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暖见徐子衿这般纠结,心中以为徐子衿想要表白,情不自禁期待起来,安静又紧张的等着徐子衿接下来的话。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其实我,我……徐子衿说着,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道,我其实就是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额……卢暖错愕了半晌,回过神错愕的看着徐子衿,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见徐子衿似乎有些难为情,清了清嗓子才说道,你不困吗?还好吧!徐子衿应声。
很想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懊悔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说了,这么婆婆妈妈到底为何。
卢暖见徐子衿犹豫,淡声说道,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徐子衿闻言,看了卢暖一眼,才不甘的说道,好,那你也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了!卢暖点点头,当作徐子衿的面关上了门。
失望的走到床边,倒在床上,拉了薄被盖住头,不停的吹气,希望把心里的郁闷全数吹走。
直到脑子昏昏沉沉,人也模模糊糊的睡去。
卢暖还是没有搞明白,徐子衿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朋友之情。
徐子衿懊悔的回到房间,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咔嚓一声,裂开,却没有碎掉,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心中一个劲的告诉自己,时候未到,如今的卢暖真不适合和徐家牵扯上太多的关系。
等她羽翼丰满,有一定的势力,嫁入徐家,才能镇住那些贪婪的人。
半夜时分,一抹俏丽的身子悄悄潜入徐子衿的房间,只是在她以为得手的时候,徐子衿已经拿着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
信不信,我这首稍微用力一些,定能划破你的喉咙,让你命丧于此,一个人也不会知晓?徐子衿说着,手一用力,直接把来人的脖子划出一个口子,血沿着匕首锋利的刀口流到手柄上,滴落在地。
呵呵,徐子衿,我既然敢来,就没有怕的道理!南宫瑶说着,抬手准备推开脖子上的匕首。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有些杵。
毕竟徐子衿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惹恼了他,谁的面子,他也不会给。
是吗?徐子衿说着,手一用力,匕首刺入南宫瑶的脖子内,血流的越发厉害。
南宫瑶吃疼,恼怒的看着徐子衿,冷声说道,真无情!徐子衿对于南宫瑶的话不置与否,讥讽的说道,不是走了么,怎么又来送死了?徐子衿都有些怀疑,南宫瑶接近他的动机了?这么一个名震江湖的女子,为什么几次三番接近他,甚至算得上费尽心机,她到底在谋求些什么?一时间,徐子衿都有些看不透南宫瑶了。
南宫瑶闻言,抿嘴妩媚一笑,暧昧的说道,徐子衿,如果我说,我对你动心了,此生非你不嫁,以后也会对你死缠烂打,把你喜欢的,或者喜欢你的,都杀了,或者撵走,你会如何?徐子衿一听,愣了愣,随即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为什么?南宫瑶问。
徐子衿想了想,才说道,喜欢我,是你们的事情,但是不能混乱了我的人生,更不能伤害我爱的人,不管是谁,若是伤害了我爱的人,饶是天涯海角,我亦不会放过她,不死不休的那种!他爱的人,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
爹娘,姨母,卢暖,其他人,是他的亲人,或者朋友,不能一一排名,或者举例子。
但是,若是他在意的,亲密的人,受了伤害,他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南宫瑶闻言,笑了,笑得有些花枝乱颤,只要有徐子衿这句话,有的人,不必她出手,报应迟早会送上门去,一时间,南宫瑶愿意等了。
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等。
徐子衿,你家阿暖身边还需要丫鬟吗?徐子衿一听,眯起眼睛,收回匕首,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匕首上的血迹,冷声道,不必,阿暖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处理好!丫鬟,卢暖是不需要的。
南宫瑶闻言,扭头淡笑,徐子衿,你确定吗?南宫瑶说着,扬手抹抹自己的脖子,手指上沾染了血迹,放到嘴里轻轻一抿,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以为,我的血是苦的,臭的,没想到,居然还是甜的呢!南宫瑶说着,笑了起来。
却有太多凄惨和不甘心,笑到最后,眼角已经有了泪水。
徐子衿见南宫瑶这般,却没有说一句安慰她的话,转身打开门,倚在门框上,说道,大门已经开了,请吧……南宫瑶闻言看着徐子衿,一时间有些错愕。
面前这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子,真真是无情,几乎软硬不吃。
饶是她用尽了手段,依然伤不了他分毫,或许,她应该改变策略。
南宫瑶想到这,连忙说道,徐子衿,你们徐家大院那些三姑六婆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当年你爹娘对他们都无计可施,才搬到卢家村,难道你不怕,将来你的阿暖妹妹嫁入徐家,会受到迫害吗?他们敢……徐子衿怒喝。
心中却不能否认南宫瑶的话。
当年,娘就是疲于应付徐家那些三姑六婆,才搬到卢家村,就连属于他们一家子的大院,也让几房婶娘占了去。
若是卢暖以后嫁入徐家,没有几分犀利的手段,又怎么去面对她们的阴谋算计?他们敢?呵呵呵,徐子衿,想不到你也有糊涂的时候,果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家阿暖再能干,一个人只身闯入狼窝,又怎么去力战群狼,徐子衿,不如咱们谈笔买卖如何?南宫瑶说着,从怀中拿出药,当作徐子衿的面,抹在脖子上的伤口处。
血瞬间止住。
徐子衿瞧着,扭开头,想着南宫瑶的话。
心知南宫瑶说的在理,卢暖在本事,一个人又怎么面对徐家那些恶狼,她的身边必须有几个贴身又机灵本事的丫鬟才行。
只是,要训练出几个衷心耿耿,又本事贴心,事事都想的周到的丫鬟谈何容易。
冷声问道,南宫瑶,你到底想说什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直接说吧!尽管如此,决定权还是在他徐子衿手中。
南宫瑶闻言,想了想才说道,徐子衿,我愿意委身在阿暖身边,做她五年的丫鬟,五年间,我定会悉心辅助她,并替她训练衷心的丫鬟婆子,甚至贴身侍卫,更可以教她医术,研制毒药,凡是我会的,都可以悉数教给她!呵呵!徐子衿冷笑,扭头看向南宫瑶,问道,你想要什么?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这么多的好处,出自南宫瑶之嘴。
我要南宫世家从此消失于楼兰,再不复存在!南宫瑶说着,满心满眼的恨。
南宫世家愧对于她,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被陷害的,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公道话,既然她们无情,就别怪她无义。
毕竟无情无义本是一家,不是么?徐子衿闻言,看向南宫瑶,错愕的问,那是你的家,毁了之后,你又该何去何从?我的家?南宫瑶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真的不是,五年前,我才十二岁,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她们却无情的斩杀了我的天真,我的善良,把我丢在群狼之中,任由我自生自灭,徐子衿,你没有遭遇过,所以不懂,一个人面对一群饿狼,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和绝望,我不像你的阿暖,就算她一无是处,你都那么一心一意的宠爱着她,而我,那个曾经对我百依百顺的男子,却亲手把我推入狼窝,搂着我的妹妹在那里笑,笑得那么的面目可憎……如果不是遇见师傅,她或许早已经不在人世,更别说伺机报仇了。
徐子衿闻言,看着南宫瑶许久,才说道,容我考虑几日!南宫瑶见徐子衿这么说,心知这是徐子衿的借口,徐子衿要派人去南宫世家查寻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看看她所说到底是真是假,或者也是考量她南宫瑶是不是值得他徐子衿出手。
五年都等了,在等几日又算得了什么。
好,徐子衿,五日,五日后,我来找你,希望,希望……南宫瑶说着,哽咽起来。
叹息一声,越过徐子衿走出屋子,飞身跃上屋顶,消失在黑暗之中。
徐子衿看着南宫瑶的背影,沉思许久,才叹息道,世间可怜的女子何其多,南宫瑶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帮还是不帮?一时间,徐子衿也难以下决定。
第二日,卢暖还未起床,就闻见一股焦糊的味道,急急忙忙起床穿了衣裳,鞋子,披头散发走出屋子,就见徐子衿在厨房忙活着,系着围裙,手忙脚乱,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水瓢,往锅里倒水。
厨房里浓烟滚滚,一股烧焦的气味浓郁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卢暖走到厨房边,斜靠在门框上,打趣的问道,徐子衿,你是在做早饭呢,还是在糟蹋粮食,又或者,你想把这厨房给烧了,看看能不能把那个人给熏醒过来?徐子衿闻言,扭头顶着一张乌漆墨黑的脸,没好气的瞪了卢暖一眼,磨牙切齿的说道,你这小没良心的,我一大早起来,见你还在睡,便自告奋勇前来做早饭,想着你平时做起饭菜来,云淡风轻,又那么得心应手,我就觉得,我肯定也行,哪知道,油一倒进锅里,嗤嗤嗤直跳,我连忙往里面倒了水,谁知道,那水不倒还好,一倒,嗤一声,溅起无数的油,烫在我的手上,都起泡了,我一慌,连忙把菜倒进锅里,转身忙着处理被油烫伤的手,结果锅里就糊了……徐子衿抱怨着,伸出被烫起泡的手,递到卢暖面前。
卢暖瞧着,也心疼,可想着徐子衿昨晚的临阵脱逃,心一涩,故作坚强抿嘴一笑,抬手拍打在他的手背上,你啊,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肚子饿了,喊我起来做饭就好,干嘛跑厨房来,看看,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一会打扫还要费一番功夫呢,你等着,我去梳洗一下,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东西没被你糟蹋的,我随便弄几个给你解解馋!这几日,一路走来,都是吃客栈的饭菜,每一顿徐子衿都吃的不多。
卢暖瞧着也是心疼的,今日有了机会,也算是给他一个补偿了。
徐子衿闻言,立即不依的说道,人家哪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看阿暖你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卢暖一听,眼眸一瞪,仰头凶巴巴的质问徐子衿道,徐子衿,你说谁是狗呢?瞧卢暖那唇红齿白的俏丽摸样,徐子衿心口一悸动,咳嗽一声,才说道,说我自己呢,阿暖是吕洞宾,小的我才是狗,汪汪汪……卢暖噗嗤一笑,推了徐子衿一下,笑眯眯的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梳妆镜前,梳理自己的头发。
徐子衿依靠在门槛上,折扇轻摇,问道,阿暖,你为什么喜欢梳麻花辫?麻花辫方便又利落!徐子衿闻言,歪着头想了想卢暖在锦亲王府那一次的盛装打扮,美艳不似凡物,更像九天玄女下凡尘的绝美模样,徐子衿每每一想到,心都悸动不已。
一颗心,似乎也只有在想到卢暖的时候,才跳动的特别明显。
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那你为什么不修眉,不抹胭脂,也不点红唇?卢暖闻言,眯起眼睛,看着徐子衿,问道,徐子衿,我这样子不好看吗?徐子衿立即摇头。
卢暖现在这个样子,徐子衿觉得很好,可是,见过一次美丽的,心中还是怀恋不已……卢暖见徐子衿摇头,想了想才问道,那徐子衿,我问你,你喜欢一个人,是喜欢她的外表美,还是内在美?还是说,你喜欢她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却什么都不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一窍不通,待人处事,傲慢无礼。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草包美人,你也会喜欢?徐子衿闻言,愣在原地。
犹记得当初见到卢暖,那时候的她,面黄肌瘦,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可偏偏她身上那种不屈不饶,不服输的性子,让他豁然动了心,也动了情。
如今卢暖这么问,徐子衿才明白,是自己粗陋了。
连忙说道,不,阿暖,我喜欢一个人的心,如果她的心里美,外貌其实没那么重要的!徐子衿的话,卢暖不置与否。
因为男人都是感官动物,第一眼的美或许让他们动心,至于动情,或许要在相处之后吧。
而徐子衿的外貌没那么只要,卢暖却不敢苟同。
见卢暖不说话,徐子衿有些捉急,连忙说道,阿暖,我是说真的,我……卢暖刚想说话,医馆学徒走了过来,说道,公子,姑娘,病人已经醒了,现在要见你们!卢暖和徐子衿对视一眼,放下先前的不愉,徐子衿说道,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们马上过来!医馆学徒点点头,退下了。
卢暖急急忙忙漱口洗面,和徐子衿走出屋子,转了个弯来到玄煌的房间。
玄煌已经醒来,靠在床头,尽管脸色惨白,可王者霸气,在他醒来之后,已经泄露出来。
坐吧!玄煌摆摆手,示意徐子衿和卢暖坐下。
徐子衿和卢暖依言坐在凳子上,医馆学徒立即退了出去。
玄煌仔细打量了卢暖和徐子衿,才开口说道,久仰大名,今日能见上一面,倒也不枉我出来一趟……哪怕差点命丧黄泉,但是这些帐,他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和他们算算的。
很多人,很多事,他忍太久了。
彼此彼此……徐子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玄煌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道,既然你已经醒了,这东西也应该物归原主!玄煌看着徐子衿手中的东西,艰难的伸出手接过,说道,你可知道,这东西代表什么?徐子衿闻言,想了想才说,江山,美人,地位,大权,应有尽有,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玄煌淡淡一笑,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毕竟,那些东西,不是很多人都期盼的吗?这些东西,对某些人来说,是毕生追求的梦,可对我来说,还不及某人一根发丝,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徐子衿说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卢暖。
这一瞄,卢暖没有看见,因为卢暖沉浸在徐子衿的话里。
皇权,天下,美人,都不及某人一颦一笑,那这个在徐子衿心中如此重要的某人是谁?一时间,卢暖嫉妒了。
玄煌却看了出来,想了想才说道,为了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再不必受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之苦,我愿意努力,不花天酒地,以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之福祉勤勉自己,那你可帮我吗?正文 第一百章,南宫瑶的计谋玄煌说完,期待的看着徐子衿。
只见面前男子,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他的恳求,他的话对于他来说,都无关痛痒,那俊颜无双的脸,勾起的嘴角,还带着一抹讥讽的笑。
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是了,面前这位传说中奇迹一般的男子,他的确有本事藐视世间一切,因为他想要什么,从来不曾失败过。
这般男子,他很早以前就有结识的心思,为年少轻狂,为了皇权霸业,为了那心中称霸天下,给所以黎民百姓幸福安康的生活。
奈何……他一次次追逐,他一次次逃避,哪怕得到他准确的行踪,可还是一次次被他逃走,让他一次次扑空……呵呵,呵呵……徐子衿干笑几声,抬手掩住嘴角,清咳一声,才说道,天下是你的,皇权霸业,黎民百姓也是你的,这一切的一切与我一个普普通通老百姓何干?我要是只是安居乐业,妻子儿子热炕头,你口中那些东西,我从来不曾在乎,也不曾想过,你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玄煌闻言,错愕的看着徐子衿,他虽然知道徐子衿会拒绝,可没有想到徐子衿会拒绝的这么彻底,在知道他的身份,当作他的面还拒绝的这么彻底,根本不给他一丁点商量的余地。
你……玄煌说了一句,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徐子衿看着玄煌,见他似乎接受不了,犹豫片刻才说道,如果你有时间在这和我纠结这些,不如仔细想想你现在的境况,想想那个皇城里,还有几个人真心希望你回去,想想要怎么避开那层层的追杀,安然无恙的回到皇城,回到皇城之后,你要如何才能坐稳你的位置,不让那些贼人有可乘之机,夺去本属于你的东西,我……徐子衿说着,顿了顿,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呆住的玄煌,拉着卢暖走出屋子。
走到拱门处,卢暖轻轻挣开自己的手腕,抬头看着徐子衿,问道,真不帮他吗?徐子衿闻言,低笑一声,抬手刮刮卢暖的鼻梁,才说道,我能帮他一时,难道还能帮一世,再说,他是这个天下的主宰,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面对,我们谁也帮不了他!卢暖知道徐子衿说的对,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是么?换了皇权,换了君主,对天下,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张嘴想问,卢暖想了想还是放弃,毕竟徐子衿比她聪明太多太多,也会算计太多太多。
虽然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希望,以后的天下还是现在的天下,至少还是叫楼兰,皇上还是现在的皇上,如果真的要变,那就让皇上变得勤政爱民,心怀天下吧!徐子衿一听,错愕的看着卢暖。
阿暖……从来没有想过,卢暖会懂这些,如今忽然听卢暖这么一说,徐子衿还是激动的!怎么了?卢暖问。
徐子衿淡笑,摇摇头,没事,阿暖,你是对的,我向你保证,将来的楼兰还是现在的楼兰,将来的皇上肯定还是现在的皇上,至于皇上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要看皇上本人,他的承诺的随口说说,还是真心真意了!徐子衿这话说的很响,玄煌本来练习武艺,也算的上高手,自然能够听得见,听徐子衿这话一说,心思玲珑的他立即不顾伤势大声回应道,我是真心的,不管将来如何,我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楼兰依旧是楼兰,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依旧在最首位!由于说的太急,玄煌话一落下,就不停的咳嗽。
徐子衿一听,闷声笑了。
卢暖没好气的说道,你啊,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对于爱情,让她瞧着云里雾里,对于政事,还是云里雾里,让人琢磨不透。
卢暖都不知道,在这样子下去,她的等候,还有没有机会?徐子衿,抿嘴低笑,俯身在卢暖耳边,小声说道,阿暖,你不知道,有的人啊,就是要磨,一点一点磨去他的菱角,让他变得圆润,这样子,不管在政事还是外交上,都是有好处的!称霸天下——谈何容易。
若是没有那份心智,那份胆识,那份忍耐,又谈何称霸天下,为黎民百姓造福!磨去他的菱角,让他变得圆润,这大言不惭的话,也只有徐子衿能理所当然的说出来,还说的那么有理有据。
看了徐子衿一眼,才说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现在不担心他,我却担心二弟和大龙哥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把那些螃蟹安然无恙运到京城,可别螃蟹到京城,却所剩无几,那样子,我们这趟,也就白忙活了!说道这,卢暖深深叹息一声。
想到二弟,卢大龙和那些螃蟹,忧心不已……徐子衿见卢暖这么忧心,连忙说道,好了阿暖,二弟和大龙比你想象中跟本事,更独立,也更有思想,你别太忧心了。
走吧,咱们出去找马车,顺便在清河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咱们带到京城去,赚上一笔!卢暖闻言,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只得点点头,跟着徐子衿去清河城。
在卢暖和徐子衿走后,南宫瑶从屋顶跳下,悄悄窜进玄煌的屋子,见玄煌一个劲的咳嗽,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中毒了,不论你怎么咳嗽,也不能把胃里那些毒素咳出来,自然而然,你的伤也好不了!玄煌闻言,敛眉看着一身红衣,蒙了面纱的南宫瑶,冷声说道,那与你何干?一个女子,却穿这么大红,再加上那一声的妖娆气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良家女子,这样子的姑娘,说出来的话,会有几分可信度?至少他是不信的。
不相信?南宫瑶挑眉,慢步走到床边,伸出手挑起玄煌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有没有觉得,越咳嗽越舒服,一旦停下来,浑身就像千万只虫子再啃咬,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疼痛,恨不得有一样东西,让你啃咬,或者让你发现,而你在闻到我身上的气息后,剧痛慢慢减少……玄煌抬手,狠狠拍开南宫瑶轻挑的手,冷声说道,别说了,谁知道你说这么多,这毒是不是你下的?妖里妖气的女人,从不值得人相信。
从不……啊哈哈,玄煌,我的皇上,你觉得,我南宫瑶是那种卑鄙无耻下流的人吗,错,大错特错,我好心前来告诉你,却不想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罢了罢了,就当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见!南宫瑶说完,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后,停下,扭头对玄煌说道,不,我说错了,是永不再见!说完准备离开。
玄煌闻言,震惊不已。
面前这个红衣蒙面女子居然知道他的身份,连忙说道,等等……南宫瑶扭头蹙眉看着玄煌,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婆婆妈妈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让我这个做女人的都看不起你!玄煌闻言,气的手握成拳头,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呵呵,皇上,如今整个楼兰都知道你失踪了,黑道里早已经流传着,取皇帝人头,得锦绣河山,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南宫瑶说着,冲玄煌冷笑,继续说道,再者说,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帮忙,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活到现在,又那么凑巧,被徐子衿碰上,又那么凑巧,被徐子衿身边的阿暖妹妹救了,啧啧啧,皇上啊,想不到,你在皇宫那个无情的大染缸里,聪明没有学到,却学到一身是自以为是,和无知,愚蠢!你……玄煌怒喝一声,气的一口气上不来,一个劲的咳嗽。
可是越咳嗽,南宫瑶所说的症状便越明显,到后来几乎和南宫瑶所说一模一样……面色凝重的朝南宫瑶伸出右手,冷声说道,解药拿来!南宫瑶闻言,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慢吞吞的说道,我没解药!你没解药?玄煌重复南宫瑶的话,磨牙切齿,闭上眼眸,又睁开,双目如刀,盯着南宫瑶,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没解药,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南宫瑶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虽然没有解药,但是下毒的人有啊,而且,那下毒的人,你做梦也不会想到是谁的?这天底下有这种毒药的人,除了南宫世家的当家人,谁也不会有,也不配拥有,一开始,这毒让人瞧不出任何破绽,待人看出来,早已经到了末期,任凭你是大罗神仙,也难以发现。
当年,南宫轻烟那个贱人,骗她去拿这个东西,结果却跑去告知,甚至诬陷她企图谋夺南宫世家家主之位,惹恼了当家的母亲,被狠心丢入狼窝。
而她却挽住她心爱男人的手腕,你浓我浓,那股贱样,让她恨不得把那对狗男女挫骨扬灰!哼!玄煌冷哼一声,倒在床上,看着床顶,沉思片刻才说道,南宫瑶是吧,如果你只是单纯来告知,我中毒的事情,那么你可以走了,这毒,不劳你费心了!轮到毒,这天底下谁还能比的过南宫世家?南宫瑶闻言,看着玄煌片刻,才说道,你以为,我只是来告知你这个吗,我是来提醒你,有的人,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你可要擦亮眼睛了,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像徐子衿那么光明磊落的!南宫瑶说完,冷冷的哼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玄煌倒在床上,一个劲的咳嗽,感觉心肺都要咳嗽出来了,想到南宫瑶的话——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徐子衿那个光明磊落。
玄煌不禁在想,徐子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为什么他的朋友能遍布天下,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为他拼死拼活?清河城大街上。
受瘟疫的困扰,大街上来往行人很少,就算是有,也用袖子掩面,来去匆匆,谁也不肯为谁停留一下匆忙的脚步,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脸上都带着苦苦的忧郁,很多店铺已经关门,就算是开着那几家,也根本没有一个客人。
到底是什么瘟疫,好像挺严重的呢?徐子衿说道,卢暖闻言,眼眸里全是担忧,摇着头说道,不知道呢!阿暖,害怕吗?徐子衿问卢暖。
想着,要不要随便买些东西回去,别在这布满细菌的大街上游荡,若是染上瘟疫,可怎么办?有的人,他徐子衿决不能失去。
比如——卢暖!卢暖点点头,说道,怎么不害怕,瘟疫啊,要是沾染上了,可是会死人的,你看我,还这么年轻,我可不想早逝……呸呸呸……卢暖话还未说完,徐子衿就呸呸呸了几声,扳过卢暖的肩膀,慎重其事的说道,阿暖,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有事,要死,我也会陪着你,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绝不让那些小鬼欺负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徐子衿遇神杀神,遇鬼弑鬼!卢暖闻言,感动的心都疼了。
直直的看着徐子衿,红着眼眶问道,然后呢?然后?徐子衿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没有然后了啊!没有然后了?卢暖呢喃着,用力推开徐子衿,扭开头,吸了吸鼻子,心中一时间郁闷之极。
她以为,徐子衿前面说了那么多,应该会来一句告白的话。
却不想,又是她一厢情愿了。
有些沮丧的往前慢慢的走着,心却一滴滴在滴血。
徐子衿愣在原地,见卢暖似乎生气了,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想了想,才追到卢暖身边,小声问道,阿暖,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卢暖摇摇头,没有,真的,没有!卢暖说着,头垂了下去,连看徐子衿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更害怕,她一看徐子衿,就忍不住质问他,对她,真的一点喜欢,一点爱意,一点倾慕都没有吗?微微叹息,忽然间,卢暖觉得,自己似乎也染上瘟疫,变得无力起来。
徐子衿闻言,却不相信,刚想问个清楚明白,上官俊彦的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下,一袭白衣的上官俊彦下了马车,冲徐子衿和卢暖不冷不热的唤道,徐兄,卢姑娘!卢暖一听这淳淳淡淡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向上官俊彦,熟悉的面容,深深的怀念,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目光。
卢暖多想问上官俊彦,是不是也穿越了,可话到嘴边,卢暖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徐子衿一见上官俊彦,就忍不住看向卢暖。
见卢暖一反常态,抬头愣愣的看着上官俊彦,那眼眸里,有太多难以置信,太多的感情,种种种种,让徐子衿顿时警铃大响,连忙走到卢暖身边,说道,上官城主,想不到这样子还能遇见,真是缘分啊!追上说着客套的话,心中却把上官俊彦祖宗八辈问候了一遍。
上官俊彦闻言,收回瞧在卢暖身上的目光,淡淡一笑,徐兄,相逢不如偶遇,凑巧我这也有件事情想请徐兄帮个忙,不如去为兄府上,咱们坐下来慢慢说?也让为兄金尽地主之谊!徐子衿本想拒绝,他可不想卢暖和上官俊彦相处太多时间。
可卢暖在他身边,伸出手拉拉他的衣袖,徐子衿扭头,故作不知的问道,阿暖,不舒服吗?卢暖一听,气不打一出来,赌气的说道,不是,我只是想去城主府看看,开开眼界呢!徐子衿闻言,抿嘴干干咳了一声,不明白卢暖为什么和他对着干,可一看到上官俊彦,徐子衿就明白了。
卢暖是看上上官俊彦了。
一想到这,徐子衿就觉得,心似刀刺,生生的疼,却硬生生忍住,说道,也好!上官俊彦立即请徐子衿卢暖上马车。
徐子衿却说道,上官兄,你看今日秋高气爽,天气甚好,咱们就慢慢的走过去吧,说不定,一路上,上官兄,所求之事,小弟就给了上官兄答案呢?徐子衿说完,看向低着头走路,时不时偷看上官俊彦的卢暖,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好几次把手背到身后,握成拳头,阻止自己一拳打在上官俊彦还算可以的脸上。
好,好!有求于人,上官俊彦的确没啥好说的,自然是答应徐子衿的要求,三人慢慢的往城主府走去。
而上官俊彦的马车,则慢慢的跟在三人身后。
一路上,上官俊彦几次三番要说瘟疫的事情,徐子衿都左顾右盼,顾而言他,不给上官俊彦开口的机会,磨磨蹭蹭来到了城主府。
一进城主府大厅,看着大厅的摆设,上官俊彦邀请徐子衿和卢暖坐下,立即让下人送上热茶,点心。
管家,你去把夫人请来!夫人?卢暖一听,心更是沉落谷底,也对上官俊彦彻底释怀。
终归只是相貌一样——仅此而已,罢了。
上官俊彦和他,终归不是同一个人,他也不会随自己穿越过来。
徐兄,卢姑娘,喝茶!上官俊彦说着,端起茶杯,朝卢暖徐子衿示意了一下,见徐子衿和卢暖端起茶杯,浅尝茶水,才浅浅的抿了一口,随即放下茶杯。
徐兄,其实……喔,上官兄,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城主府,不如带我和阿暖转转,看看城主府如何?徐子衿说着,呵呵一笑,还不停的搓着手。
笑得即开怀,又真诚。
上官俊彦闻言,心一叹息,就知道徐子衿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尤其是他们还认识不久,虽然曾经早有耳闻彼此名讳,可没有真真正正的交际,想他徐子衿出手帮忙,的确有些困难,可满城的百姓还等着治疗瘟疫的法子,他这个一城之主,又那能轻言放弃。
连忙说道,徐兄,卢姑娘请……徐子衿和卢暖起身,跟在上官俊彦身后,准备往花园走去,一个女子团花簇锦的走来。
这是卢暖第一次见到姜盼盼,一个把自己打扮的很风情万种,很浓重的妇人。
头上戴着好几朵当时的鲜花,耳朵上,戴着纯金耳环,手腕上也佩戴着玉镯,脚上戴着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环佩叮当的响声。
人还未到,香气叮当声便先到了。
当姜盼盼来到的时候,先是抬头看了上官俊彦一眼,见上官俊彦眼眸里有嫌恶闪过,姜盼盼才说道,见过夫君,见过二位贵客,盼盼来迟,一会定当罚酒三杯!额……徐子衿错愕。
女子喝酒,徐子衿不觉得奇怪,毕竟卢暖也会喝,可是上官俊彦的妻子,会不会太豪气万丈了?疑惑的看向上官俊彦,见上官俊彦满脸的阴霾,徐子衿不免失笑。
这又是一桩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不幸婚约啊!卢暖看着姜盼盼,却对姜盼盼起了好奇之心,毕竟像姜盼盼这样子的妇人,很少见。
从她的举动,她似乎并不喜欢上官俊彦,不然也不会在装扮上,和上官俊彦对立,一个喜欢素雅,而她却浓妆艳抹,极尽繁华。
连忙朝姜盼盼回礼,夫人有礼了!姜盼盼看了一眼卢暖,眼眸里闪过笑意,连忙上前拉住卢暖的手,说道,哎呦,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可真俊俏,不知道有没有许配人家,要不让我给姑娘做个媒,如何?卢暖一听,愣在原地,求救的看向徐子衿。
徐子衿却看向上官俊彦,眼眸里,多少有些责怪。
上官俊彦清咳一声说道,胡闹,卢姑娘什么身份,她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你别胡闹!姜盼盼闻言,眼眸里闪过笑意,脸上却一片苦涩,连忙松开卢暖的手,凑到上官俊彦身边,伸出手想要去拉上官俊彦,却被上官俊彦躲开,姜盼盼也不气恼,伸出手再去抓,这次上官俊彦躲闪不及,被姜盼盼抓住了手腕,一闻到姜盼盼身上的香气,上官俊彦就忍不住直大喷嚏,阿嚏,阿嚏……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相公,你不会死的,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相公死的!姜盼盼说着,越发靠上官俊彦进一些。
你别过来了!上官俊彦咆哮一声,用力甩开姜盼盼,眼睁睁看着姜盼盼摔倒在地,不管不顾。
卢暖在一边瞧着,顿时醒悟。
——他不会这么无情,不管爱与不爱,他都是以礼相待,从不伤害任何一个爱他或者他爱的人。
上官俊彦不是他,她该醒了!姜盼盼摔倒在地,呜咽哭泣,看了看上官俊彦,又看了看卢暖和徐子衿,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掩面离去……留下的全是伤心。
卢暖顿时觉得,好无聊,对徐子衿说道,徐子衿,我们回去吧!徐子衿闻言,错愕的看着卢暖,点点头,好!然后朝上官俊彦说道,上官兄,他日在登门拜访,告辞!上官俊彦本想挽留,想到家中的烂摊子,叹息一声说道,徐兄,其实邀你前来,本想好好招待一番,却不想,唉,徐兄先请,一会为兄亲自上门拜访!徐子衿点点头,带着卢暖离开。
上官俊彦才往自己的主院走去。
这个院子,从成亲那一天,姜盼盼搬进来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跨进一步,这一次来,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院子里的草坪悉数换成了盆栽,开着五颜六色的花。
院子里,根本不见姜盼盼的身影,连忙唤来管家询问,:夫人呢?管家闻言,犹豫片刻才说道,回城主,夫人带着丫鬟出府了,走的时候,夫人说,叫城主派人收拾一下她的东西,另外,把休书一起送过去,这样的日子,夫人说她过够了!上官俊彦一听,错愕的看着管家,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姜盼盼的原话。
可一想到管家在上官家几十年,是不会说谎的,深吸一口气说道,胡闹!拂袖去了自己的书房。
一走进书房,上官俊彦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书房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每一类书都归类的整整齐齐,还贴上了标签,便于寻找,桌子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多了一盆绿绿的吊兰。
叹息一声,让管家备了厚礼,准备去医馆找徐子衿。
毕竟清河城现在的情况,比起他的儿女私情,重要太多太多了。
一路上,卢暖没有说话,徐子衿也不问,陪着卢暖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一辆马车路过他们身边,在不远处停下,姜盼盼下了马车,红着一双眼眸。
卢暖见姜盼盼,蹙起眉头,看了徐子衿一眼,徐子衿也摇摇头。
女人,他从来没有研究过,不懂!姜盼盼看看卢暖,又看看徐子衿,朝两人福了福身,点点头,上了马车,离去、马车驶出去很远,卢暖才歪着头说道,奇怪的感觉!怎么说?徐子衿问。
卢暖想了想才说道,这城主夫人,一看就是个聪明会谋算的,可为什么不得上官城主喜欢嗯?徐子衿闻言,想了想才说道,爱情这玩意,不懂!别人的感情,他也没必要去懂,只要懂自己的心就好了。
卢暖闻言,不置与否,看了徐子衿一眼,跟着徐子衿问了去马行的路后,去了马行,选了马,又买了马车。
看着崭新的马车,徐子衿自告奋勇的说道,阿暖姑娘,请上马车,今天让小的为阿暖姑娘效劳,送阿暖姑娘回去,如何?见徐子衿这无耻卖萌的怂样,所有阴霾瞬间烟消云散,逗得卢暖噗嗤一笑,歪着头说道,哎呀,你都没有驾驶经验,成不成啊?徐子衿闻言,佯装不悦的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我瞧着应该是骡子!卢暖打趣完,乐呵呵的上了马车。
徐子衿愣在原地,想了想才掀开马车帘子对卢暖一本正经的说道,阿暖,我不是骡子,我是马,还是一匹千里良驹呢!是是是,你是千里良驹,你就好好等着你的伯乐吧!卢暖说着,笑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徐子衿说着,跳上马车,拉了一下马缰绳,生疏的驾驶着马往医馆走去。
他会骑马,会大家,会使阴谋诡计,可这赶马车的事情,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哎!想着马车里,就是他心爱的姑娘,徐子衿一时间幸福的笑了起来。
卖身葬父,好可怜啊!是啊,是啊,你看她那么丑,脸上那么大一块疤,谁要啊!可不要是,你说便宜些,或许还有人要,可她偏偏要九百九十九两,少一个子都不干,这姑娘八成脑子有病吧!卢暖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就见好几个人围着一个女子,在那里指手画脚。
刚好那个姑娘也抬起头,四目相对。
卢暖好奇,记得电视剧里,那些姑娘卖身葬父,都是归着的,这姑娘倒好,盘腿坐在地上,脸上也毫无悲伤之情。
第一眼见到阿瑶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卢暖就觉得和她有缘,连忙让徐子衿停下马车,徐子衿,徐子衿,快停下来,我们去看看,那个姑娘卖身葬父呢!凑热闹?徐子衿从来不觉得卢暖是这么喜欢凑热闹的人,吁了一声让马车停下来,跳下马车,安抚了马,牵着卢暖下马车,往盘坐在地上的女子走去。
第一眼,徐子衿就认出地上的人是南宫瑶,扭开头不去看她,想拉着卢暖离开,谁知道卢暖却挣开徐子衿,往南宫瑶面前凑。
徐子衿捉急的想要去拉,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卢暖走到南宫瑶面前,念着南宫瑶面前的牌子,卖身葬父,银九百九十九两!卢暖念着,牌子上字写的很娟秀,字里行间还是看得出此女是一个品德不错的人,只是在每一个字一开始和结束,她都把起点和终点拉的很长,也绝对是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姑娘。
姑娘,九百九十九两,你都会些什么呢?卢暖问。
南宫瑶看着卢暖,看的很仔细,不放过卢暖的每一个表情,想了想才说道,一般丫鬟会做的,我都会,一般丫鬟不会做的,我也会,有的男人会做的,我亦然,有的男人不会做的,我还是会,姑娘,不,小姐,你觉得,这样子的我值九百九十九两吗?卢暖摇摇头,不值!南宫瑶闻言,错愕的张大了嘴巴,连忙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卢暖自问,想了想才说道,因为你会的这些,任何一个姑娘,只要悉心调教,都会,而且买一个丫鬟才几十两银子,买下你却要近千两,这笔买卖不划算,再说了,你会背唐诗宋词元曲,救救乘法口诀吗?南宫瑶一听卢暖所说的话,第一次发愣。
暗想这世间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先前对卢暖还有些看轻,那么此刻,南宫瑶倒是对卢暖另眼相看了。
摇摇头,不会!见南宫瑶似乎不那么气焰嚣张了,卢暖抿嘴一笑,继续说道,那我再问你,你知道八大菜系的名称和做法吗?八大菜系?南宫瑶更糊涂了,不止南宫瑶糊涂,就连徐子衿也糊涂,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毕竟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填饱肚子就好,哪里还有心思去研究怎么做菜了。
那你所说的这些,你都会吗?南宫瑶问。
心中多少还是不相信卢暖会,想她南宫瑶行走江湖多年,卢暖所说的这些东西,她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自然是会的了!卢暖说着,温婉一笑。
若是不会,拿出来显摆,也只说丢人现眼罢了。
至于做菜,不是她吹,八大菜系的名菜只要材料齐全,她都会做。
你真的会?南宫瑶不信的又问了一遍。
卢暖点头,是,我所说的,我都会!南宫瑶想了想才问道,那些个唐诗宋词元曲是什么我不想知道,那八大菜系是什么,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九九乘法口诀是什么?唐诗宋词元曲,无非就是诗词歌赋,八大菜系无非就是吃,倒是那个九九乘法口诀,南宫瑶很好奇。
卢暖闻言,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所有人知道,乘法口诀其实是一个很方便的计算方法,想了想才说道,这样子说吧,比如你买东西,有十个七两,五个八两,九个五两,十个九两,你会怎么算?怎么算,自然是用算盘一个个加过去啊!南宫瑶回道。
心中默算着卢暖所说的数字,一共有多少银子。
那些看热闹的老把戏,也扳起手指头数起来。
徐子衿却笑了。
笑的那么如沐春风,那么的得意。
想着老天爷把这么个聪明伶俐,有沉着有思想,有智慧的姑娘送到他面前,或许真应了那句,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得到这么一个可人儿。
忽然想起那一日,独孤城在卢暖房间里找到的那张纸,上面的东西,没人看得懂,可徐子衿一直记在心中,想问卢暖,奈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卢暖今日这么一说,徐子衿把乘法口诀和那张纸联系在一起,恍然大悟。
不必算了,十个七两是七十两,五个八两是四十两,九个五两是四十五两,十个九两是就是两,加起来是二百四十五两!卢暖淡淡的说完,歪着头看着还在冥思苦算的南宫瑶,摇摇头,说道,姑娘,你觉得你值九百九十九两吗?南宫瑶闻言,抬起头看着卢暖,忽然笑了起来。
都说龙配龙,凤配凤,蛤蟆配青蛙,乌龟配王八,这徐子衿腹黑深沉,他喜欢的女子又岂是那种一无是处,只知道风花雪月的深宅闺秀。
是她南宫瑶太自以为是,忘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想了想说道,那小姐觉得,我值多少银子?卢暖一听,和徐子衿对视一眼,淡声说道,你值多少银子,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什么?南宫瑶迷惑,随即恍然大悟,叹息道,好,好一个九九乘法口诀,好一个别样心思的砍价,你这个主子,我阿瑶认下了,还请主子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安葬了父亲,到时候自会前来寻小姐!只是……南宫瑶说着,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相信以小姐的聪明才智,定也知道,一分钱一分货,小姐今日以二百四十五两银子买下阿瑶,那么阿瑶就在小姐身边,呆五年,五年之后,还请小姐还阿瑶自由之身!卢暖摇摇头,阿瑶,你错了,我买下你,并不是拿来做丫鬟奴婢的,只希望,你也别太妄自菲薄,因为一些疤痕而让自己变的低微,生活就是拿来磨人的,一旦你屈服,它就会磨死你,若是你坚强,那就是你去磨练生活了,我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明白的!卢暖说着,拿出贴身的荷包,拿出银票,数了三张一百两,蹲下身,拉起南宫瑶的手,放在南宫瑶手心,说道,记住,你还欠我五十五两银子,待你安葬好你父亲,前来救世医馆寻我们,我们大概后天出发离开清河城,你可千万别错过了时间!这?看着手心的银票,南宫瑶有吃错愕,不太明白卢暖为什么这么相信她,一下子给了她三百两银子。
在卢暖和徐子衿准备离开的时候,南宫瑶出声问道,为什么?卢暖闻言回头,看着南宫瑶低笑,因为……因为她想知道,她卢暖第一次买下这个傲气无双的丫鬟,对还是不对。
毕竟徐子衿没有开口,卢暖觉得自己是对的。
你好好想想吧,阿瑶,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的!卢暖说完,上了马车。
徐子衿在上马车的时候,冷冷的看了南宫瑶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瘟疫背后的阴谋诡计卖身葬父,这么过时的招数也使得出来,也不想想她爹早多年就死了,或者这世间上,连南宫瑶的母亲都不知道,南宫瑶和南宫轻烟的爹是谁?她咋不来一个卖身葬母,起码还实际些!想到这,徐子衿抿嘴讥笑,拉了拉马缰绳,驾驶着马车往医馆而去。
南宫瑶歪着头,见马车离去,从地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拿出一百两银票,甩了甩,你们谁要赚这一百两银票啊?一百两?谁都想赚。
连忙有好几个百姓挤上前,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愿意。
南宫瑶想了想才点了点几个人说道,你,你,你,还有你,帮我把人埋了,这一百两你们拿去平分!就这么简单?埋个死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还能赚到几十两银子,这何乐不为,有人立即接了银票,吆喝着人把包裹在竹席里的中年男人抬走,走了几步,有人回头问南宫瑶,姑娘,你不去送你爹最后一程吗?南宫瑶闻言,摇摇头说道,不了,尘归尘,土归土,他也算是死得其所,至少还有一坟地,有块墓碑,对了,墓碑你就给他弄个无名氏吧!额……几个老百姓嘴角抽搐不已,一时间觉得南宫瑶太不孝了。
南宫瑶见几个百姓满脸不屑的看着自己,眉毛一挑,阴阳怪气的问道,怎么,你们不想赚银子了吗,如果不想,把尸体和银票留下,你们有多远滚多远!几个百姓见南宫瑶说的这么恨,哪敢多言语,抬着汉子找了地,把他埋了,又给立了一个无名氏的墓碑,才分了银子回家。
医馆里。
上官俊彦已经坐在大厅等候多时,茶水也喝了一杯又一杯,却一直不见徐子衿和卢暖归来,好几次按捺不住,想要派人去寻找卢暖和徐子衿,可一想到徐子衿的底线,叹息一声,坐回原位。
城主喝茶!医馆学徒奉上茶水,立在一边,等着上官俊彦的吩咐,好几次想问问自家师傅在疫区情况如何,在见到上官俊彦不耐的神色后,硬生生的逼回肚子里。
不敢吱声。
上官俊彦似乎知道医馆学徒的心思,淡声说道,你师傅很好,让你师娘不必担心!医馆学徒闻言,眼眶一红,哎!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去了医馆的后院,对守候在院门口,拿着佛珠不停念着经文,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和身边满面忧愁的妇人说道,师奶奶,师娘,刚刚城主说,师傅平安无碍,隔几日就能归来,师奶奶不必忧心!老太太闻言,眼眶泛红,转动的佛珠停下,拍拍身边的妇人,示意她放心,才说道,你赶紧去伺候着,这边无事的!是,师奶奶!医馆学徒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的退下。
去了前厅,伺候着上官俊彦。
当卢暖和徐子衿回到医馆的时候,见上官俊彦坐在大厅,似乎等了很久,两人对视一眼,卢暖微微叹息一声,对上官俊彦忧国忧民之心甚是佩服。
不管上官俊彦的身份,至少此刻,对他已经放下那份本应该搁下的思念。
徐子衿一见到上官俊彦,就习惯的看向卢暖,见卢暖这一次面色平静,再无第一二次见到上官俊彦时的失魂落魄,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上前几步说道,上官兄,想不到你速度还真快!:上官俊彦在瞧见卢暖和徐子衿回来后,立即起身,如今见徐子衿这么说,有些尴尬,连忙说道,事关百姓,我这个做城主的,岂敢懈怠!徐子衿闻言,点点头,走吧,咱们院子里说,一会让阿暖泡杯茶,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好!屋子里,上官俊彦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边,有些无奈的说道,大概事情就是这样,我这个清河城城主做的也确实窝囊,如今清河城发生瘟疫,原本想请求朝廷派几个医术高明的御医前来,却不想朝廷一口拒绝,我连上好几道折子,都被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根本不给我一点机会,徐兄,我知道你在朝中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匪浅,希望你能够帮我在太皇太后和几位亲王面前说几句好话,派几个御医前来解了这燃眉之急,不然……要他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好生生的人,一下子倒下去,然后死去,他这个做城主的还真做不到。
徐子衿闻言,沉思片刻才说道,你一共上了几道折子?六道,可都被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朝廷似乎已经知道清河城发生瘟疫,根本不看这些折子,说句大不敬的,这折子,皇上怕是根本没有看到……呵呵呵!徐子衿冷笑,说道,就算皇上看到,也是无能为力,如今的他都自身难保,一个个野心勃勃的亲王想着谋权篡位,做到那高位,也不想想,那九五之尊岂是人人都可以肖想的!一个个摩拳擦掌,真以为这楼兰再无正义之士?混账……徐子衿想到这,眉目间尽是杀戮。
他很少生气,几乎从不生气。
以前不管不顾,是没有看到百姓疾苦,如今瞧着,徐子衿霍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把茶几拍的摇晃了几下,徐子衿敛眉说道,瘟疫的事情倒是不急,不出一个时辰,定会有人前来,以她的本事吗,定能治好这场瘟疫,倒是药材方面,你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管瘟疫到了如何境地,没有药材,又谈何治?上官俊彦闻言,想了想才说道,药材方面倒不必担心,妻舅便是做药材生意的,想来有足够的药材,我最忧心的还是,要怎么把瘟疫的根源寻出来?想到瘟疫,上官俊彦叹息一声。
