子就叫有了身孕。
宪琳觉得万分神奇,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怎么能有个小孩子?这种事情不大好解释,明菲摸了摸宪琳的小脑袋,敷衍着道:你大了就知道了。
怎奈小孩子也不是好糊弄的,宪琳撅着嘴巴道:额娘又不告诉我。
明菲笑了一声:额娘也不好说。
十二和十三终于折了柳条,有个小太监给两人都弄了个小哨子,一吹唧唧呜呜的响,很是难听,但十二和十三显然和满意。
十三看着小曾子道:你到是机灵,不错。
婴儿肥的脸蛋上硬要带着胤禛一样严肃又淡然的样子,惹的明菲一脸的笑意。
十二仰着下巴道:你还会什么?好玩了爷赏你。
小曾子点头哈腰着道:奴才会的东西不敢教给爷。
明菲看着小曾子年纪也就是十岁的样子,不过却机灵明白。
穷人家的孩子什么不会,自小就是田野里长大的,好玩得东西多了去了,但确实不敢教给这些娇贵的阿哥们。
明菲走上前去,拍了拍十二和十三的肩膀:走吧,去折了桃花,回去做了桃花酥吃。
十二这才不甘愿的放过了小曾子。
宪琳挣开明菲的手,也要小曾子给自己做了个哨子:你也给我弄一个,做的好了,我给赏你银子。
宪琳拿了自己的,觉吹了几声觉得确实比十三个十二的响亮,笑嘻嘻的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了个碎银子给了小曾子。
得了银子的小曾子,喜上眉梢,连连谢恩。
宪琳时不时的还要让宫女该自己折朵花,十二和十三这两个死大胆竟敢追着蜜蜂跑。
带了三个孩子像是带了一窝蜂一样吵,连那御花园似乎也热闹了起来。
十二和十三在前面跑着,拐过假山几乎和突然跑出来的小宫女撞在一起,十二和十三被吓的愣在了原地。
那宫女一看撞见了明菲,吓的立时跪了下去,嘴里不停的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明菲看了一眼佩玉,佩玉上前呵斥道:怎么回事?但那宫女什么都不说,只是磕头。
明菲看这宫女脸颊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耳边还吹着几缕发丝,在往下看,衣裳都有些褶皱,低着头也看不清样貌,但是声音听着到是悦耳。
十二不满的瞪这宫女:你胆子到不小,爷要打你板子!十三背着小手站着,一脸的严肃: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宪琳站在明菲跟前:额娘,这是谁的宫女,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明菲摇了摇头:听佩玉怎么问。
三个孩子都看向了佩玉。
佩玉看着那宫女: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字?宫女战战兢兢的道:奴婢是养心殿茶水上的,叫蓝水儿。
名字到好听。
刚刚是怎么回事?蓝水儿吭哧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道:奴婢只是迷,迷,路了,不留神进了这假山,刚刚才跑了出来,惊扰了主子们是奴婢该死。
佩玉冷哼了一声:你这话说的,你问问你自己信不信?也敢拿出来糊弄主子?胆子到是不小!说!刚刚是怎么回事?那蓝水儿却是被佩玉吓的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奴婢确实是迷路了。
明菲皱了皱眉头,叫了一声佩玉,佩玉应了一声,站在了一边。
明菲看着那宫女:头抬起来。
蓝水儿慢慢的抬起了头,十二嘀咕了一声:长的到好看。
蓝水儿皮肤白皙晶莹,一双美目未语先含情,满含泪水波光粼粼,动人心魄,哭的梨花带雨,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害怕已经没了开始的红晕,慢慢变的苍白,宽大的旗袍下,隐隐还能看出玲珑的曲线,端的是个尤物。
明菲问一旁的王嬷嬷:嬷嬷看了?王嬷嬷眯了眯眼睛道:还是个处子。
明菲好笑道:嬷嬷在说什么,我让嬷嬷看的不是这个,我是问嬷嬷可看的来是什么事情?王嬷嬷见自己会错了意,老脸一红:这个,奴婢到没看来。
明菲笑了笑,对着王万强道:你让人带了她去给养心殿的李德全说一声,这事就不多做过问了。
王万强应了是。
又呵斥蓝水儿:没眼色的奴才,还不快谢过皇贵妃。
蓝水儿只哭着给明菲磕头,她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
明菲领了三个孩子继续往前走,只是都过了假山了,又回头往假山的方向看了一眼,惊的还躲藏在里面的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直看着明菲一行走远了,何玉柱才慌里慌张的将太子从假山里扶了出来,:主子,您慢着点。
太子阴沉着脸,看了他一眼:你就是这么给孤把风的?何玉柱吓的脸上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住,僵着一张脸道:奴才,奴才……谁知道皇贵妃出来都不让人开道的,没声没息的就过来了,奴才这不是….太子狠踢了他一脚:你意思,这都是皇贵妃的错?何玉柱腿了一软跪了下去:都是奴才该死!都是奴才该死!边说着左右开弓在脸上打了起来,太子不耐烦的又踹了他一脚: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回去自己去领罚!何玉柱不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地盘上怎么都好说。
太子站在路上看着明菲走远的方向,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不一会假山一旁又探出个圆脸的小太监的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下,见着确实没人,刺溜一下跑了出来,不一会就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因看那蓝水儿那情景,明菲隐隐约约有推断,更因为空间泉水滋养下她过人的耳力,在走出了一段路之后隐隐听到了假山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这事情明菲几乎已经猜了出来,只是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她带了三个孩子摘了几篮子的桃花才回了长春宫,没成想,康熙竟是在里面坐着。
宪琳跑的满头是汗,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康熙的腿:皇阿玛抱!康熙眯眼笑着抱起了她,从李德全的手里接过了帕子给她擦汗,对着明菲道:怎的摘了这么多桃花?明菲嗔怪的看了一眼宪琳,给十二和十三洗手洗脸:反正也无事,日头又刚好,就多在外面待了一会。
她又接过了宪琳,拉着给她洗手洗脸。
十二不知道跟十三在嘀咕什么,最终鼓起勇气道:皇阿玛,儿臣有事相求。
听得他这么文邹的话,康熙笑着道:你小子能有什么好事?十二嘿嘿的笑着道:皇阿玛意思是让儿臣说?十三保证:皇阿玛,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明菲警告两人:可别出什么幺蛾子,小心我一会收拾你们两个。
她又对康熙道:皇上可别太惯着这两个,都是得寸进尺的家伙,我带着宪琳进去换衣裳。
康熙温和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两个儿子。
十二漏着一口的小米牙,晃着脑袋道:皇阿玛,儿臣今儿见这养心殿的一个小宫女,长的可漂亮了,儿臣觉得很喜欢,想着皇阿玛反正不缺宫女,要不就赏给儿臣算了。
十三看着康熙连忙补充道:我们保证不欺负她,她要是侍候的好了,还会给赏钱。
小孩子的逻辑有时候大人真不能明白,康熙又好气又好笑:那宫女叫什么?十二急急忙忙的道:水蓝儿!康熙没映像又去看李德全,李德全忙道:是养心殿茶水房的小宫女,才进宫三年。
康熙敲着几子看着两人:怎么见上的?十三口齿伶俐的道:就刚刚去御花园的时候见着的。
这事跟你额娘说了没?十三纠结的皱着眉头:她犯了错了,儿臣不敢给皇额娘说。
十二已一脸希冀的道;可是皇阿玛最大,只要皇阿玛答应了,额娘也没意见。
明菲带着宪琳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黑脸看着两人;你们打的是这主意?明菲很少掉脸色,但只要一掉脸色就证明明菲很生气。
两人立时乖乖的就站好了,讨好的看着明菲。
宪琳挤到康熙跟前:皇阿玛,额娘比那个水蓝儿好看!十二和十三得了巴结明菲的机会,一个劲的道:就是,额娘最好看!明菲哼了一声:说什么好话都不顶用,那个宫女绝对不会给你们两个,这么小的年纪就惦记上女色了,长大了还了得!明菲会这么生气完全出乎康熙的意料:不气了,有什么话坐下说。
明菲抿了抿嘴在康熙身边坐下:皇上可不能惯着这两个,太没规矩了。
十二托着调子撒娇:额娘,你就让……他还没说完,明菲就拍了一下桌子,严厉的道;我以往是太惯着你们了,我说的话你们一句都不听!翅膀硬了?找打?一点规矩都没有,明明是犯了错的人,也要往自己跟前要,你们置祖宗家法与何地?康熙映像中,明菲几乎没有发过火,他自己也有些惊讶,更别说呆愣着的十二和十三,还有宪琳。
明菲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下去!十二和十三完全没了气焰,夹着小尾巴灰溜溜的退了下去,以往还会在门口偷偷观望,这一次什么都没敢做,明菲叹气摸了摸宪琳的脑袋也让人抱了下去。
康熙看着她这样子,笑揽着她的腰道:多大的事情,气成这样?明菲将下巴隔在康熙的肩膀上:越大越没规矩了,胤禛当时好像没让我废多少心思的,怎么到了这几个身上什么事都这么难?康熙笑拍着她的背:没几个孩子能像胤禛一样的,他一直都不爱说话,又是个极老成的。
明菲蹭了蹭康熙的脸颊:皇上……怎的?上一次的事情是不是有眉目了?康熙的眼眸深了深。
明菲自顾自的接着道:隆科多给我传了信了,他说让我不要在找了。
明菲将查到的给了隆科多,又由隆科多给康熙,她不想在纠缠下去了。
康熙亲了亲她的额头:是有了消息。
明菲低头轻声道:那皇上打算怎么办?或者,皇上可愿意告诉我是什么人做的?康熙的眼睛夜空一般的浩瀚深邃,对上明菲明亮澄澈的眼眸,好一会才满上了笑意:你总是出乎朕的意料。
他有些惬意的靠在了身后的靠枕上,笑看着明菲:这人确实罪无可恕,你想要怎么处置?明菲悄悄舒了一口气:皇上可先告诉我是什么人?康熙玩味的道:你也不用在朕面前装了,即便猜也总就是那么几个人,哪怕并不确定但也不影响什么,你先说说。
明菲垂着眼睑:皇上可要听真话?康熙挑眉道: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明菲抬起眼眸笑了笑:真话和假话都一样,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康熙笑看着明菲:你这是吃准了朕必定会给你做主。
明菲笑挽着康熙的胳膊:谁让皇上对我好了。
康熙一下笑了起来,捏着她的鼻子:你是越来越精了。
看着明菲笑了,他忽的又叹息了一声:也是朕不好,承德的事情现在才查了出来,会不会怪朕?明菲抿着嘴直摇头:我只高兴事情终于查出来了。
康熙摸着她的发鬓:是德妃做的。
明菲想了想道:那六阿哥……康熙垂下眼睑,端了茶在手里,明菲没有看见他眼里的阴冷和幽暗:六阿哥那一次高烧定是她硬要金太医下药的,之后更是对金太医灭口。
这种女人蛇蝎心肠,猪狗都不如。
他抿了口茶缓缓的道:十四不能在她跟前养了,你看养在谁跟前好一些?明菲每次感觉到康熙的情绪不好,总是会下意识的给他捏腿或是捶背:这个,是要好好想想。
康熙忽的道:朕说是德妃,你看着并不惊讶。
明菲笑了笑:不过是直觉罢了,六阿哥那事情我其实就觉得是因为她自己,德妃一向小心谨慎,出那么大漏子的情形太少了,不应当的。
为何没跟朕说过?无凭无据的说出来到是跟诬陷似的。
明菲低头给康熙揉着腿,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合适,纤细白白嫩的手指指甲粉嫩又饱满如花蕾一般,她的脸上带着安静的笑意,惬意又淡然,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泛着莹润的光泽。
康熙微微皱着眉头,慢慢的,他总会觉得她的世界离他又近又远,她看似淡然言语又少,但她的世界却五彩斑斓,他进不去,她温柔体贴,贤惠大方,甚至从来不发脾气,连争风吃醋都没有,但太完美了,渐渐的他就觉得不真实,他觉得她不该是这样的,但到底应该是怎样他又说不清楚。
就像现在,她即便心里很清楚,但也只会在真相大白的时候说出自己的想法,并不会在开始推测的时候就告诉他,这让他觉得她是不信任他的,她的世界他没有走进去。
这种排斥让他愤怒又莫名的觉得无力。
康熙身上散发的不悦和冰冷让明菲愣了一下,她缓缓的抬头看了一眼康熙,见他眼眸深邃正复杂的看着自己,这种眼神让她的心头莫名的一跳。
康熙收回了目光,淡淡的道:以后想什么就告诉朕。
明菲又垂下了眼睑:若开始就告诉皇上,皇上会信吗?皇上心里定是在想,莫不是德妃得罪了她?皇上怪我不告诉皇上?康熙皱着眉头:你都没告诉朕,又怎只朕怎么想?明菲笑了笑:皇上何必自欺欺人。
康熙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明菲好一会,忽然笑了起来:不错。
康熙的转变让明菲一愣,他已经一把将明菲拉到了怀里,亲吻着她的嘴角:就该这样,高兴的时候要笑,不高兴了就可以冲朕发发脾气。
明菲扑的一声笑了出来:皇上这是怎么了,我为何要冲皇上发脾气?康熙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你是朕的女人,自然就该是这样,你是什么样的,只要朕心里清楚就行。
只能说皇帝的占有欲,有时候真变态。
皇上说的到好听,我若真冲皇上发脾气了,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把我打进冷宫。
康熙的额头抵着明菲的额头,声音低沉的道:你就是这样看朕的?朕真就这样无情?明菲嘟着嘴道:皇上这话我应下就是了。
康熙又咬了明菲一下,这一次咬的重,在明菲的嘴角几乎留下了牙印,他恨恨的道:你这是在敷衍朕。
明菲痛得一下捂住了嘴巴,眼眸里还燃着两团火:皇上!康熙的心情似乎更好了,眉眼舒展,笑的眼眸里荡着一池的阳光:看看,你现在发脾气了,朕不是没把你怎么样?明菲被康熙这举动折腾又气又笑:皇上,你耍赖!她又捂住嘴巴哼哼:这下好了,破了皇上就满意了,我也不用见人了!康熙一听破了,才坐了起来道:过来,让朕看看。
明菲仰着下巴:皇上刚刚咬了我一口,这会又要看,谁知道是不是又想咬我一口。
康熙往明菲跟前挪了挪:朕看看。
明菲捂着不放手:难看死了,不能看。
康熙忽的眯起眼睛:真不让朕看?明菲觉得凉飕飕的:不,不让看又怎样?康熙眉头一挑,凑到了明菲跟前,黝黑的眼眸闪烁着光泽,明菲吓的往后躲。
康熙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上了她的耳垂,只轻轻一吮吸,明菲止不住的轻哼了一声,她这个地方太敏感了,她红着脸颊往一边躲,康熙牢牢的抱着她的腰身,甚至将她往自己跟前送了送。
他从耳垂一路吻到了明菲捂着嘴巴的手上,用舌头逗弄着她纤细的神经,她的眼眸里已经泛起了春色。
他轻添了添明菲的脖子,一只手揉捏着明菲的柔软,明菲止不住的呻吟了一声,捂着嘴巴的手早没了力气。
他又从脖子一路吮吸到了她的脸颊,她的手不自主的松了下去。
明菲的脑子还有些发闷,就听得康熙沙哑的道:朕怎么没看见破了?她的衣襟不知觉的被解开,中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下面粉色的肚兜,白皙细腻的硕大呼之欲出,康熙眼眸深了深,一口就咬了上去:看你还敢不敢骗真朕!明菲被快感淹没的时候心里暗想,小心眼的皇上果然不能得罪。
作者有话要说:无故旷缺这么几天,是由于我想偷懒了,表示这个理由很欠打,所以,乃们用画画把我淹死吧,我还不会游泳o(n_n)o好吧,要打就打就是表抛弃我。
ps:本文女主由于在前世就处在一个比较高的点,阅男无数,生活经历相对也多,不会轻易喜欢上康熙这样的人,所以感情细水长流,只有当康熙甘愿为她放弃帝王之位得时候她才愿意接受康熙,并且还是慢慢的接受,但明显康熙越陷越深的时候,跟女主之间的感情在变好。
比试康熙青天白日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神清气爽,气血充足,心情更是爽快,只刚进了养心殿就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对。
他进了西暖阁喝了几口茶水: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养心殿的二把手马光远额头上都出了汗,李德全看着他哼了一声,毕竟两人也是竞争对手。
康熙看了眼马光远:怎的?马光远一咬牙道:茶水房的水蓝儿吞金死在茶水房了。
他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李德全连忙在一旁道:刚刚十二阿哥要的就是这个宫女。
一个宫女死了这本没有什么,但有些事情放在一起就不是多么简单了,比如明菲因为十二要这个宫女发火,比如为什么这个宫女在见过明菲一行之后回来就吞了金。
康熙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翻着奏折:这水蓝儿是怎么回事?马光远道:这个奴才也不大好说,长春宫的小太监过来说是她冲撞了皇贵妃,要李总管看着处置,恰巧李总管不再,奴才就先让她待在了茶水房,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只一会不见她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冲撞了皇贵妃?说是突然从御花园的假山里出来,吓着了十二和十三阿哥。
但是仅仅是这样也不值得明菲为了这个宫女发大火。
马光远看着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恰恰看在了康熙的眼里。
他皱着眉头道:什么事情还吞吞吐吐的?!马光远吓的打了个突,又是一咬牙,往康熙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刚刚给她换衣裳的嬷嬷说,她不是处子。
他的声音压的低,西暖阁也就他跟李德全两个奴才。
康熙脸色乍然一变,一杯茶水哐当一声全摔到了地上:岂有此理!除过太子寝宫里的女人和极少数的女子,后宫里剩下的人都是康熙的女人,带了绿帽子的康熙如何能不生气。
马光远和李德全慌忙都跪了下去: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李德全恨不得扇这马光远几个耳光,怎么什么话都说,还要拉着自己垫背!康熙好一会才平稳了气息,闭着眼道:这事情在不能往出传一个字,但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德全,你跟马光远一起!两人连声应了是,在康熙看不见的地方李德全又剜了马光远一眼,自己的事情偏偏还要拖他下水,马光远见着李德全看他竟是谦逊的道:还要李总管多多指教。
李德全轻哼了一声。
布库场上太子到十阿哥,八个阿哥都在练箭,一人一个靶子,胤禛站的笔直,抽出剑搭在弓上在射出,每一箭都正中把心。
不管是读还是武术,胤禛都排在第三,武第一一直是大阿哥,第二是太子,第三就是胤禛,文第一是太子第二是三阿哥,第三是胤禛,即使他做的确实不错,但因为他的淡漠和一年之中几乎半年不再宫中的原因,即便优秀似乎总是无意中会被人忽视掉。
太子歇了手,站在阴凉处看了好一会,似乎第一次发现胤禛功夫不错,其他人即便会射中但练一会总会又停下来歇息的,胤禛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疲累,一箭连一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样看来胤禛的功夫就不简单了。
他笑了笑,朝着胤禛走了过去。
胤禛已经觉察出来了,但太子不出声他也就当太子没有过来,太子在距离他五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四弟不歇一会?胤禛收了弓:太子。
太子点了点头又道:不歇一会?臣弟功夫不到家,总想多练一会。
三阿哥在一旁看到这情形,笑着道:四弟别谦虚了,你的功夫跟太子的不相上下,比三哥都要好,你若是功夫不到家,那三哥岂不是无地自容了。
胤禛将弓箭交到了一旁侍卫的手里:这会热了,臣弟过去歇一会。
三阿哥笑嘻嘻的道:别啊,好些时候没有切磋了,不若今儿咱们兄弟比试比试如何?胤禛练了内功,在加上空间泉水和水果的滋养,百米之外的声音也听的见,目力也厉害,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徐徐走到布库场外树下的康熙。
康熙的身影隐隐被挡在花木后面,别人并没有看来。
胤禛转头看着太子道:不知太子是何意?太子早就有比试之意,也就是顺水推舟:即如此那便比比。
三阿哥却道:咱比拳脚功夫如何?胤禛只看太子,太子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慢慢的道:比便比,输了却是要罚的。
胤禛点了点头,三阿哥道:如何罚?兄弟之间也不能伤了和气,输了只在这布库场上跑五十圈就行了。
五百米一圈的布库场,一百圈下来就是两万五千米,这其实够狠的了。
三阿哥丝毫不在乎,点头答应。
五阿哥一向敦厚,并不参与,七阿哥天生的腿疾没人愿意跟他比,八阿哥才七岁,九阿哥和十阿哥刚刚进学也没有可比性。
大家只是远远的站着看。
胤禛的意思他是弟弟,太子和三阿哥先比,这似乎很和三阿哥意思。
三阿哥笑嘻嘻的对着太子道:太子手下留情。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想冲着太子那张高傲的脸来一拳,但却只能笑脸相迎,他恨自己,更恨太子。
一旁站着的师傅也走了过来,不管怎么样总要看着不能让两人出个什么事情。
两人对面而立,太子不动三阿哥也不动,太子看着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出拳了,他一拳冲着三阿哥的面门而去,三阿哥往后急急退了两步又侧了身子才躲了过去,他的眼眸暗了暗手下的动作也狠了起来。
康熙不在跟前,太子某些性情终于暴露了出来,他对三阿哥下手又快又狠,每一招若不是三阿哥躲的快但凡碰上都是要吃大亏的,三阿哥虽说平时也有隐藏但对上这样的太子他终究不及,十几招下去就被太子逼得狼狈不堪,脸上还挨了几拳。
站在树下的康熙远远的也能看来些情形,他心情本就不好这会已经隐隐的皱起了眉头,对太子也有了意见。
三阿哥体力耗的太多,最终被太子一拳打在腹部,猛的跌倒在地上,嘴里甚至有了血。
胤禛眼眸暗了暗,蹲下去扶住了三阿哥:三哥可还好?三阿哥看着晕晕乎乎的看了一眼胤禛,终于晕了过去,太子眼里多少有些讶异。
看着场面乱了,外面的康熙重重哼了一声,他心情不好,很不好!太子将三阿哥打出了内伤,可见其下手有多狠。
德妃见着康熙神情不对,知道大约是因为下午的事情,泡了玫瑰花茶,放在几子上就默默的坐在一侧并不出声。
康熙不禁看向了德妃,这个女子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觉得怜弱,那时候不过是想给嚣张的宜妃多少给些教训,后来又慢慢的觉得这样的女子小意温柔又懂事,多给少宠爱也不见丝毫的嚣张又觉得她明理,确实疼宠过一段时间,他想从这安静柔弱的女子身上找到一丝狠辣的痕迹,但仍旧看不来,昏黄的灯光下只让她看上去更加娇弱。
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他的女人,可是从头到尾他却根本都没有看清楚过,他一时又想连看似最温良的德妃都是如此,那别的妃嫔有是如何?若是所有的女子都是这样?他的眼神阴冷了下去,连血液都开始冰凉,他是帝王,但也是孤家寡人。
德妃从康熙开始看她就莫名的觉得恐惧,她紧紧的攥着帕子才能让自己镇定下去,又慢慢的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康熙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莫名的就想到前面的几次事情,心跳忽的快了起来,猛烈的几乎她都能听见响亮又有节奏的声音,她要不断的对自己说什么没有,皇上绝对不知道才能慢慢的控制住自己的心绪。
康熙当然也看出了德妃的恐惧,他嘲讽的笑了笑,猛的摔了一个茶碗,安静的内室这么刺耳的一声就好像好多年前长春宫里的茶碗重重的放在几子上,让她的神经完全崩溃,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恐惧紧紧的扼住她的喉咙,让她颤抖的几乎说不出口:皇,皇……听到声响的李德全在外面出声道:万岁爷?进来!李德全连忙小跑着进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德妃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皇上有何吩咐?康熙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的德妃淡淡的道:德妃冲撞朕在先,后并不知悔改,打进辛者库,十四阿哥暂移宗人府,伺候德妃的一应宫女太监也全都打进辛者库。
不管是栽赃陷害钮钴禄,给明菲下毒还是后来的六阿哥和金太医之死,都是皇家不能说的丑闻,德妃可以处置,但并不能以真正的原因处置,自此姓乌雅的德妃就在没有了。
德妃心里最后的一丝念想轰然坍塌,看着那双天青色的靴子慢慢走远,忽的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扑上去抱住了康熙的腿:皇上!皇上要让奴婢死,总要告诉奴婢是为什么呀?康熙厌恶的将踹开她,冰冷的目光依旧淡淡的,高临下的看着她,反问了一句:你做的事情你竟不知道?李德全呵斥后面的小太监:还不快将乌雅氏拉开!两个小太监连忙拉住了德妃,挣扎着的德妃终于看着那明黄的龙袍消失在了门口,目光中露出死一般的沉寂。
夜晚的紫禁城依旧灯火通明,永和宫中嘈杂一片,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太监的呵斥声和宫女压抑的哭声。
乖巧安静的十四暂时要往明菲宫中送,待时间合适在送到宗人府,几个太监甚至不允许德妃在看一眼:你当你还是那个德妃主子你现在也不过是个贱籍的宫女,连咱们都不如,还想看十四阿哥,美的你了!另一个又推了一把被气的脸色惨白的德妃,德妃脚下不稳,立时摔倒在了地上,紫苏哭着扶着德妃愤怒的看着这太监:你们别欺人太甚!那太监嘿嘿的笑了两声:欺负的就是你,又如何了?被突然涌进来的太监宫女撞的,德妃现在身上还在疼,往日低眉顺眼的宫女太监如同封风魔了一般拔了她的钗环卸了她的耳钉,嘲讽的笑声尖锐刺耳,她所谓的尊严和脸面狠狠的被踩在脚下,就如现在,这个卑贱的奴才正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眼都是鄙夷。
她咳了一声,竟是吐了一口血,眼睁睁的看着十四被抱走,她的孩子……康熙这一天,除过跟明菲在一起的时候还算高兴,其他的时候都是黑脸的,马光远战战兢兢的回话:有太监看见是太子将水蓝儿拉进了假山洞里。
只这一句话几乎就解释了所有的事情,明菲应该是看出来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对想要水蓝儿的十二发火。
在加上太子打伤三阿哥和关于孤家寡人的思考,康熙又摔了一个茶碗,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似乎是为了摔一个茶碗而摔了茶碗,他闭上眼掩住眼里的失望。
他其实早该想来的,这事情除过太子不会有第二人,但总归不愿意相信,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他到有些说不来自己的想法了,桌子上还摆着太子七岁的时候自己动手做的一个笔筒,为了给他做这么一个笔筒,七岁的孩子手上大大小小的满是伤口,却还笑的一脸纯真,他摸着这粗糙的笔筒,难得的忧伤的叹了一口气……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天关于太子的事情其实是个恶性循环,又恰好有德妃的事情在,即便不是大事,但几件不小的事情加在一起,康熙的心境变得很差的时候,康熙对太子不满的情绪就会增加太子能稳稳当当的一拳打住三阿哥到底是因为三阿哥想作秀还是其实另有原因,表示大家猜一下就行了,并不会做过多说明,很多时候不点破才是最美的这件事情也是想说,享受了康熙十几年宠爱的太子,在兄弟的羽翼渐渐丰满,他自己的势力又渐渐壮大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公众敌人,这个所有人还包括康熙,他的命运几乎已经注定了虐待其实有一千一万的方法让德妃立时就死,可怎么也比不上高高在上的德妃突然打入辛者库来的更折磨人更让人痛不欲生,但康熙的行动太突然了,至今几乎是康熙第一次对后妃下狠手,后宫一时战战兢兢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时也得了冲撞皇上的罪名。
三阿哥被太子一拳打的,一个多月后才下了床,后宫的气氛缓了过来,荣妃才有心情在明菲跟前哭诉,妃嫔们给明菲请安,荣妃红肿着眼睛坐在前面,没了德妃宜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连性情都软和了:荣妃姐姐是怎么了?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荣妃用帕子沾着眼角声音沙哑无力:不过是心疼三阿哥罢了,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我如今就指望他了,太医说是以后就是练武也当注意,不能在伤了身子。
