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变态

2025-03-25 21:47:54

当天晚上,在城门关闭之前,马管事回府汇报,土地庙已经完全化为灰烬了,而他们找遍了方圆几里,都没有长顺和玉瑶的踪迹。

正当沈君昊与云居雁几乎绝望之际,张泰扶着长顺,一瘸一拐地回府了。

原来,在云居雁命张泰和锦绣回家之后,张泰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不该干坐着,什么都不做。

他偷偷去了城西,又怕被人看到,不敢靠近土地庙。

在他远远看到土地庙着火的时候,他想过去救人,却看到长顺从斜坡滚了下来。

两人汇合之后,废了不少功夫才摆脱追踪他们的人。

因为是步行回京,又恰巧没遇到马管事等人,因此才耽搁了回府的时间。

长顺除了脚扭伤了,全身脏兮兮的,并没其他地方受伤。

他看到沈君昊,顾不得行礼,急急忙忙说:大爷,您预料得没错。

他们果真要小的把银票烧了。

小的按您的吩咐,要求先见玉瑶,他们就过来抢银票……你看到他们了?是你认识的人吗?长顺摇摇头,小的从没见过他们,听他们的口音,应该不是京城人氏。

沈君昊很失望,云居雁亦是。

玉瑶仍旧不知所踪,长顺的心里也是万分担心。

张泰在边上看着,推了他一下。

长顺回过神,从衣襟中拿出一叠银票,交给沈君昊。

不是说已经烧了吗?回大奶奶,大爷一早就命小的拿着两个匣子,一个是真银票,一个是假银票。

昨天夜里,小的就是和张泰去准备假银票的。

这些事待会儿再说,你先把你出城后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一遍给我听。

沈君昊打断了长顺,命他从抵达土地庙那刻开始说起。

闻言,长顺急忙点头,说起了经过。

沈君昊和云居雁静静听着。

越听越诧异。

当初,沈君昊不过随口一句:他们总不会是想把银票烧了。

结果事实恰恰如此。

长顺见两位主子都没有搭话,小声说:大爷,大奶奶,他们说,待小的交出银票,就带小的去见玉瑶,会不会是真的?云居雁不想长顺有心理负担。

急忙说,若是他跟着去了,只会多一个人失踪罢了。

沈君昊也知道长顺很想救玉瑶。

他知道,长顺选择听从他的吩咐,从斜坡跳下,纯粹是为了把五万两银票交回来。

看他站都站不稳,他命张泰扶着他去看大夫,其他的事等天亮再说。

待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云居雁对着沈君昊说:难道他要求五万两赎金,纯粹是为了让我们的手边没有现银。

又或者是试探我们愿不愿意拿银子出来?沈君昊摇头道:暂时,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

银子并不是绑架玉瑶的目的。

不知道玉瑶怎么样了。

云居雁的情绪更低落了。

听长顺的话,对方根本没有把玉瑶带去土地庙。

这就是说,他们压根没有交换人质的意图。

那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她喃喃地坐回椅子上,前一日马管事才去土地庙看过,根本就没有焚庙用的柴火。

他仿佛知道,马管事会去查看一般……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地方。

沈君昊接着说道:其实我让长顺带着假银票,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偷龙转凤。

虽说五万两不是小数目。

但少了这五万两,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更何况这还关系到玉瑶和长顺的性命。

他不希望云居雁觉得他为了银子。

罔顾玉瑶的性命。

云居雁虽担心这玉瑶,但也知道此次未能救回她,并不是沈君昊或者其他人的错。

难道你是想确认,他们认不认得假银票?她注意到,刚才在长顺说,听对方的口音并不是京城人士时,沈君昊表情微动。

他十分在意这个细节。

沈君昊亦不肯定心中的猜测,只是就事论事: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子遥遇袭的时候,他说对方是训练有素的。

另外,子寒也说,袭击他的并不是普通人。

其实,我猜想,子寒一早就有所怀疑了,只是以他的身份,有些话不方便对我们说。

云居雁明白沈君昊的言下之意,沈家有人里通吐蕃。

先不论是否有人这么大胆,从另一个角度考量,当初在大黄事件中,皇帝亦在步步紧逼沈家。

很可能皇帝许诺了什么人某个好处。

一边是吐蕃,一边是皇帝,幕后之人到底存着什么目的?难道他有胆量脚踩两只船?云居雁越想越糊涂。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幕后之人做了那么多事,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

