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极图。
仁青诺布看了一眼。
这好说,画这简直是挑战智商嘛!看罢,拿起粗制滥造的毛笔便在粗制滥造的薄薄纸张上画了起来。
不消半刻,一个圆圆的太极图便跃然纸上。
帕桌在后面光明正大极为骄傲的给主子的面前伸出了一个大拇指:主子,画得真好!纵使帕桌看不出来仁青诺布这画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也挡不住他对主子涛涛不断……呃,过时了的形容词的敬佩感!圆,真圆!仁青诺布将画好图的纸推在了张半仙的面前,而张半仙只是瞄了一眼就对仁青诺布道:家中不和吧?仁青诺布挑眉。
心爱之人不在身旁吧?仁青诺布微微张嘴。
命犯小人今日有愁吧?大师!仁青诺布作揖,颇为恭敬,敢问老先生您怎么知道,难道都是从这图上看出来的?说着,仁青诺布自己也就死死的盯着他亲手画下的这图,脖子左扭右转,怎么着都看不出来这图中所显示的方才张半仙所说的一切。
仁青诺布探头惊看面前的老先生,难不成他今日这是真遇到了一个活神仙?张半仙听得仁青诺布的问话,再看仁青诺布盯着图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不屑的嗤笑一声:你要是能看出来,你就在这儿摆摊了!这本是一句打趣嘲讽之言,但是没有想到,一听这话,仁青诺布很是严肃的颔首想了想:恩……放心吧老先生,我要是会绝对不在这里,我就去庙里给更多的人看了,一文钱都不收。
很老实的话,但是又让张半仙听出来些许讥讽意味,好像是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年轻人在故做正经的说他干这行还收钱。
嘿!他不收钱他吃什么!他穿什么!他还活不活了!脑子有病!张半仙没有半点掩饰的嘟囔道。
诶?!仁青诺布眼睛唰唰一亮,死盯张半仙:老先生,这你都知道?啊?张半仙有点懵,看仁青诺布突然两眼放光像太阳一般的盯着他,一时没有理解这个小伙子说话的意思。
然而仁青诺布已经急急的解释道了:在下的头脑确实有点问题,这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罪孽,看样子是在下上辈子犯了严重的罪孽,佛祖惩罚我这辈子来偿还了。
仁青诺布将从小到大人们对于他脑子有病的解释缓缓道来。
张半仙听着,脸色慢慢憋得青红。
他……仁青诺布大为敬佩:在下真是没有想到老先生无所不知,仅仅只从在下画得一张图里面就能看出来这么多东西,在下实在敬佩。
不知老先生,脑子有病这个病能治吗?这个……张半仙咽了口唾沫。
药店就在旁边,里面也有坐诊的大夫,问他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不科学吧?似乎是意识到了面前老先生的视线一直往身边的药店铺子里面瞟,仁青诺布淡淡笑了两声,又道:在下的病既然是从娘肚子里面带出来的,就不是这些外族的什么人能够治好的。
在下看老先生有通天之法,不知可能从天上的神仙那里求得些仙药来?仁青诺布的想法与许多藏族人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不会过多的相信大夫和药的作用,哪怕在梅朵的影响下,他已经渐渐的开始接受汉人的中药治疗,比如说像接受王大夫一路以来的开药照顾,可是他还是最正常的想法:如果不是佛祖保佑,吃这些药也是没有用的。
很多藏族人对吃药就像是要命一般痛苦。
旁边的药铺进进出出的都是打箭炉以及附近居住的生病的汉人和家属,很少得见藏族人。
今日看见张半仙的神通,这对于骨子里面也是佛血的仁青诺布来说,不亚于见到了神仙。
因而,才有了求药这么一个举动。
可是他求得轻巧,张半仙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两个小贩听到这里,也是被张半仙的四个完全正确的占卜给惊到。
哎呦,张老头的能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就是呀,前几天还给我说我家的老母鸡要死,结果我回去一看,我家老母姐那天多下了一个蛋。
