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2025-03-22 07:02:16

毕竟是全天直播恋综, 若非涉及嘉宾隐私,节目组是会全程派摄像师全程跟拍的。

顾斯杭跟别墅里的嘉宾说,要把早晨骑的三人自行车还回去, 摄像老师也当真了,结果没想到他在岔口没往上走,往另一条道去了。

原本考虑到节目真实性,摄像老师是不会开口提醒的,所以也没人阻拦他,一路跟着他去,没想到又回到了戒指工坊。

戒指工坊前有棵树,那位小闵老师背靠着树, 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一见到顾斯杭和摄影机来了, 就收起了那副懒散模样, 迎了上来, 二话不说,跳起来就要给顾斯杭来一招锁脖杀。

顾斯杭见状,往左迈腿,挪了一步,不费吹灰之力轻松避开,往戒指工坊里走, 不想浪费时间,故意逗他道:我们小杰发什么疯?我发什么疯你不知道?不对, 谁是你们小杰!闵修杰跟在顾斯杭身后往里走。

【嗯?!我是漏看什么了吗?这是什么展开?】【什么啊这熟稔的氛围?我有一个猜想……】【该不会刚刚斯哈说的‘大众脸讨人嫌同学’就是小闵老师吧?】【难怪呢我还说斯哈至于就这么针对小闵老师吗结果两人真的认识】【哈哈哈所以小顾眼睛抽搐也情有可原】【但是小闵老师没有偷偷偏袒小顾笑死 #铁血心肠我们小杰#】【这节目还挺随心所欲的猝不及防就开启了亲友环节】……取过台面上的银条,按照记得的尺寸给银条做记号。

手上不停忙活,嘴里也不忘跟闵修杰说话:我怎么会知道你发什么疯?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闵修杰在他对面坐下, 愤愤道:我把你当兄弟, 你却想当我姐夫?你还是不是人了?屏幕外的顾斯楚:你都骂他顾老狗了!弹幕上的其他人可不像顾斯楚那么淡定。

【??我听到了什么?什么姐夫?!】【不是, 等我捋捋。

今天小顾跟施施一起情侣搭档做戒指?所以施施是小闵的姐姐?】【行了行了前面的别出去丢人了小闵今天在节目上看到小顾一点都不惊讶显然不是今天才知道怎么可能见他们一组就误会肯定是有长期关注节目的】【啊,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难怪我说小闵老师怎么有一直往陈璟那组看,我还以为是他太菜了在向陈大匠人偷师】【笑不活了,成功带跑画风】【所以小闵的姐姐是温温吗?】【啊,那刚刚情侣挑战的胜利,该不会是小闵黑幕的吧?】【不是吧不是吧就这种游戏也有不公平竞争?】【可是姓氏都不同啊,怎么就姐姐了。

】【也可能是互联网亲姐……?】……这是综艺节目,跟嘉宾接触的工作人员,都会被告知不能将外界的信息透露给嘉宾,也不能将自己的猜测拿出来说影响观众或嘉宾。

更别说闵修杰知道顾斯杭是来当赏金猎人这回事了。

闵修杰不能当着观众朋友的面,拆穿顾斯杭的身份,所以十分憋屈,咚咚就上来占据道德制高点,可是没想到他说完之后,顾斯杭竟然笑了。

这一笑又往闵修杰心上一戳,他一改伪装出来的温顺,把黑框眼镜从鼻梁上一摘:你笑个锤子?你刚刚说什么?你把我当兄弟,我把你当什么?顾斯杭一心两用,用剪刀把多余的银条裁掉,弄出两根不同长度的。

姐夫!闵修杰大声喊完,就吐槽道:你耳背……话还没说完,就见顾斯杭笑得嘴角扬起,很不要脸地应了一声:小舅子。

闵修杰瞬间就想掀桌:……?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闵修杰在看节目的时候,虽然也有跟着浅浅嗑一口纯情cp,但是他时刻都记得顾斯杭是赏金猎人,就导致他每嗑到一口,都感觉是糖里带刀。

而且他这个兄弟从高中认识以来,就没谈过恋爱。

高中那会是因为之前有两年的学业空窗期,刚把知识都恶补回来就文理分科,又开始恶补高一的知识,之后就开始为高考拼命。

原本以为考上华清大学总算能轻松了吧,结果因为他不肯听父母要求报工商管理,父母就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想逼他就范。