卢暖端着茶水进屋子,见徐子衿和上官俊彦两人都沉默不语,把茶放到二人面前,才坐到徐子衿身边,小声说道,要治好瘟疫,首先要找到瘟疫的源头,再就是找到瘟疫最先发现的地方,去那里实地考察,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瘟疫发生,再者就是,那些因为瘟疫死掉的人,千万不能随便埋掉,一定要用火焚烧,连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穿过的衣裳,用过的东西,该烧的烧掉,该消毒的消毒,其实,山里田间有很多可以杀菌的野草,再者,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用纯度比较高的白酒也是可以的!徐子衿和上官俊彦闻言,齐刷刷的看着卢暖,等着卢暖接下来的话。
徐子衿更是端了茶,吹冷了递到卢暖面前,说道,阿暖,润润喉,继续说说你的看法!卢暖没好气的看了徐子衿一眼,接过茶杯放到一边,继续说道,再一个就是要注意他们的饮食,上官城主,你不仅要在穷人间救苦救难,你还要动员城中达官贵人,捐粥赠粮食,衣裳一类的东西,更要在寻一个地方,重新安顿那些未曾感染瘟疫的人,老弱病残者,更要格外细心,更要准备好大夫给他们细心检查,在者,进入疫区的大夫,一定要做好消毒的准备,用纱布做的口罩什么的,一定不能少……卢暖说着,见徐子衿和上官俊彦崇拜的看着自己,尴尬一笑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上官俊彦低咳一声,扭开头,看着屋子外。
不免叹息。
人生总有那么多相遇,迟了一步,迟了一步啊……徐子衿一笑,把身子挪到卢暖身边,低低的笑道,阿暖,我好崇拜你哦!噗嗤!卢暖一笑,学着徐子衿捏她鼻子的样子,捏捏徐子衿的鼻子,呵呵笑道,别崇拜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分头行事,徐子衿,我知道你本事好,心底其实也很好,又善良,你就帮帮那些疫区的百姓吧!哎呀呀,啧啧啧,瞧瞧,瞧瞧,要求我帮忙的时候,真是什么话好听,挑什么话说!徐子衿说到这,清咳一声说道,可谁叫阿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去疫区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跟你一起去!卢暖连忙说道。
瘟疫,在二十一世纪,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电视上播放的多了,什么预防措施,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也希望,她能为这楼兰的百姓做点什么。
无关圣母与否,只因为,她以后还要在这片土地生活下去。
你?徐子衿闻言看着卢暖,摇着头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在医馆好好呆着等我回来就好!不,徐子衿,带我一起去吧,说不定很多东西,你不知道,而我知道呢?卢暖说道。
心中打定注意,此行,她非去不可。
既然寻找瘟疫的源头是她提出来的,她一定要去的。
徐子衿见撼动不了卢暖的决定,叹息一声,揉揉卢暖的头说道,好,但是你必须听我的!卢暖点点头,冲徐子衿抿嘴一笑。
你啊……徐子衿点点卢暖的额头,眼眸里有太多太多的宠溺。
上官俊彦瞧着,这般协调的场景,竟让他有些挪不开眸光。
从来不敢想,像徐子衿这样子的男子,也有温柔的一面。
而且温柔的不像传说那个无情到绝情的男子。
让开,混蛋,你再不让开,小心老娘抽你!南宫瑶拿着鞭子,对拦住她去路的医馆学徒呵斥道。
她不就是穿的穷酸一些,打扮难看些,凭什么不让她进去。
她现在可是卢家妹妹的丫鬟,丫鬟自然要跟在小姐身边。
对不起姑娘,你真不能进去!医馆学徒看着南宫瑶,万般歉意的说道。
要说,这姑娘是病人,他不能拦着,可偏偏这姑娘不是病人,她根本健康的很,看看那冒火的眼眸,倒是有些上火,火气很重。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南宫瑶火冒三丈,手中鞭子一甩,咆哮的问道。
姑娘,真不能让你进去,你行行好,别为难小的,好吗?医馆学徒说道。
南宫瑶想了想,才说道,我跟你说,我是来找人的!姑娘,你找谁,你好好说,小的这就去禀报一声,这是后院,真不能让你进去!呼呼,呼呼……南宫瑶刚想说话,却见卢暖走出来,连忙指着卢暖说道,找她,找她,我是她新买的丫鬟!啊……丫鬟,这是丫鬟吗?这分明是主子的脾气!南宫瑶趁医馆学徒错愕间,身子一弯,从他身侧钻过,跑到卢暖身边,笑得很是灿烂,小姐,奴婢阿瑶前来报到!额,这……面对南宫瑶的热情,卢暖倒是错愕了。
就在卢暖错愕的时候,南宫瑶拿出一个荷包递到卢暖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姐,这是奴婢找给小姐的五十五两银子,请小姐清点一下!卢暖接过钱袋,说道,不必了,对了,你会医术吗?南宫瑶闻言,心知卢暖这么一问所为何事了,呵呵一笑道,会啊,不仅会医术,我还会用毒,所以小姐,你花二百四十五两银子买到我,真是赚大发了!一般会毒的人,都会医术。
只是与学医的不一样,医者救人,用毒者,杀人。
南宫世家能和唐门比肩而立,一是因为用毒高超,再就是医术也超凡。
见南宫瑶口口声声唤自己小姐,卢暖有些不太适应,其实,你不必喊我小姐的,要是你愿意,你可以喊我阿暖,我买下你,就是觉得,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和你有缘!那种感觉很奇怪。
明明很陌生,却感觉好像已经认识很久很就了。
缘分?南宫瑶不解了。
她现在这副丑不拉几的样子,面前这个徐家未来的少奶奶居然跟她有缘分,若是徐子衿知道了,会不会吐出血。
一时间,南宫瑶下决定,要和卢暖打好关系。
不为其他,就为气死徐子衿而做准备。
可南宫瑶不会想到,徐子衿根本就是一个辣手摧花的人,她一犯错,他一定会严惩不贷,掐脖子,丢水塘,根本连一刻都不犹豫。
下手也毫不留情。
没有办法的她,却只能欺负唯一的病患——玄煌!是的,缘分!卢暖说着,抿嘴一笑。
徐子衿和上官俊彦来到的时候,徐子衿歪着头,看着南宫瑶,问道,说啥呢?回少爷,小姐说和奴婢有缘,以后决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奴婢!南宫瑶说着,朝徐子衿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是吗?徐子衿不信的重复了一句,眉头轻轻蹙起,看向卢暖,见卢暖满脸无奈的笑意,心知南宫瑶的话,并无太多真实。
却扭头对上官俊彦说道,上官兄,让你见笑了,这丫鬟今天才买来,有些不太懂事,你放心,我定会悉心调教,下次一定不会让上官兄你看笑话的!上官俊彦一笑,和徐子衿告辞,去准备去疫区的事情。
徐子衿看了南宫瑶一眼,对卢暖说道,阿暖,去准备准备,咱们出发去疫区,至于你这丫鬟,丑了点,脾气大了点,浑身上下臭了点,还爱说谎,我瞧着倒是可以一起带到疫区去,如果不听话,就丢在疫区,让她尝尝瘟疫的滋味!你……南宫瑶发怒,抬手指着徐子衿。
徐子衿伸出右手,夹住南宫瑶的手指,用力的往下扳,疼的南宫瑶磨牙切齿,却不肯求饶。
记住,在我的地盘上,我是主,你是仆,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要学会一点,知道自己的本份,实现自己的承诺,更要明白,你主子的命,比你贵重十倍千倍万倍,就算你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你的主子受一丁点的伤害,若是受不了,大门就在你的身后,慢走不送!徐子衿说完,轻轻的松开手,对南宫瑶红了的眼眶视若无睹。
他,除了对卢暖,从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徐子衿说完,转身离开。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真没时间在这陪南宫瑶闲耗!你,我……南宫瑶一时间被徐子衿无情打击的说不出话来。
卢暖站在一边,有心安慰南宫瑶几句,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么一个高傲的人,犹豫片刻才说道,阿瑶……,不管你为什么来到我的身边,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去挑战徐子衿的底线,很多时候,虽然你是我买回来的,可我根本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因为没有徐子衿,就没有她卢暖的今天。
再者,她心中早已经有了徐子衿,更不希望她心中的男人,被人这般轻视挑衅。
卢暖说完,拍拍南宫瑶的肩膀,继续说道,总而言之,欢迎你加入我们!说这么多,卢暖也是要告诉南宫瑶,她绝对不会帮着南宫瑶去恶整徐子衿。
卢暖也走了。
南宫瑶站在原地,颤抖着身子。
早知道徐子衿无情,却不想是这般的无情。
他的好,他的忍耐,他的情,真如传说中的一样,只给他在乎的人。
不,她要报仇,要南宫世家灭亡,所以,她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一定会!想到这,南宫瑶收起碎掉的心,收起高傲,收起那股绝强,朝卢暖走去。
还未进屋子,就听见卢暖和徐子衿说要去疫区的准备,南宫瑶站在屋子外,听着,都不敢相信,卢暖会有这般心思,几乎每一件事情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心思缜密的让她佩服。
卢暖和徐子衿说好,扭头见南宫瑶在门口,笑着说道,阿瑶,你进来啊!南宫瑶嗯了一声,走进屋子。
本想找个位置坐下,却在看见徐子衿似笑非笑的眼神后,走到卢暖身边,立在卢暖身后。
卢暖回头,见南宫瑶拘谨了许多,说道,阿瑶,你坐吧,你说你会医术,一会去了疫区,你可不能藏私哦!南宫瑶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见南宫瑶这般,卢暖也知道,她和南宫瑶的感情,不可能一下子好到什么程度,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和徐子衿商量着去疫区的事情。
直到上官俊彦的夫人姜盼盼一袭布衣寻上门,卢暖和徐子衿都错愕不已。
卢姑娘,徐公子,有礼了!姜盼盼说着,朝徐子衿和卢暖行了行礼。
上官夫人不必多礼!徐子衿说着,和卢暖对视一眼,对姜盼盼的到来,两人都不解的很。
就连姜盼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一个无心的男人罢了,她还为他做什么?可,心却不由己,脚更不听自己的使唤。
卢姑娘,徐公子,我知道你们要去疫区,定会需要药材,我这有几车药材和衣物,虽然不是新的,可还算干净,你们看……卢暖闻言,看着姜盼盼,连忙上前说道,上官夫人,其实这些东西,你送去给上官城主不是更好?姜盼盼一听,眼眶微微泛红,摇着头说道,阿暖姑娘,有的事情,你不会懂的!洞房花烛夜,她一个人独守空闺,从心喜到心凉,等着夫君的到来,可一连等了三天,才被告知,她的夫君根本没和她拜堂,那牵着她进门的,只是族里同辈的小叔子罢了。
儿她的夫君,早已经离家出走。
走得那么决绝。
根本连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曾。
上官夫人,只是,你这些东西,给上官城主,真的比给我们好,你也是知道的啊?卢暖说着,看着姜盼盼。
不得不说,卸去那些繁琐的妆容,姜盼盼好看的多,瓜子脸,柳叶眉,一双丹凤眼更是泛着盈盈秋波,是一个美人。
至少卢暖觉得,此刻的姜盼盼,比先前见到的姜盼盼,耐看许多。
我知道,只是有的时候,心凉了,想要捂暖好难!姜盼盼说着,朝卢暖忧伤一笑,笑得有些凄凉。
想到上官俊彦对姜盼盼的态度,卢暖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上官夫人,那我代疫区的百姓谢谢你了!姜盼盼点头一笑,犹如来时一样,离开。
如果不是门口的那几车药材,卢暖都觉得,姜盼盼根本不曾来过。
想不到,上官夫人还是一个性情中人!徐子衿说道。
卢暖闻言,看了一眼徐子衿,想了想回道,一个被爱所伤的妇人罢了!对于这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约,姜盼盼曾经肯定期盼过,可惜,上官俊彦并没有给她实现美梦的机会。
就拿今日来说,若说姜盼盼想要离开上官家,才做出那些事情,说出那些话,也不为过。
奈何上官俊彦不知。
被爱所伤?徐子衿重复卢暖的话,却在心中呢喃,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所爱的女人为情所伤的!卢暖张嘴好几次想要回答徐子衿这个问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朝医馆外走去。
南宫瑶看了看徐子衿,又看了看离去的卢暖,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
朝徐子衿挤挤眉眼,朝卢暖追去。
徐子衿愣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卢暖的心情又瞬间变了?剪不断,理还乱,徐子衿呼出一口气,追出医馆,本想问一问卢暖,却在看见南宫瑶的时候,徐子衿还是把关心放回肚子里。
驾驶着马车,让那几个拉药材衣裳的车夫跟上,往城门口而去,和上官俊彦汇合。
城门口,上官俊彦够长了脖子,有些害怕徐子衿和卢暖不会到来,作为一城之主,上官俊彦是有胆有识的,可对于难以捉摸的徐子衿,上官俊彦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直到远远的看着徐子衿驾驶着马车前来,上官俊彦才松了一口气。
徐子衿让马车停下,坐在马车对上官俊彦说道,上官兄,后面那几车东西是令夫人亲自送来的,我交给你分配了哈!上官俊彦闻言愣在原地,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徐兄,你的意思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徐子衿说着,吹了吹口哨。
坐在马车内的卢暖听见后,翻了翻白眼。
暗叹徐子衿的傲娇。
南宫瑶却有些错愕,不敢想象,徐子衿会出言告知上官俊彦,后面的东西是他夫人送来的!徐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上官俊彦说着,看了一眼放下帘子的马车,深吸一口气,把那些妄想全部藏起,继续说道,徐兄,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好!徐子衿应了一声,拉起马缰绳,朝马车内唤道,阿暖,坐稳了,咱们出发!颠颠簸簸一个时辰后,卢暖徐子衿上官俊彦南宫瑶终于来到了疫区,疫区外,早已经被官兵围堵,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疫区内,臭气熏天,哭声震耳。
卢暖本想自己下马车,徐子衿却固执的抱她下马车,把用纱布做起来的口罩戴在卢暖脸上,才戴自己的。
南宫瑶在一边瞧着,暗想,什么时候,她也会遇见这么一个,愿意用命对自己好的人。
可惜……可惜啊!泄气的把口罩戴上,跟在卢暖身后,做好一个丫鬟的本份。
上官俊彦的到来,疫区里一时间涌动起来,很多人隔着栅栏跪在地上磕头求救,城主,城主,我们没有感染瘟疫,求城主开恩,放我们出去吧,求城主开恩……电视上虽然有许多瘟疫的片段,但是真真正正经历,卢暖心悸的浑身都疼了起来,有些害怕的往徐子衿身边靠,徐子衿似乎感受到卢暖的害怕,不着痕迹握住卢暖的手,低声问道,害怕吗?卢暖闻言,这一次不想逞强,点点头。
别怕,有我呢,一会跟在我身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徐子衿说着,见卢暖额头上有汗水,抬手疼惜的拭去卢暖额头上的汗水,柔声说道,阿暖,要不,你回马车上去等着吧!卢暖摇摇头,不,徐子衿,别让我一个人留在这,我宁愿跟着你进入疫区!徐子衿本想坚持让卢暖留下,可想到卢暖必须经历一些成长,面对死亡,将来才能冷血的面对徐家那些贪婪的人,心一恨,安抚的拍了拍卢暖的肩膀。
默默的给卢暖打气。
感受到徐子衿的鼓励,卢暖朝徐子衿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了,对上官俊彦说道,上官城主,这些人其实没有感染瘟疫,但是也不代表他们身上没有感染瘟疫,现在要做的,就是烧些药水,让他们洗澡,洗头,换上干净的衣裳,给他们吃一些可以保健的汤药,再转移到别的地方,先安顿下来,但是安顿下来之后,也要派专门的大夫瞧着,一旦发生有瘟疫的症状,要立即禀报!这些人,要是再呆在疫区,不转移到安全地带,也只有等死的份。
上官俊彦闻言,点点头,唤来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下去准备,上官俊彦大声说道,你们都听着,本城主知道你们没有感染上瘟疫,所以准备给你们转移到安全地带,但是你们一定要排好队,接受大夫的检查,老弱病残排在前面,男子排在后面,一个个跟这边的差爷们走,去洗澡喝汤药,换上干净的衣裳,去新的地方先安顿下来,那边已经准备了吃食,如果你们想要活命,一定要听话,更不能抢位置,万事听差爷们的安排,如果他们不拿你们当然看,或者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那本城主手中的剑……上官俊彦说着,拔出腰间佩剑,手起手落间,砍断了面前的木桩,厉声说道,不管他是谁,有什么背景,本城主一定会秉公处理!上官俊彦话落,村民们有些错愕,一个个不知道要怎么做,好在人群里,有几个还算胆子大的,立即吆喝着大家排队,接受大夫检查!卢暖和徐子衿对视一眼,对上官俊彦这样子的话很是满意,卢暖看向南宫瑶,问道,阿瑶,你觉得他们染上了什么瘟疫?南宫瑶仔细看了看才说道,像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又或者被人投毒了,只是我好奇,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为什么有人要对他们投毒?卢暖闻言,惊愕不已。
投毒?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连忙问道,是什么毒,你能看的出来吗?南宫瑶摇摇头,要是第一个人,或许还能看的出来,但是他们被传染的,根本不知道传染源是什么,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中了很多种毒素,一种本来没什么,但是,几种毒素相遇,长生了呼应,才会出现瘟疫!那你可有办法知道传染源?徐子衿问。
南宫瑶闻言,冷哼一声,冷声说道,凭什么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主子!你……徐子衿一听想要发火,教训南宫瑶一番吗,卢暖立即拉住徐子衿,对南宫瑶说道,阿瑶,你要是知道,就说吧,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老实巴交,恪守本份,也无害人之心,却遭了这无妄之灾,你在看看那些个孩子,前一刻还是欢欢乐乐的童年,可下一刻,天地完全变色,阿瑶,帮帮他们吧!南宫瑶闻言,看着卢暖。
很想告诉卢暖,曾经她也是天真无邪的,可一朝风云变色,她的天地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回不到。
一时间,南宫瑶羡慕这些村民。
起码他们遇到了卢暖,遇到了自己。
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只是,我们先进疫区,找具尸体,先看看再说!好!卢暖应了一声,上官俊彦立即让人放卢暖南宫瑶,徐子衿进入疫区,上官俊彦本来也想跟,徐子衿拦住他,说道,你还是留下来主持大局,派十几二十个人给我们就好,另外,派人把疫区里面的尸体全部烧掉,房屋什么的,能烧都烧了吧!上官俊彦闻言,犹豫片刻,才点点头道,好,徐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外围的事情的!徐子衿应了一声,带着卢暖南宫瑶进入疫区。
二十个官兵闪闪躲躲的跟在身后,徐子衿走了几步,咻地站住步子,回头看着他们,冷声呵斥道,你们都是吃官饷的,一个个熊包,走路没个走路的样子,若是不想当这份差,现在立刻滚回去,若是还想当这份差的,给我挺直了腰杆,别婆婆妈妈,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其中一人一听,不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算什么东西?徐子衿闻言,眯起眼睛,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道那个人身边,抬手便狠狠给了他几巴掌,冷声道,你说,汇通钱庄的当家人,算什么?汇通钱庄……汇通钱庄可是整个楼兰最大的钱庄,不管你走那一行,只要用得上银子,通过汇通都能办得到。
南宫瑶笑了。
虽然早就知道徐子衿财势滔天,可不曾想到,汇通钱庄是他的产业,看来有徐子衿做靠山,要整垮南宫世家,根本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徐子衿在所有人错愕的时候,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汇通钱庄当家人的朋友!咳咳!卢暖第一个反应过来,咳了起来,走到徐子衿身边,对那些胆战心惊的官兵说道,其实,你们害怕,我们知道,只是你们已经做了防护措施,比起这些没有任何防范措施的村民,已经好太多了,在一个,你们也是有爹娘,有妻子儿女的人,想来你们也不想进入疫区,只是没有办法,我们现在找不到那么多人手,把那些已经腐烂的尸体或者死去的人烧掉……卢暖话还未落下,那些个本来准备离开的村民返了回来,大声说道,姑娘,我们可以帮忙……你们……卢暖吃惊。
一时间找不到话。
姑娘,公子,这是我们的家,离开这,我们还能去哪里,那些死去的人里面,有我们的亲人,朋友,邻居,我们不能走,让他们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如今老人,妻子儿女都转移到安全地带,只要城主大人愿意给大家一次活命的机会,不管我们能不能活,都已经感激万分,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这些个差大哥不愿意留下来,我们不怪他们,真的不怪!听村民这么一说,卢暖和徐子衿感动不已。
人,还是最无所求的好,最真,最纯。
徐子衿想了想才说道,好,既然你们都愿意留下来,那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们找出瘟疫的根源,让你们以后回来,重建家园,我想,重建家园,定需要很多银两,不过,这点你们不必担心,我,徐子衿,在这应下,你们重建家园的银子,我来出,粮食什么的,今年无偿供应,但是,明年丰收了之后,你们得双倍还回来!村民们一听,顿时感激的哭了起来。
那一个个大男人哭起来,真应了那句鬼哭狼嚎,一个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感谢徐子衿这个大恩人。
都起来吧,接下来的仗还有的打,咱们不能轻易屈辱了!徐子衿说完,呼出一口气,带着卢暖往前走。
留下身后一片感激的声音。
徐子衿小声问卢暖,阿暖,刚刚有没有男子气概?卢暖闻言,点点头,有,好崇拜的说!呵呵呵!徐子衿笑了。
笑得咧开了嘴,笑得一瞬间,英俊了几十倍,迷乱了卢暖的眼。
南宫瑶跟在身后,不懂现在觉得的所作所为,却又懂了徐子衿的心思。
那些个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无言的跟在徐子衿卢暖身后,听着徐子衿和卢暖的指挥。
把那些死掉的,腐烂的尸体,搬到一处,集体焚烧了。
那些沾染了瘟疫的房屋,也敲碎了烧掉。
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卢暖和徐子衿,南宫瑶在疫区几乎走了个遍,几个人都热的不行,却依旧没有找到瘟疫发生的原因。
阿瑶,你说,会不会进水,或者河水有毒?不可能,今天天天暴晒,很多地方都没有水喝,我刚刚看了看几个村口的水井,水井早已经干枯,根本没有水!那他们吃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卢暖问。
一会等村民过来,咱们问问就知道了!徐子衿说道。
卢暖和南宫瑶点点头。
站在高岗上,看着下面那些房屋,一座座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那些村民,从此真的要无家可归了!卢暖说着,不免叹息,接着说道,这个地方,如果没有干旱,没有瘟疫,依山傍水的,其实还挺好的呢!徐子衿闻言,看向卢暖,见卢暖脸上全是泥土,抬手轻轻把卢暖眼角处的泥土拭去,说道,阿暖,要不,咱们把这几个村子的土地都买下来吧!买下来?卢暖想了想,才说道,种什么?这个嘛,得好好想想……徐子衿说着,摸了摸下巴,说道,阿暖,种桃花啊,你说要做什么桃花酿,我可是一直惦记着呢!正如卢暖所说,这片土地的确很好,依山傍水,如果没有干旱,没有瘟疫,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如今发生了瘟疫,如果没有人来打理,这里慢慢的会变成荒村,最后荒无人烟。
如果买下来,给村民们一家盖上三间土房,一个院子,院子后面给上一亩地,让他们种点小菜,平时那些多出来的劳动力,就可以雇请来做农活。
算下来,几万两银子,能把这个村长打造的极美,的确是笔划算的生意呢!想到这,徐子衿笑了笑。
酒鬼!卢暖说着,看向远方,惆怅起来。
她在这为村民们忧心忡忡,也不知道二弟大龙哥运螃蟹去京城,可顺利。
就在卢暖沉思的时候,几个村民赶了过来,跟徐子衿说,几个村子的尸体房屋都已经烧掉了,问徐子衿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对了,村子里早已经没有了水,你们平时喝水到什么地方去弄?山上啊,山上有一个水塘,里面有水呢!徐子衿一听,连忙说道,走,带我们去看看!好!徐子衿卢暖南宫瑶来到水塘边,见水塘里有水草浮动,却无别的生物,南宫瑶弯腰捧起水,伸出舌头轻轻尝了尝,蹙起眉头说道,这水的确有毒性,只是,这毒不至于造成瘟疫,最多也就造成人头昏眼花,而且,这水若是烧开了饮用,是无毒的,我想,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加重了这水的毒性!徐子衿闻言,想了想才问道,村民们家中无水,这水背回家中,定会千般万般爱护,一般不会轻易喝,或者浪费,这其中,会不会有本村的人,或者外村的人来村子里投毒?本村的人是不会投毒的,因为我们都很友爱,吵嘴也很少,但是半个月前,有人来村子里兜售香包,说是佩戴香包可以保平安!香包呢?南宫瑶问。
香包,香包?村民们一时急了。
徐子衿连忙说道,速度去寻找香包,不管有没有寻到,一个时辰后,我们村口汇合!好!一个时辰后,徐子衿卢暖,南宫瑶在村口等着村民,只是久久不见他们回来,徐子衿看向南宫瑶,说道,你,去看看,村民们为什么还没回来?我,为什么是我?南宫瑶指着自己,问徐子衿。
难道是我去吗?徐子衿冷冷的问。
南宫瑶愣了愣,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去就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子衿,为什么要阿瑶去,她只是一个姑娘,很多事情,都不会的!卢暖说道。
徐子衿冷冷一哼,阿暖,你觉得,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吗?啊?别想了,既然花那么多银子买回来,自然要物尽其用,可不能浪费了!徐子衿说着,揉揉卢暖的头。
总觉得,有一股阴谋的气息,围绕着这几个村子。
片刻功夫后,南宫瑶回来来,看着徐子衿的脸有些难看。
怎么了?徐子衿问,心中疑惑。
那十几个村民全死了!南宫瑶说着,脸色也凝重起来。
徐子衿闻言,拳头握得咔嚓直响,冷声问道,那些官差呢?没死,可每一个人都被砍断了一只手,而且,我数了一下,少了一个官差!南宫瑶说着,心中也纳闷,那些村民手无寸铁,那杀手怎么下得了手?好,很好,非常好!徐子衿怒极反笑,呵呵呵,呵呵呵,我徐子衿,第一次失信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徐子衿从袖口拿出一样东西,用力一捏,然后往空中一抛,只听得砰一声,五光十色,香气缭绕。
千里追魂散?这可是唐门至毒,只有唐门门主唐惊天有。
想不到,唐惊天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徐子衿。
千里追魂散一出,千里之内的人都会中毒,必须在三天之内服用解药,否则肠穿肚烂痛苦至死。
徐子衿够狠。
真够狠。
出来作恶的,迟早是要还的!徐子衿阴沉沉的说道。
那个人,可以不顾自己,那么他的家人呢,他也不顾了吗?这一千里过去,整一个清河城的人都会中毒,他倒要瞧瞧,这人到底绝情到何境地!卢暖想要说些什么,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一时间,为那些村民惋惜。
回到医馆,卢暖洗了身子,连饭都没有吃,便回了房间,倒在床上,想着很多很多事情。
徐子衿走到卢暖门口,兜兜转转走了好几次,都没有敲响那关上的房门。
南宫瑶走到徐子衿身边,小声说道,那个村子好像藏着宝贝呢!什么意思?徐子衿问。
我看那水塘的水有些怪异,就顺手捡了一块石头回来,刚刚丢在灶孔里,你猜怎么着?怎么着?徐子衿问。
那石头居然会燃,最后化为灰烬!徐子衿一听,也惊愕的不行,连忙说道,这么神奇?南宫瑶点点头。
看来,有人看上那几个小村子,想要占为己有,可偏偏那里有村民,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瘟疫事件,却不想被我们碰上!徐子衿说着,看来南宫瑶一眼,打趣道,想不到,你懂的还挺多!懒得理你,我去给我家小姐熬粥,至于你,哪凉快,那呆着去!徐子衿闻言倒也不气,转身往玄煌的屋子走去。
还没进屋子,就听见玄煌在咳嗽,徐子衿推门进去,走到玄煌身边,拉了凳子坐下,淡声说道,我说,有人觊觎你的东西,你打算如何?我的东西?玄煌讽刺一笑,说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独独我,看似最多,却一无所有,皇权,在皇祖母手中,霸业,在几位王叔手中,大权,在丞相手中,军权,在各个将军手中,徐子衿,你说,我除了我这个人,我剩下什么?你真……徐子衿本想挖苦玄煌几句,想了想还是作罢。
你想说我可怜吧!玄煌道。
徐子衿不吱声,对于玄煌的话,不置与否。
的确,他真滴想说玄煌很可怜。
其实,我也知道,我很可怜,这不,一次次想结交你,利用你,改变自己的处境,偏偏你一次次让我扑空!玄煌说着,讥讽一笑。
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
这与我何干,我觉得你皇祖母是个通情达理的,你若是有这种想法,你找她去说就是,干嘛藏在心里,在者说,很多人没你想象中那么好,那些你想象中好的人说不定就是坏的!徐子衿说着,呸了一声。
自从和卢暖呆一起,连自己都变得婆妈起来了。
你想法就是多!玄煌说着,从怀中掏出印章,递给徐子衿,说道,徐子衿,如今,除了你,我再无可相信的人了,我其实不想做皇帝,但是,父皇的遗愿,叫我守好楼兰,我……徐子衿深吸一口气,接过玄煌手中的印章,拍拍玄煌的肩膀说道,好了,你安心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认识你!徐子衿骂骂咧咧走出屋子。
玄煌却笑了。
这一趟终于没有白来。
有了玄煌的印章,徐子衿做起事情来,也如鱼得水许多,让南宫瑶保护卢暖和玄煌,徐子衿只身一人出了医馆。
唐门唐惊天斜靠在躺椅上,妻子温柔在一边吃着水果,时不时抱怨道,哎,子衿哥哥好久没来看我们了,惊天,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卢家村找子衿哥哥啊!你还怀着身子,不宜出远门!唐惊天说着,摸摸温柔的肚子。
想着自己快做爹了,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温柔一听,立即怒喝道,唐惊天,你个混蛋,当初人家是要嫁给子衿哥哥的,是你千方百计,花言巧语说,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带着我出去玩,如今我才怀了孩子,你居然要禁锢我,我,我,我要回娘家,我要休了你!唐惊天闻言,头顿时痛了起来。
他这妻子什么都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用毒行医,那是样样拿得出手,可偏偏有几点不好,就是不能跟她说徐子衿不好,不能把她留在家里,更不能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不然后果……就像现在,开始砸东西。
唐惊天不心疼东西,毕竟随手卖出去几颗药丸,就够温柔砸上十天半月的,可他心疼温柔啊。
立即上前,抱住温柔的身子,柔声说道,好了,好了,我的小心肝,不是要去找你的子衿哥哥,还不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出发,我刚刚得到消息,你子衿哥哥在清河城发了千里追魂散,怕是遇上麻烦了……唐惊天话还未说完,胸口就遭到一顿梨花暴雨拳头,唐惊天,我打死你,打死你,混蛋,你明知道,我最关心的就是子衿哥哥了,你居然不告诉我子衿哥哥遇到了麻烦,你等着,等我找到子衿哥哥,我一定休了你,嫁给子衿哥哥!唐惊天扶住额头,很想告诉温柔,你想嫁,也要人家愿意娶你啊,要是人家愿意,还轮得到他唐惊天。
再者说了,他要是个女人,他也非徐子衿不嫁。
偏偏温柔搞不清楚状况,不懂,喜欢和爱,依赖和爱的区别。
一心以为,她最爱她的子衿哥哥。
好了,好了,小心肝,别气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一得到消息,就传令下去,整个唐门全部听你子衿哥哥的指示,你子衿哥哥要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可以往西,违令者,门规处置!温柔一听,总算安静下来,抬头看着唐惊天,不信的问,真的吗?当然,如有一个字的谎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温柔立即抬手捂住唐惊天的嘴,嘟起红艳艳的嘴唇说道,不许咒自己死,要死也要我休了你以后,才可以死,而且还不能死在我和孩子面前,要死得远远的!你这没良心的,亏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倒好,满心满眼里,只有你子衿哥哥,好伤我的心!唐惊天说着,抱起温柔,往外面走去。
温柔一听,不服气的反驳道,胡说,当初咱们明明说好的,我嫁给你,你跟我一起对子衿哥哥好,怎么,你想反悔啊?不不不,不能的事!唐惊天说着。
对徐子衿,是真的要一辈子好的。
无关情敌,只为真心。
那还差不多!温柔说着,狠狠的亲了唐惊天一下,呵呵的笑了起来。
满心满眼的幸福。
清河城很多人开始出现心痛,徐子衿一一排查,给了解药,甚至调动了隐藏在清河城的势力,终于锁定了目标。
更派人保护了玄煌。
南宫瑶本来不想理会玄煌的,可见卢暖每次都被玄煌的咳嗽,累的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帮着调制了抑制玄煌毒素的解药。
两天时间,清河城发生了很多事情。
瘟疫解决了,疫区消毒正在如火荼于的进行中,很多人更传言,疫区被人买了下来,并准备在疫区免费修建房屋,凡是去疫区安家落户的人,都可以分得一座小院,二百斤大米,和一亩地。
一时间,很多人都想去疫区安家落户,毕竟,这个闹慌的年头,活下来才是重点。
只是这些都只是传言。
一大早,徐子衿请人抬了玄煌,放到改制过的马车上,带着卢暖南宫瑶,却只带了四个随身侍从,准备去疫区。
徐子衿更是胆大的公告天下,皇上要亲临疫区。
一时间,几乎全城出动,站在道路两旁,恭迎皇帝驾临。
徐子衿,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卢暖问。
皇帝亲临疫区,的确能收买民心,但是,那些想要刺杀的人,却多了几分机会。
卢暖说着,看向玄煌,却见玄煌面色平静的坐在马车上。
阿暖,这叫引蛇出洞,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老虎头上搔痒,真以为我徐子衿,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揉捏!他以前不愿意帮玄煌,是觉得,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定不会是一个明君,所以每一次都躲开玄煌。
这一次遇到,才明白,人,真不能相信传言。
可我们才这么几个人,会不会太大意了?卢暖说道。
阿暖,放心吧,我自有安排!徐子衿说着,高深莫测一笑。
卢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后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神色镇定的玄煌,想到玄煌对徐子衿全心全意的信任,心慢慢的安定下来。
这趟出门,注定不平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百姓们一见玄煌,纷纷跪下行礼,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煌坐在改造过的马车上,见道路两旁的百姓,心中发誓,一定要做一个勤政爱民的明君,这话不是说说的,也不是随便想想的。
手一摆,说道,都平身吧……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今年旱灾严重,朕微服私访,就是想了解了解地方旱情,却不想遇到贼人行刺,害朕受了上,百姓们,是朕来迟了,让你们受了无妄之灾,朕在这,跟你们道歉!这些话,若是以前,玄煌是一定不会说的。
可卢暖告诉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天下者,必先得民心。
若是老百姓一心向你,这个江山就真真正正属于你了,但是,对于帮你守江山的人,你不要高高在上,你要勤政亲民,更要在他们危难时刻,给予希望。
让他们知道,他们在皇帝眼中是重要的。
老百姓们一听,一个个热泪盈眶,好多哽咽说道,皇上没错,皇上没错!这一刻,见老百姓们的拥戴,玄煌才明白,卢暖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天下者,必先得民心,是对的!马车一路前行,老百姓们跟在后面,两旁不必官差维持秩序,也整整齐齐的让马车过去,没有你推我挤,也没有争先恐后。
百姓们,朕知道你们受瘟疫影响,失去了家园,朕在这和大家保证,朕一定会还你们一个盛世太平,让你们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屋子住,光棍们都可以娶上妻子,孩子们也可以进学堂读书!老百姓们一听,顿时欢舞起来。
纷纷跪倒在地,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就在百姓们跪下之时,人群里,几抹黑影快速窜起,举剑往玄煌刺来。
玄煌见那几把剑凌厉的刺来,勾起嘴唇云淡风轻的笑了……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徐子衿的柔情与残酷若是以前,玄煌或许还会紧张,或许担忧自己性命难保,可这一趟出来,经历了那么多生于死,被刺杀,被背叛,玄煌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怜。
那些好的人,他拆不见,忠言也听不见。
却独独看见那些满嘴的溜须,满嘴的阿谀奉承,或许,导致今天这个地步的不是皇祖母把持朝政,而是他自己还没有放平自己的位置。
皇权霸业,黎民百姓,孰轻孰重,他现在已经明白了。
在那几个刺客就要刺到玄煌的时候,卢暖吓得想要呼唤玄煌小心,南宫瑶立即捂住卢暖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呜呜……卢暖错愕的看着南宫瑶。
又看向玄煌,只见徐子衿已经加入打斗,手中的剑行云流水,一击击轻轻松松滑去敌人的刺杀,而玄煌却安然的坐在马车内,静静的看着这一场攸关他生死的搏杀。
抿着双唇,不发一语。
有刺客,保护皇上,保护皇上……人群里,不知道谁这么喊了一声,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得四处逃窜,场面一时间失控。
卢暖原本以为就那么几名刺客,当那些个影藏在老百姓中的刺客褪去百姓的衣裳,拿着剑往玄煌刺去的时候,卢暖紧紧揪住南宫瑶的衣裳。
心更是狂跳个不停。
子衿,你千万要小心……只是卢暖的担心还是多余了,因为在那些刺客出现之后,屋顶之上,出现了很多身穿青衣,手拿弓箭的蒙面人,那些蒙面人手中的弓箭对准刺客,准确利落的射箭,只见刺客一个个倒在地上,至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死了。
激烈的厮杀之后,整个清河城陷入一片血腥之中,地上是刺客的尸体,徐子衿手拿长剑,一个个检查过去,甚至弯腰检查他们是否还活着,也希望从他们身上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
卢暖愣在原地,有些接受不了这样子的血腥。
死人,她并不怕,但是,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而且一个个死不瞑目,卢暖有些怕了。
南宫瑶心知卢暖定没有经历过这些,安慰的说道,习惯就好了!习惯就好?卢暖轻轻呢喃,很想告诉南宫瑶,这样子的死亡,她习惯不了。
可卢暖也明白,很多时候,你不杀人,别人也会来杀你,就拿今天来说,如果徐子衿没做万全的准备,那么此刻的倒下的人就不是地上的刺客,而是她们了!所以有的东西,必须习惯……卢暖原本以为经历了刺杀,玄煌可能不去疫区了,可玄煌依旧坚持要去疫区,徐子衿想了想还是答应,只不过,这一次多了几百个青衣人,一路保护玄煌去了疫区。
玄煌的伤还未好,行走不便,到了疫区,上官俊彦早早准备了软轿,其实也不算软轿,因为轿子的上端已经被拆掉,只剩下面的位置。
玄煌坐上轿子,让人抬着他在疫区走了一圈,南宫瑶却带着卢暖徐子衿去了水塘,南宫瑶从水塘捞出一块石头递给徐子衿,说道,呐,就是这种,那天我拿回去可以燃烧的石头就是这种!徐子衿拿着石头打量许久,也不确定这石头是什么东西,看向一脸沉思的卢暖,问道,阿暖,你在山里长大,这玩意,你知道是啥吗?煤?卢暖一眼就认出徐子衿手中的东西,可卢家村没有这个东西,她要是表现的什么都知道,会引人怀疑。
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这东西既然可以燃烧,那我们拿几块回去试试,看看能烧多久,我听人说,如今铸剑都用木柴烧,很费木材的,要是这个东西可以燃烧,拿来代替木柴,岂不是更好?徐子衿闻言,喜上眉梢,哎呀,阿暖说的对啊,你看,铸一把上等宝剑,起码要上万斤,甚至几十万斤木柴,若是这东西可以代替木柴,真是……!徐子衿说着,犹豫片刻,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东西能燃烧多久……要是比木柴燃烧的时间还短暂,那就没什么必要挖掘了!很久呢,我那天在做饭的时候丢了进去,我看饭都做好了,这东西还红红的,最后慢慢的化为灰烬!南宫瑶说道。
这么厉害?徐子衿不信的问。
南宫瑶见徐子衿不相信自己,没好气的说道,爱信不信!卢暖见徐子衿和南宫瑶又要掐起来,连忙说道,到底如何,咱们带一些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还是阿暖说的有道理!南宫瑶闻言,嘴巴一直动,一直动!徐子衿瞧见,说道,心里在骂我吧!没有……南宫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子衿一拧,然后丢到水塘里。
徐子衿,你,太过分……别说南宫瑶错愕,就连卢暖也错愕,瞪了徐子衿一眼,朝水塘里不停扑腾的南宫瑶伸出手,阿瑶,快把手给我!虽然彼此间有误会,南宫瑶也的确嚣张,可徐子衿也犯不着一言不合,就把人给往水塘里丢。
南宫瑶在水塘里扑腾了几下,想到徐子衿的记恨,也就懒得扑腾了。
是了,徐子衿是记恨她的。
因为她,让卢暖中毒,吃了那么多苦头,若是卢暖知道,当初对她下毒的人就是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对自己好?一时间,南宫瑶看着卢暖,有些想哭。
阿瑶,愣着做什么,快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卢暖催促道。
南宫瑶看着卢暖,犹豫片刻,才把手伸给卢暖,任由卢暖拉着她上岸。
还好吧,有没有被水呛到?卢暖关心的问。
南宫瑶摇摇头,没事!说完看了一眼没有一丝愧疚的徐子衿,心中暗恨。
撇开下毒的事情,她和徐子衿的没完。
回到医馆,玄煌很兴奋的说着在疫区的所见所闻,以及老百姓对他的爱戴,卢暖只是静静的听着,徐子衿偶尔应一声,南宫瑶却处处和玄煌对着干。
最后为了一盘子爆炒猪腰,两人彻底翻脸。
谁看谁都不对盘,谁也不服气谁。
一顿饭到后来成了南宫瑶和玄煌的争夺战,菜肴弄得一桌子都是,卢暖和徐子衿默默的端着碗,退出战区。
没有了卢暖和徐子衿,南宫瑶和玄煌闹腾的越凶!啊……南宫瑶怒叫一声,捂住嘴唇红着脸跑出屋子,一个劲的呸呸呸,一溜烟的窜进了厨房,舀了水不停的漱口。
阿瑶,我要杀了你!玄煌在屋子里大叫。
卢暖和徐子衿对视一眼,八卦心顿起,卢暖去问南宫瑶,徐子衿则去问玄煌。
厨房。
卢暖站在南宫瑶身后,见南宫瑶不停的漱口,不停的呸呸呸,问道,阿瑶,怎么了?没事,咬到狗了!南宫瑶说完,继续漱口。
额?人咬狗?卢暖是压根不相信的。
就在卢暖错愕间,南宫瑶站起身,凑到卢暖面前,问道,小姐,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别的味道?卢暖闻言,在南宫瑶身上嗅了嗅,摇摇头,没!没有吗?为什么我觉得还是那么恶心!南宫瑶说着,又舀了水灌进嘴里不停的漱口。
吐掉,继续。
卢暖在一边瞧着,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了然。
只是,南宫瑶怎么和玄煌亲上了?房间,玄煌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擦嘴,徐子衿走进屋子的时候瞧着,疑惑的问,怎么,最近饥渴的,那个德性你也下得了手?玄煌闻言,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看着徐子衿,好一会才说道,是她自己扑过来开的,我想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结果,结果……听玄煌这么一说,徐子衿闷笑,却让自己一本正经的问道,哪儿被袭击了?还能有哪儿?玄煌说着,扭开头。
噗嗤……徐子衿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呵呵呵,你们两个也真是奇葩,奇葩啊!如花似玉的美人见多了,居然瞧上了这么一个无颜女。
其实,南宫瑶也不算是无颜女吧!玄煌没好气的看着徐子衿,顿时明白,徐子衿根本不是来关心他的,徐子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看笑话的。
你可以走了……徐子衿闻言,摸着鼻子笑了笑,是,小的这就是告退!说着退出了屋子,只是笑的越发开怀。
混账!玄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咒骂一声。
然后摸着自己的嘴唇。
第一次被人强吻了。
其实也不算是强吻,阿瑶想要抢东西,结果没有站稳,身子就倾泻了下来,两人都想要躲开,结果,结果。
好像,就那么鬼使神差,两人的嘴唇……想到这,玄煌的脸红的越发厉害。
夜深沉南宫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坐起身,看着一边床上,睡得香甜的卢暖,见卢暖被子掉在地上,小声的下床捡起被子给卢暖盖上,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一直知道,报仇的路会非常难走,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过,这中途会出现一个玄煌。
就算出现了玄煌,南宫瑶也没有想过,会意外的强吻了他。
南宫瑶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嘴唇,想到玄煌的嘴脸和身份,连忙嫌弃的呸呸呸吐了几口,返身回房睡觉。
天微微一亮,卢暖的生理时钟就响了,打了个哈欠起床,见南宫瑶卷缩成一团,把被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心中南宫瑶是没有安全感,想了想把自己的被子抱着,放到南宫瑶的床上,给南宫瑶盖上,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
在卢暖离开后,南宫瑶咻地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好久好久……卢暖走出屋子,徐子衿早已经在院子里练剑,徐子衿一见卢暖,冲卢暖一笑,说道,阿暖早!卢暖点点头,问道,徐子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进京?二弟大龙哥运着螃蟹去京城,一点消息都没有,卢暖很是担心。
徐子衿闻言,收起剑,想了想才说道,明天一早吧,我安排一下,明儿一早出发,多带些干粮,那个人的伤还没有好彻底,咱们慢慢走,不过,只能到哪儿住哪儿了,阿暖,你喜欢什么吃的,记得多带一些,再就是一会和阿瑶出去,多买几床被子,放在马车内,露宿荒野的时候,用得着!好!卢暖应了一声。
吃了早饭,就和南宫瑶去城里买了棉被,衣物。
回来的路上,卢暖问南宫瑶,阿瑶,你既然会医术,你脸上的疤痕,有没有办法去掉?南宫瑶闻言,愣了愣才说道,有,不过比较麻烦,等我药材都备齐了,这疤痕就能去掉了!那还缺什么药材,你开个清单给我,若是我在外面遇到了,可以帮你买下来!卢暖说道。
这个,不必了!南宫瑶说完,低着头,不敢去看卢暖。
有些慌。
若是卢暖知道她脸上的疤痕是伪装的,还会理她吗?哦!回到医馆,见医馆门口有五辆马车,每一个马车上都分别装着吃的,用的,有锅碗瓢盆,还有大米,油盐酱醋,几只活鸡,活鸭。
卢暖觉得好笑,徐子衿带这么多东西,这是要去野餐吗?一问下才得知,这些都是老百姓们送的。
而徐子衿准备的东西还在后面,基本上都是干粮,因为玄煌的身份已经曝光,徐子衿准备了二百人保护玄煌,而这两百人都是徐子衿精挑细选出来的武功高手,其中便有清风明月。
而清风明月也带了消息。
二弟卢大龙把螃蟹照顾的很好,他们也很好。
卢暖知道后,倒是安心了许多,安安心心的准备天亮就出发去京城。
只是下午的时候,医馆里来了一对夫妻,卢暖见识过很多不讲理的妇人,但是从没有见识过,像温柔这么不讲理的。
阿暖,小姐,无聊哎,不如咱们出去转转吧!南宫瑶撑起下巴,对卢暖说道。
卢暖闻言,觉得的确有些无聊,点点头,和南宫瑶手挽手出了医馆,准备去街上转转。
喂……卢暖和南宫瑶闻言,对视一眼,看着面前打扮的很俏丽的妇人——应该是孕妇。
卢暖本想问是不是有事,南宫瑶却拉着卢暖准备离开。
眼眸里全是敌意。
喂,我跟你们说话呢!温柔拦住卢暖和南宫瑶的去路,蛮横的说道,你们凭什么不理我?你?算哪根葱,哪颗蒜,我们凭什么要理你?南宫瑶说道,看着温柔,冷冷的笑了。
温柔一听,觉得自己唐门门主夫人的尊严被挑衅了,眯起眼睛看着南宫瑶,说道,你,必须向我道歉,否则……否则如何,你要跟我单挑吗?南宫瑶问。
眼眸里全是挑衅。
唐门门主唐惊天的妻子,徐子衿的义妹,若是徐子衿知道,他的义妹无视了他心爱的人,不知道徐子衿到底是偏向谁了。
一时间,南宫瑶就是想挑衅温柔,让温柔先出手了。
那样子,徐子衿质问起来,她也能推脱掉。
你混蛋!温柔从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里呵疼,就算嫁给唐惊天后,唐惊天对她也是极好,事事宠着,疼着呵护着。
唐门上上下下哪一个敢对她大呼小叫。
偏偏面前这个丑八怪,敢无视她。
简直是气死她了,想到这,温柔冷声说道,今天我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温柔说完,朝那个袭来。
卢暖想要拉南宫瑶,南宫瑶却轻轻的把卢暖推到一边,轻轻松松的接了温柔一招,冷哼道,是你先出手的,一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不关我的事!废话少说,出招吧!温柔怒喝,每一招都极其凌厉的袭向南宫瑶。
卢暖担心南宫瑶受伤,忙提醒道,阿瑶,小心,她怀着身子,你小心些,别伤伤了她!南宫瑶闻言,愣了愣,却给温柔寻到破绽,一掌打在南宫瑶的肩膀上,南宫瑶退后几步,见温柔来真的,气急的说道,好啊,你来真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几招,你还得瑟起来了!南宫瑶说完,再次运气朝温柔袭去。
唐惊天带着温柔寻找徐子衿的落脚之地,哪知道,一个转眼的功夫,温柔就不见了,慌得他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却见医馆臭丫头正要袭击他的温柔,想都不想,运气而起,接下了南宫瑶的一招,还反手给了南宫瑶一掌。
温柔见唐惊天出现,心中欢喜,见卢暖和南宫瑶是一伙的,又见卢暖不会武功,快速的窜到卢暖面前,扬手在卢暖肩膀上一点。
肩膀上被温柔一点,疼的卢暖跌跌撞撞退后了几步,那疼痛几乎瞬间蔓延至心脏,疼的卢暖蹲下身,汗水滴答滴答流过不停。
