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于爷将昏迷中的我救起,见我饥肠辘辘,就带我去了京城中有名的香满阁酒楼大吃了一顿,小女子身无分文无钱付账,那些打手自然就追着我来了。
那女子委婉的说道。
如锦初听还有些糊涂,听完才知道原来这女子是在告诉这位于爷,那些人之所以追来,是因为有人逞能带人家吃了霸王餐啊,啧啧。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不对,你吃了人家的东西怎能不付钱呢?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吃了东西不付钱的话,人家生意还怎么做,肯定是要亏本了!那于爷一本正经的教导起女子来,话里话外都是责备之意,同时表达出对外面那群人的深深同情。
如锦只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怎么她似乎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了呢。
明明是他带人吃了霸王餐不付钱,倒反怪起别人!如锦深信他不是失忆了,就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门外响起震天的大吼声,敲门的声音也大得惊人,来人,快开门!吃霸王餐的小兔崽子,你跑不掉的!竟敢欠老子的钱,你也不打听一下咱们家老板是什么人物!瞎了你的狗眼!外面的人一片附和谩骂之声,有人提议把门撞开,但是有女子的声音严厉制止了,估计是观里的道姑。
于爷,现在该怎么办?那个女子有些慌张。
这事到你于爷手里还不是小菜一碟?那男子微扬了下巴,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来,很奇怪,如锦居然能将他的表情在星光下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虽然被泥沙污的不堪入目,但是脸部的轮廓却十分俊美,看起来有些熟悉的感觉,倒有点像是她那个热衷于巡查的桀骜二哥。
只听他接着道,他们不就是要钱嘛!你于爷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的慌!说着,他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沓纸来——如锦以为是纸——朝着门外用力的撒了出去,这个付你们的帐,拿了钱给爷马上滚!门外本来还一片嘘声,忽的不知谁惊叫了一声银票啊!于是外面的人沸腾了,闹哄哄的开始抢钱。
有人还隔着门对里头谄媚喊道,多谢大爷的打赏,下次再来啊,我们香满阁……呀,哪个孙子踩到我的手了,我的银票啊……如锦扶额,这是什么状况啊。
虽然她知道钱确实很重要,比如周姨娘一早就让她存嫁妆,说是嫁妆越多越好,这样嫁出去才不至于被娘家太看不起;又比如她存了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也笼共不过存了整五十两银子,其中上次为了帮小芽的舅舅还花了十五两,当时拿出来拿的干脆,事后那个心疼,也不消说。
但是也不用就因为钱态度变得这么快吧。
或许她该把门打开也去捡张银票来?说不定就能理解外面那些疯抢银票的人了。
又或许,她只是因为捡不到银票所以在这儿心中不快?其实,如锦她也是非常非常的缺钱的。
啊哈,原来这里也有位姑娘啊。
那个男子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依旧是那张奇怪的脸,可是眼睛中盛了星光,显得熠熠生辉,甚有光彩。
女子则默默的站在一边,眼神也淡淡的看向如锦。
如锦心下暗恼,自己一走神,居然被人家发现了,真是太粗心了。
不知两位来自何处?何以深夜不回?如锦决定先装傻充愣着。
你是不是刚才把我们的话都听去了?那男子却不回答如锦的问题,他抬起下巴,余光扫过如锦的脸,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说实话,你真丑,即使额头上包着这么厚的纱布,也丝毫不能掩盖你的丑!如锦本来还心存愧疚,毕竟不管有意无意,总是听了人家的对话,可是这男子居然如此口上不留德的损自己,而自己这些日子也正烦恼着额头上的伤,于是忍不住反唇相讥道,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说实话,你就是一副被人痛打的落水狗样子,即使脸上涂了这么厚的一层锅底灰,也丝毫不能掩盖你的奇丑绝伦!什么?那男子似乎是无法相信如锦居然如此说他,他瞪大了眼睛道,你居然说爷丑?你是真瞎了吧?不,你应该是傻子才对。
他振振有词的道,要你不是傻子的话,怎么会对爷的玉树临风、飘逸潇洒视而不见,反而说爷丑呢。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恋自负的人,比她的那些姐妹更甚。
如锦对自己无聊到在这儿讨论丑不丑的问题表示甚是不解,所以她准备偷偷溜走了。
站住!那男子却喊住了她,轻慢的道,爷还没许你走呢,你急什么急?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如锦站定露出一个笑容,不知于爷有何吩咐?不管怎样,如锦还是奉行不得罪人的原则,当然若是别人得罪了她,她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也没什么,只是爷呢,要回去了。
