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床顶,陌生的一切,卢暖随即闭上眼睛,沉淀自己的思绪。
肚子很饿,嘴很干,身子很疼。
心也疼。
坐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阵乌漆摸黑,脑袋也嗡嗡作响。
很多事情在脑海里闪过,卢暖想起徐子衿。
又倒回了床上。
一直都觉得徐子衿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至少以前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一直如此。
那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卢暖很努力的想,很仔细的想。
啊……想起来了,从她被抓走之后,回来,徐子衿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还贴别黏她,占有欲也特别强,老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也很想真真正正的占有她,虽然他在努力克制。
那么这一次的失控呢,是他的故意,还是思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此时此刻,卢暖已经不想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只想知道徐子衿在什么地方,亲自问一问他,那一日,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还是借题发了疯。
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奴婢这就去禀报少爷!一声惊呼后,那个身穿青衣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子功夫,便听见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走进屋子。
醒了……卢暖闻言抬头看去,见是柳玉墨,心底的压抑才终于散去。
努力想对柳玉墨一笑,才发现一动,嘴唇便生生的疼,最后化成若有似无的苦笑。
你……还好吗?柳玉墨问完,看着卢暖。
那一日,他本来准备去镇门口,迎接卢暖和徐子衿,却不想看见一身狼狈的卢暖晕倒在大街之上,吓得他差点没有窒息,二话不说,把人带回了府。
抱起卢暖之后,他便看见了卢暖脖子上的青青紫紫。
柳玉墨身边也有几个通房丫鬟,自然明白这青紫代表了什么。
只是心中疑惑,到底是谁侵犯了她,徐子衿人呢?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来?千千万万个疑问,在卢暖昏睡了两天之后,柳玉墨才问出口。
卢暖点点头,见身上衣裳完好,身子也无太多的不适,才嘶哑着嗓子说道,我昏迷不醒多久了?两天!柳玉墨淡淡的说道。
眼眸却如火的看着卢暖。
至于为什么这么火辣辣,卢暖不想去探究,柳玉墨心中却是有底的。
两天,她昏迷不醒两天了。
努力摇摇头,卢暖才下了床,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对柳玉墨说道,柳公子,我饿了,能不能让你的丫鬟弄点稀饭给我吃,在一个,能不能帮我弄一套干净的衣裳,再一桶热水,我想沐浴!好!柳玉墨应声,让丫鬟下去弄吃的,准备热水。
至于衣裳,柳玉墨有一个妹妹,和卢暖差不多年岁,柳玉墨便让人去柳玉莲那边拿了一套过来。
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裳,卢暖顺便还洗了头发,坐在太阳底下晒在头发,顺便等她的粥。
想着面膜的配方,只是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还在想他吗?柳玉墨走到卢暖身边坐下,小声问。
卢暖闻言抬头,看向柳玉墨,牵强一笑,算是吧!我刚刚派人送了书信去你家,告诉你的家人,你在镇上有些事情要做,要迟过一二天才能回去,免得你家人担心!柳玉墨说着。
很想问问,卢暖和徐子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卢暖不见了两天,徐子衿都没有来寻。
难道,他们因此要决裂了吗?如果是,他是不是有了可乘之机?虽然卢暖已经不是处子之身,可这些都不是重点。
谢谢!卢暖说完,刚好丫鬟端着吃的赶来,卢暖有手指把头发梳成麻花辫,垂在胸前,走到屋子里,看着桌子上,一碗粥,几样小菜,泛着诱人的香气,卢暖端起碗慢慢的吃起来。
吃好饭,卢暖才让柳玉墨准备笔墨纸砚。
柳公子,其实,这些面膜虽好,但是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保存很长的时间,我想着,我们要培训一些女子,上门为那些大家小姐,官夫人,贵夫人们服务,当然了,有的人家,肯定不止一个人会用,用得好,肯定会相互介绍,但是,这配方一定不能泄露出去,一个地方,你都要找一个非常可靠的人,每天调配,然后分别装在那种精致的小瓷罐里,一个品种一罐,专门卖,也是可以!卢暖说着,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配方。
东西都很常见,而且效果还比较好,成本不贵,但是卖出去,可以赚上一笔。
那些贵夫人,官太太,大家小姐们,一个个身边都有好几个丫鬟,她们也不适应别人照顾她们。
最多就是第一次,第二次,让别人教身边的丫鬟如何使用。
以后都是那丫鬟在伺候她了。
只是,要怎么打响这个面膜呢?柳玉墨问。
卢暖失笑,这还不简单吗,你在每一个城市,专门寻找那种超级丑的姑娘,脸上有痘痘的,有疤痕的,有雀斑的,越丑越好,每天给她们免费使用,然后让她们在街上去走,每隔两天去走一次,一开始变化不大,但是后面变化会越来越大,我会写出一些配方,专门针对各式各样的皮肤,做出各式各样的面膜来!柳玉墨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卢暖,心跳的有些快。
他知道,那是心在动。
