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威胁信

2025-03-25 21:47:54

许弘文的影像和沈子寒的身影重合的画面把云居雁吓醒了。

有关沈子寒像吃醋的丈夫一样,在岸边瞪着她和沈君昊的梦境,先前她只能看到漫无边际的河水,根本看不到四周的环境。

可刚才的梦清楚地告诉她,无论是前世,还是梦境,她都在同一片湖水中。

还有她和沈君昊重逢的场景。

她对他说的话,他们之间的抵死缠绵。

那种深刻的爱,深深的痛,全都那么真实。

这个梦未免太真实了,真实得近乎诡异。

怎么了?做噩梦了?沈君昊坐起身,伸手环住云居雁。

云居雁转头看他。

微弱的晨光中,他脸庞的轮廓带着些许朦胧。

她伸手触碰他的肌肤。

她几乎能感受到梦境中那种微微的刺痛。

怎么不说话?沈君昊抓住她的手指。

沈将军依旧杳无音讯?你又做那个梦了?云居雁没有回答。

若沈子寒和她一样,是重生的或者穿越的……她忽然有个想法。

你应该知道,在京城和永州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很大的湖泊。

或许应该去那附近找一找沈将军。

你是说,我试图救你,结果却……不要说。

云居雁急忙捂住他的嘴,反正你派人去那附近找一找就是了,又费不了什么功夫。

沈君昊看她如此坚持,只能点头应下。

在他们成亲前,他多次往返京城经过那个湖泊。

偶然的时候,他会驻足。

他压根不觉得那里会有沈子寒的踪迹。

一整天,云居雁都因前一晚的梦境而恍惚,就连章氏过来找她,她都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

沈君昊一早就出门了,除了安排人手去湖边寻找沈子寒,他想继续追查胭脂铺老板、冯顺志等人,同时督促齐元祥搜捕画像上的男人。

下午。

云居雁照例在院子里散步,玉瑶拿着一封信进来,奇怪地说:大奶奶,这封信被人误送去了大爷那边。

长顺让奴婢带回来给您。

可是有些奇怪,这封信只有抬头,没有落款。

以前夫人或者四姑娘给您写信,从来不会混去大爷那边。

既然信封上没有落款,你帮我看看是谁写的。

云居雁的心思依旧在奇怪的梦境上。

玉瑶拆开信封。

拿出信纸颠过来倒过去看了几遍,不解地说:大奶奶,信上只有一个名字,是许弘文。

许弘文?云居雁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声,续而紧张地夺过信纸,目光死死盯着信上硕大的许弘文三字。

她已经明白那人为何故意让沈君昊看到他的脸,因为幕后之人在威胁她。

送去沈君昊那边的许弘文三字,代表幕后之人要告诉沈君昊,她曾经嫁过许弘文。

那个画像上的男人是幕后之人在告诉她,他知道她和许弘文之间的一切。

有人用前世的事情威胁今世的她。

这事听起来匪夷所思。

但她不能让沈君昊知道,她曾经和许弘文当了五年多的夫妻。

同床共枕五年。

沈君昊一直是有洁癖的人,就连衣裳上沾了一点点灰尘,他都要马上换掉。

他如何能忍受她曾经属于其他男人?云居雁拿着信纸的手在颤抖。

她可以肯定,这封信一定是幕后之人写的。

幕后之人和她一样经历了前世。

甚至,他比她知道得更多。

他能够把信送至沈君昊的书桌,就表示沈家依旧不安宁。

他们的身边还有他的爪牙。

大奶奶,您怎么了?玉瑶看到云居雁的脸色都变了。

这事暂时不要让大爷知道。

云居雁低声吩咐。

她相信幕后之人还会再找她。

这封信只是一个开端。

他还没有说出他的目的。

他料准她一定会受他威胁。

大奶奶。

他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

再说,先前他还是表少爷的时候,您不过是在夫人面前和他说过几次话。

这些事并不需要隐瞒。

玉瑶隐约明白许弘文三字是威胁。

看云居雁不搭话。

她询问:大奶奶,不如奴婢去问问长顺,看他是否知道这封信是哪里来的。

千万不要!云居雁急忙摇头,你告诉长顺,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不,不行,你不要主动向他提及这封信。

若是他问起,你就说是别人弄错了,千万不能让他起疑心……玉瑶听着云居雁断断续续的交代。

她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与彷徨,小心翼翼地说:大奶奶,你和大爷一向有商有量,什么话都会和对方说的。

