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虽告诉云居雁,她可以帮着约束云惜柔,但云惜柔一直与许惠娘有书信往来,也不知道她存着什么目的,着实让云居雁不安。
其实,追根究底,云居雁全部的担忧皆来自不知道云惜柔想干什么,她根本无从防范。
拦截云辅的书信,或许能阻止云惜柔居于沈家,但她是她的六妹,她若跟着云辅上门做客,他们不可能把她拒之门外。
可不管怎么样,登门拜访总比十二个时辰身处沈家容易防范。
因此云居雁只能对沈君昊点了点头,同时希望张泰能尽快带回好消息。
按照云雨桐信上所言,因为许氏怀孕,云平昭又不在永州,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陪在许氏身边,平日里和云惜柔一起去泰清居请安,并不见她说特别的话,也不见云辅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其实,一开始,她和许氏都不知道他们要上京。
几天前,云辅突然说,要和云惜柔去庄子上看枫叶。
许氏虽觉得云辅在她快要临盆的时候出门,很是奇怪,但她们都以为他不过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命丫鬟帮他们整理了行礼。
她们还是在收到云居雁的书信后才知道上京的事。
许氏在收到云居雁的书信后,立马去泰清居规劝云辅,而云雨桐也去找了云惜柔,结果他们根本不听劝。
云雨桐并不知道许氏是如何劝云辅的,只知道她回来之后很生气,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最后命人把云堇从书院叫了回来,让他陪着云辅和云惜柔一起上京。
同时,她已经给许慎之写了信,和云雨桐写给云居雁的信是同时发出的。
看到这,云居雁更加地担心了。
云惜柔处心积虑非要上京不可,一定存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站在云惜柔的角度,她若不惜一切要让她不痛快。
唯有从沈君昊入手,可沈君昊不是前世的许弘文,云惜柔到底哪里来的信心,觉得她只要上京了。
就一定能成事?云居雁越想越糊涂,沈君昊亦是不明白。
云惜柔不懂事或者心怀叵测也就罢了,云辅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难道不知道沈家正在为太皇太后守制?云居雁和沈君昊对着云雨桐的书信许久,终究不得不承认他们没办法让云辅中途折回永州。
云居雁续而想到桂枝被发卖的事。
她虽已经给许氏写信解释了,但云辅那边,还是需要沈君昊解释一下。
沈君昊当时只想杀一儆百。
免除后患。
回过头想想,云居雁是他的妻子,他卖了她的陪嫁丫鬟,又是用那样的理由,终究有欠妥当。
祖父那边,我会出城相迎,好好向他解释的。
他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居雁。
又问道:那件事……你怪我吗?怎么会怪你。
我还是在四婶娘‘提醒’之后才意识到,这事并不仅仅是发卖一个丫鬟。
我应该更加相信你的。
可那个时候,听到她说。
是你让她过来‘伺候’我,我一时太过生气,之后又一味想着,决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你要知道,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做的一件事便是往你身边塞女人。
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指责我善妒,即便你嘲笑我爱吃醋,我也不会容忍你身边有其他女人。
甚至,就算祖父做主要为你纳妾,我也不会松口的。
哪怕他要把我休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沈君昊急忙打断了她。
他很少看到她如此决绝的模样。
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她很奇怪。
在他看来,女人爱吃醋是本性。
但大多数女人都会隐忍着,暗中做些小动作,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家庭。
可是她却明明白白,坦然地告诉他,她不要。
想想一开始的时候,在他们还不明白对方心思的时候。
她把他什么时候可以收通房,什么时候可以纳妾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我想,这个世上只有我才受得了你的反反复复。