阿暖……徐子衿在得到医馆伙计禀报,说南宫瑶和人打了起来后,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就见南宫瑶倒在地上,卢暖疼的蹲在地上,连忙跑到卢暖身边,抱住卢暖,捉急的问道,阿暖,怎么了!她点了一下我的肩膀,疼,唔……卢暖说完,一口血吐了出来。
徐子衿闻言,抬头看向温柔,隐忍怒气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把解药交出来!温柔见徐子衿这么关心卢暖,心中恼恨,赌气道,不给……徐子衿闻言,牙一咬,看向唐惊天,一字一句的说道,唐惊天,把解药拿出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唐惊天从未见过徐子衿生这么大气,发这么大火,说这么恨的话,对温柔说道,柔柔,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给,子衿哥哥凶我!温柔着,委屈的扭开头。
眼泪簌簌落个不停。
徐子衿深吸一口气,抱起卢暖,冷声说道,清风明月,给我把解药抢过来,顺便传令下去,徐家和唐门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是!清风明月应了一声,急速的窜到唐惊天和温柔面前,清风说道,唐门主,得罪了!唐惊天被徐子衿的话震得愣在原地,见徐子衿抱着卢暖准备离开,连忙说道,等等,徐子衿,我们多年好友,生死之交,你犯得着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们翻脸吗?徐子衿闻言,扭头看向唐惊天,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此刻受罪的人是温柔,你怎么看,再者说,阿暖心地善良,从不会挑衅别人,冤有头债有主,温柔出手太狠毒了!徐子衿说完,怒喝道,清风,明月,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一刻钟,一刻钟后抢不回解药,你们也不必回来了!然后抱着卢暖进了医馆。
子衿哥哥……温柔接受不了,徐子衿对她这么冷淡的态度。
这么的狠心。
看着徐子衿的背影,痛呼一声。
可徐子衿根本没有为她停下一步,让温柔更是嚎嚎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子衿哥哥,你说过会对我好的,一辈子都对我好的!一边哭,一边在怀中胡乱的掏着,我给解药,我给解药,我再也不胡闹了,再也不了!把身上瓶瓶罐罐全部掏了丢在地上,终于找到解药,想要进医馆亲自给徐子衿,明月伸出手一把抢过,朝清风点点头,快速的进了医馆。
南宫瑶面色暗淡的起身,跌跌撞撞往医馆走去。
她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了。
唐惊天见妻子这么伤心,苦口婆心的哄着,安慰着,可温柔根本不停他的话,自顾自的哭着,要进入医馆,跟徐子衿解释,可清风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唐门主,唐夫人,少爷他此刻不宜见客!温柔一听,愣在原地。
半晌后才说道,清风,清风,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知道我的,我只是任性一些,我没有坏心的,真的,刚刚我只是不知道,那个姑娘和子衿哥哥认识,若是知道,我一定不会出手的,你帮帮我,跟子衿哥哥说一声,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唐夫人,恕小的无能为力,帮不到您!不……温柔见清风这么决绝,哭倒在唐惊天怀中。
她真不是有意的。
当时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惊天也不敢相信,徐子衿这么决绝,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只得哄道,柔柔,咱们先找地方安顿下来,等子衿气消了,我们在找子衿解释,子衿那么疼你,会原谅你的唐门虽大,可一旦没有徐子衿的支持,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真的吗?温柔问。
唐惊天点点头,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徐子衿抱着卢暖急速回到房间,把卢暖放在床上,轻轻脱掉卢暖的外衣,露出肩膀,见雪白的肩膀上,有一个小黑点,徐子衿怒喝,好歹毒的心!然后抬手运气,轻轻贴在卢暖肩膀上,慢慢的用内力把银针吸出来。
直到三根长短不一的银子出现在手里,明月送了解药进来,喂卢暖吃下,看着卢暖脸色惨白的昏睡过去,徐子衿才呼出一口气,走出屋子,见到垂头丧气的南宫瑶。
想也未先,徐子衿扬手便掐住了南宫瑶的脖子,冷声道,以后若是再出现这样子的事情,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一边说,手越发的用力。
直到南宫瑶喘不过气,瞪大了眼睛,才用力把南宫瑶甩在地上,手背在身后,握成拳头,咔嚓咔嚓作响。
极力隐忍自己的怒气。
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南宫瑶便咳嗽过不停。
咳咳……直到那口气顺了过来,南宫瑶才说道,徐少,我错了!徐子衿闻言,看向南宫瑶,你不止错了,你更该死,你别忘了,你来这的目的,你的职责就是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如果不能,你现在就可以滚得远远的,或者去死!我……南宫瑶难受了。
同样是女子,他待她如珠似宝,而待她,却似草,轻轻一掐,就能掐断。
真应了那句,命比纸薄。
我知道了!南宫瑶说完,低下头。
许多年不曾落下的眼泪,落个不停。
徐子衿瞧着,却无一丁点怜香惜玉之心,转身拂袖而去。
南宫瑶跌坐在地上,抽泣不已。
玄煌走出屋子,看着南宫瑶好半晌,才走到南宫瑶面前,说道,每个人都有逆鳞,徐子衿的逆鳞就是卢暖,碰之则死!这得多深的爱,才能做到这些。
让心爱的女人抛头露面,给她足够空间努力强大。
试问自己,可曾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么多。
玄煌摇摇头,自己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我不是故意的!南宫瑶说道。
真不是故意的吗?玄煌问,冷冷笑了笑,或许到底是不是故意,其实也只有你自己知道,阿瑶,别太自以为是,徐子衿比我们聪明太多了,他只会在一个人面前装疯卖傻,很多时候,我们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找徐子衿,肯定无门无路,如果拐个弯,饶段路,岂不是更好!南宫瑶闻言,抬头看着玄煌,冷声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们都是一路人,彼此不必伪装,其实我好奇,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势力!玄煌说到这,眼睛眯了起来。
南宫瑶听玄煌这么一说,慢慢的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道,玄煌,就算徐子衿杀了我,侮辱我,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想要杀他之前,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玄煌闻言,倒是不解了。
按道理,徐子衿那么对南宫瑶,她应该是恨徐子衿的。
好奇了,真的,好奇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南宫瑶冷哼,玄煌,别好奇,因为好奇会害死人的,你也一样,守好自己的皇权,努力做你的好皇帝去,千万别学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专门做那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做徐子衿的朋友,比做他的敌人,幸福太多了!南宫瑶说完,步伐蹒跚的往房间走去。
见明月坐在床边给卢暖擦汗,不理会自己,南宫瑶抿抿嘴唇,坐到床上,盘腿运气,调整内息。
只是努力调整好几次,都缓不过气来,南宫瑶有些沮丧。
唐惊天的武功属于烈性,而你的功夫比较阴柔,按说两者相交,会让你的武功更上一层楼,可偏偏唐惊天下手的时候,用了十成功力,导致你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明月,帮她运气调息!徐子衿站在门口冷声说道。
南宫瑶闻言,睁开眼睛看着提着药包的徐子衿,说不出话来。
徐子衿冷哼一声,走到卢暖床边,把药包递给明月,平静的说道,带她去别的屋子疗伤,这腰包给她夹在腋窝下!是!明月应了一声,接过药包走到南宫瑶面前,扶着南宫瑶下床,去了隔壁的屋子。
徐子衿拿出布巾轻轻擦拭卢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叹息道,阿暖,你说,让你展翅高飞是对还是错?现在我都后悔了,我明明可以护你周全,为什么还要你这么忙碌,这么奔波,每一次看着你收拾,我都恨不得弑尽天下,为你泄气……子衿……听见卢暖的低唤,徐子衿连忙说道,阿暖,我在……卢暖看着徐子衿,嘴唇颤抖不已,好几次话到嘴边,都被卢暖咽了回去。
阿暖,你想说什么?徐子衿问。
我,我……卢暖很努力的想要说,她心底的话,可又怕像前世,到头来只是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最后闹得落寞收场。
见卢暖不愿意说,徐子衿也不勉强,问道,肩膀还疼吗?有点疼,不过,不是特别疼!卢暖说着,勉强一笑。
其实肩膀处还是钻心的疼,这么说,也是不想徐子衿担心罢了,可卢暖哪里知道,徐子衿对温柔的毒,了解颇深,哪一种毒有什么效果,有什么作用,身体用什么反应,都一清二楚。
傻丫头,肯定是疼坏了吧,放心吧,一会喝点药,把毒素全解了,就不疼了!徐子衿说着,揉揉卢暖的头。
满心满眼全是怜惜。
有那么一瞬间,卢暖很想问,徐子衿,你心里,可否像我一样,有你。
如果你有,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可好?这曾经的伤口太深太深,让她鼓不起这个勇气先开口。
直直的看着徐子衿,小声问道,徐子衿,你有喜欢的姑娘吗?徐子衿闻言,愣了愣,咧嘴一笑,有!有。
他有喜欢的人了。
这一瞬间,卢暖觉得,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伤感,继续问道,她美吗?很美,她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每每被那双眼睛看着,我都觉得,很幸福,很幸福!哦……卢暖无力的应了一声,努力翻了翻身子,说道,徐子衿,我累了,你让我睡一会,好吗?额!徐子衿愣住。
他觉得,卢暖不是应该继续问下去,比如那个姑娘几岁,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那个姑娘家世如何。
那样子,他就可以隐晦的告白了。
只是没有想到卢暖戛然而止,不再问了。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见卢暖背对着自己,徐子衿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好,你睡吧,一会药好了,我让明月端进来!嗯!卢暖应了一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
落个不停。
他有喜欢的姑娘了,他有喜欢的人。
他对你只是朋友,只是朋友。
卢暖——你醒醒吧,醒醒吧!徐子衿见卢暖似乎真的很累,站起身走出屋子。
深深的叹息。
拍拍自己的头,不明白,为什么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是害怕被拒绝吧!晚上时分唐惊天和温柔前来道歉,徐子衿冷冷的说了几句,就让清风送他们离开,询问之下得知卢暖只喝了药,晚饭粒米未进,在卢暖门口兜兜转转,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抬起手落下,落下又抬起,最终还是作罢。
天一亮,清风早已经整顿好,就等几位主子吃了早饭上马车,就快要出发去京城了。
卢暖起床,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高高肿起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众人。
阿瑶,阿瑶……南宫瑶听见卢暖的呼唤,进了屋子,见卢暖肿起的双眸,错愕的说道,我的小姐,你的眼睛咋了?有点疼,你有办法消肿吗?南宫瑶摇摇头。
那怎么办?卢暖问。
弄个头纱戴在头上,把脸遮住,别人就看不见了!南宫瑶建议道。
卢暖闻言,想了想说道,那阿瑶,你帮我弄个头纱吧,我可不想这个样子被大家瞧见!哦……南宫瑶应了一声,走出屋子。
一会功夫后,拿了一个头纱走进屋子,递给卢暖说道,喏,徐少给你准备的!他?卢暖疑惑不已。
是啊,就是他,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南宫瑶问。
若是有这么一个男人对她,她一定拿命来爱。
说什么呢?卢暖问。
很多事情,卢暖也想说,可是又怕说了,连现在的平衡都给打破了。
南宫瑶摇摇头,表示不懂。
卢暖把头纱带上,站起身,对南宫瑶说道,阿瑶,你的伤好些了吗?南宫瑶点点头,好多了,而且,得了明月的帮组,内功进了一层,算是因祸得福吧!尽管南宫瑶在笑,可卢暖知道,她心中的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本来,昨日温柔好好的问,南宫瑶或许不会和她对着干。
再者说,温柔的确被宠坏了。
这也是她不开口,让徐子衿原谅温柔的原因。
或许,还有一层,她嫉妒了。
嫉妒徐子衿对温柔的好……挽住南宫瑶的手臂,卢暖柔声说道,走吧,不然出发就晚了!好!一路上,刺杀不断,而且一次比一次人多,好在徐子衿每一次都有派人手增援,保卫的人也从最先的二百人,到现在的六百人。
每一个都手拿宝剑,神情严肃。
眼看天就快黑了,前方就是树林,徐子衿扬手在清风耳边吩咐了几句,清风说道,就地扎营休息,明日一早赶路!徐子衿骑着马走到马车边,朝中马车内说道,阿暖,下来走走吧,夕阳很美呢!不走了吗?卢暖掀开马车帘子,问道。
徐子衿点点头,前面林子有些大,也容易掩藏杀手,咱们在林子外休息就好!徐子衿淡淡的说着,却知道,夜幕降临的时候,将又会是一场厮杀。
因为马上就要到京城了,那些不想让玄煌回去的人,一定捉急不已,也会逮住这最后的机会。
好在他早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一次,就算不能瓦解他们,也要让他们元气大伤,给玄煌壮大的机会。
边上有小溪吗,我去打些水,你让人帮我杀几只鸡,熬几锅汤让大家补充补充营养,一路赶来,大家都累坏了!卢暖说着,朝徐子衿伸出手,徐子衿连忙扶住卢暖下马车。
一切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止徐子衿的人看傻了眼,一个个忙着做晚饭的男人们低头浅笑,就连南宫瑶也笑了起来。
这样子配合默契的两个人,要说没有感情,谁信?行,这边上倒有一条小溪,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干渴,一会咱们去碰碰运气!卢暖点点头。
说来运气也好,小溪虽然干枯了许多,却还有浅浅的溪水流淌,徐子衿让人把从上一个城镇买来的鸡杀了洗干净,卢暖准备好食材,把鸡放到大锅里熬煮。
一开始没什么味道,只是越到后面越香,徐子衿的属下,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等着喝卢暖做的鸡汤。
一路走来,他们也是尝过卢暖的手艺,每一次都觉得未来夫人做的饭菜好吃的东西,让他们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所以卢暖做的东西,就从来没有一丁点剩下,全部被他们吃的干干净净。
而今晚,他们也不敢懈怠。
轮番吃饭,轮番站岗,卢暖帮着舀汤,南宫瑶从一开始的不乐意,到现在的笑着帮忙,大家对她也还算友善。
等到六百人的晚饭吃好,卢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见锅里已经没有了鸡汤,拿了干饼坐到一边准备吃,徐子衿走到卢暖身边,把手中的碗递给卢暖,说道,知道你喜欢喝汤,特地给你留的!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伪善女的出现卢暖看着徐子衿手中的鸡汤,愣了愣才说道,好像每人只有一碗,你的给我了,你吃什么了?这般的好,却给她云里雾里的感受,让她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抓不住。
我?徐子衿一笑,随手又拿出一个碗,笑着对卢暖说道,当然是跟你一起吃了,你人那么小,胃口也小,肯定吃不了这么大一碗鸡汤,秉承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所以决定,我吃肉,你喝汤!卢暖闻言,看着徐子衿,半晌后才抿嘴淡笑,你要是喜欢吃,都给你好了!犯不着,这么舍不得。
徐子衿摇摇头,不不不,好东西是要一起分享的!徐子衿说着,接过清风明月递过来的碗筷,夹了鸡肉放到碗里,把装有鸡汤的碗递给卢暖。
卢暖犹豫片刻,伸出手接过,一口干饼一口汤。
徐子衿坐在卢暖身边,也学着卢暖的样子,吃起干饼来,还吃的挺香。
夜渐渐黑了下来,徐子衿让卢暖进马车休息,却让南宫瑶去保护玄煌,南宫瑶伸出手指着自己,问道,为什么是我,这里这么多男人,为什么要我一个姑娘去?徐子衿看着南宫瑶,想了想才说道,因为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不,我不去!南宫瑶说着,扭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宁愿保护小姐,也不要去保护那个混蛋!自从那天不小心亲了他,她一个姑娘家都忘怀了,玄煌还皇帝呢,小肚鸡肠的一直记恨到今天,时不时找她麻烦。
还经常说口臭,口臭,一个劲说她传染给他的。
如果不是有卢暖拦着,她早就把玄煌给掐死了。
阿暖有清风明月保护,玄煌身边需要一个奴婢,再者说,南宫瑶,你难道不想报仇了吗?徐子衿说道。
南宫瑶闻言,看着徐子衿,半晌后才沉声道,我知道了!说完以后毅然转身去玄煌的马车处。
徐子衿看着南宫瑶的背影,走到卢暖的马车前,对守护的清风明月说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阿暖,还有!徐子衿说着,往一旁的按钮一按,只听得咔嚓几声响,徐子衿才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放她出来!只要卢暖安全,其他都好办,再者说,南宫瑶要报仇,单靠他是没用的,如果能和皇权牵扯上关系,有了皇权的庇护,她的报仇之路会顺利许多。
但愿她能够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南宫瑶走到玄煌的马车边,经过几日修养,玄煌的上好了许多,在修养十天半月,就能痊愈,可惜他的毒,还是需要南宫世家的独门解药。
喂……南宫瑶冲着玄煌喂了一声,见玄煌看了自己一眼,就瞄向一边,南宫瑶冷冷哼了哼才说道,你害怕吗?玄煌闻言,看了南宫瑶一眼,说道,不害怕,不过,我倒是在想,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派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刺杀我?因为你是皇帝,而想做皇帝的人多了,所以,先杀了你,他们再拼个鱼死网破,最后的胜利者,就是新一代帝王!南宫瑶说着,跳到马车上,觉得不舒服,又跳下马车,站在一边,看着玄煌英俊的脸,觉得不顺眼,随即扭开头。
听南宫瑶这么一说,玄煌看着南宫瑶,好半晌才说道,南宫瑶,你希望我死吗?别……南宫瑶抬手阻止玄煌的话,一字一句的说道,您老啊,千万好好活着,这楼兰可以没有任何人,可不能没有您,再者说,你都答应做一个明君了,我可不想来一个昏君,或者残暴的君主!你也希望我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君主?玄煌问。
不是我希望,是百姓希望,而我对你,有多失望就有多失望,如果不是徐子衿威胁我,我才懒得来保护你!玄煌闻言,他堂堂男子汉竟然需要一个姑娘保护,不自然的扭开头说道,没要你保护!少啰嗦,进马车去躺好,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南宫瑶说着,身子一跃,跳上马车顶部,坐在马车顶山,抬头看着夜空。
玄煌看着南宫瑶丑陋的脸,说道,南宫瑶,你和南宫世家有什么关系?南宫瑶闻言,心一顿,想了想才说道,没有一丁点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五年前被南宫世家抛弃后,她和南宫世家就再无任何关系。
是吗?玄煌说着,不太相信。
却也不再去问,靠在一棵树上,想着很多很多事情……就在徐子衿安排好一切之时,树林里传来沙沙声音。
来的倒是挺快,只可惜……徐子衿说着,冷哼一声。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他徐子衿。
咻咻咻!的声音后,是利箭射来。
徐子衿等人轻松躲开。
南宫瑶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见玄煌还靠在树上发愣,心知玄煌还是缺少危险实战,不然不会连危险来临都不知道,想也未向,飞身扑向玄煌。
把玄煌扑倒在地。
熬……唔……南宫瑶和玄煌同时发出呼痛声。
两人一上一下,叠罗汉叠着,两人都疼的磨牙切齿,更从对方眼眸里看见了愤怒,痛苦和尴尬。
南宫瑶,你一定是故意的!玄煌磨牙切齿的说道。
手紧紧抓住两团软绵绵的东西。
玄煌,放开你的爪子!南宫瑶狠狠的说道,伸出手掐住玄煌的脖子,想着,只要她一努力,就能把身下这非礼她的人掐死。
你赶紧从我身上滚开!玄煌说完,痛苦的眉头紧蹙。
断了,断了。
断子绝孙了……想他玄煌还年轻,虽然有几个妃子,可皇祖母根本不允许他宠幸她们,到如今,他还没留下一个子嗣。
你不松手,我怎么放?南宫瑶怒骂道。
那两只爪子抓住了她的胸部,叫她怎么走开……你们这是在叠罗汉吗?徐子衿一边擦着宝剑,嘴角含笑的看着重叠在一起的南宫瑶和玄煌。
想着他只是要南宫瑶保护玄煌,可没有嚼南宫瑶强压玄煌啊。
我,我们?南宫瑶说着,脸红成一片。
若不是此刻天黑,南宫瑶真心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没事,你们继续,我去盯着他们收拾战场!徐子衿说着,冲南宫瑶和玄煌坏坏一笑,转身离开。
南宫瑶想着她的窘态被徐子衿悉数看见,扬手便狠狠的甩了玄煌一巴掌,玄煌连忙抬手去捂脸,南宫瑶扬手又往他另外一边脸上招呼。
玄煌立即握住南宫瑶的手,怒喝道,够了……不够,你记住,下次手别到处乱抓,要不是姑奶奶我瞧不上你,就要你对我负责了!南宫瑶说着,从玄煌身上爬起身,抬脚冲着玄煌,准备踹几脚,最后还是作罢。
不过,却狠狠的用眼眸剐了玄煌几下。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么,玄煌此刻已经死了千万次。
玄煌躺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脸,又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最后才恍然大悟,南宫瑶为什么会打他了。
根本就是,他犯了不该犯的错,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胯间疼的厉害,见没人看着自己,伸手,弯腰,不停的揉。
直到不那么疼了,才准备去找南宫瑶解释,却见南宫瑶坐在卢暖的马车边,抱着膝盖,抱头埋在膝盖上,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睡了过去。
玄煌愣在原地,一瞬间连走过去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看着徐子衿带人清理战场,看着那些个死在乱箭下的敌人,玄煌都有些震住。
到底是谁,这么希望他死?徐子衿到底有多大的势力,竟能让这些人有来无回?对徐子衿,玄煌心中一点底都没有了。
第二日清晨,卢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好像有厮杀声,有哀鸣声,可醒来的时候,马车依旧在行走,南宫瑶坐在马车口,乐滋滋的哼着小曲。
掀开马车帘子,见徐子衿骑在大马上,冲着她笑。
我睡迟了?卢暖问。
徐子衿淡笑,点点头,说道,何止睡迟了,你看看,太阳都当中了,你才醒来,有点那啥,那啥来着?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卢暖顿时红了脸,小声嘀咕道,才不是呢!连忙钻进马车内,不停拍打自己的脸。
京城越来越近,卢暖的心也就越来越担忧。
阿暖,想什么呢?徐子衿凑近卢暖。
卢暖看了徐子衿一眼才说道,除了大龙哥,二弟,螃蟹,还能有什么!徐子衿闻言,咧嘴一笑,放心吧,他们好着呢,而且,他们比你还会做生意,还会坑人!啊……卢暖错愕。
二弟和大龙哥会坑人,卢暖不信。
连忙拉住徐子衿的衣袖,捉急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阿暖,你不必着急,反正是件好事情,到底是什么好事情,等你到京城就知道了!徐子衿说着,刮刮卢暖的鼻梁,走到一边,和玄煌说着,进京的事情。
京城内,某座华丽的大院。
一道身影急急忙忙穿梭在雕梁画柱的屋宇间,来到一个书房,站在书房外,小声说道,主子……紧闭的门吱嘎一声打开,里面的男子冷声问道,结果如何?回主子,我们的两波人,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回来。
另外,清河城那边也传来了消息,矿山已经让上官俊彦开采,采出的矿石一律归朝廷!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之后,才听见冷寂的笑声,啊哈哈,啊哈哈哈,好,很好,想不带,咱们还是漏算了一步,真真是棋差一招,结果却这么沉重,徐子衿……重重的呼吸,拳头咔嚓声之后,男子才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原地待命,咱们好好谋划谋划,再卷土重来!是!京城城门口。
以往,这里出现的几乎都是过往的百姓,偶有三两个华丽的马车,那也是有的,但是近日,太不寻常了。
守城门的守卫都有些发杵。
毕竟,几个王爷世子来了,那些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来了,一个个摇着折扇,望眼欲穿,那摸样,让他们瞧着,都捉急。
你说,这些个公子都是在等谁呢?守卫甲小声问身边的守卫乙。
守卫乙想了想才说道,管他谁谁谁,咱们还是守好城门,可别落下把柄,不然就吃不了兜着走!这些个公子哥,随随便便拉出一个来,爹不是大官,爷爷就是大官,再不就是叔叔伯伯是大官。
这京城,什么都不多,达官贵人最多。
当大官的多。
直到那几辆华丽的马车到了,奄奄一息的公子哥们,一个个来了兴致,整理衣衫,收拾头发,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娘胎重新塑造过。
有几个和玄耀熟悉的公子,世子问玄耀道,玄耀兄,你说,那个卢姑娘,真那么神,能把那个横着走的东西,给做出美味佳肴来?玄耀闻言,想了想才说道,猕猴桃你们吃过吧?吃过,吃过啊,那东西,看着不好看,可味道真好,我还暗恨自家妹子为何不多买些,刚吃出点味道来,没了,那滋味,真是……对啊,对啊,我到现在还回味那猕猴桃的滋味,想着,要明年才能吃到,这心啊……,跟被猫挠了似得,又痒又疼!玄耀闻言,笑了笑说道,不急,不急,卢姑娘的弟弟不是说了,那螃蟹只有他姐姐能做,你们也在一品楼定下了酒席,只要卢姑娘一到,你们就能有口福了!|玄耀说着,想到那香喷喷的螃蟹肉,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边上几个公子哥,也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哎呀,玄耀兄,快别说了,被你这么一说,我那馋虫都被引出来了!话一落下,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别笑,别笑,我是认真的……来了,来了,做美味大餐的姑娘来了!玄耀说着,摇起折扇风流倜傥的往前走,去迎接徐子衿和卢暖。
马车一停下,徐子衿瞧着这阵仗,有些想笑。
打趣玄耀说道,玄耀兄,你是专门来迎接我的吗?玄耀闻言,呵呵一笑,当然,当然了!只是顺便。
后面的话,被玄耀漏掉。
眼眸却朝马车内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还算华丽,却面容上却有一大块疤痕的南宫瑶,玄耀先是一愣,随即错愕的跑到南宫瑶面前,冲着南宫瑶说道,卢姑娘,一段时日不见,你咋变样了?其实,变就变吧,但是,你能不能不这么丑?根本和以前那个粉嘟嘟的绝色美妞没办法相提并论嘛!南宫瑶闻言,呵呵冷笑几声,看着玄耀,没好气的说道,那来的野狗,就知道狂吠,他的主人呢,赶紧来拉走……南宫瑶话还未落下,一阵抽泣声传来。
天啊,锦亲王府的嫡出世子爷,被人骂作狗,让锦亲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搁?这姑娘的胆子也挺大,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这么口出狂言,令一干公子哥,一个个佩服不已。
毕竟他们是不敢随意去挑衅玄耀的。
哪怕玄耀再无能,没什么杰出的成就,他们依旧不敢。
有的人,天生就高高在上,不能随便得罪,例如玄耀,例如——徐子衿。
哟呵,哪里来的丑八怪,怎么这说话跟放屁一样丑,感情吃的不是饭,是吃屎的吧!玄耀冷冷的应声道。
要说文韬武略,他或许不行,但是要多斗嘴皮子,他还甚少有对手。
玄耀的话落下,那些个公子哥连忙迎合。
对啊,对啊!南宫瑶闻言,冷冷一笑,整理了一下衣裳,才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这群混蛋,敢说姑奶奶早上吃屎,若真是如此,那早上和姑奶奶同桌吃饭的皇帝陛下,岂不是也吃屎了?南宫瑶说着,见那些公子哥包括玄耀脸瞬间严肃下来,顾着娇羞的整理头发,问道,你们说说,姑奶奶早上是吃饭呢,还是吃屎呢?这……这……玄耀捉急了。
暗恼,这下子是踢到铁板了。
他怎么就为了点吃的,忘记了一些情报,更忘记了有消息来王府,说皇上和徐子衿同行。
求救的看向徐子衿,却见徐子衿用手掩面,笑的开怀。
玄耀顿时明白,自己怕是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其实……南宫瑶连忙打断玄耀的话,问道,锦亲王府的二世子,玄耀世子爷,对吗?玄耀错愕。
这个丑八怪知道自己的身份?点点头。
南宫瑶见玄耀点头,笑着问道,世子爷,恕小女子愚笨,有个问题想问问世子爷!明知道南宫瑶不会有什么好事,可玄耀此刻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硬着头皮说道,你说!南宫瑶笑,清了清喉咙才说道,其实,我不懂,也没听清楚,世子爷刚刚说谁吃屎来着?你……玄耀看着南宫瑶,舌头在口腔里转了几圈,然后才低下头,紧紧咬住嘴唇,想了想才抬起头,刚想开口、卢暖从马车钻出,笑眯眯的说道,玄耀,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玄耀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冲卢暖一笑,阿暖……卢暖点点头,准备下马车,南宫瑶一把拉住卢暖,撅起嘴说道,小姐,世子爷还没有告诉奴婢,到底是世子爷吃屎,还是皇上吃屎呢?南宫瑶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卢暖给玄耀解围。
南宫瑶的心思,卢暖岂会不知道,可是这样子,尽管面子上占到上风,那以后再见面,南宫瑶定会吃大亏,冲南宫瑶摇摇头说道,阿瑶,你糊涂了,锦亲王府什么没有,自然是吃饭的,再说,早上皇上和我们一起用膳,吃了小米粥,肉包,虽然粗淡了些,但是皇上说了,他今后要勤政爱民,以天下百姓幸福安康为己任,这样子的粗茶淡饭,在百姓家能填饱肚子,为什么他一个君主却不能,当时你我还感动的泪流满面,直夸皇上会是天底下最好的皇上,怎么才一会子功夫,就和世子爷较真起来了!我……南宫瑶想要解释。
阿暖说的是,朕自当以天下苍生福祉为首任,定会勤政爱民,让所有百姓都可以安居乐业!玄煌边说,边走过来。
百姓,玄耀,各家公子哥,世子爷,郡王爷瞧见,纷纷跪下高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玄煌深深的吸了口气。
本来他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可觉得,他忘记跟卢暖徐子衿告别,又追了回来,却不想听见这一幕。
一开始还不明白,徐子衿为什么对卢暖情有独钟,此时此刻,玄煌想说,这般聪慧,大度又有胆识的姑娘,换谁都会深深的爱上,情有独钟。
都平身吧,朕此次微服私访,遇上许多事情,也让朕明白很多事情,玄耀!玄耀闻言,愣了愣,立即应声,臣在!传朕旨意,因为今年大旱,所有大旱之地赋税全免,召集文武百官,金銮殿议政,商议救旱事宜,京城所有人以及那些有能力的人,都必须慷慨解囊,能为百姓做多多少,各凭良心,朕绝不勉强,但有对抗旱做下重大贡献之人,朕定会亲笔写下碑传,以供后人瞻仰!玄煌说完,看向在一边抿嘴低笑的卢暖,心口一涩,勾起嘴角涩涩一笑,说道,阿暖,欢迎你进宫来看朕!啊……卢暖错愕。
这原先说好的,不是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吗,这又要往来吗?傻丫头,朕没别的意思,朕就是觉得,能有你和子衿这两个朋友,是朕这一生最大的收获,真恨,为什么不早些年遇到你们,如果那样,朕也不必走许多弯路,不过想想,若果不走这些弯路,又怎么知道,百姓疾苦!卢暖闻言,干干的笑了笑,不语。
太皇太后驾到!徐子衿和卢暖闻言,不免感叹,好快的速度。
他们才到片刻,太皇太后就已经到了,看来,这个皇城,最大的boss是太皇太后。
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坐在凤辇上,一声的雍容华贵,手微扬,淡声说道,都平身吧!玄煌看着几个月不曾见过的皇祖母,想到这些年,太皇太后对他,其实是极好,有用力保护着的,眼眶有些湿润,单膝跪地,孙儿见过皇祖母!太皇太后看着瘦了许多的玄煌,慢慢的下了马车,走到玄煌面前,扶起玄煌,小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祖母……太皇太后点点头,走吧,咱们先回宫,那些护送你回来的有功之士,皇祖母都会好好奖赏的!玄煌心知此刻,这么大摇大摆站在京城大街,还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点点头,随太皇太后回了宫。
临走的时候,玄煌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起的徐子衿和卢暖,又看了一眼南宫瑶。
玄耀因为玄煌的吩咐,也只得回府,派人一一去—传达皇上的指令。
送走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徐子衿和卢暖带着南宫瑶去了一品楼。
那些个被丢下的公子哥们,一个个都犹豫着,是跟还是不跟?可一想到那美味的螃蟹大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跟了上去……扩大装修的一品楼比起以前不仅吃饭的地方多了,还按照卢暖的设计,搭建了戏台子,戏台上有人轮番唱戏,小曲,弹琴,跳舞。
更多了几十间可以提供休息的房间。
二弟和卢大龙在房间里兜兜转转,忐忑不安。
虽然螃蟹没有大碍,但是,他们担心卢暖……这个带着他们走出贫困,走出自卑,走出无助,找到人生定位的姐姐(妹妹)大龙哥,你说,大姐现在咋样了?二弟说着,叹息一声,眼角眉梢全是担忧和挂念,以及自责。
要是大姐回不来,他回去以后,要怎么和家人交代?卢大龙闻言,停住脚步,想了想才说道,阿暖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卢大龙心中,还是很担心的。
大龙哥,我担心,姐姐她,再也回不来了……卢大龙见二弟一下子说话都有气无力,连忙说道,傻二弟,不许胡说,阿暖会好好回来的,你再胡思乱想,小心阿暖回来,揍你!二弟闻言,忍了许多天的眼泪簌一下流了出来,哽咽着说道,大龙哥,如果可以,我宁愿姐姐回来揍我,也不要……卢暖推开门,乐呵呵的打断二弟的话,笑着说道,不要什么?二弟愣愣的看着卢暖,半响之后才哇一声,跑到卢暖面前,紧紧抱住卢暖,大姐……虽然二弟比自己高了一点点,可在卢暖心中,二弟还是一个孩子,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快别哭了,快告诉大姐,那些螃蟹咋样了?见卢暖一到就说螃蟹,二弟和卢大龙有些不满,可一想到本来说好,五百个铜钱的螃蟹,给买成了五两银子一只,二弟想了想才说道,姐,我不是故意的!怎么了?卢暖问。
见二弟这么纠结,有些不解。
事情是这样子的……那天二弟卢大龙在满月的带领下,来到繁华的京城,由于两人都是乡下人,第一次来京城,那是见什么都陌生,见什么都害怕。
就连螃蟹,也是满月帮着放到安全地带,却带了几十只来一品楼试卖。
可谁知道,大家一瞧见那个横着走的螃蟹,一个个都好奇的问,是什么东西,东西银子一个。
又见二弟和卢暖长得有点像,就拉着二弟询问。
一问下得知,二弟真是卢暖的妹妹,有几个家境富裕的公子哥就问多少一只,二弟一紧张,一个劲的说五,五,五……结果那几个公子哥就听成了五两银子一只,还欢欢喜喜的定了好几百只,还付了银子。
一时间,把二弟和卢大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整日呆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好在满月把定螃蟹的事情全部包下来,一只五两,一只五两给订购了出去。
卢暖闻言,呵呵呵笑了起来,怪不得徐子衿说,你们本事比我好,价钱卖的也比我高,这样子也好,有的东西,就是要贵才有人吃,越贵越稀罕,只是,我们几个子收来的螃蟹,卖五两银子,我觉得,还是有点宰人!二弟和卢大龙也赞同的点点头。
卢暖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身说道,你们啊,也别自责,这螃蟹价钱卖的这么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至于后面的事情,让我来想办法!二弟闻言,拉住卢暖的手问道,大姐,你不怪我啊?傻瓜,咱们是姐弟,再说,这事也不是你的错,看你们两个人眼睛都泛了红丝,这几日定没有好好休息,快洗洗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帮我煮螃蟹!二弟和卢大龙点点头,目送卢暖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啊。
卢暖来到徐子衿的房间,见徐子衿和庞绍举正商量着螃蟹的事宜,一见卢暖,庞绍举就笑眯了眼,阿暖,阿暖,快坐,坐!姨父!卢暖低唤一声,走到椅子处坐下,端起茶轻轻的喝着。
阿暖啊,本来你一路舟车劳顿,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可是你也瞧见了,大堂里,包房里,好多个公子哥还等着螃蟹大餐,姨父想……姨父,我休息片刻就去厨房教大厨们做螃蟹,只是姨父,那螃蟹五两银子一只,会不会太贵了?随便一吃,几十两上百两银子没有了。
庞绍举闻言,笑了笑,才说道,阿暖,这你就不懂了,那螃蟹,五两银子一只,不贵,再者说,能上一品楼吃东西的人,哪一个家中没点厚家底,怎么也得说,起码上五十万两的人家,这还只是现银子,还没有说那些金银珠宝一类的藏品,所以你放宽心,好好做螃蟹就成,另外我刚刚和子衿也说了,这螃蟹是你们运来的,咱们呢先扣去你们运螃蟹的成本,每一只螃蟹最后算二两银子,剩下的三两让你和子衿分,不过,阿暖,你还得开几个和螃蟹配对的菜谱出来,也算是几样新菜,定能博个满堂彩!卢暖闻言,觉得庞绍举才是真真正正的奸商,刚想开口说话,一道清丽甜美的呼唤声传来。
子衿,我想你了……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阿暖被抓,卖入卢暖闻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衣着湖绿色长裙的姑娘,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徐子衿,那满眼的情意就连她这么一个外人都看了出来。
这姑娘很美,没得不食人间烟火,细长的眉毛,唯一让卢暖错愕的就是女子那双泛着盈盈秋波的眼眸。
心一顿。
扭头看向徐子衿,却瞧见徐子衿满脸喜色,起身跨步走到女子身边,柔声唤道,轻烟,你怎么来了?子衿,听说你要来京城,我想见你一面,就连夜往京城赶,还好来得及,没和你错开!南宫轻烟说着,浅浅一笑。
却见卢暖在瞧她,往卢暖看去。
四目相对瞬间,南宫轻烟就知道,面前这个小丫头就是她的敌人。
却只是朝卢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含情脉脉的看向徐子衿。
卢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言一语,想着自己的心事,就连徐子衿唤了她几声也没有听见。
徐子衿走到卢暖身边,蹲下身看着想事情的卢暖,打趣道,阿暖,想什么呢,唤了你几声看,也没个反应?啊……|卢暖惊愕的回神,错愕的看着含笑的徐子衿。
他的笑,太广泛了。
他的请,也不属于自己。
如果再胡思乱想下去,最后害的只有自己,想到这,卢暖冲徐子衿一笑,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做好那些螃蟹,多赚些银子!彼此之间,却多了一份疏离之心。
徐子衿感受到了。
卢暖开始疏离他,因为以往卢暖跟他说话,总是喜欢看着他的眼睛,可现在,卢暖根本不看他的眼睛,而且眼神还飘忽不定。
徐子衿想问,卢暖却起身,走出了屋子。
阿暖……走出房门的卢暖闻言,愣了愣,牙一咬,坚决转身离开。
南宫轻烟瞧着,眼眸里闪过一抹狠辣与无情,却瞬间消失无踪,变成最初的善良。
看向徐子衿说道,子衿,刚刚那位是?徐子衿看向南宫轻烟,本不想理会,可想到玄煌的解药,说道,同村的阿暖,会做一些家常菜,家里穷,我就带她出来赚些银子贴补家用!对于徐子衿的话,南宫轻烟聪明的不去多问,却笑着挽住徐子衿的手腕,乐呵呵的说道,子衿,你上次答应我,再见面时,要好好陪我玩的,这次可不能食言了!看着手臂上的爪子,徐子衿心中顿时嫌恶,可一想到玄煌的解药,暗自压住心底的不悦,说道,成,咱们现在就出去吧,你想去哪儿,就哪儿!南宫轻烟闻言,低低浅笑,挽住徐子衿的手挽准备往外面走,徐子衿抽回自己的手臂,让人瞧见对你名声不好,对了轻烟,最近可有人问你买毒药?最近?南宫轻烟想了想才说道,有啊,卖了好几种,怎么了,可是你的人中了毒?按道理应该不会?南宫轻烟在心中想着,要说徐子衿的人中了毒,徐子衿早就开口了,岂会磨磨蹭蹭隐忍到现在?看来,这其中另有其人?一个个排除,南宫轻烟忽然想到曾经和徐子衿一起出现的皇帝。
皇上?想到有这种可能,南宫轻烟心一悸,难道当初那黑衣人重金买去的毒药是拿来对付皇上的?一个朋友!徐子衿淡淡的说着,看了南宫轻烟一眼,对庞绍举说道,姨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带轻烟出去转转!庞绍举点点头,目送徐子衿和南宫轻烟离去。
南宫轻烟和徐子衿一走出一品楼,卢暖就从梯子处走出来,看着那并排离去的身影,抿抿嘴,转身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早已经忙翻了天,几个大厨一见卢暖,立即迎上来。
卢姑娘!等着卢暖教他们做螃蟹大餐。
卢暖应了一声,系上围裙,打起精神,挽起袖子,抓起一只螃蟹,教大家先认公母,然后才教大家做螃蟹,其中,最重要的还是吃螃蟹。
当一道道螃蟹大餐出来的时候,看的众大厨都傻眼,毕竟这么一个小丫头,居然能把菜肴做的这么香,简直就是美味了。
一个个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你们尝尝看,味道如何?卢暖说道。
好几两银子一只呢,不能吃!其中一个大厨说着,咽了咽口水,招呼伙计端出去给众家公子尝尝。
卢暖连忙拿起一个螃蟹,揭开螃蟹盖子,你得告诉各家公子一声,这螃蟹壳太硬不能吃,还有这个位置和这个位置不能吃,另外的都是可以吃的,一定要把醋准备好,对了,跟那些个公子说,吃这螃蟹还有配菜,问他们要不要点几个,若是需要,我这边做了端出去……伙计应了一声,端着螃蟹出去。
卢暖着手准备配菜。
找了位置坐下,写了几个菜谱出来。
没一会功夫伙计跑了回来,急急忙忙对卢暖说道,卢姑娘,你还是再准备些螃蟹吧,那些公子说要各自带一份回去,另外的配菜也要!一品楼有这么多食盒吗?卢暖问。
这个是没有的,不过那些公子都有带小厮,这不只要卢姑娘答应,那些小厮就会回去带食盒过来!卢暖闻言,想了想才说道,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就说这螃蟹要趁热吃才好,那些菜肴也是,刚刚出锅,既热乎,味道又好,路上也不会闷坏,要是他们定下宴席,回家去带家人过来吃,还能免费赠送一碗翡翠白玉汤!伙计听了,点点头,跑出去。
卢暖想着,可能有十几桌,连忙让人去寻庞绍举,没一会子功夫,庞绍举被请了过来。
阿暖,急急忙忙让人唤我来,何事?卢暖沉思片刻说道,姨父,我想着,晚上可能会多出许多宴席,怕厨房的菜肴不够,准备列一张清单,让人去采购,另外,你要找几名信得过的大厨帮我打下手,我顺便教他们怎么做螃蟹!庞绍举闻言,也心知卢暖不可能一直在京城,掩嘴沉思片刻说道,成,我这就唤五个大厨过来给你打下手,这边厨房就全部挪出来给你做螃蟹,至于买菜肴的清单,我让掌柜过来,你说,他记下,一会安排人去买!见庞绍举安排这么妥当,卢暖笑着应声,好!卢姑娘,卢姑娘……一品楼伙计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边跑边喊。
庞绍举一见,脸上立即面露不悦,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爷息怒,是各家公子问,晚上的饭菜是不是卢姑娘亲自掌厨,如果是,他们就在一品楼吃了,如果不是……自然是的!卢暖连忙应声。
这一品楼如今也有了她的股份,她那能不尽心尽力些。
伙计一听,朝庞绍举点点头,朝卢暖点点头,又快速的跑开。
瞧瞧,这个毛毛躁躁的样子,看来,得开了!庞绍举说着,满脸的不悦。
卢暖闻言,连忙说道,姨父,其实这样子的伙计,不止不应该开了,反而应该给予重用!怎么说?庞绍举问。
姨父,你想,他热的满头大汗,跑来跑去已经好几趟,却没有一句抱怨,也没有喝一口水,说明他把这一品楼当成了家,做起事情来,也是尽心尽力,这般为一品楼办事,姨父说,是不是应该奖励,重用?庞绍举闻言,愣了愣,又仔细想了想卢暖的话,才赞同的说道吗,阿暖说的对,这事姨父会好好考虑的,你忙吧!卢暖点点头,目送庞绍举离开,才开始着手晚上的菜肴。
忙活了一会,伙计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不停喘气的说道,卢姑娘,一共订出去三十桌,那些公子都说了,不管什么配菜,只要卢姑娘亲自做的,都点一份!三十桌?卢暖愣了愣,会不会太多了?伙计见卢暖不语,又把各家公子的要求说出来,卢姑娘,张家公子说他一共订下了两百只螃蟹,银子也给了当家的,叫你晚上煮上一百只,李家公子说……卢暖闻言,沉思片刻才说道,不行,这螃蟹是凉寒之物,一顿不宜过多,你去跟各家公子说一声,我会用螃蟹多煮几个菜肴,但是不会煮那么多,再者就是,记一下来多少个人,一个人最多三只螃蟹就好!这样子不仅会让他们不至于一下子吃厌了螃蟹,还不能一次性把螃蟹吃完,以后会多来几次。
伙计一听,转身就要跑,卢暖立即拉住他说道,别急,你先喝口水再去也不迟!伙计闻言,错愕的看着卢暖,愣在原地。
边上的大厨拍了拍他的脑袋,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谢卢姑娘!脑袋吃疼,伙计连忙回神,冲卢暖点头哈腰的说道,谢谢卢姑娘,谢谢卢姑娘!好了,好了,别谢我了,快喝点水,解解渴去忙活吧!接下来卢暖忙的满头大汗,忙着做菜,切菜,蒸螃蟹,还要教几个大厨怎么做螃蟹,等到一品楼安静下来,卢暖也累的瘫软在椅子上,不停的为自己扇风。
卢姑娘,累坏了吧,喝口鸡汤!一个大厨说着,把鸡汤递到卢暖面前,卢暖接过,喝了几口。
的确累,原本以为三十桌,结果硬是弄出过五十桌来,还不去算那些零零碎碎要螃蟹新菜肴的,不行了,我要去洗洗睡一觉!卢暖说着,站起身,往厨房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徐子衿和南宫轻烟有说有笑的进来,伙计立即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卢暖跨出门槛的脚连忙缩了回来,把身子影藏在门后。
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
感觉脸有些烫,抬手往脸上抹去,才发现自己哭了。
用力吸了吸鼻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深深的吸气,等徐子衿和南宫轻烟离开后,才准备回房。
却见南宫瑶站在门外,歪着头,错愕的看着她。
阿瑶,你跑哪去了,吃饭了吗?卢暖问。
南宫瑶看着卢暖,抿抿嘴才说道,我跟踪徐子衿去了!卢暖闻言,心一抖,却让自己镇定下来,下次别去了,徐子衿的脾气不好,惹恼了他,他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我知道,我又不怕他!南宫瑶说着,看向卢暖,说道,你知道吗,他一个下午都和南宫轻烟那贱人在一起,还一起去泛舟,看戏,吃了点心!男才女貌,挺相配的!卢暖说完,越过南宫瑶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南宫瑶没有想到,卢暖根本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她不是应该哭,应该闹,或者想方设法去搞破坏,把徐子衿抢回来的吗?为什么这么淡定,淡然的让人觉得,她对徐子衿,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卢暖回到房间,连忙关上了门,上了门阀,倒在床上,眼泪才落个不停。
抬手不停的抹眼泪,可眼泪却不听自己的使唤,一个劲的流个不停。
他有喜欢的人。
那个人就是南宫轻烟。
卢暖,放弃吧,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伤,放弃吧。
想到这,卢暖霍地坐起身,拉出一直带在脖子上的玉坠子,想着当初徐子衿送她时候说的话,用力一扯,把红绳硬生生扯断,然后把玉坠子放在手帕内,包好放在枕头下。
倒在枕头上,却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一亮,卢暖就起床,找到二弟和卢大龙,大龙哥,你找个时间,和二弟上街去买一辆青布马车,等我这边事情忙好,把人参卖了,咱们就回卢家村!啊?卢大龙错愕,连忙问道,就我们三个吗?卢暖点点头。
那徐少爷呢?卢大龙问道。
徐少爷有徐少爷的事情,那能处处为我们做打算,等螃蟹卖的差不多了,我找个时间去把人参卖了,咱们就回卢家村,以后……卢暖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卢大龙和二弟,继续说道,你们两也别老是呆在房间里,有空多出去走走,顺便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或者家里用得到的,买一些带回家去!好!见卢大龙和二弟应声,卢暖走出房间,往大堂走去。
远远的,就见徐子衿和南宫轻烟有说有笑,一前一后走出大门,一起上了马车离去。
心顿时明白,她的爱情,其实和前世一样,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忙忙碌碌三天,螃蟹也卖的差不多,卢暖每天在厨房里忙的不可开交,徐子衿和南宫轻烟在外面游玩。
中途,李沄沄倒是来过一次,不过因为可能怀了身子,一个劲的孕吐,想吃螃蟹,卢暖告诉李沄沄,怀孕的时候,最好不要吃螃蟹,因为螃蟹是寒凉之物,会导致小产,吓得李沄沄惨白了脸,一行人回了将军府。
卢暖有心关心几句,也不知道从何关心。
阿瑶也是早出晚归,一天到晚去跟踪徐子衿和南宫轻烟,回来在她面前说南宫轻烟和徐子衿如何如何,让她的心疼到滴血,最后麻木。
就像现在,心知徐子衿和南宫轻烟就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和一干公子哥说着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卢暖也懒得起身去跟他们大声招呼,专心的写着菜谱。
姑娘,我家少爷请你过去!卢暖闻言抬头,见满月站在门口,冲她抿嘴轻笑。
有说什么事情吗?卢暖问。
满月摇摇头,没有,少爷说,卢姑娘去了,就知道了!卢暖想了想,本想拒绝,还是放下毛笔,站起身,走在满月身边。
你不开心?满月问。
卢暖闻言,看了满月一眼,抿嘴轻笑,没有的事,我只是忙坏了,这人一累,精神也不大好,看来等螃蟹卖完了,回去后,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行!真的吗?满月不信的问。