当初她也曾想过,会不会是皇帝借吐蕃之手,除去威远侯一脉,把兵权收揽回自己掌中。

虽然从后世的记载上看,皇帝与吐蕃之役的结果确是如此,可国事并非儿戏,皇帝就算再多疑,也不可能拿这种事下注。

玉瑶不过是我身边的丫鬟,他抓了她到底想干什么?云居雁恼恨地说着。

若不是我和长顺以前去过土地庙几次,对那边比较熟悉,他们很可能抓了长顺一起离开。

不过,有关银子,我还是不明白。

若他的目的是为了抓长顺,就不该要求五万两。

这么大的数目,我们不一定愿意拿出来。

不是长顺,是张泰。

他们要求的是张泰。

云居雁纠正。

相比其他人,张泰有什么特别之处?沈君昊询问。

云居雁缓缓摇头,这些日子,张泰一直在老宅,我并没交代他特别的事。

两人说来说去都讨论不出结果,甚至无法确定玉瑶是死是活。

沈君昊看云居雁紧拧着眉头,只能劝她先去休息,并告诉她,他派去的人虽然不敢太过靠近长顺,但他已经命他们注意着四周,若是有形迹可疑的人,就暗中跟着。

整件事不管会不会有进展,有什么样的进展,眼前他们只能一步一步往下走,再见机行事。

在沈君昊和云居雁说话的当口,云惜柔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们布置了几个月,任由云居雁顺利生下儿子,等的就是今天。

确切地说,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待沈君昊和云居雁的感情出现裂缝。

云惜柔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她不关心他到底想干什么,她要的仅仅是云居雁的悲惨下场。

怎么还没有消息?她不耐烦地询问。

姑娘,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枇杷的话未说完,云惜柔抓起她递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恨姑娘这个称呼。

她虽然还是姑娘的打扮,却再不是姑娘了。

这一切都是云居雁害她的,以后她一定要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枇杷知道云惜柔对沈佑的厌恶之情,她一声不吭地俯身收拾茶杯的碎片。

原本她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迂回地暗示云惜柔,让他委身沈佑。

如今见云惜柔对云居雁的恨意更甚,她明白了主子的意图,不过她不明白云惜柔的逻辑。

在她看来,是云惜柔选择了沈佑,主动接近他,继而委身于他,这一切与云居雁何干?甚至,在这件事上,主子也没有逼她,所有的事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说难听些,她这样不明不白跟了一个男人,不过是自甘堕落。

云惜柔居高临下看着枇杷。

只要一想到沈君昊和沈佑的天渊之别,她就觉得全世界都欠了她。

她上前一步,一脚踩在枇杷的手上,对脚下的殷红视而不见,厉声说:还不去门口看看沈家有没有消息传来。

枇杷不敢呼痛,只能点头称是。

待到云惜柔的脚缩了回去,她才躬身退了出去。

云惜柔后退两步,在椅子上坐下。

看着清冷的屋子,她胸中的怒火更甚,胸口仿佛快要炸开了。

她见过沈君昊看云居雁的眼神,她也看过他偷偷牵她的手。

可是沈佑对她,没有怜惜,没有疼宠,有的只是发泄欲望。

虽然她在心底不屑沈佑,但是她恨。

为什么云居雁有的,她全都没有?为什么!云惜柔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摔在地上。

之前,他言之灼灼地告诉她,沈君昊和云居雁一定会因为土地庙而翻脸。

他说,土地庙就是沈君昊心中的一根刺,谁也碰不得。

只要他们有了第一次的争吵,就会有第二次。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是不会轻易向对方低头的。

他说,他们注定会反目成仇,不是这一次,也会是下一次。

我不要下一次,不会是下一次!云惜柔咬牙切齿。

她希望枇杷马上进屋告诉她,沈君昊策马离开了沈家,彻夜未回,不过理智告诉她,或许她又会失望。

她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他对很多人,很多事都能预测得分毫不差,可每当事关云居雁,总会产生偏差。

她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见枇杷折回了屋子,云惜柔急问: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枇杷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回:刚收到沈管事送来的消息,大奶奶的确去拦大爷了,但大爷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离开王府。

沈管事说,后面的事……枇杷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到云惜柔拿起了一把剪刀。

姑娘……她想阻止,又害怕云惜柔阴晴不定的脾气。

我现在就去杀了玉瑶。

云惜柔的声音似从地狱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