她,男子指着身边一脸淡漠的女子,就跟着你了。
如锦只觉得好笑,现在她是在做梦吧,只有是梦,才能解释她遇到的种种奇怪现象啊。
若是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她记得自己只和这个男子见了面才不到小半个时辰吧。
他们有熟到连丫鬟都能互赠的地步吗?恐怕她不肯呢。
你有问过她的意见?她怎么会不肯?我说她肯她就肯定肯。
那男子又露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来,声音低低道,伊梦,你肯不肯好好伺候这位姑娘?伊梦听于爷的,一定会好好伺候这位姑娘的。
名唤伊梦的女子答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如锦也只好收下了这位名叫伊梦的女子。
不知为何,如锦觉得这位于爷虽然高傲,却给她一种傲的有理有据、有气有节的感觉。
如锦忽然也想看看这位于爷洗干净脸后是什么样子?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说玉树临风、飘逸潇洒?既然如此,如锦便暂时帮您照看这位伊梦姑娘。
却不知您如何称呼?如锦无意间把自己的名字也说出来了。
原来你叫如锦。
那男子微微点头,眼角斜挑道,名字也是一般。
至于爷的名字嘛,江湖上人们都喊我于爷,或者二爷,你随便喊一个就行。
这样啊,如锦微微一笑,心道,你百般强调自己是爷,仿佛你自己高人一等,我却偏偏不如你的意,遂道,那我就叫你于二好了,从没人这么叫过你吧?这可是我独创的,绝对特别。
言语间颇露出自得的味道。
于二的神情立时僵硬,伊梦的脸色便有些难看起来。
什么叫于二啊?听起来就和街头的小混混差不多!要身份没身份,要气势没气势!他怎么能喊这么个鬼名字!于二高傲的抗议道,爷不接受这个称呼,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只管叫,你听不听、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如锦的心情倒是莫名好了起来。
爷命令你只许喊于爷、二爷,不准喊于二,否则爷杀你全家!于二似乎真的生气了,傲娇之气更甚。
于爷、二爷不就是于二吗?何况喊‘爷’可是把你喊老了呢,您这么年轻,还是要喊‘于二’好些,再说既然江湖上您不差我一个喊您‘于爷、二爷’,那就也换换口味,听听别的称呼。
似乎有点道理。
于二侧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瞥了如锦一眼,道,此事日后再议,爷先走了。
说完以蹩脚而笨拙的姿势走到墙边慢慢攀爬上墙壁,由于他刚刚摔倒了的缘故,腿脚甚是不利索,故那个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就像明明被砍了腿的螃蟹还偏要横着走一样。
伊梦想要迎上去帮忙,如锦却迅速挡住了她,以眼神示意伊梦不要去。
伊梦犹豫片刻方罢。
如锦知道,像于二这种傲娇的人,只允许自己以高傲的上者姿态施舍一般帮助他人,却无法忍受自己成为弱者,接受别人对他的帮助。
他会觉得这种帮助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
奇迹般的,于二居然还真的爬了上去。
然后又是沉闷的落地碰撞之声,只听外面一个闷闷的声音傲娇的道,今日果然是吃撑了香满阁的烤翅,这不,轻功甚是不流利啊。
……声音渐渐飘远了,不一会儿便完全听不到声音了。
如锦转身细细打量起伊梦来。
这么一细看,伊梦虽然发鬓有些松散、身上衣饰老旧,可浑身上下竟散发出一股英气来,比一般的小家碧玉更是不同。
眉眼也很是好看,衬着一张脸在夜色下甚是动人,真是不负了伊梦这二字。
想来先前那于二也是冲了伊梦的这个容貌来了一次英雄救美,只是不是太成功而已。
伊梦,现在于二已经不在这里了,你要去要留,我都不勉强你,你的想法是怎么样呢?如锦和颜悦色的对伊梦道。
说真的,如锦不希望自己身边又多一个不了解的陌生人。
这对她来说是潜伏的危险。
不要和如锦说什么刚才你可是明明答应了于二的话,第一,都说了是刚才暂时,此一时彼一时也;再次,她是被于二强迫答应的,算不得数。
伊梦还是同刚才说的一样,愿意留在姑娘身边尽心照顾姑娘。
希望姑娘收留。
伊梦说的甚是诚恳。
伊梦,我的身边不缺人,而且刚才不方便说,现在我便告诉你,这带你在身边的事,我根本做不了主。
如果圆圆不是犯了谋害主子这样深受世人诟骂的大罪的话,如锦也根本无法将圆圆弄走。
毕竟秦府家宅之事都是郑夫人在管,就是现在杨姨娘也不过代行其政而已,一般像是在姑娘身边添人、去人的事都是要禀报了郑夫人再听候处理的。
姑娘身边不缺丫鬟,可是却缺我这样的人。
伊梦非常自信的说道。
这一刻,如锦忽然有种伊梦被于二附身的诡异感觉。
只听伊梦继续道,我会一点武功,也是女子,对于保护姑娘这点,比一般小丫鬟而言,靠谱的多。
姑娘绝对用的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于二上场了,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