当然!卢暖说着,扭开头,不去看满月的眼睛,小声问道,满月,那些人参在你手里吗?不在,那天给少爷了,少爷说,他会帮你打听一下买家,看看能卖多少银子!哦,那就好!卢暖说完,不在吱声。
满月见卢暖不说话,也不再多说,两人安静的走在路上。
远远的,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呵呵的笑声,卢暖犹豫片刻,才迈过门槛走进屋子,见徐子衿坐在主位,两边坐了好些个公子哥,一个个面如冠玉,也算得上俊美了。
徐子衿一见卢暖,立即收敛了笑意,其实走到卢暖面前,说道,怎么现在才来,大家都在等你呢!忙着写菜谱,所以来迟了!卢暖说着,却没有去看徐子衿,言语间,更是多了疏离。
徐子衿闻言,一震。
错愕的看着变了许多的卢暖,眼睛眨了眨,却不知道要怎么问。
哎呦,我跟你们说,那就是特别会做菜的卢姑娘,以后你们家中谁要是有宴席,一定要请卢姑娘去主厨,因为她做的菜啊,让人吃了回味无穷,那天子衿请我吃的时候,好吃的……。
这几日一直央求子衿请我吃饭呢!卢暖闻言,扭头看去。
只见一袭黄衣的南宫轻烟坐在几个姑娘中间,说着这话,眼角眉梢间却有了得意。
得意?也是,她的确应该得意的。
那些个小姐在锦亲王府也是见过卢暖的,如今玄灵嫁去了外地,没有了灵郡主的撑腰,这些个小姐也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隔几日我正要宴请各家小姐,可她们都说,吃厌了我家大厨做的饭菜和点心,我正一直发愁呢,就是不知道阿暖姑娘的价钱如何,若是太贵了,我可请不起!卢暖闻言,看向徐子衿,问道,你让我过来,就是让我去给她们做厨娘争面子的吗,再者说,我为什么在一品楼做菜,其中缘由,你不是很清楚吗!阿暖……徐子衿想要解释。
卢暖立即说道,不用解释,徐子衿,不要为了讨好别的女人,如此侮辱我!卢暖说完,转身就走。
毫无留恋。
徐子衿愣在原地,回过神想要去追。
哎呀,轻烟,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烫到你啊!徐子衿回头去看,就见一个大家小姐拿着手绢不停的往南宫轻烟手背上擦,南宫轻烟疼的眉头紧蹙。
却一个劲的说,没事,没事!徐子衿瞧着,呼出一口去,走到南宫轻烟面前,说道,还是仔细瞧瞧为好!嗯!南宫轻烟应了一声,低下头,抿嘴一笑。
卢暖走出屋子,背脊挺的很直。
今日这些大家小姐看不起她,因为她只是一个乡野村姑。
待他日……阿暖……卢暖闻言回头,就见一身便装打扮的玄煌站在回廊处,温温的笑着。
走到玄煌身边,问道,你怎么来了,外面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玄煌一笑,不是我一个人啦,皇祖母也来了,皇祖母说,要亲自谢谢你,走吧,跟我去见见皇祖母!太皇太后?不然你以为我有几个皇祖母?玄煌打趣的说道。
卢暖抿嘴一笑,走吧,去见见你皇祖母,我顺便问问她老人家喜欢吃什么,我做几样给她尝尝,味道如何?好!一进屋子,卢暖就瞧见了坐在正中央的老太太,连忙准备下跪请安,老太太连忙说道,不必了,这是在宫外,不是在宫里,快过来,让哀家瞧瞧!本来卢暖也不想下跪,听太皇太后这么一说,应了一声,是然后走到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满头白发,眼角眉梢已经有了皱纹,因为保养得益,看起来并不太显老,至少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许多。
至于白发,是因为忧思太多的缘故。
太皇太后见卢暖站着,笑眯眯的拉卢暖坐到身边,说道,的确是一个可人的丫头,今年多大了?回太皇太后,十二了!十二?太皇太后呢喃一句,沉思片刻才说道,属猪的吗?嗯,娘说,我生肖属猪!几月生?正月生!太皇太后闻言,呵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正月生,属猪好啊,福气好!谢太皇太后夸奖!卢暖说着,低下头。
不仅暗想,她又不嫁人,这生肖属什么,有那么重要吗?傻丫头,别这么拘谨,哀家本来想宣你进宫的,可听说你很忙,就亲自出宫来瞧瞧,顺便散散心!卢暖闻言,顿时提高警惕。
话说,太皇太后是什么人,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她会亲自出宫。
绝对不会。
阿暖何德何能……太皇太后看着卢暖的不卑不亢,心中很是满意,朝玄煌使了使眼色,玄煌领悟走出屋子,把空间留给卢暖和太皇太后。
阿暖,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啊?太皇太后问。
卢暖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太皇太后,才说道,家中还有母亲,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二叔一家,和三叔,一共十口人!那阿暖可曾想过自己的前途?卢暖摇摇头,说道,阿暖没想那么多,从开始到现在,阿暖一直想着,让家人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太皇太后闻言,点点头,继续问道,阿暖可曾想过做人上人?人上人?卢暖淡淡一笑,说道,太皇太后,人上人谁都想做,可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命,阿暖生于乡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懂,更没有绝色容貌,又怎么做人上人,所以阿暖一直很知命,等着将来长大了,母亲给寻一门好亲事,嫁过去后,相夫教子就好!那你不想嫁子衿吗?徐少爷?太皇太后点点头。
卢暖很认真的想了想,在心里说了千万遍,她想的。
可有的时候,想和现实往往差距太大太大。
太皇太后,阿暖不想!太皇太后闻言,错愕不已,问道,为什么,是子衿不够好吗?卢暖摇摇头,不,徐少爷很好,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人也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是很多姑娘梦寐以求的对象!那你为什么不想?太皇太后追问。
阿暖出生贫寒,配不上徐少爷!配不上?太皇太后眯起眼睛看着卢暖,沉思半晌才说道,这天底下就没有皇室公主配不上的人家,若是你真喜欢子衿,哀家认你做孙女,至于你的家人,哀家也可以在京城赐你一座宅子,在赏赐些金银珠宝,良田商铺,要风风光光过日子,那是轻而易举,至于礼仪之类的,哀家也可以让礼仪嬷嬷前来教导,你也可以进宫去学!这么好的条件,是个人都会接受的吧。
可卢暖不想要,也不能要。
一入宫门深似海,一旦和皇家牵扯上关系,那便是无尽的提心吊胆。
整日都要想着,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情,会不会折损了皇家的礼仪,会不会惹得皇家的人厌烦。
那种日子,她不愿意要。
她宁肯吃窝窝头,啃僵硬的馒头,夜夜美梦。
也不要山珍海味,绫罗绸缎,高床软枕。
夜夜做噩梦。
太皇太后,阿暖……太皇太后见卢暖结结巴巴,想了想才说道,说吧,哀家不怪你!谢太皇太后恩典!卢暖说着,犹豫片刻,才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小声说道,太皇太后恩典,阿暖铭感五内,终身不敢忘怀,可是太皇太后,这一切都要在两情相悦的前提下,才是完美的姻缘,徐少爷他心有所属,如果太皇太后强行把阿暖许配给徐少爷,阿暖不会幸福,徐少爷也不会屈服,还请太皇太后收回成命!子衿有喜欢的人?是!这下子,太皇太后不解了。
徐子衿有喜欢的人不假,但那个人不就是面前的卢暖吗?难道是她得到的消息有误?谁?太皇太后冷声问道。
南宫姑娘!南宫姑娘,哪个南宫姑娘?这天下姓南宫的姑娘多了去了。
南宫轻烟!卢暖说完,头垂的越发的低了。
她……南宫轻烟,太皇太后是见过几次的。
那个姑娘很美,也很温柔,善解人意。
但是,她经历了那么多斗争,在宫中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人前温柔婉约,人后残忍无情的女人。
这种女人可以为爱做任何事,也可以因爱生恨做任何事。
如果徐子衿真喜欢上这种女人,那也是她看错了徐子衿。
想到这,太皇太后倒是释怀了不少,扶起卢暖道,好了好了,别有事没事的就下跪,哀家说了,出了宫,哀家就不是太皇太后,听煌儿说,你做菜很好吃,快去给哀家做上几样,让哀家尝尝鲜!卢暖闻言,立即应声,然后退出屋子。
走出屋子后,卢暖才发现,背脊心都已经湿透了。
呼出一口气,赶往厨房,研究做什么给太皇太后吃。
玄煌在卢暖离开后,进入房间,问道,皇祖母,结果如何?太皇太后沉思片刻才说道,这个丫头极其聪明,煌儿,不急,只要皇祖母还活着,这天下一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要做的,是努力做一个好皇上,让天下百姓信赖的好皇上,就像那丫头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天下者,必先得人心,如今,你是皇上,只要你勤政爱民,老百姓们会慢慢的信赖你,到最后的,非你不可!玄煌闻言,点点头。
走吧,咱们也回宫去,在外面呆久了,确实危险!好!等卢暖做好东西,端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太皇太后和玄煌的身影,却见桌子上放着一锭金子。
想着他们回去了也好。
如今这个世道,对玄煌和太皇太后来说,都是很危险的。
一时间,卢暖也想明白,太皇太后和玄煌为什么冒险出宫了。
这么两个聪明的人,这楼兰,谁也抢不走的!想到这里,卢暖想家了。
很想很想。
想念韩氏明明怯弱,却努力让自己笑得坚强的笑,想念二婶二叔,大虎哥,也想念三叔,更想念超级爱吃酸菜鱼,却又吃不了太辣的三妹四妹。
想着她们或许还端着碗,一边吃酸菜鱼,一边喝水,还抱怨,好辣,好辣的可爱样子。
转身去找徐子衿,准备问一问他人参的事情。
来到最先的徐子衿他们呆过的院子,才发现早已经人去屋空,一问之下才得知,徐子衿带着南宫轻烟去看大夫了。
卢暖索性回了自己的屋子,开始收拾东西。
二弟和卢大龙瞧见,也回自己的屋子收拾东西。
吃了晚饭,还不见徐子衿回来,卢暖直接去大厅等,等着,等着,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子衿,真的没事,大夫也说了,抹些药就能好!南宫轻烟说着,往徐子衿身边靠了靠。
徐子衿没有应声,走进大厅,见卢暖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慌得他立即走到卢暖身边,准备抱卢暖回房。
卢暖在感觉到徐子衿的靠近后,咻地醒了过来,模模糊糊的看着徐子衿,又看见他身后满脸得意笑脸的南宫轻烟,卢暖垂下眸子,看了看面前,烧掉半瓶的油灯,才说道,你回来了,我有事问你!徐子衿闻言,点点头,对南宫轻烟说道,轻烟,你先回房去睡吧!南宫轻烟嗯了一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南宫轻烟坐在床上,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指甲死死的掐入手心,却不觉得疼。
眼眸里闪过狠辣。
南宫瑶一袭黑衣蒙面,从屋顶上拿着宝剑飞身而下,发了狠的往南宫轻烟身上刺去。
南宫轻烟在感觉到杀气的时候,快速避开,却还是慢了一步,手臂被划伤。
退后几步,发现手臂上流出的血呈黑色,怒喝道,你是谁,我和你有什么仇,把解药叫出来,否则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啊哈哈,啊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娃儿吗?南宫瑶说着,举剑再次往南宫轻烟身上刺。
心中暗笑。
南宫轻烟为色所迷,居然只身一人前来找徐子衿,死在她手中,也活该。
你是谁?南宫轻烟一边和南宫瑶打斗,一边追问。
只是渐渐的感觉自己体力不支。
飞身跳出窗口,边跑边叫。
南宫瑶也不追,站在原地冷笑。
南宫轻烟,你跑吧,跑得越快,你死的也越快。
这次这毒药,连南宫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往里面倒了多少种毒药,剂量是多少,药效是什么,更别说解药了、南宫轻烟跑到大厅,却早已经没有了徐子衿和卢暖的身影,看着手臂上的血越来越黑,南宫轻烟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解百毒丹,放入口中,运气吃下去。
只是吃下去以后,南宫轻烟就后悔了。
因为吃下解百毒丹后,那毒素蔓延的越发快。
不,不……她不想死,至少不是现在死。
眼看她想得到的,就要得到了,不要现在死,绝对不要。
姑娘,你怎么了?南宫轻烟闻言,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肥胖男子,努力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你,可是,你中毒了,我要怎么救你啊?我知道,你去帮我找徐子衿,只要找到他,就能救我了……南宫轻烟说完,就晕了过去。
徐子衿?肥胖男子低低一笑。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傻子都有。
如果不是徐少做了安排,她这么鬼哭狼嚎的惨叫,还没人发现?看来,这姑娘,也是个傻的,去得罪徐少。
然后手一扬,几个黑衣人立即窜出,抬着南宫轻烟出来一品楼,快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徐子衿本来准备送卢暖回去,可卢暖却说,想出去走走,徐子衿无奈,只得带着卢暖出了一品楼,走在大街之上,人已经很少很少,偶尔有人,也是在夜市摆摊,收摊子回家的人。
徐子衿见卢暖不说话,低低唤了一声,阿暖……卢暖闻言,身子一顿,抬起头看了徐子衿一 速的低下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嗯!徐子衿见卢暖对他爱理不理,徐子衿也不说话,只是这么陪着卢暖,在大街上兜兜转转。
半晌后,卢暖才问徐子衿,徐子衿,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将来,打算?是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妻生子,娶几个妻子啊?卢暖问。
徐子衿闻言,忽然有些想打趣卢暖,呵呵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也得三妻四妾吧!三妻四妾,挺好!卢暖说完,低下头,笑了。
却也失望了。
她爱的男人,真不能三妻四妾,如果可以接受,她在二十一世纪,就不会活的那么痛苦了。
想到这,卢暖站定步子,对徐子衿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哦,好!这是最后一次两人这么走着了。
卢暖很珍惜,更希望,以后某天,能够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陪自己走在漆黑的大街上。
回到一品楼,卢暖感觉空气里有一些异样气息,却没有多想,和徐子衿告别以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徐子衿却离开一品楼,飞身而起,消失在黑夜里。
漆黑的屋子,腐臭的气息。
南宫轻烟觉得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几次想要呼唤,都已经说不出话来。
更发现,她的身上,不着一缕,下身更疼痛不已。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想知道吗?徐子衿冷声问。
南宫轻烟闻言,听出徐子衿的声音,连忙欢喜的唤道,子衿,是你吗?你是来救我的吗?是我,只是我与你想的不太一样,我是来送你一程的!徐子衿阴沉沉的说着,走到南宫轻烟身边,看着她早已经变得黑紫的脸,摇着头说道,果然,在美的女子,最终都将成为一堆黄土,而我们男人要爱的,不是如花似玉,而是那份最真诚的女儿心!南宫轻烟一听,眼泪簌簌落下,所以,所以,你就这么对我吗?难道我对你不是一片真心,为了来见你,我失去了多少东西,子衿,难道我对你的真心,你真不懂吗?她从八岁见到他,就对他懂了心,为了得到他,她付出了太多东西,失去了太多东西,可他总给她云里雾里的感受,让她想要抓,却抓不住。
他的爱,太淡薄了。
不,或许他根本就无爱。
难道你对我真心,我就要接纳你?轻烟,你错了,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根本不配得到真爱,当年,你抢你姐姐南宫瑾青梅竹马的恋人,害得你姐姐被家族处死,命丧黄泉,你这些年,更是出售毒药,害死无数无辜的人,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活着吗?这样子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活着,都是对世间的一种侮辱。
南宫轻烟闻言,错愕的看着徐子衿,一字一句的问,那这几天你陪着我外出游玩,有真心吗?哪怕一点点也好!没有!徐子衿答的干脆。
就为了解药吗?南宫轻烟问。
对,就为了解药,根本无一丁点的感情!徐子衿说完,留下南宫轻烟在腐臭的气息里无声哭泣。
徐子衿,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你以为,你玩弄了我的感情,就能得到你的真爱吗,错,错,大错特错!南宫轻烟说完,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休想……别叫了,几年不见,想不到你的惨叫声,还是那么的难听至极!南宫瑶说着,从暗处走出来。
撕去脸上的疤痕,露出一张粉嫩的脸,看着南宫轻烟的脸上,全是蔑视的笑。
你,南宫瑾?南宫轻烟看着南宫瑶,忽然笑了起来。
果真应了那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这些年,她一直在想,如果南宫瑾还活着,会不会回来找她报仇,因为自己害死了她,抢了她青梅竹马的恋人,更杀了她青梅竹马的恋人,还亲手弑母,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用尽手段,却不想得到这么一个下场。
连身子都被人侮辱了。
对,是我,想不到,你记性不错,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忘记我!南宫瑶说着,走到南宫轻烟面前,蹲下身时,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在南宫轻烟脸上轻轻的比划着。
南宫瑾,你想做什么?南宫轻烟感受到脸上冷冷的匕首划来划去,心有些发抖。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想问你讨回一些东西罢了!南宫瑶说着,手一扬,在南宫轻烟的脸上,狠狠的划了一下。
啊哈哈,杀了我吧,南宫瑾,杀了我吧!如果现在不死,若是徐子衿回去发现卢暖不见了,她会死得更凄惨。
一时间,南宫轻烟后悔了之前的安排。
想死,不,我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快!南宫瑶说着,想了想才说道,我给你下的毒,其实很复杂,复杂到我都不知道效果是什么,会让你变成怎么个样子,可惜了,这么如花似玉的脸,如今变成这副鬼样子!南宫瑶说着,又划了几刀。
直到觉得玩够了,南宫轻烟也疼的上气不接下气,才收了手,提起酒往南宫轻烟的头上浇去……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徐子衿回到一品楼,洗去身上腐臭的气息,准备回房睡觉,忽然就想去看看卢暖,走过卢暖的门前,见们关的很好,抿嘴摇头一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倒在床上,想着,这几天,为了从南宫轻烟手中,得到玄煌的解药,都忽视了卢暖,想着,等天亮了,一定要好好补偿补偿。
卢暖是被一桶子冷水冲醒的。
啊……卢暖尖叫一声,水在她张嘴的时候,灌入口中,呛得她咳嗽个不停,直到水停下,才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得。
醒了!妈妈,看看,这丫头水灵吧!嗯,的确水灵,只是不知道好不好调教!卢暖闻言,抬头看去。
只见油灯下,一个涂红抹绿的中年妇女正笑眯眯的打量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看看她到底值多少钱。
妈妈放心,这丫头聪慧着呢,只要妈妈悉心调教,将来定能为妈妈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得了,开个价吧!八百两!八百两,你去抢啊! 的红妈妈说着,走到卢暖面前,伸出手掐住卢暖的下巴,强迫卢暖抬起头,看着她。
对一边的男子说道,这货色,最多二百两,你要是觉得便宜了,你现在把她带走,爱卖给谁,就卖给谁!男子一听,急了,连忙上前拉住红妈妈,赔笑着说道,红妈妈,别别别,要不这样子,你再加点,二百两,真心太少了!爱要不要,我还是那句话,二百两银子,多一个子都不给,你要是嫌少了,带着这丫头,趁她家人还没有开始寻找,赶紧带走!红妈妈说完,松开掐住卢暖下巴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男子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得得得,红妈妈,反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二百两就二百两,还希望红妈妈给现银子!走吧,跟我去写个卖身契,证明这丫头是被她爹卖到 的,你强迫这丫头画个押,这生意就算是完成了!好好!待两个人走出屋子,卢暖才让自己模模糊糊的眼睛睁得更大一些。
她被抓了。
只是被抓多久了,二弟大龙哥,徐子衿他们发现她被抓了没有?卢暖想到这,很冷静。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应承着,让后想办法逃走。
没一会子功夫,红妈妈和那男子就回来了,那男子手中拿着一张纸,解开绑住卢暖手腕的绳子,强行拉起卢暖的手,按了印泥,然后重重的按在那张纸上,递给红妈妈,笑着说道,妈妈,你看看,这样子可以了吗?可以了,你赶紧拿了银子走吧,记住,想活命,以后嘴闭紧一些,知道吗?红妈妈说的是,明白的,明白的!红妈妈见男子走了,才蹲下身看着卢暖,一字一句的说道,姑娘,欢迎你到 来……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最惊心的遭遇卢暖看着面前这个穿的花花绿绿。
手指上还带着一颗祖母绿戒子的中年妇人,看她的穿着打扮和说话的语气,卢暖知道,自己被人抓了,卖到妓院。
想来也奇怪,她记得明明有关紧房门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想了想,才对红妈妈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红妈妈闻言,涂上一阵红脂的嘴唇咧开,呵呵呵笑了起来,我是红妈妈,这是 ,至于你为什么来这里,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是我花银子买下的姑娘,以后,你归我所有!归你所有?卢暖重复呢喃红妈妈这句话,低下头沉思片刻才说道,是谁把我卖给你的?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丫头,来到红妈妈这儿,只要你乖乖听话,红妈妈一般是不会让你受罪的,但是你若不听话……红妈妈说着,抬手拍了拍,立即有两个男人从外面推门进来,两人手上拿着皮鞭,和一个盒子。
不用多想,卢暖都知道,那箱子里,一定是各种折磨人的工具。
红妈妈见卢暖不吱声,很是满意,说道,看见这盒子了吗,这盒子里可都是一些好玩意,红妈妈专门拿它们修理那些不听话的姑娘,让她们生不如死,求死不得,求死不能,当然了,若是都乖乖的,红妈妈是一定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的!卢暖看着面前的老鸨——红妈妈,想着,如果硬碰硬,她根本就逃不出去,不如先委曲求全,让红妈妈对她放松了警惕,寻机会逃走,想了这,卢暖吸了吸鼻子,才可怜兮兮的说道,红妈妈,你会打我吗?只要你乖乖的,红妈妈不止不会打你,还会给你饭吃,衣裳穿,更有各种师傅教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以及伺候男人的本事,要知道,那是你以后安身立命之根本……红妈妈说道这,走到卢暖面前,蹲下时挑起卢暖的下巴,仔细打量一番才说道,像你这样子的姿色,经过妈妈的调教,一定可以红透整个京城,让那些公子少爷为你抛尽千金……想到金山银山滚滚而来,红妈妈欢喜的笑了起来。
如今要找像面前这样子的好苗子,太难了。
卢暖闻言,看着红妈妈,没有吱声。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乖巧,妈妈也不为难你!红妈妈说着,松开手,站起身,对那两个男人说道,带着她,让她去看看,那些不听话的姑娘,长点记性,记住,手脚轻点,别弄伤了她……这丫头细皮嫩肉的,弄伤了,留下疤痕,可是一大损失。
是,红妈妈!两个男人应了一声,上前把绑住卢暖脚腕的绳子解掉,准备拉起卢暖,卢暖立即说道,我自己走!然后吃力的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在红妈妈身后。
红妈妈瞧着,不仅没有笑,反而沉思起来。
这么烈性子的丫头,会轻易屈服,看来,她要多留些心思才好。
你们给她蒙上眼睛!红妈妈话落,两个男人立即拿出黑布条,蒙住了卢暖的眼睛,一左一右架着卢暖往前走。
卢暖暗想,现在要去的地方,一定关着很多像她一样,被抓来,或者被拐来的姑娘,心中暗暗记住所走的路。
什么地方拐弯,什么地方上阶梯。
一共走了多少步,什么地方有香气,有喧闹声,一一记在心头。
想着有那么一天,她逃出去了,去找徐子衿,让他带人来救这些姑娘。
卢暖忽然想起徐子衿,不知道他知道自己被抓走了没有……卢暖走在红妈妈身后,哪里知道红妈妈的心思,跟着她跌跌撞撞走了好几个回廊,来到一个房间,进了房间。
卢暖闻着红妈妈身上的香气,感觉她走到了右边,好像在摸索什么,然后就听到咔嚓一声。
随即有哀嚎,痛哭,咒骂的声音传来。
不要再打了,我乖,我乖……疼啊,疼啊……丑八怪,敢打姑奶奶,告诉你,姑奶奶可是公主,等我皇帝哥哥来了,我要灭你九族,把你们全部剥皮抽筋……哎呀,还打,都说了,我是公主,楼兰的凤仪公主,你们不想活了,啊……公主,你要是公主,我还是太皇太后呢!一阵哄堂大笑,就连红妈妈也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却呵斥道,好了,好了,你们闹腾什么,这些个丫头,不乖,就给妈妈我狠狠的打,把她们身上的绝傲打掉,乖乖听话就好!红妈妈说完,一把扯开蒙住卢暖眼睛的黑布。
让卢暖看清楚面前的样子。
丫头,看见了吗,这些都是不听话的,你看看,她们被打得多凄惨,有的还被饿了好几天了,来,跟妈妈来,妈妈好好跟你介绍介绍……红妈妈说着,拉着愣住的卢暖,一步一步走下阶梯。
卢暖想象过自己被卖到妓院,但是不曾想到,这个妓院居然有这么大的地窖,还藏着这么多个姑娘。
看这些姑娘,一个个被打得浑身都是伤,有的熬不住,已经开始求饶,有的嘴巴硬,一个劲的咒骂。
比如,被架在十字架上,被皮鞭抽打,却满口嚷嚷着自己是公主的姑娘。
更看出来,这些打虽然在打的婆子,每一个下手很重,但是落下去都掌握了力道,卢暖顿时明白,这些姑娘都是花银子买来的,若是出手重了,打死打残了,那红妈妈可是要损失银子的。
一步一步跟着红妈妈往下走,卢暖的心就更沉重一分。
看这红妈妈是一个有手段的,这些姑娘,一个个嘴硬,只要饿个三五天,打个三五天,她们就会屈服,红妈妈像熬鹰一样,熬着她们,熬到她们屈服为止。
想要逃出去,可不轻松……红妈妈松开卢暖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卢暖,问道,丫头,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怎么逃出去?卢暖闻言,抬头看着红妈妈,歪着头说道,红妈妈,如果你给我吃饱,穿好,我并不想逃走!为什么?红妈妈问。
为什么?卢暖冷冷笑了一声,才说道,我家中兄弟姊妹众多,爹娘又喜儿嫌女,凡是女儿,只要到了八岁,准会卖掉,而我是最小的,上面有五个姐姐被卖掉,几乎隔一年,我就能听到姐姐们,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爹娘不要卖掉他们的恳求,可……卢暖说着,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她双目发红。
眼泪落下。
可什么?红妈妈问。
心中在想,前面的丫头到底是说实话,还是说谎?可爹娘说,女儿就是赔钱货,给衣穿,给饭吃,就是为了等长大那一天卖掉,我被转手卖了好几户人家,那些人家的小姐一个比一个刁钻,刻薄,动不动就打我,骂我,罚我跪,不给我饭吃,大冷的天,让我穿着单薄的衣裳,跪在雪地里,还让我帮着她们做坏事,我不愿意,就把我转手卖给了人牙子……红妈妈闻言,对卢暖的怀疑倒是少了一分,但是,还是不太相信。
决定,先把卢暖关在这,出去找到卖卢暖的人问问清楚。
可怜的孩子,你的经历,让妈妈都心疼了,哎,这样子吧,这些个丫头都是倔性子,你留在这,帮妈妈好好劝劝她们……红妈妈说着,环视了一圈地窖,见那二十多个姑娘,好几个开始求饶,心里满意极了。
笑着转身走出了地窖。
待红妈妈走了,地窖里,那几个婆子,也累了,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语的卢暖,说了几句后,走出了地窖。
卢暖扭头看了一眼,她们离开的位置,虽然看见她们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但是卢暖知道,此刻外面,红妈妈一定准备了好几个人,在看守,若是她冒冒失失的逃出去,定会被抓住。
再看那些个姑娘,不是被捆住了手,就是绑住了脚,只有她,全身都能自由行动。
卢暖明白,红妈妈是在考验她,看看她是真的愿意留下,还是假意,等待时机。
想到这,卢暖慢吞吞的走下台阶,找了个地方坐下。
喂……卢暖闻言,左看看,右看看,见被架在十字架上的姑娘在喊自己,卢暖问,有事?玄仪看着卢暖,不知道为什么,玄仪就是觉得,卢暖能带着她离开这里。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玄仪问。
卢暖点点头,知道!你害怕吗?卢暖看着玄仪,只觉得玄仪很漂亮,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唇红齿白,虽然被打了一顿,但是那几个婆子,都没有打玄仪的脸。
仔细瞧着,卢暖觉得,这玄仪像一个人。
起身走到玄仪面前,歪着头想了想才说道,一开始是害怕的,不过知道这里的 后,不怕了!为什么?因为在这里,不用被饿死,也不用被打死,再也不用流落街头,和狗抢食物,被狗追,被狗咬了!玄仪一听,大叫起来,你疯了,这里是妓院,是勾栏所,这里的姑娘以后是要接客的,就是那种,那种……玄仪努力想说,一个妓子要做的事情,可一时间,却找不到措辞。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口朱唇万人尝!卢暖淡淡的接道。
心中想着,如果此刻不乖乖听话,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想逃走了。
卢暖觉得,这里,只是红妈妈第一个训人的地窖,别的地方一定还有。
狡兔有三窟,像红妈妈这样子的风尘老鸨,亦然……你,你,你……玄仪看着卢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这姑娘疯了吧,明知道下次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口朱唇万人尝,还要留下来。
卢暖看着玄仪,忽然想起,玄仪和玄煌长得有三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玄煌是如出一则。
心中暗惊。
若是玄仪一直咬定自己是公主,想想,堂堂一个公主失踪,皇宫定会闹翻了天,此时此刻,定是满城戒备,寻找失踪的公主,但凡红妈妈多一个心眼,玄仪一定会被灭口。
想到这,卢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她不仅要想方设法自保,还得保面前的公主殿下。
想了想,才一字一句很严肃的说道,我没疯,也没傻,昨日一去不复还,姑娘,你也是,想要活命,就只有忘记过去,接受另外一个新身份,别胡说自己是什么公主,郡主的,要知道公主,郡主都在皇宫,王府,而你,最多就是一个王府丫鬟而已……!你不相信是不是,我真的是……玄仪急急忙忙想要解释,却见卢暖把移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眯起眼睛,狠狠的划了一下,然后翻了翻白眼。
玄仪不是笨蛋,也不是傻瓜。
皇宫那地方,她见过好几次,太监们说道某个太监宫女已经死了,可皇宫里是不允许说死的,就抬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心顿时提起。
想着,她是见皇祖母和皇帝哥哥出宫,也偷偷跟出宫,结果第一次出宫,不知道宫外的规矩,吃东西是要给银子的。
她就反驳,说天下都是她家的,凭什么不可以吃?一时间惹得大家哄堂大笑,都说她是傻子,疯子,气的她差点冒烟,可却迷了路,最后遇到一个好心人,说带她回宫,然后,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醒来,就到了什么 ,她一个劲的问 是什么地方,结果得知就是勾栏院。
一开始,还不知道勾栏院是什么地方,后来才知道,这是卖唱,卖身,专门陪那些达官贵人的地方。
想到这,玄仪直直的看着卢暖,努努嘴,才大声说道,我是郡主,我是郡主,你说,我要是告诉她们,我是郡主,她们会不会放我走?卢暖摇摇头,告诉了玄仪这个残酷的答案。
他们不管你是什么,来到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他们赚钱的工具。
啊,不活了……玄仪吼了一声,才惊觉,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会在乎她的身份,也没有人会敬着她。
卢暖看了一眼玄仪,转身走到一边坐下。
隔壁。
红妈妈坐在椅子上,问道,如何?回妈妈,那么多姑娘里面,倒是有两个女子,老婆子我看上了,但是一个性子太烈,不好治,一个性子太冷,捉摸不透,恐……红妈妈闻言,放下手中的烟斗,眼眸微眯,说道,直接说吧!这两个姑娘,调教好了,将来定能名满京都,若是调教不好,这带来的后果……那两个丫头,要你选一个留下,你选择哪个?红妈妈问。
性子烈的!为何?性子烈的,你比她更烈,下手更恨,便能呵斥住,要么就是屈服,要么就是鱼死网破,但是那性子冷的,一看就是能吃苦,善于隐忍和伪装,今日虚与委蛇,那日一朝得势,谁知道她会不会反咬一口,若是如此,还不如早日送了出去!红妈妈闻言,想了想才说道,这样子吧,两个你都带去给沁姑,让她好好调教,只要人不死,她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然后呢?然后禀报主子,这两个丫头,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将来或许能够帮到主子,完成大业!红妈妈说着,起身走出地窖,走了几步后,回头对身穿青衣的婆子说道,山姑,记得走地道,莫要过城门,我觉得这两个丫头来头很大,千万要小心行事,到了目的地后,给她们服下毒药!是,红妈妈!地窖的石门被打开,四个婆子下了地窖,两人一组分别抓住卢暖和玄仪,往她们嘴里塞着东西,防止她们发出声音,然后拖着不停挣扎的玄仪和没有做一丁点反抗的卢暖出了地窖,来到一个房间,然后把她们丢在一个发臭的缸子里。
记住了,别跟我耍花样,否者,这泡菜缸子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卢暖闻言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衣的道姑在一边拿着拂尘练习着武功,那道姑看起来仙风道骨,只是眉目间,影藏了太多杀戮。
玄仪从臭烘烘的缸子里站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气,知道气顺了,才怒斥道,你是谁,你算什么东西?我?沁姑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玄仪,冷冷一哼道,我是来自地狱的阎王,而你,只是被我拽在手中的稻草,只要我一用力,就能拧掉你的脖子……沁姑说着,见玄仪还是那副不信的样子,身子快速移动,闪到玄仪身边,掐住玄仪的脖子,轻轻的用力。
呜呜……脖子被掐住,玄仪呼吸都缓不过来,双手不停的抓,脚不停的踢。
身子也被沁姑提了起来,掐住脖子,横在半空。
卢暖瞧着玄仪如此难受,连忙求饶道,师太,求求你饶了她吧……只是话还未说完,沁姑手中的拂尘一下子缠住了卢暖的脖子,勒的卢暖喘不过气来。
双手紧紧抓住拂尘,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记住,下次再替别人求饶之前,想清楚,自己是不是有本事自保,更别做无谓的挣扎!沁姑说完,收回手和拂尘。
玄仪和卢暖同时重重的落在缸子里,吃了几口又臭又难闻的泡菜水。
然后两人不停的趴在缸子上呕吐。
呕吐了几下,卢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水缸里的水很清澈,那股臭味是从水缸外面发出的。
好了,吐也吐得差不多了,你们几个,好好伺候伺候她们两个,让她们记住,在我沁姑手下学习技艺,是不会有好日子的!沁姑的话一落下,那四个婆子,立即上前,两人一组,一左一右架住卢暖和玄仪,按住她们的头,把她们往水缸里按。
每一次按下去,卢暖和玄仪都不停的挣扎,再次被抓住头发扯出水面,两人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吸气。
只是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被再次压入水缸。
啊,啊……玄仪不停的尖叫,卢暖很想提醒她,平息静气。
可根本来不及开口,头就被压入水缸。
直到两人只剩下半口气,沁姑才说道,好了,带着她们离开吧!是!然后卢暖和玄仪就被装到一个黑袋子里,被两个婆子抬着下了地洞……皇宫太皇太后和玄煌一回到宫中,太后就哭哭啼啼来找二人,母后,皇上,仪儿不见了!太皇太后一听,身子抖了抖,扬手强自镇定道,好好说,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这玄仪是先皇的遗腹子,先皇一直遗憾,在临死前,不能见这孩子一面,临死还牵挂着。
所以这孩子一生下来,她这个做奶奶的就多有宠爱,甚至溺爱。
疼她更比别的公主,郡主,多出许多。
一度养成了她骄纵跋扈的性子。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这孩子是可人的。
太后闻言,努力让自己不哭泣,想了想才说道,回母后,媳妇在仪儿不见以后,有派人去寻找,只是听守宫门的侍卫说,有一个宫女拿着公主的令牌,称要出宫办事,然后,然后……一群混账……太皇太后用力拍在椅子上,胸口气的上下起伏。
玄煌连忙劝道,皇祖母莫气,这事交给孙儿,孙儿立即派人出宫寻找,争取尽快把皇妹寻回来!太皇太后闻言,叹息一声,摆摆手,煌儿,去吧,哀家相信你,一定能够把仪儿平安无事的寻回来!是!玄煌连下十道命令,吩咐满城寻人。
一时间,皇城各家院子都被火光照耀,官兵进进出出,四处收索,却一概不说收索什么,若是有人问起,都说,皇宫有刺客,刺伤皇上后,逃出了皇宫。
一时间,老百姓们也还算配合,就是大户人家,也起身,召集丫鬟家丁,让官兵进院搜查。
毕竟包藏刺客,那可是大罪。
一品楼关上的们白官兵急急忙忙敲开,守门的店小二模模糊糊的打开门,见一大对官差举着火把,连忙问道,各位差爷,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家掌柜出来!店小二一听,想着自家主子也是皇亲国戚,心倒不那么慌了,连忙说道,官爷,你等等,二当家就在一品楼里,我这就去请!店小二说完,立即朝徐子衿的院子跑。
用力敲响徐子衿的房门急急的唤道,二当家,二当家,出大事了……本来还做着美梦的徐子衿闻声,不悦的起身,连衣裳都没穿,拉开门,沉声道,说!二当家,一大队官差把咱们一品楼包围起来了,说要搜查一品楼,二当家去看看吧!徐子衿闻言,愣了愣,才说道,什么人,胆子这么大,不想要脑袋了吗,去,告诉他们领头的,叫领头的来见我!记住,只许来一个,若是多了一个两个,出了什么叉子,我可不管!店小二一听,不禁赞叹,这才是他家主子啊,瞧这气魄……连忙转身去前厅传达徐子衿的意思。
官爷,我家二当家的说了,要官爷前去见他,还说只能官爷一人前去!那带队的官差二十八九,长着国字脸,浓眉,满腔正气。
来这搜查公主下落,是皇上亲自下令要他前来,这也是他客气,以礼相待的原因,能让皇帝看中的能人,他岂敢冒犯。
连忙应声,劳烦小哥前面领路!官爷请……徐子衿穿了衣裳,立于门口,两手相握垂于腹部,不停的搓着,总觉得心有点慌,那里有些不对劲,空气里也少了些什么,心情也烦躁起来。
怎么了这是?徐子衿说着,摸摸自己的心口。
疑惑的蹙起眉头。
官爷,这边请……店小二把官差带到徐子衿面前,就立在一边,等候差遣。
那官差一见徐子衿,便行礼道。
小的见过徐少爷!说吧,半夜三更的,你们不睡觉,闹那番呢?徐子衿说着,扬手抹抹自己的鼻子。
觉得耳朵痒,又摸摸耳朵。
暗想,是不是有人在想他?不然为什么耳朵这么痒?官差闻言,立即拿出一个信札递给徐子衿,说道,徐少爷,这是皇上要小的亲手交给徐少爷!皇上?徐子衿疑惑的接过,暗想玄煌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拆开信札,见玄煌在上面写着,凤仪公主出宫,如今下落不明,盼子衿帮着寻找!徐子衿失笑,这玄煌倒是物尽其用了呵,他家妹子走丢,与他何干。
看向店小二问道,今天有姑娘单独投宿吗?店小二想了想摇摇头,回二当家,没有!官差一听,心都慌了,连忙说道,徐少爷,求你行行好,让小的挨个挨个房间搜过去,也好回去交差!见人家这么低声下气,徐子衿想了想才说道,得了,去带着你的人进来找吧,但是切记一点,不许毁坏一样东西,也不许伤了人,更不允许像土匪一样在一品楼里乱窜,搜了过后,带着你的人,立即滚……官差闻言,松了口气,连忙说道,谢徐少爷,小的立即去!徐子衿摆摆手,去吧,我也去唤人起来!免得阿暖急急忙忙起来,衣裳都没有穿好,春光乍泄,被人瞧了去,他可舍不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瞧了去。
想到卢暖,徐子衿心情好了许多。
哼着小曲去卢暖的房间。
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阿暖,阿暖,睡了吗,我是子衿!只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徐子衿又敲了几下,门却轻轻的开了一个缝。
徐子衿错愕不已,心瞬间抽紧。
用力推开门跨进屋子,走到床边,空荡荡的床,床上还乱糟糟,显然卢暖有上床睡过,被子被随意掀起,甩在床的角落里。
徐子衿伸出手,轻轻的抹在床上。
一片冰凉……眉头蹙起。
卢暖是自己出去了,还是?想到后面一个可能,徐子衿开始检查屋子,见屋子里并未丢任何东西,又在枕头下发现了卢暖的护身符,拳头捏的咔嚓咔嚓直响,飞身跃上房梁,见房梁上有脚印,徐子衿伸出手轻轻比划了一下,见脚印属于男子,咻地飞身下了房梁,串出屋子,朝空中发出一直冷箭。
只听得咻地一声,在空中爆开,是五光十色的绚烂的烟花。
徐子衿站在原地,双手握成拳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也极致抑制自己的怒气,然后运气飞身上了屋顶,消失在黑夜里。
黑色的大殿,几百个黑衣人,一个个站在大殿之中,低着头,不敢吱声,更不敢去看大殿主位上身穿黑衣的男子。
他们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
你们知道吗,阿暖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抓走了,而我们却毫无察觉,你们是不是应该重新回炉重造?嗯……徐子衿低沉的说着,然后站起身,眼角眉梢全是狠厉,再无一点点笑意和暖意。
他的温暖,已经不见了。
属下知错……知错,知错,你们知道个屁,我要你们知错做什么,现在立即去给找人,我想夫人长什么样子,你们心中都清楚的吧?清楚!徐子衿闻言,点头,很好,非常好,记住,我要活人,只要活人,如果你们找不到人,你们也不必再回来了!是!齐刷刷的声响后,众人迅速的退出屋子,消失在黑夜里,行走于各个屋顶。
徐子衿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玉坠子,放到嘴边,颤抖着嘴唇,轻轻吻着,心中一遍又一遍祈求。
阿暖,阿暖,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来救你,一定要!少爷……满月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就得知卢暖失踪,满月担心,连忙回到总堂,却见只有徐子衿一人坐在大殿之上。
徐子衿闻言,没有抬头,却小声说道,满月,阿暖失踪了,如今下落不明,你来分析分析,她会被谁抓走?少爷,要么是我们的敌人,想要抓住卢姑娘逼少爷就范,要么就是心仪少爷你的人,想除去卢姑娘这个敌人!什么意思?徐子衿抬头不解的看向满月。
心中接受不了除去这两个字眼。
他的阿暖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的……少爷,有的女子,会为了爱,而爱,有的女子却会为了恨而恨,现在满月担心的事,那个人抓走卢姑娘,根本不给卢暖机会,就下了狠手……!满月话还未说完,就被暴跳如雷的徐子衿狠狠的揍了一拳。
不会,阿暖她不会死,她是我命定之人,她要陪着我长命百岁的,满月,你懂不懂?徐子衿抓住满月的衣襟,怒吼。
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想到这,徐子衿呵呵呵笑了起来,笑到极致,变成悲。
男儿泪一颗一颗落下来。
少爷……满月错愕。
也吓到了。
满月,算命的说,我活不到二十一,而等过了年,我就二十一了,了空说,只要我遇到命定之人,我就可以活下去,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我一直在等,等她的出现,终于,我等到了,可我却怯弱的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连跟她说,我喜欢她,爱她,想要娶她,和她生几个孩子,从此隐居在卢家村,不问世事……徐子衿说着,松开揪住满月衣襟的手,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可是,我把她弄丢了……满月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徐子衿,他曾几何时见过这么脆弱的徐子衿,饶是大军当前,他亦然可以为了朋友,单枪匹马直闯军营,只为那份义。
更能为了朋友,身重数刀,还要把朋友从死亡里拖回来!这样子的徐子衿,让满月都心疼了。
跪在徐子衿身边,红着眼眶说道,少爷,卢姑娘好人有好报,她会活着回来的!徐子衿闻言,抬头看着满月,真的吗?真的,满月拿项上人头担保,卢姑娘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所以,少爷,你要振作起来,指挥我们大家,把卢暖寻回来!对,我的确应该振作起来徐子衿说着,站起身,对满月说道,去把南宫瑶带到别院去,我有事问她!满月点点头,去找南宫瑶了。
没一会子功夫,南宫瑶到了徐子衿面前,见徐子衿站在院子里,看着夜空,那一身的凄凉让南宫瑶愣在原地。
半晌后才问道,徐子衿,你没病吧,我在那折磨南宫轻烟正在兴头上呢,你就让满月来找我,说吧,啥事?然后准备狠狠的嘲笑徐子衿几句。
阿暖失踪了?徐子衿淡淡的说道。
咳咳……徐子衿的话把南宫瑶就要脱口而出的嘲笑卡在喉咙,呛得她直咳嗽。
走到徐子衿身边,一把抓住徐子衿的手臂,却被徐子衿用力一甩,甩摔到在地。
这一次,南宫瑶不想去找徐子衿算账,一个翻滚从地上爬起来,问到你开玩笑的吧?徐子衿扭头看向南宫瑶,冷冷的说道,你看我像吗?南宫瑶看着徐子衿片刻,才摇摇头说道,不像,只是,徐子衿,阿暖不是在一品楼,为什么会失踪?被人被抓走了!谁,这么大胆,敢抓你徐少的人?南宫瑶说着,沉思片刻才说道,徐子衿,我觉得有两种人会抓阿暖!你说!一种想要你的权势和财势,抓阿暖逼迫你就范,还有一种就是,容不下你眼里有其他女人的贱人!南宫瑶说着,忽然想起南宫轻烟那个贱人。
因为那天她看见南宫轻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说话,还递给他一叠银票。
徐子衿闻言,错愕。
毕竟南宫瑶和满月的猜想一样,说道,说说第二种贱人,抓了阿暖后,会如何?我举个列子,如果是南宫轻烟那个贱人,她一定要别人把人卖入妓院,让人狠狠羞辱,最后杀掉……够狠,还有呢?南宫瑶想了想才说道,徐子衿,我其实怀疑南宫轻烟!徐子衿闻言,扭头看向南宫瑶,冷声道,不可能,这几天,她都和我在一起!吼吼吼,那是白天,晚上呢,你别忘记了,我可是天天都跟着你们的,你们去了哪里,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儿,我都知道,再说,回到一品楼,你就去睡了,我可是去监视南宫轻烟,寻找机会下手,那天,我可是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悄悄说着什么,由于隔的太远,没听清楚罢了!妓院?徐子衿低低呢喃着。
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如果阿暖被带到妓院,我倒是不担心了,就怕她……放心吧,阿暖的心智不比你差,她算计起人来,怕是你也差几分,如果真被卖到妓院,她一定在想方设法自保,然后传出消息来,如今咱们要做的,就是首先排查妓院,说不定阿暖就被藏在其中!徐子衿沉思片刻,才看向手中的玉坠子,说道,皇宫里传来消息,说凤仪公主出宫之后,下落不明!别管公主了,我现在就去伪装一下,趁着天还未黑,去各家妓院嗅嗅,看看能不能闻出点蛛丝马迹来!你?废话,难道是你吗,不过,徐子衿,你千万得把南宫轻烟给我照顾好了,我去给你找阿暖,可不希望我回来,南宫轻烟死了,我仇还未报呢!知道了,滚吧!南宫瑶闻言,怒,冲着徐子衿咆哮道,徐子衿,告诉你,我可不是为了巴结你去找阿暖,我是真心把阿暖当作妹妹的!徐子衿扭头看了一眼南宫瑶,摆摆手,废话那么多,还不滚!南宫瑶呼出一口气,飞身跃出屋子,往一品楼跑去,毕竟她很多东西都在一品楼。
阿暖,你会好好的。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趁这个机会还你,然后两不相欠,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做你的丫鬟了!冷,冷……卢暖闻言,从黑夜里惊喜,摸索着抱住瑟瑟发抖的玄仪,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抱着我,抱着我就不冷了……咔嚓一声,一道刺眼的光射来,卢暖立即抬手挡在额头……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英雄救美呦呵呵现在对她们来说,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致命,尤其是怀中这个公主因为惊恐还发了热,她一定要想办法从这带着她逃出去。
啧啧啧,瞧瞧,这还真是患难姐妹啊,只是不知道,你真心真意对她好,她醒了以后,会不会第一个抛弃你!沁姑说着,一步一步走到卢暖面前,手中拂尘一甩,狠狠的打在卢暖抱住玄仪肩膀的手背上,一瞬间便红肿起来。
唔……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卢暖却不想也不能松开玄仪。
不管是为了玄煌也好,还是为了自己也好,这一刻,就算是死,也不能松开玄仪。
——绝不能。
倒是有些骨气,若果我是你,会立即放开她,跑到屋子外去……沁姑说着,眼眸里全是狠毒。
这些个娃儿,一点规矩也不懂,真真是该好好惩罚。
卢暖闻言,抬头看向沁姑,摇摇头,一字一句慎重其事的说道,不,我不能丢下她,不能!嗯哈哈哈,好好,很好!沁姑说着,拍了拍手,嘴角挂起一抹阴沉的笑,我到是要看看,一会你还怎么嘴硬,不过,姑姑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想通了,愿意丢下她,尽管喊我,我就在屋子外,等着你的求饶!沁姑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屋子的门也在沁姑走出去的时候,随即关上,阻绝了阳光照进屋子,只留下满室的阴寒,怀中的玄仪也因为冷,浑身抖个不停,紧紧抓抓卢暖的衣襟,结结巴巴的说道,别,别,丢下我,我,我害怕……她没有昏迷不醒,也没有意志不清,她只是有点冷,冷的心都疼了。
卢暖点点头,紧紧抱住玄仪,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玄仪,我奶奶,娘亲,哥哥都叫我仪儿,你呢?玄仪说着,嘴巴都打起寒颤,牙齿碰在一起,咯咯咯直响。
卢暖伸出手,紧紧抱住玄仪,小声说道,我叫卢暖,我的家人朋友都叫我阿暖!玄仪闻言,眼泪落个不停。
这样子的黑暗,她是害怕的,打从心眼里害怕。
