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骑虎难下

2025-03-25 21:47:54

虽然云居雁逢事一般会找杨氏,但家里的几个女人,她比较相信赵氏。

这并不是说她和赵氏走得近,而是赵氏除了爱看旁人的热闹,真正遇到什么事又喜欢独善其身,其他方面都比杨氏简单,更没有害人之心。

眼下云居雁相信赵氏所言肯定是事实,而赵氏的言下之意应该是章氏的丫鬟故意拿药渣给她看。

难道那是保胎药?云居雁转头询问赵氏。

赵氏点头笑语:大概她只是帮着宜兰埋药渣吧。

她嘴上这么说,但她的表情分明在告诉云居雁,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云居雁随意附和了一句,低头沉吟。

赵氏大概以为章氏没有怀孕,想用丫鬟的孩子李代桃僵,巩固自己的地位。

赵氏急着挑出这事,应该又是想看好戏。

不过她觉得章氏一定别有所图,只是沈君烨在整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在二门口搀扶章氏纯粹是无意识的举动?云居雁思量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低声吩咐了玉瑶几句,与赵氏一起回了屋子。

须臾,玉瑶领着大夫到了。

云居雁悄悄观察着沈君烨,只见他并无半点诧异或者惊慌的神色,只是急切地引了大夫入内间。

房间内,床上的幔帐已经垂下。

大夫细细为章氏把脉,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他对着玉瑶轻轻点头。

云居雁见状,可以肯定上一次的把脉,章氏一定用自己的丫鬟为替身,瞒过了大夫,博取她的信任,借她的口让其他人相信她的确怀孕了。

云居雁再次看向沈君烨,只见他一会儿焦急地看着大夫,一会儿又担忧地看着幔帐,似乎十分担心章氏的情况。

大夫早已得了玉瑶的指示,对着众人说,章氏并没有滑胎的迹象。

按照章氏前一日描述的症状。

应该在两三个月之后就能诊出喜脉了。

此话一出。

云居雁就见蚊帐内的身影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而沈君烨吁了一口气,表情带着几分庆幸,仿佛正因为保住了孩子而高兴。

难道他果真什么都不知道?云居雁更加糊涂了,不经意间瞥见赵氏正对着自己浅笑。

而杨氏奇怪地看着赵氏。

感觉到云居雁的目光,杨氏转身与沈君烨说话,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照顾章氏,切不可发生类似的事云云。

待众人去了外间。

云居雁接着杨氏的话说道:二婶娘,其实这事也不能全然怪二叔的。

她说着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丫鬟。

赵氏跟着言道:居雁说得是。

她一边点头一边说:谁都有没站稳的时候,君烨一时没扶住宜兰是大意了些,但她的丫鬟……幸亏这次没事。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听说先前宜兰在玉衡院也崴了脚。

不过是意外罢了。

杨氏试图打圆场,又低声说:这事虽然我也听说了,但那些毕竟是宜兰的丫鬟。

二嫂这话就不对了。

丫鬟虽然是宜兰的。

可她怀的是沈家的孩子,怎么能如此不小心。

赵氏说着悄悄朝云居雁挑了挑眉,表情仿佛在说,我明白你的意图,也知道这些话你不能说,所以我都帮你说了。

云居雁收到她的暗示,只能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还来不及收回目光,就听沈君烨对赵氏、杨氏的话连连称是,又说以后他们一定会加倍小心。

云居雁听他的语气。

看他的表情,仿佛真的如释重负,压根没发现过来诊脉的大夫其实一早被换过了。

杨氏的目光掠过赵氏,停留在云居雁脸上。

她不明白她们想干什么,但云居雁指使凝香院的丫鬟把章氏处罚丫鬟的事宣扬出去她是知道的。

她搭住赵氏的手,说道:既然宜兰没事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休息了。

云居雁急忙附和:二婶娘说得是。

至于二弟妹这边,祖父派来的嬷嬷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看来还是父亲想得周到。

赵氏握住杨氏的手,转头对沈君烨说:你不用自责的。

倒是那些丫鬟。

宜兰心软也就罢了,你可千万不能不当一回事。

如今既然有父亲派来的嬷嬷。

就该让她们好好学学如此伺候人,将来可不能再有类似的事情。

沈君烨急忙点头称是,眼中闪过几缕惊讶。

他不解地看了看云居雁,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亲自送了众人出门。

出了庆春苑,杨氏迫不及待地问赵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氏抿嘴一笑,幸灾乐祸地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有人恐怕骑虎难下了。

说起来也真是巧,父亲居然一早就派了两个嬷嬷照顾她。

说罢,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云居雁。

杨氏顺着她的目光,同样看向云居雁。

云居雁勉强笑了笑,担忧地说:二叔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将来若是发现了真相,会不会怪我……这事怎么都怪不到你头上的。

赵氏轻轻拍了拍云居雁的手,你没听到大夫说吗?他是凭宜兰早前说的话,这才诊断她可能怀孕了 ,与你有什么关系?说着她略一思量,又摇头道:看样子,今日的事也有可能是宜兰想让君烨后悔自责。

如果真是这样,她果然想得很周到。

你是说,根本就没有怀孕这回事?杨氏的脸上满是惊愕,续而又满是不认同地说:这样瞒着君烨很不妥当。

再说还有祖父和大伯那边……二嫂,宜兰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话不是这么说的。

……杨氏和赵氏的对话渐渐在云居雁耳中淡去。

她忍不住思量,既然她们也认为沈君烨是全然不知情的,会不会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庆春苑内,章氏一直都醒着,她把每个人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按照她的计划,大夫本该诊出她流产,她早就把一切准备妥当了。

这次的流产,不止能解决怀孕的事,还能顺利留在府中,随时准备实施下一步,可如今,就算她如愿留下了,恐怕也动弹不得。

就像他说的,她果然不好对付。

她喃喃自语,焦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