可顾斯杭对接手娱乐公司毫无兴趣,宁可自己去打工挣学费也不花他们的钱去读书。

也就做了两个月兼职,等进了学校开始学计算机了,就一门心思又投入学习,接着就到学长的公司帮忙,钱也渐渐多了,也能给顾斯楚花钱,现在又在忙着他们创业公司的起步,哪有时间给他谈恋爱的。

他也不知道顾斯杭为一个人心动起来是什么样子,也无法分辨他在综艺里的所作所为是发自内心还是做戏,但他知道顾斯杭来《陷入爱河》,也是因为这个综艺有赏金猎人的设定,50万各凭本事,骗人也是合情合理。

但综艺里那么多女嘉宾,你这个赏金猎人就非得选温时玉骗吗?既然骗人合法,骗谁不行,偏偏骗到他姐姐头上。

他今天来,就是要劝顾斯杭回头是岸,本来见他们一窝蜂涌了回去,还以为没机会说了,谁知道顾斯杭临走前给了他回见的信号。

他等了一会,果然见顾斯杭回来了,但是为什么一进来就开始做戒指了。

你别告诉我,你因为今天做了一次手工戒指,就找到人生爱好了?业也不创了,就想做戒指?闵修杰看着他熟练地把刻好字的戒指焊接到一起,两只圆圆的半成型戒指,就躺在硼砂水里淬火。

顾斯杭嗤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不务正业跑到这里来当手工老师?顾斯杭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可不是不务正业。

他在这个节目里,能务什么正业呢,不就是骗女孩子吗?闵修杰听懂了,再看他把戒指捞起晾在手边,叮叮当当地开始敲捶起戒指,眼神都变得不甚友善,起身离开:我走了。

人可以走,把我的戒指留下。

顾斯杭虽然专心在敲,但不代表他没有看到闵修杰顺走了他放在桌面晾着的另一只半成品。

闵修杰:……都被人当场抓住了,他只好原路归还。

顾斯杭担心他又趁他不备给顺走,就放到了自己口袋,刚收起来,就听到宋清知的声音。

他显然是看到在屋里拍摄的摄影师,还听到敲打的声音,没想到一进来看到是竟然是顾斯杭。

当然小闵老师在戒指工坊很正常,他没有当一回事。

一句你怎么在这儿?都到嘴边了,下一瞬看顾斯杭在忙活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懂的,毕竟他也是来做戒指的。

互相点头致意,宋清知不太擅长说谎,试图合理化他为什么去而复返的行为,就顺带拉着顾斯杭一起:做戒指果然好玩,难怪陈老板来了那么多次,这不,现在又轮到我们沉迷了。

顾斯杭干巴巴回道:呵呵,是啊。

宋清知也不多聊,坐到离顾斯杭最远的位子去,还背对着他坐,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根从陈璟那里顺走的东西,是记录着温时玉指围的银条,开始秘密为温时玉制作戒指。

有外人在,也不方便多说什么,闵修杰就把顾斯杭连人带工具一起挪到了后边小房间里。

从顾斯杭手上加快的动作,能感受到时间的紧迫,此时不说,只怕没机会再提,他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在顾斯杭对面坐下:你跟温时玉这事,我不同意。

我们郎才女貌,轮得到你一个妖怪来反对?顾斯杭眼睛都没抬,仔细地敲着不平处。

闵修杰:……人家都巴不得来讨好小舅子,你怎么回事?还骂上我来了?我讨好你干嘛,她说不定都认不出你,都几年没见了。

再说了,你算她哪门子弟弟,她认吗?哪有几年那么夸张。

闵修杰不满他把他们之间的姐弟情说得那么疏远,因为这是事实,很扎心。

顾斯杭挑了挑眉:高二之后你有再去找过她?闵修杰泄了气:没有,不敢,她不是不让我去吗?那不就得了。

距离那次见面,都过去四年了。

顾斯杭提醒他道。

闵修杰突然觉得不对:你也记得那天?他联想起节目的第二天:所以前两天她生日,你才一直追问她是哪一年生日的?他震惊了:你怎么会记得啊?那么久之前的事了……你甚至那会都不认识她吧。