明菲低头抿了一口茶,给她说又如何,皇上不吭气,谁也没办法。
宜妃叹气道:可怜了三阿哥,我也要管着小九,不能动不动的就跟人比试,这种事情不好说,不留神就伤着了孩子,毕竟身份地位不一样。
她又看着明菲:皇贵妃说,奴婢说的对不对?明菲笑了笑:拳脚无眼,谁也不想伤着孩子,即出了事情就该想着好好补救,也没见因为战场上会有伤亡就在没有战争,只听说过为了胜利训练士兵的,孩子们自己有本事了,就是别人想伤也伤不了,也不能护一辈子不是?宜妃讪笑道:还是皇贵妃懂得多,奴婢也不过这么一说。
惠妃笑吟吟的在一边接口道:奴婢忐忑了好些时候,一直想着该如何侍候好皇上,也不至于冲撞了皇上,只是奴婢一向愚笨,好些事情还想不明白,指望着皇贵妃能点拨奴婢几句,也不知德妃妹妹当时是怎么冲撞了皇上?在坐的妃嫔们一时都看向了明菲,显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德妃到底做了什么。
明菲自然知道冲撞什么的不过是康熙的借口,当时康熙是怒气冲冲走的,外面的宫女也只听到里面传来了茶碗的碎裂声,其余的也并不知道。
皇上没说,咱们也不清楚,但有一样却是对的,只要各位妹妹守规矩,按着规矩做事,皇上又念情,妹妹们也不用担心旁的,一心侍候皇上就不会出错。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但即便是一年之中将近半年不再宫中,作为后宫之主明菲在妃嫔之中的威信也不容挑战,她就是这么说,众人也只能恭敬的连连应是,就是带刺的宜妃也不敢多说。
明菲做事情向来公允大度,最终还是安抚了荣妃一番:知道你心里苦,我却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不管如何皇上心里也有谱,都是自己的孩子,绝不会亏了三阿哥的,他也叫我一声皇额娘,我也当他是自己的孩子疼,我这有好些上好的药材,你拿了去给他好好补补,慢慢调养,身子也能好的。
荣妃红着眼眶道:皇贵妃一向仁慈,奴婢心里清楚,奴婢也没有什么怨言,只要三阿哥好好的,奴婢怎么样都情愿。
这还是没有消气,但明菲并不打算多说什么,该做的都做到了,其他的事情若不影响她,她不会多做过问。
一众妃嫔从太后宫中出来,又恭送明菲先行,宜妃见着明菲走远了,才问一旁的惠妃和荣妃:毕竟姐妹一场了,德妃姐姐又走的匆忙,咱们都没来得及去送一程,恰巧今日我也无事,不知两个姐姐可有空闲,不若就去辛者库看看吧?惠妃笑看着宜妃:妹妹到是好心肠,不过可在没德妃这个人物了,有的只是辛者库的乌雅倩云。
荣妃脸上似乎有了笑意,声音也轻快了几分:我好些时候没有出来走动了,也恰恰没事,就一起过去。
惠妃看来了眼荣妃也道:我也无事,即是荣妃姐姐和宜妃妹妹都去我便也跟着去看看,总不能让昔日的姐妹觉得没记着旧情份。
宜妃拍手道:这可热闹了。
又看着后面的几个嫔妃:你们可有要去的?这个时候后宫的嫔位上的都是进宫较早的一拨人,安嫔李氏,敬嫔章佳氏,端嫔董氏,僖嫔赫舍哩氏,成嫔戴佳氏,都是十六年册封的,往后的贵人不是新人的几乎无宠,也没有多少势力,前头有人顶着又说去,又有不少人确实想要看看这个昔日受宠的德妃现如今的情形,竟是大多数人要去,即便有些人不想去,但都因为去的人多,又不敢做出头的椽子,就跟着一起去了。
一群莺莺燕燕走过,香风阵阵,偶尔还有阵阵的轻笑声,端着鲜活亮丽,走在前面的宜妃微仰着下巴眉眼间带着说不出的喜庆和惬意,头上的点翠嵌宝大发钗跟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在阳光下闪烁着华丽又耀眼的光芒,她几乎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德妃。
德妃进了辛者库就被分到浣衣局,几乎从一睁眼开始就有洗不完的衣裳,那些领头的管事嬷嬷都知道她的底细,本想从她这里得些好处,但事出突然德妃根本没有丝毫准备,更何况私下里藏些东西,嬷嬷见捞不到好处,又因为一些阴暗的心思,这些受多了宫里人白眼的辛者库贱籍的宫女太监,更喜欢欺负她这个昔日需要仰望的上位者寻求快感,她的日子意外的比所有人艰难也辛苦,一个月的时间几乎磨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光华,让她变的灰败。
宜妃等人寻到德妃的时候,她正坐在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大木盆跟前搓洗衣裳,一旁一个同样大小的木盆堆满了衣裳,她跟十几个宫女坐在一起,若不是身旁的管事嬷嬷谄媚的提醒,众人都没有发现那是德妃,燕尾头上不见一根钗环,头发梳的也不大整体,还又几缕发丝垂在耳边,低着头机械的搓洗这衣裳,她穿着粗糙的蓝布衣裳,脚上是一双丝毫没有花样的蓝布鞋,她就如这里所有的人的装扮一样,因为是辛者库贱籍,洗的衣裳都是宫女太监的。
宜妃连眼眸都亮了起来,能看到这样的情景简直比将德妃大卸八块还让她觉得畅快,她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德妃妹妹,姐妹们来看你了!宫女们这个时候才见着妃嫔们到了,忙都跪下行礼。
这嚣张跋扈的声音让德妃僵直着身子,跪不下,也站不起。
宜妃已经带着众人走到了她的身边,掩嘴笑着打量她:啧啧,这活也真不是人干得,看看,你才来了一个月这手都粗成什么样子了,比那老妈子的手还不如了,在瞧瞧这脸蛋,啧啧,以前多白多细滑,现在都成了土黄色了,摸着都扎手,这眼圈都是黑青色的,看着都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唉,多可怜,多可惜了呀。
荣妃笑看着德妃:怎么,咱们叫你一声德妃你真当你是德妃?你现在都不能跟永和宫的三等宫女比,见了咱们不行礼?惠妃笑吟吟的打圆场:何必了,她也是刚进了辛者库,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时日久了,她自然会知道当个辛者库贱籍宫女该守什么规矩。
富态的安嫔巴结道:还是娘娘们心地好,若是我遇上那样不知道规矩的,哪里会好好与她说话,先让下人教训几巴掌在说,有些人要狠一点她才能记下规矩。
安静的僖嫔细声细语的道:别人家的衣裳都洗了多少了,她的还有一盆子,可见干活也不卖力,定是时常偷懒的,连个奴才都做不好,是该教训教训,让她记下些规矩。
妃嫔们你一句我一句,巴结三妃也将德妃贬的一文不值。
坐在小凳子上的德妃因为这些昔日认识的人的冷嘲热讽脸都成了青色,嘴唇也因为太过用力出了血,腥味满嘴都是,若不是长长的指甲早已经剪掉了,这会连手掌都出了血了。
宜妃一直难得的好脾气,笑脸看着德妃:你看看,大家都说你该教训,你说,我该怎么着?前一刻还笑吟吟的宜妃后一刻突然变脸,一巴掌扇到了德妃脸上,将德妃从小凳子上扇到了地上,德妃瞪大了眼睛瞧着宜妃,眼里是在也掩饰不住的恨。
可是德妃越恨宜妃就越高兴她呵呵的笑了几声,狠狠的道:你一个贱婢见了本宫不行礼,本宫自己动手打你那是给你面子!你是不是恨?你是不是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呵呵,可是你在恨又能怎样,你不过是个辛者库的贱婢,要你生还是要你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她边说着又是一巴掌,盯着她道:本宫想打你几下就打你几下,想怎么打就是怎么打,你要记着,你不过是个贱婢!她转头吩咐身后跟着的嬷嬷:这贱婢今儿对咱们不行礼,也不罚她了,这三天的饭食便免了,只给她馊水喝!嬷嬷恨不得多答应几声:是!只是奈何规矩里只能这样回话。
后面的妃嫔们难得感觉一致的觉得解气。
宜妃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裳,回头问惠妃几人:可还有人要教教她规矩的?惠妃晃着手道:我这几日胳膊疼,便算了,毕竟还有些情谊在。
宜妃听着只哼了一声,剩下几人也没人愿意自己动手,便也都推脱了。
宜妃回头给了坐在地上的德妃一个轻蔑的笑意,德妃咬着牙道:你们也别太嚣张了,昔日咱们都是一样的,我甚至比你们这里面的人都要过的好,但这天说变就能变,你们以为我冲撞了皇上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皇上说处置我就处置我,一点情谊都没念及,我能走到这一步,你们难道就没有这一日?也别得意的太早了,说不定你们的下场会比我还要惨!宜妃回身又是一巴掌: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得那些事情,以为你胡乱说几句就能吓唬住人?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是报应!你这是活该!德妃听到这话忽然大笑了起来:你说的这话太对了,就是人在做天在看!我的小六能走你敢说没有你的功劳?你每每设计陷害人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句话?老天看着了,你们,都没有好下场!德妃的话触及了宜妃某一根神经,后面的众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宜妃的神情都有些扭曲了:真真是个贱人!死不悔改!她自己上手左右开弓打了十余下还不解气,竟又上了板子,若不是明菲出面让人挡着,德妃怕是早被打死了。
十四现在的身份已经很尴尬了,总不能让他的生母在出些更尴尬的事情,是该将十四的事情早早的定下了。
后宫女人的动静那么大,康熙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前所未有的觉得烦,摆手道:不用多说了,朕心里清楚。
只这里面独独没有明菲的身影,到底还是让他觉得欣慰,他想她果然没有看错明菲,明菲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明菲求见的时候,他还觉得这是心有灵犀,他刚想着明菲,明菲立时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成长明菲极少进养心殿,除过会惹的康熙不高兴也因为她自己并想惹的别人猜忌,康熙一般都在养心殿的西暖阁批阅奏折或是见些内大臣,东边的暖阁是他日常起居的地方。
宫女引了明菲往东暖阁走去。
拐过一座紫檀木山水画屏风,便见着康熙在临窗的炕上坐着,手里还拿着书本,李德全和马光远侍立在后面。
康熙的起居之处并不见大金大银的东西,家具摆设以玉器居多,但件件都不是凡品,简洁中透着尊贵和舒适,并没有什么霸气之类的感觉,又因为摆着明菲种出来两盆朝气蓬勃的墨兰而使得东暖阁都了几分清新超脱的意味,由此也可见康熙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明菲还未行礼,康熙已经看了过来:过来坐朕跟前,你到是难得来一次养心殿。
明菲笑着福了福身子,也就依着康熙在康熙身侧坐下。
康熙看完了当前的一页书就将书放在了手边的小几上,让跟前的人都下去,才揽了明菲在怀道:怎的过来了?明菲除过有绝对的把握能掌握住康熙的心思,一般若是有事都是简单直接的陈述,并不是不聪明,只是没有康熙聪明就没有胆量和必要耍心眼,这样不过是给自己寻难堪,还让康熙觉得她是个伪善的人罢了。
她靠着康熙轻声轻语的道:没事不能过来看皇上?康熙笑着亲了亲她的侧脸:你说假话朕听的难受,说吧,什么事?明菲抿嘴笑道:又被皇上看出来了,也想跟皇上说说十四的事情。
十四现在的生母还是个辛者库的贱籍,当时只想着惩斥德妃了,康熙并没有多考虑十四的事情。
你到是对他真好。
大约是真的投眼缘,还是偏心了,不若把他寄在别个谁的名下吧,而且四妃现在成了三妃,嫔里面总要有一个人上来的。
康熙将下巴放在明菲的肩膀上:你觉着谁养他好些?谁升上来好些?明菲微微思索着道:这所有的人里面就成嫔最适合不过了,又有阿哥,且进宫也有些年岁了,算是老人了,七阿哥又进了阿哥所,并不要成嫔怎么操心,想来成嫔能把七阿哥照顾的那么好,照顾十四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若就记到她名下吧。
明菲这一段话也算客观。
但康熙潜意识里并不喜欢成嫔,成嫔无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又明菲说的话又合规矩,他皱着眉头没有言语。
明菲见他不说话就只低着头给他捏手,力道适合的按摩。
康熙亲了亲她的耳垂:你说的到也还行。
明菲笑着转头去看他:皇上答应了?明菲笑语吟吟,目含期待,顾盼生辉,似乎还在为了他这么快就同意他的决定而欣喜,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么快就满足了她是值得的。
康熙黝黑的眼眸里柔光涟漪:这有何不行,朕本还想着你会愿意自己抚养十四的。
明菲笑着摇头:可不行,也亏的十四是个没脾气的,若不然就宪琳和十二十三几个那捣蛋的样子就是一个月都养不下去的,他们三个每日里早起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扒拉十四,摸脸蛋的摸脸蛋,拉手的拉手,捏鼻子的捏鼻子,我看着都可怜,我跟前的孩子也不少了,在不能添了。
十二和十三也是快进阿哥所了。
明菲不自觉的念了声阿弥陀佛:阿哥所有胤禛在,我可算是解脱了。
康熙好笑道:胤禛竟比你这个额娘还管用?明菲嘟囔道:我是绷不住脸,那几个一耍宝我自己先破功了,次数多了他们竟一点都不怕我,胤禛往日里不常笑,脸在一黑,把那几个一瞪,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怕的跟什么似的,只要胤禛在长春宫,我都能轻省很多。
康熙笑着又亲了明菲几下:还是明菲可爱!明菲不满的躲康熙:皇上糊了我一脸的口水!康熙搂着她笑的越加大声了,又亲了她几口。
成嫔要升到成妃的消息不胫而走,就是十四也记到成嫔名下的消息都透了出去。
七岁的八阿哥已经见惯了人情冷暖,更加明白十四生母的改变意味着什么,想到自己的情形他的情绪怎么也高不起来,念了一早晨的书,中午用了午膳歇息的时候,他自己避开人到院子的假山后面默默的坐着看天。
八阿哥年纪虽小但待人接物一片和煦大度,尤其是对比自己小了两岁的九阿哥和十阿哥更是一派好哥哥的摸样,虽然里面有谈的到一起的缘故,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跟身份地位高于他的九阿哥和十阿哥交好,会改善他在宫里的生存环境。
九阿哥和十阿哥见八阿哥一下子不见了,都没有带他的贴身太监高福儿,年纪小不懂事就嚷了出来:八哥不见了!五阿哥温和的道:大概是出去转了。
九阿哥道:往常我们走哪都在一处,八哥不会丢下我们自己去玩的。
胤禛在自己的位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睁眼看了看。
因为成嫔即将成为成妃,奉承的人多了,七阿哥比往日的胆子壮了些,小声道:别担心,应当在院子里,去不了别处的,咱们出去看看。
十阿哥已将站起了身:我出去找八哥。
胤禛吩咐身边的苏培盛:你也出去看看,找见了,就带八阿哥进来吧,也快上课了。
苏培盛应了是。
三阿哥脸色还苍白着,听见后面胤禛的声音转身道:四弟对弟弟们到不错。
胤禛看着眼下还带着青色的三阿哥垂下眼睑道:也不过举手之劳。
三阿哥笑了笑,或许是因为曾今的徐若瑄的原因,三阿哥对冷脸的胤禛态度一直不错。
因为要找八阿哥,上书房里一时乱糟糟了起来。
等着八阿哥从假山后面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众人都在找他。
太子看着他道:你就不声不响的出去了,怎么不知道留个信,也不看看好容易歇一会,尽让人费力气找你了。
太子的口气已经算是在训斥了。
这个时候的八阿哥不免就在想,若是今儿出去了一会的是五阿哥或者甚至是七阿哥,太子还会这样不依不饶吗?他低着头道:是臣弟不对。
九阿哥有些不满的站在八阿哥身后,但面对太子他还不敢太直接的说什么,三阿哥却是不同了:太子,还是算了,他才七岁,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这是说他气量小?自从太子一拳打的三阿哥在床上养了一个月之后,三阿哥对太子的不满已经不再需要掩饰,太子也因为三阿哥的事情让康熙对他不满,对三阿哥也有了心结。
他冷哼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今日他可以一声不吭了的出去,害得别人操心,若不告诉他自己错在哪里,明日说不定就能引出更大的乱子,就不是找一会的事情了,我是太子又是他的哥哥,当然应该教导他明事理。
不等三阿哥说话太子已经对着八阿哥道:念你还年幼,你只把三字经抄上十遍,明日早上给我就行,切忌以后在不可犯了。
抄十遍,八阿哥今晚必定是要通宵了,七岁的孩子正是贪睡的时候,这惩罚可算不上仁慈。
大一些的胤禛和五阿哥还有侍候着的奴才都看的清楚,八阿哥受罚也不过是因为太子和三阿哥不合,三阿哥帮着八阿哥说话,太子就偏偏要罚八阿哥。
五阿哥同情的看了眼八阿哥。
三阿哥青着一张脸,瞪着太子,八阿哥低着头应了下来。
太子似乎很满意八阿哥的态度,点了点头,又转头挑衅一样看了一眼三阿哥,三阿哥的脸似乎更青了几分。
八阿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后面的九阿哥道:八阿哥,今儿是我不对,害你受罚了。
八阿哥强打起精神道:无碍的,我知道你是好心。
十阿哥在一旁道:八哥,我帮你抄吧。
十阿哥的字,他自己都人不清楚,哪里敢拿出来糊弄别人。
八阿哥勉强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行。
九阿哥暗暗的瞪了一眼太子,又转过头悄声给八阿哥说话:八哥,你说你要是认在我额娘跟前,咱两是不是就是真真正正的亲兄弟了,别人就不敢欺负你?八阿哥心里微微一动:何来这么一句话?九阿哥其实不懂,也不过是跟前侍候的人说话的时候他无意中听见的,意思大致就是若是八阿哥是宜妃的,哪里有这么多人敢欺负他,九阿哥听见了,也记在了心里。
这个时候看见八阿哥的样子,让九阿哥觉得那两个奴才说是对的,脸上不禁有了笑意:这个八哥就不用管了,只要八哥愿意,我去跟我额娘说。
八阿哥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大雪天穿着单薄的衣裳等在小道上的良贵人,不管下人们将曾今的良贵人说的多么不堪,但那始终是自己的额娘,会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他,会为他生病流眼泪,会为了给他做一副手套熬红了眼,会为他得了一个奖励而欢快,会用所有人都不曾有的温暖慈祥的目光注视他,他忽然就想,总有一日他有了出息是要好好看护他的额娘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为了躲避苦难,丢掉自己的额娘,他想若没了他,他额娘又怎么过的下去。
他的未来似乎在刹那间明朗清晰了起来,是啊,他要变强,让所有的人都在不敢欺负他,他要护着他的额娘。
前一刻还低沉的八阿哥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拍着九阿哥的肩膀道:九弟对我好,我记着,但这事情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也不是宜额娘同意就行的,上头还有皇玛嬷皇阿玛和皇额娘在。
九阿哥急切的道:十四弟都行,你也行,在说皇额娘一贯好说话的。
声音虽然不大,但凭借胤禛的耳力,这话都听的清清楚楚,他自己都有些好奇八阿哥为什么会一口回绝,若是他他也不会,因为他爱自己的额娘,爱自己的弟弟妹妹,知道他们需要守护。
八阿哥了?他也是因为良贵人?但不管因为什么,胤禛在不敢将这个心智坚定的八阿哥当做孩子来看了。
一个人一旦有了奋斗的目标,他的力量就在不容小觑。
九阿哥的话音刚落,就有小太监提醒道:去布库场的时辰到了!八阿哥利索的起了身,九阿哥只好咽下肚子里的话,跟着八阿哥一起往外走。
成嫔这几日过的颇为热闹,来来往往总有人过来巴结讨好,越是这样她就越忐忑,煎熬了好几日,左思右想她还是鼓足勇气来找了明菲。
明菲正带着宪琳和十二十三在后院的池子里钓鱼,宪琳和十三还算好,十二也不知怎么弄的,淤泥都抹到了脸上,又因为坐不住,到是拿个小铲子,一个劲的挖蚯蚓,还时不时的要指点十三几句。
惹的十三不满的道:十二哥,你少说两句吧,本来我还能多钓几条鱼,你一出声鱼都被你吓跑了。
十二嘿嘿笑两声,又接着继续挖蚯蚓。
前面过来的小宫女道:成嫔娘娘求见主子。
成嫔是个谨慎的有些过头的人,尤其是生了七阿哥先天残疾,怀疑是有人陷害她,在加上没了宠爱,几乎像个惊弓之鸟一般,见不得丝毫风吹草动。
明菲将手里的鱼竿给了身旁的常瑶:带她到西侧殿等一会,我换了衣裳就过去。
又看着宪琳几个:你们是跟额娘过去,还是自己在这玩?宪琳竹竿一扔,拉着明菲的衣裳:宪琳跟额娘!十二和十三齐齐的摇了摇头。
女人之间的事情,宪琳迟早是要学的。
就是坐着都能看出成嫔的不安,她夹着肩膀,垂着头,凳子也没有坐实,明菲抿了口茶才笑着道:你今儿怎么舍得到我这坐坐?明菲虽然淡淡的,但说话向来随和,成嫔吸了口气直接的道:这几日总有些人说奴婢要当成妃了,要把十四阿哥记在奴婢名下,奴婢自认自己没有什么功劳,也不是个能耐有本事的,怎么轮的上奴婢受这样的恩泽?奴婢一向无能,只求着皇贵妃垂怜,把这事情澄清一番,也别让其他的人跟着误会。
明菲笑了笑:那就给你说个实话,这事情是真的,皇上和太后都同意了,只等着昭告天下,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成嫔诧异的抬了头:只是,只是……明菲看着她道:有没有想过你若成了妃,七阿哥的日子要好过多少?十四若记在了你名下,七阿哥就不会太单薄,我也会记你的功劳。
成嫔呆了呆,随即苦笑道:都到这一步了,奴婢哪里有反悔的余地,谢皇贵妃的垂怜了。
明菲又道:十四即便记在你名下,有些事情也改不了,你的有些担心是多余的,你只要好好抚养十四就行。
她虽想多给成嫔些恩惠,但成嫔的性子若明菲对她太好,她大概又会胡思乱想,所以不远不近不多不少就好了。
成嫔出了长春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才慢慢的走了回去。
送走了成嫔,宪琳腻着明菲:为什么把十四弟送给成嫔娘娘?额娘养着不好吗?明菲摸着她的脑袋:额娘跟前有你们三个了,在要一个十四养不过来。
那宪琳到时候能娶看十四吗?怎么不行?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宪琳笑嘻嘻的道:那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长度有限,几章之后应该还会有几年时间的跨越,初步打算是跳跃到胤禛娶妻的年纪个人觉得康熙不到被儿子们后妃们折腾的心力交瘁,不会有什么放弃皇位的想法,当然这也是艺术化后的想法78 赢没几天康熙就下了诏书昭告天下册封成嫔为成妃,过了册封大典,十四就记在了成妃名下。
辛者库的德妃之所以还没有被折磨的太过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毕竟还有个十四阿哥,但现如今十四的亲额娘成了成妃,德妃身份立时又降了一个档次,那些宫女们阴阳怪气的跟正在搓洗衣裳的德妃说话:我说,你知不知道,十四阿哥记在成妃娘娘名下了?德妃不解的道:成妃?茫然的德妃取悦了几人,几个宫女笑的花枝乱颤:你竟连这个都不知道,昔日的成嫔娘娘,现在成了成妃娘娘了,也是十四阿哥的亲额娘!十四的亲额娘?十四是她的孩子!没了十四她还算什么?她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她颤抖着道:别以为你们说这样的假话就能吓着我,也别以为就能为所欲为!站在前面一些的叫做小杏的宫女笑的很尖锐:你当咱们不知道宫里的规矩,这些话也敢乱说?咱们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不信这就能是假的?真是个傻子!小杏呵呵的笑着,捡起一件太监的脏衣裳劈头盖脸的扔了过去:好好的洗衣裳!你若干得好了,说不定今儿能留几口饭!一旁另外的几个宫女都跟着一起笑,满眼的鄙夷。
德妃猛的掀开头上的衣裳,站起来一把拉住小杏:你说的不是真的?!小杏对上德妃有些扭曲的脸,竟是被吓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就怒不可斥: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拉我?死了你的那条心吧,你只能死在这辛者库!德妃掐着小杏的手:这不是真的,是不是?!小杏笑的很张狂,一教踹在德妃的腿上,疼的她松开了小杏的手蹲在地上,小杏居高临下吐出了两个字:贱人!德妃两眼空洞的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过往的富贵如同云烟一般飘过,天色渐渐暗淡,空旷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在,天大地大,如今的她竟是生生被这天地抛弃了。
送走十四的时候,明菲单独跟十四说了一会话,顶着十四身份的霍去病在明菲的怀里很安静,没事还吹个泡泡玩,看的出他心情不错。
明菲给他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你去了成妃跟前要乖乖的,她是个谨慎的人一定能待你好,你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不能将你养在自己身边,太惹人猜忌了,我会常看你的,若是你过的不好,或是成妃待你不好,见着我了你只要把食指放在嘴里咂着就行。
这动作很婴儿化,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霍去病不满意,伸出小胳膊啊啊的叫着挥舞。
明菲只是笑:反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你要聪明还是不聪明,你自己按着自己的意思来。
霍去病抿着小嘴哼唧了两声。
明菲低头亲了亲他,霍去病的小脸哗的一下红了个透,大眼睛黑亮分明,明菲笑的如同个狼外婆一般,捏了捏他的脸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要叫我皇额娘的。
霍去病小脸一皱,撇过眼睛不看明菲。
十二在外面嚷嚷:额娘,你还不出来?该说的话都说了,明菲抱了霍去病出了里间,宪琳凑到跟前摸着霍去病的脸蛋:十四弟,你乖乖的,姐姐会去看你的。
十二挤开宪琳:十四弟,别人要是欺负你我会给你报仇的!十三站在十二的旁边:你长快一点,咱们一起念书。
大概是被这几个祖宗祸害的次数多了又无能为力,霍去病完全闭着眼睛不理会这几个,心里不满的想,谁要你们看,谁要你们报仇,谁想跟你们一起念书?一群小屁孩!明菲将十四递给了奶嬷嬷:看护好十四阿哥。
明菲让身旁的桑枝,常瑶跟着一起过去看着安置好了十四才回来,下午小赫舍哩带着明兰还有小赫舍哩跟隆科多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清景一起进宫请安,明菲当时答应过小赫舍哩要给她生的女孩起名字,清景的名字是钦天监算出来的,清景五行缺水和土,清补水,景补土。
小赫舍哩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的淡雅,比着开始又多了几分沉静,十四岁的明兰已经完全是个大姑娘的样子了,亮晶晶的双眸,粉扑扑的脸蛋身上带着一股属于少女的水蜜桃一般香甜的气息,弯起眉眼笑的时候似乎能感染人的情绪,让人跟着也欢快起来。
四岁的小清景,样貌几乎集合了小赫舍哩和隆科多的所有优点,一双大眼睛会说话一般,小鼻子,小嘴巴,皮肤粉嫩白皙,乖巧可爱,一家子人又宠爱,养的肉嘟嘟的,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带着璎珞项圈,跟站在明菲身旁的十二出奇的相似。
宪琳和十三一眼就看了出来,十三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十二哥跟清景表妹长的真像!十二涨红了脸不屑的看了眼清景:哼,我怎么可能和她像?清景看着十二委屈了瘪了瘪嘴,拉着明兰的手往她身后靠了靠,明兰掩着嘴巴直笑。
宪琳不满的瞪了眼十二:一点当哥哥的样子都没有,一来就欺负妹妹!明菲笑眯眯的朝清景招手:过来,让姑姑看看你。
明兰拍了拍清景,清景才走了过去。
明菲打量清景,清景估计是害羞了,小脸上浮上了一片粉嫩的云朵,大眼睛扑扇着往别处看,对上十二不满的眼睛又赶忙看向别处。
宪琳瞪大了眼睛:这个妹妹真好看!清景害羞的低头抿嘴笑。
十三笑嘻嘻的拉着清景的手:我是你十三表哥。
清景小声道:十三表哥。
十三又介绍十二:这个是十二表哥。
清景看十二,十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清景瑟缩了一下,又鼓起勇气:十二表哥。
十二哼了一声。
宪琳拉着清景的另一只手:我是你八表姐,不过你就叫我宪琳表姐好了。
宪琳表姐。
宪琳捏了捏清景的脸蛋,笑眯眯的道:真乖!其实这几个孩子都是同一年出生的,三胞胎只比清景大了一个月而已,但清景明显的更加乖巧听话,又是洋娃娃一般的惹人喜爱,明菲不自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个乖孩子。
让人给清景抓了一把果子,就让三胞胎带着出去玩了,十二斜着眼睛表示他的不满,但十三和宪琳已经拉着清景的手走远了,他一个又无趣,踢着步子跟了上去。
侧殿里只剩下了明菲小赫舍哩还有明兰,今儿主要还是为了明兰的选秀,十四岁的明兰已经到了选秀的年纪,到底要嫁给谁又成了问题。
佟家也只有佟国维和隆科多心里清楚,在暗地里因为小四儿的搭线,已经是跟太子沾上了边,太子明里暗里暗示,明兰应该嫁给他门下的人。