若这是一件紧要的事,不如……你不明白,没人能够明白。

云居雁恨恨地把信纸捏成一团,攥在掌心。

她在此刻才明白什么是爱得越深,就会越害怕。

她赌不起。

当天夜里,沈君昊从外面回来,就见云居雁坐在窗前发呆。

就连他走进屋子,她都没有发现。

他怕吓着她,故意加重脚步吸引她的注意力,随即才问: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没,没什么?云居雁避开他的目光。

自从收到那份威胁信,她一直在回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无法承受他的嫌弃。

从昨天看到那人的画像开始,你就有些不对劲。

沈君昊陈述事实,我们一向坦诚相对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担心。

对了,今天有进展吗?云居雁岔开了话题。

没什么进展。

不过我却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云居雁侧目。

沈君昊叹了一口气才道:再过不久就够八个月了。

难道太后已经有人选了?沈君昊点点头,太后仿佛完全不知道父亲决意不再续弦。

又或者,她只是假装不知道吧。

她相中了谁?看得出她的目的吗?云居雁眉头紧锁。

她虽不喜欢揽权,更不在乎是谁当这个家,但是郡王府突然多一个世子夫人,名义上还是她的婆婆,可想而知后宅会又生出多少事端。

如果此人是个宽厚贤良的也就算了,怕就怕她把她当成敌人,又或者,她和幕后之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是他的棋子。

不知道她真正中意的是谁,暂时还不好说她有什么目的。

不过听好事者说,那些候选人全都是花样的年纪,似乎比你我都要年轻。

云居雁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比自己更年轻的婆婆,这是每个媳妇都不希望面前的事情。

沈君昊见状,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安慰道:不用担心,看父亲和祖父的态度,婚事多半成不了。

我不过与你随口一说罢了,哪里值得你忧心。

云居雁抓住他的手指,对着他勉强笑了笑,问道:父亲知道了吗?对方是太后,若是直接赐婚,恐怕就算是祖父也不能拒绝吧?其实我回来之前已经去过玉衡院了,父亲说,他自有决断,就把我赶回来了。

看样子,他的确已经有主意了。

横竖这事都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我们只能在边上看着。

云居雁看他的态度怪怪的,试探着问:其实你想知道,父亲对母亲……你想太多了。

母亲都过世二十年了,再说,我根本没见过她长什么模样。

……两人断断续续说着话,云居雁对威胁信的恐惧渐渐淡化了。

记起沈君昊先前的承诺,她拉着他去东跨院酿酒。

沈君昊虽然没想着赖账,却没料到云居雁这么认真。

直至她一丝不苟地指挥自己,不允许他有丝毫的错漏,他才意识到她对酿酒有多认真。

而且她的的确确总结研究过酿酒经验。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不喝酒,干嘛这么麻烦?沈君昊一边抱怨,一边认命地捣着葡萄。

我没有告诉你吗?我曾经对自己说过,每一年我都要用那棵树下的葡萄酿酒。

哪怕我不在你身边了,我也会……你又胡说。

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我是说那时候,那时候你不是拼命想赶我走吗?我们还有一个五年之约……那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沈君昊赶忙撇清,岔开话题问他自己做得对不对。

云居雁在一旁看着沈君昊忙碌。

她知道,今年的葡萄酒或许又会很难喝。

她不介意好喝与否,她只是害怕。

沈君昊对她越好,她就越害怕失去,更加无法对他坦诚威胁信的事。

可是不对他坦诚,她又有另一层害怕。

不知道幕后之人会提出什么变态的要求。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从起床就在担心突然收到幕后之人的信件。

正当她心不在焉之际,玉瑶高兴地进屋,大声说:大奶奶,锦绣怀孕了,大夫已经确认过了。

真的?云居雁脸上难掩高兴,太好了,她总算得偿所愿了。

不对,是我们大家都得偿所愿了。

除了鞠萍的婚事,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让人高兴的事了。

可是大奶奶,枇杷怎么办?当初答应过,若是锦绣有了孩子,就让她进门。

难道……别说她别有他图,就算她真心仰慕张泰,我也不会容许她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

云居雁说得十分肯定。

原本她以为枇杷一定会有进一步行动。

她没料到她的耐心居然这么好,蛰伏几个月始终没有真正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