紧紧的抱住卢暖,说道,阿暖,阿暖,你抱紧我吧,让我感觉一下你身上的暖意,我,我怕我熬不下去了!不会的,不会的,仪儿,你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卢暖说着,手轻轻摸到玄仪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一定要坚持住,等着人来救我们,一定要……真的吗?玄仪不相信的问。
真的有人来救她们吗?只是,她们现在在哪里,哥哥的人怎么来救她们?一时间,玄仪刚刚才有的信心,一下子又瓦解了。
有的,真的有的,玄仪,相信我,我们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卢暖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屋子外,响起了异常的笛子声响,屋子的门也在瞬间被打开,阳光刺眼的射进屋子里。
格外的温暖,也格外的刺眼。
只是当卢暖看见那一条条沿着门槛游进屋子的蛇时,慌乱的心都抖了起来。
身子也抖了起来。
却想到怀中的玄仪,抬手压住玄仪的头,小声安慰道,仪儿,你累了,睡会吧,睡一会,等你醒了,一切都过去了……玄仪闻言,却摇摇头,阿暖,我睡不着,我害怕一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更害怕,她一睡着,卢暖就会丢下她,自己走了。
玄仪的心思,卢暖岂会不知道,可现在,看着那些蛇慢慢的游向她和玄仪,卢暖真害怕,玄仪一会惊恐的叫起来,惊扰了这些蛇,让它们发起攻击。
到时候,她们就只能被蛇活活咬死,最后成为蛇的大餐。
仪儿,你不想睡,就不睡吧,只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会不管开到什么,你都不能发出一丁点声音,知道吗?卢暖说道。
这些蛇都是由外面的笛声操控,卢暖一时间还不知道,那个叫沁姑的心思,她到底是要她们死,还是要她们活?这些蛇究竟是吓吓她们,还是真要她们丧生蛇腹?玄仪闻言,抬头疑惑的看向卢暖,不明白卢暖为什么要这么说?笛声戛然而止,沁姑在屋子外,大声笑了起来,啊哈哈,姑娘们,都过来看看,你们的新同伴是如何从蛇窝里逃出来的,老规矩,只要她们从蛇窝里逃出来了,我就给她们俩一次逃跑的机会!沁姑说到最后,狂妄的笑了起来。
毕竟从她接受这个杀手组织开始,还没有一个姑娘从她的手底下逃跑成功。
所以她敢这么狂妄。
蛇?玄仪呢喃一声,跳了起来,一下子窜到卢暖的身后,看着那慢慢游向她们,却又不敢靠近的蛇,尖叫起来。
卢暖见玄仪这么害怕,心知自己必须坚强,若是自己都倒下了,玄仪一定会奔溃的。
咻地站起身,那些蛇就往后退。
卢暖眯起眼睛,错愕的看离开玄仪,然后在身上到处摸索。
一个劲的想着,会不会是身上什么东西,让这些蛇忌惮了?只是摸来摸去,东西丢在地上,也没超过三样。
是什么呢?卢暖苦思冥想,抬手敲向自己的头,却看见手腕上的的绳子。
这是南宫瑶送她的手绳,努力想起南宫瑶那日的话。
她说,小姐,阿瑶也没啥值钱的东西送给你,这根手绳是阿瑶亲手结的,就送给小姐做礼物吧,但愿小姐喜欢,一辈子都不要取下来!难道这东西可以祛除蛇虫鼠类吗?不管是与不是,她都要拼一把。
南宫瑶那日的话,明显在提醒她什么,可那时候,她想问,南宫瑶却不肯说,最后也不了了之。
想到这,卢暖把手垂在身侧,拉着玄仪准备往前走,谁知道玄仪却蹲下身,死活不肯走。
阿暖,阿暖,我怕,我不敢走,不敢……见玄仪这般胆小怯弱,卢暖冷声呵斥,难道你想死在这儿吗,刚刚你也听见了的,只要我们走出这个屋子,就给我们一次逃跑的机会,仪儿,是死是活,就只有一次机会,难道你不想争取一下吗?玄仪闻言,抬起头看着卢暖,声泪俱下,阿暖,我,我……卢暖见玄仪这般,心一横,用力甩开玄仪,冷声说道,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不管你了……此时此刻的卢暖对玄仪来说,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卢暖不管她了,玄仪也知道,她必死无疑。
可怜兮兮的看着发了火的卢暖,玄仪愣住,半晌后才抽泣起来。
卢暖看向玄仪,深深吸了吸气,说道,还想不想活,要是想活。
现在立即起来,跟我走,如果真不想活了,那你就呆在这里,生不如死吧!卢暖说着,朝玄仪伸出手。
玄仪看着卢暖,犹豫片刻,才把手伸到卢暖手中,被卢暖紧紧握住。
这一刻,玄仪是真的把卢暖当成唯一的朋友了。
同生共死,想着,以后出去,他们也要共富贵。
卢暖用力一拉,把玄仪拉起来,紧紧的抱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玄仪,小声安慰道,仪儿,别怕,一切有我,只要你相信我不会害你,咱们就能逃出去!玄仪闻言,泪眼模糊的看着卢暖,小声问,真的吗?真的!卢暖说着,抬手拭去玄仪的泪水,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重重的点点头,拉着她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每跨出一步,卢暖都胆战心惊,害怕那些蛇会忽然窜起,朝她咬来。
不怕,卢暖,真的不要怕。
徐子衿家那个死了很多人的地窖你都去过了,这点蛇算什么,不怕,你越怕,就会乱了思维,一会就更逃不掉了。
既然她们给了机会,那是她们用横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来横量自己,卢暖就让她们知道,穿越女,不是怯弱的……姑姑,你看……屋子外,围了好多个身穿青衣的年轻姑娘,看年纪,也就十七八岁,一见那些蛇一开始是往后缩,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其中一个姑娘唤了一声沁姑。
沁姑眉头轻蹙,打量着卢暖和玄仪。
很快,她就看出这些蛇是怕卢暖的,心中暗想,这个姑娘身上有什么东西?抬手指向卢暖,呵斥道,你们给我把她抓过来!沁姑话落下,立即有四五个姑娘围向卢暖和玄仪,玄仪害怕,紧紧抓住卢暖的手,身子瑟瑟发抖。
其实卢暖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也害怕,她也慌张,她的腿也在发抖,但是卢暖知道,她越是害怕,面前的沁姑就会越得意,会越看不起她,她逃走的机会就会越小。
朝玄仪轻轻的点点头,任由那几个人把她架到沁姑面前。
沁姑看着只穿睡衣睡裤的卢暖,伸出手一把扯开卢暖的衣裳,露出平坦穿着肚兜的胸部。
嘴角勾起冷笑,看向卢暖的手腕,冷声道,把她手腕上的东西解下来!是,姑姑!其中一个青衣姑娘应了一声,然后准备解掉卢暖手腕上的手绳,却无论她怎么努力,也解不掉。
姑姑,解不掉!沁姑闻言,扬手便打了那姑娘一巴掌,骂道,废物,一点小事也办不好,滚开!那被挨打的姑娘红着脸,退到一边,捂住脸,却不敢哭。
沁姑走到卢暖面前,拂尘摔到一只手腕上,亲自动手解卢暖手腕上的手绳,一番功夫后,终于把卢暖手腕上的手绳解掉,拿在手中,沁姑得意极了,看着不言一语的卢暖,说道,小丫头倒是挺有来头,居然能有天蚕丝做的手绳,还能驱除虫蚁,可惜了,以后这东西再不属于你,而是属于我了!天蚕丝?卢暖闻言,眯起眼睛看着沁姑把手绳戴在手腕上,明白,这东西绝对不止可以驱除虫蚁,应该还有别的效果才对?不然南宫瑶送给她的时候,徐子衿不会不开口,反而错愕的看了南宫瑶一眼,那眼神彷佛是不敢置信一般。
这东西……沁姑见卢暖不服气,却不吱声,倒是玄仪在一边大喊大叫,直骂。
你个强盗,你抢阿暖的东西,那是阿暖的手绳,你还给阿暖!沁姑闻言,阴沉沉的笑了起来,好一个义正言辞,你们给我好好招呼招呼她,让她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这里谁说了算,给我狠狠打,打到她说不出话为止!等等……卢暖知道玄仪是舍不得手绳被沁姑抢走,以后会被蛇蚁追咬,但是,她忘记了一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如沁姑所说,这是她的地盘,她说了算。
沁姑见卢暖开口,扬手说道,等等,听听她的好姐妹怎么说!卢暖闻言,看了看玄仪,又看了看沁姑,才说道,打我吧,她已经生病了,再经不起任何的折腾!沁姑走到卢暖面前,伸出手捏住卢暖的下巴。
沁姑的两个手指像一个夹子,很紧,掐的也很疼,疼的卢暖眼泪在眼眶直打转,如果不是拿仅剩的尊严提醒着她,卢暖都想像玄仪一样,放声大哭。
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可是她不能,不能,现在真不是哭泣的时候……沁姑见卢暖忍得这么辛苦,冷声说道,骨子倒是硬……然后手上越发的用力,站在边上的姑娘甚至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阿暖,阿暖,阿暖……玄仪跌坐在地上,呜咽低泣。
沁姑看了一眼玄仪,问卢暖道,求饶吗?卢暖摇摇头,不!沁姑闻言,送开了手,笑着说道,啊哈哈哈,瞧瞧,瞧瞧,这才是属于一个杀手的坚毅,一旦刺杀失败,不论什么手段,都不能屈服,你们都给我记住,以后每天去一次鬼狱,让你们知道,泄露本教的秘密的下场是什么!沁姑说完,看向卢暖,问道,丫头,还要尝试逃走吗?卢暖点点头,才说道,能给我一双鞋子吗,我知道,我是逃不掉的,但是,我想试一下,看看能不逃掉!从一品楼被掳,到 ,再到沁姑的地盘,她都没有穿鞋子,一直光着脚丫子,如今脚底心已经起了血泡。
尽管很疼,可卢暖觉得,不疼,只要能活着回去,一点都不疼。
鞋子?沁姑闻言,蹙起眉头,摇摇头说道,没有,但是,如果,她们愿意把自己的鞋子借给你,我是不会阻止的!卢暖闻言,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不会给我鞋子的,我也不过是一说,根本就没抱任何希望,她只是在想,这里的人是不是都失去了最初的人性,忘记了她们本来也是良家女子,只是被人贩子拐到这里来!又或者,她们害怕了,所以才留下来。
既然知道,就不必多费唇舌了!沁姑说着,抬手指了指几个姑娘,你们几个,把她们两送到山口下,半个时辰后,开始追,记住了,她脚上有伤,不管跑去什么地方,都会留下血迹,你们只要沿着血迹追踪,定能追到!是,姑姑!几个姑娘应了一声后,上前抓住卢暖和玄仪,抓住她们往下山。
卢暖看得出来,这些姑娘,虽然能说会道,也有想法,但是她们忘记了一些东西,比如,自己的出生,自己的来历。
在到山下的时候,那八个姑娘把卢暖和玄仪丢在地上,冷冷的说道,记得跑慢些,跑得太快,太远了,等抓回来后,吃的苦头也越多!好了,和她们啰嗦那么多做什么,走吧,咱们去那边凉棚里喝点茶水,等半个时辰一到,咱们就去抓她们!其中一个姑娘说着,转身去了一边的凉棚。
其中几个也吆喝着,嘻嘻哈哈的去了。
只有一个姑娘,故意走得最慢,扭头看了卢暖和玄仪一眼,袖子里,一把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卢暖听见声音,扭头看去,只见那个姑娘已经走了很远。
卢暖其实,捡了匕首藏,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衣裳,用匕首一划,然后紧紧的裹住自己的脚。
然后拉住玄仪吃力的往前跑。
一开始,玄仪还会跑,只是到了后来,玄仪根本跑不动了,倒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不行了,阿暖,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带着我,咱们都逃不掉,你一定要逃出去,进宫去找我皇祖母和皇帝哥哥,让他们发兵来攻打这些暴民,杀的他们落花流水,我要她们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卢暖闻言,暗叹,都到此时此刻了,玄仪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想着报仇雪恨的事情。
摇摇头,蹲在玄仪身边,把她扶起,不停揉着她的胸口,说道,仪儿,你错了,如果你不跟我一起活着回去,太皇太后和皇上是不会相信我的,再者,我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丢下,仪儿,站起来,我扶着你,只要我们遇到车队,或者商队,我们就得救了!玄仪闻言,笑着哭了起来,阿暖,真的跑不动了,你摸摸我的头,又烫又晕,你看看我的脚,上面全是血泡,每走一步,我都疼的死去活来,阿暖,你走吧,拿着这个玉牌,丢下我,赶紧走,只要你拿着这个玉牌,皇祖母和皇帝哥哥会相信你的!玄仪说着,从脖子上扯下一块玉牌,塞到卢暖手中,然后推开卢暖,卷缩成一团,不停的哭泣。
卢暖看着手中的玉牌,又看看玄仪,呼呼呼吐出几口气,爬起身跑到玄仪身边,把玄仪抱在怀中,安慰道,仪儿,别这样子,我们能相遇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我们是不能分开的,如果我们分开了,可能就真的谁都活不了了,来,仪儿,我背你,我背着你跑,仪儿来啊!卢暖一边说,一边拉住玄仪的手臂,要把她拉起背在背上。
玄仪看着卢暖,一个劲的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跑了,阿暖,丢下我赶紧走吧!卢暖闻言,见玄仪还是没有求生意志,想到追兵已经在后面追捕,捉急不已,想了想才说道,仪儿,你想过没有,你皇祖母已经高龄,她最想,最希望的就是,儿孙满堂,你们都在她的身边,她已经失去了你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能再失去你了,仪儿,你想想你的皇祖母,想想你的亲人,他们现在还在家中着急的等着你归去,你是皇家的公主,既然是皇家公主,就得有皇家公主的傲气,你不能还没失败,就气馁,仪儿,站起来,我们一起逃,你听,不远处就有水声,只要我们跳到水里,顺着水流而下,就能逃掉了!玄仪闻言,看着卢暖,哭的很伤心。
她最舍不得皇祖母,也舍不得皇帝哥哥,还舍不得母后。
她是皇家公主,皇家公主就该有傲气。
可是……阿暖,我真的……卢暖按住玄仪的嘴唇,不让她把气馁的话说出口,用力把玄仪拉起来,架在脖子上,沉着的说道,走……玄仪看着卢暖,点点头,吃力的跟着卢暖往前走。
边走边说道,阿暖,遇见你真好,大家都不愿意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卢暖闻言,凄凉的笑了笑,傻瓜,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皇家公主,恰巧我又认识那么几个皇家的人,才仔细打量你,却发现你和某人长得很像,仪儿,你说,我在知道你的身份后,还能把你丢下吗?那你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我现在都给不了你!仪儿,你记住,我今天帮你,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也不是为了金山银山,因为那些东西,我经过努力,依然可以得到,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人,绝对不能再危及时刻,抛弃了人性,变得六亲不认,那是自私,而我恰恰做不到自私卢暖说着,大口大口喘气,拉着玄仪靠在一棵大树上不停喘气,抱怨道,你平时吃什么了,这么重?玄仪也是气喘吁吁,听卢暖这么一问,想了想才认真的说道,皇宫里虽然山珍海味,但是,人家每顿都吃的好少!是吗,可为什么你这么重?卢暖继续问道。
玄仪一听,才知道卢暖是在打趣自己,苦苦的笑了笑,阿暖,咱们快跑吧!卢暖点点头,拉着玄仪准备继续逃走,一道青色身影,落在她们面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完了……玄仪低叫一声,眉头苦苦的蹙起。
卢暖看着面前这个姑娘,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丢匕首给我?废话那么多,还不跟我走,难道你们真想回到那个魔窟,变成无血无肉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吗?连翘说着,上前扛住玄仪,一手拉着卢暖,往山林里跑去。
为什么……卢暖一边跑,一边问。
连翘闻言,看了卢暖一眼,才说道,因为我看得懂人心,而我想知道,我在被抓到这里之前,我到底是谁,我不要做行尸走肉!这些年,她一直很努力的学习武艺,也一直在寻找机会逃走。
今天是她第一次被指派任务,那就是看着新来的小师妹逃走,然后抓回去。
你?卢暖还想说话,连翘脱下外衣套在卢暖的身上,冷声说道,别啰嗦,把衣裳穿上,快跟着我,翻过这个山头,在下去,就有一个村庄,我们的找个地方,把你们身上的味道洗掉,然后继续逃走,不然很快就会被姑姑追来的!我们身上被下了什么?卢暖追问。
废话那么多,别说话,保留体力,跟紧了!连翘说着,拉着卢暖跑在山林里,汗水湿透了她的额头,她的衣裳。
我叫卢暖!连翘!彼此认识了,也不再多问,连翘扛着玄仪。
拉着卢暖,快速的跑在深林里。
却越跑越深。
甚至连天都快要看不见。
不好,我们迷路了!连翘说着,把被颠簸的七荤八素的玄仪放在地上,看着天空说道。
卢暖擦擦汗水,抽出藏在袖口的匕首,对连翘说道,连翘,你怕狼吗?连翘闻言,想了想才说道,不怕,只要不是一群狼,一只两只,我能杀掉它们!那你怕老虎吗?卢暖继续问。
连翘闻言,看着卢暖,质问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卢暖看着生气的连翘,却笑了,你骗人,你说你能读懂人心,你怎么就不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了呢?卢暖说着,握住匕首对着连翘,拉着玄仪往后退。
卢暖,我是能够读懂人心,这是真的,但是很多时候,这个功能会失效,只有在一个人愤怒的或者绝望的时候,能看得懂,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跟在你们逃跑的!连翘说着,难受的闭上眼睛。
一手重重的打在额头上。
头又开始疼了,每个月的,她的头都要疼好多天。
连翘见卢暖和玄仪看着她不语,想了想才说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么现在,我们就各奔东西,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但是,我要劝你们,如果想要逃走,一定要快速找到水塘,或者小溪,把身上清洗一遍,连衣裳也要脱下来洗,告辞!连翘说完,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往医馆方向跑去。
阿暖,你说,她是好人还是坏人?玄仪拉着卢暖的手问道。
卢暖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仪儿,你说,我们要不要带着她?阿暖,我听你的!玄仪说着,紧紧握住卢暖的手。
只要卢暖不丢下她,不管以后会如何,她都无怨无悔,除了家人,至少有一个人,对她是真心的。
卢暖点点头,冲着连翘的背影唤道,连翘,你等等!连翘闻言,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卢暖。
卢暖扶住玄仪走到连翘身边,说道,一起走吧,如果你是骗子,是沁姑派来的奸细,那么我告诉你,我卢暖死也不会放过你!连翘闻言,看着卢暖,想了想才说道,日久见人心,我到底是奸细,还是好人,我相信,你一时看不清楚,迟早会看明白的!连翘说着,搀扶着玄仪往深林走去。
三人相互搀扶,跌跌撞撞往深林里走。
累了,倦了,困了,也不敢歇下来,只能相互打气,好几次玄仪都坚持不下去,连翘都忍住头疼,把玄仪背在背上,跌跌撞撞往前走。
你们听……卢暖拉住连翘,让连翘仔细听。
怎么了?连翘问。
好像有流水声?卢暖说着,拉住连翘往前走,荆棘密布,划伤了她们的脸,划破了她们的衣裳,可三个人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相互搀扶着,往前走。
是小溪!玄仪低唤一声,挣开卢暖和连翘的搀扶,跌跌撞撞跑到小溪边,捧了水就喝。
然后回头对卢暖说道,阿暖,连翘,你们快来尝尝,这水好甜!真的吗?卢暖疑惑的说了一句,也跑到小溪边,捧了水喝了几口,一个劲的点头,真的好甜呢,连翘,快过来,喝点水补充体力!连翘点点头,走到小溪边,捧起水喝了几口,才说道,别喝了,快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跳到溪水里好好洗洗,快,不然沁姑她们就要追过来了!卢暖和玄仪闻言,连忙脱下身上的衣裳,裤子,跳到溪水里,用力搓洗,连翘也脱去衣裳,裤子鞋子,跳到溪水里狠狠的清洗。
卢暖和玄仪见连翘脱掉鞋子,玄仪也费力的脱下鞋子,把肿起的脚放到溪水里清洗,呜呜……,疼……连翘游到玄仪身边,对玄仪说道,忍住,仪儿,为了活命,这点疼算什么?卢暖点点头,解开用衣裳包住的叫,脚上早已经血肉模糊,现在被水一泡,更疼,还皮开肉绽起来。
看着都触目惊心。
记住,把头发也洗一下,身上不能留下一点魔窟的味道,快点,不要磨蹭,也不要怕疼了!连翘说着,把整个人都埋入溪水中,然后钻出来,不停的搓洗自己的头发。
玄仪看着卢暖,小声说道,阿暖,我怕……别怕,仪儿,加油!卢暖说着,朝玄仪握拳,然后把头埋入溪水中,钻出时,大口大口吸气。
玄仪见卢暖这般,无奈的把头埋入水中,开始仔细清洗。
待三人清洗干净,穿了衣裳鞋子,爬道小溪对岸,这般离开的时候,一大群蜈蚣蛇已经到了小溪对岸,在溪水边寻找着。
然后顺着溪水慢慢的往下游走。
卢暖和玄仪看着,吓得脸都白了,连翘却拉着两人说道,快跑,一会会功夫后,沁姑的人就会到了,我们要在他们未到之前,离开这个深林!卢暖点点头,和连翘架子目瞪口呆的玄仪再次钻入深林,再一次逃窜……在卢暖她们离开半个时辰后,沁姑带着人来到这里,看着蛇和蜈蚣往山下而去,站在小溪边,沉思片刻说道,飞身越过小溪,看着被踩过的痕迹,一些荆棘上,还有血迹,冷声说道,给我追,一定要把连翘那个叛徒抓回来!然后带着人在后面穷追不舍。
小道上,柳玉墨骑在大马上,身后是他运到京城的商队。
心中很是郁闷。
京城传来消息,说徐子衿在京城的一品楼有了新的吃食,叫螃蟹来着,几乎抢了京城所有豪华大酒楼的生意,但凡愿意出银子吃饭的人,都去了一品楼。
宁愿排队,也要吃上一品楼大厨做的饭菜。
以前能吃上白米饭就是万幸,但是现在一品楼有了新的吃饭,什么芝麻五香饭,大排饭,鸡腿鸭腿饭……如今一品楼的口号就是,只要你出得起银子,一品楼都有。
柳玉墨想不通,他的条件开的那么好,卢暖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合作?少爷……柳玉墨身边的贴身保镖见侍卫的随安骑着马走到柳玉墨身边,低唤一声。
怎么了?柳玉墨问。
随安拉了拉马,指着地上说道,|少爷你看,地上有血迹……血迹?柳玉墨低低呢喃一声,跳下马,果然看见石子上有血迹。
随安,以你猜测,这会是?柳玉墨问。
随安伸出手血迹之间比量了一下,才说道,少爷,应该是几位姑娘,看样子,好像是脚受伤了,留下的血迹!柳玉墨站起身,拿出折扇轻摇,看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道路,才说道,随安,你觉得,咱们应该出手吗?少爷,这条路极为偏僻,一般的人是不敢行走的,更别说是姑娘家了,而依属下的判断,这一路过去,应该是三个姑娘,不管她们从什么地方逃出来,还能活着,已经是气急,随安的意思是……救?柳玉墨说着,看着随安。
随安点点头,继续说道,少爷,能有这份忍耐,脚受伤了,还往前走,这样子的姑娘家,若是少爷救了之后,定能带来很多益处!柳玉墨闻言,想了想才说道,随安,传令下去,让车队拉开距离,从现在开始,凡是看见有血迹,均用脚抹去,你,在带上一辆马车,跟我去追,希望她们还活着……柳玉墨说完,翻身上了马,拉紧马缰绳,快速的往前驶去。
随安点点头,招呼好一切,指指赶着柳玉墨马车的随林,随林,你跟我,随记,你领着队伍继续前行,明白吗?明白的,大哥你去吧,这里我行的!随记说着,按照随安的吩咐,开始指挥马队。
小道上。
三道声影慢慢的往前行走着,极慢极慢,就连走去路来,都已经跌跌撞撞,分不清东南西北。
阿暖……玄仪低低的唤了一声,嘴唇上,早已经泛白。
裂开。
仪儿,怎么了?卢暖低问一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用口水滋润一下嘴唇。
我渴,我想喝水,阿暖,我想喝水……玄仪说着,把头靠在卢暖的肩膀上,不愿意再走。
没有了,仪儿,没有了,衣服上的水都被晒干了,仪儿,再嗷嗷,在嗷嗷,我们就能找到水了!卢暖安慰着,被玄仪这么一压,人也一下子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抱住玄仪,盯着大大的太阳,大口大口喘气。
连翘看着卢暖和玄仪,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心想,丢下她们,自己一个人跑了算了。
可是一想到,她们一路走来是多么的不容易,连翘就泄气了。
蹲下身,用力扶起玄仪,准备把玄仪背到背上,玄仪摇着头,连翘,你走吧,别管我了,走吧,快走吧,你带着阿暖走,不要管我,你们再不走,沁姑她们就要追来了!不,我们一起逃出来的,就要一起活着,仪儿,抱住我的脖子,我背着你往前走!连翘说着,伸手去拉卢暖,阿暖,来!卢暖看着连翘,心一横,摇摇头,我自己能爬起来的!卢暖说着,努力让自己爬起来,可第一次爬起来才发现腿又酸又疼,真的好想好想就这么倒下去,什么都不要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连翘见卢暖摔到倒在,连忙惊呼,阿暖……卢暖摇摇头,抬手阻止连翘扶自己,没事,连翘,我可以的,相信我,一定可以自己站起来的,我还没有嫁人,也没有和心爱的他告白,更没有赚到金山银山,我不能死,不能死!卢暖说着,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站起身。
只是人站起来了,腿却不停的在发抖。
卢暖咽了咽口水,喉咙疼的不行,好在还是站起来了。
你看,连翘你看,我说我行的,是不是!卢暖说着,眼泪落下,流到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连忙说道,连翘,仪儿,快哭,眼泪是咸的,可以润润喉咙!连翘看着明明很瘦小,却很坚强的卢暖,坚强许久的心,一下子碎了,扭开头,让眼泪落下,然后学着卢暖的样子,把眼泪舔掉。
模模糊糊的玄仪也努力想着她的皇祖母,她的母后,她的皇帝哥哥,眼泪簌簌落个不停,然后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欣喜的说道,阿暖连翘,眼泪真的是咸的呢,我舔了几下,感觉喉咙不那么疼了,浑身好像都有力气了!只是玄仪说完,却发现脸上根本没有了泪水,抱怨道,哎呀,没有眼泪了!卢暖和连翘闻言,对视一眼,笑了。
也只有玄仪这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才能一会哭,一会笑。
不好,有人追来了!|连翘说着,立即背着玄仪,拉着卢暖躲到树林里。
三个人藏在大树后,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紧张又害怕的听着那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身子也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我怕!玄仪低低的说了一声,身子往卢暖身边靠了靠。
卢暖伸出手抱住玄仪,尽管自己也怕死了,还在安慰玄仪,仪儿,别怕,有我呢!嗯!玄仪应了一声,紧紧抱住卢暖,阿暖,如果我们被沁姑抓回去,我不要喝毒药,我要咬舌自尽,我不要忘记你,你也咬舌自尽,不要忘记我,好不好?卢暖闻言,摇摇头吗不,仪儿,我们不能死,就算被抓回去,你也不要忘记的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骄傲,自古邪不压正,只要我们心里都有彼此,只要我们还能呆在一起,我们一定能记起彼此的!玄仪看着卢暖,紧紧的咬住嘴唇,然后点了点头。
驾,驾……柳玉墨骑在马上,看着毫无人烟的小道,不能暗叹,这几个受了伤的姑娘,跑得倒是挺快的。
柳玉墨想着,路过卢暖她们藏身的地方,扭头看了看。
卢暖瞧见柳玉墨,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急急忙忙推开玄仪,就要往小道上跑,连翘立即拉住她。
疯了吗!卢暖看着马儿越来越远,捉急的说道,连翘,我认识他,我认识他,你快放手吗,快放手!玄仪闻言,见连翘愣愣的呆在原地吗,立即拍打连翘的手背,连翘,连翘快松手,阿暖说,她认识刚刚骑马过去的公子,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连翘,松手,松手啊!连翘闻言,错愕的松开手,任由卢暖急急忙忙跑出去,冲着柳玉墨已经远去的背影,放声大喊,柳公子,柳公子……惊起林中鸟雀。
却眼睁睁的看着柳玉墨里自己越来越远,失望的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尘土滚滚的小道,半晌后才嗷叫一声,痛哭流涕,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错过了,就这么眼睁睁的错过了。
卢暖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手用力拍打在地上。
如果她跑快一点,声音在大一点,或许,或许……玄仪见柳玉墨已经骑着马跑远,公主脾气一来,抬手不停拍打连翘,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连翘也恨自己,如果不拉着卢暖,她们就不会和柳玉墨擦身而过。
抬手狠狠甩了自己几巴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玄仪见连翘一个劲的打自己,立即拉住连翘的手,哭着说道,别打了,不关你的事……柳玉墨骑着马跑出去老远,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柳公子,在瞧树林里,鸟雀乱飞,立即拉住马缰绳,让马儿停下来,跳下马,弯腰检查地上是否有血迹。
然后翻身上马,往回跑。
远远的,柳玉墨就看见了跪在地上,把脸埋在地上,不停拍打地,低声痛哭的卢暖。
柳玉墨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卢暖这么狼狈又无助的哭泣,直到许多年后,见到卢暖的眼泪,亦无一丁点招架之力。
就这样子骑在马背上,连下去扶起卢暖的勇气都没有。
马蹄声,尘土飞扬。
卢暖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那马上的男子,第一次觉得他是那么的神圣,抬起伤口无数的右手,轻轻的摸摸自己的脸,然后朝他伸出手,低低的哀求道,柳公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柳玉墨跳下马,跑到卢暖身边,把身子摇摇欲坠的卢暖抱在怀中,见卢暖嘴角有血溢出,嘴唇上更是血丝无数,连忙担忧的说道,张嘴,让我看看你的喉咙……卢暖摇摇头,紧紧抓住柳玉墨的衣襟,柳公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卢姑娘,别说话,你放心吧,我会救你们的,现在,你别再开口了,你的喉咙已经伤了,要是再开口,以后就不能说话了!卢暖闻言,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刚想开口,可……柳玉墨竖起手指压住卢暖的嘴唇,嘘,乖乖的别说话,相信我,我会救你们的!卢暖点点头,才冲着林子里招招手。
连翘和玄仪见卢暖招手,才相互搀扶着走出林子。
第一眼,柳玉墨就认出玄仪身上的衣裳,是皇宫里,宫女穿的衣裳。
凑巧随安和随林也骑着马,驾驶着马车赶来,柳玉墨立即说道,随安,快把她们扶到马车上!随安点点头,准备去扶玄仪和连翘,连翘却惊呼着,不要,我自己可以!然后和玄仪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柳玉墨抱住奄奄一息的卢暖坐上马车,对随安说道,随安,你驾驶马车,随林,你骑马去那些干净的水过来!是!马车内,精神严重绷紧的卢暖和玄仪顿时松懈下来,双双昏睡过去。
连翘却坐在马车角落,抱着玄仪的身子,直直的看着依旧倒在柳玉墨怀中的卢暖,好几次想要开口。
随安从马车外递了两个水囊给柳玉墨。
柳玉墨接过水囊,却把一个水囊递给连翘,自己喝点,也给你怀中的姑娘喝点!连翘接过,把水囊拿在手中,却不敢喝。
柳玉墨看了连翘一眼,拿出手帕,沾湿了,小心的滴在卢暖的嘴唇上,待卢暖嘴唇湿润了,才伸出手捏开卢暖的嘴唇,往卢暖嘴里滴入干净的水。
为什么不给阿暖喝水?连翘冷冷的问。
柳玉墨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连翘,才说道,她的桑子已经伤了,若是不好好调理,以后都不能再说话,就算能说话,也不能恢复到以前!连翘看着柳玉墨,喂玄仪喝了水,自己却滴水未沾,冷声问,你认识阿暖?早些时候和她弟弟做个一笔生意,见过几次面而已!连翘闻言,却不再言语。
子衿,子衿……昏睡中的卢暖忽然嘶哑又无阻的揪住柳玉墨的衣袖,低低呼唤。
柳玉墨闻言,心一下子沉落谷底。
京城变天了,变天了。
老百姓一个个都在议论,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刺客,这么厉害,不仅官差追查,还多出许多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和官差不一样,他们只搜妓院。
不,是只砸妓院,但凡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去,就死命的砸东西,打人,那些被打的老鸨,龟奴,姑娘们,一个个被丢在大街上。
有的喊着要去报官,可是谁理会,因为官差已经拿着东西,开始拆妓院,一家一家的拆过去。
但凡识相一点的老鸨,都一个劲的上前解释,恳求。
只是没有人理会。
徐子衿,不用挨家挨户了,我已经找到阿暖最后出现的位置了!南宫瑶跑到轿子边,掀开轿子急急的说道。
只是话还未说完,脖子就被徐子衿掐住。
放手,放手,你掐死我了,谁带你去找阿暖!还不走!。
红妈妈站在 门口,有些胆战心惊。
她哪里知道,买了两个姑娘,一个是公主,一个的后台比公主还大。
现在,整一个 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那些书信,秘密,几乎也藏不住了。
好几次想要咬舌自尽,都被人看穿,用绳子绑住了她的嘴巴,让她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那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 走出来,他的身后是那些被她关在地窖的姑娘。
徐子衿走到红妈妈面前,拿出一张宣纸,递到红妈妈面前,说道,见过这个姑娘吗?她?红妈妈一见徐子衿手中的画像,就已经认了出来。
想要否认,徐子衿已经冷冷的开了口,割掉她的左边耳朵!是!一声应下,红妈妈的左边耳朵被一刀割下,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见过吗?徐子衿继续问。
我……红妈妈本想说,我见过,可徐子衿根本不给她机会。
右耳朵!刀起刀落,红妈妈的右耳朵被割掉。
疼的她浑身都抖了起来。
徐子衿冷冷的看着红妈妈,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叫你说话,我问你,你只需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人被带走了,对吗?红妈妈一听,连忙点点头。
躲掉她的右手!徐子衿说着,坐上黑衣人端来的椅子,对准备下刀的人说道,老九,记住,别让她流血,你知道,你家少爷我,最不喜欢就是见到血了!少爷,小的明白的!老九应了一声,刀起刀落,红妈妈的右手滚落在她面前。
真的滴血未流。
带去哪里了?徐子衿继续问红妈妈。
红妈妈惊恐的看着徐子衿,蠕动着嘴唇,想要说话,我,我……可嘴巴被布条勒的死紧,根本开不了口说话。
老九,左手!老九举起刀刀子,想了想才说道,少爷,要是跺去右手,一会千刀万剐就少了好几刀了,怎么办?徐子衿闻言,眉头轻蹙,那就割舌头吧,我相信你的刀法,一定会在她咬舌自尽之前,割掉她的舌头!哈哈哈,还是少爷知我!老九说完,解开绑住红妈妈嘴巴的布巾,红妈妈立即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我说,我说,那个姑娘被沁姑带走了,她……红妈妈话还未说完,一支利剑射来,刺穿了她的喉咙。
红妈妈倒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屋顶,嘴张开,……老九走到红妈妈面前,蹲下身,看着红妈妈的嘴型,呢喃道,王……什么意思?老九站起身,走到徐子衿面前,说道,她看的方向是京城所有达官贵人所处之地,王字开头,比如,王爷,王妃,王后,王大人等等!徐子衿闻言,想了想才说道,刚刚那个杀手已经派人跟踪了吗?放心吧,我早已经安排好了,连跟踪你的人,你都发现不了,那个杀手,哼哼……老九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妓院,才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要怎么去跟太皇太后解释你大闹京城的事情?拆房子,杀人?可不是胡闹的。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刚刚问了问那些被关在地窖的姑娘,她们说,和阿暖一起被带走的,还有一个姑娘,我想,那个姑娘就是失踪的凤仪公主!如果不是呢?不是也得是!徐子衿说完,站起身,对老九说道,老九,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记住,别打草惊蛇,我要一网打尽,他们敢动我徐子衿的人,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是!徐子衿说完,上了马车,满月驾驶着马车,直接去了皇宫。
皇宫——御书房。
这是徐子衿第一次进宫,进御书房,和玄煌见面。
玄煌坐在龙椅上,等着徐子衿的行礼,可徐子衿却左看看,右看看之后,找了位置坐下。
你……徐子衿闻言,扭头看向玄煌,问道,你要我对你下跪行礼吗?玄煌闻言,愣了愣,才笑了起来,子衿,我们是朋友吗?你说呢?徐子衿不答反问。
玄煌听徐子衿这么一说,笑了笑,刚好宫女端了茶水点心进来,摆放在徐子衿面前,然后便退了出去。
玄煌走到徐子衿身边坐下,既然是朋友,你也别瞒我,闹出那么大动静,所为何事啊?阿暖失踪了!徐子衿淡淡的说着,端起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玄煌闻言,龙袍袖中的手一抖,然后握紧拳头,有消息了吗?嗯,但是人还未找到,和阿暖一起的,可能还有凤仪公主!徐子衿说着,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站起身继续说道,我拆了那么妓院,搜到了这些东西,但是,这些书信都只有代号,没有实名,我觉得 有重大嫌疑,跟你说一声,那块地,我要了!玄煌接过信,打开看了看,越看越恼怒,然后重重的拍在椅子扶手上,混账,他们居然敢图谋朕的江山!徐子衿看着恼羞成怒的玄煌,冷声道,他们不是敢,而是在实际行动,皇帝大人,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恼羞成怒,而是要努力学着,怎么去破掉他们的阴谋,寻找公主的事,交给我吧,你管好自己的皇位,还有啊,我想着,可能会有人来告状,记住,那些来告状的人里面,肯定有好的,也有坏的,你一定要细心观察,切莫上了道,如果实在拿不下主意,可以找太皇太后商量!玄煌闻言,错愕的看着徐子衿。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受,再就要记住了,好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徐子衿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玄煌立即问道,子衿,那你想做什么?徐子衿闻言,站定脚步,说道,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我就做那个祸害,帮你看着江山吧!这是诺言,也是承诺。
玄煌看着徐子衿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吸了口气。
紧紧捏住了手中的东西。
还好,还好,他有子衿。
煌儿……太皇太后扶着拐杖慢慢的走入御书房,见玄煌好像在哭,屏退左右,才走到玄煌身边,拍拍玄煌的肩膀,傻孩子,都多大的人了,咋还哭哭啼啼的!玄煌闻言,看向太皇太后,皇祖母,子衿说他要做祸害,帮我守住江山!你信吗?太皇太后问。
玄煌点点头,我信!太皇太后拍拍玄煌的肩膀,赞道,煌儿,既然相信了,就要实行,都说,投桃报李,他不要江山,不要皇权,也不要财富,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只要记住一点,他要什么,你给什么,他才能为你所用,像徐子衿,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大丈夫,男子汉,想当初,皇祖母为了让他帮你,没少费心思,软硬兼施,可他硬是不为所动,如今他既然开了这个口,你就要珍惜,就算天下女子皆无,你也不能去抢他在意的女子,不然,你会失去很多很多!玄煌闻言,脸一红,结巴的说道,皇祖母,人家喜欢的姑娘,不是阿暖!太皇太后倒是愣住了,怎么说?阿暖和子衿一样,都是我的朋友,阿暖才军事方面,比子衿想法超前许多,她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天下者,必先得民心,我那天和表叔说,表叔都拍案叫绝呢!真有这么神奇,可那天,我瞧着,阿暖也不过尔尔啊?太皇太后说着,沉思起来。
玄煌淡淡一笑,皇祖母,那是因为阿暖看着你紧张,等以后阿暖看着你不紧张了,你就会明白,阿暖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姑娘,她身边的丑丫鬟是这世间最凶悍的姑娘!太皇太后闻言,愣了愣才说道,哎,本来是很好笑的,可是一想到仪儿,我就笑出来了!皇祖母,仪儿已经有消息了!太皇太后闻言,连忙问道,真的吗?真的,子衿刚刚告诉煌儿,已经有仪儿的消息,不日就能把仪儿平平安安的找回来,皇祖母不必忧心!但愿吧!漆黑的屋子,还冒着阵阵苦涩的药味,卢暖咻地从床上坐起,张嘴想说话,才发现自己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卢暖的救治路(告白)跌跌撞撞下床,脚一沾到地,那揪心的疼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脏,疼的卢暖浑身都痉挛不已,捂住胸口,眉头紧锁,等待那阵疼痛过去……坐在床边上,慢慢的沉淀心头的纷乱,慢慢理清了自己心中的处境。
只是卢暖关心的是,她永远哑巴了吗?还是只是暂时发不出声音而已?张嘴想要开口唤人,只是呀呀了几声,除了喉咙传来撕心的疼,硬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无奈,卢暖只得坐在床头,等着天亮。
当黎明曙光到来,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走进屋子,见卢暖坐在床头,头靠在枕头上,眼眸轻眯,小丫头愣了愣,随即跑了出去,往边上的屋子边跑边大声喊道,公子,公子,姑娘醒了,姑娘醒了!柳玉墨本还在睡梦中,听丫鬟惠儿这么吵吵嚷嚷,翻身起床,穿了衣裳起床,打开门见惠儿在门口喜滋滋的站着,眼角眉梢尽是喜意。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惠儿见柳玉墨似乎生气了,立即低下头,小声说道,公子,姑娘醒了!柳玉墨闻言,愣了愣,才说道,赶紧过去伺候着,我这边梳洗好就过来,另外……柳玉墨说着,见惠儿一脸苦相,心知他那么多要求,倒是委屈这个小丫鬟了,摆摆手,下去吧,去问问姑娘要喝点什么,记住,不能吃干燥一类的东西!奴婢知道了!惠儿应了一声,立即朝卢暖的屋子跑,跑了一半,想起和卢暖一起来的玄仪和连翘,又跑去敲门。
砰砰砰!的声音把玄仪吵醒,在床上骂骂咧咧,就是不肯起床,连翘本已经醒了,道后院练习武艺,回来见惠儿在敲门,冷声说道,惠儿,你做什么?惠儿闻言回头,看着连翘,小声说道,连翘姑娘,那个昏睡的姑娘醒了,奴婢来跟你说一声!惠儿说完,转身就跑了。
打心眼里,惠儿是怕连翘的。
连翘愣在原地,片刻才抿嘴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染上湿意,跨步走进屋子里,见玄仪还趴在床上,没好气的说道,仪儿,快起来,阿暖醒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她嗓子怎么样了!模模糊糊的玄仪闻言,咻地从床上坐起,拉住连翘的手臂,捉急的问道,连翘,连翘,你说阿暖醒了,对吗?连翘点点头,拍拍玄仪的肩膀,快起来吧,我先过去了,你慢慢整理一下,看看你雪白漂亮的小脸蛋上,全是伤口,阿暖瞧见会心疼的!连翘说完,走到镜子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许多,不过也好在柳玉墨的药膏好,抹了三四天,不仅没有发脓,皮肤也比以前光滑白皙了许多。
想到这,连翘决定,等事情解决了,她要跟卢暖走。
看的出来,柳玉墨对卢暖很不一般,那种不一般,不是太多的男女情爱,而是敬重。
敬重——一开始,连翘也不懂的,只是后来,经过几天的相处,连翘看出来了,柳玉墨对卢暖的确是敬重。
也是,卢暖的确值得敬重,明明那么小,却一定要背着比她大的玄仪,死也要带着她,这份执着,这份善良,又怎么不让人敬重。
玄仪本来是不会穿衣裳的,但是这几天,她不仅学会了穿衣服,还学会了把头发梳成两个麻花辫,像卢暖一样,垂在胸前。
穿了衣服下床,脚一穿到鞋子里,踩在地上,就疼的玄仪:嘶……疼了起来,抽气一声,在呼气,然后才东倒西歪的走到连翘身边,见连翘对着镜子发呆,小声问道,:连翘,你说,阿暖的嗓子会好吗?连翘闻言,回过神,想了想才说道,会好的,好人有好报,一定会好的!连翘说完,越过玄仪,走出屋子,朝卢暖的房间走去。
也不知道柳玉墨是怎么安排的,把她和玄仪安排在一起,却把卢暖独自安排在隔壁的屋子,还有专门的丫鬟伺候,她们虽然也有丫鬟,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不像卢暖身边的惠儿,叽叽喳喳,吵的很。
连翘边想边走,却见柳玉墨带着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老者走进卢暖的屋子。
连翘怕错过什么,急忙跟上。
柳玉墨似乎发现了连翘,回头看了连翘一眼,朝连翘微微点点头,然后扭头进了屋子。
连翘站在原地,感觉脸有些红,抬手摸了摸,惊觉脸很烫。
呼出几口气,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卢暖坐在床上,看着柳玉墨,好几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都沉默下来,任由着大夫替她把脉。
半晌后,大夫才收了手,沉声说道,姑娘莫要担心,你的嗓子只是裂开了,只要好好休养,不出半月就能痊愈,不过这期间,姑娘也要记住,千万不能开口说话,不然再次扯坏了嗓子根,恐以后会变哑!卢暖闻言,心一顿,连忙点点头。
柳玉墨说道,阿暖,你放心吧,我一会给备上笔墨纸砚,你想说什么,写下来就好,至于惠儿这丫头,你看着要是喜欢,就带走,不喜欢就留在这里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惠儿一听卢暖可以带走她,立即跪下,姑娘,求你带惠儿走吧!卢暖怔了怔,连忙摇摇头,示意惠儿起来。
惠儿,她不能带走,想了想才朝柳玉墨示意,自己想写字。
柳玉墨立即吩咐随安把笔墨纸砚送进来,随安目不斜视的把笔墨纸砚送到屋子递给惠儿后,又退了出去。
惠儿端着笔墨纸砚走到卢暖面前,卢暖拿起笔,写下,谢谢你,柳公子!阿暖,不必客气,那天就算不是你,我也会救的!卢暖点点头,笑了笑,才继续写道,为了感谢柳公子,我准备和柳公子合作美容!柳玉墨瞧着,立即唤道,随安,来请大夫去大堂为卢姑娘开药!随安立即进来,请大夫离去。
屋子里,就剩下卢暖惠儿,柳玉墨和连翘。
柳玉墨本想让连翘也出去的,但是想着连翘和卢暖同生共死过,也就让她留在屋子里。
阿暖,你慢慢写!不急卢暖点点头,看向连翘,写道,连翘,你打算怎么办?连翘看了以后,想了想,才说道,阿暖,你愿意让我跟着你吗?跟着她?卢暖第一个想法是想拒绝的,可看着连翘,不知道为什么,卢暖就是觉得她孤苦无依,也不像奸细,点点头,不过,你跟着我,你就要听我的,决不能做出伤害我,伤害我的家人,我朋友的事情来,连翘,你能做到吗?可以,阿暖,我能从魔窟逃出来,都是你的功劳!卢暖摇摇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连翘,没有你,没有仪儿,我们谁也逃不出来,所以,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姐妹,以后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一开始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排连翘,不过现在卢暖已经知道要怎么安排连翘了。
她可以把连翘培养成自己的左右手,毕竟连翘会武功,胆识也还不错。
连翘点点头,站在一边,心中有些美滋滋的。
毕竟天大地大,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去的地方,再不用流离失所了。
卢暖再次看向柳玉墨,写道,柳公子,麻烦你带个信去京城一品楼,通知一下我的家人和徐少爷,就说我已经平安无事,让他们派人来接我,另外,你再帮我带封信给徐少爷,让他转交给玄煌!卢暖和皇上认识?还敢直呼皇上的名讳,这得多深厚的情谊才能被允许?柳玉墨点点头,却没有吱声,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救了卢暖后,就让人带信给徐子衿,说卢暖在他这里,或许,徐子衿如今在路上了吧,想了想才说道,阿暖,徐少爷已经带着人往这边赶,不出三日……柳玉墨话还未说完,一道黑色的身影像阵风一样冲进屋子,把连翘撞到一边,推开了丫鬟惠儿,打翻了墨汁,把柳玉墨拎了丢在一旁,把目瞪口呆的卢暖紧紧的抱入怀中。
一切发生几乎就在瞬间。
至少随后赶来的满月,清风明月觉得,真的只是瞬间,他们的少爷,就能准确的找到卢暖的位置,然后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柳玉墨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衣襟,曾经他也算是自命清高,以为自己还算可以的人,可不想,他一点没有感觉到徐子衿到来,就连徐子衿拎他像拧小鸡一样,拎起丢在一边,却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错愕的看着那相拥的两人。
阿暖,对不起,我来迟了!徐子衿紧紧抱住卢暖,哽咽的说道。
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怀抱,卢暖红着眼眶,紧紧抱住徐子衿的腰,委屈的想哭。
抬起头看着徐子衿,好几次想要张嘴说话,却只能紧紧抿住嘴唇,发不出声音。
急的卢暖眼泪一个劲的落。
然后把头埋入徐子衿的腰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阿暖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别哭了,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我给你做主,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你想要他们怎么个死法,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死的轻一分!徐子衿说着,轻轻托起卢暖的头,脸卢暖脸上全是伤痕,心疼的说道,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还疼吗?卢暖点点头,指了指自己裹住厚厚纱布的脚。
徐子衿瞧着,蹲下身子,把卢暖的小脚放在手心,见上面全是纱布,脚也比以前大了好几倍,冷声问道,他们没给你穿鞋子吗?卢暖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徐子衿瞧着,心都疼坏了,立即安慰道,好了,好了,如今我赶来了,好在赶来了,你都不知道,发现你不见了,我都吓坏了,到处找你,后来收到柳玉墨的信札,得知你被他救了,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好几天都不曾眯一下眼,阿暖,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这次,开口跟我说说话吧,哪怕是骂我几句,也好!就是别这样子对他沉默,他慌了几天的心,真的接受不了。
卢暖见徐子衿这般,摇摇头,却伸出手抱住了徐子衿的头,然后轻轻的在徐子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般大胆,这般的放纵,也算是间接的告白。
这个男人,她卢暖要了,不管他以后三妻还是四妾,只要他像现在这样子对她,真的够了。
徐子衿却傻傻的看着卢暖,然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感觉有血从鼻孔里流出,抬手抹了抹,冲着卢暖傻傻一笑。
卢暖看着徐子衿这傻呆呆的模样,笑了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她冷汗直流。