这种事情不好决定,还要看康熙的意思,但是太子却很笃定,只要这边愿意他就有办法。
太子注定要倒台,明菲如何也不会愿意明兰嫁给太子一边的人,明兰是她看着长大的,不能往火坑里推。
说明兰的婚事本当明兰回避的,但明兰执意要在跟前。
小赫舍哩道:我们爷也没有主意,说是让皇贵妃也参谋参谋。
明菲点了点头,又看明兰:你自己是什么意思?明兰红着脸,低头细声细气的道:这本不当我说,但姐姐问,我就说了,我喜欢文人。
明菲挑着眉头:文人?明兰点头。
明菲忽然道:汉人可行?汉人满人我可不在乎。
明菲到笑了起来:要不要长的英俊?明兰摇头道:也不必太英俊,长的不难看就行。
明兰的声音蚊子一样嗡嗡,明菲笑着摸着她的发鬓:为难你了,你说的姐姐都记下了,定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的。
明兰又高兴又害羞,只腻在明菲跟前不抬头。
明菲拍了拍她:行了,剩下的你就别管了,让桑枝带着你出去转转,你都好久不进宫了。
明兰出去了,明菲才对小赫舍哩道:我大致知道怎么办了,若是太子那便在催,只把这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说是我有主意,不让家里管。
小赫舍哩点了点头。
明菲看了看小赫舍哩:让你受委屈了。
小赫舍哩摇头:皇贵妃看的起我,让我知道那小四儿不过是个玩物一样的人物,不过是家里露出的破绽,若不然我的日子才是真难过,我们爷对我也不错,我并没有真吃什么亏。
明菲想了想道:你若是嫌家里乱,也可以出去住几日。
小赫舍哩又摇头:我若在,额娘还能轻省些,我若出去了,这事情都成额娘的了。
明菲叹了口气:若是庆复成了亲,现在还能有个人搭把手。
小赫舍哩笑着道:那个林姑娘的事情现在如何?明菲也笑了起来:这两个人也挺有趣的,一个是哀哀的想着自己反正是个孤女,我明里暗里的暗示,也只能听天由命,一个想家里额娘都催着他,他若不成婚就是不孝顺,便任由不管,只是一个是清高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个是风流的,放荡不羁不受约束,若是真的不愿意,谁能把他们怎么样?我可不想拖了,等着这次选秀完了就把这事情办了,这几日就可以去江南那边下聘了,等着下了聘,就将贾家的人并林姑娘接过来,明年就完婚,人家姑娘年纪也大了,不能在拖了。
小赫舍哩笑着道:这可是个大好事,额娘听了定会高兴的!外面的明兰刚出长春宫,就遇上了胤禛。
明兰几乎下意识的就仰着下巴看他,胤禛站在原地看了看叫了一声:小姨。
明兰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你叫我小姨?胤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怎么了?明兰笑的丝毫没有形象:我的天啦,今儿日头又没西边出来,你竟然叫我小姨?!来来,过来让小姨摸摸,可是发烧了。
胤禛冷脸哼了一声:就知道不能太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小姨,你就张狂成这样了,不知好歹。
明兰收起脸上的笑意,慢慢的站好,一派淑女气象:我是长辈,一般不跟你这样的晚辈计较。
胤禛皱了皱眉头,绕过明兰就走,明兰诧异的道:诶,你不跟我吵了?胤禛用眼白看了她一眼:幼稚!明兰像是被踩到脚一样,几乎跳了起来,从长春宫里出来的小宫女忽的道:小姐,二少夫人要回了。
明兰的火气被掉在了半空,不上不下憋的难受,好一会才平息了下去,看着进了内殿的胤禛的,狠狠的瞪了一眼:知道了。
清景走的时候宪琳和十三恋恋不舍,将自己好玩的东西塞了不少给清景,十二对这种行为很不屑。
送走了清景,宪琳意犹未尽的道:清景表妹太乖巧了,长的又好看,额娘,你在生个妹妹吧,像清景表妹一样的。
明菲好笑的道:胡说什么了,妹妹哪里是说生就能生出来的。
十二哼着道:要生也要生个弟弟,别跟那个清景一样,动不动就脸红,说起话来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一样,也不知道你们说的好是好在哪了?明菲边往里走,听见十二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这心眼到小的很,不过说了句你跟清景像,你就这么不高兴?明里暗里的挤兑人家。
十二红着一张脸别扭的往别处看,嘴里还在狡辩:我没有,我就是不喜欢她!十三笑着道:十二哥不喜欢就不喜欢,十二哥不跟清景玩就行了。
十二竟是哽住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十三,十三笑的像个小狐狸一样,连明菲也跟着笑了起来,口是心非的家伙。
胤禛从外面走了进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十三欢快的跑向了胤禛,拉着胤禛的手叽里呱啦的向胤禛说十二的事情,十二的脸一会红一会白,宪琳抱着胤禛腿,胤禛只好把她抱在了怀里:宪琳又胖了。
宪琳只是笑,这个时代能被别人说你胖了,那是一种福气,但宪琳确实又胖了,原本的大眼睛似乎被脸上的肉挤的小了几分。
明菲笑看着胤禛:事情忙完了。
胤禛温和的点了点头。
胤禛跟着明菲进了里间,打发了热情的弟弟妹妹,才没形象的歪在了榻上。
外公和舅舅做的不错,太子虽不是完全信任,但也觉得外公和舅舅不是觉得支持咱们的,已经在向太子倾斜,我将血滴子073安排给了二舅舅,如果能将073打进太子的内部那就算是个意外的收获了。
他边说着又看向了明菲:按着额娘给的图纸可连发的手枪已经大致出了样子,就算不会跟图纸上的完全一样,但效果不会差太远,雍兴粮行的第十八家分行在山东济南开张,昌盛粮行也跟着出现,血滴子的内部结构完善,已经完全可以独挡一面。
他的语调越来越轻快,脸上带着耀眼的笑意额娘,照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赢得!,他黝黑的眼眸透着别样的坚定,身上带着可以俯瞰天下的气势。
明菲也跟着笑了起来,是的,一定会赢。
79 男女之情四九城人烟稠密的东直门外大街上人声鼎沸,晨光带着六月天特有的温暖的橘色密密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卖包子的油条的豆浆的各种吆喝声汇聚在一起,就如这天气一般如火如荼,带着细碎的尘埃一起喧闹,人群中多是些北京城早起遛鸟的老少爷们,或是赶早市吃了饭需要下工的贫苦人。
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穿着一身暗纹银灰色剑袖长袍,袍子的质地上等裁剪得体简单,他背着手站在一个包子摊前,身后跟着三个年纪差不多十岁的男孩子,浓眉大眼的男孩道:我要吃牛肉馅的。
一个男孩子就女气的多了,乌溜溜的眸子,尖俏的下巴皮肤粉嫩白皙,拉着少年的衣摆:我要青菜馅的。
另一个一脸笑意的男孩子对着老板道:我也要肉馅的。
这几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言谈举止中得体又透着尊贵,包子摊的老板连连道:一人要几个?少年看了看身后的三人:一人两个。
浓眉大眼的男孩立时垮下肩膀:两个包子如何能够?包子老板连忙道:这位小爷说的这话就差了,咱们这包子可是西直门这一代最大个的,一个顶别人家的俩,吃两个您绝对够了。
少年淡淡的道:多少银钱?老板笑着道:肉包子一文钱一个,素菜的一文钱两个,一共是五纹钱。
少年从荷包里摸出了五个铜板给了老板。
转身向前面走去。
后面的三个男孩子拿了包子连忙跟了上去。
这少年就是四阿哥,浓眉大眼的是十二,女气的是宪琳,满脸笑意的十三。
十二嘀嘀咕咕的对宪琳道:十四弟撺掇咱们偷跑出来的,怎的额娘要罚只罚咱们,就没有十四弟的事情?十三边咬着包子道:我看是因为十四弟太聪明了,额娘觉得这种罚没什么意思,在说不是还有成妃娘娘在嘛。
宪琳吹着热包子道:咱们这也不算罚,额娘知道咱们喜欢出来玩,所幸给了咱们银钱让咱们出来自己转,不过还是四哥好,跟着四哥有包子吃。
十二嗤笑道:额娘总共给了咱们一人五十个铜板,哪里是出来玩的。
宪琳不满的道:咱们三个人早膳就花了五个铜板,还是四哥给垫的,这一天吃饭净够了,吃饭够了,别的都是次要的。
十三点头道:八姐说的有道理。
边说着又咬了一口包子:不过这包子味道到不错,回去的时候给额娘买两个。
走在前面的胤禛听到后面的声音挑了挑眉头,这几个一天净知道往外跑,今儿所幸让他们好好体会体会。
晨曦打在胤禛的侧脸上,让他脸上硬朗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他松缓了身上的肌肉,让整个人都沉浸在这喧嚣又有充满了生命气息的早晨里,在晨光里优雅的漫步,那黝黑的眸子里也带着几分舒适和惬意,他像是一个归来的王者,在观赏自己的领地,混合书卷气和淡淡的疏离的尊贵,让他在来来往往的大街上很是显眼,一眼就能看到,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有偶尔路过的小媳妇,总会将目光放在胤禛身上,在他身上遛个圈,才恋恋不舍的继续前行,十二跟在后面终于憋不住笑着道:哎呦,四哥可是真有魅力!胤禛眯着眼睛转身看他:你刚刚说什么?十二一想着今儿一天还要仰仗他四哥开后门,连忙一本正经的道:没什么,就是羡慕四哥的魅力,真的,四哥你是弟弟见过的长的最帅的最有本事最好的哥哥了!胤禛看着挺直了脊背的十二忽然道:我忽的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就先不陪你们三个了。
他根本就不容三人反应,转身就走,十二十三和宪琳吓的往前追了几步,人群里早没了胤禛的身影。
三人这才傻了眼,他们出来的时候没带一个下人,身上总共也就一百五十个铜板。
十二懊恼的直拍脑袋:都是我,这下四哥也走了,这可怎么办?宪琳忙安慰十二:这也不怪你,我看四哥本来就没打算一直陪着咱们的。
十三笑眯眯的道:咱们不是一直想出来转嘛,今儿随便走着看,反正不需要银子,不过是看看,等着时间差不多了,额娘会让人来接咱们回宫的。
十二这才打起了精神:你们说的也有道理。
胤禛直接进了一家酒楼,在二楼靠窗的包间外面见到了常跟着康熙的内侍卫,拱了拱手道:劳烦通报一声,四阿哥求见。
明菲穿着一身浅碧色缠枝紫缎宽边偏襟长衣,下面系着水绿色烟柳长裙,发髻上绾着一套粉色珍珠头面,不施脂粉,未点香唇,实际年纪已经三十五岁的她,看上去还是二八年华的佳人一般摸样,眼眸里水波涟漪,肤若凝脂,莹润的嘴唇勾起来的时候活泼俏丽,也有着一种经历了风雨沉淀出的知性的美感,让她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越打磨越能见到里面美好的质地,这样的美无关容貌。
她笑语嫣嫣的对着康熙道:我不过站在窗户边上看了一眼,胤禛就看见,眼睛也忒尖了。
康熙已经四十一岁了,少了年少时候的外漏的锋芒,他将一切都炼化成了帝王深不可测的威严,深邃的眼眸流转间总会流露出惊心动魄的东西,线条分明的嘴唇一抿一松之间都有别样的暗动,举手投足间是大风浪洗礼后应该有的上位男人的成熟的魅力和致命的吸引力,在明菲看来不存在谢顶问题,身上的肌肉依旧劲道的四十一岁的康熙绝对比二十一岁的康熙更有男人味更帅气。
康熙揽着明菲腰,眼眸里流动着柔情:若是不想见,就不见了。
明菲笑着推了推他:你又说笑。
康熙亲了亲她的嘴角:不是说出来要叫夫君的吗?怎的又忘了?明菲搂着康熙的脖子回亲了一口:夫君。
康熙满意了,才勾着嘴角笑了起来,对着外面道:让四阿哥进来。
包间的门打开了,胤禛低着头走了进来:胤禛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
明菲挣开康熙的手起了身,康熙有些不满的嗯了一声,明菲笑着道:行了,在外面就不要这么多礼了,自己找凳子坐下吧。
胤禛已经十七岁,因为钦天监算过说他不宜早成亲,所以他并没有如历史一般三十一年有了妾室和福晋,而是将在三十四年选秀定下福晋,一起要选福晋的还有五阿哥和七阿哥。
胤禛坐下之后,明菲也就跟着在他对面坐下:那几个怎么样?到是自得其乐。
康熙听了笑着道:我就说那几个皮实的很,一点都不知道怕。
明菲嗔了康熙一眼道:我可不是要他们怕,最多也算是让他们体验生活罢了,穷苦人家一两银子能过一年,他们每日里扔掉一样菜就值一两,总应该要他们晓得银子值钱才行,不能太过大手大脚,不知道节俭。
胤禛见着往日里威严的康熙,被自己的额娘嗔怪了一眼,不但丝毫不见恼怒,凤眼里的娇宠到多了几分,看着他额娘的眼眸里莹莹闪烁。
他现在才知道这叫男女之情,久而久之的他觉得皇阿玛跟他额娘之间的感情其实还是他皇阿玛陷的更深,皇阿玛为了讨额娘的高兴动不动就带着额娘在四九城里晃荡,每一次回来东西都能买一马车,有一次被人无意中问及:这位老爷,这可是你家女儿?真是…….那人话还没有说完,他皇阿玛一个眼神,就被内侍卫给胖揍了一顿,还被冠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蹲了一个月的大牢,各种酷刑都见了一遍,但皇阿玛的怒火还没有消除,后宫里谁撞上好谁倒霉,以至于往日里见着皇阿玛就往跟前粘的妃嫔们都躲的远远的,就连皇太后都要避其锋芒。
他额娘也挺厉害的,笑了将近一个月才愿意去哄皇阿玛,也不知道是怎么哄的,反正是他额娘出了马,第二日皇阿玛的气就全消了。
皇阿玛看着挺英明的,但在额娘跟前似乎太偏执了一些,额娘第一次出来逛街没有遮面,貌美如他额娘看的人自然很多,他额娘丝毫不在乎,身旁的皇阿玛醋海生波,走了一半就拉着他额娘回了宫,此后出门必带面纱。
他在他额娘和皇阿玛之间打量了一个来回,要是光看样貌还真是皇阿玛年纪大些,但两人的气韵很像,很有夫妻相。
明菲笑着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快些早点挑了福晋选秀过了成了亲给额娘生个大胖孙子。
冷淡如胤禛也提起这样的事情也不免红了脸:还是额娘做主,额娘觉得哪家的好就是哪家。
明菲对着康熙道:听听他都说的什么话?自己的福晋是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我觉得再好他们过不到一起有什么用?康熙看了看胤禛,选了个折中的法子:福晋你就看着挑一个,若以后在有喜欢的,皇阿玛赐给你就是了。
明菲有些不悦的看了康熙一眼,轻声道:皇上这是出得什么主意?妻子是要相互扶持过一辈子的人,这事情怎么能马虎?在说胤禛是男子你说要换就换,那福晋怎么办?真就让她一辈子独守空房?我也是女子,听见这话打心眼里不高兴……胤禛看着自己的话题惹的他额娘和皇阿玛起了纷争,忙起了身:儿子还是下去照顾那三个的好,毕竟他们年纪小。
康熙僵着脸点了点头。
胤禛退出了屋子才舒了一口气,要真是碰在当口上,他就到大霉了,每一次他额娘和皇阿玛起了争执,全天下人跟着受累。
明菲想,她大概是真的被康熙宠坏了脾气了,胤禛出了屋子,她就坐到了康熙身边:皇上。
康熙哼了一声,半躺在榻上不说话。
明菲低着头道:是我不好。
康熙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很复杂:你说,你要朕怎样做?明菲愣了愣:皇上?康熙烦躁的坐了起来,一把将明菲拉到他怀里,在那嘴唇上咬了几口:朕待你哪点不好?你总是这样,朕看不清你到底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你让朕觉得一松手你就会走,你说,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明菲慢慢的低下了头,如果在以前她大概会毫不犹豫的撒谎,说康熙喜欢听的,但现在那话在她心头滚了几圈她还是说不出口,康熙的情是真的,她在也做不到无视了。
康熙深叹了一口气:朕不逼你。
他的语气甚至有些寂寥了,让明菲都有些自责:我知道皇上对我好……康熙的手搭在明菲的肩头,压抑的吼道:知道又有什么用!明菲忽的也来了气,你说你对我好,那不还是照样有一堆女人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好?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她抬起头绷直了下巴,硬邦邦的道:皇上是对我好,但皇上也对别人好,这好也没有多少差别,皇上总要求我这要求我那,皇上自己又做的有多好?康熙微眯起了眼睛:你是吃醋?嫌朕对别人好了?明菲扭着头不说话。
康熙摸了摸下巴,忽的笑了起来,又将明菲抱进怀里,亲昵的道:行了,不气了,朕心里清楚了。
明菲呆了呆,推开康熙:你说朝着我吼就吼,你现在不气了,我还气着了。
康熙笑着凑到她跟前:气性到大的很,那你要怎样才不气?明菲想了想道:我今年冬天要去西湖边养病。
康熙立马拉下了脸:病都早好,还去那养什么?在说别的。
不,我就只要这一样!康熙的目光在明菲身上转了一圈,阴测测的道:可是朕最近不太卖力,你嫌弃朕了?明菲大惊之下双手护住胸口:你别胡说,我没嫌弃!康熙眯着眼睛笑:没嫌弃就是喜欢,那朕今晚就在卖力几分。
明菲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无耻之徒,这脸皮越来越厚了!外面的侍卫忽然道:少爷和小姐丢钱袋了。
明菲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让那几个在嚣张,没了钱看他们还怎么蹦跶。
作者有话要说:康熙阴测测的笑道:谁没有给花花?明菲眯眼道:没给怎么了?没给朕晚上就不卖力了!本章的时间是康熙三十三年的六月,七月太子家的弘皙就出生了三十四年有选秀偶遇意外的丢了钱,不说吃饭了连口喝的水都没有,大太阳底下晒得宪琳和十二十三蔫的直吐舌头,又饿又渴又热整整挨了一天,见到去接他们的侍卫的时候全都热泪盈眶。
事后十二和十三对十四心有余悸的道:幸亏你没有去,我可是被渴怕了,日头那么毒,晒的我都脱水了。
十三摇着扇子咂舌道:这才知道饿肚子是个什么滋味,也难怪若遇上灾年总会有难民暴动。
相比于十二,常受胤禛教导的十三懂得还是多一些。
十四靠着树干站着,看着远处拔草的几个宫女忽的道:十二哥,那个宫女长的到挺漂亮的。
十二的眼睛立马像探照灯一样亮了一起来,转过身子四处搜寻:哪个?是哪一个?快给哥哥说说!十二是个小色胚,见到漂亮宫女就走不动路,跟前的宫女换了一拨又一拨,只因为漂亮的看的时间久了也会有种叫审美疲劳得情形出现。
十二踢了脚自己的大太监:还不快给爷把那个漂亮宫女找出来!曾又点头哈腰的道:奴才这就去找!十三在后面笑着大声道:清景表妹,十二又找漂亮宫女了!十二原本还一脸的兴奋,忽的就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身形都僵硬了,嘴里还不忘补救的大叫,一脸哀痛的道:曾又,你个死奴才!谁让你去找漂亮宫女的?!活生生就像是喜欢漂亮宫女的其实是曾又,他不过是个受害者。
曾又僵在了原地,一脸要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十二这个霸王色胚谁都管不住,整天不务正业也就罢了,还是个怎么打怎么罚都教不回来的,却独独怕安静羞涩的清景,十二一找漂亮宫女,清景哼了一声,十二都能哆嗦几下,讨好的恨不得给清景摘了天上的月亮,当然,十二自以为自己对清景的害怕很隐秘。
身后的十三和十四忽的爆发出响亮的笑声,十四不厚道的笑着道:十二哥腿又哆嗦了!十二转头见十三都笑倒在了十四的身上,还擦着眼角的眼泪花。
十二咬着牙森森的道:看来好些时候没跟十三弟切磋,十三弟皮痒了?好动的十二比爱的十三功夫好了不是一点,但从十四开始学功夫,他就没有赢过十四,所以选择性的遗忘了十四。
十三不怕死的道:十二哥你怕清景不高兴就直说么,兄弟面前遮遮掩掩的有什么意思?十二死鸭子嘴硬,挺着胸脯一脸的傲气:你小子我看就是在找打,我堂堂一个阿哥岂会害怕一个小丫头片子?对上十三完全不相信的眼神他又接着道:清景那丫头,说话哼哼唧唧,动不动就脸红,胆子比老鼠还小,我到是真不喜欢她!十三呆呆的看着十二,十二觉得他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一脸的得意洋洋:她吃的又多,睡觉会留口水,脸蛋圆的全是肉,我害怕谁也害怕不到她身上去!十三觉得有点惨不忍睹,已经闭上了眼睛,十四看的一脸的兴致。
自以为难得的在跟十三的斗嘴中斗唯一一次斗的十三没了话可说的十二,得瑟的叉腰大笑:哈哈哈,十三,你也有今天……十二!宪琳的声音。
十二大笑着转过身,看着站在树下红脸蛋变成了白脸蛋,大眼睛连眼泪都没有,却满脸难过的清景,觉得自己的心跟着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直愣愣的看着清景,看着她黑亮的没有羞涩和喜悦的眼睛。
清景抿了抿嘴,声音艰涩的道:我没想到十二表哥这么讨厌清景,是清景的不是。
十二到宁愿清景能过来像以前一样踢他几脚,他往前走了几步,急切的道:不是,不是,不是!可怜的十二这会除了不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宪琳恨铁不成钢的不停的给十二使眼色,十二说了十几遍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清景低着头朝着十三个十四都行了一礼:清景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清景开始还是慢走,后来完全快跑了起来。
宪琳拍着十二道:怎么不去追?!你平时的机灵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十二呆呆的道:腿哆嗦。
几人先是一愣随即又无奈的笑了起来。
明菲知道的时候倚在栏杆上喂着鱼:果然还是孩子。
他们有大把的时间为了他们的感情悲欢离合。
她喂光了手里的鱼食,起了身,接过桑枝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她的第一波大宫女都出宫出嫁,跟前的大宫女都是从下面新提上来的,桑枝,常瑶,瑞珠,碧月。
明菲在水榭中的凉椅上坐下,接过团扇慢慢的摇着:过几日要在御花园里请几位小姐,只但愿真能给胤禛找出个合适的福晋来。
桑枝跪在一侧煎茶,常瑶轻声道:主子请了三十几位小姐,定能找到和心意的四福晋的。
明菲笑看着水榭外的水面:本是想着他自己看的,但他总推说自己的事多,少不得要我出马,都这个年纪了,总不能因为他不找福晋就不再他跟前放人。
明菲到不是有多善良,终归是想着后宅要安稳,主次就要分明。
侧室先正室生下孩子,不是多么好的事情。
明菲要找的四福晋,首先要保证胤禛后宅安宁,要识大体,不管跟妾室怎么斗法,子嗣决不能伤害,她又想着男孩子都有恋母情结,大约仿着自己的性子找偏差应该不会太大。
大夏天的康熙将后宫的人都搬到了畅春园,园子里的规矩少,日头偏西的时候明菲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带了斗笠上了小舟,半湖水里满满的开着荷花,边上还有不少水葱和芦苇,碧月是南边来的姑娘黄梅曲唱的又响又脆,和着夏日的风这满眼的荷花让明菲惬意的眯起了眼睛,感觉自己真就如到了那美丽的太湖上一般。
她想,等胤禛登基以后,她就要踏遍千山万水。
康熙正跟宜妃安嫔在湖边的八里亭里赏景纳凉,忽然听到歌声都是愣了愣,宜妃不满的道:这是哪个奴才这么不懂规矩,都扰了万岁爷的雅兴了。
八里亭在岸边突出的一角,一侧芦苇半边荷花,显然这歌声是芦苇一侧传来的,安嫔殷勤的在康熙身后给康熙摇着扇子:听着声音到是从湖里传来的,也不知谁在湖里划船?康熙起了身,站在亭子里向外看去,小舟的一角慢慢显出,最先露出的是坐在船头的女子,斗笠下的笑脸映着将要落下的夕阳,浅浅的金色勾勒出难以名状的娇艳的脸庞,那眼眸里似乎也镀上了一层金色,一颦一笑间耀眼的无法直视,浅碧色裙衫似要跟这湖中深深浅浅的绿色化到一起,又似这湖中最灵动的一笔。
歌声戛然而止,明菲诧异的转过了头,不留神撞进了康熙漆黑的眼眸里,康熙的眼神有点复杂……遇见了康熙,明菲不得不中断了自己的游湖,下了船,摘了斗笠。
自明菲来了,康熙的眼睛完全粘在了明菲身上,宜妃心里堵了一口气,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好听:皇贵妃这身打扮真是出人意料,若是不知道的还当是渔婆来了了。
明菲为了带斗笠头上只在侧面绾了个发髻,上面簪着一簇月白色樱花,跟那乌黑的眼眸洁白嫩细腻的脸庞相互辉映,更显得清新脱俗,上身穿着浅碧色偏襟长袄,下面系着浅碧色绣白海棠马面长裙,脚上不是花盆底只一双厚底的绣花鞋,依旧的不施脂粉,俏生生的站在原地与一身石榴红,满头珠翠涂脂抹粉的宜妃相比,明菲还正当俏丽年华,宜妃却明显的已经青春不在,只能用脂粉来掩盖已经流逝的美貌,更何况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比的未必就是容貌,更看重的是气质,只这一项宜妃就远远的不及明菲,明菲像是夏日里淌过了一弯清泉,所到之处只让人觉得无比舒畅。
明菲听了宜妃的话勾着唇角笑:听你这口气,我只当你是嫉妒了。
宜妃涨红了脸,还未开口,被康熙看了一眼终究是愤愤的闭上了嘴。
一侧侍立的宫女给明菲上了茶水,又退回一边,康熙打量着明菲道:今儿兴致到好,舍得出来转转。
明菲抿了口茶水笑着道:这时候的日头不毒,又起了风水上也不闷热,看荷花开的好,就上了船转转,没想到竟是碰上皇上和宜妃妹妹,安嫔在这赏景。
明菲的话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但康熙就是觉得明菲的话里有什么,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强势如康熙宠明菲宠的明目张胆,若是没什么事情多是跟明菲在一起,即便是想找人都找的是宜妃这些上了年纪的跟在他身边时间已经久了的。
康熙咳了咳,深沉的道:朕在园子里散步,恰好走到这了遇见宜妃和安嫔,就过来坐了坐。
又向外看了看:这里景色不错,朕不免就多坐了一会。
宜妃瞪大了眼睛,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自己和安嫔都是后来才被叫过来的?!她看了眼恬淡的喝茶的明菲,只觉得那张年轻貌美的面容刺目的看不进自己的眼里,深吸了好几口气笑的很明媚:可不就是皇上说的这样,是不是安嫔妹妹?安嫔低着头嗯了一声。
明菲看着康熙笑了笑。
康熙颇有些心虚,继续故作深沉,目光深邃的看着湖边美景,仿若自己真的被深深的吸引,以至于挪不动脚步一般。
宜妃笑吟吟的给明菲殷勤的添了茶:奴婢一直有些事情要请教,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候,今儿终于遇上了不免就厚着脸皮一问,皇贵妃虽比咱们小几岁,但也算年纪相当,不知皇贵妃是如何保养皮肤的,比奴婢们看着年轻了这么多?明菲能如现在一般貌美,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空间泉水和她修炼的功法,还有一部分是积年累月的健康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心态良好的原因。
宜妃之所以当着康熙的面问,一方面有逼迫的意思,一方面还是怕明菲说的东西有问题,有康熙在跟前明菲也不敢乱说,再个若明菲不愿意说宜妃也要得意,要康熙看看明菲不过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
明菲挑着眉头看着宜妃:很多东西都算是因人而异,我身上适用未必就在妹妹身上适用。
宜妃眼里光芒一闪而过,张着嘴已经打算开口,明菲又转了话:只是既然妹妹开了口,我就少不得要说几句,大家都是侍候皇上的,皇上的女人貌美了,皇上自然就高兴。
她转头去看康熙:皇上说,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康熙像是刚听见明菲的话,收回目光,装腔作势道:明菲刚刚说了什么?朕没听大清楚。
明菲笑吟吟的道:即是皇上没听清楚那就算了。
这可是个帝王,若逼得过了,到头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宜妃有些不甘心的道:皇贵妃的意思是,若是姐妹们都漂亮了,皇上自然也会高兴的,是不是皇上?都快奔四的女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没有眼色?康熙皱着眉头道:妇德里容排在最末尾,朕又不是那昏君,只看重容貌,宜妃,你逾矩了。
宜妃连忙起了身:是奴婢的不是,求皇上责罚。
康熙不说话,明菲笑了笑道:宜妃妹妹一贯谨慎,不过偶尔一次罢了,皇上就饶了她这次吧。
康熙叹了口气,对着宜妃冷冷的道:行了,你跟安嫔退下吧。
宜妃僵硬的向康熙行了礼,跟安嫔慢慢退下。
夕阳给湖边的八里亭也同样的镀上了金色,让这亭子的人就如同在仙境里一般飘渺虚幻,看不真切,康熙让侍候的人都站的远远的,看着坐在身侧的明菲,康熙想了想道:这个时候有什么感觉?明菲浅浅的道:轻松惬意。
船上坐着的明菲的笑意,像是瞬间刻进了康熙的脑子一般,那么真切的笑意,让康熙都恍惚了起来,平时的明菲到底快不快乐?你……明菲笑着转身道:皇上想问什么?可是问我平日快乐不?明菲笑着看着湖面:我能比别人年轻貌美,更重要的在于心态,我可以诚实的对皇上说,我一直都算快乐,但无拘无束的时候会更快乐,只是人生只要在世就不可能没有约束,所以有些东西只是可遇而不可求。
康熙还没在开口,明菲转头眯眼看着康熙:只是,皇上为何要骗我?康熙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没人在跟前康熙根本就不怯,修长的手指挑着明菲白皙的下巴:怎的?美人生气了?他狭长的凤眼眯着,金色的夕阳下看着难以言喻的俊美。
明菲推开他:皇上何必了,让别人怎么看我?康熙牵着她的手:朕是真怕你生气,不过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罢了,好些时候没见宜妃乍的一见差点没认出来,她们跟你真没法比。
明菲不满的道:皇上这意思我都堪比独孤皇后了,在这样下去,我也能名传千古了。
康熙笑着一把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亲着她的耳垂道:朕就喜欢你吃醋,你吃醋朕心里高兴。
