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木果然是天下奇马,迅速之快,叫人匪夷所思,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到了隐雾山下。
说起隐雾山,就该说说它真正的身份来历了,其实它不仅仅是夏清澈口中所说的绝山,也不仅仅是青山昆仑派所尊的小圣山。
隐雾山只是青桑国百姓口中的俗称,在乾坤州上它的书面叫法是归元山,是传说中的三大圣山之一。
这个是青桑国百姓不知道的,就连风天云和夏清澈也未必知道。
为何不知?一来是乾坤州的三大圣山一直是个传说,没人见过的,二来只因肉眼可见高耸入云的隐雾山只是归元山的冰山一角罢了。
真正的归元山金顶是没有人去过的,也没有人真正知道它的位置所在。
当风连城开口说出千年玉佛手的时候,凤星辰就知道此去艰险万分。
这千年玉佛手正生长在这隐雾山,也就是归元山真正的金顶之上。
莫要说找不找得到这奇物,就算是找到上金顶的入口都是难上加难。
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这归元山真正的入口。
来到乾坤州的这些日子,凤星辰是从来没有忪懈过学习的,除了元功修炼,她几乎是把凤家藏书阁里的所有书册都读遍了。
那些个压箱底,发黄的册子上曾经记载过有关三大圣山的传说,她读过一遍就记下了。
这种犄角疙瘩的书,大约连凤烈追也未必读到过的。
早知此路艰险,你还是这样义无返顾。
山脚下,他们已然飞身下马,并肩而立,抬眸仰望这高耸入云的山川,风连城眯着眸,早已料到凤星辰知道的隐雾山并不是表面上的险。
知道危险,你也跟来了。
凤星辰挑了挑眉,轻轻睨了一眼风连城,他不也是一无返顾的吗。
你即将是我的妻子,我如何叫你一人犯险。
风连城的回答干净利落,眼神的坚定竟是比这山峦还是沉重,语罢,已是牵紧凤星辰的手往前大迈了一步,同时拍了拍哈木的脑袋,在山下等我们归来。
主人,不可嘛(马)!一道白光闪过,哈木变回人形,白发白衣还是那样的一副小白脸倾向。
这是命令。
风连城的眼神一冷,从来他下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噢,哈木遵命。
哈木倏地一搭脑袋,怏怏地把头埋得很紧。
此时,凤星辰的眼神一沉,目光落在胸口,同时挥掌而已,狠狠拍下。
哎哟喂,我的鸟头呀——青青一阵嗲声,叫着呢着,青光闪过,径直变成了绿眼少女摇摇晃晃地落定,站稳。
坏主人,你下手真狠了(鸟)!绿眼少女捂着小脑袋瓜子,小嘴厥得都可以挂上油瓶了。
跟你的小白好好呆在山下,等我们回来。
凤星辰一个冷眼瞪过去,表情甚为严肃。
死主人,坏主人,你要抛下青青吗?青青不答应鸟,我就要去,就要去(鸟)!青青可是一阵不依饶,上前来揪着凤星辰的衣角一阵撒娇。
此去危险,我们必须保存实力!凤星辰的眼神沉沉,冷冷扫过去,在此等我们回来!青青不答应了(鸟)!不,不——什么时候这丫的鸟这么重情重义了,青青是吸了主人的元气化成人形的,什么都是依了主人的性子,这会儿抛下青青,以后叫青青没了主人可怎么办才好了(鸟),呜呜——没想到紧要关头,这丫的死鸟竟是这么的讲义气,如此也足够了。
呸呸呸,你咒我死啊,死了你好自由了是不是?凤星辰故意一板脸,下一刻,青鸟嘴一厥,又要哭了。
乖乖听话,不然就让你永远见不到小白魔头了。
说着,故意地睨了一眼哈木,极是阴鸷地笑。
这,这——丫丫的,终归是重色轻友的小鸟,那,那,为了小白,我听主人的话就是了。
偷偷撇一眼旁边窘态中哈木,怏怏地埋下了头,总是是服贴了。
死烂鸟!哈木一骚腰,又要与青鸟斗上了。
小白,你是我的了(鸟),我的,我的!青青从来不甘示弱的。
咦,主人呢?主是哪里去了?主人不要抛下青青了(鸟)!都怪你。
怪你!一鸟一马争执的时候,凤星辰和风连城早已施展元功奔入深林之处,顺着山路,一直前行。
山还算宽,二人元气修为甚好,这一点山路对于他们来说是小菜一叠,从山脚到半山腰,都是脸不红,气也不喘。
不过走完曲折小路,前面树木渐稀,有路的地方都是靠着石壁悬崖,稍不留神,大约就要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了。
这一路,二人也甚少交谈。
风连城还是跟上山时一样,紧紧牵着她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凤星辰也很自然地叫她牵着,被人护着的感觉竟是这样的。
