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渚特别忙碌,自从顾青筠昏倒在他面前,他就一直坚持不去看她,她真是奸诈,居然以为怀了他的孩子,还想拿来跟他讲条件,幸亏自己早有准备,再一次看清她的狡猾的真面目。
他找人策划了整个求婚过程,顺利把Linda哄骗到手,这回她对自己更是死心塌地的了。
他知道这件事很快会传到小筠的耳朵里,她会怎么发狂呢?他有点期待她到时的表现。
今天Linda请他去她家做客。
她特意从未受到核辐射污染的日本长崎运来素有红宝石美誉的Kinki(喜知次鱼),它是日本料理餐桌上绝对的皇者,其尊贵身份堪比河豚和鮟鱇。
鲜红色的Kinki生长于北纬50度太平洋,常年栖息于800-1500米的砂泥海底,产量极少,难以捕捉。
Kinki的贵不止在于鱼的名贵和新鲜,还在于汤头和厨师料理的手法。
新鲜的Kinki固然能够用以刺身食用,但其丰富的油份,若配以浓郁的酱油味淋煮,或盐烧等方式烹调才更能表达其细嫩爽滑的独特品味。
还有从日本产地活杀、空运而来的蓝鳍金枪鱼刺身,肥美而不腻,有种清淡的馨香,回味悠长。
还有她家的厨师做的天妇罗极为出色,薄薄的炸粉恰到好处,既收住了食物的汁,又不会有太多粉的厚重感……一直都是Simon为她准备美食,这回她也要给他美味的一餐。
Simon把手中的红酒交给程婧,吻了吻她的脸颊,为什么你越来越漂亮了呢?程婧今天特意打扮一番,一身淡粉色的露肩雪纺短裙,层层叠叠的蕾丝点缀在裙子四周,头发蓬松盘起,雪白的耳垂挂着两个银白环状耳环,只化了淡妆,嘴唇上涂了淡粉的唇彩,显得特别鲜亮水润,她面带羞涩的接受他的赞美。
她牵着他的手走到餐厅,美食、鲜花、烛光,这顿晚餐还真是挺浪漫的。
Simon眼中的柔情蜜意,让她心中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夜色醉人,两人却似乎没有一点倦意。
突然Simon轻轻用手按住自己的腹部,脸上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程婧赶紧问他:怎么了?Simon歉意对她说:我的胃以前做过手术,今天鱼生吃的有些多,所以不太舒服。
程婧大惊失色,那怎么办?我马上叫医生来。
Simon笑着阻止她,哪有那么严重,没有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不过好象今天不能开车回酒店了,只能让你借我房间住一夜了。
程婧看了看他的表情,真的没关系吗?Simon抓着她的手,轻吻一下,真没事,老毛病了,要怪自己只顾眼前美食了,却忘了自己的身体不适。
程婧领着他穿过二楼长长的走廊,她指着其中一间房对他说:你今晚就住这里吧旁边那间是我的房间,如果感到不舒服就叫我。
Simon指着对面的房门问她:那间是谁的房间?这间是我爹地的房间,自他去世后一直没有人住了,它旁边的是我小**房间。
程婧随口说着,却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夜色苍茫,星斗阵列,万籁俱寂。
Simon轻轻打开自己的房门,四处环顾一下,直接走到斜对面的房门前,按下把手,门开了,他迅速的闪进去。
没有传统的贵族式的四柱大床,没有奢华的装饰品,只有白色的旧家具带着自然的气息,松软的沙发,巨大的橡木柜子紧靠墙壁,随意放置的花卉,正对着房门有个十来坪的露台,除了中央一张休闲椅,一张咖啡桌之外,大片的绿植点缀整个空间。
满天星、薰衣草、迷迭香、玫瑰等有着芬芳香味的盆装植物,栽种在造型简单的塘瓷瓶罐或陶制盆里, 体现出典型的乡村风格来。
Simon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只想着这间屋子小筠曾经生活了几年的地方,他到底没有抑制自己的好奇心,鬼使神差的跑到这间房子里。
拉开那柜子,里面放着好多古玩、小品,看样子都是小筠收藏的。
拉开抽屉,一叠厚厚的宣纸整齐的摆在最上面,他仔细看了一下,不是名家大作,是小筠写的毛笔字: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
伫立伤神,无法轻寒着摸人。
又翻了一页,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此去经年,应是良晨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钟风情,更与何人说。
Simon中文不是很好,但也大概明白这些是描写思念之情的古诗句,他愤怒把手稿扔在一旁,那个英国伯爵到底好在那里,值得小筠在他去世后多年后还思念至今。
手稿下面是几个盒子,第一个是Gucci牌的领带,上面有张卡片,上面写着:3月12日,SaaS公司成功上市,遥祝渚,不如意的时候不要尽往悲伤里钻,想想有笑声的日子吧。
盒子里还有一张从报纸剪下来的文章,主要是写SaaS公司上市成功的报导;第二个盒子里是意大利歌剧的碟片,上面还有卡片,写着:6月8日金海集团成功发行10亿元的三年期无抵押优先级债券。
遥祝渚,即使我不能使你幸福,至少也要愿幸福与你同在。
只要你幸福、快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下面是剪下来财经杂志的图片,是采访金海集团融资成功的人物专访;第三个盒子里是一条手工编织的毛线围巾。
卡片上写着:8月11日,遥祝你生日快乐渚,你的身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渐渐地,意如呼吸一般,一秒钟也不中断……下面的那几个盒子有的是男士香水、手表、皮带等等物品,每个盒子里都有卡片,上面有的是投资成功的日期,有些却是与他俩有关的纪念日。
他慢慢的坐在地上,手指慢慢抚着那些卡片,她一直关注着他,她没有忘记他。
望着这些,他的脑海出现一个画面,银白的月亮挂在树梢头,深宅大院锁住沉沉的夜色,山风吹来,拂动松树技叶,空旷的露台上仅剩她惶恐无依,双手紧抱着清弱的纤肩, 孤灯挑尽未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