沈君昊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盯着她,右手随即抚上了她的脸颊,以前还有人对我说五年什么的……那时候是你不断告诫我,你讨厌我,根本不想看到我。
云居雁反唇相讥,身体却已经随着他的动作依偎在了他怀中。
以前她只是一个人,现在她有他,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无论云惜柔想怎么样,只要他们同心,就一定不会让她得逞。
当天傍晚,鲁氏又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说,他们已经收到了许氏的来信。
云辅抵达当日,若许慎之不当值,会亲自送云辅去云家在京城的宅子,若许慎之上衙门去了,就由他们的两个儿子去城外相迎。
她会以云家的宅子小,云堇和云惜柔相处不方便,把云惜柔接去启昌侯府与许惠娘做伴儿。
在云辅访友结束后,他们会派人送云辅回永州,务必一定会送到云家的家门口。
鲁氏把所有细节安排得妥妥当当,信末再次叮嘱云居雁,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其他的事都是其次,都是无关紧要的。
满满三张信纸,从字迹看写得很急,一定是他们刚收到许氏的信,就立马着手安排,紧接着写信告诉他们。
看着信纸,云居雁在感动的同时又想到了许惠娘。
她和沈君昊十分需要许慎之夫妻的支持。
若是让云惜柔住在启昌侯府,她怂恿许惠娘做出什么事,说不定会坏了两家的关系。
我真想找个笼子把她装起来!云居雁恨恨地嘟囔,对着沈君昊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沈君昊自然知道许慎之夫妻对他们的重要性。
他思量着云居雁口中的笼子,忽而说:祖父在城东有一个小园子,是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赏赐给祖父赏桂的,现在留在那边守园子的,都是以前跟随祖父的老人,若是把园子门关了……你是说,把六妹‘关’在那边?可无缘无故的……怎么是无缘无故?此时桂花快开了,若是三妹当众邀请你六妹去赏桂花,我想祖父应该会答应的。
到时三妹如果坚持要住下,我们派几个丫鬟过去伺候就是。
此法对付目的不明的云惜柔显然是最适合的。
但沈绣一向对云居雁不以为然,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如何愿意帮忙?万一她中途倒戈,事情岂不是更复杂?沈君昊也知道。
相比他,沈绣与沈君烨更亲近。
不过对于云居雁,他相信沈绣并不讨厌她,只是真正面对她的时候拉不下脸。
如今他们尚不知道云辅到底是何打算,方方面面都要准备一下,到时若有状况发生,他们也好立马拿出应对。
想着云惜柔很可能连许氏的信都敢拦截。
他对云居雁说:三妹那边,我去试一试她的意思,到时我们再随机应变。
他说着,再次保证,他绝对会离云惜柔远远的。
云居雁看他这么认真,一方面觉得自己太过紧张,另一方面又觉得无论他们做再多的准备,总是不够的。
在这样的矛盾心情中。
沈君昊拦下了云辅写给沈沧的书信。
又过了半日,张泰回来了,告诉云居雁。
云辅决定和云惜柔、云堇住在云家的宅子,休息一晚,到了第二天再上沈家拜访。
因为尚在国丧期间,所以他只是上沈家看看她,如此而已。
据张泰说,他给沈沧的信上也是这么写的。
云辅这样的态度,云居雁更加地担心了。
他从永州来到京城,欺骗许氏,瞒着家里的其他人,就为了看看她?云居雁很想看看云辅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但他怎么说都是她的祖父,她可以推说信在路上耽搁了,偷偷藏着,但不能私自把信拆了。
张泰走后,云居雁再次找鞠萍确认了宅子的情况,并且吩咐她。
云辅人在京城期间,她留在那边伺候云惜柔,寸步都不能离开。
一旦有什么事,哪怕看起来是极小的事,她都必须马上遣人回来向她汇报。
云居雁这样的态度,底下的人当然不敢怠慢。
再加上玉瑶等人也都知道云惜柔以前的那些事,自然更加上心。
当天晚上,沈君昊从沈绣那边回来,告诉云居雁,若是有需要,沈绣愿意约云惜柔赏桂,且在那边住上一两晚。
她并没有问沈君昊缘由,只问了是不是云居雁的意思。
云居雁虽一直觉得沈绣只是受了青竹的蛊惑,本性其实是不坏的,但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只对沈君昊说,到时看情况再说。
按照马车的行程,云辅一行人应该在第二天的中午抵达。
一早上,云居雁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中,总觉得一定会有事发生。
巳时,沈君昊刚打发了小厮去问许氏兄弟,什么时候去城门口迎接云辅,长顺匆匆来说,衙门的人悄悄传话,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因为打死了人,被抓了起来,他自称是云居雁的亲戚。
