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花庆祝600章,第一次写到600章,我居然写了600章,一百八十多万,都是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啊!*****沈君昊见沈君烨的伤口裂开了,急忙叫来了大夫。
沈君烨没再说话,只是仰面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他没有呼痛,也没有呻吟,只有微微翕动的睫毛证明他是清醒的。
沈君昊看着大夫们忙碌,审视着沈君烨。
他看得很清楚,沈君烨故意把手按在伤口上,他根本就是想让自己伤上加伤,想让自己痛。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为了博取他的同情吗?很快伤口处置妥当了。
大夫们鱼贯而出。
沈君昊转身离开,却被沈君烨叫住了。
你能不能帮我把我的小厮叫进来。
沈君烨有气无力地要求。
沈君昊已经走到了门口。
闻言,他不得不回头,如实说道:祖父吩咐,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枫临苑的丫鬟小厮就在门外。
我差点忘了,我现在是阶下囚。
沈君烨的声音满是讽刺,那能不能麻烦大哥,去我的书房,把书桌第一个抽屉内的一张纸拿出来烧了。
那是我一时气愤才写下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反正你总会看到的……我请你帮我烧了,是不想三妹不小心看到了,误会什么。
在这个家里,我只有三妹一个亲人。
沈君昊立马明白了,沈君烨说的是沈绣手中的那张信纸,那张让她痛哭流涕。
让云居雁义愤填膺的信纸。
但他记得很清楚,云居雁说,沈绣是在书桌上看到的,并不是抽屉内。
沈君烨昏迷刚醒。
不可能知道沈绣已经发现了。
难道有人为了让沈绣看到,所以把信纸放在显眼的地方?沈君昊不想多说,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转身回了凝香院。
凝香院内,云居雁看到他回来,急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二叔说了什么?他说,三妹看到的信纸,原本是在书桌的抽屉内的。
什么意思?云居雁错愕。
沈君昊把信纸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奇怪地嘟囔:你说。
他这是故弄玄虚、欲盖弥彰,还是他确实不想让三妹看到?你确定自他醒来,没有不该出现的人与他说话?沈君昊肯定地点头。
沈沧为了防止沈君烨与他人串供,只让他请的大夫和信得过的丫鬟进过屋子。
沈君烨不可能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事。
一时间,云居雁和沈君昊都无法确定沈绣看到的信纸原本到底是在书桌上。
还是在抽屉内。
沈君昊想了想,说道:晚一点我就去告诉他,找不到他说的信纸,到时再看他是什么反应。
云居雁只能点头,又问:关于他和郝平,还有幕后之人,他有没有说什么?他不愿意说。
沈君昊摇头,目光紧紧锁在云居雁的脸上。
他知道,沈君烨没说出口的要求是与她见面。
即便他伤得很重。
动弹不得,他也不愿意他们单独相处。
这与信任无关,他只是忍受不了对她有不良企图的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云居雁并不知道沈君烨的交换条件。
她一直觉得沈君烨不会痛快地交待事实,只是担心地问:哪怕是祖父问他,他也不愿意说吗?恩。
沈君昊点头。
迟疑地沉吟:或许我们可以从青纹那边着手。
你想怎么做?故意告诉她,二叔伤重不治?云居雁低头思量,缓缓摇头,若是青纹在做戏,也该扮得真切一些才是。
又或者,是我们想多了。
其实她是真的想殉情……可三妹又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是二叔与青纹有染。
她没有说出口的,如果不是沈君烨,那么与青纹有关系的极有可能是沈君儒。
沈君昊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回道:之前祖父让我去见三弟。
他的态度没有任何异常。
刚才,枫临苑派人通知我们的时候,也去通知了他,他只是遣了一个丫鬟过去表示关心,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在乎。
两人越想越不明白,只能按捺下焦急。
半个时辰后,沈君昊回到枫临苑,打算告诉沈君烨,他并没在他的书房找到他说的信纸。
结果发现,沈君烨再次陷入了昏迷,且开始发烧。
大夫说,若是伤口开始发炎,恐怕他就此醒不过来了。