只是……在卢暖低下头的时候,看见卢暖脖子上的浅浅的吻痕时,柳玉墨的心顿时刀绞一般的疼。
为什么这么好的一朵花,却被人先采摘了?卢暖写完一个配方抬头,却见柳玉墨正在那双眸喷火的看着自己,卢暖歪着头问道,柳公子,你怎么了?生气?发火?冒烟?这些在柳玉墨的脸上看到,卢暖觉得,有些吃惊。
柳玉墨闻言,咻地回神,站起身,走到卢暖身边,握住卢暖的手,阿暖,你是自愿的吗?柳玉墨的大手很大,但是不像徐子衿那么暖暖的,很舒服。
柳玉墨的手有些冰冷,让卢暖很不适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卢暖站起身,里柳玉墨有一些距离,才说道,柳公子,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柳玉墨说着,顿了顿。
俊脸看着卢暖,双眸里全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出的泄气。
自愿或者不自愿,那又怎样?你知道我什么?卢暖追问,抬头盯着柳玉墨,冷冷的说道,柳公子,你别忘记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在一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我还有许多的方式报答你,所以柳公子,在我的身上,你可以和我合作赚银子,如果是其他,还请柳公子以后都不要在想了!她的感情很简单,也很执着。
有的人,爱了,就再也放不开。
尽管他那么对自己,待到这口气消了,还是会和好的。
阿暖,我……柳玉墨急急忙忙想要解释,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是啊,卢暖和徐子衿两情相悦。
他们就算有肌肤之亲,也在情理之中。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强迫,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柳公子,只是五个面膜的配方,我相信柳公子认识的人多,一定可以很快打响我们的面膜牌子的!牌子,什么牌子?柳玉墨问。
每一个东西都有自己的标号,就像我们这个面膜,叫爱己美,爱自己,才能更美,我相信,这样子的广告语,肯定能吸引更多人的追捧!爱己美,爱自己,才能更美!|柳玉墨低低呢喃几句,才看向卢暖。
不得不说,面前的女子虽小,可她的身体里,蕴含着太多太多的能量,那东西平时看不见,一旦爆发出来,将不容小觑。
拿起卢暖写的配方。
第一个就没懂。
这茶水美白,和豆腐美白,是什么意思?卢暖闻言,看向一会风,一会雨的柳玉墨,愣了愣,才说道,茶水,就是我们再喝的,洗脸之后,把已经凉掉的茶水轻轻拍打在脸上,经常使用,脸会越来越白,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茶水泡了以后,放凉,然后在里面滴几滴蜂蜜,记住,一瓶子不必太多,够用一次就好,至于豆腐美白嘛,要把豆腐捏碎,很碎很碎,然后均匀的抹在脸上,一炷香的时间,洗干净,长期使用,面色肌肤会越来越白,这豆腐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所以,我们还是要往里面家上蜂蜜,更要告诉别人,我们在里面加了独门配方!额……柳玉墨错愕了。
都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但是,想卢暖这个样子的,他还没有见过。
柳玉墨不禁在想,如果和卢暖是敌人,会不会死的很凄惨?怎么了?卢暖问。
柳玉墨摇摇头,没事,我这个懂了,那这个黄瓜美容?把黄瓜压碎,这个可以用捣碎的石臼,在用一个鸡蛋,提出蛋清,放在碗里,把捣碎的黄瓜放在里面,在加上适量的面粉,滴几滴蜂蜜,然后抹在脸上,三天可见效果,这个价格要高一些!卢暖说着,见柳玉墨一脸的懵懵懂懂,拿起另外一张,这个是番茄面膜,把番茄洗干净,切小块,放在小石臼里捣碎,加入面粉,鸡蛋清,蜂蜜,涂抹在脸上半柱香,就可以了!卢暖说着,看向柳玉墨,错愕的说道,柳公子,这下边,每一个面膜是怎么做出来的,步骤我都写的很清楚,你仔细看看,让身边的人,先做一些出来,看看效果!柳玉墨点点头。
看着卢暖,有些不该说的话,差一点就要说出了口,最终还是忍住。
卢暖后来和柳玉墨又说了几句,才有效不好意思的对柳玉墨说道,柳公子,能不能麻烦你,派辆马车送我回去,我出来好几天了,再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柳玉墨闻言,也不再挽留。
唤来下人,准备马车,送卢暖回去。
站在柳府大门前,卢暖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扭头看去,却悄无一人。
摇摇头,呼出一口气,和柳玉墨告辞。
柳玉墨看着马车远去,才叹息一声,回到府里,准备面膜的事情。
不得不说,卢暖很聪明,只写了武功面膜给他,而且还是寻常的配方,价钱便宜。
柳玉墨拿着卢暖写下的配方,仔细看着。
字迹很没,簪花小楷,写的也很好,这般的功底,就是他娘,曾经的才女,也未必写的出来。
马车离卢家村越近,卢暖就越心慌。
到村口的时候,帮徐子衿修屋子的人还在,还有很多木柴从外面运进来。
卢暖下了马车,让柳玉墨家的人回去,朝徐子衿修建新屋子处走去。
清风明月一见卢暖,神情有些怪异,却还是走向前,见过卢姑娘!卢暖点点头,你家少爷呢?这……清风愣住了。
卢姑娘,你等等,我去拿点东西,一会就回来!满月说着,转身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会功夫后,回来,把手中的锦盒递给卢暖,卢姑娘,这是我家少爷让我交给你的!他人嗯?卢暖冷声问。
却不去接明月手中的锦盒。
京城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少爷亲自处理,少爷大前日已经出发去京城了,这些东西,是少爷让属下转交给卢暖,包括我和清风,从此以后都听卢姑娘吩咐!明月说着。
有些哽咽。
那一日少爷失魂落魄回到卢家的样子,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人。
