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宣泄

2025-03-25 21:47:52

沈君昊不喜欢云居雁的态度,讨厌她的表情,更厌恶她的语气。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那块准备送她的玉石就在他身上,可现在的气氛,让他如何能开这个口。

可他再不开口,恐怕他们在成婚前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沈公子,你三番两次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云居雁再次追问。

三番两次?沈君昊抓住了她的用词,所以你知道长顺去找张泰,因为我想见你?所以你真的有要事找我?云居雁不答反问。

沈君昊没有回答,只是瞪着她。

所以她根本就是故意不见我!他暗自生气,语气不善地说:你这算不算过河拆桥?如果我没记错,不久之前我可是受你之托,帮你招待了程大。

说着,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事实上,此刻他很想掐死她。

她做的所有事他都可以不计较;就算她写的信再怎么让他生气,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帮她。

可她呢?居然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眼下的云居雁虽面上冷静,心中亦是万分生气。

说她过河拆桥?是谁出尔反尔的?她在心中冷哼,却微笑着问他:所以你是来向我讨要茶钱的?茶钱是小事。

我只是想问问我的未婚妻,在乐器铺子与陆家公子相谈甚欢,都说了些什么?他明知道当时许氏也在场,却还是口不择言了。

云居雁又羞又怒又是心虚,冷静的假面具再也戴不住了。

她告诉自己,她问心无愧,但抚琴的话,陆航的表情。

每一个都告诉了她陆航的心思。

面对嬉皮笑脸的沈君昊,她怒道:沈君昊,我不管你是跟踪我,还是不小心看到。

当日的情形你应该看得清清楚楚。

我再问你一次,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被我说中心事,所以恼羞成怒了?沈君昊硬是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也知道自己很幼稚。

他从懂事起就知道,她会是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

他很清楚。

她和陆航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更明白,她很生气。

可是他低不下这个头。

本来这是一件极简单的事。

他只要告诉她,他找到了玉石矿,将来他就算被扣上德行有亏的帽子,取消继承权赶出京城,他们也可以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很早以前,他是想顺着父亲的意退婚的。

毕竟那人是沈子寒。

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事到如今,他们不得不成亲了,他很想与她修好,毕竟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

可是她就是有惹他生气的本事。

对着她,有些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云居雁见沈君昊也扯下了笑盈盈的假面具,只是阴晴不定地看着自己。

她退开一步,一字一句说:既然你没话要说,那我走了。

说罢就欲离去。

站住!沈君昊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见她转身。

他尴尬地放开手,用极慢地语速,吞吞吐吐地说:关于婚期……我已经知道了,明年的三月二十八,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沈君昊知道她误会了。

理智告诉他,赶快解释。

解释完了再哄哄她就行了,他又不是没哄过女人,可是他看到了她黝黑的眼眸正注视着自己,满是谴责。

他很确定,此刻的她看到的就是他,因为她透过他看着别人的时候,眼中只有柔情与不舍。

他猛地转头,生硬地说:既然你知道了就行了。

不过请你记住,到时别这么一副鬼样子,活似有人虐待你一样。

什么鬼样子,受人虐待?这次是云居雁挡在了他面前。

虽然她睡眠不够,但她自认自己的妆化得很好,根本与往日无异。

沈君昊,你特意跑过来,就是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吗?我,莫名其妙?是谁莫名其妙把琴扔进河里的?那是我的琴,我爱扔就扔,我爱烧就烧!云居雁毫不客气地回嘴。

