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越来越高,潮湿闷热的雨季又来临了。
李芙停下手中正编着的草席,拿起放在腿上的蒲扇,扇了几下,丝毫没有缓解热意,相反汗出得更多了,她叹了口气,丢开扇子,想着要不还是出去走走,屋里闷得跟蒸笼似得,按说土坯房该是挺凉快的。
她有点羡慕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阿满,女孩身上一丝汗意都不显,人家确实穿得比自己少了点,可也不会差这么多,难道就她一个人觉得热?最近这段日子,晚上老睡不好,人也烦躁得很,总想要发脾气,身边亲近的人首当其冲就成了出气筒。
整天闹得河生既陪着小心,又十分心疼,也经常是睡半宿,半宿在给老婆大人打扇子。
男人们白天还要打猎,老这样下去也不行,李芙其实心里明白,可情绪上来了就有点控制不住,对别人都还好,就是对着自家男人特别爱耍性子。
记得去年好像还不怎么怕热,今年有席子可睡反倒矫情了,唉~要是有空调就好了,实在不行,来台电扇也不错,可惜,都没有,所以说,原始社会就这点不好,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抱怨。
配合着一起编草席的阿满见她不干了,也只能停下来。
女孩盯着李芙看了一会,见她鬓角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面色也有些潮红,赶紧把扇子拿过来为她扇着,心里也暗暗着急,最近姐姐也不知是不是病了,胃口不好不说,还整天没精打采的,河生哥出门前一直叮嘱自己多照看着点。
姐,你最近怎么了?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没事,就是热得慌。
李芙摆摆手,没多大心思交流,陪我出去走走,屋里闷气死了。
可是外面还在下雨呢,地可滑。
阿满好声劝道:河生哥估摸着快回来了,要不等他一起。
那咱俩就在房檐下坐坐吧。
李芙一想也对,这到处的泥巴地,虽说部落里铺了石板,可被水一浇,就有些泥泞,走出去确实不便,再说还得带雨具,也是麻烦,于是同意了阿满的提议。
外面微风徐徐,地表被浇透了,空气里有股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气温降了几度,喝了阿满凉好的一杯水,她感觉舒服多了。
今天雨倒是不大,就是时间下得比较长,这会儿看样子也快收晴了,晚上可能会凉快一点。
玖月头上顶着个陶盆,从河边小跑回来,老远就冲着她俩笑。
等她走近了,李芙找了块干布扔过去,嘀咕着埋怨道:去河边干嘛不带个斗笠去?一直跟你们说,淋湿了容易得病,你阿母就你一个娃,到时还不得急死,一个一个都不听话。
知道了,我错啦,下次一定记得带。
玖月笑着答应了,可背着李芙,又朝阿满做了个鬼脸,阿满也感同身受地摊了摊手,最近女孩们都感觉到阿芙姐好像变得爱唠叨了。
阿芙姐,我去洗了一点酸果,你不是爱吃么,看你最近一直没啥食欲,开开肠胃也好。
玖月把端着的盆递给李芙,里头躺着几十颗青色的梅子。
谢谢啊。
李芙喜滋滋地接过,心里万分满足,心情也好了,还别说她确实好这口,夏天么,什么都油腻腻的哪吃得下。
虽然酱和酱油都做出来了,菜肴的口味也越来越丰富,可是炒菜的油还是荤油,偶尔吃吃确实挺香的,可一直吃撇开健康问题不谈,口感上也吃不消。
榨素油不是不可以,田里的豆子长势不错,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能收获了,可李芙心里清楚,就算这豆子确实是野生大豆,拿来榨油也太浪费了,部落里还承受不了吃豆油这种奢侈的生活方式。
压榨大豆的出油率非常低,天工开物中曾提到,黄豆一石可得油九斤,虽然每个朝代‘石’的标准都不一样,但至少有一百多斤,这么多黄豆只榨这么点油,族长非疯了不可,尤其是在还缺乏比较先进的榨油机的情况下,所以古代很少用大豆来榨油。
古代榨油用的比较普及的有芝麻、莱菔(萝卜)子、菜籽、茶子等产油高的作物种子,以及一些少量的坚果类植物,有一部分古时候被列入食用油范畴的,现代被证实其实是有毒有害的,早已不食用了。
而上述的这些油料植物,不说部落里有没有发现,即使有,拿来吃都不够又怎么可能拿来炼油,所以李芙想吃素油的心愿目前只是一种奢望。
好在这个时代的人,运动的多,消耗的也多,极少会有得心血管病的人(人都死得早,还没得就已经死了)。
阿芙姐。
玖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这会儿潮红已退了下去,李芙的脸色就比往日显得苍白。
嗯?李芙回过神,把颗青涩的果子咬得卡拉卡拉响,刺激得另外两个人鼻子直皱,分泌了一嘴的口水。
你身体不适就跟水姑阿母说一声吧,不是还留了点面粉么,上次抚玉病的时候,你还给做了那啥菜肉馄饨,小丫头一直说好吃,要不你今天也给自己做点,我看你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了,老这样下去可不行。
是啊,姐,你要不说,我去跟水姑阿母讲。
阿满说风就是雨,立刻就起身要往外跑。