就连平日里威武霸气的老夫人,在少爷连问她三个为什么以后,收拾东西,带着那八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离去。
后来……后来徐家就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再后来,就是把这个锦盒给她,让她转交给卢暖。
并说,以后他们就是卢暖的人,一切听卢暖吩咐。
是吗?卢暖轻声问。
然后接过明月手中的锦盒,也不等明月接下来的话,抱着锦盒转身离开。
卢……:后面的话,明月想说,却被清风一个眼神瞪住,哽在喉咙,清风,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说什么,明月,记住我们的本份,记住我们的命是谁救回来的,记住少爷临走时的样子,记住少爷的吩咐,做我们该做的就好,有的话,还是让少爷亲自告诉卢姑娘吧,别愣着了,屋子还要修建,工人还要管理,我们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清风说着,扭开头。
他何尝不想,现在立即带着卢暖去京城,让少爷看着心爱的姑娘,或许痛苦会减轻些。
可是少爷不允许,他们也不敢违抗命令,除非卢暖命令他们带她去京城,或者去寻找徐子衿,那又另当别论了。
卢暖抱着锦盒,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打开锦盒,一份书信,上面写着,阿暖亲启。
还没看信,眼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颤抖着手拿起,打开。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摊开宣纸,一封血书摆在面前。
阿暖,别怨我,别怪我,别恨我,但凡世间,还能让我心疼,让我心碎的人,也只有阿暖的不理不睬,心如死灰,那一日,我……,错的人是我,阿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曾想过千千万万句解释,当看着阿暖冷若冰霜的脸,我就犹豫了,阿暖,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是真有急事,待我,待我……卢暖看着宣纸,没有后面,只有滴滴血迹。
这傻子啊。
他徐家是没有墨汁了么,一定要用血来写。
子衿,你真傻,真的很傻,你明知道我们两情相悦,有的事情,就算发生了,也只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而已,你何苦……卢暖呢喃着,泣不成声。
那一日她只是接受不了,心爱的男人,对她永强,不顾她的挣扎,她的不愿意,依旧要了她。
可一旦想明白了,恨也就不存在了,可惜这傻子,不懂,就这么走了,只要他有心,去寻一寻她,定会知道她在哪里的。
子衿,你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有没有啊……说到最后,卢暖都咆哮起来。
把信握紧,放在胸口,看着锦盒里的玉镯,还有那一叠银票,印章。
卢暖知道,那是徐子衿的印章,他一直随身携带。
看着这些东西,卢暖有一种,徐子衿在向她交代后事的错觉。
银票,卢暖没有去数,拿起那枚印章,仔细打量,很奇怪的图案,卢暖轻轻的印在手心,还是看不出手心的图案到底代表了什么?把东西放回去,抱着锦盒,卢暖就这样子,坐在石头上。
天空开始下去蒙蒙细雨,道后来的越来越大,湿透了卢暖的衣裳,卢暖却毫无所觉。
直到一把雨伞遮在她的头上。
,子衿……惊唤一声,回头,却见是白了许多,长高了许多的三壮,失望的扭回头,看着鞋尖。
卢致远看着卢暖,小声说道,听说村子里要盖学堂,我就想着,回来读书,离家里,离你也进,就回来了!卢暖闻言,没有理会卢致远。
卢致远也不气,接着说道,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你买下了整个村子的地,还让大家都搬了新屋子,阿暖,你好厉害!厉害到,让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努力,以后拿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不,就算不能与她比肩而立,也要站在她的身后,守护着她。
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在这淋雨,在这哭。
沉默。
除了下雨声,两个人都是沉默。
半晌之后,卢暖才小声问道卢致远(三壮)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可惜去你家,听说你去了镇上,今天,我就出来走走,没有想到……卢致远说着,把手帕递给卢暖,阿暖,这手帕,曾经是你的,今天,还给你了!卢暖闻言,扭头看着卢致远,愣了愣,才接过,握在手心。
见卢暖拿走了手帕,卢致远很是不舍,只是很多时候,不舍也得舍。
有舍才有得。
如果他一直纠结着,不肯放手,卢暖会离他越来越远,然后见面了,寥寥数语,就分道扬镳,这不是他期盼的。
如果呆在她的身边,只能深藏起自己的爱,他愿意。
把手帕收好,卢暖才站起身,见卢致远身上的衣裳全部湿透,叹息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个,我就是出来走走,倒也没有想到会遇见你!卢致远说道。
他只是出来碰碰运气的,哪里知道……回去别告诉我娘她们,好吗?卢暖问道。
若是被家里人知道,她一个人在这里淋雨,会担心的。
卢致远点点头,好,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走吧,我送你回家,看你浑身都湿透了,回去泡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免得病了!嗯!回家的卢暖,卢致远把雨伞全部遮住卢暖,自己却淋得浑身都湿透。
就这么走着,靠的这么近,卢致远都觉得,能和心爱的人走在一起,这就是世间最最幸福的事情。