她反正已经豁出去,这些日子她已经憋够了。

一旁,玉瑶、锦绣、长顺看两个主子的声音越说越大,三人面面相觑。

要过去劝吗?玉瑶和锦绣问着彼此。

其实我家公子很少生气的。

长顺喃喃,也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向玉瑶、锦绣解释。

玉瑶知道云居雁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就像当初,她因为抚琴的事憋着一股气。

最后生了一场病才算缓过劲。

想着沈君昊虽然说话过分,但都是嘴上说说罢了。

如果云居雁能出了这口气,也是好的。

这般想着,她招来不远处的两个小丫鬟,命她们去门口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

若是拦不了的,马上过来通知她。

长顺一听,知道她们这是不准备去阻止了。

他舔着脸说:两位姑娘,要不我们一起去门口守着。

你们放心,我家公子很斯文的,绝不会动手的。

从京城出发来永州前,他家老太爷可交代了,若是主子和未来大少奶奶在一起,他就要把眼珠子睁大一点,要让他们好好地单独相处。

眼下虽然与好好的有一段距离,但他若是把旁观者带走,勉强也算单独相处了。

玉瑶与锦绣同时瞪了一眼长顺,紧张地朝云居雁望去,就见她因为沈君昊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她抬脚就往他的小腿踢去。

沈君昊敏捷的闪过,气愤地说:你这女人,怎么不讲道理!我就是不讲道理!你快放开我!云居雁大叫。

前世,她肆意而任性的活着,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不在乎,什么都不去想。

可重生之后,对任何事,她只能忍,一忍再忍,一想再想,就怕自己想漏了什么,落得前世一样的下场。

在现代的五年,她心中的郁气至少还可以对他说。

可现在呢?她只能劝着父亲,哄着母亲,还要时刻准备应付祖父的质问,提防庶妹在她背后捅她一刀。

她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让自己忙碌,她告诉自己,她是来赎罪的,她是来还债的,但她也是有感情的。

抚琴死了,就那样在她的面前自杀了,还有她的兄长,用那样的方式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杀了,而她什么内情都不知道。

他呢?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跑来指责她,羞辱她,说她莫名其妙。

沈君昊,我讨厌你,讨厌你!她知道这么说很幼稚,但是她真的讨厌他,讨厌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由她一个人背负着他们的过去。

沈君昊听着她的控诉,看着她的眼泪涌入她的眼眶。

他的心一下子纠结在了一起。

他设想的情景不是这样的,他设想的结果也不是这样的。

你先不要哭。

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

他放开了她,胡乱在自己身上找着,小声地解释:其实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只是想……你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她控诉着,双手抱膝蹲在地上哭泣。

沈君昊低头看着她,他的右手握着那块碧绿温热的玉石,但他的手心却只感受到玉石的清冷。

他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长得很像他的死人。

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他一心只想讨好她;他千里迢迢跑来,想尽办法见她,只是想告诉她,有了那座矿山,就算没有淮安郡王府,她也不会跟着他过苦日子的。

可是在她眼中,他竟然不如一个死人。

他所做的一切,换来的只是她的一句我讨厌你。

喂,你不要哭了。

他说得艰难。

他不知道除了这句话,自己还能说什么。

忽然间,他想到了那封让他气得跳脚的信。

她在信上说,于翩翩的事是她错了,以后她绝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他们成亲后,只要让云家的面子上过得去,她不会干涉他与其他女人间的事。

若是他希望,她可以主动请求长辈把人抬进府……沈君昊看着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女人,回忆着信上的每一个字。

他更加确信,与上一次一样,她的眼泪是为了另一个人。

甚至她的心已经随着另一个男人死了,而自己在她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

看着哭泣的她,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石头,石头的棱角刺得他的皮肤生痛,但手心的刺痛能够缓解胸口的窒息。

他更用力地握着玉石。

直至胸口不那么难受了,他才告诉自己,就当是可怜她,于是他缓缓蹲下,对着她说:你不要哭了。

我不是来骂你的。

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信上写得很对。

我们是被硬生生绑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只能同心协力……云居雁哪里能听到沈君昊正在说什么,她用迷离的泪眼看着他,仿佛看到病床上的那人终于睁开眼睛了。

她伸出手,用掌心贴着他的脸颊。

我知道我在做梦,可我还是要问你,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会撑不下去的。

沈君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他知道自己或许很卑鄙,但他还是开口问她:你为什么坚持履行婚约?你明明可以悔婚的。

因为我要还你五年。

五年换五年,很公平。

======这章应该是早上12点08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设成了10:08。

现在全打乱了。

算了,反正四小时后更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