盘旋的石崖路大约又行了两个时辰,渐渐前路开朗起来,路越宽,林子愈深,再往前行了数里,一阵清风凉来,翻过一个高坡,前边已没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幽幽的湖水,澄清澄清的映着天空,倒影重重,极是优美的自然风光,尤其是金乌将西坠落,一片金黄映下来,更是给这广阔的湖面添了迷人色彩。
景是美,竟无路。
已是最高处,四周都是悬壁。
而这里并非所要寻找的归元山金顶,像传说中的一样,大概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归元山金顶的真正入口。
有缘人,有缘人,何样的人才是有缘人。
三哥哥的伤势可不是要等到有缘人的时候了,必须想办法才行,千年玉佛手,她必须拿到!必须!这几天他的毒暂时不会发作,还有时间!风连城依然负手在后,沉黑的眼神紧紧盯着面前波澜不惊的湖面。
他笃定,自信,不急不躁,真面的王者应该是如此。
凤星辰其实也没有慌过,任何的困难都拦不倒她的,即使要去送死,她也要博一博。
如此就胆怯了,她就不是凤星辰了。
我知道。
某女淡淡地说道,忽而蹲下身来,伸出小手轻轻地舀了舀清凉的湖水,湖如镜,谁人对其妆?生在这里,多少世人无缘它的风采与美丽。
生在这里,可避免了尘世的奢华。
它只有自己而生,为自己而妆。
风连城意味深长地接了凤星辰的话。
不知与你还有多久这般平和的日子。
他的言语间竟是透着淡淡的哀意,不经意地流过,取代的依然还是平静。
怎么?你也怕了那元魔?凤星辰的秀眉轻挑,淡淡睨一眼过去。
如此清波碧水,愈叫她心思平静。
不急,先赏赏这湖水,至于入口,说不定就像传说中所讲,缘到了,自然就找到了。
轻轻吸了一口气,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找了一处平整的草地坐下。
而风连城也缓步移了过来,很是默契地挨着她坐下。
如此相倚,远远看去,真是像极了一对即将共患难的夫妻。
你可知元魔的来历?过了许久,风连城方才开口,然,也没有回答凤星辰先前所问的。
传说千年前人间的一个元气修炼者?凤星辰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是。
他是旷世奇才,千年一遇的人间奇才。
本来以他的智慧,突破十六重,成为真正的元神是可以的。
可是——风连城说到此处,稍稍停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神落到了凤星辰的身上,可是他却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不该喜欢的人?凤星辰愈发感兴趣了。
鬼凰大陆上的魔之女!风连城红唇轻启,缓缓说道。
魔之女如何?魔并不可怕,他们只是自然万物中的一种生灵而已。
有何不该爱?凤星辰想不通透,爱上一个魔之女,为何成就了元魔诞生。
魔女的父亲并不同意他们的结合,不久之后,那魔女就嫁给了玄凰大陆上鬼王。
这位旷世奇才因情而恨,而恨而生魔,故走入了魔道。
人成魔,是乾坤上的诅咒,代表着血腥与屠杀。
原来如此。
凤星辰点了点头,俄而眼神愈清亮,说不定那代真儿还是那魔之女的后代。
鬼王派她来元凰大陆,莫非就是要为千年前老祖宗的错误决定做上一个补偿。
或许是。
风连城眼中黑珠一转,又道:元魔重生,本来就是乾坤州的灾祸,故而每片大陆的统治者都会有所担忧的。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此元魔之灵已借上官宣之肉体重生,难不成唯一能打败他的还是青龙和火凤?凤星辰不过是随口一说,但记得上官宣曾经说过的,就算找到千年前的青龙和火凤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如此他岂不是要等祭剑大会之后就天下无敌了么?那个时候是不是真正的血腥就开始了?是。
风连城的回答很简单,同时握上凤星辰的手很紧,或许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一切,面临的又是生死离别。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时空,千年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