回到家里,韩氏见卢暖淋了雨,连忙准备了热水,让卢暖洗澡,卢暖把锦盒递给韩氏,娘,先帮我收一下,我洗了澡,换了衣裳,就过来拿!韩氏接过,见卢暖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心疼,想问,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问,怎么问。
问了,让卢暖怎么答?卢暖洗了澡,回到自己的房间,韩氏立即把锦盒抱进去给她,这几日家里空了许多,这屋子就给你整理出来了……韩氏本来还要继续说下去,卢暖小声说道,娘,我饿了!想吃什么,娘给你去做?韩氏问。
自己的女儿,还是只有自己知道。
就算卢暖不说,韩氏也知道,卢暖不好,很不好。
以前头发喜欢绑成麻花辫,可此时此刻,却披头散发的抱住锦盒,坐在床边,失去了心魂,没有了魂魄。
吃什么呢?卢暖在心里想了想,才抬头看着韩氏说道,饺子吧,娘,做几个饺子给我吃好不好?好!韩氏应了一声,走出屋子。
卢暖坐在床上,想了很多,才走出屋子,就见清风明月站在自己的门口,顿了顿才说道,你们进来吧!是……清风明月应了一声,走进屋子。
卢暖指了指边上的凳子,你们坐吧!属下站着就好!清风明月异口同声的说道。
卢暖错愕的看着二人,想了想才说道,你们知道,徐子衿去京城什么事情吗?不知!那你们知道,你们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吗?卢暖又问。
卢姑娘,少爷说,事情办完了,就回来!明月说道,头却低的很低。
卢暖瞧着,就知道面前的两人有事情瞒着自己,我的人参,你家少爷全部带走了,你们知道吗?清风立即说道,知道,少爷说了,等人参卖了银子,会让人送回来,卢姑娘不必担心!哦,那你家老爷夫人呢?清风明月闻言,对视一眼,继续说道,和少爷一起去京城了!看来事情很大啊!陈氏徐大浩一起走了。
卢暖站起身,走到清风和明月身边,一字一句的说道,按道理,我应该唤你们一声哥哥姐姐,可你们却一定要把自己放在奴才,下人的位置,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对我说真话,本来,我可以去追徐子衿,要他给我一个解释,给我一个承诺,给我交代,可是,很多时候,我明白一句话,身不由己!这边上还有很多人等着我的银子养家糊口,我也需要他们的土地,做我该做的事情,带个信给你家少爷,以后一个月寄三封亲笔书信给我,让我知道他还活着,就好了!如果他不写,你们转告他,天下男子多得是,我卢暖想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不要以为我爱着他,他就有资格拿乔,这件事情,错的人是他,不要弄得是我辜负了他似得,逃避不是办法。
卢暖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清风明月站在原地,两个才惊觉,背脊心湿透了。
气场很大,怪不得能把他们少爷吃的死死的。
接下来的日子,卢暖真的很忙。
房子要修,好在清风明月能够处理,卢暖又请了很多人,在边上一起修建,一下子修建六座无进大院,卢家村一下子热闹起来。
村中媳妇婆子都在卢暖家帮着做吃的,男子都和卢暖签了长工,要么去地理干活,要么去修房子那边。
各个村子的地要买,要量,要算银子。
要安排他们翻地,挖坑,然后准备冬天先种一季麦子。
师傅云中天也送了信给她,说,桃树苗很好,心中还告诉卢暖,徐子衿给他找了一个做饭洗衣的婆子,日子也比以前过的好。
叫卢暖不必挂念他。
卢暖才知道,云中天又回去桃园了。
暗恨自己忙坏了。
好在徐子衿没有说谎,每一次卖了人参,都换成了碎银子,派人送了回来,还有一些吃的,各种各样的种子,再加上一封信。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想你,想你,想你。
再无别的话。
很多时候,卢暖都在想,想她了,为什么不回来?是怕她还怨着他,怪着他吗?转眼两个月过去,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按照卢暖传授的方法,很多人在田地里挖泥鳅,捉鳝鱼,如今家中,最多的就是一条条肥大的泥鳅和鳝鱼了。
别村也有很多男子在卢暖家修建房子,媳妇婆子在村子里翻地,赚取银子,准备买东西过年。
阿暖,真的要去京城吗?韩氏问。
卢暖点点头。
两个月,徐子衿那个混蛋,寄回来的书信,都只有想你想你,但是字体却越来越潦草。
卢暖想着,要去亲自问问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好吧,娘知道也拦不住你,只是,你答应娘,一定要回来过年,好不好?卢暖点点头,抱住韩氏的肩膀,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过年的!出发的日子。
几十车的鳝鱼和泥鳅。
卢暖不知道这些东西运到京城,能不能卖个好价钱,但是,她还是要去。
终于还是去京城找徐子衿了。
卢致远站在村口,看着远去的卢暖,忍不住摇头。
连着半个月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到了京城。
站在京城城门下,卢暖吸了吸气,拉拉围巾,把自己包的严实一些。
走吧,先去一品楼……是!一品楼,生意依旧红火,红火的座无虚席。
庞绍举如今马上要做爹了,整天开怀。
看着那日进斗金的账本,笑得合不拢嘴。
当家的,当家的,卢姑娘来了,就在楼下呢!什么……庞绍举愣了愣,惊唤出声,糟糕,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来了,子衿他……庞绍举说着,着急的转了转圈,随后才说道,快快,下去把人迎上来,然后备上一些吃的,好好招待,我,我从后们走!当家的,你千万别走啊,我,我,我看卢姑娘脸色不好,我怕,我怕出事!别人不知道卢暖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
这要他招呼卢暖,他心里发杵啊。
没事,没事,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不能阻拦,全力配合,知道吗?庞绍举说着,抱着自己的披风,就逃!当家……掌柜想唤庞绍举,可早已经没有了庞绍举的身影。
掌柜没得办法,只得下楼把准备迎接卢暖到楼上,卢暖却指着身后的马车说道,掌柜,找个院子,把这些东西先下了!是是是!掌柜说着,立即带清风明月去一品楼后面的屋子。