回来!李芙赶紧拦住她,跟你们说了,我没事,就是有点滞夏了,因为天气太热,所以没胃口,晚上睡得也不好,白天就没啥精神,休息两天就能缓过来,你要跟阿母说了,她就会去找阿祖,然后肯定让我喝一堆的苦药,饶了我吧。
说着,她‘啪’地又吐了一粒果核出来,得意地说道:你瞧,玖月拿来的酸果我一吃,就感觉舒坦多了,晚上胃口肯定好,今天夜里又凉快,明天就啥事也没有了。
李芙大方地挑了两颗青梅递过去,你们要不要也尝尝,味道真是不错的。
两个女孩赶紧推辞,心想阿芙姐的口味真奇怪,这酸果还没熟,又酸又涩,有啥好吃的。
阿满犹豫了一下,说:那先这样,我明天再去给你摘点酸果来,姐,你要还不舒服,就去跟水姑阿母讲,万一真有病,拖着就不好了。
好啊,知道了。
李芙也不放在心上,她以前也滞夏过,这又不是什么大病,部落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不都自己撑着么。
到了晚上,也不用阿满去摘酸果了,她家男人就背了大半筐回来,给她当饭吃都够了。
水姑也看到了,奇怪地问:河生,你摘这许多没熟的酸果回来干啥,可惜了,再长十来天就好了。
男孩刚要汇报,被李芙凶狠地瞪了一眼,立马转口道:阿芙说了,夏天吃点酸的东西能解暑。
是吗?那也给我几颗,不过就算要解暑,你这弄了一大堆也吃不完啊。
水姑心想既然是阿芙说的,那就准没错了,抱着一起解决问题的好心,一群阿姨大妈们响应号召,呼啦啦就把青梅瓜分掉了一大半。
河生一脸的怨念,几次欲言又止,李芙在一边偷偷笑得肚子疼,等那些人全走了,才说:行了,别小气了,我今天吃了好多,再吃就泛酸水了,你明天再给我摘点来不就行了。
那好吧,今年酸果结得不多,我明天再走远点看看。
河生还是有些心疼,这酸果喜欢的人不多,往年他们也不太吃,今年想摘了,又一时半会找不到了,他把筐里余下的十几颗取出来,洗了放到碗里。
如果找到了,你就多摘点回来,我用盐水把它们腌渍起来,或者熏成乌梅,以后过了时令也能吃,这个对生病的人也有好处。
李芙想了想说道,其实梅干下饭也挺不错的。
行!男人自然一口答应。
吃晚饭时,她果然胃口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没怎么动肉食,可就着酱油豆子和辣椒酸泡菜,喝了两碗米粥,河生见了也很高兴。
傍晚雨停了,把窗支开,小风时不时地吹进来,李芙用湿布把席子擦得凉凉的,又跟河生一起去河边擦了个澡,洗去了一身汗味,爽快极了。
男孩贼不兮兮地左右张望着,一看四周没人,就把李芙拖着,往一片芦苇深处走。
嘿!你想干嘛?女孩咯咯地笑着,刚才就知道他没想好东西,不带这么耍流氓的。
河生匆匆忙忙在草地上垫了几件衣服,然后把老婆压上去,嘴里一边啃,一边轻声问:啥叫耍流氓?嗯。
唔。
你这样的就是耍流氓。
李芙也有些激动,手脚热情地缠上去,野/合神马的有时候还是挺刺激哒。
你是我女人,就耍流氓了,谁有意见?男孩理直气壮地说道。
李芙没空回答她,最近身体似乎更加敏感了,婚后几个月,她也放开了好多,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了,她轻声呻吟着,把手压在河生肩膀上往下使力。
她男人立刻就会意了,含着她乳/尖低声笑,声音从胸腔里闷闷地发出来,性感得不得了,李芙脸有些红,身体不自在地动了动,好在天黑,河生也看不见。
李芙见男孩迟迟不如她意,只磨磨蹭蹭在胸腹间挑情,忍不住掐了一把对方胳膊上的腱子肉,无声地催促他快点。
河生见逗得她急了,而自己也有些忍不住,慢慢往下挪了挪,李芙身体妖娆地扭动着,配合着他的动作,像是一条滑腻的蛇。
男孩把头埋到她腿间,用口舌来取悦心爱的人,李芙轻声地叫着,体内一波一波的激流冲刷而过,情潮汹涌,手指不知不觉地抠进丈夫的肉里。
女孩动情地声音不断在河生的头顶响起,甜甜腻腻地,像是催情的药,指间是柔滑的肌肤,鼻腔里满是熟悉的体香,他很快就坚持不住了,飞快地移上来,两人死命地搂在一块,下/身紧紧地楔合在一起。
河生发出一声满足的喘息,最近老婆大人心情不好,他们有一段日子没有这个那个了,今天感觉特别棒。
他刚要动,远处就有人走过来,还能听到窃窃的私语声,该死的,是哪个混蛋?河生暗自诅咒道,他倒是不在乎,反正两人躺的地方够隐蔽,可就怕阿芙听见,他女人挺在意这个的。
可是李芙已经听见了,轻吟声立刻就停了下来,身体的肌肉也吓得绷紧了,河生被箍得既兴奋又痛苦,也不顾女孩的阻拦,慢慢动了起来,憋不住了,做了再说,大不了回去挨一顿掐,反正他皮厚肉糙不怕掐。
李芙也是暗暗叫苦,一方面要注意那边的动静,一方面被河生折腾得动情不已,这种感觉慌乱中夹杂着刺激,她死死咬住下唇,生怕发生丢脸的声音,被人听了去。
男孩发觉了她的窘况,于是把头凑过去堵住了李芙的唇,把她快要抑制不住的叫喊吞入了嘴里,手掌也反复抚摸着女孩的腰臀,想使她放松下来。
可下面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一下比一下有力,李芙被顶得脑子像坨烧开的浆糊。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年轻女性娇软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李芙心里一惊,神智清醒了几分,心想难道是自己糊里糊涂地没有控制住,河生忍着笑,朝她使了个眼色,用手指指外面。