除了许慎之等人,云居雁在京城根本没有亲戚。
沈君昊本不想理会,但本着谨慎原则,他还是让长顺去问问到底什么事。
长顺尚未回来,云居雁已经得了消息,云堇的生父被抓进了衙门。
前世,云堇的亲生父母因为赌债,一直逼迫儿子拿钱。
云堇不忍拒绝,经常贴补他们,有时还会典当云平昭给他的值钱东西,弄得云平昭和许氏对他十分不满。
后来,云居雁隐约听说他们惹了官非,云堇求云平昭出面,被云平昭拒绝了,两人的关系因此更僵了。
再加上当时云平昭刚刚有了亲生儿子,云堇心中的想法当然更多了。
这一世,云居雁借着鲁氏的名义,把云堇的亲生父母安排在自己的庄子上,派人时刻注意着,以防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几个月来,她从未听说他们再次染上赌瘾,以为前世的事情不会再重演,却在一夕间得知,他们还是逃不过既定的命运。
在那一瞬间,云居雁很泄气,一下子陷入了无限的悲观中。
在这件事上,她努力了那么久,对云堇也花了不少功夫,可到头来呢?人定胜天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沈君昊见云居雁傻愣愣的坐着,急忙对她说:才多大点事,我现在就去求祖父。
只要他一句话,很快就能把人放出来的。
云居雁摇头,又抬头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今天?你怀疑其中另有蹊跷?沈君昊也不得不承认。
时机太过巧合了。
云居雁点头道:我还是先让张泰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君昊想了想说,祖父那边,我先去说一声。
至于放不放人,等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说。
看云居雁满脸愁容,他安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他既然已经过继给你们家,就与原来的父母没有关系了。
我们愿意帮忙,这是人情,若是不想插手。
也是道理。
他若是明白事理,自然不会怪你。
话是这么说,但人心从来都是偏的。
他是过继了,但那是他的亲生父母,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他们有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我好不容易才让他真心诚意唤我一声‘大姐’。
真的是好不容易,你明白吗?云居雁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笨蛋。
沈君昊把她拥在怀中。
他明白那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在过去。
在这个家中,他一直有这样的感觉。
不止如此,有时候他也会像她此刻这般。
明明一件他努力了很久的事,可总是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很多时候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的问题。
以前你是一个人,又是女人,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现在你还有我,我会帮你的。
再说,你忘了吗?我从来都是纨绔子弟,打死个把人,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说得好像你真的打死过人似的!云居雁的心渐渐平静了。
她深吸一口气。
在他耳边说:我没事了,刚刚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你还是先顾着祖父那边,至于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吧。
云居雁的话音刚落,许慎之的两个儿子派人来说,他们已经等着沈君昊了。
沈君昊匆匆去了一趟枫临苑。
直接出了府,与许慎之的儿子一起去城外迎接云辅。
在沈君昊走后,云居雁立马让张泰和马管事去衙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半个时辰,两人回来说,碍于沈家的面子,云堇的生父只是被关在了大牢,没有动刑,也没有过堂。
云堇的生母在大牢外嚎哭,被子女拉着,被衙差赶着,却还是一个劲地说,他们是淮安郡王的亲戚。
张泰见周围已经有人指指点点,生怕影响不好,找了一间僻静的客栈安置了他们。