那里是一个大院子,几间大屋子,平时就得拿来堆放容易保存,不易坏的菜的。
卢暖看向明月,说道,明月,我一个人在京城不安全,你陪我走走吧!是!明月跟在卢暖身后,不知道卢暖要去哪里,也不能问。
一路上,明月才知道,卢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狠起来,比徐子衿还狠厉,而这份狠厉,以前的她从来没有表现过。
直到最近两个月,明月才明白,有的人,长得天真无邪,实则腹黑至极。
明月,你知道,你家少爷在哪里吗?在大街上,兜兜转转走了好久,卢暖才问明月。
这……明月犹豫了。
带我去找你家少爷吧,明月,如果我恳求你,你不愿意带我去,那么我命令你,带我去找你家少爷!卢暖说着,抬头看天。
京城很冷,尤其是下了雪的京城,更冷。
好吧,只是卢姑娘,见到少爷以后,你能不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怪少爷,好不好?明月说这话的时候,都带着恳求,卢暖闻言,倒是愣住了,半晌后才说道,好……正文 第122章,真话还是假话(冰释前嫌)看着走在前面的娇小身子,明月好几次想要上前,跟卢暖说,喊一辆马车过去吧,只是在第一次被拒绝之后,明月就噤了声,卢暖也很少跟她说话,几乎不说话。
要真有事,卢暖也只是停住脚步,扭头小声问,卢要怎么走?卢暖的个子很小,小的直到自家少爷的胸口,可这具小小的身子里,却藏着无尽的能量,就想现在,她走得不快不慢,偶有看见好看好玩的东西,还会停下步子,站在远处,歪着头,静静的看着,却不过去问价钱,也不去买。
弄得明月不懂。
是啊,明月又怎么会懂。
卢暖想着那次与洛阳,如果她看一样东西,时间多了,徐子衿就会买下来,不管价钱,也不管这东西是有用还是无用,只因为她卢暖喜欢。
只可惜……物是人非。
卢姑娘,前面转弯就要到了!卢暖闻言,点点头。
想着见到徐子衿要怎么骂他,怎么打他,怎么挖苦他,才能把这两个月的郁闷给消除掉。
大街上人烟稀少,是很稀少,因为这段路,基本上都是大户人家,那些商贩基本上不来卖东西,就算有人走过,也是驾驶着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过。
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马车问一问她们要去哪里,也没有人停下马车搭她们一程。
门很大,门口的石狮子也很威武。
只是大门上还没有挂上牌匾。
站在门前,卢暖没有说话,也没有让明月去敲门。
卢姑娘,这是少爷让满月在京城买的宅院,这里原本有三户人家,只是少爷把这三户人家的屋子全部买了下来,把中间的墙壁打开,改造成一个院子!卢暖闻言,嗯了一声,这的确是徐子衿的作风,暗自摇摇头,对明月说道,去敲门吧,这里的人或许认识你!京城寸土寸金,徐子衿倒是大手笔,一下子买三个宅院,还改造过。
看来那一次,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徐家的财富,又岂是她可以比得起的。
好!明月应了一声,上前敲门。
没一会功夫,大门被打开,门房很年轻,长得普普通通,一见明月,愣了愣才问道,姑娘,你找谁?我是明月,我来找满月的!开门的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找满月公子的啊,姑娘,那你等等,我这就去喊满月公子过来!门房说完,关上门上了门阀就跑了。
明月愣在门口,扭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卢暖。
真的,明月觉得,卢暖不像一个姑娘。
她冷静,没有要见到徐子衿的欣喜,也没有被拒之门外的愤怒,更没有一丁点的悲哀和凄凉。
整个人看起来清清淡淡,就像她身上的衣裳,桃粉色棉袄,脚上也是一双同样颜色的鞋子,唯一的改变就是,以前的麻花辫,如今改成了双髻,发髻上是栩栩如生的蝴蝶,剩下的头发披散在脑后。
耳朵上也带了珍珠耳环,脖子上毛茸茸的兔毛围巾,雪白的不沾染一丁点别的颜色,把她雪白粉嫩的脸映衬的越发漂亮。
唇红齿白,就那么站在那,也给人一种,倾国倾城的感觉。
就在明月暇思的时候,满月打开门,朝明月点点头,走到卢暖身边,卢姑娘,你来了!卢暖点点头,冷冷的看着满月,看的满月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卢姑娘……带路吧,先带我去见见俆伯父和徐伯母,再去见你家少爷,还有,不许去告诉你家少爷,我来了,明白吗?卢暖冷声说道。
语气冷淡,不带多余的感情。
满月愣住,随即点头,明白的!毕竟人来了,也就好了。
哎……这是陈氏一天来地五十次叹气了,生活很富裕,丫鬟很多,伺候的婆子也多。
但是,没有一样是她想要的。
真的没有。
一边的徐大浩也消瘦了不少,以前肥胖的脸,圆滚滚的大肚子,小了一圈。
夫人,别叹气了,看见你叹起,我瞧着都心疼……陈氏摆摆手,打断徐大浩的话,别心疼我,多心疼心疼子衿吧,如今他一日三餐不愿意吃,就连药也不喝了,你说,长此下去,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看着他活生生的饿死,然后留下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这个,陈氏就忍不住心伤。
心伤卢暖是个狠心的,这么长时间,不来寻子衿,也不来封书信。
就算要惩罚,这气也差不多消了吧。
夫人,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一天到晚尽说这些不吉利的,我不爱听!徐大浩说完,其实朝外面走去。
只是走了几步,看见跟在满月身后的卢暖时,用力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进了屋子,拉住陈氏的手说道,:来了,来了,盼了这么久,终于把人盼来了!谁来了?陈氏问。
还能有谁,阿暖啊,阿暖来了!徐大浩欣喜的说道。
什么?陈氏立即站起身,紧张的问,你没看错,真的是阿暖?徐大浩肯定的点点头。
哎呀,终于盼来了,大浩啊,你快看看我这衣裳,皱了没有,还有,还有……陈氏说着,看向一边的丫鬟小草,小草,你快去厨房,让人把少爷的药热了,一会,一会端少爷那边去,记得让那个梅儿送过去!小草和徐大浩闻言愣住。