啊,不对,还有那个补习班结束前的合照,斯楚说当时你被温温怀疑是不良学生来着,你该不会就是被她质疑是坏人,所以记她记到现在吧?【卧槽?!补习班前合照之谜就这样解开了!】【虽然没有什么壁咚文学,但是出现了学霸×校霸文学】【笑不活了小顾现在看起来就一清纯男大生啊之前到底有多不良啊】【?清纯还可以这样用的吗?】【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了,所以其实好多年前小顾就记得温温是吗】【还有纯情cp未解之谜——字迹?!】【救命,快点到晚上吧,万人血书求节目组开超前点播!】【醒醒,这是直播啊……】……他一脸鄙夷道:你怎么就这么记仇!顾斯杭:……?他说什么了吗?怎么一上来就给他扣帽子?这怎么就是记仇了?顾斯杭把戒指□□,换个方向继续敲平:是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才记得的。

印象深刻,就因为她用怀疑你是坏学生的眼神看了你?闵修杰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且我记得温温十八岁生日那天,你虽然陪我一起逃课了,但你也只是站在旁边啊,她也没那样看你吧?闵修杰感受到他瞥了自己一眼:我的意思是,那天你们都没接触,谈何印象深刻啊。

他明明连他们是怎么在校门守到她都不记得了,却还是记得她那濒临崩溃的表情,那时候不懂是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经过前晚,他好像又知道得多一点了。

但他不想说。

可能是那天她戴红色围巾的缘故吧。

顾斯杭说:跟那天我买的蛋糕上的小人一模一样。

什么你买的蛋糕!闵修杰这就不服了:明明是我挑的,还是我付的钱。

钱是你问我借的,到今天都没还,那就是我买的。

顾斯杭逻辑通。

闵修杰总算想起来了:那会不是你说这点钱不用在意,我才没还的?你现在计较起来了?有够斤斤计较的!闵修杰说着就要给他转账,站起来掏手机,才想起来手机被他放在外面了,推门出去拿,怎知迎面就看到周乘安走了进来。

门砰地一声关上,这是闵修杰随手关门的习惯,但为什么外面会传来这么像周乘安的声音?顾斯杭疑惑地抬起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只有声音传来。

宋清知和周乘安看向对方,齐声道:你怎么在这里?宋清知一手拿着胶锤一手握着戒指棒,在做什么已经很明显了,一回生二回熟,他又搬出那套跟顾斯杭说过得说辞:打戒指还挺好玩的,我有点沉迷了,可以理解陈老板为什么那么喜欢来打戒指了。

周乘安沉默了十几秒:他是因为女朋友换得太快了。

宋清知:……他们还是有点默契在身上的,周乘安也跟宋清知一样,选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

只是他并不知道之前顾斯杭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只是觉得这张桌子少了一份工具,可能是小闵老师收拾起来了。

周乘安来得就迟,一看时间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就没有在费力气重新做,直接拿出藏在口袋里的那枚半成品戒指,在表面刻上一个大写字母,就开始捶打。

他这个动静把宋清知和屋里的顾斯杭都给吓到了,怎么这么快,无形中也在鞭挞着他们加快速度。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闵修杰的嘟囔传来:怎么回事,这一个个的,怎么比我还爱打戒指……顾斯杭刚抬头,闵修杰砰地就把门给关上了。

顾斯杭:……?接着他就听到闵修杰的声音里带着不知所措:温、温温,你、你怎么回来了?整个戒指手工坊的敲捶声戛然而止。

温时玉正纳闷着怎么她以来就没声音了,一进来看到两张错愕的脸,也怔住了。

宋清知虽然从周乘安那得知了,陈璟手工戒指做得好的真相,但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说法,嘴巴一动,就道:哈哈,温温也跟我们一样,爱上打戒指了吗?周乘安回头瞟了他一眼,想说,可以了,别说了,真的很掩耳盗铃。

温时玉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尴尬,就权当做没看见,笑笑:不是,我只是有点事要请教一下小闵。

闵修杰突然被点名,受宠若惊,面上的惊愕都化成了喜悦,巴巴地跟在温时玉身后出去了。

被留在工坊里的两个男人,一时间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更多是困惑,温时玉看着对小闵更有兴趣的样子。

小房间内又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然而周乘安此时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别人。

