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楚凤鸣少年英豪,趁着吾皇大寿在即,微臣也卖下老,为这楚凤鸣保个媒,一向老好人一般存在的礼部尚书笑呵呵的站了起来,仿佛观察一般扫视了下在场的大人一圈:如今各位大人家中尚在闺阁的男儿我看镇国将军家小公子最是相配,不如我们喜上加喜,将这一双年轻人凑成一对?都说这礼部尚书是老好人了,不是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的人也不会不给她面子,因此与他素日里交好的几个也连连点头称是,都说成家立业,楚凤鸣战场上都走了一圈了,个人问题合该她们这些长辈操心解决。
虽然是早就定下来的事儿,镇国将军阮英却还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摇头叹息,仿佛自己的儿子吃了多大的亏,仿佛今日晚宴前示意自己的老朋友见机行事的不是她一般。
此次边境战乱,楚凤鸣功劳不小,本该论功行赏才是,既然各位卿家要保这个媒,寡人也锦上添花一下,特封楚凤鸣为万户侯,封地滨水城。
轩辕浩然笑着举杯:镇国将军之子阮京白聪慧仁孝,万户侯楚凤鸣德才兼备,堪称良配,着两人吉日完婚。
微臣谢主隆恩。
草民谢主隆恩。
镇国将军阮英与楚凤鸣两个均跪下谢恩。
萧阳担心的看向自己的弟弟萧潇儿,却见他嘴角含笑的将杯中酒倒进口中,并未有任何不快的反应,这样的他更让自己担心,楚凤鸣虽好,与他却不适合,不知道萧潇儿那死心眼能不能想通。
喝了些酒,虽不至于醉了,在热闹的不断劝酒的场合里还是有些闷热。
看着这会儿并未有人在意自己,楚凤鸣悄悄起身,对上轩辕静投过来的询问眼神往外指了指。
也不知道轩辕静懂没懂,反正很了然的点了点头,给楚凤鸣身后伺候的宫侍一个眼神,示意他好好伺候。
那么显眼的位置少了一个人,下面的人精哪个看不到,只是不说楚凤鸣现在是万户侯,身份明显与普通臣工不同,就是一介平民。
得了皇上的赏识,特殊些她们还能说什么。
再说,人有三急。
他们又不是没用过这招。
刚一走出宫殿大门迎面便是一阵清爽的风,楚凤鸣大大的松了口气,顾自选了个方向往远处走去。
大人,可是要去净房?身后跟着的宫侍体贴的问。
皇上虽然刚刚封了楚凤鸣侯爷,却是还未下诏书。
因此宫侍叫大人也不为过。
不用,我就在外面透透气,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自会回去。
偏离挂满灯笼的走廊,从幽暗的地方看那灯火通明的宫殿,楚凤鸣不喜欢这儿。
繁华下的虚伪让她觉得压抑。
如此,我便为大人沏一壶茶,也好醒醒酒?那宫侍屈膝行了个礼。
看楚凤鸣并未拒绝便转身离去了。
想不到做人滴水不漏的万户侯竟然不喜欢那热闹的场合?那宫侍刚一离开,萧潇儿的身影便出现在不远处,楚凤鸣并不意外,对上萧潇儿有些别扭的表情道:刚才谢谢你了。
谢我?谢谢我搅和你和阮京白的亲事么,可惜到底是出云国的陛下。
向着的还是你们出云国人。
萧潇儿拾阶而上,越过楚凤鸣先一步坐到了凉亭的石凳上。
微抬着的头看向楚凤鸣:你不选择我真的不后悔?刚才萧潇儿若真的想要与出云联姻,必会完完全全表示清楚,即使当时得不到满意的结果,也不会让皇上发话赐婚,可他除了夸赞自己一句之外并无其他表示,甚至促使那些不喜欢自己的人毫无异议的附和礼部尚书的提议,只因为不想自己得到更大的后台。
皇子殿下觉得两个不想爱的人除了相敬如宾外还能做什么?相敬如宾不正是许多夫妻追求的么?萧潇儿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看着楚凤鸣认真道:在边境的时候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们被困在山洞中的时候我不惜与二姐撕破脸也想去救你,我不想你死,这不够么?除了家人,楚凤鸣是第一个让他如此在意的人,他只是想既然这个人出现了,他就要抓住,说不定以后再也碰不上让自己动心的了呢,难道这个不够么?感情的事儿我也说不清楚,楚凤鸣脸上首次出现了苦恼的表情,她不擅长安慰人,若是阮京白生气,她只要拍拍他的头,抱他一下,那些就会烟消云散,可这大萧三皇子明显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此时他愣是要刨根究底,自己也只能尽量解释:喜欢是好感,爱,却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真正相爱的人无所谓做了多少,而是不论经历什么,只要想着对方,便很满足……楚凤鸣脸上的表情更加别扭,这些话她自己都不懂,如何让别人懂。
大人,请用茶。