这梅儿一心想爬徐子衿的床,平日里,夫人就派人看着她,今天……徐大浩率先回过味来,连忙说道,愣着做什么,快去,快去……哦……小草应了一声,走出屋子,就见卢暖,立即跟卢暖行礼,见过卢姑娘!卢暖点点头,进了屋子。
徐大浩和陈氏一见唇红齿白,粉粉嫩嫩,长高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的卢暖,在想起自家病得瘦成排骨的儿子,这心就一阵难受。
俆伯父,伯母!卢暖微微行了行礼,站起身,立在一边。
陈氏红着眼眶走到卢暖身边,握住卢暖的手,哽咽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伯母……卢暖吃惊。
这陈氏盼她来做什么?阿暖啊,来,坐,伯母跟你好好说说话!陈氏说着,拉着卢暖坐下。
徐大浩倒是识趣,转身走出了屋子,满月明月也不再多留,走出了屋子,院子外的大门处守着,不让人进来。
伯母,你怎么哭了?卢暖问,拿出手帕,准备给陈氏拭去眼泪,陈氏紧紧握住卢暖的手。
摇摇头,恳求道,阿暖,是子衿对不起你,你原谅子衿吧,好吗?这……卢暖愣住,愣住陈氏。
想着陈氏怎么知道了?不过想到徐子衿身边的满月,卢暖也就释然。
低头小声说道,伯母,我来了,就说明,我已经原谅子衿了!陈氏闻言,欣喜的问道,真的吗?真的!那你为什么都不来找子衿,你不知道,子衿他……陈氏说着,顿了顿,见卢暖面色平静,无波无澜,陈氏心酸。
她都那不准,面前的姑娘到底喜欢喜欢她的儿子。
伯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卢家村有许多事情,比起阿暖私情,重要太多太多了,再说,当初错的人不是我,明明是子衿错了,可他不当面跟我道歉,还一个人躲了起来,你说,我应该找他吗?卢暖一字一句的问。
声音很淡,也很冷。
可是阿暖,子衿有他的苦衷啊!陈氏说着,终于哭了起来。
她的儿子。
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却因为一个女子,弄得自己神魂颠倒,整日整夜胡思乱想,害怕这个女子会弃他而去,最后竟做出那等混事。
只是,这一切,也不全是他的本意。
或许在无情占有卢暖的时候,他早已经神志不清了。
不管他什么苦衷,他都应该跟我说一声!卢暖说着,叹息一声,才接着说道,伯母,子衿是你的儿子,你心疼他,我理解,可是伯母,我才十二岁,身子根本还未长开,这么小的年纪,却失去了清白,和子衿有了肌肤之亲,子衿他一个人躲起来,连个解释,承诺都没有,你让我来找他,你觉得,对我公平吗?阿暖,不是的,不是d的……陈氏一个劲的摇头,拉着卢暖说道,阿暖,子衿他爱你,用生命来爱,那一天,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伯母,好不好……卢暖闻言,看着陈氏,顿了顿才说道,伯母,让我相信你可以,你告诉我实情吧,不要瞒着我,让我稀里糊涂的去爱子衿,因为,有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的!这……陈氏犹豫了。
说还是不说呢?说了,如果卢暖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那她的子衿要怎么办?伯母,说吧,既然我今天来了,就是想要一个结果的!卢暖说道。
叹息一声。
只要徐子衿的爱是真的,以前的付出是真心的,不管他发生了什么,她都会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到老。
而不是,转身离去。
她卢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陈氏闻言,陈氏半晌才开口小声说道,阿暖,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伯母,帮帮子衿,好不好!好!卢暖斩钉截铁的应声。
陈氏见卢暖点头答应,才说道,阿暖,子衿小的时候,体弱多病,一算命的说,他命犯孤星,活不过十一,可是他不相信,喝那算命的打赌,说他可以的,算命的摇摇头,写了一封信放在就家中,让小小年纪的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行走江湖,十一岁之前不许回家,并在过了十一之后,回来看家中的书信,老天爷开眼,他熬了过去,十一岁一过,子衿回到家中,打开书信,却错愕不已。
因为信中所写,他都经历过。
虽说细节没有说,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差不多。
那封书信一直是子衿他爹,你俆伯父保管,绝对不会被人掉包。
只是在信的后面,写着另外一句,就算熬过十一,也过不了二十一,除非找到命定之人!从那一开始,子衿又出去行走江湖,因为家中的琐事,我和你伯父也搬去了卢家村,在卢家村买地修屋子。
可是阿暖,很多人都以为子衿会处处留情,可他没有。
他洁身自爱,从不对任何姑娘有情,除了你。
你一出现,他就动了心,满门心思想着全是你,为了你,不惜逼我,拿出徐家祖传丹药,虽然你还了回来,可我依旧不敢告诉他。
阿暖,在子衿的心中,你是他最在意,最在意的人。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我后来问了,他说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害怕失去你,也特别害怕你和别的男子走进,总觉得你会离他而去。
然后子衿就吐血了。
我们急急忙忙带着他回京城,才得知,子衿中毒了。
谁也不知道的毒,好在南宫瑶带来了她的师傅,什么毒是查出来了,只是解毒的方法让子衿接受不了,从此不吃不喝,药也不吃了。
整日坐在院子里发呆。
阿暖,你帮帮子衿,如今能救他的人,也只有你了!陈氏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的儿子啊……太苦了。
什么毒,怎么解?卢暖问。
心却揪起。
她就知道,徐子衿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一直都知道的。
和,和,和……陈氏说着,嘴唇都颤抖起来。