明菲气的捶了他好几下:晴天白日的让人看见了怎么办?皇上还说自己不是昏君,这样子就不算?康熙揉搓着她:没朕的命令谁能看见?你说朕是昏君,朕就真的昏君一次。
他两只胳膊环着她,一只手恶虐的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揉了一把,明菲吓了一跳,抬脚就在康熙的脚上踩了一下。
康熙都是有功夫的人,还是被明菲踩的闷哼了一声,搂着明菲的胳膊也松开了,明菲起身看康熙皱着眉头,笑的也有些不自在:皇上可好?边说着不自然的拉了拉衣裳。
康熙咬牙道:你要谋杀亲夫?明菲利索的表示:不是,我还不想当寡妇。
当然明菲也没想到康熙的龙脚被自己踩青了,满怀歉意的她只能任由康熙为所欲为,引人遐想的夜晚甚至同意了以往没有试过的招式。
选福晋明兰在三十年嫁给了二十九年秋闱的文探花浙江绍兴李光明,主要是因为前面的两位年纪大且早已经有了妻室,李光明年纪不过二十有二因家境贫寒父母双亡一直未能娶妻,明兰的身份说是比公主尊贵都不为过,皇上赐婚嫁给汉人探花,在汉人中可算是掀起了一股热浪,不少文人都觉得皇上这是在对天下汉人举子示好,这是皇上惜才的意思,这就如三顾茅庐会被读人传诵的道理一样,一时之间文坛上出现了不少对康熙歌功颂德的诗作,康熙是龙颜大悦,明兰被赐为固山君县,成亲的嫁妆十里红妆。
明兰是个有骨气的,李光明要去山西乾县做知县,她一咬牙就跟了去,这一去就是三年大胖小子都生了两个。
二十八年选秀结束,明菲将黛玉接进京城,年底就迅速的跟庆复成了亲,成亲五年黛玉生有一子一女,以为人母,年少之时的清高骄傲也积淀成了温和高雅,但周身总是散发着难以名状的脱俗感,明菲虽是赐了不少好药材她身子也养了回来,但照旧是看着娇弱,仿佛风一大就能刮走。
庆复很疼黛玉,黛玉换了命妇的衣裳出来,见着庆复还在一旁等着:爷不是说要出去见友人么?怎的还在?过了而立之年的庆复少了年少时的狂放,就是还有不羁在妻子跟前也都化成了绕指柔,拉着她的手道:外面天这么热,我不打放心,我送了你过去。
黛玉娇嗔道:不过一点路,爷何必了。
庆复只是心疼:你身子一贯不好,天也热,爷看着点也能放心些。
庆复一贯如此,黛玉也不多推辞,庆复见着黛玉答应了,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英俊成熟的庆复和脱俗貌美的黛玉走在一起,什么地方都会有人赞一句:郎才女貌。
他们之间无形中流淌的情愫和默契总是看的人羡慕。
庆复边走边跟黛玉说话,黛玉轻声慢语的道:我表嫂(宝钗)又让人进京给我送了东西过来,说起二姐姐也是惋惜,谁料到她竟是早早的就没了,我先前的丫头走的时候给了我表嫂,表嫂给了二表哥,说是都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了,湘云妹妹你大概是见过的,她到是跟她的夫婿恩爱,日子过的也不错,探春妹妹给了杭州知府家的庶子,探春一贯能干,日子过的到是不错….我不过走了五年…..在想起的时候竟像是一辈子一般…物是人非了……庆复握了握黛玉的手:可是想贾府了?等天气凉一些,月份的时候我带你回去一趟,可好?黛玉仰头去看庆复:爷说的是真的?庆复笑着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我何时骗过你?丫头嬷嬷们还跟在后面,黛玉羞的脸蛋通红,到看着多了几分烟火气息:你总是这样!庆复笑着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是我的不是。
明菲在畅春园的石榴园办了宴会,请了三十多位姑娘,其中历史上的太子妃瓜尔佳氏,五福晋他塔喇氏,七福晋纳喇氏都在内,至于历史上的四福晋因为家世实在显赫,巧也就巧在三十一年的选秀她因为生病没能参加上,今年十六岁的她还要参加一次选秀,只是到底这些历史上的福晋们会花落谁家最终的结果还是不得知的。
明菲让黛玉过来,是因为黛玉貌美不说,在贵妇中是出了名的才女,不管如何总要有个人在才艺上压阵的。
宪琳好奇带了清景和几个公主凑热闹,公主们年纪最大的是六公主洛琳,她已经十五岁快要出嫁的年纪了并不常出来,剩下的公主里到是宪琳最大十岁,十五公主敦琳才五岁,在场的六个公主因为见都穿了裙子,却只有宪琳最出挑。
明菲宠宪琳,宪琳的首饰衣裳全部都是明菲亲自设计,葱绿色绣梅花云锦对襟上衣,袖子在胳膊肘的位置收住往下是敞开的蝴蝶袖,袖子上还带了一层绣了蝴蝶的滚雪细纱,摆动起来就真如蝴蝶一般,衣裳并不是如原本的衣裳一味的宽大没有腰身,偏窄小却更合身的衣裳,让宪琳看着更多了女孩子该有的活泼俏丽,□的绣盛开的牡丹花缕金百蝶穿花云缎长裙做成了百褶裙,纤细但却利于走动,手上带着一串碧玺石的手链,手里拿着把象牙柄的团扇,衣着打扮虽不是完全不同,但就是在这几个公主里一眼就能看见宪琳的别致。
九岁的十公主安琳是庶妃纳喇氏所生,羡慕的道:八姐的衣裳就是好看,看着跟咱们的像是差不多,但终究就是不一样。
十二公主慧琳八岁是先德妃所生,自德妃变故之后身份大跌,性子也是大变。
她摸着自己的扇子斜昵了一眼安琳,尖锐的道:你羡慕又有什么用,谁让你没有托生到皇贵妃的肚子里去!宪琳皱眉看了一眼慧琳:你若不愿意过去玩,就不必去了,何必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你好歹也当叫安琳一声姐姐的。
宪琳脾气一贯好,但公主们都不敢在她跟前太放肆,慧琳只哼了一声,在没有言语。
宪琳这才笑了起来,拉着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的清景道:咱们先站在一旁看看,先看看哪个好看。
清景自十二说了那些话,小圆脸都瘦了一圈,只默默的跟着宪琳走,宪琳笑着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这是何苦了,十二是个什么德行你难道不知道?你当那天他为什么不去追你,说出来笑死你!他是吓的腿哆嗦,跑不动了。
清景浅浅的笑了笑,又抿上了嘴,宪琳咦了一声:还不高兴?清景轻声道:我也年纪大了,不能总跟他这么厮混下去,他那性子实在…我没信心一直能管住他。
十二是个小色胚,还没有成年只是看看美人,等着大了了?现在喜新厌旧宫女换了一拨又一拨,以后对妻子又会是什么样?谁能保证他就能始终如一?宪琳和清景无话不谈,清景的意思宪琳也明白,听的这话宪琳想着若是自己放在这个位置,大约也是一样的想法,牵着她的手握了握,笑着道:你是我的好表妹,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清景终于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脸蛋虽不及先前圆了,但笑起来的清景依旧怎么看怎么可爱。
十三公主温琳七岁是庶妃章佳氏所生,在后面笑着道:八姐和清景姐姐在说什么?也不跟咱们说话?宪琳听见声音,停了下来,转身寻见她,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别人都还没说什么,你就不乐意了,好几天没捏你这脸蛋了。
温琳咯咯的笑着直躲:八姐就会欺负我,十姐你也坏,都不来帮我!安琳捂着嘴笑着道:八姐我给她求个情,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她吧。
宪琳揉了揉温琳的脸蛋:看在就十妹的面子上,今儿先放过你。
温琳的脸蛋更红了,一笑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连声音都如出谷的黄莺一般清脆悦耳:还是十姐对我好。
慧琳在旁边哼了一声,懵懂的十四公主靖琳和十五公主敦琳只是觉得好玩跟在一旁笑。
石榴园里火红色的石榴花开的深深浅浅或是水边或是拐角或是亭外无处不在,火红的一片,花朵开的极繁盛,花树下摆了桌椅,是请来的姑娘们休息的地方,并不要求必须谁跟谁坐在一起,一切都随意,就是吃食喝的东西也随意,可一堆一起玩投壶也可一起吟诗作对,可以促膝长谈,看着完全是姑娘家游玩的地方,但水榭里坐着皇贵妃,荣妃,宜妃惠妃和成妃又明明确确的表示这真不是一场简单的游园会,这是上坐的几位女子挑媳妇的活动,姑娘们心里都清楚,因此不管是做什么都是三思而后行。
这一堆姑娘里最貌美的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的女儿郭络罗氏岫烟,这姑娘不过十四岁长的眉目如画一身傲然脱俗的气息如冰山雪莲一般,冷冷淡淡不骄不躁,宜妃到是笑吟吟的指出,这个姑娘像明菲,荣妃不赞成的认为跟前些年的明菲有些相似的地方,跟现如今的明菲没有可比之处。
最大气庄重的自然是未来的太子妃瓜尔佳氏,长相讨喜又性子温吞的是未来的五福晋他塔喇氏,未来的七福晋看着有些娇弱,又比较腼腆,但成妃跟她说了几句之后明显的眼睛亮了起来,显然比较中意她。
明菲一直在观察那拉氏,这姑娘让她有些看不大清楚,她不能算貌美只能算是清秀,垂着眼睑很宁静,偶尔有人跟她说话她笑的很恬淡,一字头上带着一朵浅碧色的宫花,簪了一套镶了宝石的头面,绿宝石的耳坠子微微晃动映的她的脸颊很白皙,水蓝色的旗袍颜色偏素淡,但却让她显的更典雅。
四妃们一一叫了姑娘到跟前问话,一旁陪坐着大福晋,三福晋黛玉几人。
明菲对一旁的桑枝道:去请了费扬古家的姑娘过来。
惠妃笑着道:皇贵妃可是相中那姑娘了?先叫来问问,毕竟是孩子的大事,总要谨慎些才好。
宜妃到是赞成这话:福晋是要娶个好的,只不过老五的事情我是参详,说不得一会皇太后也会过来瞧瞧。
成妃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刚刚看的那个纳喇氏的姑娘不错,若是可以定下那姑娘到是不错。
宜妃笑着道:你这是怕咱们把老七的媳妇抢了?提前说话了?成妃笑了笑,没承认确是默认了。
明菲对着成妃微微颔首,意思,不离十,成妃放下了心,完全就成了看戏的了。
宪琳带着几个公主站在假山后面,看着走进去的那拉氏道:这姑娘长的一般么。
温琳道:还是刚才那个郭络罗氏好看。
又问安琳:十姐,这个郭络罗氏跟你可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安琳是郭络罗贵人所生,摇了摇头:哪里能来一个姓郭络罗氏的就跟我有亲戚关系的,姓郭络罗的也不少了。
清景轻声道:我看着这个进去的姑娘到看着不简单。
宪琳接口道:可不是,刚刚进去的好几个姑娘走到拐角的时候都要顿一顿,深吸一口气,你看她根本停都没停,她要么是根本不在意,要么就是有极大的把握。
温琳拍手道:八姐真厉害!十五公主和十四公主也附和道:八姐真厉害!宪琳笑着揉了揉这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乖乖在这看一会,一会咱们也进去玩玩,看着怪有意思的。
又引得两个小姑娘嘻笑了起来。
就如宪琳所说那拉氏看着太淡然了,所以足够引人注目,这是她本来的面目还是是作秀的结果。
明菲笑着道: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因奴婢的额娘近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奴婢一直在管家,旁的时候就看。
不做针线?奴婢也做针线,该会的都会,只是毕竟还有丫头下人,针线到不用太紧着做。
看什么?那拉氏顿了顿道:平常得诗词歌赋都看,也看些杂。
喜欢看什么样的?史记之类的籍。
她的回答就是黛玉都轻咦了一声,姑娘们虽的有些时候也看看史记,但多只是随意的翻开看看,最喜欢的还是诗词歌赋,刚刚有不少人也回答过这样的问题,但没有一个人会说自己喜欢这样的籍,喜欢这样籍人女子一般人会觉得她不安于室,但明菲却觉得,喜欢史记的女子都有大胸襟,目光长远。
她不怕胤禛的福晋不聪明,就怕这女子太不聪明,给胤禛脱后腿,她要的是一个清醒大气的四福晋。
明菲笑看着她:为何喜欢史记?敬佩史记中的人物。
明菲轻笑着道:虽是跟别人说的不一样,但你说的我听了都很高兴。
这是在暗示,明菲喜欢那拉氏。
明菲敏锐的感知能觉察出那拉氏的高兴,但在别人看来她依旧波澜不惊。
大福晋笑着道:也难怪皇额娘喜欢,我刚进宫的时候可没有她的这份气度。
宜妃打量了那拉氏一圈:是个好的。
明菲满意与她的处变不惊,点头道:行了,你下去自去玩吧。
那拉氏行了一礼慢慢退下。
或者是那拉氏太优秀了,或者是先入为主,后面看过的人都没有一个比的过那拉氏,明菲想着在见几次,在暗地里多多探查,若是胤禛也还算喜欢就定了那拉氏了。
黛玉陪着明菲等宴会散了也就要回了,问清景道:你今儿可与伯娘一道回?宪琳拉着黛玉的袖子道:好舅妈,她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让她多呆一晚上陪陪我吧,我们两好久都没有说体己话了。
明菲摸了摸清景的脑袋:就让她住一晚上吧。
黛玉抿嘴笑道:即是如此就多待一晚上吧,明儿在让人在宫门口接你。
清景点了点头:劳烦伯娘回去跟我额娘说一声了。
宪琳笑嘻嘻的道:舅妈你要快些出去,大舅舅怕是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
黛玉羞红了脸,明菲瞪了宪琳一眼,才笑看着黛玉:可是要快一些的。
黛玉嗔怪道:皇贵妃也笑话奴婢!明菲笑着道:谁让你们两口子都五年了还好的蜜里调油!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想着让那拉氏继续当四福晋挑拨阿哥们就是跟着来了畅春园也每日要读,胤禛虽没有成亲但年纪大了,也就不在跟着阿哥们一起读,而是跟着康熙办事,公主们都散了,宪琳拉着清景去找胤禛:快去四哥说说,保不齐就是那个那拉氏了!清景想着道:也不知道姑姑看上的是她的什么?宪琳想着道:大约是个有气度的女子吧,我额娘最喜欢有气度的人了。
两个姑娘轻声慢语的说话,忽的听的身后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在转头的时候见识灰头土脸的十二快跑了过来:清景,你等等!清景抿了抿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宪琳看着他不满的道:你这会不上课么?从哪弄的一身灰?十二见清景不看他,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挠了挠脑门道:我装着肚子疼,翻墙出来的寻…寻清景的。
宪琳笑的一脸暧昧:我去前面。
也不等清景说话,呼啦啦的带着宫女太监都走远了。
十二呆呆的看着清景:你怎么脸不圆了?!清景被他噎的没话,撇着脸看别处,十二阿哥像是在费力的想什么,挠了挠头道: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
清景就是不看十二,淡淡的道:我早就不气了。
十二嘿嘿的笑了起来,大着嗓门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记我的仇,他们还偏不信,看看,我一说话你就不气了!不过,清景,你还是脸圆点好看,没必要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把自己整成这样,虽然我承认我魅力大了些,但是,但是我,但是你是我表妹,别人比不上你,你不用担心!十二总有办法让清景哭笑不得,她抿着嘴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走了,还要去找四表哥。
十二见着清景这就要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往前走了一步:咱们一起去,我也好些时候没见四哥了。
你还是早些回去,若是一会先生找不见你,又该罚你了。
十二摸了摸脑袋,左右为难的道:那我便先回了,我会让额娘多接你进宫的!清景点了点头,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慢慢走远,偶尔还能听见曾又小声说的话那个漂亮宫女…清景黑亮的眼眸渐渐暗了下去。
宪琳等着清景走了过来本是想说笑几句,只是见她脸色实在不好,又咽了下去,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胤禛正在跟他身边跟着的人说什么,气氛很是肃穆。
因为康熙暧昧不明的态度,太子的日子越过越艰难,但他依旧的骄奢丝毫不知道检点,前些时候竟是用鞭子抽打了《》,引的朝野都震动了,康熙帝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似君非君的人就敢这么嚣张,这是真没有将康熙放在眼里。
康熙气愤的当时就给了太子一脚,只是知道的只康熙跟前的贴身侍候的几人,后来虽有补救,但康熙心里对太子的不满却再一次加大,这是他的朝臣,他康熙都舍不得打,太子有什么资格?太子这是把他自己当什么了?但是引的最近气氛更加不对的事情,却不并不只是这样一件事情,康熙放了不少权利给太子,大清经济归太子治理,但太子却让国库亏空过半,若不是康熙一时心血来潮要清查国库,怕是在过上十几年国库完全亏空了,康熙也未必知道。
康熙对太子的能力产生的极大的怀疑。
国库银子亏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像皇室官员们借了银子,就是太监们都享有这样的权利,有的人是真穷,有的人完全就是跟风,别人借我为什么就不借?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追回国库银子,但只要追缴国库银子,基本上就是得罪了大多数借银子的人,这其中包括皇室,更包括有权有势的官员。
胤禛的选的路充满了坎坷荆棘。
听得外面的人报说宪琳和清景到了,叮嘱了来人几句,就出了屋子,屋子里的人却是在胤禛转身之间就消失了。
宪琳笑嘻嘻的道:可是先要恭喜四哥了。
胤禛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你这丫头一向精怪,能有什么好事。
宪琳跟着胤禛进了屋子,自然的拉着清景在椅子上坐下:四哥的福晋大约是定了,怎的能不算是好事?胤禛的耳朵红了,脸上到看不出什么。
何以见得?额娘对那拉氏看着很满意,只要四个不反对皇阿玛同意当然是定了,清景也看到了。
清景抿嘴道:四哥就不想见见四嫂?胤禛看着清景道:我记得你一向是个乖巧的,跟宪琳一起时日久了,也被她带坏了。
宪琳跺了跺脚:四哥你太坏了,我好心好意过来告诉你这事,你到是还损我!胤禛挑着眉头道:你真是好意?宪琳一哽,嘟着嘴哼了一声。
胤禛笑着起了身: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吧,别让额娘担心,你的好意四哥心领了。
宪琳这才笑了起来,又告十二的状:四哥,十二今儿又逃课了,你一会记得收拾收拾他,给他紧紧皮。
胤禛看了清景一眼,点了点头。
十四跟十二十三一起往自己的住处走,路上碰见了等着的慧琳,慧琳和十四也算是一母的亲姐弟。
慧琳没了德妃的庇护,日子过的很不好,身上的穿着打扮明显的也次了一等。
十四微微皱了皱眉叫了一声:十二姐。
十二听的很不爽的哼了一声,怎么听着像是在叫他一样,十三笑眯眯的向慧琳行了个礼:十二姐。
慧琳只是哼了一声,并不多做理会。
她上前拉着十四的胳膊就要往一边走,十四耐着性子道:十二姐是什么意思?慧琳一怔,忽的暴躁了起来:我是什么意思?我是你亲姐姐,我能有什么意思?!十四想着自己怎么都活第三辈子了,总不能跟个小姑娘见谅,只能尽量的温和着道:十二姐怎么了?慧琳却是唰的一下留下了眼泪:十四弟,我求你了,额娘生病了,求你,想想法子救救额娘吧!十三皱着眉头道:十二姐,红口白牙的话可不能乱说,成妃娘娘什么时候生病了?慧琳恶狠狠的道:别以为你是皇贵妃的儿子我就怕你,我额娘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好脾气的十三听的这样赖皮的话脸色也不好了。
八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也一起走了过来,八阿哥温和的道:十二姐怎么了?兄弟之间又相互抱拳见了礼。
慧琳并不搭理别人:十四弟,你今天说一句话,你到底救还是不救额娘?这种事情其中的厉害十四心里很清楚,他沉吟着道:我额娘是成妃,十二姐要我救的是谁我心里清楚,但请十二姐说话还是注意些!慧琳一愣哭的更凶了:额娘说你不会认她,你果然不认,那可是你亲额娘,你怎么能这样?十三眯着眼睛道:十四的玉牒上明明写的是成妃娘娘所生,怎么到了妹妹嘴里就变成了这样?妹妹可是在质疑皇阿玛?慧琳捂脸蹲在地上,大哭道:你们都欺负我!八阿哥微微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慧琳:妹妹快别哭了,女孩子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我额娘生重病了,我要是没了额娘还要好看做什么?!只能说这种逻辑,在场的人都没能理解。
十四压着不满道:我并没有说不管你额娘,你先起来。
慧琳立马扬起脸蛋:真的?!她是真哭了,但是说哭就哭说不哭就不哭让在场的男性都深刻的认识到了女性的厉害。
我人小力微做不了什么,但去皇阿玛还是可以,让皇阿玛派人去给你额娘把脉,你看这样可行?慧琳道:你为什么不去求成妃娘娘,她好歹也是一宫之主。
成妃待他不错,他不想把成妃牵扯到这种无谓的争斗中,德妃无非就是想要接着慧琳的手挑拨他跟成妃之间的关系,逼着自己认回她,将她当额娘,最终脱离苦海,只是,这又怎么可能?十四垂下眼睑:皇阿玛不是更厉害些吗?慧琳年纪有限,收到德妃让人送过来的信,她也只当德妃是真的生病了,最终也只得点头:那就劳烦十四弟了。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也不愿意给众人行礼,只是点了点了头就渐渐走远。
八阿哥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十阿哥张着嘴道:这个十二妹还真是厉害。
九阿哥轻笑道:谁说不是了?十二愤愤的道:她真丢十二的脸!十三扑的一声笑了出来,十四反应过来也无奈的笑了笑,慧琳和十二都排十二。
十阿哥问十三道:皇额娘今儿请了那么多小姐过来,情形怎么样?十三笑了笑:我还没见着皇额娘,也不知道,不过刚刚听的几个小宫女的意思,成妃娘娘给七阿哥定下了个姑娘。
九阿哥笑着碰了碰八阿哥:八哥,你的福晋也近了。
八阿哥到皱起了眉头,他的福晋该定个什么样的?说起福晋十二到是也呆了呆,十三勾着他的肩膀道:十二弟思春了?十二呆着道:福晋?我将来也要娶个福晋?十四笑着道:你还用多想,娶了清景不就行了?十二眼前一亮:嘿,还是你小子主意正,我可不就是当娶了清景么!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都想起了圆嘟嘟笑眯眯的清景,那姑娘脾性不错,最重要的是家族势力庞大,八阿哥垂下了眼睑。
十二急于将自己打算娶清景当福晋的消息告诉清景,清景却在一大早就出了畅春园,十二催着明菲去接清景,明菲小块小块的吃着桃子道:为什么你说要我去接,我就要去接,又为什么接了清景就一定要来?十二急得跺脚道:我告诉清景表妹我会让额娘接她来的,她知道的!明菲挑着眉头道:清景答应了?答…他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清景好像是没有答应反正不管,她答不答应的等来了我给她说!明菲到奇怪了:你怎么今儿就一心要把清景接回来?十二难得的脸红了,支支吾吾的道:也,也没什么。
十四站在十二的身后:十二,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十二想娶清景当福晋,要自己跟清景说。
明菲听的这话,忍不住笑着道:你才这么小,就想这事了?十二挺着腰板道:我已经十一了,一点都不小了!明菲忍着笑道:那你确定你说了,清景就能答应了?十二张了张口,突然就没了底气。
清景那丫头看着迷糊,其实是个最聪明不过的,她儿子明显就是个小色胚,清景会愿意的可能性太小了,她忍不住摸了摸十二的脑袋,她这个还没有开窍的儿子,情路坎啊......同时喜欢十三带着低落的十二先走了,十四也只停了一会:阿哥们年纪都大了,清景是个香饽饽。
清景的年纪适合做从八阿哥开始的任何一个阿哥的福晋,隆科多宠爱清景,有着佟家巨大的势力做后盾的清景,真的是个香饽饽,更何况佟家从来没有明确的站在明菲的身后,他们高调的保持着中立。
明菲哀叹了一声:年纪大了就是不好,孩子渐渐大了,刚给胤禛选了媳妇,接下来又要操心儿女的感情问题。
十四眯着眼睛笑:你也就三十好几罢了,年纪不大。
明菲瞪了他一眼:你以后最好别有什么感情问题,找福晋什么的我不会帮你的。
十四垂下眼睑,嘴角还挂着笑意: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他顿了顿接着道:对了,德妃总让人给慧琳送信,你最好找找那个人,德妃太能折腾了。
明菲笑着道:你不是也很厉害,明明知道德妃的事情不是真的,还特意去求了皇上,好处都占全了。
十四笑的很狡诈:那可是我实质上的额娘,我怎么可以不去求皇阿玛?明菲起了身,笑着赶他: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不留你了,别真迟到了。
十四也就起了身,明菲带着他一起出了屋子,直送着他出了大门,高大的梧桐树下绿荫掩映,少年的笔直的脊背就如这挺拔的树干,总有一日高可参天,明菲好心情的眯起了眼睛,活着真好。
桑枝在明菲的身旁欲言又止。
明菲撇了她一眼:什么事?桑枝跟在明菲身后轻声道:毕竟十四阿哥的额娘是成妃娘娘……对别人的儿子太好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明菲笑着道:这到是多虑了,他打小就亲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早晨的空气不错,明菲道:随意的走走。
王嬷嬷年纪大了,明菲不愿意她在忙碌,送了她回家养老,她吩咐一旁的碧月:这几日你挑个时候出去看看王嬷嬷,嬷嬷最喜欢吃蜜桃酥,记得多带些,去库房找找,我记得有个紫檀木的观音在,嬷嬷在家没事多拜拜佛也行。
碧月笑着应了是。
费扬古的夫人吴扎库氏身子不好,大夫把了脉又开了药方,才退了下去,云桑从花鸟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在吴扎库氏身边坐下,给吴扎库氏掖了掖被角。
吴扎库氏跟云桑长的很像,眉目柔和脸颊白皙,吴扎库握着云桑的手道:额娘身子不争气,苦了你了。
云桑摇了摇头:额娘说的什么话,都是女儿当做的。
吴扎库氏示意身旁的丫头将她福扶了起来,她靠着靠枕坐好,慈爱的摸着云桑的发髻道:今儿额娘也有气力,你给额娘好好说说,当日见皇贵妃的情景。
^非常文学^云桑点了点头,缓缓的道:皇贵妃确实貌美,周围虽然坐了好几个妃嫔但都不及皇贵妃一二,皇贵妃看着不过就跟女儿年纪相当一般,说话也温和,果然就是传言那般,软翅头上只绾着步摇,首饰少却看着比其他妃嫔都醒目都高雅,女儿不过说了几句话都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也难怪皇上会宠爱皇贵妃,皇贵妃也不过问了几句家常的话,女儿说自己喜欢史记,皇贵妃听着很高兴,皇贵妃显然很喜欢女儿的。
吴扎库氏点头道:后宫里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能得皇上宠爱的皇贵妃更不可小觑,皇贵妃喜欢你,也是你的造化,你本是当上一次就选秀的,却偏偏拖到了今年,可见是有缘分等着的。
云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见着吴扎库氏脸色不好,忙又道:额娘还是先躺会吧,万事都没有额娘的身子来的重要。
吴扎库氏点了点头。
只刚刚躺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个欢快的声音:嫡额娘,大姐姐,我过来看嫡额娘了!这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软软的透着几丝甜腻,吴扎库和云桑却都皱起了眉头。
云桑起了身:额娘歇着吧,我出去看着。
见着吴扎库氏已经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云桑又吩咐旁边的丫头:纤儿好好侍候我额娘,若是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
是。
云桑带着自己的丫头翠缕出了里间,迎面走来了个一身鹅黄色裙衫的姑娘,这姑娘杏眸粉塞,樱桃小嘴,一脸明媚灿烂的笑意,看起来甜美可爱,见着云桑,甚是亲切的搂着云桑的胳膊,嗲声嗲气的道:姐姐,我过来看嫡额娘了!这姑娘是那拉府上的庶出二姑娘云荔,年幼丧母,一直养在吴扎库身边,今年十三,刚够选秀的年纪。
云桑即便是讨厌云荔,但掩饰的很好,像个称职的大姐姐一般,揉了揉云荔的头发,微微嗔怪的道:额娘刚刚睡下了,你也不知道声音小些。
云荔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却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是云荔不对啦,姐姐不生气了。
云桑带着云荔往外走,任凭云荔吊在自己的胳膊上撒娇卖乖,吴扎库生病这么久了,云荔总共就来过两次,她从皇贵妃的宴席上回来没多久,她的妹妹就来看望额娘了。
她掩饰住眼里的嘲讽。
云荔说了半天了才说到了点子上:姐姐,昨儿你都玩什么了,妹妹恰好身子不好也没能跟着姐姐一起去,姐姐就给妹妹说说吧,好不好?翠缕跟在云桑的身后鄙视的看着云荔,身子不好,没能去?主子娘娘们给阿哥们选福晋,怎么会请一个庶女?二小姐根本就连帖子都没收到,极其想去到是真的,又爱面子的假惺惺的说自己生病了去不了,真把别人当傻子了?!云桑微微皱着眉头:去了三十几位姑娘,有不少都认识,大家都不过在一起玩玩,娘娘们叫了不少姑娘们进水榭说了说话。
云荔急切的道:那姐姐了?姐姐有被叫到水榭里说话吗?谁问姐姐了?云桑淡淡的道:自然是叫了,皇贵妃跟我拉了几句家常。
姐妹两站在石榴树下,云桑摘了一朵石榴花在白皙的手指见捻转:我们是在石榴园,那园子里的石榴极漂亮,有些比咱家的老树还要高大的,花朵又艳又大。
