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沈君昊不解地看着云居雁。
他自认他们之间已经够坦诚了。
云居雁主动握住他的手,斟酌片刻才道: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的梦不可信。
其实,事实上,那并不是梦。
什么意思?沈君昊更加诧异。
云居雁看着他,心中犹豫。
她应该如何解释穿越,重生?最重要的,她如何告诉他,她的的确确嫁给了许弘文,与他同床共枕多年?沈君昊一向是有洁癖的人。
她赌不起,她不敢赌。
你想说什么?沈君昊奇怪地看着云居雁的凝重和紧张。
我想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偶尔的时候,我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关于我们的将来。
她懊恼自己居然用另一个谎言掩盖前一个。
但是她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比如说,你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晴天?沈君昊一直觉得这点很奇怪。
他从不认为她比钦天监更厉害。
这只是其一。
我还知道,皇上过几年就会驾崩。
大皇子、二皇子一死一贬,最后三皇子继位,却终身无子,晚年遁入空门……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沈君昊赶忙阻止她,紧张地朝门外看了看,又猛然想起,很早之前云居雁就曾向他暗示过这件事。
想来她是深信无疑的。
云居雁依旧只是看着她,严肃地说:我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才一直不敢对你说,可是这几年发生的事,牵涉了这么多人命,那人为了对付我们,仅仅是银子就花了不少,想来不会是为了一个郡王府。
普天之下,只有那把椅子,才值得别人以命相搏。
你是怀疑三皇子?他年纪太小……我不是怀疑他,我只是想说。
事情可能和皇位有关。
云居雁否定了他的猜测。
又补充道:其实我也不敢肯定,我看到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会发生……这么说吧,如果有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们退了婚。
你娶了二妹,而我嫁了许弘文,在兴瑞十一年,我被人推下湖水。
你可能恰巧经过,于是想救我,结果我们都死了……我越听越糊涂了。
你先听我说完。
云居雁没有解释,只是把自己记得的事情说给沈君昊听。
沈君昊耐着性子听完,坚定地摇头:不可能。
就静言公主下嫁许弘文为继室就是不可能的。
你可能觉得你能预见未来,可是那些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或许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你并不能肯定。
我看到的事就是不正确的。
事实之所以称为事实,就是因为事情不可改变。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云居雁气恼。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你太执着了。
我不是执着,是着急,我怀疑一直陷害我们的人,他看到的事情比我更多,知道得比我更清楚。
他的目的一直是皇位……居雁,你不要激动。
沈君昊急忙安抚她,只差没有说。
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扪心自问,他并不是全然不信她,他只是不希望她沉溺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中。
云居雁气急,一把推开他,接着说:你心里很清楚,当初我们的婚事之所以波澜重重,就是因为他分别在我们面前重伤对方。
若不是我在枫临苑门口见到你,我们很可能成不了亲,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好。
好。
好,就当你说的是事实。
沈君昊走到云居雁身边。
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轻拍她的背。
云居雁也知道自己不能激动,只能深吸了两口气。
待情绪缓和了,她才抬头对他说:就算你全然不信我的话,你能不能按着我说的想一想。
好,我按着你说的想,可是我们成亲与否,和他想要皇位有什么关系?云居雁微微一怔。
她听了锦绣的话,一心想与沈君昊坦诚,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大概想说,三皇子将来没有孩子,所以一定会过继子嗣。
可就算是过继,也轮不到我们的孩子。
这事仍旧与我们没关系。
云居雁直觉地反驳:怎么没关系?祖父名义上是太皇太后的义子,可实际上――名分是义子,就永远是义子,这是不可改变的。
所以即便是三皇子过继子嗣,也不可能首先从祖父这一支选择。
沈君昊说得万分肯定,云居雁却因为这句话而晃了神。
她一直不明白,同样的身子,这一世的她轻易就怀孕了,可前世的她却多年不孕,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不让她生孩子。
如今天下太平,幕后之人想要皇位,揭竿起义是断然不可行的。
皇帝一向多疑善嫉,绝不会给手下文武官员做大的机会,拥兵自重、谋朝篡位的概率也不高,那么剩下的最大可能性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另一方面,就像沈君昊说的,三皇子若要过继子孙,选择她和沈君昊的孩子,可能性很低,毕竟这样一来就等于公开承认沈沧的身份。
先不说义子变亲子,会不会遭遇臣子们的反弹,一旦沈沧的身份被正式认可,皇家就是在自打耳光,而三皇子更不可能揭出曾祖父的丑事。
我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没弄明白?云居雁懊恼地低呼。
沈君昊拉着她坐回原位,不禁为沈沧感慨: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当初他们让祖父认太皇太后为义母,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先皇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一开始才会与祖父格外亲近。
可惜,待他登上了皇位,还是对祖父诸多猜忌。
祖父这才凉了心,选择闭门不出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沈将军呢?他为什么不是养在皇亲宗室之家,却成了威远侯的义子?我听说,就连这义子的名分都没有完全被认可,大家都只是嘴上说,威远侯把沈将军抱回去养。
难道皇上一早就打算让沈将军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