伯母,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子衿,我一定帮,为了他,什么我都愿意的!卢暖说道,也算是给陈氏吃了一颗定心丸。
要解子衿的毒,要和女子有肌肤之亲,可是子衿不答应,他说,他的阿暖不会允许他有别的女子,他也不想要除了阿暖之外的女子,他写给你的信,一直以来只有相同的两个字,阿暖,子衿是真的想你的,很想很想……卢暖站起身,小声说道,我明白了,伯母,你放心吧,子衿会好起来的!阿暖,解毒会……卢暖摇摇头,阻止陈氏接下来的话,伯母,不必再说了,带我去见子衿吧!陈氏点点头,带着卢暖去徐子衿的院子。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沉思。
院子很大。
真的很大。
卢暖走了差不多半柱香,才到徐子衿的院子。
站在门口,院子的们紧闭,陈氏张张嘴,卢暖摇摇头,伸手去推开们,然后关门。
雪积了一地,因为没有人打扫,很厚很厚。
上面毫无人走过的痕迹,卢暖走过,留下一排脚印。
院子里,一把椅子,一个茶几,一个小毯子。
徐子衿就这样子,在院子里,过了一晚。
天明的时候,才在寒风里睡去。
卢暖走到徐子衿身边,看着消瘦得不成样子的徐子衿,心疼的伸出手,轻轻的摸在徐子衿的脸上,只是徐子衿的脸很烫很烫,担忧的低低唤了一声,子衿……似乎听见了心爱的人在唤自己,徐子衿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姑娘。
牵强的笑了笑,才说道,阿暖,你又调皮了!子衿,你在这院子里,坐了一夜吗?卢暖小声问。
是啊,阿暖,你知道吗,只有坐在这院子里,我才能梦见你,阿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徐子衿问,抬手握住卢暖的手。
咧嘴一笑,阿暖,你的手好暖和,不像我,冰冷的很!看着模模糊糊的徐子衿,卢暖心疼极了,小声说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是要你的,子衿,我们进屋子去吧,外面太冷了,你看看你,都病了!不进去,阿暖,我不进去,一进去了,你就会不见,我试过了,每一次,你都哄我进屋子去,只是我一进去了,你就不见了,阿暖,你好狠心,为什么骗我呢?徐子衿说着,伸手抱住卢暖的腰,脆弱的像个孩子,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每一次,你都不听我道歉,每一次,都哄我进屋子去,每一次写信给你,你都不回……徐子衿说着,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嚎嚎大哭起来。
阿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好不好……看着怀中像个孩子似得徐子衿,卢暖哪里还能怪的起来,怨得起来,小声说道,子衿,我原谅你了,真的,很早之前就原谅你了!真的吗?徐子衿抬头问,眼睛却眯了起来,冲着卢暖眨了眨眼睛,哀怨的说道,阿暖,你别晃了好吗,你晃得我头好晕!卢暖闻言,抬头把徐子衿的头按在自己怀中,别看了,呆在我怀中,好好的睡一觉吧!徐子衿立即抬起头,用力摇头,不,不,阿暖,我不睡,睡了你就走了!不走了,这次真的不走了!卢暖哄道,子衿,乖乖的听话,我们进屋子去,我给你换衣裳,换好衣裳,吃了药,好好睡一觉,等你病好了,我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你会不会走?徐子衿问。
不会!你会不会不要我?徐子衿再问。
不会!徐子衿一笑,继续问道,阿暖,你原谅我了吗?原谅你了,很早很早以前就原谅你了!卢暖说着,苦苦一笑。
既然都深爱彼此,何必折磨。
就算气,心中难受,她也可以从别的地方折腾他,而不是在这方面折磨。
如今的他,脆弱的,根本受不起任何折腾了。
阿暖,我爱你,很爱很爱。
你呢,你爱我吗?徐子衿问。
双眼凄迷,却又带着三分清醒。
爱的,子衿,我是爱你的,很爱很爱,比你爱我多一分!卢暖说着,话还未说完,就被徐子衿打横抱了起来。
跌跌撞撞往屋子走去。
阿暖,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的,虽然每次都被你骗回屋子,醒来又没有了你,可我还是相信你,这次也一样!卢暖闻言,就哭了。
真的哭了。
这傻子啊。
怎么这么傻!徐子衿小心翼翼的把卢暖放在床上,尽管眼眶通红,却不舍得眨一下眼睛,阿暖,是梦吗?卢暖摇摇头,不是……真的不是吗?徐子衿问。
卢暖点点头,真的不是,子衿,你浑身都好冷,我让人端热水进来,给你洗洗,你吃东西了吗?没有,没胃口!徐子衿说着,倒在卢暖身边,把卢暖抱在怀中。
阿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道歉的话,一句句,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我知道,我早就不怪你了!卢暖说着,冲徐子衿一笑,想要从徐子衿怀中挣开,徐子衿却把她抱得死紧。
卢暖呼出几口气,才说道,徐子衿,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卢暖话一说完,抱住他身子的手臂在发抖,然后轻轻的松开。
、卢暖抬头看着满脸惨白的徐子衿,心中懊悔万分。
子衿……嘘……徐子衿抬手压住卢暖的红唇上,努力一笑,阿暖,别说,别说那些要离开我的话,我松手,我不勉强你,我……卢暖看着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情的徐子衿,抱住徐子衿,痛哭道,子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啊……阿暖,你别哭,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徐子衿捉急不已,想要哄卢暖,可卢暖把他抱得死紧。
不是,不是!卢暖一个劲的摇头。
哭了好一会,卢暖才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坐起身,子衿,我们成亲吧,等你病好了,我们成亲吧!徐子衿闻言,愣住。