张老头他今天出门前是求菩萨了?这邪门?两个小贩脑袋凑脑袋在一起悄悄议论的话语仁青诺布没有听到,要不然才不会被这个张半仙震惊成这样。
看着张半仙只是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仁青诺布想了想:这样吧老先生,您要是能为在下求来神药,在下便将你引荐给我的父亲,我父亲会好好重用你的,保你衣食无忧。
麦其土司要是得一老神仙,绝对要称霸草原的野心!张半仙听了半天,才终于让自己的心情恢复正常。
真是没想到误打误撞这么巧,至于要被仁青诺布引见什么的,张半仙完全不奢望,因为他知道没几天就能被人给乱棍打死了。
呃,咳咳,这个仙药嘛……张半仙正想说诚意不够,菩萨自己不会给的,但是一想到自家道教从哪里来的菩萨,顿时卡壳,不知道哪路神仙是道佛互通的。
愁着呢,手有点紧张的往旁边一拍,正好拍到挂在椅子上面的布兜子,里面的一个小瓷瓶正好被他拍中,隔得手疼。
哎呦,有了!张半仙顺手着就把旁边耷拉布袋里面的小瓷瓶给掏了出来,同时,脸面换上了比较正式严肃的表情。
既然你这样有诚意,那老夫就把老夫从天上各路神仙那里求来的一瓶神药卖……呃,赠予你吧。
差点就说卖给你,呼,赠就赠,卦金多要点就好。
肚子里面想了一大堆货的仁青诺布思路断掉。
诚意?什么诚意,他话还没有说两句好不好?老先生,这是什么药?张半仙开始故弄玄虚。
太阳神的五彩神光,苍穹上的万朵祥云,大地之母的粒粒黄土,风之神的阵阵怒吼,天地万物聚合于此,佛曰:不可说啊!……边说,张半仙边将药递到了仁青诺布的手里。
仁青诺布感觉很玄乎的接过。
小小的瓷瓶几乎可以被他的手掌完全包裹,摇一摇,里面有些许玩意儿晃动。
帕桌见得这个老东西递给自家主子一个瓷瓶,很好奇的将脑袋往仁青诺布的手凑了上去,同时,瓮声瓮气的开口:这是什么东西?仁青诺布没有理他,而是再悠悠打量了片刻瓷瓶之后,心中情绪难辨。
是喜、是忧、是怀疑与担心。
眼神在老先生和手中瓷瓶间来回的转移。
张半仙也不着急说话,任由仁青诺布来回打量,并且愈加的摆出一副仙风道骨自是高人的风范来,愈发让人感到神秘。
这幅模样让旁边两个小贩见了,也是阵阵犯嘀咕。
很快,仁青诺布便放下忧虑,而是先把药收进了怀中,而后对张半仙一抱拳:多谢老先生求来仙药!恩。
张半仙淡定的悠悠用几根指头捋着自己的一撮山羊胡须。
眼看着仁青诺布将药收进怀里,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收了药就代表相信了,这一相信,卦金不就好说好说嘛!恩恩,是要十两还是二十两呢?看这小伙子的身着打扮不是普通人,要不然要上二十两算了?谁料,仁青诺布将药一收,双拳一抱,又重重的道了声谢后,竟然是起身便走!帕桌快步跟上。
诶?张半仙又愣,赶忙起身伸手向前伸招呼着这没几步就走了两米的仁青诺布,你的卦金还没给呢!仁青诺布扭头,看他,有点疑惑:卦金?是啊是啊,卦金啊,老夫给你算卦,你得给老夫卦金啊!仁青诺布抿嘴:您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恩?张半仙纳闷,这跟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见张半仙不说话,仁青诺布道:我请老先生您算我的名字叫什么,您没算出来,我又让您算我的奴隶叫什么名字,您还是没有算出来,如此,您给我算什么卦了?张半仙吐血:我不是给你算了你家中不和命犯小人爱人远在他乡嘛,最后我还给了你一瓶药啊!急得连老夫都不自称了。
听这话,仁青诺布更不解:老先生您是不是记糊涂了?我没有请您帮我算,是您自己要我画个图,也是您要给我看那图然后算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啊,我最后还给了你一瓶药呢!张半仙急得满头冒热汗,都要从卦摊后面走出来了。
仁青诺布怒:那药是您从神仙那里求来的,怎么能是您给的?我求药也很费心神的呀!胡说八道,我看您随手就从布兜子里面拿出来的,哪里费心神了?仁青诺布怒叱。
正巧,这会儿进药铺里面买药的王大夫和朗日也已经办完事情走了出来。
仁青公子久等了。
主子!朗日的手上大大小小的拎了好几捆药包。
【待续】。