宋清知自然也被声音吸引,见周乘安疑惑地望去,就开口为他释疑道:是顾斯杭在里面。

淦!周乘安没忍住:他怎么也在?被陈璟的论点搅得心烦的宋清知:你都能在,他在有什么奇怪的。

周乘安说不上来的心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外面那棵光秃秃的树下,闵修杰也很心虚,因为温时玉说过让他别再去找她了。

妈妈也说她不愿意到他们家来,但他还是打心底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最开始是慕强,后来上了高中,从老师嘴里总是听到对她的夸赞,就是莫名的自豪,他早在心里把她划进了自己家人的圈子。

见到温时玉回过身来,他不太好意思看她,就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正在认错的孩子。

果然是你。

温时玉开口道:戴着黑框眼镜,还穿得那么温良,我还真有点认不出来是你,小闵同学。

这也是他故意为之,这身打扮着实不是他的风格,他也只是想要跟这个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的姐姐相处一下,不让她发现是他,悄悄地在旁边待着就好。

你怎么来这里了?温时玉见他有局促,只好继续开口:听说你在创业,是钱不够,在做兼职吗?虽然万立雯极少跟她见面,一年也通话不到五次,但只要一通话,说得除了工作,也就是这个半路儿子。

说他一直很听话,上到大学突然就叛逆期,说要跟同学一起去打工,又说要一起去创业,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非得学着朋友闹.独立,还说还是女儿省心,像她就一直乖乖巧巧地长大,一点也不用她操心。

温时玉那会想说不是的,她也有叛逆过的,后来想想可能,她的反抗她从来就不看在眼里,不当一回事,所以觉得她没有叛逆过吧。

她把她和妈妈的家租出去了,妈妈也没来追究她。

一个月、半年、一年,没有回来过的人,自然想不起来追究她。

算了,至少她还有租可收不是吗?不像眼前这个窘迫的小傻子,叛逆起来,还落魄到要四处兼职,找工作补贴创业起步公司。

被温时玉这么一问,闵修杰不好意思起来,他其实不至于兼职,但总归是有点羞耻的,在学长那赚到的钱都跟顾斯杭一起投进公司里了,不算父母的,他确实算得上一穷二白。

但窘也只是几瞬的事,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温时玉竟然是知道他的事的。

闵修杰欣喜更盛,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姐姐怎么知道我在创业的?虽然钱是不太够,但我不是来兼职的,就是想偷偷来见见你。

这些话在他说出来,一点都不虚伪。

温时玉看着眼前的人,他跟四年前一样赤忱真诚,那天她相信他说得是真的,今天他说的,她也相信。

只是,哎。

温时玉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说:你在创业,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但你要还,利息按银行的活期利息走。

闵修杰没想到是这个走向,他可不是好几年不出现,一出现就是来借钱的那种人!他慌张地摆手,嘴里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却也阻拦不了温时玉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唰唰地给他写了两百万,也就是她把房子出租半年能收到的租金。

闵修杰来不及拒绝,手里就多了一张支票,他咽了咽口水:我不能要。

以前他花家里用家里的,也不觉得这是很多的钱,但后来跟着顾斯杭闹.独立自己打工后,也知道这笔钱还是很有用的,不然顾斯杭能为了50万跑来上这个8天的综艺?只是顾斯杭图啥呢,辛辛苦苦忙活八天骗个50万,他就来这么一下,温时玉就给了他200万?他还不用骗人,还没有心理负担。

温时玉看到他的反应都笑了:你这跟过年亲戚给你塞红包,你一边敞开口袋,一边说不要有什么区别。

她道:而且,我又不是白送给你的,你得还我的,还不起,我就找你家大人要。

闵修杰虽然不知道哪里奇怪,但见她坚决要借,只好道:要不我给你算成资金入股吧,入股我们创业公司。

温时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拒绝,到时候你们倒闭破产了我连本金都收不回来。

倒闭……?你就这么对我们没信心吗?闵修杰:……屋内的顾手艺人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并不知道外面的温时玉,正给他的创业公司许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宋清知和周乘安都在心里道,不知道谁在骂他,但是骂得好!闵修杰咳咳两声:好吧,那就当是姐姐借我的。

他突然想起来温时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又笑得格外灿烂,追问道:对了,姐姐还没说是怎么知道我在创业的?他非常确信温时玉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在她说出话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有一种寂寥不知从哪里漫上来,就像她身后的一片枯叶也没有的树,也像她脚下踩的这块泥土地上枯萎的草。

你妈妈说的。

温时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