倒在床上,木木的看着卢暖。
是真的吗,不是梦吗?真的不是梦吗?伸出手掐在自己的脸上,疼,很疼。
可他疼的很开心。
坐起身,看着卢暖,手抬起来,想要抱卢暖,又放下,又抬起,又放下,然后小声问道,阿暖,我可以抱你吗?可以,但是你得听我的!卢暖说道。
我听阿暖的,一辈子都听阿暖的!徐子衿一个劲的保证。
他真的会听,听一辈子。
那好,现在你乖乖的在床上坐着,我去叫人送热水,送吃的过来,一会你吃了药,就好好睡,睡醒了,我们就准备成亲的事宜,好吗?你会走吗?徐子衿问。
不走了,就算要走,我也带着子衿一起走,好不好?卢暖问。
徐子衿点点头,好,我听阿暖的!说完,以后徐子衿闭上了眼睛,小声说道,阿暖,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卢暖看着徐子衿,下了床,走出屋子,就见梅儿端着药走来,眉头微蹙,说道,你是来送药的吗?梅儿一见卢暖,吓了一跳,手一抖。
天,活生生的人。
她以为,那天的画只是徐子衿随意画的,想不到是真有其人。
心一顿,立即点点头,是,我是少爷身边的丫鬟,给少爷送药的!卢暖看着梅儿,伸出手指了指一边,把药放在那儿就退下吧!可……梅儿想要拒绝,可在看见卢暖冷厉的目光后,吓得她身子一哆嗦,然后把药放在卢暖所指的桌子上,退了下去。
卢暖才冷声唤道,满月,你进来!卢暖话才落下,满月便快速来到卢暖身边,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卢姑娘……去厨房让人弄些淡粥过来!再送几盆热水过来卢暖说完,感觉屋子里很冷,又说道,这屋子里,点盆炭火吧,太冷了!是!满月离开后。
卢暖回了屋子,走到衣柜边,拿了徐子衿的亵衣亵裤,又拿了棉衣棉裤,走回床边,见徐子衿还坐在床上,闭着眼睛。
不免心疼。
子衿,下来把衣裳换了!徐子衿闻言,睁开眼眸,看着卢暖,阿暖,不是梦吗?不是梦!卢暖说道。
朝徐子衿伸出手,徐子衿犹豫片刻,把手伸给卢暖。
任由卢暖牵着他下床,给他脱去身上的衣裳,穿上干净的衣裳。
卢暖看着手中的亵裤,犹豫片刻,递给徐子衿,这个裤子,你自己穿!然后扭开头。
徐子衿看着卢暖,伸出手接过,利索又麻利的换了亵裤。
如果卢暖回头看一眼,就会看见,一摸释然从徐子衿眼眸里一闪而过,紧接着是松了一口气的微叹。
好了吗?卢暖问。
好了!徐子衿答。
卢暖回头,见徐子衿换了亵裤,把棉裤递给徐子衿,天气冷,棉裤穿上吧,还有棉衣!不穿行吗,穿着太后,笨重的很!徐子衿说道,却在看见卢暖歪着头,冷着脸,嘴唇轻抿,一言不语看着他的时候,立即把棉衣棉裤穿上。
卢暖看着徐子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想想还是作罢,不去想了。
下人送来了热水,卢暖把徐子衿的手放在盆子里,又让他把脚放在盆子里泡,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给徐子衿擦干手和脚,让他钻到被窝里去。
屋子里也点了三盆炭火,一会子功夫后,屋子里暖和起来。
陈氏也派了两个精灵懂事的丫鬟过来。
粥也送了过来。
卢暖看着靠在床上,盖着厚厚被子,却不肯睡觉的徐子衿,摇头呼出一口气,端了碗喂徐子衿吃了稀饭。
睡吧……徐子衿摇头,不睡,睡了阿暖就会走了!卢暖看着徐子衿,抬手去探探徐子衿的额头,见他额头还是那么烫,卢暖的怀疑才减少了几分。
那就坐着吧,一会吃了药再睡!一个人在床头,一个人在床尾……阿暖,你坐我这边来好吗?徐子衿小声说道。
卢暖闻言,抬头看向徐子衿,犹豫片刻,点点头,坐到徐子衿身边,却被徐子衿死死的抱住。
徐子衿把头搁在卢暖的肩膀上,阿暖,等我病好了,我们就成亲,对吗?是倒是,只是,我要先回家和娘说一声!卢暖说道。
阿暖,我们先在京城成亲,回卢家村后,在办一次好不好?徐子衿说着,见卢暖没有反对,心一喜,接着说道,阿暖,你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也不会委屈你的!卢暖闻言,咻地从徐子衿怀中挣扎起身,眯起眼睛看着徐子衿,质问道,徐子衿,你到底有没有病?这人绝对不正常。
卢暖更怀疑,这一切不过是徐子衿的苦肉计。
因为他拿准了,她的吃软不吃硬。
病了,只是见到阿暖,好了许多,所以……徐子衿连忙解释。
心中却打起鼓来。
卢暖盯着徐子衿,看了一会才说道,徐子衿,你知道,我最恨别人欺骗我的!尤其是深爱的人,欺骗她。
徐子衿闻言,抬头看着卢暖。
卢暖见徐子衿还不肯说实话,转身准备离开。
徐子衿一急,连忙拉住卢暖的手,却迟了一步,从床上滚下床,重重的摔在地上。
卢暖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心一横,朝外面走去。
徐子衿见卢暖下了决心要走,慌得他急急忙忙爬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追了出去,从卢暖身后,死死抱住卢暖,阿暖,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你骗我……卢暖冷声说道。
不挣扎,不代表心不痛。
徐子衿,你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卢暖厉声问道。
为什么要欺骗她。
没有勇气道歉,还是怕她无理取闹。
对不起,阿暖,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道歉,我怕你只是来和我诀别的,我怕,我怕你再也不要我了,所以,我在一得知你来京城的消息后,就准备了这一切,我想着,你心中一定是在乎我的,只要我病了,你一定会留下来照顾我,一定会的!徐子衿一个劲的解释。
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
卢暖闻言,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男人啊,她都不知道要相信,还是不信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还在骗她。
轻轻的推开徐子衿的大手,扭头问道,徐子衿,我问你,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