她又仔细听了一会,一头黑线,原来竟是另一对也在偷/情的男女,一时也猜不出是谁,哼哼哈哈地谁知道是哪个。
或许是场地的关系,也可能是别人的叫/床声刺激了这一对,李芙觉得她男人今天特别地勇猛,像是要跟别人比赛似得,翻来覆去折腾她。
一开始她还顾忌着,没过多久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估计那一对也没搞清楚状况,听着声音就比他们高调得多,可结束得比他俩早,这两只还在纠缠着,那边已经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响。
河生瞧着十分得意,露出个你男人我厉害吧的表情,李芙回了他个白眼,都快累死了,胸口也有些发堵。
玖月,你看,我俩都这么好了,你啥时候同意跟我结户?那二人刚穿好衣服,就传来男孩讨好的话语声。
两人一听,大吃一惊,互相瞪着愣了好一会,就连河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对竟是玖月和鹰扬,这俩小家伙也发展得太迅速了吧,虽说事先有点预兆,可这。
李芙心想,玖月有没有十五岁啊?好吧,可能是自己过于保守了,原始社会十几岁就偷/情神马的太正常不过了,她男人也是二十可能都没到,她一直没好意思问。
玖月挺傲娇地‘哼’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卖着关子回应:我再考虑考虑吧,走了,我累了,阿芙姐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我要帮着多做点。
玖月,好玖月。
鹰扬死缠烂打着,两个人渐渐走远。
河生有些担心地问:鹰扬会不会吃亏啊?毕竟是自个弟弟,还是心疼多点。
放心吧。
李芙一点不担心,玖月这种性格,要不是真喜欢了,才不会给鹰扬占便宜,而且她虽然表现出一副女王样,可话语中始终带着笑,这是少女热恋中才有的口气,要真不行,我会给鹰扬出点子的。
嗯。
河生放心了,既然有老婆大人的保证,那玖月就跑不了。
玖月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打了个喷嚏。
喂,你还做不做了?不做就起来!我快被压得断气了。
李芙用手指了指下边,没好气地骂道,耽搁了这么久,小河生早就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了,刚才持续出了好几身汗,眼下风一吹,凉飕飕的。
男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拿了布给李芙擦,又伺候她穿上干净衣服,傻呵呵地陪着笑,阿芙,要不,咱俩回去再继续吧,你看,今晚月亮挺不错的。
你是狼吗?月亮不错跟你发/情有啥关系?这啥破理由。
河生抓了抓脑袋,他也搞不清狼发/情和月亮有啥关系,他不过是没找到理由,随口说一句。
李芙又好气又好笑,可一站起来,就觉得眼前发黑,脑中一阵晕眩,差点跌倒,河生赶紧扶住她,阿芙,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不行,得去找阿祖看看。
还不是被你折腾太久了,这就叫阿祖来,也太搞笑了。
李芙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没事,胸口一股闷气上涌,胃里翻江倒海地,‘哗——’地就吐了出来,而且这一吐就没停了,直到满口都是酸水才歇止。
这一下子女孩全然失了气力,软绵绵地萎顿在河生怀里,不住地喘息,额头上满是虚汗,河生手都抖了,随便围了一下皮裙,一把抱起她,飞快地往吉萨阿祖的屋子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应该快结束了,结束后可能有番外,但不保证,因为要等我旅游回来才能更了,我说过,完结后可能会倒V,所以亲们抓紧时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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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榨油机叫作卧式楔子榨油机,在榨膛中装好油饼后,在油饼的一侧塞进木块,然后利用吊着的撞杆撞击木块之间的一个三角形楔块。
随着楔块被打入榨膛,榨膛中横放的木块会对油饼产生挤压的力量。
正因为这种三角形的楔块在榨油的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这种榨油机才被称为楔式榨油机,一般用来榨茶子油和菜籽油,体型是不是很巨大,得好几个人才能抬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