云居雁问他们,云堇的生父打死了谁,两人对视一眼,只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具体是不是有什么背景,还要再去打听。
云居雁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所有隐瞒。
在她喝问之下两人才说,对方是长公主府的太监,据说跟随长公主多年,大街小巷,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习惯唤他一声三爷。
具体的经过张泰和马管事确实不知,只是听衙门的人说,酒楼的小二推开雅间的房门,就见那位三爷倒在地上,已经断气了,而云堇的生父就站在边上,手中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长公主不比其他人,连皇帝都要称呼她一声皇姐。
再加上许氏和长公主还有那么一段过去。
马管事没有得到沈君昊明确的命令,不知道主子们如何决定,拦住了欲进大牢了解情况的张泰,毕竟他们进去了,就代表沈家插手这件事了。
一旦沈家插手了,整件事就不是打架斗殴,也不是死一个太监那么简单了。
云居雁一听到事情涉及长公主,不好的预感更甚。
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沈家的事情与长公主扯上关系,可如今,就算她决定甩手不管云堇的生父,事情还是不会结束,说不定很快就会以另外一种形式爆发。
在她看来,与其在不安中拖延着,等待着,还不如这次就选择面对。
算着时间,云辅没有这么快进城,云居雁想了想,换了衣裳往枫临苑而去。
沈沧在得到沈君昊的消息后,马上派了人打听。
知道事情与云堇的生父有关,又涉及长公主,对方还嚷嚷着自己是淮安郡王的亲戚,对云家不免生出几分不满。
听到云居雁求见,他以为她过来要求他想办法释放云堇的生父,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在往枫临苑的路上,云居雁一直在想沈沧会如何考量这件事,又想如何解决。
以她的了解,沈沧一向是不服输的。
看起来虽严厉,但对家人又是极为护短的,若出事的是郡王府的人,他恐怕想也不想就会保住对方。
但她毕竟是孙媳,出事的又是她娘家嗣子的生父,怎么看都是很疏远的关系,根本没必要为此得罪长公主。
======卡卡卡,我都想改名叫卡卡了。
下章是长评加更。
如果12点没有,就明天再看吧。
第531章 恳求(icerainice长评加更)云居雁低头站在沈沧面前。
沈沧眯着眼睛打量她。
你把事情都处置妥当了?他含糊其辞地问。
是。
云居雁顺着他的话回答,相公已经与两位表兄去城外迎接祖父了。
沈沧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问起了其他的事。
云居雁心知沈沧一定是知道始末的,且知道得比她多。
她权衡了一下,趁着说话的间隙言道:祖父,孙媳突然来见您,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沈沧半眯的眼睛睁开了少许,瞥了一眼云居雁,没有言语。
云居雁知道,沈沧其实是直来直往的性子。
再加上她没有时间与他绕弯弯,索性直言道:孙媳虽然只见过长公主殿下一次,却也知道她很受尊重,就连皇上也尊称一声‘皇姐’。
你知道就好。
沈沧说着,又看了一眼云居雁。
他知道她为了许氏,一直在笼络云堇。
如今许氏肚子里的孩子尚不知道是男是女,他觉得她一定会不管不顾,要求他救下云堇的生父。
在沈沧看来,为人媳妇,最要不得的就是一味护着娘家。
要知道女子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
她在城内买铺子,想为娘家铺路卖阳羡壶,他不是不知道。
这些琐事尚在他可接受范围之内,但若是她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就让沈家得罪长公主,这是他不能容许的。
祖父,孙媳有个不情之请。
你姑且说来听听。
云居雁定了定神,说道:堇弟是我的二弟,是父亲、母亲的长子,于情于理他都与其他人无关了。
但骨肉之情不是律法能阻隔的,再说二弟一向心软,是断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所以你想让我出面?沈沧脸上的不悦之情更明显了。
祖父,请听孙媳把话说完。
云居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二弟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以我想来。
他只是不想看到亲生父母遭遇不幸,而长公主殿下,她想要的是严惩凶手。