云荔瞪大了眼睛,凭什么不过是个嫡女,就有这样的资格?她哪一样不好,哪一样不优秀?云桑甚至没有她的美貌没有她的才智,紧紧凭着一个嫡女的身份就能得这么多东西!翠缕笑嘻嘻的道:二小姐怎么了?可是欢喜坏了?云桑在心里淡淡的哼了一声,这妹妹自以为自己装不错,但那双眼睛或许是因为大了点的缘故,什么情绪都能看到,又在自怨自艾,抱怨世道了。
云荔回过神僵硬的笑着道:可不是,我是替姐姐高兴!云桑温和的笑了笑:这有什么高兴的,妹妹今年也有选秀,说不定也有大造化的。
云荔心里冷笑了几声,这云桑就是个最会装的,将他阿玛也骗得团团转,大家心知肚明,去年郊外姑姑寺的偶遇,姐妹两都暗暗喜欢上了四阿哥,四阿哥虽然冷淡,但却是有真本事的,姐妹两人坐的马车马匹受惊,就是他阿玛都束手无策,一大群侍卫都没能制服马匹,偶然相遇的四阿哥,带了贴身侍卫飞身上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马匹,解救了姐妹两。
春日的山花灿烂的开满了山坡,少年笔挺的身子,深邃的眼眸勾起的唇角,即便是那冷淡的神情都完美的吸引人,让云荔几乎挪不开双目,娇羞的姐妹二人含羞带怯的目光偶然相遇的时候,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云荔自那个时候就决定,她一定要成为四阿哥的女人的,但这并不包括她愿意云桑继续在她头上作威作福,谁都可以是四福晋,独独云桑不行!云桑明明知道,她并不要什么大造化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多也就是个侧福晋,但是她不嫌弃。
青衫的女子和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对立在树下,云桑看的出云荔眼中的疯狂,她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担忧,她有时候惧怕云荔,因为云荔在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她有着完全不计较后果不会有任何的顾虑的疯狂,她什么都不怕。
但云桑不行,云桑心里有她的额娘有她的阿玛她的哥哥,还有更多更多这个世道女子需要遵守的东西,云桑有时候也羡慕无所顾忌的云荔。
跟在康熙身边的胤禛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脚下微微挪了挪。
康熙一天也挺忙的,奏折一堆又一堆,偶尔还要从奏折中起来,当面处理些事情,就如现在,国库银子的追缴迫在眉睫。
房内康熙坐在上首,下面坐着几位当值的上房大臣,两侧站着太子,大阿哥和胤禛。
康熙敲着桌面缓缓的道:银子是必须要追缴的。
康熙其实希望太子愿意出来主动揽下这活计,首先这事情本来就是太子的职责,其次,康熙内心深处希望太子不要让他继续失望下去了。
康熙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但太子显然并没有这自觉,站着一动不动,一点接口的意思都没有。
康熙的目光扫过众人,忽的道:胤礽,你怎么看这事情?太子僵了僵,出列道:皇阿玛言之有理,国库银子要追缴回来,只是儿臣觉得,当初愿意将银子借出去是朝廷说的话,现在要追回来也是朝廷,是否会让众多朝臣不满?康熙看了眼大阿哥:你怎么看?大阿哥自己也欠了国库的银子,但他很乐意看太子吃瘪:儿臣觉得太子说的不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里能因为欠债的人不满就不去追回自己的钱财?太子阴阴的道:大阿哥也赞成追缴银子?既如此,不若这差事就给了大阿哥好了。
大阿哥哽着脖子道:不是我不愿意为皇阿玛分忧,但兵部事情尚多,四川边境又有匪徒出没,我自然应该先干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到是太子,这好像是太子的职责,怎的不见太子去追缴国库银子?太子还待说什么,康熙拍了一把桌子:闭嘴!这些儿子,小的时候还觉得可爱,年纪渐长,个个心里头只有自己的利益,大事当前只顾自己,完全不把自己这个皇阿玛放在心上!康熙的脸色很不好,太子和大阿哥讪讪的闭上了嘴,下面坐着的几位大臣都卖力的低着头,企图表示自己的不存在,胤禛自始至终都淡淡的站在一边,看着完全不受局面的影响。
康熙闭了会眼:胤禛,你怎么看?胤禛出列,平淡无奇的道:国库银子当追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并且具儿臣所知,不少官员借银子并不是完全因为自己穷困,完全是跟风,灾害无常国库银子还等着救助灾民,关键时候不能拿不出银子,永定河常年决堤,每年决堤造成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财物损失多的不计其数,若有多余的银子到还不如全用到永定河堤上去。
很多事情有时候并不看你到底说了什么,主要是看的态度,明明都知道追缴是对的,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当着康熙的面像是说我今天吃了什么一样,自然平淡的说出自己同意追缴国库银子,当然是怕得罪人。
胤禛如此大无畏的说出这样的话,从本质上就让康熙觉得很贴心很舒心,还有儿子是愿意抛开自己的利益为大清为他这个皇阿玛考虑的,聪明如胤禛自然不是因为无知所以才无畏,他只会比别人更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但他还是说出了口。
太子自然看的出康熙的满意,他阴着脸看着胤禛:四弟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不若四弟就追缴国库银子。
太子对胤禛的感情其实很复杂,他羡慕胤禛有皇贵妃这样的额娘,有时候也会想自己的额娘要是皇贵妃也很好,年纪不大的时候他甚至跟胤禛争宠,后来年纪渐长,虽然总觉得那样的事情可笑又幼稚,但不可否认想起的时候他会觉得愉快。
他记得跟前嬷嬷说,很小的时候他总是追着皇贵妃问胤禛,那个时候的他当皇贵妃是他的亲额娘,觉得皇贵妃生的弟弟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只是白驹过隙的时间,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猛然回头才发现胤禛已经成长为了一个会威胁他地位的成年人了,他看不透胤禛,总觉得那眼眸里有太多他看不懂得东西,所以他忌惮胤禛。
胤禛挺着脊背,又一次淡淡的道:若是皇阿玛愿意将此事交给臣弟来办,臣弟自然是愿意的。
这回答又让在场的人一惊,这个四阿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康熙眼里终于有了笑意:朕没有看错你!太子冷着脸,大阿哥看见太子冷脸就像是自己得了莫大的好处一般,比高兴的康熙还要高兴。
康熙看了看下面坐着的几个内大臣道:只是你毕竟年纪有限,朕总也得给你找几个帮手。
谢皇阿玛!户部侍郎钱又人,将费扬古也加上。
选户部侍郎说的过去,费扬古被选上就有些意外了。
文渊阁大学士阿兰泰道:费扬古虽说有资历,但与经济一道毕竟有限,皇上可否三思而行?无妨,这事情主要还是看四阿哥和钱又人的本事,费扬古压阵即可。
陷的更深毛毛是明菲七拐八拐的弄出来的,务必不能让人觉得她这狗是凭空出现的,小猫也出来了,宪琳负责养着,刚刚生了一窝的小小猫,眼睛还没有睁开,几个小公主挤在跟前看。
好不容易阿哥们歇了一天时间,十二屁颠屁颠的跑到宪琳跟前询问清景的事情,安琳笑眯眯的道:十二哥也过来啦!十二仓促的朝着安琳几个点了点头,拉着宪琳出了屋子,站在树下道:清景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来了?我还有话说了!十二的胖脸上难得的露出很正经的神情,宪琳到有些心疼他,想了想道:你找宪琳做什么?十二脸一红,又一本正经的道:我要告诉她,我以后要娶她当福晋。
说完他自己竟是又傻笑了几声。
宪琳好笑的道:你只想着你要告诉她,那你有没有想过清景会不会答应?愿不愿意做你的福晋?十二大手一挥:清景怎么可能不愿意给我当福晋,我们关系可好了,在说她不嫁给我嫁给谁?宪琳头疼的看着他:就你这样子阿哥里面就数你最不帅气,最花心了,说到关系好,清景脾气又好,你到是说说她跟谁关系不好?十二一愣:八姐,你这话里有话啊,你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你若是有什么话还是当面对着清景说吧,跟我说了也是白搭。
十二难得的不安了起来:八姐你们两不是闺蜜吗?这不问问你我心里踏实点么。
宪琳转身往里走:我知道的不多,什么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她走了两步最终停了下来,回身看着十二道:有什么话跟清景好好的说,别使性子。
十二愣在树荫下,一霎时觉得离他很近的清景远的让他几乎看不清样子。
明菲和胤禛在亭子里说话,院子里的柿子树有些年岁了,将亭子遮在树荫下,来福和毛毛一个追着一个的尾巴玩。
说了会追缴国库银子的事情,又说到了云桑的身上:你们两竟还又这样的渊源,你怎么都没给额娘说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明菲笑看着胤禛:装什么了,英雄救美的桥段,美人怎么会不倾心?胤禛很淡定:只要她是个好的,别的我都不在乎。
明菲忽的叹了一口气:额娘是真想你娶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白头偕老多好。
只是她自己说起白头偕老都恍惚了。
胤禛低低的道:额娘跟皇阿玛也能白头偕老。
他在说他跟他的皇后也能白头偕老。
明菲想说这是不一样的,后来又想又有什么不一样的?若真要说不一样,康熙跟她多了一层表兄妹的关系。
她觉得有些烦躁,摇着六菱纱扇起了身,扇柄上缀的流苏在她怀里晃荡,不规则的就如同她的心情,连这平日里觉得是夏日情趣的知了叫声都让她不喜了起来。
她看着桑枝疾步走了过来,炎日的夏季让她脸上都有了汗珠,还没进来就听得桑枝道:八公主的猫将十公主的脸给抓了。
明菲烦躁的晃着扇子:太医去了没?去是去了,只是通贵人哭的死去活来的,过来要主子给她做主。
明菲哼了一声:猫怎么不抓别人偏偏就碰了十公主,早些时候怎么不知道不过去看猫!胤禛起身道:额娘,夏日炎炎,心静自然凉,儿子先退下了,要出去一趟,额娘有没有什么要的东西?明菲被他这难得的冷笑话到逗的笑了一声:你若方便就去看看王嬷嬷,她前几日还念叨你了。
是。
明菲换了衣裳,见了眼睛红肿的通贵人。
通贵人是后来康熙妃嫔中典型的母以女贵的一个人,就现在来看通贵人也还是很疼爱的十公主的,更主要的是,这是个不吃亏的主,柔顺的外表下有一颗毫不退缩的心。
皇贵妃,后宫里还有这么多公主,这猫又是个野性难驯的,伤了十公主也就罢了,若是在伤到别的公主,皇贵妃面子上也说不过去的!明菲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有没有问过十公主,八公主在带她看猫之前说过什么?是不是说了不能碰小猫,不能乱动,不能激起母猫的性子?你又问过十公主自己做了什么没?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什么?明菲一开口,通贵人就被问住了,慌忙解释道:奴婢没有什么意思的,没有什么意思!一边说着又落眼泪,凄凄艾艾的道:十公主是奴婢的心头肉,奴婢……奴婢……明菲不耐烦听通贵人说话:你若真将十公主当心头肉,就赶紧去看着十公主,小姑娘家怕疼,落了眼泪在伤口上,留疤了就不好了!她边说着已经起了身,每日里都是这些女人们唧唧歪歪的事情,烦都烦死了!胤禛现在完全能够独当一面,又有血滴子和佟家的暗中相助,她在或不在都是一样,大网早已经铺好,胜利只是迟早的事情。
她觉得烦,只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胤禛进了城,像个顾客一样在雍兴粮行去看了看,这时节收完麦子,晾晒之后正是粮行的生意多的时候,粮行的掌柜显然并不认识他,胤禛才有幸看的清楚现状,他每一月都会巡视一次,然后在将看到的问题给了苏州雍兴粮行的总部,让他们看着解决。
出了粮行他又进了盛泰茶楼听了会书,北京城的大小消息只要在这坐够一天不知道都只道,比如说,那个大官的小妾被夫人卖了,哪家大人又是个宠妾灭妻的,谁家的少爷好学谁家的小姐贤惠,即便不完全是真的,但总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只坐了一个多时辰,喝了几杯茶水,出了茶楼觉得时间还算早,就决定去看看王嬷嬷。
王嬷嬷家在外面买了宅子,胤禛也没想到巧的就在费扬古家宅子后面的一条胡同里,王嬷嬷家的后门对着费扬古家的后门。
胤禛下了马,让苏培盛去敲门,好一会了才有下人来开门,见了苏培盛就道:不好了,我们老太太晕倒了!边说着又往外跑,看着是去请大夫。
这是王嬷嬷出事了,胤禛翻身上马,对苏培盛道:爷去请大夫,你进去照看着点。
他打马疾驰而过,都过了费扬古家了,又折了回来,费扬古家门口刚出来个大夫,还有下人在跟前,他跳下马拿出自己的牌子道:我这有个病人,你过来看看!费扬古家的人自然是认出了四阿哥的牌子,大夫上了年纪了迷迷糊糊的就被拽走了。
王嬷嬷不过是有些中暑,近些时候吃饭又少才晕了过去,不是什么大事,那大夫扎了几针就醒来了,见是胤禛在跟前,忙摇要磕头,胤禛扶起了王嬷嬷:嬷嬷身子不好坐着吧,我额娘惦记嬷嬷,特意让我来看嬷嬷的。
王嬷嬷又高兴的哭,说了一会话,费扬古家的人来,说是请四阿哥过府一叙,本来也是当去的。
云荔听的说四阿哥进了府,连手里的绣花绷子都掉到了地上,站起身道:瑞珠,他来了!他来了!我怎么办!瑞珠当然不能体会云荔的兴奋,只道:四阿哥来了,小姐也是见不上的。
云荔狠瞪了瑞珠一眼:说什么了?我怎么就见不上?出去打探着点,看看四阿哥跟我阿玛在什么地方谈话!瑞珠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是。
康熙劳累了一天了,进了明菲的屋子,挥手示意宫女们退下,他自己就平躺在了榻上,本以为明菲会像往常一样过来给他按摩疏松筋骨,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动静,睁眼看的时候见明菲还坐在床上,怔怔的出神。
她这神情透着几分古怪,似在下什么巨大的决定,康熙利索了起了身,搂着她的腰身在她身边坐下,亲吻着她白皙的脖颈,低沉的道:在想什么?怎的朕都来了一会了你也不知道理会朕?往常这个时候明菲都是红了脸,只这会,明菲脸色还很平静,康熙的感觉怪异了起来,重重的咬了一口明菲的耳垂,明菲痛呼了一声怒瞪着康熙:皇上这是做什么?!康熙满意与明菲终于回过了身,鼻尖轻轻触碰着她的脸颊,声音有柔和了起来:你怎么了?明菲想了想,试着道:皇上,要不你让我又去养病吧,我想出去走动走动,这几日心里烦闷的很。
康熙把玩着她的柔胰:想去哪?哪都行。
康熙猛的捏住了明菲的手:哪都想去,就是不想在朕跟前?他从来都是以他自己的意愿为主,她永远不过是他羽翼下的一个女人罢了。
明菲低下了头。
康熙提了一口气,又软了下来:朕明年在带你下江南,朕陪着你,你想去哪,朕陪着你转。
他当然不会知道,她就只是想要离开这个后宫而已,只是康熙在的地方又怎么会没有后宫。
明菲还是沉默不语。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了,康熙的心里烦躁起来,他一方面想不过是明菲犯了小女人性子,他不必理会,一面又觉得若真的置之不顾的话,可能会发生难以挽回的事情,他最终起了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光洁的青砖地面上还能看见跟着他一起晃动的影子,他忽的道:三天,三天后朕给你答复,可好?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明菲的意料,其实不管康熙根本是无视她这些话还是强势的挽留她,她可能都会做出些别的事情,只是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她也只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就像是个小插曲,完全没有在继续影响下去,明菲一边给康熙按摩,一边说起了下午的事情。
净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我可是一天到晚都断的是家务事,还是自己的孩子的,难保就有了私心在里面,我可是极喜欢宪琳那只猫的,她就是让我扔我也不不乐意。
康熙闭着眼睛听着,听她的语气很有些不耐烦,忽然就觉得明菲想出去转,未尝不是想躲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的,他的心情就比先前好了不少。
安琳即没有事情那就算了,也是她自己不听话,怪不上别人。
可不是?宪琳可是交代的清清楚楚的,出了事了就怪别人了。
她啰啰嗦嗦的跟个怨妇一般,却让康熙越加高兴,他喜欢真实的明菲,就是这些碎碎念他都听得欢喜。
康熙沐浴之后躺着等明菲,明菲每次都慢,身上一会抹这个一会抹那个,康熙曾经专门看过一次,也没能从头看到尾,做了别的事情了,但不得不说明菲的皮肤能到现在就这么好,还是明菲下了大力气的保养的缘故。
沐浴出来的明菲眼睛雾蒙蒙的,肌肤娇嫩的似乎碰一下就能出水,她擦干了头发,顺路吹了灯,摸索着上了床,天气热,两人也就只在肚子上搭了条毯子,面对面的躺着,近的交换着呼吸。
想好去哪了没?想出去爬山,活动活动胫骨。
高一点还是矮一点,险一点还是美一点?也不要太高,不然的话没力气爬上去,也不要险的,还是美景多一点的好,又不是出去探险的,不能总让自己绷的紧紧的。
康熙轻吻着明菲的嘴角:五台山如何?没去过,想来也是不错的吧……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明菲会突然觉得烦躁,突然想离开,主要是因为她发现她的心已经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了,她害怕她会陷进去,她自己在逃避山上夏末的五台树木依然苍翠挺拔,只是比这时节开始多了几许风雨之后的沧桑,蜿蜒的山道上,来来往往到有不少的行人,有衣衫朴素的挑担挑夫,也有摇着折扇的文人墨,更有穿着富贵的大家子弟。
山道上有六人明显是一行,最前面走有两名侍卫,中间走着的一男一女看着当是夫妻,这两人衣着得体虽不是极其名贵的衣料,但举手投足之间能看出定是大户人家出行,男子穿一身赭色暗纹长袍,手里拿着把折扇慢慢的给一旁带着帷帽的女子扇风,看着风景时有天地尽在胸中的霸气,在看自己身边的女子时又是万种柔情,或遇上路不好走的时候,揽着女子的腰身前行,女子虽看不清样貌,但声音低柔婉转,身材玲珑,想着也当是个美人,这两人后面还跟着四人,也当是下人。
这六人中中间走的一男一女自然就是康熙和明菲了。
明菲怎么也没有想到康熙那三天之后的答案竟然是,收拾好了手头的事情只他带着明菲一起出行,就去五台山。
明菲怎么可能答应,康熙这可算是微服出巡,若是出个什么意外她哪里担当的起?只是康熙决定的事情又有几个人劝的回来?又过了十天,朝堂之事暂由太子掌管,议政王杰和大学士阿兰泰共同辅佐,若遇不可决断的大事可快马加鞭通知他由他决断,然后带上根本没有什么准备的明菲,悄然出了紫禁城,一路奔向了五台山,康熙也不急着赶路,有时候还会在中途停上一两天,让明菲散散心。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明菲又记挂宫里的几个孩子。
康熙给她摇着扇子,笑着道:要出来是你,出来了又记挂孩子。
只是不可否认,连日来的游玩明菲不但丝毫不显疲惫,只看着双眸越加明亮,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在宫里的时候俏皮了几分,这种认知让康熙觉得高兴又有些烦躁,即便明菲压制着不在他面前表现,他现在也清楚了明菲并不喜欢皇宫的生活,不喜欢又怎么办?难不成真能让她在别处一直养着?就是这一次能单独陪着她出来也只费了巨大的心思的,一年里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的能陪着明菲出来走走。
他想让明菲高兴,但总不能就一直陪着她不回宫吧?他叹了一口气,见着兴奋的明菲越走越快,不得不加快了步伐跟着她:天这么热,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会?明菲可是一点都不累,但是回头看了看李德全和桑枝,两人已经疲惫的不成样子了,她便只得道:去前面的树下坐一会吧,是有些累了。
她明显的听到身后的李德全和桑枝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山道旁的的桐树下还坐着几个歇脚的挑夫,见着一行人过去,石头上坐着的甚至下意识的就让开,自己蹲在一边,这到让明菲不好意思了,桑枝快步上前去用帕子擦了擦,又铺了两大块帕子,让康熙和明菲在上面坐下,李德全忙将水壶递了上去,让康熙和明菲喝,一旁的四个侍卫目光犀利的盯着几个挑夫,那几个挑夫被看的发毛,担起担子,转身就走,这四个侍卫又是两个巡视,两个坚守原地。
明菲摘了帷帽,笑靠着康熙:这可真厉害,一句话都不说就将人打发走了。
康熙接过她手里的帷帽将她的脸挡着,将水递给她:喝一些。
明菲接到手里抿了几口,又给了康熙,康熙到不嫌弃是明菲用过的,喝了几大口给了李德全。
已经走到半山坡了,可以看的很远,轻风拂面带着属于原野的自然和清新,抚慰着被这尘世渲染的心,这样似乎连心都得到了释放,明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好……康熙却不接话,也只是看着远处。
这时节周围爬五台山的人倒是不少,又一会下头嘈杂的厉害,看的时候就见是个穿着打扮极其富贵的公子带着他的友人漫步而来,但因为带的人众多,山道都堵了。
领头的公子年纪不大,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及耀眼的大红色胸前还带着金灿灿的长命锁,一看就是极受宠爱的富家公子,但一脸的猥琐相,气色不佳是个纵欲过度的摸样,明菲知道自己的貌美,不想惹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接过康熙手里的帷帽,理了理垂下来的帷子将帽子带好。
只是哪里知道不过转瞬之间的事情,竟也被那不远处的猥琐公子瞥见了样貌,立时就惊呼了起来:哎呀!那边竟是坐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快快,过去跟佳人一会!按理说明菲真不用怕,但是这么一堆人不偏不倚的就找上了她到底是意外还是另有内情?她往康熙身后躲了躲,康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透过帷子她还看的见康熙沉下来的脸色,两个侍卫立即站到了前面,冰冷的盯着走过来的一群人。
猥琐公子带着狐朋狗友走了过来,山道上的人都逼退到一旁,依稀能听到有的人道:又是县太爷家的霸王出来了!可怜了石头上坐的那女子了……猥琐男在侍卫前面站定,对着侍卫后面的明菲道:佳人何不露出真容相见?小生何金贵这厢有礼了。
这何金贵全身上下露着一股纯天然的猥琐之气,说出这么文邹邹的不要脸的话,恶心的明菲差点吐出来,她撇过脸眼不见心不烦。
奈何何金贵是个极其自恋的人物,他只当明菲是害羞了,又对着康熙行礼:这位可是小姐的高堂……明菲眼皮子一跳,这可是犯了皇帝忌讳的话……何金贵话音未落,康熙一掌猛的拍在两人坐的石头上,震的明菲晃了几晃,话音几乎是后槽牙里挤出来的:找死!前面的侍卫一听这话,立马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蹦了出去,一脚就将何金贵踹飞,后面的家奴见状都涌了上来,康熙出行带的侍卫绝对是以以顶百的人物,上来的人不过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侍卫们兵器都不带用的将所有人都挡在三步开外。
康熙身上散发着冷气,拉着明菲就起身,疾步前行,明菲在这个时候可不敢触康熙的霉头,低着头一路小跑的跟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打架的两个侍卫都跟了上来了,康熙才放缓了脚步。
他清了清嗓子道:爬山到是个体力活。
明菲立马道:谁说不是了,若是体力不好不够年轻的哪里爬得动?李德全给康熙摇着扇子道:可不就是夫人说的这话,主子身强体壮,根本就不是那些瘦的跟麻杆似的人能比的,在加上主子阅历丰富极显成熟,气度上就不是那些毛头小子能比的!明菲都快给李德全鼓掌了,听听这话说的,康熙是因为阅历吩咐了所以显的成熟,成熟是什么意思,成熟就是面相上看着老么!其实,不是咱老,是咱太沧桑了。
康熙的脸色果然好转了几分,明菲拉着康熙的手,往他跟前靠了靠,轻声道:今儿给夫君惹麻烦了,妾以后在不露这张脸就是了。
康熙叹了一口气,握了握她的手:走吧,上去先歇下再说。
只是,今儿毕竟跟着县令的公子起了冲突……是不是还是回避一下,不过说了一半她就停下了,康熙怎么可能回避?康熙淡淡的道:这个娘子不用担心,为夫自有打算。
打算?会是什么样的打算?今天的事情,或许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五台山上有寺庙,已经有人早早的就给康熙和明菲收拾好了下榻的地方,建在山上的寺庙雾霭蒙蒙的时候总显得比别处更多了几分灵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李德全服侍着康熙洗漱,明菲也刚刚洗漱完,趁着桑枝不注意喝了些空间的泉水恢复体力,见着康熙显得很沉着,就知道或许还有些什么事情会发生,她走过去在康熙身边坐下,慢慢的给他揉着肩膀:夫君……康熙拉过她的手亲了亲:本是想着带着你好好转转的,哪里知道中间出了这样的事情……明菲笑了笑:夫君的心意已经让我很高兴了……正说着,门外忽然出现了个黑衣人:主子,来人了!康熙恩了一声,那黑衣人又霎时不见了。
康熙牵着发愣的明菲起身道:穿好衣裳,朕带着你这个时候下山回宫吧。
明菲抿了抿嘴:是。
看来事情真的不简单。
她并不知道康熙所谓的下山回宫是怎么回事,桑枝快速的侍候着明菲换好衣裳,从屏风后面出来,明菲隐约都能听见山门外嘈杂的声音,康熙是神情严肃,见着明菲了才微微缓和了几分,有个侍卫上前将屋子里的拔步床床柱子上镶嵌的红宝石用力按了下去,那床从中间裂开,露出一个通道,两个侍卫打头走了进去,康熙牵着明菲的手也跟着走了进去,前头的侍卫已经点起了地道的灯火,干燥又干净,灯台上的油也满着,若说不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明菲如何也不会信的,或者这一次来五台山就只是个诱敌出洞的法子吧……弯曲的地道一直走的是下坡路,康熙一直沉默不语,明菲也安静的走着,空荡荡的地道里只听的见走路的声音和因为疾步走路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康熙走着走着猛的停了停,又快步走了起来,显然他一直在思索事情,这会从自己的思路中抽身出来才注意到了身旁的明菲:这一次事情耽搁了,等上些时日朕在带你好好转转。
明菲笑了笑:只要皇上有这个心意就好了,我也已经出来转过了,还惦记着宫里的几个孩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吧。
她似乎说的很有礼,但未进五台山之时的亲密忽然消散了不少,他只得将她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朕说到定会做到的。
他顿了顿又道:开始的时候是一心带着你出来游玩的,刚上路就有了动静,这才布置了一番,一会出了地道就直接回宫。
明菲的心又五味陈杂了起来,她往康熙跟前靠了靠,点了点头:皇上怎么说就怎么来。
刚才的疏离感似乎又消散了,康熙笑了笑忽的道:今儿走了这么久了,你定是累了,过来朕背你吧。
看情形康熙真是有恃无恐,明菲连连摆手:我并不累,皇上不必如此,还是赶路要紧。
康熙根本不让明菲多说,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带到背上,像是甩了一麻袋的麦子放到背上一样。
康熙的背宽阔又温暖,他走路又极稳当背了明菲呼吸丝毫没有乱,明菲趴在他背上他一说话明菲的耳朵就跟着嗡嗡,明菲只得抬了抬头。
你怎的这么轻,朕背着你跟没有似的?明菲搂着康熙的脖子,轻笑着道:大约是料到皇上要背着我赶路,说以自娘胎里就生的轻了些。
康熙又笑了起来,空荡的地道里极清晰。
你若累了就趴在朕的背上歇一会,要出地道还要一会。
嗯……皇上真好……明菲一句话似乎给了康熙无限的动力,康熙脚下越加快了,跟着的李德全暗暗叫苦,皇上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下坡路停止之后又是一段长长的平路,出口已经不知道是距离五台山多远的一家山庄里,马车马匹和路上用的东西都备好了,康熙放了明菲在马车上自己也跟着上去,桑枝和李德全坐在车辕上,十六个侍卫翻身上马,护持在马车周围,马鞭响起,马匹快速出了庄园,向京城方向驶去。
马车颠簸,康熙将有些犯迷糊的明菲搂在怀里,给她搭了条毯子,好让她睡的安稳些。
夜里只有点点的星光亮在天边,康熙漆黑幽深的眼眸闪着渗人的寒光……作者有话要说:瓦的男主在忠犬得道路上越走越好了O(∩_∩)O太子废,大阿哥圈禁康熙还未回京就连发出数道密旨,着议政王杰□皇太子,内大臣费扬古捉拿索额图。
皇太子和索额图的政变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完全夭折。
原本想要掩人耳目,让众人认为康熙被五台县令用大火烧死,连带皇贵妃一起身亡,皇帝即已身亡太子自然是要即位,哪里知道康熙刚出宫就看出了他们的计谋,五台山上的寺庙内又有皇太子并不知晓的后手,寺庙大火连天,又有乔装的士兵四处把手,索额图等人只当康熙已经身亡,放松了警惕。