却还是鼓起勇气,拉了徐子衿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睁大了盈盈美目看着徐子衿,似乎在问,我的心,你要吗?徐子衿感受着卢暖的心跳,想也不曾想,就把心头最想说的话,全部说出,阿暖,嫁给我吧,嫁给我以后,不管你要做什么,要去什么地方,只要你要去,你想去,你带着我,让我呆在你的身边,保护你,陪着你,我都愿意,心甘情愿的愿意。
阿暖,你不见了,我一直在想,如果寻回你,我要做什么,在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不管你心里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我都要跟你告白,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为了你,我可以拿命去拼,拿命去赌,就在我们相遇的第一次,明明是你欺负了我,还对我凶巴巴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对我负责到底的!卢暖听着这世间最美的告白,早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除了一个劲的点头,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她傻啊。
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对她,只是同情,只是怜悯。
却忘记了,面前这个男人,他根本没那么多同情心,那么多怜悯。
刚想点头,才发现,屋子里,其实站了好多人,饶是经历了两世,卢暖还是瞬间红了脸,拍拍徐子衿的肩膀,要他注意。
徐子衿见卢暖一直不开口,心中有了疑惑,扭头看了看屋子的人,才看向柳玉墨,站起身,伸出手,满月立即把准备好的衣裳递给徐子衿,徐子衿给卢暖披上,才看向柳玉墨,说道,柳兄,不管曾经有多少误会,从你救阿暖那一刻起,都烟消云散了,我徐子衿没什么本事,但是,知恩图报这点还是懂的,我只是不解,阿暖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柳玉墨闻言,额,额,额!几声,才从徐子衿的告白,卢暖的胆大中回过神,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她逃跑的途中,由于长时间未曾喝水,嗓子已经干燥上火,她为了呼救,扯开嗓子大喊,才伤了舌根,我已经请了大夫给她瞧过了,只要按时吃药,修养半个月后,就能痊愈!徐子衿点点头,一把抱起卢暖,说道,那我现在可以带走她了吗?他那里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伤药。
再一个,他有很多疑惑,需要解开,很多仇,也要去报。
只是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承受得起……柳玉墨见徐子衿这么一说,连忙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她伤的有些重,路上不能颠簸了,还有……徐子衿看着柳玉墨,柳玉墨忽然噤声,最后才说道,我让人把药方拿来,你拿去看看,我知道你手底下奇人异士很多,或许根本不需要,可我和卢姑娘,也算是合作伙伴了……徐子衿闻言,看向怀中的卢暖,见卢暖脸上毫无愧对之色,打趣道,想来,我错过了些什么!卢暖点点头。
想要告诉徐子衿她的打算,一想到自己的喉咙,呼出一口气。
那可爱又不甘的摸样,逗笑了徐子衿,好了,好了,不管你们要合作什么生意,但是现在不行,你的身体不允许,等你伤好了,再说!柳玉墨听徐子衿这么一说,也不再多说什么,附和道,也是,阿暖,等你伤养好了,我去卢家村找你,如果刚好,我们或许可以结伴回去,路上也能有个伴!徐子衿一听,就要拒绝,可卢暖淡笑着点点头。
指了指连翘。
徐子衿看向连翘,凭着本能,徐子衿在连翘身上看到了杀气,眉头微蹙,问卢暖道,要带她一起走?卢暖点点头。
也好,那就一起走吧!然后抱着卢暖走出屋子,清风明月快速的去准备马车了,满月跟着柳玉墨去拿药方。
连翘跟在徐子衿和卢暖身后,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更想不到,像徐子衿这样子的人物,都喜欢卢暖,也想不透,卢暖到底有什么,让他们都喜欢。
尤其徐子衿的告白,简直推翻了连翘对男人的所有看法?男人不都是自私,娶了妻子,就要求妻子在家中,相夫教子,三从四德,更别说,出去行走做生意了。
徐子衿……一声娇呼。
徐子衿扭头看去,只见玄仪才丫鬟的搀扶下,一蹦一跳的跳过来,那满脸的喜气,让徐子衿好笑。
你,你,你是来救我的吗?玄仪问徐子衿,却忽略了徐子衿怀中的卢暖。
徐子衿摇摇头,我是来接阿暖回去的,救你,只是顺便!无情,淡漠到冰冷的声音,让玄仪有些受不了,眼眶一红,才说道,我说了,等我长大嫁给你的,你怎么,你怎么……如果那个姑娘是别人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阿暖。
让她想抢,都下不了手。
凤仪,还是那句话,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感情,以前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我喜欢的女子就在我怀中,我会呵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这一次是我——大意了。
但是绝对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第二次,但凡伤害她的人,我不会管此人的身份,地位,定会十倍百倍,千倍的讨要回来!徐子衿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看了玄仪一眼,才继续说道,如今你行走不便,明月一会让人进来抬你出去!说完以后,抱住满脸苦涩的卢暖从玄仪身边走过,朝大门外走去。
玄仪愣在原地,连翘看着玄仪,才说道,你会和阿暖抢吗?玄仪闻言,恼怒的看向连翘,责怪道,连翘,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我虽然嚣张跋扈了些,但我也是有心有肺的,既然徐子衿他喜欢阿暖,如果阿暖也喜欢她,我,我那怕在心痛,也会学着放手,然后祝福他们白头偕老的!连翘闻言,倒是放心了,拍拍玄仪的肩膀,仪儿,他们是相爱的,很爱很爱,谁也不能拆散的那种深爱!玄仪看着连翘,想了想才说道,连翘,你有喜欢的人吗?连翘摇摇头。
她一直在魔窟,哪里有机会见到男人,更别说喜欢的人。
这次能逃出来,对连翘来说,简直是个奇迹和一直不敢做的梦。
等你有喜欢的人,恰巧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就不会这么劝我了!玄仪说道。
哪里知道,她今天这番话,一语成谶。
你……连翘看着玄仪,有些恼怒。
那个愿意,喜欢的人心有所属,还对自己冷眼厉色。
玄仪见连翘恼怒,也觉得自己有点激动,连翘,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很早就认识徐子衿了,可他对我,一直冷冰冰,爱理不理,我也当作他的面说过,长大要嫁给他,在等几个月,我就及笄了,却不想,他有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阿暖,让我简直……你在怪阿暖?连翘追问。
玄仪摇摇头,不,怎么会怪她,只是羡慕她,比我好运一点,真的,要是以前我和阿暖认识,或许会怪她,但是,以前我们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她有喜欢任何人的权利,输给她,我心服口服!尽管玄仪追上说的轻巧,可心里还是难受的。
好在她对徐子衿,并无太多的爱,一开始也只觉得,这么好的男子,就应该属于她,如今徐子衿和卢暖在一起,玄仪也比较容易接受。
没一会子功夫,明月带着几个人进来,准备抬玄仪出去。
玄仪立即问道,那个,阿暖和徐子衿……少爷和卢姑娘已经先走了,少爷叫我转告公主,我们会送你回宫,李将军已经在来接公主的路上,还请公主放心!明月不冷不热的说道。
招呼人把玄仪抬到小轿上。
看向一边愣住的连翘。
公主,玄仪是公主?怎么可能?明月走到连翘身边,小声说道,姑娘,麻烦你跟我走,卢姑娘说,很多事情,你能告诉我们答案!阿暖她……连翘问。
卢姑娘舌根伤的严重,少爷怕卢姑娘以后都不能开口说话,已经去洛阳寻找季神医了!明月说着,眼眸里闪过伤痛。
柳玉墨请的大夫,根本只是治标不治本,好在少爷在马车里,要求卢姑娘张嘴给他看看,才发现卢姑娘舌根都已经断开了,又根本没有接回去,剩下一点点连接。
为了卢姑娘以后能够说话,少爷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得带着卢暖赶去洛阳,希望季神医在洛阳。
连翘闻言,连忙说道,柳公子请的大夫不是说,阿暖修养半月就会好的吗?明月看着连翘,本不想理会,但是卢暖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她照顾好连翘。
才说道,姑娘,你放心吧,我家少爷把卢姑娘放在手心里呵宠,会害天下任何人,少爷也不会害卢暖,少爷只会把最好的给卢姑娘,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找到魔窟所在地!你们要做什么?连翘问。
明月闻言,勾唇笑了笑,做什么,魔窟的人劫走了一个公主,一个徐家未来的少夫人,总要付出血的代价,至于那个什么沁姑,她的下场,只有老九负责!不管卢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徐子衿都怒了。
更下了命令,徐门所有人全体出动,击杀沁姑,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搜出来。
更发出了英雄帖给那些好友,希望他们尽一份力。
下场很凄惨吗?连翘问。
心中却想到魔窟那些姐妹。
那里很多人都不是心甘情愿为沁姑办事的,只是,沁姑用毒药操控了大家,很多人是没有办法的。
应该吧……明月说着,看向连翘,问道,你,叫连翘对吧?连翘点点头。
你放心,卢姑娘走的时候,交代我说,对付魔窟那些女孩子时,听听你的意见!连翘闻言,欣喜万分,连忙说道,:可以不杀吗?明月闻言,愣了愣,才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不过,既然卢姑娘这么说了,应该是不杀的吧,但是,要在她们不反抗的情况下,一旦她们反抗,是杀无赦的!我明白!连翘应了一声,低下头。
明白就好,希望到时候,你别怪我们狠心!明月说完,往外走去。
连翘想了想,也跟在后面。
华丽的马车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往洛阳,卢暖好几次想问徐子衿,自己的舌根是不是断的很严重,都忍住没有问,只是依偎在徐子衿怀中,昏昏沉沉。
三天后,马车到了洛阳。
满月让马车停下来,少爷,卢姑娘,到了!徐子衿闻言,下了马车,抱着卢暖,让她坐在马车边缘上,对满月说道,满月,牵着马慢慢的走着,让阿暖瞧瞧,洛阳的热闹繁华,然后直接去季神医的府邸!是,少爷!满月应了一声,准备牵着马往前走。
徐子衿走在卢暖身边,指着街边上的东西,询问卢暖可有喜欢的,卢暖一个劲的摇头。
你啊,就是什么都不要!徐子衿说着,刮了刮卢暖的鼻子,边戏法似得从伸手摸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葫芦,递到卢暖面前,刚刚是谁目不转睛盯着这玩意来着,是谁啊!卢暖看着徐子衿手中的玉葫芦,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去买的?好奇我什么时候买的吧?卢暖点点头。
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玉葫芦在眼前晃来晃去。
傻丫头,明明喜欢,还要为我省银子!徐子衿说着,凑近卢暖耳边,坏坏的说道,放心吧,你家相公的银子,随便你怎么挥霍,也是花不完的!然后把玉葫芦放在卢暖手心。
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玉葫芦也很好看,唯一的缺憾就是葫芦上没有红绳,如果有一根红绳套住,就可以戴在脖子上了。
瞧瞧,这是什么?徐子衿说着,在卢暖抬头一看的时候,又从伸后拿出一根红绳,在卢暖面前得意的甩了甩,然后拿起玉葫芦,费了好一番劲,都没有套好。
急的徐子衿满头大汗。
卢暖瞧着,不免好笑,抬手轻轻拭去徐子衿额头上的汗水,徐子衿身子咻地僵住,然后抬头冲卢暖一笑,说道,哎呀,这套个葫芦,比练兵打战还累!卢暖一笑,接过徐子衿手中的玉葫芦和红绳,三下两下就把玉葫芦套住,然后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冲着徐子衿柔柔的傻笑。
好看!徐子衿说着,摆摆手,让满月继续往前走。
季府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很多人从各地赶来,希望季神医能够为他们治病,可季神医一天只看五个人。
眼看前面已经进去了四了,第五个也被领了进去,守在外面的人,不免叹息,有的还哭了起来。
各位,万分抱歉,师傅今日看诊人数已满,这是牌子,请前三号明日早一些来,没有拿到牌子的,亦然可以早一些,或许还能排到两位!那男子说完准备进屋子,徐子衿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满月,说道,:满月,把这东西拿去给那药童,让他交给季神医!是!满月接过东西,连忙上前,那药童拦住满月的去路。
公子,师傅今天看诊人数已经满了……小哥,请你把这东西交给季神医!药童看着满月手中的东西,乌漆墨黑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一时间有些犹豫。
每天来给他家师傅送东西的人很多,而且都是极品药材,可从未有人送这种乌漆墨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满月,既然他不愿意,咱们就在这等着,明日见到季神医,我亲手交给季神医!徐子衿在马车边冷声说道。
也不为难这药童。
却对卢暖说道,阿暖,今天要辛苦你了!卢暖摇摇头。
这点苦算什么。
比起以前没吃没穿,还有比那更苦的吗?卢暖的懂事,让徐子衿很欣慰,为了明天第一个能够看到病,今天咱们就只能在这排队过夜了,不过,满月会去找地方给你准备吃的!卢暖很想告诉徐子衿,没事,她真的没事。
可也知道,徐子衿把她看的比自己重,感动的点点头,靠在马车上,看着季府的大门。
卢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说话,可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以后都不能开口说话,变成哑巴了。
像是知道卢暖的心思,徐子衿抬手揉揉卢暖的头,傻丫头,你一定会好的!卢暖闻言,抬头红着眼眶看着徐子衿。
徐子衿一笑,抬手压住卢暖的头,略微用力,把卢暖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处,柔声说道,不管如何,你都会好的,阿暖,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子衿,我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
太阳有些火辣,似乎要把人烤焦了,满月带着人提着吃的来时,卢暖觉得喉咙都冒火了,徐子衿拿着折扇,给卢暖扇风,自己却惹得满头大汗。
见满月回来,徐子衿也上了火。
怎么现在才回来?徐子衿责怪道。
卢暖拉拉徐子衿的袖子,这种事情的快慢怎么能怪满月,指了指满月手中的食盒。
徐子衿见卢暖求情,也不多说,还不把吃的拿上来!满月立即爬上马车,把吃的拿出来,摆在马车内的小桌子上,然后退出马车,靠在马车边,呼气。
跟满月一起送吃的是洛阳城大酒楼的伙计。
见卢暖漂亮,却不会说话,有些错愕。
感觉,老太爷是公平的。
徐子衿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菜肴,拿起汤勺舀了粥递到卢暖面前,自己吃,还是我喂?卢暖指指自己,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吃的。
那你自己吃,还有这个烫,也多喝点,对嗓子好!徐子衿说着,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见满月站在马车门口,顶着太阳,说道,满月,进来一起吃!啊……满月应了一声,随即说道,是!上了马车,端起一个饭碗,夹了菜慢慢的吃着。
卢暖见徐子衿和满月都吃的很香,拿起调羹喝粥的手,递到嘴边,却不送进嘴里,满月率先发现卢暖的异样,连忙问道,卢姑娘,是粥不好吃吗?卢暖摇摇头。
粥是白粥,还很薄,对她的喉咙好。
但是,他们两个人吃的太香了,她只能瞧着,不能吃,有点忧伤。
徐子衿倒是看出来了,笑着说道,想吃?卢暖点点头。
等等哈!徐子衿拿起筷子,在盘子里沾了沾菜汁,递到卢暖嘴边,尝尝味道就好,可不能吃菜,也不能让嘴巴咀嚼硬的东西,要不,你调羹舀了粥,我给你倒一点菜汁?卢暖闻言,立即用力点点头。
把手中的调羹递到徐子衿面前,徐子衿好笑的一手端起盘子,一手拿着筷子,把盘子略微倾泻,让菜汁流出一丁点在卢暖的调羹里,笑眯眯的看着卢暖把粥放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满月在一边看着,默默的吃饭。
这样子的徐子衿,满月从来不敢想的,宠一个人,简直宠到天上去了。
吃到半饱的时候,徐子衿就不让卢暖吃了。
阿暖,少吃一点,吃饱了会打嗝,打嗝会喉咙不好,明白吗?卢暖点点头,把调羹放下,看着徐子衿吃。
徐子衿对她的好,卢暖很满足,也有些患得患失,害怕,有那么一天,徐子衿的好就不见了。
吃好饭,满月收拾了东西退出马车,给了银子,让那伙计回去。
阿暖,要不要出去走走?徐子衿下了马车问道。
卢暖看着自己的脚,根本不能走路。
摇摇头。
满月却说道,卢姑娘,你等我片刻,一会就好!满月说完,转身跑了。
留下卢暖和徐子衿大眼对小眼,最后一个人抿嘴低笑,一个人咧嘴大笑。
没一会功夫,满月推着一个木质轮椅跑来,看着那轮椅,卢暖都不得不佩服古代的能工巧匠,能把一把椅子造的这么鬼斧神工。
徐子衿抱起卢暖,放在轮椅上,又拿出油伞递给卢暖,卢暖摇摇头,坚持不要。
最后满月留下,徐子衿推着卢暖走在洛阳的大街上。
太阳倾泻,一边暴晒,一边阴凉,徐子衿推着卢暖,虽然一直是徐子衿在说话,可卢暖一直拿起摊子上的东西,递给徐子衿看。
徐子衿说着意见。
按照徐子衿的想法就是,凡是卢暖看中的,都是好的,都是可以买的。
可卢暖却不赞同,有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觉得不好,就放回去,徐子衿却一个劲的说道,就像现在。
阿暖,我觉得这个银手镯很好啊,你看十二生肖的,颜色也很亮,喜欢就买下吧,我有带银子!卢暖从徐子衿手中拿个银手镯,放回摊子上。
让徐子衿推着她往前走。
只是前面的路被堵住,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人群里还传出哭泣声。
夭寿哦,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叫他婆娘闺女儿子以后咋活哦!可不是,那御史大人的亲戚也不是个好东西,这抢人家婆娘,还把人打死了,就这么走了,真是天理不公啊!快别胡说了,要是被御史大人听见了,抓你去坐牢!一时间,街道上的人都一哄而散了。
留下街道上,撒了一地的糖果,一个男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一个身穿碎花衣裳的妇人跪在男人边上哭,一个小女孩站在一边,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都发着抖。
他爹啊,你咋这么狠心,丢下我们娘三,以后可咋活啊!那妇人边哭,边捶打着地上的男人。
徐子衿推着卢暖,一时间不知道是过去,还是往回走。
卢暖瞧着那一家三口,想到自己家,曾经爹死了,也是这般的无助。
瞬间,同病相怜的伤痛,让卢暖想帮帮她们,就算不能为她丈夫报仇,起码也能给她些银子,让她带着孩子,可以过得更好。
抬头看向徐子衿。
徐子衿问道,你要帮她们?卢暖抿嘴,拉住徐子衿的手,在他手心问道,可以吗?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要怎么帮?徐子衿问。
卢暖连忙在徐子衿手上写道,给他们一些银子吧!治标不治本,你也听见了,那个男人是被御史大人的亲戚打死的,你说,就算给银子,她能守得住?徐子衿说道。
最怕这妇人拿着银子,抛弃了两个孩子,再嫁了。
只是徐子衿好奇,这御史大人何许人,连他的亲戚都这么嚣张,当街打死无辜百姓,却没有官差来管。
而这个女的,也只是哭,却不让人帮她报官!种种疑问让徐子衿不想,也不愿意出手。
卢暖闻言,愣住。
徐子衿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真的要见死不救吗?阿暖,咱们先回去吧,至于这个妇人,我会让满月调查调查,看看她到底一个怎么样的人!卢暖点点头,在徐子衿推着轮椅往回走的时候,还扭头去看那嚎嚎大哭的妇人,在一边低泣的小女孩。
她几岁了?七八岁,还是六七岁,看起来还好小好小。
回到季府,徐子衿把卢暖抱入马车内,见卢暖不开心,也不多说话,下了马车,在满月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满月临走时,徐子衿还嘱咐道,切记,莫要被人跟踪了!满月点点头,离开。
徐子衿靠在马车门口,问道,生气了?卢暖闻言,抬头看了徐子衿一眼,低下头。
说不上生气还是失望,只是不想说话罢了。
阿暖,你也别气,是是非非我让满月去查了,不出多长时间,就能得到消息!徐子衿说着,扭开头,靠在马车门口,眯起眼睛看向天空继续说道,要说以前,我可能真的不会管,可是现在,我觉得,我活的像一个人了!卢暖听徐子衿这么一说,愧疚油然而生,爬到马车门口,轻轻的拉了拉徐子衿的衣袖。
徐子衿睁开眼看了一眼卢暖,坏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揉揉卢暖的头,阿暖,你说,你给我下了什么魔咒,为什么看见你笑,我会笑,看见你难受,我也跟着难受,见你不开心,我恨不得把整个天下都捧到你面前,只为你展颜一笑?卢暖很想告诉徐子衿,这是情,这就是爱。
只是张张嘴,最后又泄气了。
伸出手环住徐子衿的腰,把头靠在徐子衿腋窝处。
遇到你,我算是栽了!徐子衿说着,笑了起来。
毕竟他栽的心甘情愿,怨得了谁呢?卢暖闻言,在徐子衿腰上掐了一下,徐子衿低叫一声,阿暖,你是要谋杀亲夫吗?说完,低头见卢暖红着脸,哈哈哈大笑起来。
夫!她默认了。
也好,也好,回去就可以去卢家提亲,等她及笄了,就可以娶进门了。
想到美好的未来,徐子衿笑的越发开怀。
偶有行人走过,都奇怪的看了一眼徐子衿和卢暖,虽说楼兰民风还算开放,但是,孤男寡女大街上搂搂抱抱,还是不多见的。
很多人都指指点点,却在徐子衿凝眉看去后,吓得噤声,急急忙忙离开。
少爷……满月走到徐子衿身边,小声唤了一句。
如何?满月想了想才说道,比少爷想象的复杂!怎么说?徐子衿问。
一个民妇,还能有多复杂?那民妇以前是御史府的丫鬟,听说是怀着身子嫁给死去的男子,生下了一女,后来却和御史的儿子纠缠不清,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长女是御史的闺女,儿子是御史大人的孙子!徐子衿闻言,错愕不已。
饶是卢暖,也错愕的长大了嘴巴。
这还不是最戏剧的,那民妇在丈夫死后,回家找人草草把丈夫埋了,带着女儿儿子住到御史大人给买的宅院去了,还有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徐子衿冷冷的笑了几声,这算怎么回事?最先那妇人在大街上可哭的很伤心,看着像真的一样!少爷,又错了,我们的人去偷偷瞧过,那男子分明是中了毒,才死掉的……满月后来和徐子衿说了些什么,卢暖没有听进去。
卢暖忽然想到卢家村的韩氏。
韩氏虽然怯弱,但是,对于几个孩子,韩氏是打从心眼里疼着的,她虽然怯弱,但是让人戳几个孩子脊梁骨的事情,韩氏不会去做。
一时间,卢暖又想家了。
就在卢暖沉思的时候,一行人急急忙忙进了季府,没一会功夫,季神医被请了出来,路过徐子衿的时候,徐子衿歪着头靠在马车上,季府门前,平时也有人不愿意走,排队等着明天第一个看病,本没太在意,却在看见扭头过去的徐子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上前准备行李。
徐子衿看着季神医,阴沉沉的说道,神医如今门庭若客,想要进门还真是不容易啊!徐少,误会,误会了!季神医说着,拭拭额头。
又看了看那边催促的御史府管家,苦着脸看着徐子衿,转身对身边背药箱的药童说道,快去让管家出来,请徐少等人去梅园!那药童见季神医好像很紧张,连忙应了一声,往季府跑去。
季神医看向徐子衿,说道,徐少,御史府有人中毒了,我……去吧!徐子衿摆摆手,示意季神医前去御史府。
季神医点点头,跟着御史府的人去了御史府。
季府的管家一出门,就认出了徐子衿的身份,当下要行礼,徐子衿看着他,冷声说道,几年不见,一个个都扬眉吐气了!说完,以后抱起错愕的卢暖,往季府里走去。
满月看了季府管家一眼,打趣道,金叔,少爷生气了,你可要当心些!季府管家金叔闻言,呼出一口气,却不敢多作停留,跟在徐子衿身后。
徐子衿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梅园,一走进院子,满院子光秃秃的梅树,徐子衿摇摇头,抱着卢暖进了屋子。
见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徐子衿倒也没有说什么,把卢暖放在椅子上,问道,阿暖,想吃点什么,让这府里的厨子去做!卢暖摇摇头,有些疑惑,这季府和徐子衿的关系。
徐子衿看出卢暖的心思,说道,别好奇了,我曾经救了季神医一家的性命,他们欠我天大的人情,如今我来了,理应热情款待,却把我拒之门外,季神医是心中歉疚呢!徐子衿的话,卢暖是不相信的。
只是徐子衿不愿意说,卢暖也不多问,扭头打量起屋子里的一切来。
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每一幅都价值不菲。
就在卢暖看画的时候,一阵药香传来,随即一道身影咻地跑进屋子,拉着徐子衿娇滴滴的唤道,子衿哥哥,你是来看瑜儿的吗?子衿哥哥?瑜儿?卢暖闻言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男装长衫的男子,背对着她,对着徐子衿叽叽喳喳说着话,说道高兴时,还跳了起来。
子衿哥哥,你为什么都不来看瑜儿,害的瑜儿想子衿哥哥,就偷偷跑出去,结果被爹爹抓回来,面壁思过!徐子衿倒是笑了,揉揉面前季瑜的脑袋,瑜儿长高了!瑜儿要长得跟子衿哥哥一样高!徐子衿点点头,这个必须的!子衿哥哥,这次你来,就不走了吗?季瑜问道。
徐子衿摇摇头,不是,我是带一个妹妹过来看病的!妹妹?季瑜说着,才在屋子里四处寻找,看见卢暖的时候,季瑜笑了起来,子衿哥哥,就是这个妹妹哦!徐子衿点点头,对,就是她!季瑜走到卢暖面前,妹妹,我叫季瑜,你呢?卢暖看着面前这个美得人神共愤,分不清男女的人,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有些纠结,张了张嘴,最后泄气的闭上。
徐子衿走到季瑜和卢暖面前,笑着说道,卢暖!真好哦,妹妹的名字是两个字,瑜儿的也是哦!季瑜说着,不停的拍着手。
就是卢暖在迟钝,也看了出来,面前这个美得妖孽的人,其实智力有些不寻常。
见季瑜这么开心,徐子衿有些不忍打断他,待他笑的差不多,自己捂嘴呵呵直笑的时候,才说道,瑜儿,你娘呢?季瑜闻言,左看看右看看才说道,子衿哥哥,偷偷告诉你哦,娘在偷哭,娘不让我告诉爹,也不让我告诉任何人!说到后面,季瑜收敛起脸上的笑,嘟起嘴。
季夫人为何在哭泣,徐子衿心中多少有些底,只是别人的家事,他还是不适合去管,就算管了,也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满月却在门外高唤,季夫人!满月公子有礼!柔柔的声音,就算还没有见到季夫人,卢暖就知道,这妇人一定是一个极美的。
果不其然,在季夫人娉娉婷婷走进屋子的时候,卢暖都感叹,上苍对她真好。
孩子都这么大了,脸上无一丝皱纹,整个皮肤也细腻光滑,像上等珍珠,晶莹剔透。
季夫人走到徐子衿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少爷,都怪我们教仆无方,平日里千盼万盼徐少爷前来小住几日,可徐少爷真来了,却把徐少爷拒之门外,一想到这,我就……季夫人说道最后,低泣起来。
徐子衿虚扶季夫人起身,说道,夫人不必多礼,再怎么说,夫人是长辈,哪有长辈对晚辈行礼的,一直想来叨扰几日,可奈何琐事繁多,这次前来,还希望夫人能够出手相助!季夫人闻言,身子一阵,徐少爷,你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银针了!可这次,非夫人不可!见徐子衿说的这么严重,季夫人也着急了,连忙问道,可是徐少爷遇上麻烦了?徐子衿点点头,领着季夫人走到卢暖身边,夫人,这是子衿的未婚妻!未婚妻?是,只是,几日前,被人掳走,路上干枯,未曾饮水,为了高声呼救,舌根底部有些微断裂,希望借助夫人银针再加上药物治疗,能让阿暖再次开口说话!徐子衿说道最后,已经变得恳求。
季夫人看着徐子衿,沉思半晌才点头道,多年不曾施针,你给我一天时间,让我熟悉熟悉!多谢夫人!季夫人摇摇头,徐少爷,快别这么说,如果不是徐少爷,就不会我们季氏一门,如今徐少爷能开这个口,让我很欣慰,说明徐少爷没把我们当成外人,真的……季夫人说到最后,有些哽咽,却强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朝徐子衿和卢暖福了福身,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季瑜准备离开。
季瑜死活不肯走,娘,瑜儿不走,瑜儿要和妹妹玩!季瑜说道这,沉默片刻,才说道,娘,瑜儿是不是有姐姐?季夫人闻言,那隐忍多年的眼泪刷一下落了下来,却一个劲的摇着头,拉着季瑜离开。
卢暖看着离去的季夫人和季瑜。
错愕的看着徐子衿。
好奇吗?徐子衿问道。
卢暖点头。
其实,季瑜是个男孩子,可……徐子衿说着,沉默起来,脑海里想着五年前的遇到的事情。
五年前,他也只是路过,只是,一大群人,围着五个活人,边上是无数的死人。
其中一个女子被褪去衣衫,极尽凌辱,徐子衿一询问之下,才得知,那些围观的人都是听说,得此女得天下,一个个做着皇帝梦,排队凌辱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而女子的父母,姐弟就在一边眼睁睁的瞧着,想救她,却无能为力!徐子衿暴露之下,不允许那些人再侮辱那名女子,却得到哄堂大笑,直到徐子衿毫不留情的斩杀了几个人,才把那些人斥退,只是其中一个人却指着另外一名长相普通的姑娘,说是她放话出去,告诉他们,有相士算命,说得了她妹妹的身子,便可夺得天下……季神医。
那时候,还不是神医,万般气愤之下,拔剑杀了另外一个女儿。
一夕之间,失去两个女儿,唯一的儿子却被硬生生的吓傻,季夫人发誓,从此不在行医,救治世间任何一人。
徐子衿带着他们一家三口走过很多地方,季瑜虽然不在痴傻,可智力却一直不见长,也忘记了很多很多东西。
卢暖看着陷入沉思的徐子衿,歪着头靠在椅子上,不在说话。
屋子外,季瑜拿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荷花,在门口晃来晃去,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头,冲着卢暖挤眉弄眼。
卢暖看着季瑜,笑了笑。
季瑜见卢暖笑,手中的荷花朝卢暖递了递,卢暖伸出手,季瑜立即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把荷花放到卢暖手中,然后捂嘴,傻笑着走出了屋子。
待季瑜一走,徐子衿睁开眼眸,看着卢暖手中的荷花,酸溜溜的说道,阿暖,我觉得你挺招人喜爱的!换言之,就是太招蜂引蝶了。
卢暖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子衿,不停的动着嘴巴。
徐子衿好笑,却也不和卢暖作对。
抱着卢暖到了隔壁的屋子,让卢暖在床上休息。
季神医季明回来了,立即来梅园见徐子衿,一见到徐子衿,季明就惭愧的跪在地上,少爷,季明请求惩罚!徐子衿背对着季明,想了想才转身扶起季明,起来吧,这事也不怪你,你也别自责了,这些年,你也不容易,我一直想来看看,可是一见你这恭恭敬敬的样子,我就不想来了!少爷……对了,你去御史府,发生什么事情了?御史被人下了毒,一命归西了!敢对御史下毒,这人也算有点胆。
什么毒?徐子衿问。
季明摇摇头,没见过,几乎是一滴封喉,御史大人死的并不难受,也没有挣扎,只是眼眸圆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对他下毒的人!徐子衿闻言,想了想才说道,这个御史大人平时为官如何?贪赃枉法,无所不为,虽然有人看不惯,但是,几乎上书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无一人活下来!季明说着,有些叹息。
为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人叹息。
徐子衿沉思片刻才说道,这些不管它,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相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回去吧,阿暖舌根微断,需要季夫人施针,我知道,这么做,对季夫人很残忍,只是,但凡我还有一种办法,也不会来找你们!季明闻言,心知夫人已经答应了,抿嘴一笑,少爷,你好好休息,明日施针准时进行!好!徐子衿和卢暖安心在季府住下来,等着明日的施针。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卢暖把子衿给糟蹋了第二日一大早,卢暖就起了床,在季夫人派来的丫鬟帮组下,用药草清洗了口腔,知道口腔里,剩下的全是药味,才算作罢,苦的卢暖眉头蹙在一起,让徐子衿瞧着都心疼,好几次想着就这么算了,哑巴就哑巴吧,可见卢暖那么坚持,那么努力,徐子衿泄气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询问卢暖需要什么,但凡卢暖眼神往哪里一瞄,徐子衿就会紧张兮兮的追问半天。
能被人这么疼着,呵护着,卢暖觉得很温馨,好几次苦的眼泪都都出来了,却还对着徐子衿傻笑。
卢姑娘,我们夫人让奴婢来请卢姑娘徐公子过去!一个身穿青衣的姑娘站在门口,却没有走进屋子。
一般,这样子的屋子,她们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所以只能站在屋子外。
尽管眼眸中写满了她的好奇,可那丫鬟也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等着徐子衿抱卢暖过去。
徐子衿闻言站起身,走到卢暖面前,朝卢暖伸出手,卢暖抱住徐子衿的脖子,任由徐子衿抱着自己过去。
本来有轮椅的,只是轮椅也不知道徐子衿让满月丢哪里去了。
跟着丫鬟兜兜转转走了几个回廊,来到一个院子。
一进入院子,卢暖都惊奇。
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药草,一个小圃一个小圃用栅栏分开,有的开着花,有的发出嫩芽,有的已经枯黄,简直是琳琅满目,而那些药草,卢暖根本说不出名字来。
远远的,季明就走过来迎接,冲徐子衿行礼,唤道,少爷,内人都准备好了,就等卢姑娘了!徐子衿点点头,跟在季明身后,抱着卢暖进了屋子。
说是屋子,其实也只是用竹子搭建的小屋。
卢暖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里屋里有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一个书架,而她们现在正坐在大厅。
卢姑娘,施针一会就可以开始,现在让我先检查一下卢姑娘的口腔!季夫人说着,把手放到盆子里清洗干净。
卢暖点点头看去,才发现季夫人已经把指甲全部剪掉,一身白衣的季夫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凡人,竟比那九天仙女更仙风道骨一些。
那种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季夫人清洗了手,走到卢暖身边,示意卢暖张开嘴。
卢暖张开嘴巴,让季夫人检查。
嗯,其实伤的不重,但也不轻,好在先前的大夫开了药给你,阻止了舌根处发炎,你说不了话,与这个舌根并无太多关系,而是你心里压力,或者受着某些话的影响,让你噤声,你才说不了话!卢暖闻言,倒是愣住了。
从醒来那一天说不了话,后来柳玉墨又说,她最好别开口说话,对伤口不好,弄不好,以后都会变成哑巴开始,她就没吱声过。
如果按照季夫人的意思,其实她是可以说话的?夫人,此话怎讲?徐子衿问。
季夫人一笑,才说道,徐少爷,其实很简单,卢姑娘的声带本来没有多少的伤,但是上一个大夫那么做,也是对的,减少卢姑娘开口的次数,对舌根复原有极大的好处!所以呢?徐子衿追问。
所以,卢姑娘只要吃药,慢慢调养,等舌根完全愈合,就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在此之间,还是尽量少开口说话,如果可以,最好是不要开口!季夫人说着,拿起银针轻轻的在卢暖的脸上寻到穴位,刺入。
柔声问卢暖,疼吗?卢暖摇摇头,表示不疼。
不疼啊?季夫人倒是不解了。
按理说,应该会疼,就算不是剧痛,也的微微的疼。
连忙问道,一点都不疼吗,卢姑娘,你不必隐瞒,实话实说吧,那样子,我心中多少有数!卢暖闻言错愕,随即拉过徐子衿的手,在他手心写下,微疼!徐子衿把卢暖的感觉告诉季夫人,季夫人一笑,才开始施针,从早上到下午,忙活了一天,季夫人才把卢暖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拔掉。
笑着对卢暖说道,卢姑娘,三天,三天后,你就可以开口说话,不过这三天,药还是要继续吃,不能断,还有就是,舌头没事,轻轻的动动,避免以后大舌头!卢暖一一点头,徐子衿在一边仔细的记下。
夜深沉。
卢暖睡不着,她在想京城的二弟和卢大龙,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徐子衿端着药,推开门,见卢暖还未睡,无奈说道,就知道你还没睡,让满月给你准备了药,喝点吧!徐子衿说着,把碗放到桌子上,又点亮了煤油灯,小声走到卢暖床边,俯身说道,是不是要小解?卢暖闻言,脸一红,随即摇摇头,抬手推开徐子衿,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这几天,吃得少,小解次数也少。
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忍着到农家或者客栈在方便,现在在季府,都是两个丫鬟伺候,一时间徐子衿说这话,让卢暖觉得,徐子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瞧瞧,瞧瞧,好心当作驴肝肺了不是,人家怕你憋的难受,就那么一问,你倒好,想哪去了?徐子衿说着,捏捏卢暖的鼻子,转身一手端了药,一手拿着调羹,轻轻搅拌,走到床边坐下,用调羹舀起苦苦的药吹了吹,递到卢暖面前,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小阿暖,乖乖吃药哦,吃了药,相公我给你吃糖哦,是你最喜欢吃的糖糖哦!卢暖见徐子衿这个卖萌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嘴里的口水也喷在了徐子衿的脸上。
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徐子衿,想着要不要拿起袖子给他擦擦脸上的口水沫子。
哎呀!徐子衿低叫一声,啧啧啧!叹道,好家伙,想非礼我是吧!徐子衿把调羹放到喂到卢暖嘴里,才继续说道,其实,阿暖你对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俊男是没有一点抵抗能力的,来吧,想这么非礼我,尽管来,我是不会反抗的!卢暖笑眯眯的看着徐子衿,伸出手捏捏徐子衿的鼻子,朝徐子衿张开嘴。
徐子衿一笑,舀了药递到卢暖嘴里。
一个人喂,一个人喝,直到满满的一碗药见了底,两个人才相视一笑,笑完之后,卢暖张开嘴,苦巴巴的看着徐子衿。
药苦吧!徐子衿问。
卢暖用力点头。
何止苦,简直是苦不堪言,可人不都说,良药苦口么,为了以后能够开口说话,苦也要忍住。
徐子衿起身把空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在走回床边,朝卢暖伸出两只空手。
呐,你瞧,现在是没有糖的哦!徐子衿说着,手翻了翻,又在身上左摸摸,右摸摸,顿时苦着脸说道,阿暖,糟糕了!卢暖闻言,错愕的看着徐子衿,不太明白他的糟糕是什么意思。
徐子衿搔搔头,尴尬的说道,那个,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就跟瑜儿学那个变戏法,刚刚明明有学会,把糖藏起来的,怎么不见了呢?徐子衿说完,又在身上摸了起来。
怕卢暖不信,捉急的说道,你等着,我衣裳脱了找!卢暖一听,连忙拉住就要脱衣裳的徐子衿,一个劲的摇着头。
不要脱啊?徐子衿问。
卢暖点点头。
不行啊,不脱怎么找糖啊?卢暖闻言,没好气的瞪了徐子衿一眼,伸出手指了指一边的茶杯。
哦……!徐子衿抬手拍了怕脑门,看我糊涂的,变不出糖,喝点水也是可以去去苦的!徐子衿说完,捏捏卢暖的鼻子,柔声说道,等着,我给你倒水!然后转身拿起杯子,往里面到了水,端了走到卢暖面前,小阿暖,喝吧,喝了嘴巴就不那么苦了!卢暖点点头,就着徐子衿端着杯子准备喝水。
只是徐子衿杯子都翻了起来,里面还是没有水倒出,卢暖愣愣的看着徐子衿,感觉又被他耍了。
却在准备抬手掐徐子衿的时候,发现了杯子里的糖。
天,他是怎么做到了?明明才一会会功夫啊?卢暖抬头,疑惑的看着徐子衿,徐子衿呵呵咧嘴一笑,却装着大惊,哎呀,原来躲在这里了,真不乖!说着,捻起糖递到卢暖嘴边。
这不还是乖乖送到了我们阿暖嘴里!卢暖笑,张嘴含住糖,笑眯眯的看着徐子衿。
只见徐子衿把捻过糖的手指放到嘴里吸允,看的卢暖硬生生的怔在原地,暗骂,雄孩子啊,这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啊。
闭眼,低头,呼气。
真的要死了,被诱惑了。
徐子衿伸出手勾起卢暖的下巴,有些喘气的看着卢暖,吸了吸气,才说道,阿暖,我,我……卢暖歪着头看着徐子衿。
询问他想说什么?那个我,我……徐子衿说着,脱了鞋子,跳上床,跪在卢暖身边,舔了舔嘴唇,才说道,我可以,可以……卢暖看着徐子衿,身为过来人的她,自然知道,徐子衿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现在这个身子板?能承受的了?事实卢暖又想多了。
人家徐少……阿暖,我想亲亲你,就,就……徐子衿说着,鼓起勇气,红着脸,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愿意,你就,掐我一下,或者……卢暖闻言,心一顿,想了想,才抬手,轻轻的抱住徐子衿的脖子,然后闭上眼睛。
吸气,吸气。
徐子衿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吸气,呼气。
然后准备亲一下他梦寐以求的女子。
心中一个劲的打气,打气,然后准备亲卢暖红嘟嘟的嘴唇。
吸吸。
腥甜的液体顺着两个鼻孔流下,徐子衿抬手去摸了摸,心中把自己恨了一遍又一遍。
卢暖见徐子衿久久未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见徐子衿不停的擦鼻子,抿嘴笑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男子,对心爱女子的一种表现。
既想要,却有紧张,拿着血气方刚的样子,让卢暖有些忍不住,凑上嘴唇亲在了徐子衿的嘴唇上。
火辣辣的嘴唇,带着属于徐子衿的气息。
亲了一下,卢暖想要后腿,徐子衿一把搂住卢暖的腰,嘶哑着嗓子说道,阿暖,你不能……不能亲了他,不给他还击的机会,就逃了。
卢暖看着徐子衿,任由徐子衿有些粗鲁又柔情的把她压在床上,两个人的心跳都有些快。
尤其是徐子衿,又是鼻血,又是喘气的,让卢暖心都酥了。
张张嘴想要唤他一声。
徐子衿抬手轻轻压住卢暖的嘴唇,嘘,阿暖,你别说话,我,我不会胡来的,我只是,只是想抱着你,睡一会,睡一会就好了……他爱她,所以不能这么无情的占有她。
他愿意等,等她长大,等她也像他一样,懂情懂爱。
卢暖看着徐子衿,半晌才红着眼眶,点点头,把整个头埋在徐子衿的心口处,伸出手抱住徐子衿的腰。
睡吧,明天中午清风和明月就会把人参送过来!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忙活呢!徐子衿说着,揉揉卢暖的头发。
感觉手心下的发丝比起以前,柔软了许多,就像他的心,从一开始的坚硬到现在的柔软。
阿暖……徐子衿低唤一声。
卢暖闻言,点点头。
你相信我吗?徐子衿问。
卢暖继续点头。
那轻烟的事情,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解释一下!徐子衿说着,感觉到怀中的卢暖身子一僵,徐子衿的心也难受起来。
见卢暖不点头,也不摇头。
徐子衿想了想接着说道,玄煌中毒了,你知道的吧!卢暖点点头,等着徐子衿接下来的话。
那解药,凑巧南宫轻烟有这个解药,再有那个阿瑶,其实是南宫轻烟的姐姐,她们之间的仇恨,以后阿瑶或许会告诉你的,我就不多说了,至于南宫轻烟,我对她,无一丁点的男女之情,有的也只是利用,那几日出去,阿瑶一直跟着,我们并无一丁点的越据!卢暖闻言,倒是没有想到徐子衿会跟她解释这么多。
只是想到那几天被冷落,心里就有些委屈和难受,手一伸,死死掐住徐子衿的腰。
啊……徐子衿吃疼。
却在惨叫一声后,咬牙忍住。
卢暖见徐子衿不出声,才闷笑一声,轻轻的松开了手。
拉过徐子衿的手,在徐子衿手上轻轻写道,子衿,你有很多喜欢喜欢的女子吗?没有啊,天地良心,我只有阿暖一人,这一生一世,再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让我这么牵肠挂肚了,或许将来会有那么一个,可她一定是咱们的女儿!徐子衿说的真诚,卢暖听得心里舒坦。
继续写道,那你……卢暖写了两个字,就停了下来,想了想,便作罢了。
现在她才十二岁,再说,她还没有为家人做些什么,谈婚论嫁还太早。
徐子衿见卢暖不语,也不再多说。
他相信,日久见人心。
他的心,阿暖迟早会明白的。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徐子衿抱着卢暖,两个人慢慢的陷入睡梦中。
梦中,两个人都梦到了彼此,一起游山,一起玩水,和乐融融。
卢暖的被憋醒的。
一觉醒来,浑身上下被徐子衿抱得死紧,卢暖一个劲的推徐子衿,提醒徐子衿自己尿急。
徐子衿看着卢暖,想了想才问道,小解?卢暖点点头。
徐子衿立即翻身起床,坐在床上问道,我唤丫鬟进来帮你!然后急急忙忙下床,连鞋子都穿反了,就跑出了屋子,见季夫人派给卢暖的两个丫鬟都在门外,徐子衿急急忙忙的说道,你们快进去,阿暖要小解,你们扶住她,别让她伤到脚!徐子衿说完,那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红着脸进了屋子,关上门。
徐子衿站在屋子外,呼出一口气。
来的路上,卢暖也曾小解,但都是她一个人熬着,忍住,自己解决。
或者憋住到了农家,或者客栈,找个婆婆,大婶帮忙扶着她。
想到这,徐子衿暗恨,应该给卢暖买一个贴身丫鬟。
那个丫鬟不能像南宫瑶那么张扬,也不能怯怯弱弱,必须的大大方方,思想好,会读书认字,还知书达理,能够伺候卢暖的饮食起居,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对卢暖要绝对的衷心。
对卢暖的话和命令更要无条件完成。
只是,这样子的人,去哪里找?就在徐子衿沉思的时候,两个丫鬟面红耳赤的打开门,对徐子衿行了行礼,徐公子,卢姑娘已经好了,奴婢这就去端热水过来给卢姑娘洗脸漱口,顺便给卢姑娘洗脚换药!徐子衿闻言,见面前丫鬟长得一般,但是说话倒是有条不紊,点点头,去吧,对了,另外叫满月过来一下!是!两个丫鬟应了一声,退下。
只是走了一段路后,两人感觉脸还是很红。
想到这徐少爷居然对那么小的卢姑娘动手,还,还有了首尾,简直,简直……好了,别想了,这是主子们的事情,我们做奴才的,可不能多说,要是说多了,就只有被打杀的命,你先去喊满月公子,我去厨房准备热水,一会喊了别人端过来!另外一个点点头,两人放开行动。
洗了脸,漱口,换了衣裳,裤子,坐在床上,看着徐子衿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给她拆纱布。
本来是另外两个丫鬟拆的,只因为丫鬟手劲重,弄疼了她,她也只是身子抖了一下,徐子衿就斥退了那两个丫鬟,自己来。
看他那么小心翼翼,额头上都是汗水,卢暖抬手给徐子衿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徐子衿抬头看着卢暖,弄疼你了吗?卢暖摇摇头。
那就好,我会轻轻的,要是弄疼你了,你就吱一声,或者踢我一脚!卢暖点点头。
徐子衿见卢暖点头,埋头继续拆纱布。
一层一层解下,见小脚上的伤口已经结疤,徐子衿才呼出一口气说道,可怜的小阿暖,伤的这么重,看的我都心疼了!卢暖闻言,红了眼眶。
哪有这种人,都快把她给弄哭了。
徐子衿把卢暖的脚放在木盆子里,轻轻的洗了洗,然后用布巾擦干,挖了药膏抹上,用纱布包住。
大功告成!徐子衿说着,用手拭去额头的汗水。
才走到一边干净的盆子里洗手,扭头对红着眼眶的卢暖说道,饿了吗,一会粥就好了,老规矩,菜汁拌淡粥!卢暖点点头。
现在有的吃,已经算好的了,至少粥是精心熬煮的白米粥。
只是徐子衿对卢暖的好,让边上的两个丫鬟羡慕极了。
心中不停的幻想,如果将来,她们所嫁之人,也这么好,那该多好啊。
吃了早饭,徐子衿让满月推来了轮椅,抱起卢暖把卢暖放在轮椅上,见卢暖头发有些乱糟糟。
等等……徐子衿说了一句,推着卢暖走到梳妆镜前,拿起梳子给卢暖梳顺了头发,抖着手给卢暖梳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麻花辫。
还很得意的说道,阿暖,漂亮吗?卢暖看着,点点头。
其实不好看,但是徐子衿一番心意,不好看,她也会喜欢的,美滋滋的,顶着出去。
好嘞,咱们出发,我带你去街上转转,买些粮食,让人送回去!徐子衿说着,推着卢暖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伺候阿暖很周到,一起去吧,一会看中什么,买下来,算我赏的!两个丫鬟一听,喜得不行,立即行礼,谢谢徐少爷,谢谢卢姑娘!走吧,一会帮着提东西!徐子衿说完,推着轮椅往前走,满月跟在一边帮着撑伞。
卢暖指了指伞,笑着摇摇头。
徐子衿瞧着,满月,油伞收起来!满月闻言,立即收起油伞,拿在手中。
先去粮行询问了大米的价钱,又问了一些别的粮食,如大豆,小米,苞米,卢暖惊觉,洛阳的大米价钱,贵太多了。
大米,五十个铜板一斤,别的也不便宜,最低的苞米也要三十个铜板,比钱以前,翻了好几倍。
找了一个茶馆,点了茶水点心,徐子衿招呼那两个丫鬟坐下一起吃,最后算账,居然二两银子。
卢暖才明白,粮食太贵了。
那家里呢,家里还有粮食吗?像是知道卢暖的心思,徐子衿说道,阿暖,不必担心,卢家村比你想象中好,村民们也过的很好,再说了,我有安排人送粮食回去,不必担心!卢暖点点头,却不敢把心放回心口里。
吃了午饭回到季府梅园,清风明月已经到了,身后还跟着连翘。
连翘一见卢暖,笑眯眯的跑到卢暖面前,担忧的问道,阿暖,你的嗓子好些了吗?卢暖点点头。
真的吗?连翘问。
卢暖再次点点头,握住连翘冰冷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连翘看着卢暖,沉默片刻才说道,那就好!一路走来,连翘不仅在想,如果不跟着卢暖,她要去哪里,可走了那么多地方,连翘才明白,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玄仪虽然让她进宫,但是连翘知道,她和玄仪,合不到一起。
再者,心中还是喜欢和卢暖在一起多一些。
得知清风明月要来洛阳,连翘就眼巴巴的求明月,让她跟着。
徐子衿见卢暖和连翘感情似乎挺好,打量了连翘一番,才对清风明月说道,东西带来了吗?清风明月立即应声,带来了!然后两人立即把一个箱子抬出来,放到徐子衿面前,少爷,属下自作主张,用了锦盒把人参一支支分开装起来了!徐子衿没有说话,拿起一个锦盒,打开,见人参四平八稳的躺在锦盒里,点头说道,做的挺好的!指向那两个丫鬟,去唤你们老爷夫人过来,就说,我有事和他们商量!是!一个丫鬟应声,立即退下了。
没一会功夫,季明和季夫人就过来了,一进屋子,季明和季夫人就看见了徐子衿放在茶几上的人参,都惊讶起来。
这……拿过来让你们看看年份,估个价!徐子衿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季明说着,有些犹豫。
毕竟这么好的东西,徐子衿应该留着自己吃,或者给徐大浩或者陈氏吃。
想到如今大旱,以为徐子衿是缺银子了。
季明和季夫人对视一眼,季夫人连忙起身,我那边还有药熬着,我去看看!然后就走了。
怎么样,有多少年了?徐子衿问。
季明仔细看了看才说道,有些年份了,最起码在五百年以上,只多不少,一般这样子的人参,都在五万两至十万两一支,不会低于八万两!八万两一支?卢暖算了算,她有差不多二十三支这么大的人参,有的小须小个的,还没带出来。
这会不会太多银子了。
一百多万两银子,不是一百多万个铜钱啊!想到这,卢暖看向徐子衿,徐子衿心知卢暖在想什么,点点头。