公主府的下人自然是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你到底想说什么?祖父,孙媳知道您一定有办法让大家都觉得衙门已经严惩了凶手,又能让二弟的生父活着。
你让我帮你偷梁换柱?沈沧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云居雁求他让衙门放了云堇的生父,他是不会答应的,可她如此这般软弱可欺,也让他很不高兴。
不管怎么样。
长公主都要恭敬地称呼他一声皇叔,而她可是沈家的嫡长媳。
云居雁能明显感觉到沈沧的情绪。
她想不出其他办法,她也知道无论是沈沧还是许慎之,都不会愿意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得罪长公主。
她硬着头皮说:祖父,孙媳不在乎别人说我性子凉薄,见死不救。
孙媳只是希望二弟将来能好好孝顺父亲、母亲。
这次的事情,无论真相是什么,毕竟是死了人,他在公堂上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相信二弟也能理解。
孙媳只是希望能让他留着最后一口气。
活着离开京城。
孙媳相信以祖父的德高望重,自是有人愿意为祖父做这件事。
沈沧知道。
云居雁的言下之意是要找死囚顶替云堇的生父,在公堂受刑之后死于狱中,全了长公主的面子,私底下再把人送离京城。
他冷哼一声: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此事若是让长公主知道,只会弄巧成拙。
祖父,孙媳知道,这事怎么都瞒不了长公主的。
其实一直以来。
孙媳都想化解十几年前的误会,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沈沧诧异地朝云居雁看去。
许氏与长公主之间的事,若是长公主嫉恨。
根本就无法化解,甚至还会越弄越糟糕。
祖父,皇上与长公主殿下乃一母同胞。
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有些事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孙媳也知道,如今正值国丧期间,自是不能四处做客,但四公主殿下喜爱弹琴,又是爽朗的性子。
如今她虽有蒋世子教导,但学习与切磋是不同的。
祖父,转眼间,太皇太后过世已经快半年了,很多事情不能永远等着。
这话你与君昊说过吗?沈沧沉着脸问。
他也想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虽说沈家看起来对皇帝没有半点威胁,但圣意难测,否则太皇太后在最后时刻也不会那么担心。
再说太皇太后御赐的那支簪子,他怎么想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看云居雁摇头,沈沧再次打量着她。
沈家的危机,薛氏全无察觉,沈伦一直觉得只要他们迎合着皇帝,不要过多涉及政治,皇帝便不会为难他们。
可事实上,他很怕自己一死,世上就再没淮安郡王府。
祖父,攘外必先安内。
若不是今日突然生出了这件事,孙媳原本打算等家里的事都理顺了,再慢慢与四公主亲近的。
不要说你不知道,四公主可不喜欢与你亲近。
四公主心思单纯。
既然孙媳知道其中的缘由,慢慢地自然能扭转她的想法。
云居雁说得笃定,心中却并不肯定。
沈沧不想云居雁用整个沈家来冒险的,但今日的事,就算他们袖手旁观,云堇或许还是会四处活动。
他怎么说都是云居雁的兄弟,到时沈家的面子同样难看。
想着整件事可能还有其他内情,他只是对云居雁说:你刚刚说的那些都太远了。
眼下,你先说服你二弟再说吧。
云居雁点头,又正色道:祖父,其实您也一定想过,这件事为何在今天发生吧?你想说什么?祖父,其实二弟的生父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算是长公主那边,那人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下人。
这件事除了可以破坏我们与长公主的关系,另外一点,若是二弟的生父真的死在了大牢,二弟会如何思量?若是有人趁机挑唆,他会不会觉得有人容不下他的亲生父母?沈沧知道云居雁所言不无可能,毕竟沈家之前就发生了不少的事。
若是真有人想要这么做,或许压根就用不着偷梁换柱之计。
沈沧合上眼睛,默默思量着。
======先2k,少的1k晚上补。
好吧,又是几句对话就2k了,~~~~(>_<)~~~~ 。
接下去两件事,按照时间顺序是纠缠在一起的,分开写,还是一起写?最近好纠结啊,卡卡卡卡~~~~~~现在去工地,晚上才能写,估计很晚才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