太子很烦躁,抓着索额图道:你怎的让人放火了?不是说了不能伤着我皇阿玛吗?!索额图皱眉道:太子不要天真了,若皇上活着,太子如何即位?太子不要忘了,皇上现在对太子诸多不满,皇上即可以立太子自然也可以费太子!太子一怔:办法多的是,你何必对皇阿玛下狠手?!索额图耐着性子道:自古废太子没有一个能善终的,这件事情太子脱不了干系,皇上若活着隐患太多!太子只要当好皇帝好好的治理天下,皇上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可是……太子不用可是了,天色不早了,早些歇下才是正经。
外面忽然传来了争执声,索额图不满的道:何人在外面高声喧哗?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议政王杰和费扬古当先走了进来。
索额图见涌进来一堆侍卫都配着刀,凶神恶煞,眼皮一跳:大胆!见了太子为何不跪?议政王只一挥手,侍卫们上前立时擒住索额图和太子。
太子惊骇的道:你们这是造反!杰冷笑道:太子莫不是在说自己?你?!费扬古道:太子不必惊讶,皇上已经赶了回来了。
索额图腿脚一软,若不是被侍卫夹持着已经坐在了地上:皇上……皇上……皇上自然早早的就知道了。
索额图眼一翻晕了过去。
内部政变知道的人并不多,但皇上外出回归,立时昭告索额图是天下第一罪人说他结党营私,密谋造反又教唆皇太子,打入大牢即刻问斩,与索额图一起参与造反以及索额图的门人又一次被大清洗,大批官员纷纷落马,太子旗下势力几乎全部倒台,太子被□咸阳宫。
朝堂不稳定,康熙的情绪也很不对,即便他一直对太子诸多不满,但太子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竟是一心想要他的命,这种感情上的背叛让康熙很不稳定。
朕到要问问,他的心让狗吃了?!只说了几句话,康熙又成了这个样子,在地上烦躁的来回走动。
明菲叹了一口气:太子不是这样的,他对皇上的一向孝心可嘉,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当没打算下狠手的,还是索额图撺掇的。
康熙吸了一口气道:你不必给那孽畜求情,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明菲起身拉着康熙的手,慢慢的揉着:皇上冷静一些吧,事情即以出了,总要往前看的,身子重要。
康熙将明菲揽在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清香,这香味奇异的安抚了康熙,他叹息了一声道:朕定是前一世造了什么孽了……康熙情绪渐渐好了,亲了亲明菲的脸颊又去了养心殿,朝堂大动要处理的事情多了去了。
康熙走了一会,胤禛便来了。
明菲披了个披帛,靠坐在榻上,胤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个那拉家的云荔,莫不是脑子有病,竟跟宜妃搭上了线,一心要做我的格格!这时期敏感,多余的事情不能有。
明菲轻敲着桌子道:跟费扬古沟通了没有?那云荔不知羞耻的对我看来看去,费扬古又不是瞎子,哪里会看不出来?!到是第一次有人将胤禛气成这样。
明菲轻笑道:查出来她们是什么打算了没?八月十五宫中设宴中秋赏月,骗我跟云荔见面,然后有肌肤之亲,被众人瞧见。
她们可是打算着让情形看起来更像是你强迫云荔?自然便是这样,到时候宜妃当面质问,要我纳了云荔。
明菲冷笑道:她打算的到好,那个云荔还是留给五阿哥好一些。
胤禛淡淡的道:儿子自有安排。
太子被□,高兴的人太多了,但谁也没有大阿哥喜不自胜,他情绪激荡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上房内几个儿子侍立在一旁。
太子跪在下首。
康熙看着他冷冷的道:你好本事!太子痛哭流涕:皇阿玛没事真是太好了!康熙冷笑道:你这无君无父的畜生,到了此时还要做戏?!太子道:此事跟儿臣无关,都是索额图私下干的,当时知晓儿臣吓坏了,皇阿玛,皇阿玛你要相信儿臣!康熙一脚将太子踹倒道:你还狡辩,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以为朕就不会查?朕走的当夜你就已经跟索额图密谋了!你冤枉?朕含辛茹苦为你费尽心血,想你生母早逝生怕你受一丝的委屈,万般事情都为你安排的妥妥帖帖,你出了天花朕陪着你一起去外面养病,你得风寒了朕担心你守着你彻夜不睡,朕怕朝臣不尊重你,索额图安排你的仪仗跟朕相差无几朕也准了,老祖宗重病在即,你却与其他女子,生生气死了老祖宗,老祖宗临去时还在为你求情,朕就是在气也给你压了,你□无耻强了养心殿的水蓝儿致使她吞金而亡,朕想你还年幼也给你压住,你跟三阿哥比武一拳下去能打的他在床上躺一个月,你可将他当你的兄弟看?!朕让你治理大清经济,到头来你给了朕个空国库!朕一再给你机会想你总能知道悔改,国库银子借了出去,你就在要回来,你推三阻四丝毫没有自己承担的意识,竟是推给了胤禛!朕是瞎了眼了才会宠你这么多年!宠到头来你竟要的是朕的命!朕挡了你的路了!康熙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到后来自己也落了泪下来,捂着心口跌坐在椅子上:大学士阿兰泰拟旨,二皇子胤礽无君无父,无德无能,犯上作乱,即日起废掉太子之位……太子跌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的哭求道:皇阿玛,皇阿玛儿臣知错了!皇阿玛饶了儿臣吧!康熙气的手直抖:拉下去,圈禁咸阳宫!太子被拖下去的时候康熙觉得自己的心被挖掉了一块,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最疼爱的儿子最后却如笑话一般成了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大阿哥觉得自己的时机来了,皇上这个时候是最厌恶太子的时候。
皇阿玛,太子如此大逆不道竟是想要了皇阿玛的命,这种心思歹毒无君无父的人天地都不容,也不用脏了皇阿玛的手,儿臣就可替皇阿玛动手处决了太子!康熙的心在一次跌进了冰谷,一个想要父亲的命,一个想要兄弟的命,这就是他养的好儿子,好,都好,都不错!康熙将一叠奏折兜头扔给大阿哥:畜生!别当朕不知你的心思!你以为太子被废你就能有机会,你生性鲁莽愚钝,谁都能当重任就你不行!要胤礽的命!他是你兄弟你也能生出这么狠毒的心思!与畜生无异!即日起大阿哥革掉御前行走,在什刹海圈禁!大阿哥一瞬间从最高处跌落,脑子都空白了起来:皇,皇……拖下去,朕不想看到这畜生!大阿哥渐行渐远,康熙似乎全身的力气被用尽一般,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却眼前一黑跌了回去,众人见着情形都是一阵惊呼。
皇上!皇阿玛!前一秒还是风光无限,下一秒就可能身首异处,这个世界是王者的世界,只有站在最顶端才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太子被废大阿哥的忽然被圈禁,带给了人太多的震动,但最要紧的是康熙的老年病因为这些儿子们提前到来,气血上涌,右手发抖,在不能随意操劳,要按时按时作息好好养护。
康熙嫌吵并不让多余的人在跟前。
明菲扶着他起来,给他慢慢喂刚刚熬好的皮蛋瘦肉粥,他喝了半碗便不大想喝了。
明菲给他擦了擦嘴:多喝些吧,多喝些我陪皇上去外面走两圈。
康熙不满的道:你如今到是管着朕了,这不许那不许,喝便喝吧。
明菲轻笑了一声,康熙刚刚能起来,太医说了不能多动,每天定量运动,康熙生来好动,一日不动就受不住,但明菲在一旁看着他便不大敢了。
又喝了半碗,明菲才满意了,扶着他起来,慢条斯理的给他穿了衣裳戴了帽子,披了斗篷,牵了他往外走去。
他的右手还在抖,虽不如最开始厉害了,但字却写不好看,最近几日奏折都是几位内大臣代看代回。
明菲握着他的手忽然很心酸,都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帝王,其实他不过也是个会被不争气的儿子气的生病的父亲。
她回身抱住康熙的腰身:你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你把自己气成这样,你可想过我?我要多难过?康熙回抱住明菲,亲吻着她的侧脸:是我不好,儿女终归是儿女们,只有咱两才是过一辈子的人,我又怎舍得你难过?以后在不会的。
明菲捶了捶他:又胡说了,怎的只有咱两个?你这后宫可有三千佳人等着了。
康熙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的道:你可又是在吃醋?后宫就是三万佳人加一起也比不上一根头发丝来的要紧,我只在乎你,往后也只疼你一个,你可要信我的,我的身子不如先前好,没那么多精力。
明菲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皇上可没说假话?康熙笑着亲吻她的嘴角:君无戏言。
明菲回吻着他:皇上若是骗了我,我便会走的远远的,让皇上在也寻不见。
康熙将她纤细的腰搂的更紧了几分,宣誓一般道:朕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
明菲想,这一辈子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过去,冒一回险,即便输了,也不过求个心安理得。
她主动吻着他,巡视着属于她领地,若有人侵犯,她总会先要了侵犯者的性命,在抽身离去……清景没想到十二跑上了门。
火红的枫树下,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十二耀眼又灿烂,清景默默低下头:你怎的来了?看见清景十二只顾着笑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清景在看他,连忙道:这么多天没见你,你不进宫我只好出来寻你。
挠了挠头他又加了一句:怪想你的。
他一说完就自己笑了,边笑边去看清景,清景依旧低着头,他看不清楚清景的神情,就有些慌神,往清景跟前走了几步,伸手去拉她:清景,你怎的不说话?清景往后躲了一步,抬起头道:我们都大了,不能总这样。
在十二看来,清景总是个笑眯眯又有点迷糊的胖丫头,他希望清景高兴,害怕清景难过,清景不高兴的时候他的心总是猫抓了一般难受。
现在的清景不胖了,也不笑了,更不迷糊了,她看十二的样子,让十二觉得陌生,十二又害怕了。
清景,你以后是我福晋,我们……清景道:我要的是我大伯跟大伯娘那样的,你给的起吗?十二愣住了,清景的大伯和大伯娘是哪种的?清景又低下了头:你回去吧,咱们都大了,不能总这样在一处厮混,你好好的……清景说完话转身就跑了。
十二呆呆的站在枫树下,看着清景飞扬的发辫,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日积月累,相濡以沫,在康熙决定只守着女主的时候得到了进入明菲内心的机会,O(∩_∩)O由于瓦是亲妈,康熙会信守承诺滴O(∩_∩)O87 在生一个繁茂的灌木丛中传来个姑娘尖细的声音:就是这了,十四每日必定会从这过的!又有个上了年纪的女子,声音透着疲惫和沙哑:那便好。
来了,来了!不远处几个阿哥们下了学,在一起边走边说,十四勾着十二的肩膀道:何至于这么低迷,男子汉大丈夫当以报效国家为己任,怎能为了个女子茶不思饭不想的?十二不满的道:你才多大点,你哪里知道哥哥我的苦楚,清景不一样,她不一样!十三拍了拍十二道:我知道她不一样,她以后是你孩子的妈,别人自然比不上。
十二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是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十三扬着眉毛道:太简单了,清景的意思是她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太花心了给不了。
十二睁大眼睛道:真的?!自然是真的,十二哥你身在局中没想明白,咱们可是局外人,看的清楚着,你成天找漂亮宫女,宫女换了一拨又一拨,哪个女子敢死心塌地的跟你?还怕以后会跟宫女一般年老色衰的时候被你也换了。
十二道:可是宫女是宫女,怎么能跟清景比?我肯定一辈子都要清景的!十四笑道:女子心思最难捉摸,你只当知道,若你真要清景愿意跟你,你从此以后就戒了别的女的,看都不多看一眼,全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她便愿意了。
真的?!若不是真的,到时候你揍我我不还手。
十二一巴掌拍在十四身上道:好兄弟,只要哥哥能娶到清景,成亲的时候红包双份!十三忽的道:谁?!十二和十四也戒备的看向了灌木丛,慧琳慢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十四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十四皱眉道: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慧琳尖锐的道:你还当不当我是姐姐?我叫你过来你便过来!德妃看着情形不对,只得自己也走了出来:慧琳别急,好好跟你哥哥说话。
现如今的乌雅氏在看不来以往德妃的风光,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蓝布衣衫,脸上爬满了属于四十岁女子的皱纹,鬓发花白,眼角耷拉着。
十三拽了拽十二慢慢避到了一旁。
德妃红着眼眶慈祥的看着十四道:额娘的儿!额娘想你啊!德妃的想念也不是作假,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承载了她所有的期望。
十四皱着眉头道:你是哪个,见了本阿哥为何不下跪?德妃呆住了。
慧琳瞪大眼睛道:十四,这是咱们的额娘,你怎的能不认?!十四淡淡的道:我的额娘是成妃,你又是哪个?她孩子的眼睛里带着厌恶、疏离和冷漠,看着她不过是看个不相干的人,德妃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敲碎了,她哭道:我的儿,我是你亲额娘!十四垂下眼睑淡漠的道:玉牒上我的额娘就是成妃,你现在来找我又想做什么?慧琳推了一把十四:想做什么?你说想做什么?额娘想你想成这样,不过想来看看你,你就是这么跟额娘说话的?!十四冷笑了一声:若想,早做什么去了?偏偏这个时候就来了,看也看了,我该走了,回去晚了进不了阿哥所。
他利落的转身就走,背影干脆又决绝。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下去的止住,德妃瘫坐在了地上:我的儿,我是你亲额娘……十四走了一截,一旁等着的十三走出来道:你可还好?十四点了点头,不见十二在,便道:十二哥了?他找皇额娘去了。
做什么?换宫女。
明菲跟康熙坐在榻上下棋,十二站在一旁不停的嘟囔:我要换宫女,我要换宫女……被他这念经一样的声音念叨的,明菲终于转头看他:怎么突然又要换宫女?十二这会到有些难为情了,便只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换了。
康熙被精明的儿子们整得,看见就没有好脸色,十二这样胸无大志的现在看在康熙眼里却是可爱的不行。
他落下手中的棋子道:你好好说,说清楚了皇阿玛给你换。
十二嘿嘿的笑着往康熙跟前蹭了蹭:我若说了,皇阿玛就要给我换。
康熙看了一眼明菲点头道:你说,朕听听。
十二到扭捏了,搓着身上穿的褂子道:我想让清景喜欢我,愿意当我的福晋。
康熙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呛着。
十二又连忙道:我都说了,皇阿玛给我换!明菲诧异的道:你想让清景当你的福晋,所以要换漂亮宫女?!十二连连摇头:额娘说什么了?怎么可能是换漂亮宫女,当然是换难看的!明菲叹气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果真有了媳妇就不一样了,额娘真想早点把清景娶过来。
十二兴奋道:那敢情好!现在就行!康熙笑骂道:美了你小子了!换可以,但没有特殊原因,你新换的这拨宫女就不能随便在换。
十二挺着胸脯道:绝对没问题!明菲让桑枝带着十二去挑宫女,这才得了清闲:果真都长大了。
康熙笑揽着她道:怎的,想要孩子了?明菲轻啐了他一口:我都三十好几了,还生什么孩子?康熙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你哪里像个三十好几的?不过是二八年华的佳人,到是我老了。
明菲笑着去亲他:你可没老,我不过是怕我有了孩子拴不住皇上的心,皇上红杏出墙了怎么办?康熙笑道:我又不是色中饿鬼,说出口的话当然能做到,若做不到……明菲冷冷的看着他道:皇上做不到?康熙忙笑道:哪里有做不到这一说。
明菲这才笑了起来:若这样,在有个孩子也不错。
康熙低头亲着她的耳垂:决定了?自然是……又是一夜春光。
康熙后宫独宠皇贵妃,后宫女子们每日看到皇贵妃艳若桃花的脸庞都嫉妒的不行,这日请了安在太后宫中闲聊。
宜妃笑着道:皇贵妃是使了什么法子,怎的就拴住了皇上的心,只一心宠皇贵妃?太后从来不参合康熙后宫的事情,一听见这些敏感的话题立马装聋作哑。
出了大阿哥的事情惠妃已经病了好多天了,并不在列,荣妃是得宠最早的妃子,她生的孩子最都只留下三阿哥一个,又最年长,到了这年纪全部心思都在三阿哥身上,只要不威胁到三阿哥,什么事情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成妃多年无宠又早已习惯,下面的人即便有怨言,但因为家世势力一般,都不敢多做言语。
明菲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轻笑道:什么原因还须我跟宜妃妹妹多说?明菲宠冠后宫,但明显的也是容冠后宫,她的容貌随着年纪的增长呈直线向上增长,越年长就越美貌,那种美已经跨越了年龄的界限,时光给了所有人痕迹,却独独给的明菲是沉淀出的美貌。
宜妃根本没法跟明菲相比。
她娇笑道:这到也是,皇贵妃如此貌美,也难怪皇上宠爱,只盼望皇贵妃能永远这么年轻下去,即便是那些新来的,貌美的也比不上皇贵妃。
明菲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宜妃妹妹活了这么久的年岁了,有样东西却没有看明白,女子不是因为容貌美才真得美,很多时候咱们这些年长的身上的东西不是年轻人能学来的,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只有这种被时间拿不走的,才是女子最吸引人的东西。
宜妃的还在笑,却笑的有些勉强:到底是皇贵妃,见解都不一样。
我虽见解不一样,但有一样事情却是跟别人一样的,谁不安分若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却是不会饶了她的。
宜妃觉得似乎不管过多少年,这种一眼就被全部看透的感觉,还是让她胆寒,让她敬畏,她不自主的就想瑟缩,不自主的就想逃避,她在笑,笑的却很难看。
太后似乎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了:时候也不早了,皇贵妃事情当还很多,哀家就不留你们了。
几乎每天雷打不动的结束,众人起身行礼,慢慢退出慈宁宫。
康熙身体不好,八月十五宫中却没有大办宴席,宜妃的计划流产,明菲却有些可惜,浪费了好好的可以回报宜妃的机会。
太子倒台形成的大小问题多不胜数,但让瓜尔佳氏家里最头疼的问题确是,家中的姑娘瓜尔佳氏静琪被多次叫进宫中由太后皇贵妃相看,虽没有说,但石炳文心里清楚,皇上心里已经定了给皇太子了。
但现在皇太子被废圈禁咸阳宫,皇上又是如何安排他的静琪的?总不能还要让静琪嫁给被圈禁的二皇子吧?原本相看给太子的女子,这会给了别的阿哥,是不是意味这个阿哥会是下一任的太子?其实不管如何,只要不将女儿嫁给现如今的太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瓜尔佳静琪端捧着描金漆盘,端着碗莲子粥进来道:阿玛,喝些莲子粥吧。
静琪早已经知道了,她看上去不骄不躁平和安顺。
石炳文叹了一口气道:放那吧。
静琪将粥放下,笑着道:阿玛这是何必了,能做阿玛的女儿,女儿已经无憾了,别的剩下的,走一步是一步。
石炳文叹气道:阿玛怎能不担心,你这般好,若没个好归宿,阿玛死也不瞑目。
静琪淡笑着道:阿玛是关心则乱了,您一向忠心,皇上一向仁慈,不会无故伤了臣子的心的。
二皇子的福晋只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石炳文笑道:你是个聪慧的,行了,去陪陪你额娘吧,你额娘也担心着。
是。
三十四年的夏天似乎来的早一些,还没有进六月天就燥热的厉害,凉亭里摆着早熟的西瓜红瓤绿皮,甘甜爽口,明菲拿着扇子给康熙慢慢摇着,看康熙将池中景色画在纸上。
皇上的功夫见深了。
康熙笑着将明菲揽在怀里,让她握着笔,自己握着她的手:这鸳鸯你同我一起画。
明菲轻笑,康熙这些时日以来却是不如先前那般卖命,把不少事情都分给了下面几个儿子和大臣,自己空出了多余的时间,整日的陪着明菲,越加知道怎么浪漫,却也总是勾的明菲一起高兴。
两人交握的手将鸳鸯一笔一划的画出,康熙摸了摸明菲的肚子道:怎的还不见动静?明菲嘟嘴道:皇上嫌弃我?她挣开康熙的怀抱,在一旁的榻上坐下,两个人总挨在一起也挺热的。
康熙笑着跟着她一起在榻上坐下:我不过是想,可是自己不够卖力?明菲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康熙靠着罩着白玉的凉靠枕看着亭子外道:选秀过了,明年二月在南巡。
明菲果然高兴了起来:皇上说的是真的?自是真的,朕何时骗过你?康熙确实说到做到,他说只有她一个,之后果然就在没有碰过一个女子,不再养心殿就在她的长春宫,大臣们自然也提过这事情,但康熙毕竟生过大病,太医的意思皇上要想身体康泰就应当适当减少房事。
皇贵妃是后宫最大,相当于正室,皇上在这种情形下跟正室多在一起也无可厚非。
明菲这第一宠后的名头就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给四四的福晋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拉那云桑,一个是瓜尔佳静琪,美人想要哪一个?给点意见吧,乃们要是不说,我就把瓜尔佳氏给四四了O(∩_∩)O~见面三十四年的选秀在炎热的六月拉开序幕,穿着蓝布衣裳,梳着大辫子的秀女们,从中顺门进入紫禁城,在这里有太多的人改变了一生的命运,也有太多的人因为这一步不过是早早的成了这后宫的一缕幽魂,这时代,女子们的战场更残酷。
过了初选又是复选,太后和康熙都应景的来了一会,该留牌子的都留了牌子。
瓜尔佳静琪,那拉云桑,那拉云荔,郭络罗氏岫烟父亲正三品,原历史上五福晋他塔喇氏父亲从五品,原历史上七福晋纳喇氏父亲正二品副都统(历史上的七阿哥有个庶福晋,其父亲是从三品的包衣参领)。
这一次的阿哥里面,身份最高的是四阿哥胤禛,而秀女里面家世最好的是瓜尔佳静琪。
宫女们将留下的秀女安置好,嘱咐了几句就撤了下去。
瓜尔佳静琪跟那拉云桑一间屋舍。
云桑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瓜尔佳慢条斯理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终是道:你可紧张?静琪淡笑道:若说不紧张又怎么可能?不过又总会想,都到这会了紧张又如何,想一想便也就淡了。
云桑也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还长你一岁,托大叫你一声妹妹,妹妹可想过以后?自是想过的,相夫教子。
云桑问得不是这个,静琪家世好,隐隐约约的有风声说是给太子的,现如今四阿哥身份地位最高,她或许就成了她最大的威胁。
她将自己的衣裳收拾好放在床头,也不知道皇贵妃会不会叫了她过去。
有人敲门,静琪起身开了门:云荔妹妹过来了。
云荔笑嘻嘻的道:是啊,我姐姐可在?在了。
云荔笑着进来:姐姐,我来看你了!云桑笑的有些勉强:可安顿好了?安顿好了!云荔看了一圈,又挽着静琪的胳膊神秘的道:姐姐的家世极好,说不定就留给四阿哥了,妹妹先恭喜姐姐了!云桑听的心头一紧。
静琪淡笑着不着痕迹的挣开了云荔的手,给云荔倒茶:这些话可不敢胡说,若让宫里的嬷嬷听到了,是会罚的。
云荔吐了吐舌头:我是看着姐姐亲切才说的,别人自不会说的。
云桑看着云荔的样子,完全是把静琪当了四福晋在巴结,早早的就在给自己打通关节。
只是一切都还未定,现在未免太早了些。
云桑道:静琪妹妹说的是,妹妹你总是这样,说话可要小心些。
云荔笑的怪里怪气的:姐姐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云桑的心里更不舒服了,若她不是四福晋了该如何是好?康熙在看奏折,明菲在一旁磨墨,看他累了又给他按摩:我观宜妃妹妹对费扬古家的那个云荔到是极亲切的。
康熙闭眼道:她的品貌顶天也就是个侧福晋。
明菲笑了笑。
康熙道:给胤禛也选个侧福晋,你把这留牌子的几人看看。
侧福晋的事情还是先不急,若要给也就给个格格就行。
康熙不说福晋的事情她也就不提,只要表示了她不想要云荔的心,剩下的姑娘够给胤禛当福晋的她都觉得还算行,胤禛也没有喜欢的,所以就看康熙的意思了。
康熙点了点头:那秀女里你看着挑。
阿哥们的福晋最后的结果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三个阿哥的福晋家世都是极好,其他阿哥也都纷纷给了格格,二皇子那也一样。
瓜尔佳静琪给了四阿哥,家世也相配。
那拉云桑给了五阿哥,意外的是那拉家的云荔给了五阿哥为庶福晋,那拉家似乎就跟五阿哥绑在了一起。
纳喇氏给了七阿哥。
明菲也没想到康熙真就把静琪给了胤禛,但算起来,胤禛身份地位最高,给了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宪琳闹着要看静琪:我都没有看过她,也不知道她长的好不好看,够不够给四哥当福晋。
十三自小就粘胤禛,见了胤禛只顾着说自己做了什么,听的这话立马道:我也看,若不好看,就让皇阿玛给四哥换一个。
以为是买土豆了,土豆都没的换。
十二整日的带着他的丑宫女,除过明菲和宪琳其他的女的一概不看,见了女的就躲的远远的,又成了宫里的一大景观。
他托着自己的腮帮子道:唉,我何时才能把清景娶回家……明菲正在吃枣,为了不让康熙怀疑他作为男子的本领,尤其是明菲觉得她更应该注意不要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她决定给自己好好的调理,用空间水泡了不少的大红枣。
额娘上一次也没看仔细,也想看看,胤禛想不想看?宪琳几个立时都看向了胤禛,大有一副你要是敢说不想看,我们跟你没完的架势!但是胤禛怎么可能受威胁?他泰然自若的抿了一口茶道:那就看看吧。
宪琳欢呼道:果然还是四哥最好!十二幽幽的一叹:还是我的清景最好。
明菲笑的将嘴里的枣核喷了出来:你如此深情,若文采好一点,大约都能出个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爱情名言了。
十二长叹一声:既然要出去,我也刚好看看我的清景,我去挑选两件好衣裳去。
他边说着施施然起身,飘悠悠的出了亭子。
十三抖看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十二哥怎的成这样了?太吓人了!明菲笑道:话不能说的太早,以后说不定遇上你喜欢的,你比十二还吓人。
明菲又对着胤禛道:你不去换个衣裳,毕竟要跟你未来福晋见面的,你想想,若她第一眼见了就不喜欢你可怎么办?十三不满道:额娘,你别乱说,四哥这么英俊潇洒,瓜尔佳氏怎么可能看不上?宪琳也道:四哥最英俊。
但明菲还是看着胤禛,看的胤禛不得不放下手里的茶碗,弹了弹衣裳起身道:那我便去换一身。
明菲这才满意:这才好。
胤禛出了亭子听的后面的声音。
你们说,你们四哥是自己就想换,还是不得不换?竟是两个声音一起道:四哥那么厉害,自然是自己想换。
胤禛无奈的笑了笑,想着这几日刚做了新衣裳,就穿新的了。
静琪听的有人找她,已经被请了进来,问自己的丫头雪娟道:可说了是谁?仿佛是八公主。
八公主?雪娟笑道:夫人说,是来相看未来嫂子的。
静琪听的这话到是紧张大过害羞,忙又凑到镜子跟前看了看,珠花样式简单大方,脸上虽扑了粉也只是薄薄得一层,不会显的厚重,身上的衣裳颜色偏素淡,但至少看起来不会是个跋扈的人。
雪娟又笑道:小姐快些出去吧,别让八公主久等了。
静琪这才拉了拉衣裳出了屋子,往前厅走去。
宪琳正凑到石炳文的夫人,阿尔布氏跟前说话:不怕夫人笑话,我额娘带着咱们出来的,我一会要带了姐姐去箱子外面的景园酒楼去,夫人可要方行的。
阿尔布氏一惊:皇贵妃竟是……这可如何……宪琳连忙道:我额娘只让我过来请静琪姐姐,却没说让我拿她的名头请,我只怕夫人不放行才说的,夫人只当不知道我额娘来,若不然我额娘饶不了我的!只是……这……哎呀,静琪姐姐来了!宪琳笑着站了起来。
静琪给宪琳行礼:见过八公主。
姐姐多礼了,走吧,那边还有人等着了。
也不等静琪说话,拉着就走,静琪回头去看,见着阿尔不氏点头,也就跟上了,阿尔布氏忙又让几个丫头小厮跟上。
等着静琪被宪琳带走了,她一时又觉得好笑。
皇贵妃也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又一贯温和,竟跟着孩子一起,想来也不会为难静琪的。
进了景园酒楼,直接上了二楼,宪琳又笑嘻嘻的扔了个重磅炸弹:我四哥也在里头了。
静琪左腿跟右腿打了个架,好几步都没走稳。
宪琳笑道:姐姐怎的听见我哥哥的名字就成这样了?我哥哥又不会吃人。
静琪以前真没有见过四阿哥,只听得一贯是个冷淡的,乍然听到要跟未来夫婿见面,各种心情都纠结在了一起,心跳的飞快。
雪娟似乎感觉到了,忙安抚着拍着静琪的手:小姐最棒!宪琳耳力到是好,一边推门一边道:我四哥也最棒了!里面立时有个一身大红色衣裳的男孩跑了过来:清景来了?八公主没好气的道:表妹家离这远,还要些时间!又有个温和悦耳的声音道:可是瓜尔佳的小姐来了?静琪知道这就是皇贵妃了,她奇异的被这声音安抚,慢慢的舒了一口气:回皇贵妃的话,是奴婢。