然后看向季明问道,这个洛阳,有多少人会买?季明闻言,想了想才说道,五六个吧!那行,你发个帖子,让这五六个人前来,看看,合意不,要是合意,就卖了吧!只是,一支,请五六个人,不太好吧?徐子衿闻言,笑了笑,这个你不必着急,我这还有一些,你都给估个价,我拿去京城卖!这天底下,那里还有比京城更富有的地方。
所以,剩下的十七支,带回京城,更能大赚一笔。
这边卖八万两,去京城,十万两,少一个子都不买。
徐子衿话落,清风立即把箱子里的锦盒拿出来,递到季明面前,急忙错愕的接过,一个个看过去。
都惊讶不已。
这种年份的人参,世间根本不多见了啊。
好东西,好东西啊!季明很激动。
卢暖瞧着,示意连翘推她过去,拿起一个锦盒抱在怀中,凑巧季瑜笑眯眯,蹦蹦跳跳的跟在季夫人身后跑来。
卢暖朝季瑜招招手,季瑜瞧见,立即跑到卢暖身边,笑眯眯的唤道,阿暖妹妹!卢暖把锦盒递给季瑜,季瑜错愕的看着卢暖,然后才裂开嘴,阿暖妹妹,送给我的吗?卢暖点点头。
季瑜接过,抱在怀中,开心的不行,:真好哎,瑜儿也有人送礼物了!卢暖见季瑜这么开心,心中也开心。
季夫人以为只是一般的东西,没有在意,拍拍季瑜的肩膀,你啊,还不谢谢阿暖妹妹!季瑜闻言,立即笑着对卢暖说道,谢谢阿暖妹妹!卢暖只是淡笑。
季明确立即走到季瑜身边,抢过季瑜怀中的锦盒,递到卢暖面前,阿暖姑娘,这东西太贵重,瑜儿不能要!季瑜见卢暖送他的东西被季明抢走,慌得眼泪吧嗒吧嗒直流,却不敢吱声。
季夫人瞧着心疼,却不敢求情。
卢暖看着季明,又求救的看向徐子衿。
徐子衿摇摇头,淡声说道,季明,既然是阿暖送给瑜儿的,就是瑜儿的东西了,你虽然是瑜儿的父亲,也不能这般无理!说着走到季明面前,接过锦盒递给瑜儿。
瑜儿,东西要收好了,可能再让你爹爹抢走,知道吗?季瑜立即接过锦盒,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用力点点头,退到一边,离季明远远的。
季明瞧着,心中感激,少爷,卢姑娘,这般,我这一辈子都还不起啊!谁要你还来着,如果真要你还,当初也就不会出手了!徐子衿没好气的说道,拉住季明的手臂,好了,好了,快过来看看剩下的人参,我们明天就走了去京城,你赶紧的!哎!季明应了一声,看接下来的人参,然后把每一支都标上了价钱。
季夫人在一边瞧着,紧紧的抱住怀中的锦盒,摇头叹息,想到徐子衿和卢暖明天一早就走,说了几句,回房去准备写草药,让卢暖带在卢暖好煎熬。
晚上,季明帮着卖了五支人参,都以九万两一支卖出去,其中一个虽然不在洛阳,可季明还是给他留下了一支,先帮着垫付了银子给徐子衿。
卢暖拿着五十四万两银票,翻来覆去睡不着,徐子衿在一边瞧着好笑,陪着卢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数着银票,直至天明。
第二日一大早,徐子衿卢暖就和季明,季夫人,季瑜告辞。
季瑜见卢暖要走,很是舍不得,拉住卢暖,一个劲的哭,不肯松手,最后季夫人好一番劝说,才让季瑜松开了手。
待卢暖她们走后,季明和季夫人,看着哭累睡过去的季瑜,商量道,要不,我们去卢家村吧!季夫人闻言,看了看屋子周围,这一切都不要了吗?季明点点头,沉思片刻才说道,夫人,这些年,你开心吗,瑜儿开心吗?季夫人闻言沉默了。
开心吗?从一夕之间失去两个女儿,儿子痴傻开始,她就没有开心过。
夫人,都丢了吧,咱们带着瑜儿离开这里,去卢家村,和少爷住在一起,瑜儿喜欢少爷,喜欢卢姑娘,或许,将来会好起来呢!季夫人闻言,忧郁的眼眸一亮,拉着季明,真的吗?季明点点头。
这季府,就留给阿贵,他几乎得到我的真传,在琢磨几年,就能有我的水平,一般的疑难杂症,我都有记载下来,给他看着,多学习,就好!季夫人拉住季明的手,那我们去吧!:好,只是你和瑜儿的脸……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大道上。
马车不疾不徐的往前行驶。
徐子衿坐在一边,卢暖靠在他怀中睡觉,连翘坐在一边,一会看看徐子衿,一会看看卢暖。
徐子衿看了一眼连翘问道,你叫什么?连翘闻言,怔了怔,才小声说道,连翘!连翘,药名?是!连翘说完,低下头。
徐子衿想了想才继续说道,你和阿暖怎么认识的?连翘把和卢暖认识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有些紧张的看着徐子衿。
如今魔窟被毁,那些反抗的姐妹已经被杀,没有反抗的,被明月安排到哪里去了,连翘不知道,也不敢多问。
至于沁姑,被明月抓住,不知道关到什么地方去了,连翘想问,可一见明月那冷着的脸,连翘就不敢问了。
因为连翘觉得,清风明月比起沁姑,更厉害。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徐子衿边说,边揉卢暖的头发,见卢暖睡得不安稳,徐子衿抿嘴笑了起来。
连翘知道,徐子衿不是对她笑,也不敢再看,低下头小声说道,阿暖,叫我跟着她!跟着她做什么,做姐妹,还是做丫鬟?这……连翘也疑惑了。
是做姐妹,还是做丫鬟。
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应该是丫鬟吧!徐子衿闻言,才看了一眼连翘,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然后才说道,阿暖不需要丫鬟,她只需要衷心的朋友,如果你能做到衷心,这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背叛她,如果你做不到,我给你一笔银子,你拿着这笔银子,找个男人嫁了吧!找个男人嫁了?连翘重复着这句话,最后才说道,我不想嫁人!因为她,根本不愿意被男人碰触。
一下下,她都会鸡皮疙瘩落一地,噩梦好几个晚上。
那你是准备呆在阿暖身边了?徐子衿问。
连翘点点头。
那好吧,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不可以背叛阿暖,无论任何事,任何时候,一旦我发现你背叛了阿暖,我会让你知道,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徐子衿说着,低下头,柔情似水的看着卢暖。
那份感情,让连翘都觉得炙烫。
卢暖一觉醒来,见自己一个人在马车,慌得她立即坐起身,爬到马车外,就见徐子衿等人坐在大树下,喝着水,连翘一个人站在一边,拿着水囊,却像一个外人,融不进他们。
卢暖看着连翘,第一次觉得,连翘其实很可怜。
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张嘴想唤连翘,随即又想起季夫人的吩咐,叫她不要轻易开口,要是在休养十天半月,最好。
只得在马车上用力拍了几下。
连翘一听见声音,扭头一看,见卢暖醒了,眼眸立即亮了起来,跑向卢暖,阿暖,你醒了!卢暖握住连翘的手,点点头。
连翘知道卢暖嗓子不好,不能说话,连忙问道,要喝水吗?卢暖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连翘一看,凑近卢暖身边,小声问道,是不是想小解?卢暖点点头。
你等着,我给你拿夜壶,徐少爷说了,你在马车里方便就好!卢暖闻言,倒是有些脸红了。
因为除了徐子衿满月外,多了清风和另外三个不知道名字的黑衣人。
徐子衿见卢暖醒来,朝明月使了使眼色,明月立即放下手中的水囊,走到马车边,卢姑娘,需要帮忙吗?卢暖点点头,缩回马车内……两天后,卢暖等人来到一个还算富饶的县城。
徐子衿见卢暖掀开马车帘子,好奇的看着马车外的街道,想了想才说道,阿暖,玄灵就嫁在这个县城的侯王府,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玄灵就嫁在这里吗?卢暖想起,第一次去京城和玄灵相处的场景,玄仪虽然对她诸多算计,可并未作出伤害她的事情来,好歹相交一场,路过是应该去看看的。
谁知道,这次相遇之后,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碰到。
点点头,拉起徐子衿的手,写道,要不要送点礼物?比如人参徐子衿看着卢暖,笑了笑,这个你可以自己做决定,至于人参,会不会太贵重了?一支人参十来万两呢。
贵重吗?卢暖看着徐子衿,笑了笑,写道,我们还有很多呢!这个很多,只有徐子衿和卢暖知道其中的含义。
徐子衿失笑,捏捏卢暖的鼻子,你啊……卢暖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徐子衿让满月去候王府递了帖子,玄灵正为瘸腿小侯爷整日整夜不归家闹心,却意外接到卢暖递来的帖子,是又惊又喜,让人收拾一番,又去和老侯夫人说了家中有贵客,要厨房多准备些点心,然后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在候王府外等着。
盼啊盼,等啊等,玄灵终于看见了远处驶来的马车。
连忙整理了自己的衣裳,问身边的丫鬟,冬冬,你看看,我的妆容乱了吗?冬冬和小鱼在玄灵嫁到候王府的时候,做了陪嫁。
冬冬立即说道,郡主,好着呢!玄灵才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卢暖从马车上被徐子衿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玄灵立即走上去,拉住卢暖的手,阿暖,你怎么了?卢暖冲玄灵一笑。
徐子衿连忙说道,前段时间,阿暖被贼人掳走,伤了声带,脚也受伤了,不能说话,这次带着她去洛阳看病,回来路过,得知你嫁在这里,过来看看你!玄灵闻言,有些感动。
她本来就是低嫁,嫁到候王府,才得知相公是个瘸子,走起路来,左摇右摆,一颗期盼的心,顿时碎掉稀里哗啦。
回门的时候,以前那些姐妹,一个个当面背后都取笑她,哪里还有人想着来看她。
看向卢暖,见卢暖笑得真诚,从身后连翘手中接过锦盒递给玄灵。
徐子衿连忙淡声说道,这是阿暖送你的人参,你自己留着,以后补身子!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徐子衿就是在提醒玄灵,这人参很贵重。
玄灵在锦亲王府摸爬打滚多年,岂会不知。
连忙接下,递给身边的冬冬,收好了!然后请徐子衿和卢暖进候王府坐坐。
大厅里,卢暖握住玄灵的手,在她手心写到,灵姐姐!一声灵姐姐,让玄灵想哭。
当初,她想着徐子衿的关系,想高攀李云飞这个威武大将军,结果李云飞有了心爱的人,然后她就被指婚给了如今的小侯爷蔡定轩这个外姓侯爷。
阿暖,我……你幸福吗?卢暖继续问道。
其实,看玄灵眼眸下嘿嘿的眼袋,卢暖知道,玄灵不幸福,所以才有此一问。
玄灵摇摇头,扬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大厅里,就剩下玄灵,卢暖,徐子衿和连翘。
阿暖,不瞒你说,我不幸福,很不幸福,你不知道,我的相公他,是个瘸子,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看着都道尽胃口,最近又迷上了青楼花魁,整日整夜不回家,我……玄灵很想告诉卢暖,从成亲到现在,她都还是处子之身。
一开始是她不愿意,现在是蔡定轩。
卢暖想了想,才在玄灵手心写道,你喜欢他吗?玄灵愣住了。
,她早就心有所属,怎么会喜欢?看玄灵的样子,卢暖就知道,玄灵定是不喜欢这个小侯爷的,想了想,才鸡血写到,你想他怎么对你,你就要怎么对他,灵姐姐,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一般男子入不了你的眼,不要去在意他的缺点,多注意他的优点,你会发现,其实,你得到是,其实就是最好的!玄灵错愕的看着卢暖。
手心里,还有卢暖手指划过,冰冰凉凉的感觉。
是啊,蔡定轩其实那都好,样貌英俊,人高马大,就是腿不好,一长一短,走路才会左摇右摆。
可一开始,他对她,是用心的。
哪怕是,洞房花烛夜,她借口自己累了,不愿意圆房,他也没有多说话。
只是后来,后来……她指着他骂,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才开始变的。
想到这,玄灵有些懂了,阿暖……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玄灵点点头。
送走卢暖徐子衿,玄灵一个人坐在大厅很久,很久。
才起身唤来冬冬,你去准备马车,再吩咐厨房,做些小侯爷爱吃的,咱们去把小侯爷请回来……喧闹的妓院,玄灵站在门口,来来回回徘徊。
以至于那些寻欢客进入妓院,还夸夸其谈,说门口一美若天仙的夫人在寻相公。
一直在角落里喝闷酒的蔡定轩闻言,凄凉一笑。
有那么一瞬间,他多希望是梦寐以求的那个女子,可惜,可惜,她不会喜欢他,也不会爱上他。
就像她所说,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郡主,我们要进去吗?冬冬说着,头都疼了。
玄灵想了想,才鼓起勇气说道,进去,为什么不进去啊……然后提起裙子,走入妓院。
一走到门口,就被拦住。
玄灵怒喝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妓院老鸨一听,到是有些发杵,毕竟,敢来这的,都是有钱有钱有势的人家,见玄灵一声华丽,老鸨也不敢得罪,连忙说道,夫人,这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您不太适合……玄灵见老鸨这么一说,连忙说道,我是来找人的,找到人,立即就走!夫人,您找谁,我让人帮您去找!不必,我自己去……玄灵说完,推开老鸨,带着冬冬走进妓院。
第一次来到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那些姑娘一个个娇气欲滴,说起话来,就像没长骨头似得。
怪不得,怪不得,蔡定轩不愿意回家。
因为她根本做不来这些。
想到这,玄灵准备离开,蔡定轩端着酒,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玄灵,灵儿……玄灵闻言看去,见蔡定轩左摇右摆的走来,心中嫌弃油然而生,连忙对冬冬说道,还不去把小侯爷扶住……只是想起卢暖的话,犹豫片刻,上去扶住蔡定轩,说道,你喝醉了!没醉!蔡定轩说着,看向玄灵,笑得有些像个孩子。
玄灵没有和蔡定轩纠结,只是扶着他,往妓院外走,然后上了马车,往家里走。
看着躺在床上,醉醺醺的蔡定轩,玄灵犹豫了好久,才脱去自己的衣裳,对蔡定轩说道,定轩,给我时间,让我学着做一个好妻子吧……其实,蔡定轩并未醉,听玄灵这么一说,本来心有玄灵的他,怎么能压抑,凡是把玄灵压在身下,亲吻玄灵的脸,唇……直到房间里温度上升,娇喘连连,旖旎风光无限……两人第一次找到了幸福的含义……又两天过去,明天就可以到京城了,想到京城,卢暖就开心起来,终于要和二弟,大龙哥见面了。
只是一见到二弟和卢大龙,就被他们两个人死死抱住,一个喊姐,一个喊妹,然后两个人都痛哭流涕。
卢暖真是,想安慰都无从安慰,只能一个劲的拍他们的肩膀。
李沄沄挺着不大的肚子来看卢暖,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临走的时候,卢暖给了她一支人参,喜得李沄沄抱住卢暖一个劲的亲。
然后在李云飞面前一个劲的炫耀,说卢暖送给她一支人参。
陈氏慧娟来看卢暖,装了整整一大马车,卢暖看着都惊讶,却见她脸色惨白的不行,卢暖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怀上了。
卢暖拉着陈氏慧娟的手,喜得不行。
好了,好了,好孩子,姨母知道你高兴,如今你不能开口说话,所有祝福的话都留着以后再说,对姨母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说!陈氏慧娟说着,也开心的不行。
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孩子啊。
如果不是卢暖,她这一辈子都没希望做母亲了。
卢暖一个劲的点头。
你这孩子!陈氏慧娟摸着卢暖的脸,我都不知道要给你些什么,才能感谢你,让我做了母亲!卢暖一个劲的摇头。
什么都不需要。
你啊,隔几日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准备了一马车的东西,作为答谢,还有太皇太后也赐了不少东西,全在我那里,太皇太后知道你来自乡村,送了你很多耕作的书籍,一起带走吧!卢暖一听,有种田方面的书,哪里有不要的道理,一个劲的点头。
又送了一支人参给陈氏慧娟,另外一支让她给玄仪。
陈氏慧娟应下。
这一次回去,光是别人送的东西就有整整七马车,还不说自己买的,一起加起来,装了整整十马车。
还别说,徐子衿买下的粮食。
临走的那一天,天气格外的热,徐子衿就多带了好多水。
如今卢暖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只是不能说话,连翘跟在卢暖身后,几乎寸步不离,因为连翘不知道,离开卢暖,她能做些什么。
南宫瑶走到卢暖面前,已经洗去疤痕的南宫瑶一身红衣,明亮又抢眼,很美。
阿暖……卢暖看着南宫瑶,点点头。
我不能跟你走了!南宫瑶说着,低下头。
卢暖歪着头,询问着南宫瑶。
我要进宫了!卢暖倒是愣住了。
南宫瑶进宫,会不会?不过,想想,其实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进宫,只是帮助玄煌那啥,那啥,你懂的!南宫瑶说着,见卢暖坏笑,连忙说道,好了,你别笑了,你明知道那次我不是故意的,后来也不是故意的!偏偏玄煌说他现在不举,要她负责,她有什么办法。
谁叫她强吻了玄煌,还压伤了他的子孙根。
卢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然后和南宫瑶告辞。
南宫瑶抱住卢暖,哽咽道,阿暖,我舍不得你!卢暖拍拍南宫瑶的肩膀,冲南宫瑶一笑,上了马车,离开京城,回家。
陆陆续续的赶路,五天后。
来到了清河城。
上官俊彦亲自迎接,他的夫人姜盼盼眉目含笑的站在一边,卢暖瞧着,也瞧出来,他们已经重归于好。
想着同样的脸,同样的名字,却不同的故事。
卢暖苦苦一笑。
上官俊彦却偷偷看了卢暖一眼,快速的扭开头,带着徐子衿卢暖去上官府,要求徐子衿一定要住两天,因为煤炭的事情要请教徐子衿。
徐子衿和上官俊彦去商量了,卢暖就觉得无聊,带着连翘,明月。
二弟卢大龙上了街。
因为上次,瞧见过一块明矾,只是后来一问,说一个老头子有,就带着连翘明月到处问。
兜兜转转走了好多街,满月走得腿都酸了,扭头看着马车上,吃着点心的三个女人,还有坐在马车内,也吃的欢快的二弟和卢大龙,各种哀怨。
直到路过一个小巷子,卢暖看见一个老头在巷子门口摆摊,连忙让满月停下,满月,满月,停下来!所有人闻言,都错愕的看向卢暖。
毕竟卢暖不说话好久了,现在忽然开口,他们真的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卢暖跳下马车后,就站在原地,眼眶有些发红,然后扭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回去不许告诉徐子衿,我要亲口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满月,明月,连翘,二弟,卢大龙一个劲的点头。
卢暖笑了笑,往小巷子走去。
明月和连翘立即跟上。
卢暖看着那摊子上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些好奇,在看见最角落的明矾时,心喜得不行,连忙问道,大爷,角落那个东西怎么卖啊?哪个啊?大爷问。
卢暖拿起明矾问道,:大爷,这个!这个啊,有点贵哦!卢暖闻言,拿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确定是明矾以后,才问道,怎么卖?以前卖一两银子,现在要二两银子了!老大爷说着,满脸的苦涩。
这东西,根本就没卖出去过。
他也是为生活所逼,才贵卖的。
那大爷,你家还有吗?卢暖问。
有,我家儿子在西域带了一袋子回来,叫我卖,却一直没有人问,姑娘,这东西做什么用啊?这个……一时间,卢暖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老大爷,这明矾的用处了。
想了想才说道,大爷,这个,不能说,那一袋子,你拿给我看一下,要是价钱合适,我就全买下了!啊……老大爷没有想到,今天会遇上这么大一笔生意,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想了想才说道,你等着啊,我喊我家老婆子出来看摊子!卢暖点点头,等着老大爷喊了老大娘出来看摊子,然后他跌跌撞撞进了屋子,一会子功夫后,扛着一个袋子出来。
放在地上,喏,姑娘,你瞧瞧!卢暖走过去看了看,见一颗颗明矾都是极好的,点点头问道,大爷,多少银子?这个,这个……一百两够了吗?卢暖问。
老大爷闻言,立即点点头,够了,够了!这东西,儿子拿来,说卖十两银子,就可以赚八两,如今若不是形势所逼,他也不会漫天要价。
明月立即拿了一百两银票递给老大爷,招呼满月过来扛明矾。
满月顿时觉得,好幽怨,太幽怨了。
回到上官府,吃晚饭的时候,徐子衿一个劲的照顾卢暖,不停的给卢暖夹菜,因为徐子衿知道,卢暖的喉咙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开口说话,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情。
可卢暖一个劲的吃饭,吃菜,就是不吱声。
吃好了饭,徐子衿和上官俊彦说,明天就要启程离开,上官俊彦挽留了一番,最后送了一些东西给徐子衿和卢暖,也不再多做挽留,只说,以后要常来往。
徐子衿笑着说,以后若是来清河城,一定叨扰。
夜深沉。
卢暖偷偷的起床,穿了鞋子,衣服,小心翼翼的朝徐子衿的房间走去,其实两个人的房间,就在隔壁。
在一个,卢暖起床的时候,徐子衿就醒了,没吱声,就是想看看,卢暖想玩什么把戏。
等着卢暖推开他房间的们,小心翼翼的潜入他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徐子衿才惊觉自己背脊心都湿透了。
轻手轻脚钻进徐子衿的被窝,找到熟悉的位置,卢暖才小声唤了句,子衿……徐子衿闻言,咻地坐起身,却把卢暖重重的抛在床上,连忙抱起卢暖,阿暖,哪里疼?哪里都疼!卢暖说着,委屈不已。
我给你揉揉?徐子衿说道。
揉揉,揉哪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占我便宜!卢暖说着,嘟起嘴,扭开头,却笑坏。
乌漆墨黑的夜,她跑到了徐子衿的房间,爬到了徐子衿的床上。
却说徐子衿想占她便宜。
没有,天地良心!徐子衿说着,竖起手,准备发誓。
卢暖拉住徐子衿的手,笑了起来,傻,我逗你呢!真是一个可爱的男人。
至少在她面前是可爱的,而且还可爱的一塌糊涂,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对他做点什么,上下其手神马的,在脑海里都幻想好久了。
徐子衿闻言,一个翻身把卢暖压在身下,坏坏的说道,小阿暖啊小阿暖,你真是胆子太大了,深更半夜,送羊入虎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人觉得,我被你给糟蹋了呢?糟蹋,她糟蹋他?这个问题会不会太严重了?卢暖错愕的张大了嘴巴,刚想说完,徐子衿已经吻住了她的唇……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回家进山寻吃的一番激吻,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尤其是徐子衿,趴在卢暖身上,不停的吸气,呼气,才把心里那股火慢慢的压制下去,抱住卢暖嘶哑着嗓子说道,阿暖,好想好想你快些长大,快些知道,我对你的心!卢暖闻言,愣住。
徐子衿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卢暖很想无理取闹的要徐子衿把心挖出来给她瞧瞧,是红色还是黑色。
可卢暖在心中,已经猜到,徐子衿的心,一半是红色,一半是黑色,还是乌漆墨黑的那种黑。
想到这,卢暖紧紧抱住徐子衿,柔声说道,子衿,我懂的!不是假装的那种懂,是真心真意的那种懂。
她卢暖何德何能,穿越而来,有这么一个男子一心一意的爱着她,虽不知道这份爱能有多长久,但是卢暖深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让这份爱天长地久。
永远像烙印一样,烙在徐子衿和自己的心中。
阿暖……徐子衿看着卢暖,用唇描绘着卢暖的脸,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也不愿意错过。
见徐子衿的手往自己衣襟内伸,卢暖一把抓住徐子衿的手,喘息说唤道,子衿……徐子衿蓦然回神,看着自己的手已经伸向了卢暖的衣襟,懊悔不已,连忙缩回来,阿暖,我,……情不自禁!只是徐子衿觉得,这种解释就是掩饰。
他想她,想要卢暖的身体,这种想,不是猥琐的那种想,只是情之所至,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卢暖摇摇头,抱住徐子衿的脖子,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回卢家村呢!徐子衿愣了愣,倒在卢暖身边,把卢暖抱紧,阿暖,对不起!不关你的事,因为是你,我愿意,只是子衿,我如今才十二岁,身子根本没有长大,完全不适合……徐子衿抬手压在卢暖的嘴唇上,阿暖,以后都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给你时间,让你能够学着爱我,可我……说到这,徐子衿笑了笑,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一碰到你,我就想……得到更多,探索更多。
卢暖身上就像有魔力,引诱着他去探索,手脚,思想都不听自己的使唤,只能顺着本能了。
所以,以后你要离我远一些吗?卢暖低声问。
远一些吗?那是多远?徐子衿问。
太远了,他可不接受。
卢暖闻言,伸手在徐子衿的腰上掐了一下,你啊,就不能想点别的,满脑子淫秽思想,龌蹉!徐子衿一听不依了,龌蹉,阿暖,这话我不爱听啊,半夜三更,你跑到我的床上,想要糟蹋我,现在却诬陷我龌蹉!卢暖见徐子衿受伤的样子,心中好笑,连忙翻身压在徐子衿的胸口上,哄道,是我龌蹉,是我想要糟蹋你,是我满脑子淫秽思想,满意了吧!徐子衿愣了愣,呵呵呵咧嘴一笑,揉揉卢暖的头,觉得不过瘾,又捏了捏卢暖的鼻子,才说道,满意了!那早点睡吧!好!徐子衿应声,把卢暖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抱着卢暖沉沉的睡去。
不必太多,就这么拥抱着彼此,就觉得,全世界都在自己的手中了。
他们相爱了……第二日,和上官俊彦告辞,准备往卢家村赶,徐子衿像变戏法一般,变出了十来辆马车,马车上都装着粮食。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只是,卢暖看着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吻痕,用眼神把徐子衿杀了个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徐子衿却一次次扭开头,傻笑。
满月,清风明月倒是知道一些,连翘却不懂,拿着药膏给卢暖抹脖子,抱怨道,阿暖,怎么那么多蚊子咬你,昨晚你都没有把蚊帐放下来吗?这个,蚊子有点大!卢暖故意说得很大声。
二弟一听,连忙说道,大姐,你不会打啊正在喝水的满月听见,呛得不行。
一同坐在马车内的明月却扭开头,痴痴的笑了起来。
她家少爷是一只大蚊子,不知道传出去了,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而徐子衿却投给卢暖哀怨的眼神,告诉卢暖,他不是蚊子,他不是打蚊子,卢暖瞧见,扭开头浅笑。
三日后,到达官渡镇。
卢暖站在马车上,呼出一口气,连翘,下午,我们就能到卢家村了!卢家村?连翘呢喃着,心中有些害怕。
害怕去了卢家村,大家都不喜欢她。
卢暖见连翘低着头,抿嘴一笑,握住连翘的手,连翘,放心吧,我娘,二婶,二叔,三叔都很热情的,还有啊,我家还有两个可爱的妹妹,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她们的!卢暖闻言,感动的看着卢暖。
点点头,看着远方,那是卢暖所指的方向,她以后的家。
家——,多么陌生的名字啊。
往卢家村的路上,卢暖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马车,有些好奇,子衿,你说,这些人去哪里的啊?徐子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也的确不知道这些人要去哪里,看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去,往镇上赶的,一个个都喜笑颜开,莫不是去寻到了宝贝?越到卢家村,路上的马车就越多。
卢暖和徐子衿越发的疑惑,赶着马车往卢暖家走去。
远远的,卢暖就看见那马车从村口一直排到自己家门口,错愕不已。
那些排队的人见卢暖徐子衿准备驾驶马车前去,立即拦住马车呵斥道,我说,大家都是来买吃的,你们可不能插队啊!插队?卢暖惊呼一声。
二弟连忙从马车内钻出来,冷笑说道,我们回家,还需要排队啊?回家?那呵斥的人说着,眉头蹙起。
卢暖见这么多人一直排队到自己家门口,下了马车,二弟,你也下来!二弟应了一声,跳下马车,往家里跑去,边跑边喊,娘,三妹,四妹,二婶,二叔,三叔,我回来了!见二弟那欢快的模样,卢暖抿嘴一笑,拉着连翘的手,往家里走去。
卢暖家厨房,几个头发用蓝布包起来的媳妇忙和着,和面,做馒头,一边的蒸笼上,蒸着高高的馒头。
韩氏把蒸熟的馒头用竹夹子夹起,放在篮子里,趁着热乎,端着走出厨房,放在门外的桌子上,二婶二叔正在卖馒头。
以前馒头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现在十五文一个,而且那些人,一买都是十个二十个的买,一天下来,韩氏数着铜钱,都笑的不停。
虽说馒头贵,可米糕更贵,要二十文一个,吃得起米糕的人家,基本上都是镇上有钱的人家。
一蒸笼馒头端出屋子,立即就被抢购一空。
那些买到馒头的,一个个乐呵呵的笑着离开了,没有买到的,继续排队等着。
她二婶,我好像听见二弟和阿暖回来了……韩氏说着,拉了拉二婶的袖子,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连忙走出人群,果然看见一身新衣的二弟蹦蹦跳跳的跑来。
不远处,卢暖牵着一个姑娘的手,笑眯眯的朝她招手,韩氏瞧着,眼泪簌一下子落个不停。
惊觉不对味,连忙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却越抹越多……回来了,回来了!二婶走到韩氏身边,说着,高兴的跳了起来,嫂子,你先等着,我去喊三妹四妹,那两丫头,在屋子里数钱,都数疯了!二婶说完就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走的位置和卢暖家的位置相反,二婶一拍脑门,看我高兴的,连家门口在哪里都找不到了!然后看了一眼,远远走来的卢大龙,二婶眼眶一热,转身进了屋子。
二叔在一边敲着,笑眯眯,可眼眶却有些发红。
回来了,出门一个多月,终于回来了。
娘……二弟唤了一声,跑到韩氏身边,犹豫片刻,才扑进韩氏怀中,抱住韩氏的腰,娘,二弟想你了!韩氏闻言,抱住二弟的身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子去,清洗清洗,一会娘给你们做好吃的!说到好吃的,其实也是韩氏和二婶想出的法子,在二婶家后院开了地,用鹅暖石高高的围起,平时用的水,除了喂猪,都留了下来,拿去浇菜,如今别人家想吃点新鲜的菜,都只能去山里挖野草,只有卢暖家有,不过,也只是菜苗子。
二弟应了一声,跑进屋子,三妹四妹得知二弟卢暖卢大龙回家,喜滋滋的跑了出来,二弟抱起三妹转了几圈,又抱起四妹转了几圈。
卢大虎跟在后面,伸出拳头顶了顶二弟的肩膀,说道,结实了不少!二弟咧嘴一笑,大虎哥,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走,跟我搬东西去!屋子外,卢暖看着韩氏,娘……韩氏看着瘦了许多的卢暖,伸出手把卢暖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才说道,累坏了吧!卢暖摇摇头,把连翘拉到韩氏面前,娘,这是连翘,以后,她就住我们家,和我们是一家人了!韩氏闻言,愣了愣。
看着连翘,见连翘长得端庄秀丽,笑着拉住连翘的手,连翘姑娘,欢迎你!夫人,千万别,连翘不是来做小姐的,连翘是来伺候夫人的!韩氏闻言,笑了,傻丫头,阿暖带你回来,可不是做丫鬟的,因为我们都有手有脚,不需要丫鬟什么的,你只要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安安心心住下来,就好了!听韩氏这么一说,连翘提起的心才落了下来。
就在连翘感动不已的时候,三妹四妹一左一右拉住卢暖,叽叽喳喳的又是叫,又是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叽叽喳喳说过不停。
反正到最后,连翘没有听明白三妹四妹要问什么,卢暖也没听清楚。
好了,好了,三妹四妹,有什么问题,咱们一会再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家里空出几个房间,把东西都搬进去,明白?卢暖说着,亲了亲三妹四妹的脸。
一个多月不见她们,真是想死她了。
想到这,卢暖抱住三妹四妹,又是一顿狠亲,韩氏在一边看着,柔柔的笑了起来。
得知卢暖回来了,正在小山包监工的三叔急急忙忙跑了回来,拉着二弟一个劲的问东问西。
二弟一一解答。
卢大龙和二婶二叔说着,进了屋子,整理房间,准备把东西先搬进屋子。
那些来买馒头米糕的人一见又运来了这么多东西,一个个才把心放进肚子里。
有的想要帮忙搬东西,卢暖一一拒绝,监工着把东西搬进了屋子。
自己家放不下,就放到二叔家,三叔家,东西下完了,二叔三叔家也被挤得满满的。
卢暖也没多问韩氏什么,帮着做包子,米糕,然后帮着卖。
徐子衿在帮着下完了东西,就带着清风明月,满月回了徐府。
夜深人静。
吃了晚饭,大家都不想回去睡,一个个挤在卢暖家,报告着最近的一切。
二婶想了想才说道,阿暖,其实卖馒头米糕这是我和你娘的主意!卢暖点点头,等着二婶接下来的话。
其实,我也只是觉得家里粮食有些多,早些时候,徐少爷派人送来的大米,面粉把你家,二婶家,你三叔家都堆满了,二婶怕招贼,就和你娘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请几个年轻手巧的媳妇帮着做包子卖,一日三餐全包了,还不用发工钱,没想到,好几个媳妇来说,愿意做,就是希望,能把包子带回家去,我才知道,原来镇上有银子也买不到米和面粉了!卢暖听着,笑了笑,听好的,娘,二婶,这事你们做的很对,不仅把家中的粮食安顿好,还让百姓们有了饭吃,又给家里赚了银子,要记一功!二婶韩氏闻言,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那提起的心,才终于放回心里。
咳咳咳!二叔三叔两个人同时咳了一声,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呵呵一笑,二叔问道,你来说?三叔摇头,二哥,你说!那行,我来说!二叔说着,咽了咽口水,阿暖,其实……二叔,你慢慢说,阿暖听着!阿暖,你走了以后,村子里虽然有了大米,可那些人都知道,要是吃了就没有了,有的就来问我,有没有活让他们做,只要管饭就成,工钱也不要,我和你三叔就想着,那小山包,你不是准备拿来种桃树,我就跟你三叔商量,带着人把那小山包开垦出来,小山包上的数,全都都砍下来,锯成一小段一小段,放在你三叔家后院,那些大的,我给整颗存放下来,你以后修房子好用,既然人多了,家里喝水也是个问题,我就让你三叔带着人去山里寻水源,然后用木桶装了背回来,倒进水井里,这些人,也是包吃的,不给工钱,家里有孩子的,就让他们把孩子带来,管吃饱!小山包已经改造成梯田,就等着你回来,看看隔多远挖个坑了!其实也就是吃饱。
菜什么的,都是咸菜,也不多,偶尔顿锅猪肉汤,已经算好的了。
二叔三叔,你们做的都很好,我一直想着,回到家中,要怎么去整理那个小山包,如今我想着,是要怎么去山里寻到大水源,然后用竹子把水引到村口!二叔三叔闻言,对视一眼才说道,去山里找水源,可是阿暖,能找的水源都找了,还能去哪里啊?卢暖想了想才说道,二叔,三叔,村长……别提了,村长家,媳妇死了,村长收了个小妾,结果小妾和村长家儿子有染,被村长瞧见了,村长一怒之下,提刀把儿子和那小妾给砍死了,村长也疯了,不过疯归疯,还是被带到镇上,说要秋后问斩!二叔说着,不免叹息。
当初村长家多少风光啊,如今才多少时间,就落败成这个样子。
二叔,你同情他?卢暖问。
二叔立即摇摇头,不是同情,就是觉得,做人啊,还是凭着良心好,一旦良心丢了,道德伦理也丢了,这人也就不是人了!二叔,那谁想去选这个村长?卢暖问。
谁都不想去,以前这卢家村还有几百亩土地有租子,如今这土地也全部卖给了你,一点油水都没有,谁愿意去啊!没有人愿意?卢暖看着二叔,想了想才说道,二叔,你去选这个村长如何?卢暖这话一说完,不仅二叔愣住,堂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二叔率先回过神,一个劲的摇头,不不,阿暖,不可,千万不可,我大字不识一个,可做不好这个村长!卢暖闻言,觉得二叔说的有理,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卢大龙,站起身走到卢大龙面前,大龙哥,你今年十六了,你觉得你来做这个村长如何?卢大龙咻地站起身,错愕的看着卢暖。
结结巴巴的说道,:阿暖,我,不行!大龙哥,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呢,再说了,如今我们有这个家底在,你来做这个村长,谁都不敢反驳你,只要你努力做好这个村长,慢慢的,大家就会相信你,一开始或许有点难,但是大龙哥,这世界上,做哪一样事情不难,就像那梅花,在寒冬腊月,想要开放,不也是冒着严寒,照样开放,因为它一旦错过,就要等来年,可大龙哥,你一旦错过这一次,就永远永远的错过了!来年说完,拍拍卢大龙的肩膀,大龙哥,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胜任的!可是……卢大龙犹豫了。
村长虽小,可也是一村之长。
再者说,阿暖想要发家致富,必须有一个当官的哥哥,哪怕是个小官。
卢暖见卢大龙沉思,|大龙哥,你好好想想吧,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回去睡,明儿一早,该卖馒头的,卖馒头,剩下的,帮我整理东西!卢暖一声令下,大家都起身,说了几句后,都各怀心思的回去睡了。
只是,也有那么几个人睡不着。
一个是卢大龙,一个就是连翘。
连翘坐起身,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很安慰,也很踏实,但就是太踏实了,才睡不着。
倒在床上,一夜到天明。
第二日一大早,韩氏就起床做早饭,二婶也收好过来。
韩氏见二婶脸色不好,连忙问道,昨晚没睡好?二婶点点头,哪里睡得着啊,阿暖昨晚那想法太太不可思议了,我做梦都不敢想,哎,你说……二婶说着,摇摇头。
韩氏一笑,我倒是觉得,大龙是做官的料!然后笑眯眯的转身做早饭。
二婶想要说几句,最后还是作罢。
卢暖起床,吃了早饭,就开始整理东西,三妹四妹,连翘二弟在一边帮忙,忙活了一天,才把陈氏慧娟,太皇太后送的那些东西分开,该放仓库的放仓库,该放房间的放房间里。
卢暖才发现,来家里的都是买馒头的,就连村民也来买,卢暖找来二婶问道,:二婶,家里的活都做完了吗?二婶点点头,做完了,这不,大家家里虽有大米,可也不敢随便乱吃,这有馒头卖,就过来买一些回去,能吃饱就好了!卢暖闻言,沉默了。
想着去外面拉粮食回来,也不现实,再者说,三里有许多许多可以吃的,比如现在已经成熟的栗子,可以做栗子糕。
还可以顺便去寻找水源。
想到这,卢暖和二婶说了几句,转身去找卢大龙,大龙哥!阿暖!大龙哥,你去村子里,挨家挨户的去告诉大家,就说,明天我们要进山找水源,和找可以代替粮食的东西,希望每一户人家都可以排出一个男人来,要带上柴刀和麻袋,还要背篼,如果大家愿意去的,跟你说一声,你记个名字,然后叫他家婆娘晚上过来帮忙做馒头,我们进山,要后天才能回来!山里,外围的东西已经被寻完,能吃的,基本上都已经被挖了,只有往深山去,才能寻到可以吃的东西。
卢大龙闻言,本来还不解,后来一想,卢暖的用心良苦,立即点点头,去了村子里。
卢暖坐在门口等着卢大龙。
徐子衿站在门口,小声问道,我可以去吗?卢暖闻言抬头看着徐子衿,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徐子衿坐下,你要是愿意去,我求之不得呢!徐子衿看着卢暖,叹息道,阿暖,为什么你这么忧国忧民呢?因为,我不想做冷血无情的人!卢暖说着,低下了头。
她很想告诉徐子衿,因为她感激上苍,让她穿越到这里,遇到了大家,因为大家都是那么的爱她,疼她,关心她。
你啊!明明万贯家财,何苦来着?徐子衿说着,点了点卢暖的头。
财不露白,为了安心!两人后来又说了一会子话,徐子衿每次说的笑话,都把卢暖逗得呵呵直笑。
卢大龙气喘吁吁跑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几十个妇人,卢暖顿时明白,整一个卢家村,几乎都出动了。
这样子也好,一个村子的人,齐心协力,才能创造美好未来。
第二日一大早,卢暖就起床,打开门,就门外排排站着整个卢家村的男人,卢暖失笑,帮着韩氏二婶把昨晚做的馒头装在背篼里,卢大龙和卢暖跟着他们进山,路过村口的时候,卢大栓背着背篼站着哪儿。
一见卢暖,卢大栓立即跑到卢暖面前,小声说道,阿暖,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进山?卢暖看着黄皮刮廋的卢大栓,想起曾经,想起卢大栓家的虎子,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把虎子安顿好,才能和我们一起进山去寻找水源和吃的!阿暖,你放心,虎子我放在他婶娘家里,没事!那就好,一起走吧!卢暖说着,看了一眼卢大栓,走在前面。
卢大栓走在后面,不停的吸气,呼气。
这一次,进山,人多,进山也深,但是走得比较慢。
走走停停,虽然找到一些野菜,但也只是平平常常的野菜,而且还很少。
一下子,六七十个成年男子,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也不知道谁起了头,说起黄段子来,卢暖听着,倒是无所谓,徐子衿却听不下去,冷声道,你们,谁要是不想进山去寻吃的,喜欢说这些黄段子,现在立即给我滚!村民们见徐子衿发火,好几个不服气,想要上前理论,最后被人拉住。
徐子衿接着说道,你们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阿暖,你们早就饿死了,还在这大放厥词,你们去看看别的村,有几户人家能够吃得上馒头,喝的上薄粥,你们倒好,进山了还不安分守己,你以为这山里是卢家村,你爱怎么闹怎么闹,爱怎么笑,怎么笑,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们,山里有野兽,这些野兽可不会跟你们说黄段子,它们一旦看见你们,就会扑上来,把你们狠狠的撕咬,然后吃掉,所以,你们记住,为了活命,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那些黄段子,请活着回去以后再说!徐子衿的话,把那些人说的,一个个脸红耳赤,低着头不吱声。
卢暖推了推卢大龙,卢大龙才立即说道,徐大哥说得对,各位,咱们家里还有老有小,还是小心些,寻到吃的,平平安安回去!大家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
跟着徐子衿卢暖卢大龙往深山里走。
走了大半天,也没寻上什么好吃的,肚子也饿得呱呱叫,卢暖让大家坐下来,吃馒头充饥。
等吃饱了以后,才慢慢的往前走。
眼看天就快黑了,卢暖让大家把卢暖捡来的干柴堆在一起,然后点了四堆,又留了许多备用。
大家围在中间,轮番休息。
阿暖,害怕吗?徐子衿问卢暖。
这么一个姑娘家,跟着进山,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害怕吗,卢暖自问,其实是害怕的。
可是,害怕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回来,再说,有徐子衿在,卢暖倒是不害怕了。
就这么熬着过了一夜,天明来到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昨晚是此生最难忘的夜晚。
大家吃了有些发馊的馒头,在山里到处乱窜,卢暖走着,都有些埋怨自己,是不是自己运气太差,不然为什么找不到吃的?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卢暖有些垂头丧气,说道,在往里面走半个时辰,如果再找不到吃的,我们就回去吧!村民们闻言,也纷纷点头。
跟着卢暖走。
窸窸窣窣的声音,卢暖连忙看向徐子衿,徐子衿却先卢暖一步,窜入林子,一会子功夫后,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窜到卢暖面前。
好家伙,跑得倒是挺快,可惜,还是比我慢了一步!徐子衿说着,把被他捆住了四肢的狐狸提在手中甩了甩,对卢暖说道,阿暖,你说这小东西,准备处置吧!卢暖伸出手摸了摸狐狸毛茸茸的毛,想了想才说道,放它走吧!这么雪白的毛,浑身都毫无狐狸的臊臭味,再说他们一路走来,别说碰到野猪什么的了,就连野兔都没有碰到一只,可这只狐狸,却自动送上门,卢暖觉得,带回去,不妙。
真要放它走?徐子衿问。
卢暖点点头,放它走吧!然后摸摸狐狸的毛发,都说最狡猾的就是狐狸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被人抓住了哦!卢暖说着,让徐子衿放开它。
徐子衿见卢暖坚持,把狐狸放在地上,那狐狸一落地,拔腿就跑。
卢暖看着狐狸逃走的方向,摇头失笑,却看见记住栗子梳,找到了,找到了,我们找到吃的了!卢暖说着,拿出柴刀,用力砍去棘刺,村民们见卢暖这么兴奋,也立即上前帮忙,帮着卢暖。
看着那十几颗栗子树,树上结满了栗子,地上也掉了不少,卢暖捡起一颗,放在嘴里咬开,轻轻的尝了尝,才说道,大家把这个东西捡回去吧!这个东西能吃吗?有人疑惑的问!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徐少求婚成功VS失败卢暖闻言,连忙说道,当然可以,这东西不仅可以煮着吃,还可以烤着吃,更可以把里面的仁剥出来晒干了,磨成粉,去苦,做糕点吃!村民们一听,一个个都欢喜起来,急忙问道,那阿暖,你会做吗?卢暖点点头,当然了,我这次去京城,跟好几个糕点师傅学做糕点呢,而且我家大龙哥也知道不少,以后进山,我就不跟着了,让大龙哥带你们进山,我在家教嫂子婶子们做糕点!那这糕点可以拿去卖不?卢暖心知,村民最关心的还是赚银子的事情,笑着说道,自然可以,不过,挑着担子出去卖不划算,我们要做到的,在家里做,客人从四面八方过来买糕点,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赚钱了!客人到家里来买糕点,这和镇子根本没什么区别嘛!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要齐心协力,让卢家村变成十里八乡以至整个楼兰最著名的小镇,我们将来会有桃花酒,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糕点,你们或许会觉得,我一个小丫头空口说白话,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家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能带着你们发家致富,那么明天,你们愿意跟大龙哥进山,就跟大龙哥进山,不愿意的,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不过想着,还得麻烦你们,把树上的栗子敲下来,捡了装背篼麻袋里,背回去!村民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下不了决定。
卢大栓第一个走出来,看着卢暖说道,阿暖,叔相信你,叔跟着你干,你别嫌弃叔不会说话,但是叔有一身好力气,什么粗活重活,你只要说一声,叔都可以的!卢大栓说完,爬上树,用力的摇晃,把栗子摇落,掉在地上。
有了卢大栓的带头,大家又亲眼瞧见卢暖家的发达,从一无所有到今天人人都没有了粮食,她家还能拿出野菜,粮食来。
一个个出门的时候,家中媳妇孩子,爹娘都是报以希望,希望跟着卢暖进山,能够找到吃的,回去接济接济,要是有多,还能接济一下亲戚。
大家都开始分头行动,爬树厉害的,爬上树,。
摇晃着树,把栗子摇下来,有好几个瞧着这栗子,心中笑开了花,因为他们知道什么地方有这玩意,还是成片成片的。
只不过,心中犹豫着,是要告诉所有人,还是自己悄悄藏起来。
可他们那里知道,你知道的,别人也是知道的。
五六十个人,摇栗子的摇栗子,捡栗子的捡栗子,一个多时辰,一颗颗栗子树上,已经空荡荡,每一个人带来的背篼麻袋都装的满满的,卢暖和徐子衿却空着背篼,因为卢暖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些香草,做下标记,想着回去的时候,挖了带回去种下,来年可以蔓延起来,晒干了拿来做菜。
卢大龙也背了满满一背篼栗子,他本来想要在家一小麻袋,村民们见卢大龙唇红齿白的样子,打趣力气小,给平分了,让卢大龙背一背篼就好。
对于徐子衿,村民们打从心眼里发杵,连话都不敢和徐子衿说。
村子里,守在家里的人,见卢暖一行人满载而归,又平安回来,一个个都哽咽起来,大家想着家里什么都没有,索性把栗子全部背到卢暖家,想着帮忙还能吃上饭,这些栗子拿回家,自家媳妇娘也不会做。
回到家中,卢暖就安排媳妇们挑选栗子,饱满的,放在一个篓子里,不饱满的,放在一边。
阿暖,咱们干活,管饭不?卢暖闻言,噗嗤一笑,管,管,不仅管各位嫂嫂婶子们的饭,就是家中弟弟妹妹也是管的,当然了,现在是没有工钱的!不要紧,不要紧,现在这个年头,有的吃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敢问你要工钱!卢暖淡笑不语。
阿暖啊,我家婆婆,年纪虽然大了点,但是还很健康,能不过叫她一起过来挑选这栗子?卢暖想了想,可以啊,大家都可以把家人喊过来,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喜欢偷奸耍滑,鬼心眼特别多的,如果有,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撵走,从此列为永远不往来户,一点情面都不会讲的!明白,明白的,阿暖如今家大业大,那能没有规矩呢!几个媳妇说在,立即回家去把自家婆婆喊来,一下子,卢暖家门口,热闹的不行,那一筐筐的栗子,被挑选好,搬到三叔隔壁新搭建的棚子里,备用。
买馒头的人一个个凑上前,想找到卢暖询问,卢暖想了想都叫他们去找卢二弟和卢大龙。
啊……卢二弟和卢大龙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紧张,兄弟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二弟才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要是我不会的,我去问我大姐!大家一看二弟是个小孩子,有些犹豫。
怎么,你们没事啊,要是没事,我就去忙了哦!二弟说完,拉着卢大龙转身就准备走。
那些买馒头的人连忙拉住二弟,问道,那个,小哥,这栗子,你们收不收?你们有?二弟问。
我们是没有,但是山里有啊!收啊,不过只有五个铜板一斤哦!一斤五个铜板,那进山去了,一天捡过几十斤,上百斤,要是运气好……,那可是一大笔收入啊,比如今的坐吃山空好太多了!一个个想到这,可以,可以!然后买了馒头都回家去和家里人商量。
一时间,十里八村的人都来卢暖家找卢暖,卢暖都让大家去找二弟和卢大龙。
一开始,二弟和卢大龙有些忙不过来,也不适应,后来次数多了,慢慢的适应下来,谈起事情来,也得心应手起来。
呵呵呵……二婶靠在柱子上傻笑。
连翘走到二婶身边,咬了咬嘴唇,才说道,二婶,你笑什么呢?二婶闻言回头,冲连翘笑了笑,连翘啊,不瞒你说,如今这日子,我做梦都不敢想,不敢想啊!二婶说着,想到那晚阿暖把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到她手中,她吓得差点没有尿裤子,就连有义,也紧张的四处找酒,喝的醉醺醺的拉着她一个劲的哭。
说苦日子终于到头了,结果有旺过来敲门,两兄弟抱住痛哭流涕。
二婶,看得出来,你很开心呢!连翘说着,低头一笑。
这样子的日子,她过得也很开心。
白天帮着做馒头,卖馒头,有的时候帮着卢暖去检查那行栗子,没有人把她当成外人,有什么事情,都会扯开嗓子喊她。
一开始连翘还有些不适应,如今一会没人喊她,她还浑身不舒服呢。
开心,当然开心,你都不知道,阿暖还给我们买了珍珠项链,我收起来,没舍得戴,晚上跟阿暖娘,摸了半天,生怕把东西给摸坏了,呵呵……二婶说着,眯眼笑了起来。
二婶说着,想到如今阿暖家大业大了,这么几间屋子,怕是不够用,想着,要不要在有旺边上,从新盖几间,把自己家和有旺家,让出来,从新整理一下,给卢暖做仓库,要是去别的地方修屋子,二婶是打死都不会去的。
如今村子里和别村的人都捡了栗子卖给卢暖,卢暖都来者不拒的收了。
想着那银子,流水一样的流了出去,却一个子都没收回来,二婶这心里捉急啊。
想到这,二婶让连翘去帮忙卖馒头,自己去找到卢暖。
阿暖……卢暖正在和卢大龙卢大虎二弟算着收回来的栗子,一见二婶,大家都立即唤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算着。
二婶,有事吗?卢暖走到一边,拉着二婶坐下。
二婶点点头,阿暖啊,有事!二婶,你说,阿暖听着!卢暖边说,边倒了茶水递给二婶。
二婶接过茶水,犹豫片刻才说道,阿暖,其实二婶想说,你看,如今家里面都堆满了,二婶想着,在你三叔边上在修几间屋子,把二婶家和你三叔家,都腾出来,收拾收拾给你做仓库,你觉得如何?这个?卢暖犹豫了。
徐子衿去了镇上,派人去各地的大酒楼帮着询问要不要栗子糕,又送信去京城,让庞绍举派几个会做糕点的人过来学习做糕点,顺便带些上等蔗糖,红糖。
花生,核桃,芝麻一类的,如今还未回来。
家中的栗子已经堆积如山,要是再不处理掉,卢暖怕这栗子会坏掉。