方才离去的宫侍目不斜视的将托盘上的茶水摆放在石桌上,白玉般的瓷壶里倒出褐黄色的液体,黑暗中有股幽香蔓延开来。
看萧潇儿因为自己的话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楚凤鸣郁闷的将那宫侍端到自己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懂了,楚凤鸣你是说不要我为了一时的喜欢而迁就你,进而错过真正的爱人,虽然被人拒绝很没面子,不过我不生气了,不知怎么想通的萧潇儿笑的灿烂,只是仍不怀好意的说道:只是说实话,那阮京白脑子真的不怎么够用,你不会嫌他笨么?他不笨,他只是懒的想太多,心思纯粹才能活得开心,有些事儿女人来处理就好,男子还是不要太为难自己。
若是在原先的那个时代,楚凤鸣肯定是要说女孩子不要太拼委屈了自己,尽量享受生活,让自己开心就好,可现在正好一反,当然反着说。
他是你的夫郎,你自然护着他。
说到底,萧潇儿羡慕的是这一份全心全意的守护吧,他这种身份自然要门当户对的嫁到世家,只是从小见惯了母皇守护父皇一人,他容忍的下一妻多夫么。
楚凤鸣还想为阮京白辩解两句,只是抓着茶杯的手一紧,小腹处一股热流正不受控制的向身体各处蔓延看来,意识虽然清楚,只是听觉下降,感觉增加,楚凤鸣的眼神更多的停留在萧潇儿的身体上和嘴唇上,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让她扑过去。
楚凤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才讲明白便发生这种事情,这是非要将自己与这萧潇儿栓在一起么,还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
楚凤鸣清楚,若是被人看到自己对大萧国皇子不敬,等待自己的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楚凤鸣你怎么不说话?萧潇儿端起手边的茶杯就要往嘴里送,却被楚凤鸣一把打飞,不觉蹙起秀气的眉不满的看过去,却被楚凤鸣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见此时楚凤鸣双目冲红,虽然尽量在控制自己的表情平静,和平时相比却显得有了两分疯狂。
萧潇儿不傻,他察觉出了那茶水的不对,只是这时候那宫侍早就没了踪影,上哪里去找解药,不知是不是巧合,他身边的那个宫侍已经叫喊着往这边找来了,几盏灯笼明明灭灭,却让他的心跳动的更快了几分,心里满是无措。
楚凤鸣,现在我们怎么办?快走。
楚凤鸣抓住阮京白的胳膊从亭子那边跳了下去,灼热的掌心在碰到萧潇儿的胳膊才缓解了一分燥热,只是隔着衣服总让人觉得不够,楚凤鸣心口的气一岔,平稳的身子一斜,触碰到身边的枝干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谁在那里。
既然打算唱这么一出戏,那背后的人怎么可能不作全套,这个地方只怕早就布满了人,她们随意的一点声响都能通过她们不断放大给宫殿里的人听到。
萧潇儿听到外围有人在喊抓刺客的声音脸色发白,却被楚凤鸣突然凑上来的温热呼吸弄的无法动作,这个人中的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药吧?感觉到楚凤鸣的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靠近自己,萧潇儿猛然将楚凤鸣推开,口中无甚威胁道:楚凤鸣,你小心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啊,你若敢侵犯我,你的小白只能做妾侍……此时他的心里也在纠结,是不是要趁现在……真是,刚刚不都想通了么,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因着他那一推,楚凤鸣踉跄了两步,虽然心中焦躁难忍,却还是往后退着离萧潇儿更远些,继而发足狂奔起来,她迫切需要凉水冰冰已经混淆不安的脑子。
萧潇儿顿了顿脚,着急的跟了上去,她这是要去哪儿,可别撞到枪口上啊。
怎么回事?朦胧中有人发问。
启禀殿下,方才有人在那边,属下已派人过去搜查了。
被拦住的侍卫长看到来人的面容赶紧行礼。
仔细着点,今日可是母皇宴请大萧使臣的日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个小小的侍卫长可担待不起。
那人抿着唇的样子分外严肃,无端的让跪着的人压力更甚。
是,属下这就加派人手。
迷离夜,几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