有个穿着一身羽蓝色旗袍的女子撩起帷幔走了出来。
静琪忙行礼:奴婢见过皇贵妃,皇贵妃万安。
明菲笑着道:出来了,就不用这么多礼。
又道:那个是十二阿哥。
静琪行了一礼。
又出来个穿着一身绯紫色长袍的男孩子,静琪知道这便是十三阿哥了,也行了礼。
明菲笑着携着静琪的手往里走:胤禛在里面。
她觉得静琪的手一僵,觉得年少的孩子们果然有意思:胤禛长的还算英俊,绝不会是宠妾灭妻没有规矩之人,只要我在,就不会有人越过你的份,皇上本来是要给胤禛侧福晋的,我挡了,侧福晋身份地位特殊,即便不及福晋,但我还是觉得不好。
穿一身佛头青暗纹长袍的胤禛正在看字画,仿佛刚刚听到有人进来一般,随意的转身,于是两人的眼神华丽丽的相遇,只稍微停了片刻就转过了头。
明菲心里叹了一声,年轻好呐。
毕竟是要相守一辈子的人,若说完全没有期待根本就不可能,她儿子越来越会装淡定了,还装的这般潇洒。
只惊鸿一瞥,静琪想,原来四阿哥这般英俊,面庞棱角分明,剑眉挑起,凤眸深邃,看着虽是高贵优雅,但确实是多了几分淡漠。
胤禛觉得静琪面样貌上乘,打扮穿着上看着大方朴素,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感觉,温婉大气,堪当他的福晋。
宪琳笑道:姐姐坐吧,总是站着做什么?边说着她坐到了胤禛跟前,笑嘻嘻的道:四哥呀,姐姐长的如何?十三拿眼睛翻宪琳:别为难四哥了,总乱说什么?宪琳皱了皱鼻子,又坐到了明菲跟前:十三总是这样,我还是他姐姐了。
谁让你又惹你四哥。
明菲笑看着静琪道:这几个被我惯坏了,到让你看笑话了。
静琪抿嘴笑了笑:兄妹有爱,关系密切,奴婢看着羡慕都来不及,又哪里来的笑话。
这些弟弟妹妹这么顽皮,四阿哥虽然淡漠,他们却还这般亲密,显然四阿哥对自己的弟弟妹妹是极好的,这样便好,淡漠又不是无情无义。
作者有话要说:静琪美眉表示自己能脱颖而出全靠美人们的大力支持,她三鞠躬:感谢广大美人们让我成为了四福晋,作为一个坚定的四爷党,我表示为了四爷的一切,一切为了四爷,忠于四爷,爱护四爷,不抛弃不放弃!谢谢!谢谢你们!ILoveYou!O(∩_∩)O,天很热,抱着电脑更热,要出一身的水,不过万幸在这一天结束之前我写出来了一章错别字什么的,我知道乃们一直都在忍受,但是刚写完我自己看不出来,发表之后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在去捉虫,乃们也可以认为我不勤奋,其实我只是不喜欢捉虫,好吧,啰嗦了飘走胤礽选秀结果出来之后云桑就病了。
吴扎库氏看着木木的躺在床上的云桑哀叹了一声:你怎的这般执拗,你这情形要是传出去了,你让五阿哥怎么想?云桑愣愣的留下了眼泪,她从来没有想过若她不能嫁给四阿哥了怎么办,那因为自信,只是冥冥之中就是觉得她就应当是四福晋,她一直觉得她生来就应该是四福晋,见了一回四阿哥之后她这种就尤其的强烈,她一直都以为事情就是这样。
吴扎库氏给云桑擦着眼泪:你就是五福晋了,你若要想要过好日子就要打起精神来,你莫忘了,云荔也是跟你一起嫁过去的,她惯常的心眼多,你若不多留些心思,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好孩子,你要打起精神来,你往后的路还长的很的。
云桑捂着脸哭泣,眼泪从指缝中流出:额娘,我就哭最后一回。
吴扎库氏看着云桑难过,心里也不好受,缓缓的拍着她的脊背,就像小的时候哄着云桑入睡。
云桑不好过云荔又哪里能舒服,她的感情炽热一旦烧起来,总会连自己一起灼伤,她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也不言语。
瑞珠劝的都没话了,只好又道:小姐,其实小姐也可以这么想,五阿哥跟四阿哥现在都住在阿哥所,只有一墙之隔,抬头不见低头见,小姐只要愿意也是能见上四阿哥了,这也很好的。
云荔蹭的坐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奴婢说,五阿哥跟四阿哥住的近,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小姐能见上四阿哥的。
云荔的眼睛亮了起来:好瑞珠,小姐我果然没有白疼你,你看的比小姐清楚多了,我是能见上四阿哥的!瑞珠觉得这跟看的清楚不清楚没有多少关系,见上又如何不见上又如何,但她还是欣喜与云荔终于说话了,高兴的道:小姐要吃什么,奴婢让厨房给小姐去做?先熬上一碗鸡丝粥吧。
阿哥们的格格也陆续进了阿哥所。
胤禛有两个格格,一个管领刘满女刘氏一个知州武柱国女武氏,这两个都属汉军旗,先于瓜尔佳氏进了阿哥所。
之所以选了两个还是讲的平衡之道,两个人互相牵制,总好过一家在后院独大。
刘氏貌美温婉,武氏淳朴自然个有个的长处,两个人差了一天先后进阿哥所。
日明菲就将两人都叫到了跟前说话。
年纪都不大,乍的见了明菲还是紧张,明菲笑着让人给两个给了凳子。
可还习惯?刘氏道:回皇贵妃的话,习惯。
明菲笑看着武氏:你了?武氏轻声道:奴婢也一样。
明菲抿了一口茶水道:习惯便好,四阿哥往常还有衙门里的事情要操劳,你们便要多多的体贴,照顾好四阿哥便是你们的功劳,我都记着,会给你们赏赐。
两人离了凳子行礼。
明菲道:坐下吧。
是。
你们好好的服侍四阿哥,等四福晋过了门也要好好的服侍四福晋。
奴婢们记下了。
武氏和刘氏一直出了长春宫走远了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同一个岗位的人很难和平相处,即便笑着也多了几分虚情假意。
武氏道:也不知皇贵妃是什么意思?刘氏笑着道:是怕咱们侍候不到四阿哥特意敲打几句了。
武氏点了点头:四福晋还未进门就特意的提了四福晋,想来皇贵妃是极喜欢四福晋的。
对于妾室们而言,婆婆喜欢正室实在不是件,这会让她们的生存更艰难。
刘氏笑了笑却没在接话。
天气依旧炎热,室内摆着冰盆子也还是觉得有几分燥热,明菲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胤礽,也不他现如今过的如何?宫里惯是些踩低捧高的奴才,康熙又一直未消气,必定对太子照料疏忽,这么热的天,他可有冰盆?奴才们将他照顾好?他长这么大如何受过这样的委屈?越想她便越是坐不住,她起了身就往外走。
桑枝道:外头正是日头晒的时候,主子去哪?去看看二皇子。
常瑶道:莫不如等着日头下去些在去吧?明菲只是摇头,只带了四个宫女就出了门,捡着阴凉的地方走,一会也出了一身的汗。
康熙并没有不允许别人去探视太子,侍卫们见是明菲,忙开了门。
花草树木似乎都会随了人气,若是人气旺了树木也茂盛,人气不旺了,在多的树木花草看起来只是荒凉。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又没有一丝的风,蒸笼一般闷热,明菲擦了擦汗,捡着大路往里走去。
树荫下的凉亭里似乎有了嬉笑声,明菲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亭子里一个约莫是管事的太监正追着几个宫女玩,几大盆的冰赫然放在亭子里。
常瑶呵斥道:何人喧哗?见了皇贵妃还不行礼?!那太监先是一愣,见着皇贵妃果然在树荫下,吓的立时跪了下去。
明菲进了亭子,那石桌上摆着时令的新鲜水果,冰盆子里还放着李子,一旁摆着凉椅,明菲看了一眼地上跪的太监:这是哪里来的?太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明菲一脚将那太监踹到,端起果盘子整个的砸到他脑袋上:谁给你胆子用二皇子的东西的?!嗯?!你有几个脑袋敢欺上瞒下?!桑枝,叫了侍卫进来,把这个狗东西打大板,打进慎刑司!还有这几个宫女,一个都不能饶了!那太监哭喊道:皇贵妃饶命,皇贵妃饶命!明菲又踹了一脚,转身出了亭子,她就知道胤礽怎么会过的好?她推开寝殿走了进去,里面光秃秃的只有桌椅,竟是多余一样东西都没有,上面满是灰尘,也没有人打扫,她一直进了最里间。
屋子里很热又不透风,青石砖上铺了长凉席,有个人就睡在上面,他用手挡着眼睛:又进来做什么?明菲用帕子捂着嘴,蹲下来去摸胤礽的脸:孩子,你……胤礽只当又是作威作福的管事太监来了,他猛的睁开眼睛,对上明菲红着眼眶的眼睑,她似乎是极力掩饰着才没能让自己哭出来。
胤礽撇过头坐了起来。
他发髻散乱,显然没人打理,自己也并不会,衣裳上还有污垢,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只是几个月不见都有了白发。
明菲终是哭了出来:他们,怎敢!他们怎敢这般对你?!胤礽垂下眼睑:我不过废太子,要什么都没有,能留着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明菲想摸摸他的脸颊: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胤礽笑着:皇贵妃哪里不好?皇贵妃是个来看我的人。
你疏远我,我不该不管不问,你越走越远我却从来没有试着拉回你,你小时候还会缠着我给你梳头发的,你拉着我的手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四弟,什么时候才能给你四弟当师傅,你缠着我要我亲你一下,来了长春宫总不愿意回去,你那时候那么乖,你还记得那次地震么,你明明那么怕了,还要伸着手拉我,都多少年,我总记得的,是我不好,你当我是额娘,我却没有尽过一天额娘的责任,是我不好……对于胤礽,明菲总有愧疚,那么个孩子一心一意的眷恋着她,明知道索额图在教唆他什么却从没有试着去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渐行渐远,仿佛远了,在出了什么事她就可以装着不知道……明菲擦着眼泪道:我给你梳头发吧,我总想着你还要叫我一声皇额娘,总要当我是额娘的。
她还是偏心的,她的心里还是爱她的孩子更多,所以,当胤礽在不是太子的时候,她才能够将更多的爱给他,只要他还愿意要。
太子垂着眼睑坐着,明菲轻手给他散了发辫,五指成梳梳理。
仿佛又是那个幼年的时候,他仰着头道:贵妃娘娘给孤梳头吧。
那个时候年幼最犯愁的总是如何多见几次贵妃娘娘,如何见面了能多呆一会,盼望着四阿哥出生他可以多一个弟弟玩耍,渐渐年长了他便知道他和四阿哥终究不一样他会嫉妒会眼红,在后来索额图说四阿哥是他最大的威胁,皇贵妃对他不是真心的,要他提防,他并不信的,只是他大了学了那么多的东西见识那么多的人,不信也总会信的,他和皇贵妃之间渐行渐远,这也不是谁的错,只不过是必然罢了。
可是现在他还会觉得难过,为了那些早早的就逝去的东西,他已经一无所有的,还想祈求在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的皇额娘还愿意回头在爱他。
他就安静的坐着,像个乖巧的孩子一般,滴落在他背上的眼泪,一直烫灼到了他心头,连他眼圈都红了。
他在这尝到了一辈子都没有尝过的屈辱。
他一直都高高在上,突然圈禁咸阳宫他受不了,大发雷霆对宫女太监动辄打骂,只是他早已经不是往日的太子,有一次竟被太监夺了他手里的鞭子反过来抽了他几鞭子,大冬天里没有炭火没有暖和的被褥连热饭都没有一口,他一整晚一整晚的蜷缩在床上睡不着觉,听着外面的风呼啸而过。
咸阳宫里的宫女太监变本加厉,甚至对他动手动脚,他曾让个小太监出去找人求助,那小太监却在没有回来。
皇阿玛遗弃了他,有时候他也会想若一直跟皇额娘好好的,是不是皇额娘也会来看看他?他一个人,过了一天又一天,他总想会有人来看他的,时间久了他也麻木了,他连自己的心都一起遗弃,想着便这样吧……康熙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最爱得儿子泪流满面,看着他的明菲泣不成声。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门框,手上的青筋暴起,他没想到咸阳宫里的太监宫女这么嚣张,他即便在生气,但那是他手把手养大的孩子,他怎么会忍心他受这样的委屈?咸阳宫的宫女太监全部被打了五十大板移交慎刑司,又给了二皇子重新配了一拨宫女太监,给咸阳宫的日常用品都是皇贵妃一件一件看过,并登记造册,若有人人随意动过,立马就能查出来。
二皇子虽被圈禁,但圣宠还在,并不能小觑。
明菲狠狠的哭了一场,头晕眼花,头重脚轻,出咸阳宫的时候几乎是被康熙半抱着出去的,靠在康熙的怀里还抽抽搭搭的哭着:他们怎么敢这么对胤礽,谁给了他们胆子的?全都杀头都不足为过!康熙虽也生气,但当务之急还是先哄着明菲不哭:他们确实胆大包天,都千刀万剐了,朕一个都饶不了。
明菲拿着帕子擦眼泪:是我不好,我就应该早些过来看看的,若早一点何至于让他手这么多委屈!康熙轻拍着她:是朕不好,朕没上心。
明菲还是哭,眼睛都肿了,脚下也软的没力气,靠着康熙也不走了:皇上,我气的脚软,真都走不动了。
康熙叹气,摸了摸她的脊背:那孽畜还想要了你命,你何必如此?太子不会的,他最多也就是被鼓动的想造反,但绝对从未想过要了皇上和我的命,那不是他的本意。
康熙弯腰将她抱起:回去了让御医给你看看,别过了暑气。
明菲头靠在康熙的怀里:你也不嫌热,放我下来,叫了车驾过来就行。
康熙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朕就想抱抱你。
御医给明菲把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试探着问道:皇贵妃这几日可是不想多吃东西?太热了,胃口不好。
可是犯困没力气。
明菲掀开掀开帘子坐了起来:我有身孕了?御医跪下道:恭喜皇上,恭喜皇贵妃,皇贵妃这是喜脉,已经两月有余。
顿了顿又道:只是情绪激荡动了胎气,这几日要好好养着。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我挺伤感的,废太子在咸阳宫,没人照顾很凄惨,被废是必然的,只是慢慢的以后至少可以不圈禁,可以有相对比较自由的生活年少炎炎夏日有了身孕,不能热更不能冻着,因为动了胎气更不能随意乱动。
康熙下了早朝先到长春宫看看,这会明菲还睡着,他掀起帘子从明菲的脸颊一直摸到肚子上,似乎是在用这种办法确定明菲到底好还是不好,脸上带着很微妙的笑意,他低头亲亲明菲红润的脸颊,给她拉拉被子,安静的坐上好一会。
明菲即便是睡着被康熙的目光看的也会幽幽转醒,她要起身,康熙会按着她让她缓一缓在起:别起得猛,小心头晕。
隔上一会才会扶着明菲起来,宫女们侍候着明菲起身,他就一脸笑意的坐在一旁看着明菲,几乎看的明菲发毛。
明菲穿好衣裳洗漱,走到康熙跟前:皇上,商量个事,您别总这样看我。
康熙笑着拉着她在自己身侧坐下:朕就是高兴。
明菲嘟囔道:光阿哥就十四个了,这又不是第一个。
康熙摸摸她的脸颊:这如何能一样?明菲听得这话便逼着道:那皇上到说说,哪里不一样?康熙凑近她:你真要朕当着这么多的人说?明菲笑道:说便是说。
康熙拉着明菲的手亲了亲:这个孩子意义不一样,他是你对朕的爱。
明菲笑着在康熙的脸上亲了一口:皇上说的真好。
见着明菲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康熙也高兴,揽着她的腰身。
桑枝看的情形不对,摆了摆手,带着众人退下。
康熙亲了亲明菲的嘴角:跟你一处,我便觉得什么都可以不要。
明菲亲着康熙的嘴唇:那便什么都不要。
明菲吻的康熙气息不稳,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康熙紧紧搂着明菲道:在别玩火了,小心朕办了你。
明菲的红唇微肿:谁让皇上这般可口。
康熙轻笑着亲了亲她的眼睛。
又一会用了早膳,康熙养心殿的奏折也就送了过来,康熙盯着明菲,也不让她多动,也不能让冰盆放得过多,自己在一旁看奏折,明菲若实在无聊了,他便陪着下一场围棋,有时候实在没办法了就给明菲读奏折,读完了自己批阅。
用了午膳会和明菲一起,用完了一起相拥着午休,下午去见大臣,就让明菲坐在养心殿的内殿,时不时的进去看一看,或是就让她睡着,晚上了有时候两人是歇在养心殿,有时候是歇在长春宫,临睡前明菲要擦身子,也是康熙来,他常常认真地眼里没有一丝欲念。
夫妻两好的就如热恋的恋人一般,宪琳或是十二十三胤禛想要找明菲,根本排不上队。
宪琳便时不时的跑出去找清景。
我额娘跟我皇阿玛现如今可好了,我都见不上面。
清景笑着给她到了一壶茶:这不是好事吗?宪琳凑近了看清景:你跟十二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清景笑道:你也思春了?宪琳翻了她一眼:我只是好奇罢了。
她又笑嘻嘻的打趣清景:我若遇上十二这么个死心塌地的,我保证就愿意嫁了。
清景抿嘴直笑:谁知道他那么傻,我也不要他不看别的女子,我只是希望他只是我一个人的。
宪琳笑着道:你不知道他,现在可把十三恶心的,闭口张口的我们清景如何,一整天的想着怎么把你早早的娶回家,你等着吧,你十三的选秀一过,十二一定有法子求着我皇阿玛让你们早早的成亲,保不齐六月选秀完了,他八月就能把你娶进宫。
清景笑的脸颊都红了:你也不正经。
你可冤枉我了,我说的是实话。
清景笑着去捏她的脸颊:你就没有喜欢的?还没遇上了。
清景站起来看了看外面:走吧,这会天到阴着,咱们出去转转,买几个玩物。
清景带了宪琳出了府,小赫舍哩让丫头小厮们都好好的跟着。
四儿姨娘确实在府里嚣张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太子倒台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算了,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病逝,她毕竟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些,留是不能留。
慢慢的年纪大了,似乎对隆科多就没有年轻时候的排斥,即便他的有些事情她还是看不过眼,但却不是开始一般难以忍受,天长地久的下去,有很多事情毕竟还是变了。
两个姑娘也不过是就近的转转散散心,进了衣料铺子看看衣料,或是在首饰铺子看看首饰,清景拿着个红珊瑚的蝴蝶簪在宪琳头发上比划:这个到不错。
真的?宪琳接过发簪在自己的头发上比划,冷不丁的被后面来的人给撞了一下,发簪掉到地上,上面的红珊瑚碎了一地。
宪琳的大宫女碧寒柳眉一竖:我们小姐也是你能碰的?!那少年不过十三岁的样子却生的瘦小,见着自己竟将别人的发簪撞的摔碎了,又被碧寒一呵斥,吓的连忙道:是小的不对,小的罪该万死!他身旁站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少年,这少年却是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又端的温润如玉,浅笑着道:他是我的小厮,撞坏了小姐的东西都是在下的不是。
宪琳笑了笑:那到不是我的,是这店里的老板的,公子要致歉还是对老板说的好,至于老板是什么意思,咱们便不知道了。
那少年也勾着唇角笑了笑。
他吩咐一旁的小厮道:尚义,把那发簪捡起来。
又转头去看闻讯而来的老板这发簪,价钱几何?老板笑道:小的也不多说了,往常都是二十两的价格,公子只给个二十两就行。
少年又道:可还有一样的发簪?自是有的。
我给你四十两,你在给我包一个一样的发簪。
老板见着一会就做成了两个生意自然高兴。
少年朝着宪琳和清景拱了拱手:在下郭络罗楚达,今儿冲撞了姑娘送姑娘一个发簪以表歉意,忘姑娘收下。
宪琳淡淡的道:你的小厮撞了我,我要被动接受,你歉意了送发簪我也就要接受。
楚达一时为难了:姑娘……清景笑道:别闹了,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了?宪琳生的眉目如画肌肤塞雪,多看了几眼楚达就让楚达红了脸,先前的玉树临风的样子也没有了,干干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宪琳忽的笑了一声,就如同一刹那间百花齐放万千香气齐齐飘过:明明年纪不大,非要装的大人一般,这还差不多。
楚达不知道宪琳的这句这还差不多是什么意思,见了宪琳笑了脸却更红了。
宪琳道:你的簪子我不要了,不必如此。
她拉着清景转身就走。
楚达愣了愣的追着道:姑娘可能留个,留个……相逢即是缘……我们……宪琳一看他他又不知所措了,话也说不下去,急的原地直搓手,俊俏的脸上一片殷红。
宪琳觉得好笑,笑道:即是有缘总会见的,留不留你说的那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宪琳都拉着清景出去了,楚达还站在原地发愣。
尚义过去叫了一声:公子。
楚达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又成最开始见的那玉树临风的样子,忽的拉着尚义道:我,刚刚,刚刚是不是?尚义笑着道:公子刚刚可真英俊!真的?当然是真的!楚达又笑,好一会了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们是谁!小厮将包好的簪子拿了过来,听见这话道:刚刚跟公子说话的那位小的不知道是谁,旁边站的那位小的到是知道的,那是胡同里隆科多大人的千金。
楚达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瞒公子说,小的认识那给小姐赶车的车夫,跟公子说话的那位叫佟小姐表妹,说不得是位公主了!宪琳出了店门了还在笑:他也太有意思了,开始看着人模人样的,怎的后来就呆愣成那样了?清景笑看着她:你今儿也不对,怎的说了恁多的话?宪琳嘟囔道:我哪有不对,是那个楚达的太有意思了。
清景只是笑:我可觉得不对,可是看人家英俊,喜欢上人家了?宪琳脸一红推了一把清景:别胡说!后面传来个震耳的声音:八姐!你在干什么?!宪琳一愣,见着十二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把拉着清景护在身后:八姐,你怎么能推清景,大街上推倒了怎么办?清景的脸爆红,拉着十二的衣裳道:十二,你别胡说,外面人多,都看着了。
十二一听见清景的声音立马软了,笑嘻嘻的直摸脑袋。
宪琳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怎的来了?十二一听这话又不满了:我怎的就不能来,清景可是我……见着十二大庭广众之下要乱说,吓的清景一把捂住了十二的嘴:我叫你一声祖宗,你可饶了我罢!十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怪异。
他垂着眼睑,红的如煮熟的龙虾一般,哆嗦着嘴唇,一不留神就像他想的那样伸出舌头舔了清景的手心。
清景啊的叫了一声,一对煮熟了的龙虾前后站着,看的宪琳觉得有些怪异:你们,这是怎么了?两人竟是惊弓之鸟一般抬起头齐齐的摇头:没什么!宪琳看不出眉目,只哼了一声:若还要逛,那便在走走。
宪琳走在最前面,清景走在中间,十二想走到清景跟前又不敢,只偷看一眼在偷看一眼,清景一直低着头直顾着走。
宪琳走的渴了要进茶楼,让小厮先行要了一个包间,三人一起进了茶楼上了包间,十二终于鼓足勇气挨着清景坐下,宪琳看着这两人起鸡皮疙瘩,自己站在了窗户跟前干脆背对着两人。
十二小心的道:清景,你不生气?清景低着头嗯了一声。
十二一愣又是笑。
清景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纤细白嫩的手看的十二有些发怔,刚才就是这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舔起来还甜丝丝的。
他一想到这又红了脸,伸着手慢慢的靠近清景,见着清景没反应大着胆子靠近了清景的手,一把抓在手里,清景只是些微的挣扎了几下就低下了头。
十二差点将嘴笑道耳后去:清景,你的手真软。
他边说着捏一捏。
清景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以后你若敢像对我一样对别的女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十二也挺有心眼的,拉着清景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
边说着又伸着舌头舔了一下。
恰好宪琳就转过了头:你们在干什么?清景的想要将手从十二的手里抽出来,奈何十二握得极紧:没什么,我就是亲了我的福晋一下。
宪琳到被这厚脸皮的家伙气笑了:你才多大点了还福晋?我不小了,皇阿玛也是我这么大点的时候成亲的。
你能跟皇阿玛比?比这个到能比!十二更想要清景快点进宫当他的福晋,每天每天的都陪着他,他回了宫就去找康熙。
康熙果然在长春宫,陪着明菲坐在院子里给读诗经,大约是胎教的意思。
十二行了礼就道:皇阿玛,儿臣要早点娶清景。
明菲的肚子还没有显怀,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怎么回事?就是想早点娶。
康熙放下看着他道:在早也要等着十三了在说,你在等上两年。
那皇阿玛不是也成亲成的早么,怎么儿臣就不行?这还问得犀利。
那时候情形复杂,不得不早成亲,你又有什么不得不的原因。
厚脸皮的十二当即道:没清景陪着我,我吃不下睡不着,会生病的!明菲只挥手:你可站远些,别影响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你一个就净够了。
康熙好笑:坐下吧,这个原因到也算是。
十二坐在个小凳子上坐下,坐在康熙跟前:皇阿玛不会见死不救的吧?但你可想过清景年纪小小的离了她的阿玛额娘就会高兴?十二抿着嘴。
若真喜欢清景,就多多替她想想,不能总一心想着自己如何才能高兴。
十二蔫了:皇阿玛说的儿臣记下了,但是,等着清景过了选秀,总该早早的让儿臣娶了清景吧?明菲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看你表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想写的了,又觉得似乎什么都没有写出来,:-(一经售出概不退货O(∩_∩)O有点无耻,表要打脸就行选择阿哥们的布库场上,十阿哥跟十四对面站着。
十阿哥道:哥哥看你功夫不错,一直想跟你比比。
只是教习功夫的师傅想起当年太子和三阿哥的比试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十阿哥比十四阿哥年长,这样比试也不公平,十阿哥还是罢了吧。
十阿哥笑道:我们不比拳脚功夫,只比骑马射箭。
十二在一旁起哄道:十四,跟他比,让他见识见识你的真功夫!九阿哥在一旁道:十二怎么说话了?十二往前站了一步大睁着眼睛:就这么说话了!怎的?!十阿哥和十四还没有比起功夫,九阿哥和十二先比起了眼睛大小,九阿哥自然没有十二的眼睛大。
八阿哥在一群人里最年长,打圆场道:都是兄弟,各退一步罢。
十三也拉了拉十二:想让皇额娘收拾你?八阿哥眼眸暗了暗,又去拉十阿哥:你是哥哥,不必比了,赢了也没意思。
有皇贵妃在后面,若是有一点伤着十二几个,吃亏的最终只会是他们自己。
十二笑道:一定有意思,赢得自然是十四!十四功夫那么好,没几个人比的上。
十四摇头:我学功夫不是为了跟自家兄弟比试争个输赢,我为的是为国家开疆扩土,我要做大清的大将军王,让边陲蛮夷不敢丝毫侵犯我们天朝国土!十四的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让几位阿哥都是怔神,甚至有些惭愧。
康熙带着大臣们不过偶尔过来,没想到竟听到了如此雄心壮志,甚感欣慰,从一旁走了出来。
几位阿哥见是康熙忙都行礼。
康熙笑着道:都平身吧。
看了看十四却是越看越满意:你能有如此想法,朕甚感欣慰。
十四道:儿臣以为凡大清子民都当心系大清,儿臣也以为大清子民中如儿臣这般一心为国效力的数不胜数,儿臣之心微不足道。
康熙朗笑道:好个数不胜数好个微不足道!好!大臣们听的如此都在一旁夸赞:皇上之福,大清之福。
康熙心情大好见十三眼睛明亮,又问道:十三有何想法?十三挺直脊背道:愿为贤王,辅佐君主!让大清盛世绵延百世!大臣们被几个皇子的雄心壮志一时也激起了爱国情怀,而康熙只觉得在臣子跟前大大的出了一回彩,感觉脸上甚有光彩:不错!十三说的很好!十二见十三和十四得了夸奖在一旁跃跃欲试,康熙太清楚十二,可不想他出来坏了气氛,便道:朕还有事,你们好好练习,朕改日在考你们的功课。
儿臣恭送皇阿玛。
康熙都走远了,众人才起了身,十二失望的道:我还等着皇阿玛问我了,怎的就走了?十三笑道:皇阿玛兴许就是怕你说话才早早的走了的。
十二拉着十三的袍子道:嘿,怎么跟哥哥说话了?十四你评评,他这像个弟弟吗?十四却是跟十三对视一眼,默契的一笑。
一旁的八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看着几人脸上神色不大好,本来康熙问话他们都想了出彩的答案了,但偏偏皇阿玛只问了两个人转身就走,都未多看他们几眼,几人心中如何能好受?皇上如今独宠皇贵妃,后宫妃嫔完全就是摆设,太子又被废,完全就是皇贵妃后宫独大,现如今挤的他们这些还未成亲的皇子几乎没有多少地方,尤其是八阿哥跟十阿哥。
明菲的肚子渐渐显怀,胤禛的婚期也进入了倒计时,她时不时的还会点查点查有些东西,但宫务却是分给了四妃掌管因为明菲孕吐的症状极其明显。
也不知道是哪一次,总之就突然吐的昏天暗地,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几天下去就消瘦的厉害,康熙一急所有的御医太医都围在跟前,但孕吐这种事情就是在好的大夫在跟前也起不了多少作用,照样是该怎么吐还是怎么吐。
妃嫔们都擦着眼泪来看明菲,个个哀伤的如去了亲爹亲娘一般,明菲见着了吐的更厉害,心想着这些人指不定心里怎么巴望着她死了。
但明菲不好过,谁都好过不了,因为康熙不好过。
明菲用帕子掩着嘴劝康熙:皇上别这样,今儿早上我还喝了几口粥的,到现在还好好的……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哇的一声将早上的那碗粥吐了出来。
明菲吐的眼睛里沁满了泪水,康熙看的难受: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让你怀这个孩子的。
明菲用清水漱了口:皇上别说了,别让肚子里的孩子听的不高兴了,能给皇上生孩子,多苦我都高兴着。