二婶见卢暖犹豫,以为卢暖是担心银子的问题,连忙说道,阿暖,银子二婶出……卢暖闻言,噗嗤一笑,握住二婶的手,二婶,你想歪了,阿暖哪里是心疼那几个银子,阿暖是想着,要怎么尽快把这栗子糕做出来,就算不做出来,也的把栗子先蒸熟晒干,以后好保存,如今二婶说要盖房子,阿暖自然是支持的,只是盖了,就得为大龙大虎哥都做好打算,我想着,要么不修建,要么就修建三间,我其实还想重新找个地方,修建几间气派些的宅院!啊,如今的宅院还不够气派啊?二婶说着,抬头看了看屋顶。
二婶,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住的地方,也是一样的,我修建这屋子,到不是为了享乐什么的,我是想修了,以后拿来做酒楼的!这个地方还要开酒楼,有人来吃吗?二婶问。
心中很是捉急。
有,只要我这桃花酿不外卖,那些爱酒之人自然会前来,到时候……卢暖说着,想到后面的事情,倒也不再多说。
如今,修建新屋子的本钱已经有了,只要安排安排,就能修建出来。
阿暖啊,二婶和你二叔,大龙大虎哥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反正,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跟着阿暖有饭吃,有衣穿,还能过上好日子!二婶说道后面,笑了起来,却又立即说道,那这边的屋子咋办,不要了吗?要,不过这边拿来做加工厂,这个还得慢慢来,一时半会,我还没主意!卢暖实话实说。
二婶倒是不急,拉着卢暖的手,阿暖,二婶也就是说说,你别急,啥事都可以慢慢来,需要你二叔做啥,你直接说一声就好!卢暖点点头,和二婶走出屋子,见来家中买馒头的人少了许多,不免感叹道,这些人都进山去找栗子了吧!可不是,只是他们去找栗子,来和我们换馒头,这些人,真会算计!二婶说着,有些生气。
那馒头拿到嘴边就能吃,可那栗子……卢暖失笑,靠近二婶身边,小声说道,二婶,其实那栗子放锅里一煮就能吃,我一直坚持要做出栗子糕,就是想弄个嘘头,到时候能多卖几个钱!二婶闻言,愣了愣,笑了,你这丫头,就你鬼主意多!卢暖本来想说几句,却见徐子衿的马车往自己家驶来,立即对二婶说道,二婶,我们的财神爷回来了!可不是我们的财神爷,这段日子,如果没有徐少爷,那有我们家的风光啊!二婶说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阿暖,我去弄些吃的,给徐少爷接风洗尘!卢暖点点头,目送二婶进了屋子。
淡笑看着那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近,徐子衿凑巧也掀开了马车帘子,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浓浓情意,再看不见任何其它。
阿暖……徐子衿下了马车,走到卢暖身边。
卢暖点点头,里面说!徐子衿微微颔首,跟着卢暖进了屋子。
一进入屋子,卢暖立即问道,事情怎么样了?徐子衿笑,张开双臂,把卢暖搂入怀中,用力吸取卢暖身上的气息,才柔声说道,好想你!我也是!卢暖说完,紧紧抱住徐子衿的腰,真恨自己为什么不再高一些,如今她才到徐子衿的心口。
想要亲亲他,还得站在凳子上。
为了这句我也是,这几日的奔波算是值了!徐子衿说着,松开卢暖,伸出手捏捏卢暖的鼻子,你知道吗,我本来打算去各大酒楼的,可是,我娘说,与其去求别人,不如自己开些店铺,我就想着,我家阿暖那么能干,做吃的本事堪称天下一绝,我何不自己开一个点心铺子,再配上阿暖做的汤汤水水,而且这些汤汤水水点心的,我们只供一品楼,我相信,一品楼的生意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卢暖闻言,拉着徐子衿坐下,给他倒了茶水,见徐子衿接过喝了几口才说道,可是这样子,太累了!我不怕累!徐子衿连忙说道。
卢暖摇摇头,我说的累,不是这个累,我是想着,上次柳玉墨救了我,我答应和他合作,本来最先想着面膜美容来着,后来想想,面膜美容和一个男人合伙,不太好,这不,有了栗子糕,就想到红豆糕,绿豆糕,桂花糕,核桃酥……七七八八的糕点,在配上一些酸梅汤,或者别的应季的汤,柳玉墨本身就是做吃的,再说,他这个人,算是那种掉进钱眼里的人,我们和他合作,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徐子衿看着卢暖,舔了舔嘴唇,才说道,阿暖,我吃醋了!卢暖闻言,觉得自己被闪电劈到了,一本正经的说道,为什么,我又不喜欢柳玉墨,我只是在商言商,你吃什么醋?你想着别的男人!徐子衿说着,握住卢暖的手,阿暖,你只能想我一个男人!卢暖噗嗤笑了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啊……徐子衿啊了一声,摇头叹息道,阿暖,你伤了我的心!徐子衿说着,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不停的敲,脸上苦哈哈的看着卢暖,一副我受伤了,好受伤好受伤的表情。
卢暖看着徐子衿耍宝,然后站起身,说道,:别闹了,跟我出去走走,我有事跟你说!徐子衿闻言,立即站起身,得令,娘子大人请!卢暖踢了徐子衿一脚,转身朝屋子外走去。
噢噢噢,有点疼,阿暖……:徐子衿一边呼疼,一边跑到卢暖身边,见四下无人,你谋杀亲夫!卢暖闻言,扭头看向徐子衿,真是哭笑不得。
这么一个男子,冷酷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闹起来,根本和那三岁娃儿毫无区别。
她卢暖何德何能,能的这个男子的另眼相看。
有那么一瞬间,卢暖想着,自己若是十七八岁,该多好。
只是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若是自己十七八岁,或许徐子衿也二十六七,早已经成家立业,都是孩子她爹了。
两个人走在卢家村的小路上,偶有村民路过,和卢暖徐子衿打声招呼,然后就急急忙忙的走开,却见个人就说,你说,这阿暖和徐少爷,会不会……还说呢,将来八成是一对,哎哟喂,这徐少爷一表人才,阿暖也是貌美如花,天生一对啊!走走走,去问问卢家嫂子,探探口风,她家还有个二弟,三妹四妹,阿暖她二叔家,还有大龙大虎,尤其是他三叔,刮去了胡子,再新衣裳一穿,啧啧啧,仪表堂堂的,我娘家妹子十九了,还没嫁人,不知道……你娘家妹子,十九还未嫁人,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吧!你才有病,你全家都病!二婶出门的时候,就见这二人在吵嘴,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别吵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吵起来不难为情啊!两个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前一左一右挽住二婶的手臂,说道,阿暖二婶,刚刚你家阿暖和徐少爷出去了,他们不会……二婶一听,脸一冷,甩开两人的手,冷声说道,我警告你们,可不许说闲话坏我家阿暖名声,你们如今没被饿死难受是不,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家阿暖心善,跟徐少爷还算有些缘分,你们觉得,你们现在能有心思在这碎嘴,再就是,如果以后我听见谁说我家阿暖是非,看我不撕烂她的嘴!二婶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那两个人,在原地,脸一会青,一会白的。
相视一眼,灰溜溜的去干活了。
乡间小路上,卢暖指着对面的山,子衿你看,对面的山,虽然被暴晒,却还是郁郁葱葱,毫无枯萎,我就想着,要不要把这些山都买下来,咱们找人整改,修成梯田,然后种上桃树!徐子衿闻言,看着卢暖,阿暖,这些山买下来后,你种成桃树后,给谁?二弟啊,二叔三叔家,也要给一些的!卢暖想也未想的说道。
你觉得他们会要吗?徐子衿问。
这……卢暖错愕的看着徐子衿,子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徐子衿想了想才说道,阿暖,我其实不太懂,你有那么多银子了,为什么还要汲汲营营,还想着,买下这些山,种什么桃树,那个桃花酿,你真的可以研制出来吗?徐子衿说完,见卢暖脸色有些难看,才惊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卢暖看着徐子衿,沉思片刻才说道,徐子衿,你说,你会陪着我展翅高飞,而不是把我当成金丝鸟,关在笼子里,高兴时候逗逗,不高兴的时候就置之不理,想起我时,给我吃点粮食,忘记时,就任由我饿着,可你现在的话,我真不明白了,你当初的话是真还是假阿暖,我是觉得你太辛苦了!卢暖摇摇头,不,子衿,我不辛苦,就算辛苦,我也辛苦的很快乐,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却还要分心来照顾我,我很感激,可是子衿,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理想抱负,我的理想就是让家人过得更好,不管我现在赚了多少银子,将来我出嫁时,定会全部交出来,他们愿意给我多少做嫁妆,我就要多少,如果他们不愿意给我,我就不要……徐子衿见卢暖这么说,心知卢暖误会了他的意思,呼出一口气,按住卢暖的肩膀,阿暖,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你去做,要你去安排,那些村民,每一个都是贪心的人,恨不得在你身上多占些便宜,多得到些好处,你付出真心,他们却不知回报,做点事情,一个个当作你的面,勤勤恳恳,背着你,就偷奸耍滑,我瞧着,恨不得……他徐子衿的女人,够聪明,却太心软了。
卢暖闻言看着徐子衿,想了想才说道,我知道要怎么去安排那些人了,子衿,你的心意,我也明白,只是子衿啊,如果整一个卢家村,就我家有饭吃,有肉汤喝,你觉得卢家村还能这么安稳,不,绝对不会,那些人早就想方设法来我家偷,把我家弄得鸡犬不宁为止。
我知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粮食来,而且,我也不知道用去了你多少粮食!阿暖,我不在意那些粮食的,我只在意你!徐子衿说着,双眸似火的看着卢暖。
我知道,子衿是真心爱我的,可是,子衿,爱我,就支持我好不好!卢暖说着,轻轻的抱住徐子衿的腰。
她不想放弃。
她更不愿意去大城市,她想打造属于自己的桃花源。
桃花开遍漫山遍野,她提着篮子,和心爱的男子,走在小路上,采摘着桃花,然后拿回家,慢慢的蒸出一瓶瓶珍贵的桃花酿,储藏在地窖里,三五年后,开封,酒香桃花香飘散,多少诗人才子闻香而来……徐子衿抱住卢暖的肩膀,无奈的说道,你啊,我哪里是不支持你,我是觉得你太累了,心疼你啊!桃花坞下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卢暖想起唐寅的诗句,仰头对徐子衿说道子衿,你有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我们卢家村变成首屈一指的大镇,多少商客来我们这,买吃的,穿的,用的!阿暖,这条路很难走!我知道,子衿,我不想枉来一场,我想,让后世子孙记住我,记住我们的爱情,就像那桃花酿一样,香气永远不散!不管多少年后,不管多少人来到这里,都会听到曾经,有个姑娘,她叫卢暖,她很幸福,也很幸运,有一个一心一意爱她支持她的男子,那个男子,叫徐子衿!徐子衿看着卢暖,阿暖,这个故事很美,真的,让我都找不到一个理由拒绝!徐子衿说着,轻轻的握起卢暖的手,阿暖,我支持你,我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一直就知道,不然怎么可能毫无顾忌的跟你去京城,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心都给了你!卢暖说着,面容绯色,轻轻的低下了头。
阿暖,我们回去,我要让我娘去你家提亲,我要把你先定下来,绝不让任何人抢了先机!徐子衿说着,拉着卢暖往家里跑去。
卢暖笑,徐子衿也在笑。
只是当卢暖回到家中,看着坐在堂屋的男子时,卢暖笑不出来了……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准备大干一场对于面前的男人,卢暖想过千万种再相见的方法,但是卢暖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活着,而且还活着回来了。
瞧瞧现在,理所当然的坐在堂屋主位上,喝着茶,吃着点心,而他的身边,一个早已经不年轻的妇人正拿着馒头狼吞虎咽,妇人身边,一个十几岁的男子和一个女孩,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米糕,大口大口的吃着。
二叔二婶站在一边,寒着脸。
三叔见卢暖回来,看了卢暖一眼,转身走出屋子,至于去了哪里,三叔没有说,卢暖也不知道。
三妹四妹牵着手站在一边,极力忍住,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二弟愤怒的站在一边,如果不是卢大龙卢大虎一左一右拉住他,或许,早已经闹腾了起来。
卢暖看向最最最伤心的韩氏,第一次,没有看到韩氏哭,也没有看到韩氏脸上的苦,她只是那么平平静静的坐在那里,很安静,彷佛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可卢暖知道,最疼最疼的人就是韩氏。
走到韩氏身边坐下,卢暖没有说话。
静静的坐着,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吼,怎么咆哮,才能把心中的愤怒全部倾泻而出。
卢有才吃饱了,可由于吃得太撑,一个劲的打饱嗝,他身边的妇人立即端了茶水递给他。
卢有才喝了几口,才看向卢暖。
回到这个家,卢有才都不敢相信,翻天覆地的变化啊,以前的又矮又黑的茅草房没有了,换成了如今又大又亮,又宽敞的琉璃瓦大屋子,以前每日为生计忧愁,如今这个家里,不仅有了足够的粮食,还卖起了馒头,米糕,整一个官渡镇都上门来买,十里八乡更捡那栗子来换粮食,把这旱灾给熬住了。
卢有才看向韩氏,以前的韩氏面黄肌瘦,整日愁眉苦脸,笑起来像哭,哭起来看着都渗人。
如今的韩氏,面色红润,衣裳也是极好的纯棉小碎花,头发挽起,还戴着两只亮堂堂的银发钗,那以前用竹枝细芽穿过的耳洞,如今带着纯银耳圈,整个人年轻很多,和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样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再看韩氏身边的卢暖,一袭桃红色绣桃花小衣,下面是同色的裤子鞋子,耳朵上带着珍珠耳环。
以前这个孩子就爱美,想不到这么大打扮,还真是漂亮的,比起韩氏,漂亮多了。
卢有才想到这,才咳咳几声,说道,兰花,阿暖,爹回来了!没有回应,也没有吱声。
卢有才有些尴尬,看向脸色冰冷的韩氏,说道,兰花,当初我,只是出去赚点钱,却不想,让你们误会了!韩氏闻言,抬头看向卢有才,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淡声说道,然后呢?她气啊,她疼啊。
疼的浑身都痉挛了,疼的不知道眼泪应该怎么流,疼的忘记了怎么哭。
以前,她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他还活着,可如今,她恨不得……然后,然后……卢有才说着,站起身,拉着那妇人走到韩氏和卢暖面前,这是钱氏,我出去这段日子,多亏了她们母子女三人,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在一起,好好生活……哈哈哈,哈哈哈!韩氏听着,却笑了。
看着卢有才喝那个钱氏,韩氏站起身,把手中的杯子狠狠的砸在卢有才的脚边,质问道,卢有才,你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初你受不了贫穷,抛妻弃子,跟着这个女人跑了,却去山里设计什么,跌落悬崖而死,啊哈哈,你死了走了就罢了,你还回来做什么,怎么,在外面过不下去了,见外面日子好过了,想要回来占外面的便宜,想要回来,翘起二郎腿好吃好喝伺候你?韩氏说到最后,整个人都气的抖了起来。
一开始,她就怀疑卢有才没有死,因为作为卢有才的妻子。
她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感受到丈夫的变化,可二叔说跌落悬崖死了。
那时候,家中毫无依靠,她也不敢问,不敢说。
几经生死,再加上最近做馒头卖钱,韩氏才明白,卢暖赚钱难,要养活这一大家子,更难。
就去找陈氏聊天,陈氏跟她很多很多,韩氏也懂了很多很多,最后实在忍不住,就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陈氏,陈氏答应帮着打听打听。
结果,打听到了,却也把曾经的梦都给打破了。
支离破碎,再也好不了的破碎。
跟人跑了没有关系,她们已经熬过来了,可为什么要回来,还带着那么大的笑话回来。
卢有才一听韩氏这话,脸涨得通红,心中也尤其,粗嘎着声音说道,我是她们的爹,难道还不能回来跟子女一起住!韩氏闻言,气愤的看着卢有翠,气的说不出话来。
卢暖站起身,淡淡的说道,那是你个人想法,不代表我们子女的想法,你觉得你有道理,走,我们去外面,镇上很多人来买馒头,我们让大家评评理,看看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有没有必须孝敬你的义务!卢暖说完,看向卢有才,继续说道,人要脸树要皮,你别弄得自己没脸没皮,被我们轰出去!如果是卢有才一个人回来,卢暖会觉得,他跌落悬崖,大难不死。
可他偏偏带着几个人回来,看他和那妇人的关系,能简单吗?你,孽女!卢有才被卢暖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骂了一声,扬手就准备打卢暖,一直站在一边不言不语的徐子衿立即上前,握住卢有才的手腕,冷声道,在这个家,乃至这个楼兰,我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动她一根手指头,曾经有那么几个,都已经被我千刀万剐了!徐子衿说完,拉着卢有才的手腕,把卢有才拉着往屋子外走去。
钱氏一见在路上说的很本事,很神气的卢有才被人这么拖着出去,啊……大叫一声,泼辣的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又骂。
该死的啊,天煞的啊,骗了我的银子,骗的我一无所有,还骗我说,回来了,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瞧瞧,瞧瞧,大家都瞧瞧,这是做子女的吗,要把亲爹撵出去啊,太不孝了,老太爷,你开开眼,劈死这些不肖子女吧!卢暖站在一边,忍了又忍,到底是韩氏没有忍住,扬手朝着钱氏噼里啪啦甩了十几个耳光,才扯着钱氏往外面拖。
钱氏挣扎,差点把瘦小的韩氏弄摔到,二婶立即上前帮忙,和韩氏一起,拉扯着钱氏,把她给扯出了屋子,不顾钱氏哎呀,妈呀的呼疼,把她丢在院子外。
钱氏的女儿和儿子一见钱氏被打,想要上前帮忙,卢暖扯住钱氏的女子,冷声道,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们会不会把你们打死打残了!钱氏的女儿和儿子闻言,看了看卢暖,又看了看愤怒的二弟,一边的卢大龙卢大虎,还有沉默不语的二叔。
吓得身子一抖,惨叫一声,娘啊……然后跑出了屋子。
卢暖拿起卢有才钱氏带来的包袱,走出屋子。
丢在钱氏身边,你们怎么来的,怎么走,不要我说很多遍!于情于理,卢暖都没有在孝敬卢有才的义务。
天啊,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是什么世道,这做女儿的,敢撵老子走了,我告诉你,你个小蹄子,我在不济,也是你二娘!韩氏气不过,扑上前,拉扯着钱氏,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当初勾引有才抛妻弃子跟你私奔,你还有脸在这里骂,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我告诉你,我都知道,我全部都知道!说到这,韩氏对着钱氏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媳妇婆子们瞧见,立即上去拉韩氏,这一下围了十几个人,把钱氏围在中间,媳妇婆子们对着钱氏那是又掐又抓。
换谁,在那么穷的时候,被抛弃,这心里的怨恨都是极大的。
直到被拉开,钱氏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卢有才在一边,被徐子衿捏住手腕,见钱氏被打的那么凄惨,脸青鼻肿的,很是心疼,想要帮忙,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张嘴大吼道,好啊,好啊,你们好没良心,我千里迢迢的回来,你们却这么无情,真是想不到,想不到,早知道,我们就不回来了!徐子衿闻言,冷冷一哼,手一用力,把卢有才推在地上,说道,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五个月前,你费尽心机上演了一出跌下山崖摔死的好戏,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摔下山崖死了,结果却是为了和这个寡妇私奔。
中途你们从官渡去了怡和镇,后来去了旱田,浦东,淮安,你们的想法很简单,有多远走多远,就是不要被卢家村的人看见,一路上,你们每天欺骗那些无辜的少女,然后把她们卖入青楼,最近东窗事发,你们才惊慌,立即跑回来了卢家村,可你们千算万算,硬是没有想到,如今的家,因为你的离去,她们变得坚强,变得独立,还有,你们是自己去投案自首,还是等着人来抓你们!卢有才和钱氏闻言,忘记了哭,更忘记了呼天唤地,就连钱氏的儿子女儿,也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韩氏倒是笑了起来,看着卢有才说道,如果我是你,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这世间的事情,不止天知地知,你知,还有很多人知道,但凡你做了那昧良心的事情,就再无回头路了!韩氏说完,转身进了屋子。
这一切,都是卢有才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可韩氏还是觉得,好累好累。
卢暖见韩氏走得踉跄,立即朝三妹四妹使了使眼色,三妹四妹点点头,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握住韩氏的手,娘,我们的爹已经死了,娘,你会好的,对吗?韩氏闻言,揉揉三妹四妹的头,又捏捏她们的脸,娘会好好的,比以前更好!以前,坚强离她很远。
伤心离她很近。
但愿以后,伤心远离她,快乐坚强,靠近她。
因为她知道,赚钱太难。
就算去捡,你要弯腰,就算别人送你,你还要伸手去接,只有自己努力赚来的银子,虽然累,可用着却很舒心,尤其用自己赚来的银子,给孩子们买东西,更快乐。
那些来买馒头的人,最先还觉得卢暖等人做的很昧良心,却在得知前因后果后,一个个指责起卢有才和钱氏,有的还提意,要用绳子绑了他们,去衙门见官。
卢暖摆摆手,表示不想多管。
并告诉大家,馒头会继续卖,不过,把剩下的事情,教给了连翘。
拉着徐子衿进了屋子。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卢暖问。
徐子衿摇摇头,不,我只是才知道的,其实也就是这两天,我一直犹豫着怎么告诉你,只是,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毕竟……我明白!卢暖说着,呼出一口气。
徐子衿,谢谢你,帮我揭穿了他们,其实,他们应该也把卖那些女子的钱挥霍完了吧!徐子衿点点头,差不多!卢暖叹了口气,好在,他当初只是自己走了,没有把我们带出去卖掉!如果当初卢有才一定要带着他们走,然后卖掉,或许真的就再也没有现在的家了。
阿暖……卢暖摇摇头,子衿我没事,现在最伤心的就是我娘了,你先回去吧,我去安慰安慰我娘!徐子衿点点头,拍拍卢暖的肩膀,阿暖,要振作起来,这个家全靠你了,我们都无条件支持你的!卢暖闻言一笑,有你们真好!以后,她会改变策略,会善良,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善良的有些像圣母。
进去陪你娘吧!徐子衿说着,朝卢暖挥挥手。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了,我再进去!她不想让人看见她现在的怯弱和无助,伤心,难过。
是的,她难过。
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深深的打击了她。
像前世那样,被抛弃。
徐子衿看了看卢暖,转身离开。
身形修长,玉树临风,走起路来,也格外的有风采,就这么看着,卢暖都觉得,一颗心,被深深的吸引,悸动着。
待徐子衿走远了,卢暖才转身走进韩氏的屋子,韩氏坐在床边,低低哭泣,三妹四妹坐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安慰韩氏。
三妹四妹,出去帮连翘姐姐卖馒头吧!三妹四妹见卢暖进屋,点点头,跑出了屋子,只是跑到屋子外,又回头朝卢暖招招手,卢暖走过去,四妹四妹小声说道,大姐,告诉娘,我们爱她,很爱很爱,就像她爱我们一样,一直不曾变过!卢暖闻言,眼眶一涩,点点头,揉揉三妹四妹的头,:去吧!然后转身走到韩氏身边,挨着韩氏坐下,挽住韩氏的手,小声说道,娘,我们很幸运,很幸运有你这么一个娘,平时怯怯弱弱,看着毫无主见,可是,每一件事情,一旦牵扯到我们姐弟妹四人,娘就会有无限的智慧。
阿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大家说,卖了阿暖,卖了三妹四妹,家里就能有好几百两银子,那时候阿暖还忐忑不安,害怕娘真把我们卖了,后来才明白,我们都是娘的心头肉,娘那里舍得卖了我们!那时候,家里实在是穷,好吃的,好喝的娘总舍不得吃,都要放下来给我们吃,有些阿暖想着,我们姐弟妹四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不能没有娘!卢暖说着,哭了起来。
虽然后来韩氏做了一些糊涂事,但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韩氏就算不能得到一百分,也能得八十分。
而他们这几个孩子,却未必能够及格。
韩氏闻言,看着卢暖,哭的越发伤心。
阿暖啊,娘,娘心里疼啊!韩氏说着,不停捶打自己的胸口。
她真的没有想到,;卢有才会这么无情。
抛妻弃子啊,得多狠的心才能够做得到。
他的离去,他的狠心,让几个孩子,从天堂瞬间跌入地狱,如果不是阿暖懂事,这个家,或许,早已经散了。
每每一想到,韩氏都惊出一身冷汗,夜里久久不能入眠。
娘,不去想了,你有我们呢,你看,如今我们赚了银子,盖了新屋子,阿暖还想着,在村口盖座大院子,让娘亲以后什么都不必做,每天帮着阿暖数数银子就好!韩氏闻言,含泪一笑,你这傻孩子,你终归是要嫁人的,那些银子,赚来不容易,你都好好留着,将来做嫁妆,别都拿出来,做善财童子散了!卢暖看着韩氏,错愕不已。
要知道这番话,以前的韩氏是肯定不会说的,因为那时候的她,只知道怎么把家里打理好,怎么把饭菜做好,对于钱财,在韩氏眼中,是没有一个概念的。
这一次,韩氏却告诉自己,赚钱不容易。
娘,你放心吧,很多时候,阿暖花出去一两银子,定能想方设法赚回十两银子来,再说了,阿暖打算在村口盖宅院也不是一时兴起!韩氏闻言,拭去脸上的泪水,阿暖,跟娘说说吧,娘听你说说你的事情,心中觉得,娘在你们心中,还是重要的,娘不管你怎么做,娘就只是想听听,听听就好了!卢暖见韩氏这般的委曲求全,心知以前真的把韩氏忽略了。
她也是一个人,她也需要寻找自己的存在感,寻找自己在这个家的重要性。
只有明白了自己的重要,她才会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为这个家多想想。
娘,你看村口有好大一片田地,那个地方,又平坦,而且好几个村子都要从那里过,那边上还有小溪,而且那些地都是俆伯父徐伯母家的,我就想着,能不能问他们买下来,前面修客栈的形式,后面厨房,再后面,我们修一个花园什么的,把客栈阻隔开,后面做成我们自己的院子!韩氏闻言,想了想才说道,不好,不好!怎么说?卢暖问。
阿暖啊,你是一个有想法的孩子,你要修客栈,那就修前面客栈,可不能和咱们的院子连在一起,娘的意思就是,那客栈,你修大一些,宽广一些,至于我们的家,现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可是娘,你看,家里面东西一多,就没地方放了,再说,我们能赚上银子,没有二叔三叔他们,能成吗?卢暖摇摇头,不能,所以娘,有的时候,我们也应该给二叔三叔他们希望,我这次修房子,我打算按照城里的构建,该有的,都得有,再有,住的地方,和客栈连在一起,娘觉得不好,那就换一个方法,咱们就把客栈和家的距离拉开一些,在家门前,弄一条大道,在大道前种下一大片桃花,娘,你觉得如何?韩氏闻言,倒是笑了起来,哎呀,想着,桃花开的时候,家门口全是桃花,该多美啊!是啊,肯定是极美的!卢暖说道。
想着,要把那条小溪利用起来,在客栈里,挖个池塘,把溪水引进去,在池塘里种上荷花之类的,在池塘上,修起小桥,给人一种进入仙境的感觉。
只是,那么多地,你俆伯父徐伯母愿意?韩氏问。
卢暖闻言,笑了笑,凑近韩氏耳边,娘,子衿他和我表白了!啊……韩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有些颤抖的握住卢暖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阿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娘,阿暖不是那种愚昧的姑娘,阿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一个男子,要如何做才是真心真意,虽然我不知道这份感情的保质期是多久,但是娘,阿暖会很努力的去经营这份感情,让它长长久久!韩氏闻言,怔住。
半晌后才叹息道,娘懂,娘的阿暖啊,其实心比天高,可却不是想着一步登天的那种人,而是要一步步脚踏实地,最后获取成功,就像我当初很愚昧的想着,若是把你许配的徐家少爷,或许你就不这么辛苦了,可是后来想想,娘的阿暖啊,不愿意走这条捷径,所以娘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徐家少爷是个好后生,娘和你二婶在私底下也偷偷议论过,只是阿暖,你对徐家少爷?卢暖点点头,娘,真心换真心,子衿对我如何,我亦对他如何,我对他是真心的!那就好,那就好!韩氏说着,欣喜不已,阿暖啊,听了你这好消息,娘心中的忧虑全消了!村子里,像卢暖这么大的姑娘,几乎都已经已经许配了人家,唯独卢暖,一直没人上门提亲。
韩氏和二婶放在心里可很着急,如今卢暖和徐子衿互生情思,是好事。
娘,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了,如今我们日子好过,至于他……卢暖想到卢有才,沉思片刻才说道,他的心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韩氏点点头,阿暖,娘知道,娘对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娘就是想着,这一辈子,好好的守着你们几个,就好!那娘,你就不为以后的事情想想吗,如今你还年轻,就算再嫁也是可以的啊!韩氏一听,脸刷一下子涨得通红,你这孩子,那有这么打趣娘的,娘都说了,这一辈子,不再嫁,除非你们嫌弃娘,要撵娘走!才没有呢,这么好的娘亲,阿暖那里舍得撵走!韩氏闻言,噗嗤笑了出来,感情娘要是不好,就真要撵娘走哦!娘,你明明知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卢暖说着,拉住韩氏的手臂不停的摇啊摇。
惹得韩氏阴霾一扫而光,娘知道,娘知道,娘就是觉得,阿暖,好久没跟娘撒娇,娘很怀念,如今我们娘俩又回到以前,娘很开心!韩氏说着,头靠在卢暖的头上,阿暖,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娘无条件支持你,你要盖新房子,娘这卖了馒头有些钱,你全拿去,至于煮饭什么的,全部交给娘,娘一定给你做的妥妥当当,绝不要你操心!卢暖点点头,紧紧挽住韩氏。
她很幸福,也很幸运。
徐家。
徐子衿站在树下已经有一会了,陈氏走到徐子衿身边,柔声唤道,子衿,你都站了一个时辰,到底是什么忧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娘听听可好?徐子衿闻言,扭头冲陈氏一笑,牵着陈氏走到凉亭坐下,娘,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徐子衿把卢暖家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陈氏摇摇头说道,都说关心则乱,你看看你,把阿暖那孩子想的太简单,也太怯弱了,她比你想象中更坚强,更坚韧,她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人,标准的吃软不吃硬,你对她来硬,她根本毫无畏惧,一旦你对她哭哭啼啼,她肯定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经历了这些事情,到有些难说了!徐子衿看着陈氏,一直觉得他这个母亲是很有想法的一个人,不然他爹也不会独爱她一人,今天才明白,他娘看人的眼光也很准。
娘,你说,阿暖要是做你媳妇,你可会喜欢?啥?陈氏咻地站起身,想着想着却笑了起来,子衿,你,你,你们?阿暖答应我了,先定亲,等她及笄之后,我们就成亲!徐子衿说完,低头傻傻的笑了起来。
陈氏却兴奋的去找徐大浩。
等徐子衿抬头,早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啥……徐大浩咻地站起身,错愕的看着陈氏,结结巴巴问道,真,真,真,真的?废话,假的我跟你说个屁啊!陈氏说着,开始翻箱倒柜。
你找啥呢?徐大浩跟在陈氏身后,问道。
找件新衣裳,去提亲去啊,虽说他们私定终身,但是,该走的场子还是要走的,阿暖可不能委委屈屈的嫁我们家来!那倒是,你找,你慢慢找,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就在一边,随时待命!徐大浩说着,往边上靠了靠。
丫鬟小草站在一边,心思千回百转。
少爷要娶亲了?那她呢,什么时候可以嫁人?那个人可有喜欢的姑娘,如果没有,她能不能求未来的少奶奶做个主?第二日。
卢暖提着一些吃食来到徐府。
丫鬟小草一见卢暖,笑眯眯的接过卢暖手中的东西,卢姑娘,老爷夫人都在花园呢,少爷也在,您跟我来!卢暖看着格外热情的小草,很是不适应。
因为这丫头,平时瞧瞧,还是很傲气的。
花园里,徐子衿得知卢暖过来,立即站起身,阿暖……卢暖点点头,先跟陈氏徐大浩请安,伯父,伯母!哎呀呀,客气什么嘛,都快要成一家人了,来来,快坐我身边来,让我们好好说说话!陈氏说着,拉着卢暖准备坐下。
徐大浩立即咳嗽一声,提醒陈氏注意。
陈氏看向徐大浩,徐大浩眼珠子转了转,陈氏看去,见徐子衿有些不悦,立即干干的笑道,呵呵呵,阿暖好久没来,想的紧!徐子衿一笑,走到位置坐下,娘,别闹了,阿暖过来有事情的!:我知道!陈氏说着,冲卢暖一笑,端端正正的坐好,时不时抿嘴偷偷笑了起来。
徐大浩见陈氏笑,也跟着笑。
伯父伯母,其实今日来,真有事想和伯父伯母商量!卢暖小声说道。
陈氏和徐大浩闻言,异口同声说道,阿暖,你说,你说,我们听着就是!这么的客气和随意,让卢暖有些不适应。
看了一眼徐子衿,徐子衿扭开头,卢暖伸脚踢了徐子衿一脚,徐子衿吃疼,嗷……陈氏看着徐子衿,问道,怎么了?无碍,无碍!徐子衿说着,冲陈氏一笑。
陈氏其实知道什么事情的,却故作不知,阿暖,别管子衿,一惊一乍的,你说,慢慢说!卢暖点点头,伯父伯母,村口那一大块地是你们家的吗?徐大浩嗯了一声,是,这个卢家村,基本上的地都是我家的,村口那里,全部大概在一千亩地左右,怎么,阿暖看上那块地了?不瞒俆伯父,那快地,阿暖的确看上了,不止俆伯父口中的一千亩,就连挨着的,阿暖也看中了,只是,那些地,有些是村民的,阿暖想着,能不能用另外的地跟他们换,只是阿暖只有五百亩土地,不够……徐大浩闻言,看向一言不发的徐子衿,说道,阿暖啊,你知道,伯父这个人,很好说话,你和子衿的事,子衿已经说过,对你,伯父伯母都很喜欢,我想着,要是你们把亲事定下来,卢家村的土地,你随便处置,但是,唯一有一点,不管将来子衿如何,你如何,都不能毁了这门亲事,你能答应吗?徐大浩的话让卢暖很不好受。
伯父,如果,你觉得我和子衿的感情不够牢靠,需要这些土地的话,伯父,这些土地我不要了!卢暖说的很认真,让徐大浩陈氏很吃惊。
伯父伯母,有的感情,不是几千亩地,几万两银子就能交换的,我知道,你们希望我以后不管如何都嫁进徐家,其实,你们更害怕我知道子衿另外一个身份,怕我害怕他冷酷无情的一面,其实,你们想多了,不管子衿怎么冷酷无情,只要对我,一片真心,至死不渝,我就别无所求了!好,好,我们徐家的媳妇就应该这样,博大的胸怀,把金钱置之度外,阿暖,你会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妇,伯父还是那句话,卢家村的田地,地契都在子衿那里,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银子不够,来跟伯父说,你伯父我,还有点小钱,正愁没处去,不过,你那桃花源酒馆开张了,伯父可要一辈子免费吃,不,三年后,就是公爹了!徐大浩说着,乐的不行。
对于卢暖,徐大浩是满意的。
心底好,胆子大,有思想,更有智慧,这样子的女子,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卢暖点点头好,到时候,伯父可以天天来,再说了,那个桃花源,阿暖准备做嫁妆的,任何人都不给!卢暖修建桃花源的事情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起来,首先叫徐子衿给换了碎银子,徐子衿把碎银子换好,拉到了卢暖家,留下清风明月看守,顺便教二弟卢大龙卢大虎,三妹四妹武功,卢暖瞧着,比划两下,见连翘感兴趣,卢暖让连翘也去学。
真的可以吗?连翘问。
去吧,可以的!连翘点点头,跑过去跟着一起学习武艺。
徐子衿去了外面,说是找人来雕刻走廊,房梁,另外还要准备上等的楠木,做大堂的大粮。
阿暖,人都到了!二叔跑过来,对卢暖说道。
卢暖点点头,跟着二叔走出去,见人把自己家外面的地都挤满了,有的站不下,还站到了田坎上。
都到了哈!卢暖问。
到了,到了!卢暖笑了笑,才说道,首先呢,我要感谢大家,这几个月来的帮助,没有你们,阿暖不会有今天,再来就是,阿暖准备在村口修建一个大客栈,在客栈后面,阿暖准备修建自家的住宅,当然,那些地,有一些是是徐家的,但是,有一些却是你们的,阿暖为此准备了两个方案,一是买下你们的地,八十两银子一亩地,如果全部卖给我,我另外一个人给五十两安家费。
如果你不愿意卖,那么愿意和我调换的话,在村尾,有土地,一亩换一亩四分地,至于换了地以后,地契方面,我会请郑老爷过来,给大家写上契约!那,我家有七亩地,八个人,有多少银子?人群里,有人问。
卢暖想了想说道,七亩地是五百六十两银子,八个人是四百两银子,一共是九百六十两,你要银票还是现银子,如果是银票,是汇通钱庄的,镇上就有,随时可以去兑换,如果是现银子,我这就可以点给你!那嫁出去的女儿有吗?卢暖失笑,不好意思,这个没有,嫁进来的,有,怀上还未生的,也有,定了亲还未出嫁的,这五十两,本来是没有的,但是,我愿意给,给她们做嫁妆!卢暖的话刚刚说完,人群里就响起了掌声。
那个阿暖啊,咱们都是同村哦,地卖了,就没有地在种吃的了,我们要怎么生活?卢暖闻言,想了想才说道,这样子,你们从这里开始修建屋子,以我家为基础,前面厨房,四间大屋子,后面的地,做菜园子,院子那么大,种点青菜,养一头猪,完全可以,再来,我既然有那么大一个客栈,那么我肯定需要很多人,再者,我还要种桃树,这些自然需要人,不过,我会和你们签下协议,那一段归那几个管,这个地方,管理的好,开的桃花多,摘下来的桃花多,最后结的桃子多,过年的时候,有奖励,最少一个人十两银子开始奖励,但是,做的不好,我也惩罚,扣银子!那一个薪饷多少?二两银子一个月,一年下来二十四两,遇闰月是二十六两,你们一家子如果都上的话,七八个人,那也得二百两,加上奖励,怎么也得三百两吧,当然了,做不好,还是要扣银子的,这个扣银子呢,我不会随便扣,我只会扣那种偷奸耍滑的,不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的,如果是这种人,我劝你,不要来和我签协议!别村的可以不?卢暖笑,可以,但是,我会优先考虑自己村的人,不管老少,我都先考虑自己村的人!那阿暖,我们什么时候签约?这个你们把家里面的地契拿来,我这算好了,就可以把银子领走,当然,你们家中有老房子,想要到这修新屋子的,我免费划地,但是,不管是谁家起房子,都得帮忙,而且,还是老话,不许偷奸耍滑!我,我第一个卖!卢暖看着面前的卢大栓,笑了笑,大栓叔,你地契带来了吗?带来了,阿暖,我卖,我家有五亩地,人口,就我和儿子,我娘她也不知道还活着不,我……我打算老屋子不要了,在你三叔家隔壁修新房子,你看……?卢暖笑,大栓叔,五亩地是四百两银子,你家婆婆只是离家出走,会回来的,所以,她那五十两,我给了,至于你要在我家隔壁修新屋子,也可以,但是,这边屋子修好,你搬进来那一天,你的老房子,就得拆掉,能接受吗?能!卢大栓斩钉截铁的说道,阿暖,你什么和我们签长工契约?卢暖闻言,看着卢大栓,这样子吧,我写下契约,你们找个认字的人来看看,要是合适,就按下手印,我们也算是雇佣关系了,不过,我会让等你先把这边屋子绣好,才开始算工钱,你们看?可以是可以,只是阿暖啊,要修这房子,就得请大家吃饭,可是我们家中虽有米,但是也不多,不够吃,能不能拿银子问你买,然后在你家做,咱们都是些大老爷们,端个碗,随便找个地方,蹲着就能吃,你看成不?卢大栓说道。
可以!卢暖的条件很丰厚,很多人急急忙忙回家去拿地契,生怕迟了。
卢大栓第一个,卢暖把银子算给了他,卢大栓那种五百五十两银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大栓叔……卢大栓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卢暖,阿暖,你叔我没用!卢暖摇头,大栓叔,你别气馁,等以后这房子修好了,你还年轻,再取一个吧!不想了,一个就闹腾够了!卢大栓说着,摇了摇头。
那是被叔你宠的!卢暖说完,伸出手把卢大栓扶起来,大栓叔,其实,你也要虎子想,你一个人带着他,终归不好!我就想,把他送到镇上去读书,可这孩子,从小没有离开过我,我又担心……卢大栓说着,犹豫起来。
去镇上读书?卢暖摇摇头,大栓叔,在等等吧,等我把事情安排好,就会和子衿商量,在这卢家村,找个好地方,盖一所学堂!真的吗?对,我们一直在寻好的先生,加上最近事情多,才延迟了下来,我想着,还是先找地,把学堂修起来,等先生到了,就可以去上课了!阿暖……卢大栓本来想说什么,见有人急急忙忙拿来了地契,卢大栓连忙说道,阿暖,你忙!忙活了三天,终于把卢家村的地契全部买到手,大家都把地全部卖了,还在卢暖家边上一家一家排着把房子修过去。
得知卢暖准备找风水师找个地方修建学堂,村民们更是欢呼。
大家开始进山砍树,媳妇婆子们,该带孩子的,带孩子,该帮着卢暖家做馒头的做馒头。
阿暖啊,少了一户人家!二叔说着,蹙起眉头。
谁?卢暖问。
赵寡妇家!二叔说着,呼出一口气。
卢暖沉思片刻,起身道,二叔,我现在就去!要不,要连翘跟着?二叔问。
不必,二叔,我去厨房拿几样吃的,现在就去!卢暖说着,去厨房拿了东西,往赵寡妇家走去。
很平常的两间土房,赵寡妇和桃韵坐在院子里绣着荷包。
桃韵时不时吸吸鼻子。
娘,为什么我们不去啊?桃韵问。
赵寡妇看向桃花,韵儿,你想去吗?桃韵点点头,娘,我想去找她们玩,听说,村子里要修建学堂了,我想去学堂……桃韵说着,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等等吧,韵儿,她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赵寡妇说着,捏捏桃韵的鼻子。
桃韵不明白,放下手中的荷包和绣线,起身朝屋子外走去,却见卢暖提着篮子往自己家里走来,桃韵立即跑到赵寡妇身边,娘,娘,阿暖姐姐来了!赵寡妇闻言,看着桃韵,韵儿,你很喜欢她?桃韵点点头,娘,我喜欢阿暖姐姐,她不会用乖乖的眼神看我,也不会嫌弃我!赵寡妇知道,这些都是桃韵的幻想。
就像她的名字,她明明叫桃韵,可村子里的人却给她取了外号叫桃花。
别以为桃花美,她们是因为桃韵脸上老是流着鼻涕,脸上也脏兮兮的,才给了这么一个外号。
韵儿啊,是娘对不起你!如果不带着她逃出来,或许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那里的勾心斗角,实在太残酷了,连什么时候被害死都不知道。
可带着她逃出来,连这病都治不好。
娘,这话你老是说,韵儿都不想听了!桃韵说着,冲赵寡妇一笑。
赵寡妇失笑,好了,好了,快坐好吧!不坐了,我去外面等阿暖姐姐!桃韵说着,跑出院子,就见卢暖已经到了自家门口,连忙唤道,阿暖姐姐!卢暖看着桃韵,笑了笑,桃花……桃韵闻言,脸一冷,阿暖姐姐,其实我叫桃韵!:桃韵?卢暖错愕,不是大家都叫她桃花的吗?桃韵点点头,吸了吸鼻子,阿暖姐姐,你是来找我的娘的吗?桃韵问。
对!卢暖说着,把篮子递给桃韵,桃韵,这些点心给你吃!桃韵接过,谢谢阿暖姐姐!然后拉着卢暖进了院子,冲赵寡妇唤道,娘,阿暖姐姐来了!赵婶子!卢暖低唤一声,却看着赵寡妇手中绣了一半的荷包,很漂亮,也很好看,绣工更是了得。
赵寡妇冲卢暖点点头,阿暖,坐吧!卢暖坐到赵寡妇对面,婶子,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的!对,我知道,我也一直在等,只是阿暖啊,我们和别的村民不同,我家才一丁点地,这么个破茅屋,准确的说,我不想住到那长长的屋子后面,如果可以,我想给桃韵更好的生活!可怜天下父母心,或许,抓住桃韵,赵寡妇就会答应,卢暖想了想说道,其实可以的!怎么说?赵寡妇问。
婶子,桃韵的病,其实可以治好,我就可以,再来,你刺绣功底这么好,你可以住到我家去,教三妹四妹刺绣,你放心,我对桃韵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不会苛待她一分,再者说,不管你们因为什么而躲到卢家村,说白了,我都可以为你解决掉!赵寡妇闻言,笑了起来,觉得卢暖说的有些夸张,随即想起徐子衿。
阿暖啊,我好奇了,你到底有什么奇遇?婶子,没什么奇遇,不过是抱着一颗平常的心,做着平常的事,遇到一些不平常的人,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也很难,婶子,住到我们家去,只要你愿意,可以随便住多久,还有,我以后修建了新屋子,你随我们一起搬过去,不必留在现在的屋子里!赵寡妇深吸一口气。
好吧,不过,记住你的话,治好桃韵的鼻子,至于教三妹四妹刺绣,你叫她们随时过来,要不,我带着桃韵过去,也可以的,就怕桃韵一天到晚流着鼻涕,她们嫌弃桃韵!不会,三妹四妹是懂事的孩子,如果她们知道桃韵的鼻子是因为有病,才一直流鼻涕,会和桃韵玩的!卢暖肯定的说道。
自己的妹妹,自己还不了解。
更何况,三妹四妹鬼机灵,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你想做什么。
那就好,等桃韵鼻子好些了,我们就过去,至于这屋子,你什么时候用得到,什么时候来拆,我什么时候住你家去!好!桃韵后来又送了卢暖几个荷包,每一个都很漂亮。
、桃韵告诉卢暖,荷包都是她亲手做的。
回到家中,卢暖找到三妹四妹、大姐,大姐,什么事情啊!四妹拉住卢暖的手臂,笑嘻嘻的问道,肉嘟嘟的脸蛋,红扑扑的,很惹人喜欢。
没事就不能找你们了?卢暖问。
不是,我就是觉得,大姐这么忙,却找我和三姐过来,八成有事情!四妹说着,抱着卢暖亲了亲。
你啊,鬼精灵,说实话,还真有事情!卢暖说着,把四妹抱在怀中,看了看坐在一边淡笑不语的三妹。
这个三妹啊,太老成了。
几岁的娃儿,坐在那,装什么深沉。
呐呐呐,我就知道吧,嘿嘿!四妹说着,笑了起来。
其实啊,就是关于桃韵的事情,她过几天要来我们家玩,你们记住了,可不能嫌弃人家,也不能喊人家的绰号,知道吗?四妹闻言,吐了吐舌头,可是大姐……四妹,做人不能过河拆桥,今天我去了桃韵家,和赵婶子说了好一会子话,赵婶子的刺绣功夫可非常了得,我还想着,让你们以后跟她学习呢!我们,可以不学吗?三妹问。
卢暖摇摇头,不可以!好吧,大姐,我们学,而且还会好好学!卢暖笑,就知道这两个妹妹其实很懂事,也很有想法。
接下来几天,村民们帮助卢大栓修房子。
真是那句,人多力量大,大家为了自己家,也为了卢大栓家,砍树的砍树,修房子的修房子,去干枯的小溪里捡鹅暖石,大人小孩,几乎全家出动,谁都希望把别人家修好了,就修自己家。
几乎每一天就能有一户人家完工。
而且一番活干下来,大家都做出了默契,绝对不会磕着碰着谁,你家还在打围墙,他家已经开始挖地基,你家还在上大梁,他家已经开始用鹅暖石砌墙。
乌漆墨黑的时候,卢大栓拿着锄头把屋子后面的地翻了出来,然后一边角落上做猪圈和大小便的地方。
爹……虎子站在卢大栓身后,小声唤了一句。
卢大栓闻言,汗流浃背的回头,还没睡啊?睡了,可我梦到娘了,娘让我们去救她,爹,你说,咱们能不能去把娘救回来?虎子问。
卢大栓一下子红了眼眶,放下锄头,走到虎子边,抱起虎子,虎子,你娘她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所以,虎子,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多想几遍,想想事情能不能做,能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卢大栓的话,虎子半懂。
却还是点点头。
转眼半月过去,卢暖正在忙活。
阿弥陀佛,施主,可否施舍一个馒头!可以啊!卢暖说着,用夹子夹了一个馒头递过去,才见是了空大师,无奈笑了笑,大师,什么时候到的?刚刚……了空说着,冲卢暖一笑。
里面请!卢暖说着,放下夹子,带着了空进入院子。
施主在行善举!不不不,我其实还是贪心的,你看这馒头,我就多赚了不少银子!卢暖说着,淡笑。
施主谦虚了,如今很多地方,都有人饿死,只有施主这卢家村,还在大兴土木,我那日算着,施主最近大旺,而且旺得不像话,这才兴起来瞧瞧的想法,如今瞧着,施主啊施主,你是老衲见过最会做生意的女子!大师,我好奇了,你是想褒我还是贬我呢?卢暖问。
领着了空进了堂屋。
褒,绝对是褒,只是施主,可曾想过别的村子,别的地方,若是施主没有办法,那老衲也就不说了,可偏偏只是施主一句话,就能解了天下百姓疾苦,施主何不开开口?卢暖闻言,身子一顿,看着了空,大师,很多事,我不能为他做主!施主真是聪慧,老衲短短数语,你就能猜到老衲的心思,只是施主,积德行善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后世子孙!大师是想和我讲轮回因果吗?卢暖问。
凑巧连翘端了茶进来,放下以后又出去了。
卢暖继续说道,只是大师,我不知道,我这世种的善因,下一世能不能得到扇果!姑娘千里迢迢而来,不就是善果吗?卢暖闻言,咻地站起身,打翻了面前的茶杯,滚烫的茶水倒在茶几上,沿着茶几角落流下。
大师……老衲本来是瞧不出来的,只是那一日遇到那个得道高僧,他高手老衲,姑娘千万要多种善因,才能得善果,如今天下百姓疾苦,还望姑娘略施绵薄之力,姑娘,你早已经拥有金山银山,何必去和百姓争那些微薄的铜板,阿弥陀佛!卢暖闻言,更吃惊,大师,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姑娘,别人的话,他未必会听,但是姑娘的话,一句抵千金,只要姑娘开口,他一定会答应,还望姑娘千万千万要记在心上,另外,得知姑娘要修建一个大型的农门客栈,老衲也没啥好赠予姑娘,这道百子钱孙和永葆平安符,就当是老衲的贺礼了!老衲看着了空手中的红子包,却不敢伸手去接。
因为一旦接下,就意味着,她要劝徐子衿开仓赠粮。
到不是舍不得或者不愿意,而是不想对徐子衿又太多要求。
因为徐子衿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
啊哈哈,阿暖,既然这老秃驴送了这么重的厚礼,你哪有不收下的道理!徐子衿说着,风尘仆仆的进了屋子。
由于来去匆忙,嘴唇上方已经有了胡茬,却不失他的风采,反而多了一股狂野的美。
子衿……卢暖欣喜一呼,走到徐子衿身边。
回来的真是时候。
收下吧!徐子衿朝卢暖示意。
他要的,算计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
要了空狠狠的欠他一个大人情。
可是……卢暖捉急了。
阿暖,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再说了,我们就要订婚了,太皇太后和皇上,凤仪公主的贺礼都已经送到,咱们也得为天下百姓做些善事,算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子子孙孙积福,让他们可以永远永远富贵平安!卢暖闻言,点点头,走到了空身边,接过了空手中的红包,谢谢大师!了空淡笑,应该的,应该的,能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是我辈应做之事,施主,在堂屋,也就是大厅上梁之日,要徐少抱着你,把这符咒亲自放上,代表步步高升,你的第一个孩子,将有一场大劫,还望你千万千万要多多积德行善,方能为他化去!卢暖闻言,吓得脸都白了。
拿着红包的手不停的抖。
徐子衿立即上前,握住卢暖的手,责骂道,老秃驴,胡说八道什么?了空叹息,老衲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因为老衲要远游去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徐少,记住你的承诺,多为天下苍生造福!滚滚滚,赶紧滚……徐子衿怒喝。
卢暖却拉住了空,大师,可有化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