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三皇子谈恋爱了?

2025-03-25 21:47:37

方芸儿接过那张休书,蓦地笑了。

从方才入正厅,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抹笑。

只是,那笑意溢满嘴角的时候,她的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这就是她以为的天长地久,她全部的梦都破碎了。

这张休书,清楚地告诉她,整整十二年,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自我编织的美梦!现在,梦醒了,她也该走了。

好似一切都空了。

坚定的信念,她信娄阳,从未如此信他,信他能够给她一生。

她呵地一笑,把那休书收入怀里,怔怔望着这高大的门庭,从这一刻,她不是娄府夫人,与娄阳,毫无干系。

娄阳看着她头也不回转过身去,在乌嬷嬷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跨出这个院子,毫不犹豫地离开。

手渐渐握成拳,他深吸一口气,对上众人的目光,他阴狠地扫了眼,道:送大小姐回屋。

大小姐。

几个婆子走到娄锦身边,深怕娄锦跟着出去,追着方芸儿离开。

娄锦笑了。

娘,我终于把你送离了这个牢笼。

这里,很脏。

娘,回了将军府之后,你是方芸儿,是皇家郡主,是谁都不可轻贱的卓然女子。

娘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视线,娄锦垂下眸,淡淡道:爹爹,纳了流翠吧。

万宝儿脸色一沉,正欲说两句,不想娄阳皱着眉头,说道:好。

娄锦走到流翠身边,用着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流翠,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婢女。

流翠一震,低着头,低低应了声,是。

娄锦勾起笑,临走之前扫了眼不远处的墙角,那一抹粉色衣角一闪,消失在视线里。

人走后,全妈妈拉着流翠,面色沉地几乎要拧出水来。

走到安静的地方,她发狠地抽了流翠一耳光,不顾流翠惊愕的目光,她尖声道:犯贱啊你,与那万公子定了婚约,竟然还爬上老爷的床。

本来我可以收到聘礼的,你给老爷做妾,家里正等着钱修葺房子。

你说这钱从哪里拿!流翠闭了闭眼,努力压下胸口的火气,她何尝想,她本是好奇探进去看了眼,谁知道屋内无一人,后来就见老爷进来了。

老爷竟然还蒙着眼,就这样上了她。

娘,我想见万公子,您给我安排吧。

全妈妈瞪着她,恶声道:见他作甚,还嫌不够丢脸吗?你别忘了,你是大小姐身边的婢女,这要发生在二小姐身旁,她的婢女利用她上了老爷的床,早就乱棍打死了!她不是为娄锦说好话,只是这样的好运气,不是每一次都会有。

流翠眼底一暗,却还是固执道:娘,我是老爷的新欢,份子一定凑得出来,但你一定要让我见到万公子。

他们至少有婚约。

听到那份子,全妈妈双眼一亮,立刻答应了下来。

只是临走之前,她还是骂骂咧咧。

那一笔嫁妆再少都比老爷给的多。

毕竟一个末等姨娘,能给的还真是少。

午饭时候,一道熟悉的笑声从外头传来,配给流翠的丫鬟红儿懒懒道:二姨娘,二夫人来了。

流翠抿起唇,对着铜镜收拾了下衣服,立刻走了出去。

万宝儿身后跟着不少丫鬟婆子,两人手上端着一匹上好的布。

万宝儿笑了笑,亲热地拉起流翠的手,目光温柔,我总以为你和我是自家人,虽然嫁不得我家万郎,这会儿要唤我声姐姐,也是乐意的。

流翠心头一黯,低着头不答。

若不是娄锦待你这丫鬟婢子还有情,你以为你能在这呆多久?她万宝儿不养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坐吧,喝点汤。

