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王上下旨,宣离王楚天河、波斯王子哈尔洛,以及舞姬云仙进贡面圣。
众人心中揣测,唯独楚天河心知肚明,父王一定是为了他娶云仙一事,他不禁心中为难,若果父王果真将云仙赐婚给自己,他能再公然反对一次吗?父王还特意宣见哈尔洛和云仙,分明就是不给自己的反对的机会。
他虽无意于云仙,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子,万事不说破,大家都能将就过去,一旦捅破,以后该会多尴尬,更何况哈尔洛身为波斯唯一的王子,他所代表的的就是波斯国,他若拒婚,便是对波斯不敬。
父王当真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退路!为什么宣你们三个进宫,怎么没有我?我也要去!正在大家都各怀心思,各有所思的时候,顾漫夭不乐意的道。
众人心中隐约都知道王上这次召见所为何事,唯独顾漫夭是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夭夭,这可是父王的旨意,岂能儿戏?楚天河怕顾漫夭知道事情的真相会伤心难过,潜意识里便想阻止她。
我不管,上次便是你说带我去见腾渊王的,是你说话不算话,这次你休想拦着我!顾漫夭面色有些不快,对于楚天河的阻拦相当不悦。
见顾漫夭不高兴,楚天河不敢再多少,上次的事,他可是领教过了,发榜招夫,亏她想得出来,若是这次他再阻拦,搞不好就要把他的离王府弄成南风馆(小倌馆、男妓馆)也未可知。
王爷,咱们走吧,陛下还在宫里等着呢。
宣旨的李公公忍不住催促道。
楚天河无奈,也只好进宫再说了,若是能好好解决最好,实在不行,大不了实话实说,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娶云仙的。
众人踏上进宫的马车,生怕自己被落下,顾漫夭早早钻进了车厢。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马车便到达了腾渊王宫,众人下车,往腾渊王的承政殿走去。
顾漫夭见一路上大家都面色沉重,不怎么说话,倒是云仙脸上隐约有一抹喜色,不禁疑窦丛生,然而碍于这么多人,她也不好直接问楚天河,也只能先去面圣再说了。
将四人带进承政殿,李公公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并随手将殿门关上。
四人分别向腾渊王行了礼,顾漫夭更是好奇的偷偷瞄着端坐在上位的腾渊王。
他的五官很好看,尤其一双眼睛,跟天河像极,他端坐在金色的龙椅之上,面色肃穆,一派久居上位者的风度,不怒而威,一身明黄的衣袍,华丽高贵。
你是谁?腾渊王眼神直直的盯着顾漫夭,毫不避讳。
父王…怕顾漫夭不知如何应对,也怕她逞一时口舌之快,楚天河忍不住要替她回答。
孤没问你,是她!腾渊王的声音严肃,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顾漫夭。
顾漫夭有些不快的翻翻白眼,心中暗道:摆什么架子,本姑娘回就回,你训你儿子干什么?虽然不满腾渊王对楚天河的态度,但是顾漫夭知道,他毕竟是一国之王,威严不容拂逆。
她收起往日里的嬉笑嘴脸,唇角勾起一丝倾国倾城的笑,声音坚而不硬,不卑不亢的道:回王上,民女姓顾名漫夭,中原人士。
可是孤并未召你入宫觐见。
腾渊王对于顾漫夭的反应倒是颇为欣赏,因而口气也不似刚才生硬,只是他依旧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楚天河心下也吃了一惊,她认识的漫夭,率性天真,机灵有余,但稳重不足,本还怕她祸从口出,没想到她却回答的有礼有节,十分得体,所以他对她着实刮目相看了一番,暂且决定任她回话。
启禀王上,民女想问一下,是否您的大臣们有要事觐见,若您不曾召见,便不能入宫见您呢?顾漫夭不答反问。
腾渊王心下再惊,好个聪慧的丫头,反将孤一军。
自然不是,但是即便有要事觐见,也该先行通传,若得允许才能觐见,但是你,并不曾通传。
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腾渊王也不甘示弱。
顾漫夭十分自信的微微一笑道:刚才民女进入大殿之前,是李公公亲自带入,而非民女私自闯入,若说没有得到王上的允许,那好像也不是民女的过失吧?顾漫夭说完眸光毫无惧色的望着腾渊王,自信满满,成竹在胸。
一派胡言!腾渊王怒喝!不过他很快便敛了怒容,继续道:好,即便你说的在理,那么你入宫见孤,有何要事?若你所说之事并非要事,那便不要怪孤无情。
王上认为江山社稷可算要事?顾漫夭缓缓道来。
腾渊王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殿下那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女子,点点头道:江山社稷,国之根本,自然是要事。
那影响江山社稷的除了民生,还有什么?顾漫夭目光坦诚自信的望着腾渊王,问道。
腾渊王想了想,道:自然是一国之主。
王上圣明,那么一国之主将由谁继承?顾漫夭一步一步引导。
漫夭,不要乱讲!楚天河不禁在旁边提醒道。
无妨,让她说。
腾渊王打断楚天河道。
谢王上,这继承一国之主之位的自然是王储,而王储的继承自然也算是国之要事,而小女子今日入殿面圣的目的便是,顾漫夭看了一眼楚天河,才下定决心道:恳请皇上为民女与离王赐婚!大胆!腾渊王震怒,甚至从龙椅上站起。
楚天河连忙拉着顾漫夭跪下,诚恳道:父王,儿臣与漫夭相识相知,曾在踏足中原为母后寻药之际,共患难,同甘苦,儿臣已对漫夭许下誓言,此生,非他不娶!你!孽子!冥顽不灵!上次孤跟你说的话,你都当做了耳旁风,是不是!腾渊王此时便的更加愤怒,伸手指着楚天河斥道。
你作为腾渊未来之王,怎么可能娶一个不知来历的粗野女子?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如何母仪天下,威慑后宫?咳咳…说道后面,腾渊王不禁轻咳起来,显是被气的不轻。
漫夭并非父王口中的粗野女子。
楚天河第一次在人前如此直接的反驳自己的父王。
若是儿臣此生只娶漫夭一人,自然也不必她来威慑后宫楚天河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