她多少还能含住冰糖,吃几口新鲜的黄瓜,一整日的都吃糖,却胖不起来。
康熙搂着她:都是朕不好,让你受这样的累。
明菲靠在康熙的怀里慢慢的摸着肚子:总会好的,皇上多虑了。
十一月十三日是胤禛的大婚,穿着大红色皇子蟒袍的胤禛跪在康熙和明菲脚下磕头,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儿子成亲跟女儿出嫁一般,总会让母亲生出无限的感慨和无限的哀愁,明菲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忽的难过了起来,她半生的心血都给了自己的儿子,为了他她放弃良多又何尝不是拥有良多,但从今天起,陪着她儿子走下去的换成了另外一个女子。
明菲不自觉的就留了眼泪,胤禛笑着给明菲擦着眼泪:额娘不必难过,儿子还在宫中,会一直孝顺额娘的。
明菲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道:好好待你的福晋!儿子记下了,额娘坐着吧,防着腿困。
明菲忽的用帕子掩住了脸坐了下来:别耽搁了时间。
却是哭的更难过了。
康熙打量了胤禛,这儿子往常总是不声不响,有什么苦差事他却都愿意抗,即便有再大的功劳干完了就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从不惹人注意,这么多皇子里除过已废除的太子,就胤禛做的事情最多,就是跟已废太子相比他的差事都是更苦更累。
他心里想选的下一任太子就是胤禛,明菲的原因占有三分,对胤禛的欣赏占有七分。
康熙只点了点头:去吧。
是大殿外面立马奏起了乐,侍卫牵来了马匹,胤禛翻身上马,带着吹吹打打的乐队迎亲的队伍慢慢出了紫禁城,向瓜尔佳氏府缓缓行去。
殿内的康熙起身揽着明菲的腰身转到了后殿,其余的人也便都暂时散了。
康熙给她擦眼泪:又不是在见不上面了,怎的就这么难过?明菲擦着眼泪道:自然就不一样了,陪着胤禛走下去的只能是他福晋,这不是有人接了我的班,想着难过么。
康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总是有这样稀奇古怪的理由。
明菲却忽的道:可我这两天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会有什么事情一般。
康熙皱着眉,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别胡斯乱想了,好好的怎么会出什么意外,有朕在了。
明菲靠在康熙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的道:我忽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历史上的宠妃们会不得善终。
康熙不想明菲说这么不好的事情,想要转移话题。
明菲却接着道:因为她的敌人是全天下,这天下容不得。
康熙呵斥道:胡说什么?!什么是天下?朕就是天下!明菲侧着身子抱着他的腰身:妃嫔里面怕是没几个不巴望我死的,跟妃嫔相连的势力自然更希望我死,仔细算起来,可不就是跟天下为敌了。
明菲说的对,事实就是这样。
康熙扶起明菲看着她的眼睛:但你要信朕,有朕在谁也伤不到你!明菲垂下眼睑:不若,我跟皇上打个赌,若要是没人伤到我,我便一直陪着皇上,若是有人伤到了我……她抬头头去看康熙。
康熙的凤眸里竟是有些紧张。
明菲扑的笑了一声:自是皇上陪着我了。
康熙轻笑了一声,亲了亲她的嘴角:你自然是要陪着朕,朕也是要陪着你。
明菲有一瞬间极想说出,江山跟我你选哪一个?只是她毕竟还没有自信到这种地方,没法子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她只能用她的方式慢慢的告诉康熙,江山和她只能选一个。
瓜尔佳静琪被迎娶进了阿哥所,自有皇室的福晋们凑热闹,宪琳和公主们,十二十三所有的阿哥们都凑在一起起哄。
尤其是九阿哥几个,拉着胤禛灌酒一杯连一杯,五阿哥都有些看不过眼:四哥今儿是新郎不能闹的太过了。
胤禛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了,却一丝醉意都没有,他摆了摆手:兄弟们高兴,我自没有什么,只是毕竟是哥哥新婚,你们也给些面子,我即喝了,你们也要喝。
十阿哥道:还是四哥豪爽,弟弟祝四哥和四嫂百年好合!弟弟先干为敬!十阿哥仰着脖子一口干净,胤禛也是一口喝。
九阿哥几个一心要把胤禛灌醉,一个连一个不带断,哪里知道自己喝的都满身醉意胤禛还是不见有任何变化,这才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十二几个在一旁哈哈的嘲笑,不知道他四哥还有个绰号是千杯不醉?胤禛一个人灌倒了几桌子的人,众人竟是来了兴致,起哄要继续喝。
十三不满,还是笑着道:咱们给些面子,我四哥就娶这么一次福晋,可不能真就抬进去!十三即是这样说了大家只得作罢。
宴席罢了,一众还没喝尽兴的宗室阿哥们竟还约着出去喝,九阿哥几个已经灌醉被抬了下去,十二几个还跟着胤禛想要闹洞房。
胤禛已经进了后院见十二几个还跟着,转头站定看了看,想了想道:前些日子……他还没说完,十二就要溜:时候是不早了,弟弟就送四哥到这,看四个也没有醉,应该能走回去。
十三拉着十四嘿嘿笑了笑:就是就是,就到这吧,四哥快进去,弟弟这就走了。
见着三人跑远了,胤禛才进了洞房。
婴儿手臂粗细的龙凤烛,在微风中摇曳,红色帷幔垂下,被翻红浪……屋子里烧着炭盆和熏笼,鸳鸯戏水的棉被下,康熙拥着明菲。
明菲喃喃自语道:胤禛喝了那么多酒,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康熙好笑:洞房花烛夜,多的是事情可做。
明菲轻啐了康熙一声,康熙看明菲要翻身,忙扶着她的腰,让她翻身面朝着自己。
皇上可记得跟我洞房花烛的时候?这有些问住康熙,跟明菲那会根本算不上洞房花烛,不过是宠幸与被宠幸的关系。
康熙想了想道:朕以后给你补个好的。
明菲摇头:皇上这样待我,可让皇上艰难?康熙想都未想便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没有这样的事情。
明菲亲着康熙的脸颊:我只怕有一日皇上要在江山跟我之间选择,皇上不要我了。
唐明皇不也是眼睁睁的看着杨贵妃被杀么。
康熙只觉得怀了身孕的女子情绪果然怪异,怎的一天到晚都说些这样的话,他安抚的拍着明菲的脊背:别乱想了。
明菲试探的问康熙:若真有什么修仙的法子,皇上是继续当皇上了,还是去修仙?康熙思索道:若确实有,且坚持下去定能成仙,朕到是愿意去修仙,皇帝不过百十年,若跟明菲在一处,山中仙人不知人间岁月,到也是极好的。
明菲笑着,他还是没有把她的话当真。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康熙心里却真是这般想的。
第二日下了早朝,胤禛带着静琪先去了养心殿拜见了康熙,康熙给了赏赐又说了几句话,两人又去了太后处,太后笑呵呵的对谁都好,夸赞了几句,便让两人来见明菲。
毕竟是经历了第一次,即便胤禛体恤静琪,走了这么长得路,静琪还是双腿酸软,额头渗出了汗水,胤禛撇见了,顿了顿脚步:不若歇一会。
静琪脸一红,低着头道:不能让皇额娘等着,妾身不碍事。
胤禛往回退了两步,牵着静琪的手:走吧。
静琪的脸红了个透,却没舍得挣开胤禛的手。
桑枝站在长春宫门口,远远的瞧见两人对一旁的小宫女道:跟皇贵妃说,来了!明菲挺着大肚子,带着宪琳十二十三和十四候着,胤禛带着静琪进来,有宫女设好了蒲团,两人跪在地上向明菲磕头,静琪给明菲敬了茶。
明菲给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笑着叫了声起。
宪琳笑嘻嘻的道:四嫂比第一次见漂亮了!明菲掩嘴轻笑:是变漂亮了。
亲媳妇面皮薄,静琪只红着脸坐着,跟她说话她才应一声,若不说,她只低着头,但显然是对胤禛很满意的,因为她眉梢眼角只有娇羞,儿子在看静琪的时候也难得的是神情缓和的,她一边想真好,一边又难免的总会有些酸酸的味道,很快就因为肚子的些微不适被冲淡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要完结的话立马就能完结,因为太子被废了,康熙和明菲相爱了,可以兴风作浪的现在还是小孩乃们觉得我哪里还没有写到,当然如果番外的话会给四四一章,清景和十二一章,明菲和康熙一章,最主要的是,我后来才发现我把梅花烙和新月格格写了一半都给忘了,这两个至少也要一个番外汗颜俺写的话会写到康熙愿意放弃江山跟明菲远游,估计一百章之内绝对会完结。
十二出来跳个舞:瓦真没有想到瓦会这么受欢迎,如果要问我最想感谢谁,毫无疑问,当然是作者大大!!!!!!!!!!么一个完结明菲慢慢的摸着肚子浅笑着道:我身子重,到不方便跟你们多说,今日就不多留你们了。
静琪抬头道:皇额娘可是哪里不舒服?明菲摆手:月份重了,孩子总是在肚子里动,等你有了身孕你自己就清楚了。
明菲起身往里走,桑枝忙上前扶住了明菲。
胤禛便带着静琪起了身:那额娘好好歇着,儿子若有空在过来看额娘,额娘若是嫌闷也可以叫了静琪过来。
静琪也道:若皇额娘不嫌弃,静琪到想多陪陪皇额娘。
明菲回身点了点头,对着十二几个道:你们几个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用在这了。
众人便都出了长春宫。
明菲强忍着不适进了内室:你们都出去,我若不叫便不要进来。
桑枝道:主子,您月份重,还是留个人吧。
明菲呵斥道:出去!明菲猛然发脾气,几人都吓了一跳,忙都应了是,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明菲坐到床上,放下床帐,闪身进了空间,她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杯的空间水,连着衣裳一起进了泉水。
她身上慢慢的渗出了一层黑色的污渍,肚子上的不适才慢慢散去,她脱了衣裳,慢慢的洗了澡,这才出了泉水换了衣裳,一点一点擦干头发。
外面传来了康熙的声音:怎么回事?明菲闪身出了空间,用被子裹着自己:可是皇上来了?桑枝推开门,康熙便走了进来,示意下人都退下。
他撩起帘子,见着明菲脸色不大好,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怎么回事?明菲道:皇上坐吧。
康熙皱了皱眉头在明菲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道:可是哪里不舒服?已经无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菲抿了抿嘴,抬头去看康熙:胤禛带着他福晋过来敬茶,静琪身边或许已经被埋了人,在她丫头的衣裳上动了手脚,我刚刚肚子不舒服,只不过有自己的法子,已经好了。
康熙就要起身,明菲一把拉住康熙:我之所以让别人都下去,就是怕人知道,静琪才刚刚进门,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跟胤禛有了隔阂。
也不是静琪无能,后宫里管着宫务的人虽有四个,只要有两个结成一派,静琪都不是对手。
因为妻子让母亲受累,胤禛心里必定就存了疙瘩,她可以吃这么一个暗亏,却不想让他儿子难过,也不想为难静琪。
康熙气的道:朕到要看看,谁这么大的本事!他却没有问明菲到底自己有什么办法。
明菲硬拉着康熙坐下,康熙揽着明菲靠在他的胸前: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已经好多了,只求皇上别追究了。
康熙怎么会不追究,最多也就是不惊动胤禛罢了。
明菲笑着道:皇上怎的不问我使的是什么法子?康熙亲了亲明菲的发顶:什么法子?那水我以前也给皇上喝过的,喝了可解百毒,也可强身健体。
康熙诧异:什么东西这么好?朕竟是一点都不知道?明菲轻笑着道:我又撒谎了,不过是枚药丸罢了,皇上信不信这世道可以修成仙人?明菲跳跃有些大,康熙顿了顿才道:若真有自秦始皇起早有了长生不老的皇帝了,哪里有现在的朕。
皇上说的这话也不对,一旦要修仙,说不得打个坐就要百年千年,为求长生谁还有时间去治理国家?等真的有了仙人的本事,那都是排山倒海的大能耐,根本就看不上凡俗世界,都去了仙人该去的世界了,皇上也就看不见,皇上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康熙好笑,也不如刚开始暴躁:你说的确实是。
那皇上是要修仙还是要做皇帝?康熙笑道:那你是要做朕的皇贵妃还是要修仙?我要跟着皇上一起修仙!康熙亲了亲她:好,跟朕一起修仙。
康熙只是把这些话当了情话,但明菲确实在空间里找到了修仙的法子,她只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长长久久的活着,现在有了康熙,她却希望用这东西换他愿意跟她一起云游天下。
胤禛去了衙门,静琪带了丫头回了阿哥所,打算去三阿哥的院子去拜见三福晋,只是路过五阿哥院子的时候见着五阿哥院子的门口,站着个穿了一身鹅黄色旗袍的女子,看情形当是五阿哥的庶福晋小那拉氏了。
云荔见了静琪,竟先是审视的打量了几眼,才笑吟吟的上来行礼:奴婢见过四福晋。
静琪觉着怪异,也只微微颔首就要过去,云荔热络的上来道:奴婢也是刚进阿哥所,多了不懂的事情,福晋看着亲切,可愿意给奴婢多说说。
静琪笑着道:你刚进阿哥所,我也不过刚进来,如何就是我能跟你说说?庶福晋这话还是偏颇了些。
静琪对云荔的感觉不大好,只想着快些过去,云荔又拉着静琪的手:四福晋等等。
静琪的丫头雪娟却有些看不过眼:庶福晋,到底尊卑有别,还是放尊重些好!云荔只是想跟静琪打好关系,顺着云荔见上四阿哥,进了宫她才知道,宫里处处是规矩,别说是住在两个相邻的院子,便是住在两个相邻的屋子想见也不容易。
云荔放开静琪的胳膊,擦着眼泪道:奴婢不过是看着四福晋亲切罢了,何至于如此了?静琪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云荔这样,让来往的宫人们怎么想,她不过才进宫第一天,难道就去欺负小叔的庶福晋?巧在五阿哥衙门无事走了回来,见着云荔哭便有些心疼:怎的了?男人里爱犯贱的实在太多了,云荔长的漂亮,但对五阿哥总是冷冷淡淡的爱答不理,五阿哥却偏偏就喜欢粘着她上来,心里眼里都有云荔。
云荔见了五阿哥赶忙收起眼泪:无事的,爷不必担心。
五阿哥这才跟静琪见了礼。
静琪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几分,清晰却不失礼:她不过是有些想家,五弟就心疼成这样?等着她姐姐进了来了,想来就好多了。
五阿哥见云荔并没有反对,脸上才见了笑意:到让嫂子见笑了。
静琪笑了笑:无事,嫂子还有事,先走了。
嫂子慢走。
眼见着静琪走了,云荔嘟嘴微微跺脚,却被五阿哥转眼看了个清楚,轻笑着道:这是怎么了?云荔哼了一声往里走去,五阿哥忙笑着跟了上去。
静琪刚刚提到了云桑,云荔一时才惊醒,若她不趁着现在将五阿哥的心牢牢攥住,等着作为福晋的云桑进门,她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她想的清楚,只要抓住了五阿哥的心,一分一毫的都不分给云桑,她自这后院的地位才能凌驾于云桑之上,因此,她虽在前头走着,却故意放慢了脚步,五阿哥几步就追了上来。
雪娟跟着静琪道:五阿哥的庶福晋也忒怪了些,看着像故意跟主子攀关系似的。
静琪看了她一眼:主子们的话也是你能说的?这宫里处处要小心,一不留神就出篓子,雪娟是跟着她一起进宫的,她还是希望雪娟好。
雪娟知道主子谨慎忙道:是奴婢不对。
静琪点了点头:凡事多小心些没错的。
康熙哄着明菲休息下,就让暗卫查了静琪跟前的人。
李德全道:四福晋的人没有问题,是宜妃主子给安排的宫女有问题,宜妃主子的人能安排进去,也是惠妃主子从后面推了一把,先前四阿哥的人也都忠心,隔壁五阿哥的人里面有跟四阿哥的人认识的多说了些话,放东西在身上,生了病刚好空了个缺,太后做主给了侍候的人,这两个人一起给丫头动了手脚,皇贵妃大约是闻了那药,所以才会肚子疼。
康熙本应该盛怒,却慢慢的心冷了起来,他即便是皇上,若是天下的人都要明菲死,他就有办法一定能护住明菲?唐明皇无能,杨贵妃被斩在马嵬坡,唐明皇难道就愿意?他总有年迈的时候,他若护不住了?可他不能让他的明菲不得善终。
康熙从心里觉得疲惫,国家还算太平,日复一日的就是这些事情,他自生了那场病,越发不能受劳累,越发有些事情会觉得力不从心,左思右想最好的竟然是他退位,做太上皇,将皇位传给胤禛,只这样,什么事情似乎都解决了。
可是他就舍得?这江山他从八岁起就守着,大风大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终于见了太平就拱手让给别人?也不是不想要带着明菲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他做惯了高高在上的人,可就受的了太上皇的身份?千万种愁绪都读涌了上来,康熙站在窗前,疲惫的一叹,似要叹净这种种烦忧……他淡淡的道:把那几个人都私下里处置了。
明菲不想惊动胤禛便不不惊动吧,但这些事情的利息,他都要讨回来。
胤禛按着明菲的意思每日里都给静琪喝一点空间的水,意在让静琪能生下健康的孩子,明菲不想看到历史上四阿哥自私不丰的情形,胤禛在后院也算雨露均沾,但一个月里必定大部分时间都宿在静琪的屋子,只留着几天去刘氏和武氏的屋子。
皇家的新年隆重,并不会因为多了一两个新妇有任何变化,初来乍到的新妇却万般新奇又有些淡淡的哀伤,毕竟是在没法回生她养她的爹娘跟前过年,也必定要万般小心,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年夜宴上的太后坐在最上首,康熙和明菲稍下一些,明菲穿了皇贵妃的吉服又在外面披着飞了一圈白色狐狸毛的大氅,因为身孕让她看上去雍容了不少。
因为前车之鉴,康熙将明菲身边的人全部排查,并且将自己的死士派了在明菲身边,寻常的人都不能随意靠近明菲,明菲吃的东西都是专门的厨子专门做出来的,为了确保明菲的安全,康熙费尽心思,只是越这样他便越难受,他爱的女人要活的这样小心翼翼,他又如何能高兴?他不是无能,但却只能这样。
在别人的眼里,明菲挡了太多人的道,他忽的就想起了太子,在太多人的眼里太子又何尝不是挡了他们的道,所以太子最终被废了,他一开始何曾想过他要废太子,太子被废这里面却有太多人的功劳,水滴石穿让他最终厌弃的太子,若不是明菲发现,太子现在过的多凄惨?他想的心慌,他害怕有一日明菲也走了太子的老路。
康熙伸手去抓明菲的手,明菲却皱着眉头,康熙紧张的道:怎的了?明菲摸着肚子道:只怕是要生了。
康熙一急就站了起来,下面的皇室王爷福晋们正看着歌舞,见着康熙起来一时都看向了康熙。
康熙淡淡的看了看下面的人:朕有些不舒服,先下去,一会在来陪各位皇叔们饮酒。
他边说着牵起了明菲的手,宫女太监们都跟了上去,场面一时都有些诡异,胤禛皱着眉头,怕自己的额娘是哪里不舒服。
康熙下去,有些皇室王爷都是相对的摇头,爱新觉罗家的皇帝怎的都出情种?皇上一直都好渐渐上了年纪竟是迷恋起了皇贵妃,虽说是皇贵妃貌美,但这毕竟不是什么美谈。
所有的人都在正殿里,康熙带着明菲出来,立时就让软轿抬了明菲往长春宫去,明菲咬着嘴唇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康熙握着明菲的手:你好好的,马上就回长春宫。
明菲奋力的点头。
长春宫里早去了消息,早早准备好的稳婆都忙了起来,该做什么都早有准备。
只有康熙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紧张,他甚至忘记了要做车驾徒步跟着名明菲的轿子奔走。
时间是这般漫长,呼吸出的热气慢慢似乎都模糊了前行的路,夜色浓重,天上即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盏又一盏大红的灯笼散发着朦朦胧胧的红光,从紫禁城外传出来的鞭炮声响隐隐约约,轿子里是明菲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走,每一秒都是煎熬,这寂静空旷的宫殿里若没了身旁的女子,待着不过就只是个空荡荡得屋子,康熙声音里似乎带着哀求:忍一忍,在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好好的,你要好好的……明菲被送进了产房,康熙站在门口,听的明菲一声比一声的惨叫,他听见他的心在颤抖,他似乎才明白跟天下人为敌的人为什么会不得善终,有句话叫做防不胜防,他是帝王却不是神仙,他害怕自己的疏漏让他没了明菲。
血水送了出来,热水又端了进去,宫女们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仿佛是一首奇异的歌,响在寂静又热闹的夜晚,他站在产房门口冻的都有些僵硬,却挪不动脚步。
他知道他不能没了她。
孩子嘹亮的啼哭声响起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没有找到焦距,稳婆抱着孩子在里面高声道:恭喜皇上,是个小阿哥!皇贵妃安然无事!康熙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跑了进去,顾不得引起的惊呼声,她满身汗水疲惫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却出奇的明亮,康熙抱着她亲吻,他不住的道:真好,真好……明菲搂着康熙脖子,听他在她耳边道:你好好的,等我安顿好一切就带你走,以后在没谁能伤到你。
康熙已经泪流满面,明菲却是喜极而泣……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没有想到顺其自然的就写成这样了,写到这里觉得正文是没有什么可写了,故事里的人零零散散的可以写很多,番外安排大致如下:明菲和康熙的修真生活胤禛的生活清景和十二的生活写了一半的梅花烙和新月格格至于其他人物,觉得没有交代清楚的,在这些番外里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交代,还有什么要求,意见和建议希望美人们多多提出来另外开了新坑了,还是空间文,相信一个从些言情开始的人写,你们不看的应该也能接受的番外一康熙三十五年正月,皇贵妃诞下康熙帝第十五子,同年二月皇贵妃被封为皇后,四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成嫡子。
三月康熙封四阿哥胤禛为太子,大赦天下。
自四阿哥胤禛为太子,康熙帝将手上一半的政务交给太子胤禛,大臣凡有事上奏,先于太子商议,若还不能决断再与康熙商议,大臣们对此众说纷纭,只能道天威不可测。
新太子虽年幼,但办事果断雷厉风行,又往往体恤民情,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党政不过数月,竟让朝堂赫然一新,与康熙帝时时处处的仁政虽有相似但也完全不同,对太子的评价好坏都有,但到底还是好评占了上风。
眼见朝中大小事情都由太子做主,康熙皇帝甚少插手,还频频夸赞,大臣们心思不免活络,皇上这般行事,到底是为何?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康熙三十六年,五月,四十四岁的康熙帝昭告天下,退位让与太子胤禛,并给太子钦定国号为雍正,同年六月亲自主持雍正皇帝的即位大典,年号该为雍正元年。
伺候康熙皇帝也就是太上皇,携佟太后云游天下。
知道了空间自然就知道了修仙的事情,康熙才知道明菲早早的就已经在拿话试探他,即便当时他不打算要放下江山带她走,她也会用这法子诱惑他。
明菲虽然一直没有修炼,但她毕竟一直被空间滋养着,还练了些别的功法,修炼起来,速度上康熙并不能闭上,也因此康熙费在这上面的时间就明显的比明菲多。
明菲带了十五出去,康熙便盘腿坐下,闭目入定。
从第一次成功将灵气引进身体,康熙身体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有的身体上的不适全部消退不说,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年轻了不少,脸上因为岁月留下的细纹慢慢退却,修仙者的飘渺脱俗,这种种的混在一起,让康熙一出现总能引的无数人的目光,男男女女都有。
这总让明菲吃醋,想要康熙和她一样也遮掩遮掩,但康熙的意思:你想想,别人那般盯着你,尤其是那些长相猥琐心地更猥琐的看着你,你能舒服?你自然不舒服,那不如遮一遮来的好一些。
明菲果然就被说的没话可说。
走进新时代这么多年了,传统的女性思想虽然已经被新兴思想所替代,但谁也不能否认,这漫长的人类社会套在女子灵魂深处的诸多枷锁并不是这短短的一两百年能消磨殆尽的,这种事情,康熙可以不在意,明菲却没办法。
明菲带着十五摘了果子,带着他吃了几个,又给康熙带回来不少。
康熙功法又进益了几分,体内排出了不少杂质,正在温泉里泡澡,他精壮的身体,赤果果的暴露在灿烂的阳光下,滚动的水珠从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滑下,路过胸前的两朵殷红,划过劲瘦的腰身,一直汇进了身下的温泉里,折射着透过树叶落下来的细碎的阳光,晶莹剔透,分外迷人。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的乍然见到这等美色,明菲竟当即就捂住了鼻子,可不能丢人现眼。
康熙看着明菲,凤眸熠熠生辉,嘴角慢慢勾出个笑意,:这是这么了?明菲心里暗骂,装模作样,却再不看康熙,哼了一声就往里走。
康熙一招手将岸上的衣服抓在手里,跃上了岸,只穿了一件袍子,只一瞬间就越到了明菲跟前,揽住了明菲的腰身:怎么了?十五笑着直拍手:阿玛阿玛!明菲笑看他:你说怎么了?康熙接了十五抱在怀里:不知道才问你,若知道了还问什么?明菲扫了他一眼,见他修长有力的腿在袍子下若隐若现,暗啐了一口,撇过眼不看他:我摘了些果子,你也吃几颗。
康熙笑着应了一声,看她进了屋子,摸了摸笑个不停的傻十五。
吃了些东西,又略微休息了一会,外面的侍卫又道:进城了。
几人便从空间里出来,进了城,安顿好了,康熙带着明菲和十五四处逛逛看看风景体验各地风俗,尝尝有名的小吃,夜里进了空间做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再修炼修炼。
五年的时间过的太快,也根本就没有在两人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两人带着十五,足迹却踏遍了名山大川,纷纷修炼到了筑基五层,早已经脱胎换骨不是凡人。
修仙更在于修心,踏进修仙界才知道人世的沧桑,凡人的渺小,凡俗的皇帝也不过沧海一粟。
十五活蹦乱跳,空间的滋养让他根本就不像个六岁的孩子,康熙坚持要送他回宫,他太会来事也太会坏事。
开始还要车夫侍卫跟着,后来就全部撤回,他们的能力凡人伤不了,有侍卫还是累赘。
要回京城也快,真使上了仙术,也不过瞬间的事情,康熙还是带着明菲慢慢的一起或坐马车或骑马或坐船慢慢的赶回了京城。
四九城的似乎千年万年都不会变,一样的天,一样的风景,一样的胡同,不一样的也只是人本身。
康熙和明菲一个英俊一个貌美,虽是用了幻术,但却没能很好的遮住身上还绕着淡淡的仙气,带着观音童子一样的十五,在街上很是显眼,总有行人会频频看过来。
明菲挽着康熙的胳膊道:什么时候去见见胤禛?康熙笑道:你说什么时候?明菲轻声道:不若晚上吧。
十五立马回过了头:晚上做什么?明菲撇了他一眼:晚上就把你送给你哥。
十五的脸皱在一起,哼着道:我知道你们嫌弃我。
康熙淡淡的道: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时候倒是极少。
十五愤愤的跺脚:你们不要我,我哥要我,我哥疼我!明菲笑道:那好,你等着你四哥疼你。
明菲顿了顿:不过我倒是有些想弘晖了,走的时候他才那么一点,这会当跟十五年纪差不多了。
静琪三十六年二月生了弘晖,弘晖又胖又结实还极其爱笑,很可人疼,名字还是康熙给起的。
康熙笑着拍了怕她的手:你既然那就早些进宫去看看。
明菲和康熙果然夜里带着十五进了紫禁城,直接往养心殿去了。
养心殿里依旧灯火通明,胤禛还在东暖阁看奏折。
苏培盛给胤禛换了一杯热茶道:皇上,时辰不早了,皇上是不是当歇息了。
胤禛用朱笔在奏折上留了批语,抬起头向窗外看去,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他,但却听不到动静,他揉了揉眉心,又低头看起了奏折。
黑暗里康熙轻笑:他倒是勤政。
明菲不满的看了他一样,当先进了内殿。
侍候的下人只觉得一阵清风吹过,蜡烛忽明忽灭的跳动了几下,一切又归于平静,屋子里却出现了个眉目如画一身仙气的女子,正看着雍正皇帝吟吟浅笑。
侍候的下人只顾着发愣,胤禛却忽的站了起来:额娘!有一阵风吹过,康熙带着十五也进了内殿,胤禛要端详了几眼才认出来的人是他的皇阿玛当即跪下去:儿臣恭迎皇阿玛,皇额娘!内殿侍候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两位仙人一般的人物是太上皇和太后当忙都跟着跪了下去,或许有个别的人在期许能多少沾染些仙气。
明菲红着眼圈扶起了胤禛,十五在一旁看着胤禛道:这是四哥?看起来跟阿玛一样。
康熙翻看着胤禛的奏折,看到满意处点点头。
胤禛情绪有些激动,好一会平复了下去才摸着十五的脑袋:我是你四哥,你便是十五了?十五点头,又道:四哥,阿玛和额娘不要我,说把我送给四哥了,以后就要靠四哥养活了。
胤禛脸上多了几丝笑意。
明菲拉着胤禛的手坐下,就像小时候一样摩挲着他的背:这几年可好?胤禛满眼笑意:儿子很好,只是不知道皇阿玛和额娘的消息,总有挂念。
明菲看起来比二十五岁额胤禛似乎还要年轻,这么母慈子孝的场景让康熙不舒服,他拉着明菲起身道:他又不是小孩子。
十五在胤禛耳边嘀咕:看看,阿玛和额娘就是这样才不愿意要我的。
胤禛好笑的摸了摸十五的脑袋,也跟着起身道:皇阿玛和额娘舟车劳顿,儿子先安排皇阿玛和额娘洗漱用膳吧。
康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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