话落,苏嬷嬷端着一个盅放到桌上,兀自开了,一股极淡的药味飘了出来,流翠愕然,这味道……万宝儿眯起笑,道:这是安胎用的,快喝了。

老爷过不了多久就去边关了。

你要是能给娄府填个少爷,那福分更是大了。

说着,她亲自操起了汤匙递了上去。

汤匙里黑乎乎的汤水看得人胸口作恶,流翠眼眸一沉,立刻跪下,承蒙二夫人看重,哪有二夫人亲自喂奴婢的道理,奴婢自己来。

她几乎用尽全力让自己的手不发颤,生怕万宝儿看出一丝端倪。

直到那药入口,那股恶心的味道直冲喉咙,眼眶顿时被作呕的泪水蒙上,她眨了眨眼,对着万宝儿笑了起来。

万宝儿点了点头,笑盈盈道:这还有呢,可都是好东西,要喝到一滴不剩才好。

双手握成拳,流翠深吸一口气,放下汤匙,端起那盅,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苏嬷嬷眯了眯眼,这流翠是个好拿捏的。

直到那碗里连一滴药水都没有,万宝儿才笑了起来,道: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苏嬷嬷端走那盅,临走时朝红儿使了个眼色。

流翠常年察言观色,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猫腻。

目前做了姨娘就是与二夫人谋皮,大夫人她不敢动,洪娘子她目前动不了,就拿自己开刀!她抿紧唇,假装昏了过去。

红儿撇了撇嘴,把她挪到床上,在那看了会儿,见流翠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便走到梳妆台前,知道那胭脂一盒要五两银子,便坐在梳妆台前,描画了起来。

流翠从袖子口拿出一个杯子,无声地扣吐。

见杯子满了,她蹙着眉头,对红儿说:红儿,去烧一壶热茶来。

这突然的声音惊了红儿一跳,见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也化地差不多,才走出了门。

流翠起身,对着痰盂,大吐特吐。

眼泪落下,她深吸一口气,她不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全妈妈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这幅模样,双眼含泪,目露冷光。

怎么了?流翠擦干眼泪,道:没事?万公子说好了何事见面吗?全妈妈皱着眉头看她,流翠自小好强,有些事,她怎么都问不透。

流翠见全妈妈不回答,耐着性子又问了遍。

女儿,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那万公子。

我看你是被人耍了。

全妈妈气地怒骂,想起见到那万公子和县令千金过从甚密,听说双方礼金都收了。

看到流翠发白的脸,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说是两个月之前那县令千金就收了聘礼。

这段日子两个人过得如胶似漆,再过半个月就要成亲了。

什么?两个月之前?那时候,她不是正和他商议着何时接她过门的事儿吗?二夫人还满口答应的啊?眼前猛地一黑,趔趄一下,她颤抖着扶着桌沿,胸口净是沸腾的怒意!万氏!她冷冷咬着唇,猛地拽紧桌布,险些把那些东西一并扫下桌来。

见到不远处红儿的身影,她平了平呼吸,道:你回去吧,我会好好克制住,那修葺房子的费用我会出的。

全妈妈皱了下眉头,你该知道,在这府里生活,不两面三刀,长袖善舞活不了多久,二夫人不是个好惹的。

知道了。

红儿见全妈妈出门,努了努嘴,也不问,只把那水放在桌上,就擅自坐在一旁。

流翠眯起眼,端正了衣服,朝外走去。

二姨娘这是要去哪儿?我去见大小姐。

说完,她头也不回出门。

红儿急急赶上,见流翠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跺了跺脚,还是跑上跟着。

穿花楼内,两盆极为新鲜的百合被搬上了桌面,流萤把新装坛子的蜂蜜打开,挖出一小勺子,笑看那边沉吟看书的娄锦。

夏日闷热,窗门几乎通通开了,好不容易出来一阵凉风,带着湖水的清甜味道,让屋内的空气顿时舒爽了不少。

娄锦把书放下,靠着窗,目光悠远的望着不远处碧波荡漾的湖面。

看你,吃的满头大汗的,看那世杰还会要你?衣服穿好,娘带你回外公家。

锦儿,娘对不起你,娘恨那恶贼,为何要这般玷污我,毁了我,害得我一生都不快乐!连累我可怜的女儿……那温柔的话语言犹在耳,娄锦闭上眼镜,缩着身子,趴在窗上,眼眶微微的湿了。