沈君昊走出屋子,站在廊下看着枯黄的树叶。
凝立许久,他转身了沈沧的屋子。
此时,沈沧正在桌前翻阅一本册子,眉眼中满是忧虑。
祖父,衙门在今日就会把子遥受伤的事结案。
沈君昊提醒。
我知道。
沈沧合上账册,抢劫官银那是要满门抄斩的。
他在告诉沈君昊,他怕皇帝得了银子,又想要他们全家的性命。
祖父,之前您没有回答我,皇上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
或者这么说吧,皇上知道账册上的数目吗?欺君更是重罪!说完这话,沈沧更加意识到自己老了,前怕狼后怕虎。
可事实上,怕也没有用,沈家怎么都要渡过这一关。
沈君昊抬头看着沈沧。
他知道他在犹豫,可事实摆在面前,犹豫根本没用。
祖父,您还记得之前的事吗?那时有人说居雁收揽民心,坏了佃农的规矩。
后来这事被朱道婆转移了视线。
孙儿怀疑,这事和皇上有关。
那时候您曾想借着献粮的机会,偷偷让皇上充盈国库。
我想,这次若不是子遥突然受伤,皇上会不会再用那件事做文章?你的意思,宁愿借着献粮的机会,也不能沾染上官银被劫的事?沈君昊摇头道:献粮是小事,至于银子,祖父难道想以后一次又一次填补皇上的无底洞?他怕皇帝会贪得无厌。
你到底还是太过年轻气盛。
沈沧叹息,虽然我是皇上的伯父,但你们可不是。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祖父,皇上登基多年,至今未立太子。
沈沧怔了一下。
你觉得是因为三皇子与你走得近?沈沧摇头,他上面还有两位兄长。
再说,我从不参与朝事,更不要说立嗣了。
祖父,您是这么想的,可皇上未必这么觉得。
另外,皇后那边,子寒的身份,威远侯的兵权。
如今,我们要么赌一把,要把明哲保身。
但怎么都不能让人觉得我们脚踩两只船。
这是沈君昊第一次在沈沧面前说起沈子寒的皇子身份。
当初,沈沧赞同他与沈子寒蒋明轩等等往来,实际上他只是赞同他与威远侯、昌邑伯的儿子往来。
当他知道沈子寒居然是皇上见不得光的长子,后悔已经迟了。
至于三皇子,他每次都是陪着四公主来沈家。
他同样也只是陪着四公主去找沈子寒、蒋明轩等人。
若不是如此,沈沧一定会命沈君昊与他保持距离。
眼下,沈子寒的身份虽然未被承认,但他的养父偏偏是手握重兵的威远侯。
不要说是皇后,即便是皇帝,表面上父慈子孝,心中恐怕也是有些顾忌的。
有关沈子寒的身份如何会让满京城的人心照不宣,看起来是因为皇帝登基了,所以想认回儿子,可实际上恐怕并非如此。
这几年沈沧一直在想,沈子寒的身份藏得那么深,他和太皇太后都一无所知,到底是谁知道了此事,暗中揭露,却又没留下丝毫的线索?子寒心中有什么打算,你知道吗?这是沈沧第一次问沈君昊这个问题。
沈君昊沉吟片刻,摇头说:若是在以前,我会说子寒其实是很简单的人,但现在,我没有把握。
不过之前他曾对我说过,他坚持留在边关,是不想涉入京中的漩涡。
他宁愿对着茫茫沙漠,也不想应酬那些虚伪的脸孔。
沈沧低头不语,似在思量沈子寒的话是否出于真心。
许久,他对沈君昊说:暂时,你还是离三皇子远些。
至于这次的事……祖父,这次的事,其实我和您的想法一样。
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十几年前的官银案扯上关系,但是我们也要让皇上知道我们对他的顺从和尊敬,不如——他抬头看向沈沧,见他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这才说,不如趁着哪天大朝,沈沧亲自去告诉皇上,他们愿意贡献出今年的收成,以皇上的名义分发给受灾的灾民。
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在皇帝面前把姿态放低了,他不相信皇帝有脸当众要求自己的伯父拿私房银子,还是太皇太后私下贴补的银子充盈国库。
沈沧虽然也不想和官银扯上关系,但只是缴纳粮食,他怕皇帝会因此而不高兴。
他深深看了沈君昊一眼,捋了捋胡子,说道: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要知道,这次若是惹恼了皇上,以后受苦的可是你们。
私心上,他很愿意沈君昊插手这事,因为他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这是愿意承担责任的意思。
沈君昊点头道:是,祖父,孙儿一直记着您的教诲。
孙儿从小就知道,凡是自己做的决定,都要自己承担后果。
他再次抬头看向沈沧,坚定地说:不怕祖父生气,以前我一直觉得我只是替您办事,现在我明白了,一切都不是为了祖父,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并不是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