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失踪?守着他的人呢?沈君昊问着,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口。
赤芍很少见沈君昊这么激动,瑟缩了一下,匆匆答道:回大爷,他们正在外面跪着。
云居雁看沈君昊已经跑了出去,也跟了上去。
之前他们就怀疑整件事与沈旺也有关系,因此一早就加派了手下看守他。
怎么会明明已经有准备了,沈旺还是失踪了呢?她有预感,沈旺多半已经死了。
若是证实他已经死了,就说明此次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幕后之人再一次杀人灭口,而黄氏的情夫另有其人。
云居雁行至第一进院子的门口,就见两名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说他们罪该万死。
沈君昊脸色阴沉,回头对云居雁说:我去找二婶娘,你不用太过担心。
父亲那边,自有祖父在。
他的话音刚落,香橼进了院门,告诉他们,杨氏正跪在枫临苑门口,而沈沧正在玉衡院回枫临苑的路上。
二婶娘恐怕是向祖父负荆请罪的。
云居雁抬头看向沈君昊,不如我们一起过去,有些事还是由我说比较方便。
沈君昊大概也知道杨氏想说什么,对着云居雁点点头,又转头问香橼:父亲有没有与祖父一起?暂时没有,不过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已经去了玉衡院。
香橼说着,朝云居雁看了一眼。
还有什么事?云居雁询问。
大奶奶,隐约有人看到,半盏茶之前,二夫人押了一个人回自己的院子。
奴婢过去打听,但院子大门紧闭,里面悄无声息。
奴婢叫门,守门的婆子没有应门。
香橼陈述着,想了想又低声说:这事是三夫人身边的丫鬟告诉奴婢的。
二叔父呢?他在不在家?沈君昊急问。
香橼摇头,回道:三夫人的丫鬟说。
二老爷和几位少爷这么巧一早就出门了。
三婶娘一定知道内情,我先去问问看。
云居雁相信,赵氏不一定会告诉她全部的事实,但按照她的脾气,至少会给她一些暗示。
沈君昊相信,沈沧是完全站在他们这边的,因此枫临苑那边,无论杨氏说了什么。
他们仍旧有机会扭转乾坤。
那我先去一趟二房,看二婶娘到底藏了什么。
待会儿,我们在枫临苑门口等着对方。
话毕,沈君昊已经匆匆往二房去了。
云居雁一边往赵氏的宅院走去,一边叫了赤芍到身边问道:你们有没有注意,三爷今日在做什么?赤芍答道:回大奶奶,三爷一早就出门了,交代门房,他要入夜后才回来。
他带了什么人?只带了两名小厮。
云居雁点点头,又问:那四老爷和五爷呢?四老爷早饭后也出门了。
走的是侧门。
听守门的人说,四老爷赏了他二两银子。
走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好像有什么喜事。
五爷一直在院子里……说到这,赤芍低下了头,小声说:今早五爷那边有丫鬟受伤,悄悄请了大夫。
说罢,她的脸已经红了。
云居雁点头表明她明白了。
她早就知道,沈君灿身边经常有丫鬟受伤。
请相熟的大夫过来诊脉。
一开始她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找人查了大夫,发现是沈君灿喜欢上了性虐。
她也让沈君昊提醒过沈佑和沈君灿,让他们不要闹得太过分。
父子俩全都不当一回事,他们只能作罢。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赵氏的房门前。
云居雁问了赵氏一句,便转而去了枫临苑。
枫临苑门口,沈君昊已经在等着了。
见到云居雁,他摇头道:我去得迟了,人已经死了。
云居雁没有太过惊讶。
她拉着沈君昊走到一旁的角落,压低声音说:三婶娘没有明说,但她说了一句很玄的话。
她说,我生得瑜儿这么惹人疼,这辈子是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多年无子的女人,被逼急了,会干出什么事,特别是丈夫并不疼惜自己,娘家又一日一日衰落的时候。
我知道她说的是二婶娘,可是二婶娘能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看起来三婶娘不像在说,二婶娘想要多些银子傍身。
沈君昊思量着赵氏的暗示,反问云居雁:你说,二婶娘为什么一定要沈旺死?除了亏空公中的银子,她到底还有什么把柄,让她不得不对别人言听计从?云居雁回味过来,连连摇头。
不,不可能的,那可是死罪,会连累……她戛然而止。
杨氏无儿无女,随着杨家的衰落,与娘家的关系也越来越淡漠了。
但即便如此,她怎么可能和一个下人通奸?云居雁再次摇头。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
再说,赵氏怎么可能知道这样的秘密。
就算她不小心得知了,以她独善其身,又爱看好戏的脾气,又为何死守秘密多年后,才对她做出言语不详的暗示?会不会三婶娘只是没来由的猜测,又或者是我们会错意了?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沈君昊也觉得杨氏与沈旺通奸的可能性不大,他想了想对云居雁说:你先进去看一看事情进展得如何了,我再查一查,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细节。
云居雁点头,进了枫临苑的大门。
正屋之内,沈沧看着跪在地上的杨氏,一旁,沈伦的脸色青白交加,几次想开口,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屋内没有一个下人。
杨氏跪在黑沉沉,冒着凉意的地砖上,眼睛直视着地面,整个身子犹如绷紧的弦,仿佛随时会崩断。
父亲,请恕媳妇僭越之罪。
她的声音紧张而压抑。
先前她已经向沈沧坦白交代,是她命人杀了沈旺,因为越来越说的下人指指点点,揣测沈旺为何被严密监视着。
她怕沈旺和黄氏的奸情再也瞒不住,而沈君昊和云居雁又不肯听她的劝,她只能先斩后奏。
此刻,沈伦的心中只有恼怒。
他早就要求沈君昊把沈旺处置了,掩埋他曾经和黄氏通奸的事,可沈君昊一日日拖着,如今不止二房知道了,恐怕全府的人都在嘲笑他头顶上油亮亮的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