她想她了,才短短一日不到,她就想她了。

喉头微微哽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迅速擦干眼里的泪迹,转过头笑着看向流萤。

一坛子送给武……她顿了顿,改口道:送给三皇子一坛子,……萧哥哥也一坛子。

另外一坛子先放在地窖里,等过些时日再送。

不送给武少爷了吗?流萤有些诧异。

娄锦摇头不言。

萧匕安见官家送来这么一坛子东西,还以为是上等美酒,他瞥了眼,问道:谁送来的?说是娄府大小姐派人送来的。

算不算私相授受?他皱起眉头,寻思着那日娄锦站得极为笔直的背影。

目光微微一冷,脑海中只想到那两个字,利用!一个年级轻轻的小丫头已经懂得倚仗和凭借所有可利用的人,她当真是不可小觑。

放入地窖吧。

他冷冷说道,甩头上了马背,长鞭用力一挥,啪地一声,马儿吃痛,疯狂地朝远处奔去。

刘韬怪异地捧着那坛子,想着今日那跟在娄大小姐身边的人抱着这坛子,走到他面前。

头,流萤把这东西交给我们,说是大小姐送给三爷的。

刘韬皱了下眉头,一向配着刀剑的他抱着这么个大坛子,活像街摊边上买假药的。

到了三皇子面前,见三皇子正站在茉莉花前,园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他月白色的衣裳长长的垂坠在他身上,够了出他精瘦的身躯和高昂的体魄。

衣角披在花瓣上,他不着鞋子的脚白皙,骨节分明。

何事?刘韬一愣,复又腹诽了起来。

三皇子长得人神共愤。

更奇怪的是,从那娄府回来后,竟然在园子里弄了个花房。

真是怪异极了。

娄大小姐送来了一坛子东西……拿过来。

广袖一动,顾义熙凤眸盯着那个坛子,眼中闪出一抹极为鲜亮的光芒。

想来是为前几日的事儿道歉了。

那丫头……他缓缓勾起唇角。

把那坛子打开,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坛子里的蜜成色不深,伸手勾出一点,丝丝缕缕抽搭在一起。

顾义熙笑了,一种极为甜蜜的东西在心底泛滥开来,那味道,伴随着口中泛开的滋味,一点一点一丝一丝浸入他的心田。

刘韬震惊地看着三皇子此刻的神情,不笑的主子若谪仙清雅,笑起来真是要人命啊。

他抱起蜜坛子,走出这花坛,朝书房而去。

刘韬不明所以,紧跟着上去。

大大的案板上铺着一张宣纸,小康公公磨墨,空气中泛开来墨的清香。

加一点点蜜。

顾义熙说道。

蜜汁晕开,狼毫笔端沾满了墨汁,显得尤为松软。

顾义熙低头,墨发自然垂下,丝缕阳光跳跃着,穿进窗户,洒在他月白的长衫上。

他低头,写完一行字,落款。

命人表好,就送了出去。

刘韬再次腹诽,至于吗?不就是一封信,用这么大个框表上,这放在哪里随时都能见到。

娄大小姐怕是用早膳,睡个觉都能看到这东西……诚然,娄锦收到这幅字的时候明显一愣,这要挂哪儿?流萤笑着把那东西挂在床尾那端的墙上。

挂好端正了,这才看向上面的字。

酿成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落款:顾义熙。

娄锦巧笑,字体浑厚,刚劲有力。

每一笔画都规规矩矩,端正成楷。

这字像极了他。

谈笑间,两只蓝蝴蝶飞了进来,翩翩追寻,在屋内恍若无人地互相追逐,不一会儿,各色蝴蝶不知为何均飞了进来。

娄锦以为是房里的花香散去,转头却见屋内再无花盆子,这才想起流萤早上就把花盆子端出去晒太阳了。

那这是?蝴蝶飞舞,堪堪落在那字表上。

竟都好似黏在上头似的,只挥动着华彩斑斓的翅膀。

娄锦抬眼,心头猛的一咚,那些蝴蝶摆成了一个字,颜色各异地却极为整齐地排列成一个秀丽的锦字。

这……她心头一颤,这种震惊和不可思议让她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暖意。

微抿的唇角下意识地向上浮动,扬起了一抹淡淡的,乃至名为甜蜜的笑。

哟,姐姐这东西可真漂亮,可否送给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